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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初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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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屁事!我是梦到自己捡到块金元宝!”

“捡到金元宝?你们木家日进斗金,还会看得上块金元宝?”

“谁都不会嫌钱多,更何况是白捡的!”

“是吗?”他谑笑着凑近我脸蛋。

这家伙想干什么?吓得我立即把头埋进马背。只觉马身猛地一震,我扭头一看,竟是明煦这个变态踢了我坐骑屁股一脚。马儿吃痛,发出长长的嘶叫声,载着我向前疾奔而去。

“啊!”我吓得尖叫起来。

“小姐!”芸香也失声尖叫起来。

“今晚,我父王会到你家登门提亲!以后就陪本夫君慢慢玩吧!” 明煦冷冷丢下两句话,尔后哈哈大笑。

什么?提亲?因惊吓而空白的大脑似乎不能很好地思考。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我头深埋在马背上,紧紧拽住马鬃,不敢动弹分毫。哪知马儿突然纵身一跃,试图跳过平日练习用的障碍物。我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大惊失色,居然松开手,从空中栽下来。完了,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我闭上双目。

但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与地面做最亲密的接触,我落入了一个并不宽阔但却无比温暖的怀抱。

我睁开眼睛,是哥哥!我太激动了,居然是他救我!

“明煦这厮实在太过分了!”哥哥满眼怒火,缓缓将我放下。

“哥哥怎么正巧在这里的?”

“我本来在射箭场,田博告诉我明煦那厮去找你麻烦了。我赶忙过来,远远看见他用脚踢你马,你马受惊失控,我急忙追了上来。”

“幸好有哥哥。那垃圾说他老爹晚上要来我们家提亲。”

“什么!”

“肯定是明煦他搞的鬼!奶奶并不知道我和他有过肌肤之亲。”

“肌肤之亲?” 哥哥疑惑地看着我。

“是的。那天晚上明煦进我房间亲了我,我才会醒的。”

“你怎么没早说?”他质问道。

“说了有区别吗?我只不过是当被狗啃了一下。”

“这个垃圾,我绝对不会轻饶他!”

“哥哥,教我武功吧,我自己来对付他。”

“这个有点难。”他面露难色,“你和我练的不是一路功夫。”

“嗯?”

“你以前练的是拳脚的外家功夫,而我练的是祖传的剑法。”

“那我跟你学祖传的剑法。”

“木家剑法一直是传男不传女的。”

我很是失望。

木思轩看出我的失落之意,犹豫了一下,说道:“也许林叔还愿意再教你。这么多年,气应该早消了。”

“林叔?上次来吊唁的那个?”

“是的。”

“我惹怒他了?”

“你五岁那年,本来林叔看在和爹以往交情的份上,是收了你为三弟子的。你跟他学了将近半年的拳脚功夫。有一天,你说话伤了他,惹得他大怒,将你逐出了师门。”

“怎么回事?”

“你练的拳脚功夫是最需要扎实的功底的。林叔一开始让你扎马步,扎了四个月之后他传给你一套拳法、一套腿法。你学得并不好,总是忘招。林叔不太满意,仍旧叫你每天扎马步。你那时年幼,根本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又扎了近两个月,终于有一天你失去了耐性,对他大声嚷叫:‘你就知道叫我扎马步!我若是我前母的孩子,你还会如此待我!’你的话犯了他心中大忌,惹得他勃然大怒。那天他气得拂袖而去,第二天便派人送了封信给奶奶,说是不收你这个徒弟了。”

“他和前母?”

“二十年前,爹和他一起去泉州做生意,遭遇一帮流寇。”

“天下太平怎么会有流寇的?”

“自天佑年间起,沿海一带时有流寇,他们烧杀抢劫、□掳掠、无恶不作。为首的姓姚,据说是当年姚长君的后代。流寇最初只有一些反对朝廷政权的汉人,后来他们和一些倭人勾结起来,危害甚大。先帝曾试图招安流寇,但流寇并不肯归顺,依旧危害四方。先帝临终前,命雍王、瑞王分别镇守扬州、泉州两大港口。瑞王年幼,无力威慑流寇,以致泉州一带流寇肆虐、尸横遍野。”

“嗯。他们英雄救美?”

