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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多万年？”她十分惊讶。不知为何，对于对方的话语，她没有产生一丝怀疑。
“啊，世界之间的时间流动速度是不同的。或许在一个世界缓慢发展的时候，另一个世界已经经历了萌芽，发展，灭亡的全过程。然后再从萌芽伊始，继续发展，最后灭亡。作为快慢基准的就是世界夹缝中似有似无的时间流动吧。我应该庆幸我尚还没有人类那样的感情，否则我现在可能已经疯了吧。只需要关掉自己的感官，随后沉浸在思考之中的话，生命的历程，历史的发展，传说的一切，都在脑海中飞逝，走马观花一般的时间过去后，就会发现已经过去了很久。”
“我们为什么能够这样交流？”此花十分不解。
“因为我们本来应该是一体。。。你是我无数的精神个体中的一个。原本不应该产生和我一样的症状才对，但是莫拉把你体内的力量引出来了。当然这原本还不足以让你与我交流。。。但是恰巧，你本身也是特别的。你和其他任何一个个体都不同，你在是我的精神个体的同时，也是‘由我的造物创造出的造物的我的精神个体’。听起来有些麻烦，剪短一点解释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的造物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也是我。”
“这。。。”
“我在不久之前。。。或者说两千万年之前创造出了我的女儿。在我的允许下，她追随着另一名神明而去，随后她用我赋予她的力量，创造出了作为一般人类生活的我。作为一般人类生活的我是无个性的，身为神明的我本身就没有个性。而在物质世界的环境影响下，作为人类的我作出不同的巨大选择，使得世界出现了无数的分支，也就是让世界得以蓬勃发展。其中一个我生下了你，你过着普通的生活。而在我被封印前，我把我的精神体散步到所有有着‘我’的世界中，而你就是其中一个获得了精神体之一的存在。你能使用我的力量也是因为这一点。”
“这么说。。。我几年前突然感觉到自己失去了感情的原因。。。”
“因为你得到了我的精神体的一部分，这会可控的切断你的感情系统，而是你现在比我更加完美，你不仅拥有人类的感情，还能够自由的控制，你失去感情是你自己的愿望，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自己。。。？”她感到难以呼吸。
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痛苦，闷热，难以呼吸，明明应该只是精神体，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她摸着胸口，喘息着，痛哭着，像是宣泄什么感情，她想逃出去，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告诉我。。。？”她颤抖着
“我想让你自由，那也是你自己的愿望。”黑发少女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冰冷的说道。
“自由。。。？不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吗？你差点把我逼疯了，如果没有你的话。。。”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会不带任何悔恨的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会记得的死去。
“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或许你会痛苦，会无法接受，但是这是必须的。监狱外的冷风吹起来也不会好受，可那象征着自由。”
“闭嘴！你。。。你。。。”
“同那些想要自杀的人一样？像个懦夫一样逃离这个世界？明明受害者是自己，为什么还要把自己仅有的东西葬送？我没有夺走你任何东西，夺走你的东西的，只是你自己。明明知道真相，却还假装逃避，参加自杀聚会，却又看不惯那些人的态度，这不就是你自己吗？好好认清你的姿态。。。你是人类，也是神明。你会实现别人的愿望，但不会祈求任何人的回报，甚至不在乎别人的话语好坏。这是神明的态度，你将自己看做什么，好好认清楚一些吧。”
黑发少女来到了她身边。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接近的黑发少女，现在正将她拥入怀中。奇妙的，那些痛苦的感受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试着回想起来吧，你那时的心情。。。”
“我。。。”
真相，无所谓了，思考着，分析着，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自己为什么要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然后嗅着紫色氤氲的气味，稚嫩和青涩的，腐烂的味道，就像尚未成熟就已然腐烂的苹果，夹杂着那淡淡的，微不可闻的悲鸣。
