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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什么令,现在已经不是在军中了。这些习惯往后都改改吧。”折老太君平静的说完,转身回屋,折克诚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祖母的背影被雕花木门掩住。在青川的时候,她虽年过六旬,骑马舞枪毫不逊色,整个人的精气神硬朗的如同刚过不惑之年,可是这才回京城几天啊,腰也弯了背也驼了,每天眯着眼睛看着宅院里那一方天空的样子,就好像被抽去了全部的生命力。他敏锐的感觉到,刚才提到萧燕然名字的时候,祖母的精神为之一振,青川城里那英气勃发的祖母好像又回来了。
折家的人四处秘密寻找萧燕然的下落,萧燕然没找到,倒是听到了一个爆炸般的大新闻:高德兴死了。这个每次兵败都能把责任推给别人、把功劳归于自己的高德兴竟然死了?
从杜书彦那里得知此事的萧燕然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仔细询问杜书彦:“真的死了吗?看到尸体了吗?”
“真的死了,也看到尸体了。”杜书彦慢条斯理掏着折扇,折扇上的墨竹枝干劲瘦,长得一副得意非凡的模样。
对,得意非凡,这是现在萧燕然眼中杜书彦的形象。
“奇怪,高德兴得罪过你吗,为什么你比我还高兴?”
“因为值得。”杜书彦神秘莫测一笑,“圣上又宣我入宫,少陪。”
虽然杜书彦说的话没头没脑,不过萧燕然也不是特别在意,就记住了五个字“高德兴死了”。银定城里被埋在崩塌城墙之下的八千士卒,还有消失在沉沙河里的刘全、张峰两位校尉九泉之下当瞑目了。
他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杀高德兴报仇,如今仇人已死,还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莫名的有一种空虚感,看着门口立着的五蝠临门的大石屏风,萧燕然想起杜书彦方才那得意的笑容,脑中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高德兴,不会是杜书彦杀的吧。”
这想法冒出来,他又自己给否决了,杜书彦本身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肯定不会去杀人。买凶杀人,也不容易,高德兴武功高强,寻常人近不了他的身。最关键的是,高德兴宴饮还会请他,说明他与高德兴并无积怨,他为什么会要杀高德兴?百思不得其解。
西路军元帅被刺杀可是件大事,很快宫里也得到了消息。
这就是杜书彦为什么会跪在御书房请罪的原因。“陛下,是臣失职,还没有查到是谁刺杀了高元帅。”杜书彦瘦削的身子在御案前跪得笔直。
“还有多久?”御案之后,年轻帝王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情绪,只是平静的丢出四个字。
“给臣半个月的时间,定可查出。”
“三天。”
杜书彦心中一紧,没有接话。
“三天之后若是没有消息,你就提头来见。”
“陛下,时间太紧了,是否可以……”
“朕不是跟你讨商量,是命令。”
“遵旨。”
“你也很久没有见到杜贵妃了,去看看她吧。”
“谢陛下。”
外人只看见杜书彦经常被当今圣上召进宫赏花饮酒下棋,却不知每每以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为名的宣召背后,就是这样的棘手事件。
杜书彦心事重重被小太监引至昭华殿,先皇后无子早逝,圣上夫妻恩重并未再立,如今得宠的只有杜书彦的亲姐姐杜笑颜杜贵妃与兵部尚书冯瑞慈的侄女冯承禧冯德妃,两人俱儿女双全,圣上却迟迟未立太子。杜冯两家在朝堂上也是始终较着劲。
姐姐当初,应该是喜欢过身为五皇子的圣上吧,现在她是不是喜欢皇宫生活,杜书彦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他只记得,姐姐进宫前一天拉着他的手说:“往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遵从本心,不要顾及姐姐。”
当时的他并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别家的小姐若是直接封贵妃进宫,那睡觉都能笑醒,怎么姐姐说的那么奇怪呢?