“是的。爹和林叔从流寇手中及时救出了一对姐妹。姐姐名韩婉,妹妹名韩姗,父亲是汉人,泉州富商,母亲是胡人。她们父亲这次原打算携全家前往杭州做生意,没想到遭遇了流寇的突然爆发,全家仅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和一名身受重伤的侍从。泉州已不安全,两姐妹不愿返回泉州家中。爹和林叔决定先将她们带回扬州安置,待泉州流寇平定后再将她们送返。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又遭遇一批流寇。爹因护着她们剑法难以施展,被流寇重伤。爹强撑着伤痛和林叔一起歼灭了数十名流寇,剩余的见状纷纷逃逸。回到扬州,爹和林叔找了一处宅院将她们安置下来。爹和韩婉日久生情。林叔也喜欢上了她,但未能赢得芳心。虽然奶奶极力反对爹娶一个胡人女子,但最终爹还是如愿以偿地娶到了前母。没能娶到前母,林叔很是伤心,他终身都未娶妻。足足有好几年,他都没再和爹来往,直至爹后来又娶了娘。”

“前母不是还有个妹妹吗?为什么他不娶呢?”

“前母的妹妹比前母更像胡人,不但眼睛是蓝的,连头发都是红的。林叔说自己不喜欢。”

“哦。那前母死后,爹为什么不娶了她呢?”

哥哥环顾了一下四周,附耳道:“韩姗就是那个被太后赐死的德妃。产中的前母因她的事深受打击,不幸患病去世。她们姐妹俩都是红颜薄命。”

“原来如此。她们真可怜。”

“是的。”他叹了口气,说道,“后来奶奶又找其他师傅教你武功,但都因受不了你,呆的最长的也不过一两个月。当第十位师傅气跑后,奶奶便不再找人教你武功。你后来就自己瞎练,既不会内功,也不会轻功,只练就了一身的蛮力。”

“不会吧。”汗!

“怎么不会?今天我先教你射箭吧,你手臂力量还在,应该不太难。”

我想起弓箭还在芸香那里,向马驶来的方向望去,并没有看到人影。她人呢?

“小姐在找我?”芸香在背后说道。

“哇!拜托你不要吓我!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看小姐和少爷聊得正起劲就没打扰。”

我瞪了她一眼,死丫头。我问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哥哥,你说奶奶不会答应明煦他老爹吧?”

“怎么会?奶奶一直想把你嫁给初晓。”

“为什么?”

“奶奶说,初晓脾气最好,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他能容下你。”

“表哥他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只是,我对他已经放弃了。

“别担心了,奶奶一定会推掉的。”

“嗯。”

“我们骑马去射箭场。”哥哥说道。

“我不会骑马。”

“你仔细看好我的每一步动作,记住一定要拉紧缰绳。” 哥哥纵身上马。

我按照哥哥的步骤上了马,似乎并不太难。我让芸香坐到我身后。她很害怕,紧紧拽住我衣服,身子不停在发抖。我轻挥马鞭,夹紧马肚,紧随哥哥的马匹向北驶去。

出了北门,来到射箭场,清竹迎了过来。下马后,清竹帮我们把马系好。

“先练最简单的,待骑术和箭术都有基础后,练马上射箭,就像她一样。”哥哥向远处指了指。

“哦。”我极目望去,只见一匹疾行的红马上一抹红影搭箭弯弓,箭箭均中靶心。

“是耶律雪菲,她真厉害!”

“你以前一点也不比她差。”哥哥微微一笑。

“我会有这么厉害?”

“若非如此,又岂能得优秀?”

哥哥带我来到距箭靶的十丈远处,给我详细讲解完射箭要领。

我静下心,举起弓,搭上箭,弓拉满,瞄准靶心。箭离弦而去。六环。

“还行。多积累点经验,以后会越来越好。你先练着,我去方便下。”哥哥说道。

“嗯。”

我接连射了十几箭,多在五环至七环之间,最好的八环。

“思思站这么近才射五六环啊!”

又是他!今天真不走运。无视他的存在。

他却不知趣地凑了过来:“本夫君来教教你。”

他又打什么鬼主意?我连退数步,和他拉开距离,警惕地瞪着他。

“怎么这副表情?本夫君可是真心想教你。”

“不必了。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别再说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啊?”他嬉皮笑脸道。

想诓我上当?没门!我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继续拉弓射箭。我一箭离弦。只见另一箭紧追而去,未到半途,一阵破木之声,我箭被它击成片片碎片,而它正中靶心。

“明煦你个混蛋!”我失去理智,搭上箭,对准他。

“小姐不可!”芸香和清竹失声叫道。

“你真想谋杀亲夫啊!”明煦陡然笑意尽失,面上罩起一层严霜。

“住口!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只见他身形一晃,我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弓箭已到他手中。他居然会武功!