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到底是什么？是的，这种状态，这个感觉。对，这就是她。这就是真正的她，她所希望的，她所期待的她！这是无可比拟的未来，是正确的，是期待着什么的变成这个样子的，最后失望，然后绝望，在绝望里浴火重生，又成为了她的她。这就是少女所渴望的东西，精神早已不正常了，冷风拂面。
“现在。。。张开双臂。。。拥抱自己吧。。。”
————
“喂，你在听吗？此花，此花？此花雪叶？雪叶酱？”
“啊？”
她恍然惊觉自己还在店面之中，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四处张望着，以求自己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当她看到了昔日友人的脸之后，总算冷静下来，整理着不知何时变得杂乱的秀发。冷风顺着破败的店面的门面吹进来，她忽然感觉到十分享受，无视了友人的话语，她大步走出门外。
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毛毛雨，冷风吹拂着她的脸颊，病弱的体制使她的小脸只这一会就变得微红。她傻愣愣的站在雨中，无视了身后友人的呼喊声，向着天空张开双臂，就像迎接着什么的到来一样。她忽然笑起来，十分开心的笑着，连友人也因为她敞开心扉的笑声而代理当场。
是的，她自由了。
“鹤十夜。”她忽然叫出了老板的名字。
“是？”埋头做着饭菜的鹤十夜抬起头来，“有什么事吗？”
“还有，见叶。”
“在这里哦。”鹤十夜身旁的黑发小女孩开心的举起手回应道。
“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独自一人在空无一物的地方呆了两千万年，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呢？”
她这么考虑着。
但是，那不重要。她已经决定了。
由我来实现你的愿望，拯救你吧，我的母亲。
155。两千万年的曙光 06（）
斗转星移，万物变迁，她眼中的一切一次次上演，微小的差别推动着世界继续向前。只需要这样就好了吗？她感到十分疑惑，只是一点点的变动，结果就会不同吗？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如果了解了对方所有面对每一种行动的态度和采取的措施后，加以利用就能够达成改变。可每次都在失败，并没有得到太多信息，甚至对自己的敌人也不甚理解的情况下，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有改变。说白了。。。在记忆没有任何保留的情况下，重来多少遍也不会有任何区别，会毁灭的世界终究还是会毁灭，和谁的选择没有任何关联，只是因为世界本身的意志决定了这种结局。
换句话说即是气运，生活在世界之中的普通人，难以与气运抗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不见的手掌握着这一切，决定着知性生物的意志和思维。如果真有那样的东西存在的话，无论怎么样思考，怎么样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问题又回到她最初考虑的那一点。
人类到底有没有自我意识？人类的意识到底是像她的精神个体一样，被某种东西操控着，还是思想是自由的？如果有一个能够操纵所有世界中的所有人类的思想的存在，那又会是什么？这不可能得出结论的问题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如果真有那样的存在，只要不想让她知道，她就不可能知道。就算她想出了什么，那也只是被允许知道的部分。
她只明白一点，只要思想还未停止，自由就不会到来。思想是被‘决定好的’，经历过的事情，见过的东西，听到的声音，闻到的气味。。。物质世界是如此丰富，而生活在物质世界之中，目睹物质世界的万物的人类，其思考方式就很难超脱物质世界的束缚。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直到十八岁的人类，会认为那个牢房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每天会有什么准时为他送饭，因为他从未见过其它任何东西，想象也无从开始。
人类的想象是有极限的——在某个阶段只能探索到下个阶段极其边缘的事情，而大多数人又无法接受那种理论。坚信着科学的人类不知何时开始傲慢起来，不愿意否认自己的过失，明明就算将无穷的宇宙探索完，人类也得不到任何进步。科技无限发达，人类获得永生，种族遍布宇宙。。。这是人类的极限吗？不，在这之外，有着以人类的身份超脱了人类的存在，那群人有被称为位面行者，有的自称旅法师，有的叫做空间旅行者，有的又自诩神明。
他们都是人类，却有不同于人类。他们对物质世界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单纯的进行着自己的旅行，或许是想在哪里找到属于物质世界的居民的正确道路吧。可正确又何从谈起？所以他们的旅行没有终点，探寻真理的道路同样没有终点。到底自己有没有自由的思想，到底自己的种群该何去何从，到底这世界有没有意义，一切的一切，他们从不发表任何意见，背负着双手，闭上眼睛倾听世间万物的呼吸声。
有序而稳定物质世界即是他们无可替代的瑰宝，无序而永恒的世界即是他们的归宿。他们为任何人实现愿望，为任何人指点迷津，他们可以侍奉任何人，为任何人而行动，成为任何人的依靠，也被任何人憎恨。
“真是少见的状况呢，你输了吗？”紫发的矮小的存在，心叶并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出现在身旁，一切又如当初一样接近停止，连世界里的时间也不再流动。
“输了，很彻底，”心叶十分干脆的承认到，“我没考虑到女王之中也有人能够抵抗虚空的侵蚀，我原本以为既然与虚空敌对就不会接受虚空，看来我想得太浅显了。”
“如果并非是这样呢？”矮小的先知蹲下身子，与心叶对视着，“何不换位思考一下，她们并非接受了虚空，而是为了针对你而利用了虚空。”
“。。。我有这种价值？”心叶皱起眉头，“理论上和我一样的存在还很多才对。对方也是议会联盟的主要成员之一，不应该会抱着这种想法牺牲全知来交换封印我。我也许还有机会逃离，可封印全知的地方是在莫拉的个人位面，有可能她们的一切行动都会白费。”
“但如果你真有这种价值呢？你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价值，并非体现在你自己，而是你的存在会导致议会联盟更大的不安定。。。之类的？”先知咧起嘴角，开心的笑着，“你可以创造你自己，那么。。。”
“！”
心叶创造出了自己的女儿，而自己的女儿创造出了另一种自己。那么自己。。。也会是由曾经的‘心叶’创造出来的吗？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议会联盟的资料你还没在系统里查看过吧，反正你被封印在这里也不会影响，不如好好看看怎么样？真相在事件之后并没有任何价值，我想你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当你不知道的时候，真相就有着作为情报的价值。你的理念里所秉持的理念到底有没有和议会联盟有冲突你再清楚不过，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针对你进行这么多行动？好在你作出了最好的选择，你把那个能成为你最大的敌人的人拉到了离自己更近，离他们更远的地方。”
“你是说鹤十夜吗？”
“任君想象。”
他这么说完，身躯又渐渐消失在了虚空之中。世界的夹缝中，无法理解时间的意义，或许这里时间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时间再一次开始了流动。两千万年的等待，现在也终于要迎来终结，一丝丝曙光从遥远的世界彼端传进了她的意识之中，唯一的意识体开始沉睡，并渐渐的聚集着一个又一个世界的‘自己’。
或许女王也没有想到，心叶的无心之为能成为她失败的关键。在见叶创造出世界之中的其它‘心叶’之后，心叶统合了所有的自己的精神，并将精神网络之中的一些意识体散步了出去。心叶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自己会失败的可能性，现在，就是物质与精神合二为一的时候了。。。
————
“你是怎么了啊，突然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宇佐见看着自己的老友，眼神怪怪的。
“嘛，实际上确实也是变了一个人，”此花脸上露出一眼就能看穿的假笑，“借用你友人的身体用一下，不要见怪。当然，我是征求了她同意的。好了，宇佐见堇子，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蛤？你是怎么了？突然说什么呢？”宇佐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问题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此花瘪瘪嘴，“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此心叶，是此花雪叶的。。。创造者之一。也可以看做是她的母亲，毕竟我们是同一个人。先不要说其它的事情，这关系到你们所有人的安危，说完话我就会离开。”
此花伸出手，忽然拉住宇佐见的右手，左手手心里攒着什么，放进她的手里。
“下次如果你见到八云紫的话，就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吧。”
“咦？等等。。。”
宇佐见刚想说什么，之间此花忽然闭上眼睛，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忽然又清醒过来，马上站直了身体，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吓死我了，先祖之魂附体这种事情真是会有的啊。。。”此花喘着气，“真是可怕，此心叶。。。吗？宇佐见，她说的事情你听到了吗？”
“啊？啊。。。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宇佐见张开手心，小巧的手里静静的躺着一枚瑰丽的紫色宝石，如果仔细看的话，或许能从其中看见星空吧。