“还真当我不如你了是吧?那晚我大意才中了你的阴招,就你这点功夫还想跟我比?”他把我的弓箭狠狠往地上一摔,脚一踩,“咔嚓”一声,弓已断。他手掌疾翻,快如闪电,我还未及反应,已被他点住,再也不能动弹。他左手捏紧我的下颚,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夹杂着满腔的愤恨和怒火。

“你快放开我们家小姐!”芸香和清竹惊慌地跑过来想拉开他。

“烦!”明煦右手疾点将他们点住。

“你会武功怎么还用下三滥的迷香?”

“那是迷香吗?”他嗤笑道,“知道天香和合散吗?”

这名字一听就是……“你用的,竟是□!”

“现在才知道啊?本夫君真的很好奇,你吸了那么久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我年纪小,当然对我没作用。”

“是吗?”他用右手执起我的一缕青丝,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晚你踢中的可是本夫君的命根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言毕,他猛地抓住我头发用力向后一扯,我的头被他拉得向后仰,头皮一阵生痛。我可怜的头发!

我强忍住疼痛和不适,对他讥笑道:“看你气成这样,该不会是不举了吧。”

“不举,笑话!思思看来很关心本夫君呢!要不要我亲自给你证明一下啊?”

“你,你变态!我才十岁!”他真是个疯子!

“本夫君就喜欢幼齿的!”他阴阴冷笑着,长臂一抄,将我夹在腰间,跨上马背,纵马驶去。

一阵恐惧袭来。“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干什么?思思刚才不是很关心吗?怎么现在倒害怕了?”

“我不要!你快放开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他能拿我怎样?草包一个!”

“救命啊!救命啊!”我尖叫道。好像有人听到我的尖叫后,赶了过来。

“你真烦!” 他点上我哑穴。

“放开她!”一声清脆的叱声传来。我仰头一看,是耶律雪菲!她纵马拦住明煦。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夫妻?”耶律雪菲满面疑惑。

我对她摇头辩解,心下不禁大急: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你骗人!木思妍才多大啊!”

“我不想和你废话!你让开!”

“不让!”

“就凭你也想拦住我?”明煦冷笑道。

“她拦不住,那我呢!”哥哥怒喝一声,纵马而来。伴随着清越的龙吟之声,腰间长剑拔出,直指明煦。

“哼!那也未必!” 明煦将我横放在马背上,亦抽出腰间长剑。

“是吗?”哥哥轻蔑地说道。

两条白色的人影几乎同时腾空而起,身形在空中交错。我看不清他们是怎么出招的,只见两片耀眼的剑光交织在一起,“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过得片刻,两条人影分开,缓缓落地。胜负已分。哥哥毫发无损。明煦胸口处的衣服则被挑破了,他剑眉微皱。

“承让!”哥哥收剑抱拳,轻身向我飞来。

明煦面露狞笑,提剑向哥哥身后刺去。

看到这一剧变,我惊得魂飞魄散,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心!”耶律雪菲急呼。

哥哥身形未变,手腕一转,将剑向后反刺而去,正中明煦手腕。明煦长剑脱手而出,斜斜插入地面。

哥哥解开我穴道,抱我下马。

“谢谢耶律姑娘!” 哥哥对耶律雪菲抱了抱拳。

“不用谢!他太过分了!竟然搞偷袭!”耶律雪菲愤愤不平道。

“我也想不到他竟如此阴毒!”

“剑还在手,就不代表我已输。”明煦不以为然。

“和这种人比武实在是有污我的名声,我们走吧。”哥哥抱起我坐到他坐骑上。马鞭未及落下,哥哥想起了什么,对明煦凛然道:“我们木家是绝对不会答应你们王府的提亲的,你最好回家后叫你父王不要来,免得丢了面子。从今往后,还请你不要再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木猴子!我不但要抢你的妹妹,我还要搞你的相好!”

哥哥身体僵住,我感觉到他全身笼罩在愤怒之中。哥哥的相好?他才多大啊。

“你最好不要去招惹紫雾!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招惹?我只要稍微勾下手指头,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跟我跑了。”

“你胡说!她不是那种人!”

“哟,看她把你迷得。她是哪种人,这全扬州城谁不清楚啊?就你傻子一个。”

“你不要污蔑她!”

“污蔑?是谁去年勾搭上马仲南的?今年又是谁一出名就将马仲南抛弃,改投你怀中的?”

“你胡说!”哥哥狂怒得全身发抖。

“哥哥,你冷静点!那个紫雾是谁?”

“思思居然不知道紫雾是谁?有意思。木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吗?”明煦扬了扬眉,谐谑道,“那就让本夫君来告诉你。这紫雾啊,是今年扬州的花魁,一个待价而沽的□,一个人尽可夫的□。”

“你闭嘴!我不许你侮辱她!”哥哥怒不可遏,拔出长剑。

我忙用手按住他剑:“不可!”