156。两千万年的曙光 07（）
“神话？你翻这种东西干什么？”
周一回到部室，宇佐见就看到此花旁边的桌子上堆着各式各样的神话有关的书籍。
“神明无法干涉人间的事物，你明白吧，”此花头也不抬的回答，“属于幻想乡，也就是你见到的那个世界的神明，大部分时候也无法影响我们物质世界的事情。身处另一个世界的神明更是不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这里生活的人，但是如果有什么信息的话，制造某些‘既定过去’，在对现实不产生任何影响的情况下放到现在的世界中也是可以做到的，就像你在你的书本里夹了一页书签一样简单。”
“原来如此，你是认为你的那个什么先祖会有什么信息在书本上记载吗？”宇佐见随后拿起一本桌子上的书，“但是那种事情有可能吗？倒不是我不相信你啦，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又能做什么呢？如果你的先祖真的能从无数世界之外发来信息，甚至附身，那种级别的对手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获胜啊。”
“不见得，你知道魔神召唤吗？”此花抬起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被封印的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在某种条件达成的情况下，仍然可以应召唤者的召唤现身，甚至可以借助某种东西突破封印。十分简单易懂，那种程度的封印就像是一副枷锁，在受到同等束缚的情况下会允许‘犯人’在允许的范围内自由行动。而换做魔法的概念。。。那就是规则欺诈。”
“但所罗门72柱魔神本身就是被作为所罗门王的助力才被封印的吧？难不成你的先祖也是同样的封印法吗？”宇佐见坐在桌子旁边，也翻看起书本来。
“关于这一点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莫拉忽的一下从此花背后冒了出来，宇佐见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书页摔在地上。
“我主有能力突破任何形式的封印。八云紫之所以与虚空弄出我主这么一个存在，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可以不被任何形式的封印束缚。封印的形式无非三种。。。”
其一，如同莫拉一样，利用精神上的漏洞使得对方在某种环境下无法拥有良好的自主意识，并辅以简单的精神攻击并让被封印者失去自己的意识以达到禁锢行动的目的。其二则是在对方实力较弱的情况下，使用物质世界的规则将对方置于无法继续行动和思考的冬眠状态下，鹤十夜常用的手法正是这一种。当以上两种都不起效的时候，就会利用神秘度相较对方高的封印法，诸如神话之中的‘封印’。
“。。。很可惜，无论是哪一种封印都不会起效。”
心叶有着操控间隙的能力，能够破坏某种东西存在的根本，比之至高神还要可怕的力量足以毁灭建立在神秘学之上的封印。而想让接触虚空的神明停止思考，更是无稽之谈，她们的精神和躯壳完全可以分开行动，不受束缚。
“真是麻烦呢，也就是说接下来秘封俱乐部的活动，就是召唤魔神对吧？”宇佐见点点头。
“啊，找到了。”此花惊了一下，或许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看到吧，她把书转过来，摊在宇佐见和莫拉眼前。
那是一本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神话故事，似乎是在说另一个世界的神话体系之类的娱乐书籍，但正在这样的书籍中，写着与心叶有关的事情。不止如此，宇佐见曾见过的神明也在其中。
“无序会演变为有序，有序会进而毁灭转变为无序，周而复始，永不停歇。建立在虚无之海上的永恒的废墟，黑色海洋的主人，她将实现任何人类的愿望。她从不收取任何代价，也不会对任何形式的愿望表达意见。因手段极其激烈，并且身为神明，人类一般常态的伦理道德对她没有任何束缚作用，故被称为魔神无序永恒。。。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个星球，光是真身降临就会对世界有着极大的损害，所以通常会以人类的面目示人。”
“应召唤者的要求，也会以其它形式出现。无喜无悲，无欲无求，蓝染世界彼岸中的神明，对任何事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被称为‘纯粹的魔神’，任何行为都不会让她产生心理负担，召唤者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让她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吧，因为她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实现你的愿望。或许当你祈求世界和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