明煦不屑地撇了撇嘴:“瞧你这副模样!为了那种女人可是不值得。你妹夫我可是为你好。”

哥哥又待发作。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哥哥,不用理他,我们走吧。”

“请你不要再打我妹妹和紫雾的主意!不然别怪我的剑不长眼。”哥哥提了提缰绳,马鞭一挥,夹了夹马肚。马放腿跑开了。

“我会怕?我告诉你,你妹妹和紫雾我是要定了!” 明煦亦纵身上马,扬长而去。

回到原地,芸香和清竹仍在那里候着。芸香望着手上的断弓,一脸丧气:“小姐,弓被那家伙踩断了。”

“断了就断了吧。”

“妍儿先用我的,以后我给你买把好的。”

“嗯。”

继续练了一个时辰左右的箭,下课时间到了。

哥哥对我说:“以后你放学先别急着走,等我到你们学堂接你,你再和我一起回府。我怕明煦那厮对你不利。”

“好的。”心里暖暖的。

第十四章 提亲

我和芸香回房间草草收拾了物品后,来到学堂门口。府里的马车已经在学堂前候着了,我叫驾车的吕伯先等会,等哥哥来一起走。片刻后,哥哥的马车来了,哥哥叫清竹下了马车,让我和他坐一辆。我坐上哥哥的马车,清竹和芸香坐上吕伯的马车。一路上,相顾无言。

许久后,我问起紫雾的事:“哥哥,紫雾她在你眼里真的有那么好吗?”

“不是在我眼里,而是她实实在在是位世间难得的好女子。她相貌出众、才华横溢、品格高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可明煦说她……”

“他只是在妒忌。他不是没追求过紫雾,但紫雾没理他。紫雾说,明煦那种人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哦。哥哥是有意娶紫雾为妻?”

“我是想,可我现在却没有能力救她出火坑。”

“没有能力?”

“给她赎身至少需要十万两白银,我拿不出。”

“我们家没钱吗?”

“不是我们家没钱,是我没有。家里财物不归我管。娘在世时,家里一切都是由她打理。娘从不允许我们到账房支取银两。除了过年收到红包外,我只能按月领到月钱。今年还好点,每个月有三十两银子,前两年每个月只有二十两。”

“一个月只有二三十两?”

“不算少了,二十两银子就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了。但是这些银子拿到烟花之地去就实在是太少了。我是今年元宵节认识紫雾的,之后和她见面多次。前两年的积蓄便所剩无几了。”

“还剩多少?”

“六十几两。”

“不会吧,哥哥这么穷?那我以前有领过月钱吗?我把我的给哥哥。”

“你哪有月钱可领?过了十岁生日才可以开始领。”

“那我以前总有红包吧?”

“我们每年的红包都有三四百两吧,但我十岁以前的红包基本上是被娘拿走了,她那时说是帮我存到钱庄的,后来银两就没踪影了。我想你的也应该是吧。你现在手上的银两不会比我的多。”

“真像我在那一世的情况。那现在娘去了,家里归谁管?奶奶吗?”

“奶奶没有心思管这些,她准备请林叔来临时帮我们家管账,直至明年我结业。”

“那就等到明年?”

“太遥远了。我真怕明煦铁定了心和我争,强行将紫雾赎身。”

“也许明煦他拿不出这么多,毕竟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况且我看他那种人未必会舍得为紫雾花那么多钱。”

“但愿如此吧。”

马车在侯府前停下,哥哥先跳下了马车。我跟着跳下去,落地时没站稳,哥哥用手扶了我一下。我感激地看了看他。他只是笑了笑,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我们这时注意到侯府前已停了两辆豪华的马车,两名车夫正无聊地坐在马车上等候着。

哥哥指着其中一辆说道:“这辆我认得,是明煦的。那辆难道是雍王的?”

“不是叫他们不要来,怎么还是来了?”

“他们是在我们前面到的,看样子是雍王直接到学堂接明煦过来的。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不了。我想去看看。”

“好的,我陪你。”

我和哥哥带着芸香、清竹回到侯府。吕伯他们将马车牵进院内。

我们看见奶奶和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正厅内谈话。那位男子,大概三十五六岁,相貌堂堂,头束金冠,腰束玉带,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衣面上用金丝线绣成几条神气活现的蛟龙,浑身上下透着股威严的王者之气。明煦坐在他下首,换了件红色锦袍,倒也显得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他发现我们走来,竟对我们友好地笑了笑,似乎对下午的事已忘怀。

进了正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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