第二天一早,他就明白了,一封落款为“涵凉殿故人”的密信就在他的面前放着,里面的内容他至今难忘……
而与镇南王府
昭华殿里几十名宫女太监敬立,杜书彦与杜笑颜之间犹有珠帘相隔,两人说话也是恭恭敬敬,如金殿对奏,无非为天家尽心效力之类的话语。杜书彦知道姐姐没受什么委屈,只是担心自己而已。他也故作轻松,说自己过着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生活,从杜笑颜悠悠一叹中,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瞒过姐姐。
偶尔杀手也会白干活()
今上的语气不急不徐,态度也一如往常,但是杜书彦心中明白,那短短几个字背后的沉重意义。圣上对待他,从来都不是蛮不讲理,为何这次要求他在三天之内抓住人犯,想来是圣上对他之前曾插手兵部之事有所不满,故意吧。
相信如果他没有在三天之内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圣上也不过是罚俸了事,不会伤及杜家,否则……杜书彦沉沉一叹,在家族和公理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家族的。
然而,杜笑颜的话,却让他又开始犯愁,杜笑颜说:“听闻弟弟之前有什么事不曾办好,惹得圣上不高兴,如果圣上有什么事情安排你去做,是杜家无上的光荣,你必须完成,否则不仅是你个人的荣辱,还会连累整个杜家,包括本宫。”
往日姐姐从来不会插手他在朝中的事,而且当年出阁之前也曾对他说要顺从本心,这次说得如此严厉,想来是因为当今圣上对她有所指示。
杜书彦唯有点头称是,又随意聊了些闲话,便离开宫禁。
迈过重重朱门,层层红墙将奢华的帝王宫殿与外界完全断隔开,圣上的耳目却遍布全国,而自己,正是其中之一。杜书彦苦笑,当市井中那些喧杂的声音再一次进入耳中时,整个人才好像活过来。不知何时,背上已是汗透重衫,被风一吹冰寒刺骨。
难道只有交出萧燕然一条路?也许可以找一个死囚替身为他顶罪?
不行,此事事关重大,大理寺会严审此案,死囚可以替命,但是不会替死,一旦堂上翻供,那可是罪属欺君,更是泼天大祸。
脑中闪过无数个主意,又一一被自己推翻,杜书彦此时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过去多少事从来没有让他如此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过,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萧燕然明明不过是普通关系,何况他也是当真行刺高德兴,就算服法也不算白背罪名,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不想让他死呢?
大路上熙熙攘攘的往来人群透着生气与活力,杜书彦随意走进一间茶楼,打算歇一会儿再走,抬眼见招牌上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八卦楼”。
这倒是有意思,杜书彦知道市井百姓称那些闲言碎语嚼舌根的事是八卦,也知道道家的阴阳五行八卦,不知道这茶楼却是取何义?
他进店坐定,伙计热情的上前介绍:“客官,本店有西湖龙井、信阳毛尖、洞庭碧螺春、金陵雨花、六安银针、君山老君眉各色名茶,不知您喜欢哪种?”
“龙凤团茶可有?”
伙计顿时为难了:“哎哟,客官您的品味真不错,可惜那龙凤团茶每年是进贡给圣上,再由圣上分赐,小店可不会有那般尊贵的东西呀。”
杜书彦笑笑:“罢了,那顾渚紫笋可有?”
伙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柜台那里传来清朗的声音:“今年的顾渚紫笋不太好,不曾进货,这位公子不如试试越州的瀑布仙茗?”
“也好。”
伙计下去准备,杜书彦笑道:“店家这里茶品倒是齐全。”
“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齐全的。”柜台后的人缓步走出,向杜书彦拱手道:“公子面带忧色,不知有何事烦恼?”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
“哦?看公子的表情,可不止是小事,小店有一位茶艺师,点茶之术神通,可谓茶百戏大师,公子可以一观,聊为解闷。”
“这倒有意思,不知在何处?”
“请公子上二楼雅间。”
推开雅间门,站在当中那衣着华贵、满头珠翠,一双凤目似笑非笑看着他的人,不是金璜却又是谁。
经过上次清芳阁之事,杜书彦当然知道她不是什么寻常的青楼女子,所以他等着金璜开口说明。
“我是个拿钱替人办事的。”金璜开门见山,“听说你有事搞不定,要我帮忙吗?”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月黑堂金璜。”
“姑娘如何得知我有事?”
“我说的。”老板花离君彦微笑。
清芳阁那里的事闹这么大,做为情报线满布的八卦楼自然不会毫不知情,而高德兴与萧燕然之间的恩怨,则是花离君彦猜的,之前西路军士兵吃不饱穿不暖的事,其实在边境上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而朝廷的军饷向来是如数下发,那就只能说明,背后有人故意克扣,而银定城惨胜的原因,也能猜出个大概。
至于萧燕然,花离君彦曾在闲云绣庄见过他,也见到他腰间有寒山军的印记,整件事被串起。
“那么,如何猜到与我有关?”
花离君彦笑道:“杜公子现下头上戴着的方巾,就是那位爷在闲云绣庄买的。”
杜书彦又转而向金璜问道:“虽然似乎不该问,但是,还是想问一下,是谁让你刺杀高德兴的?”
金璜把玩着耳边长发:“我自己呀,虽然免费杀人是不对的,不过,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当她得知高德兴克扣西路军军饷,致使前线士兵饥寒交迫,而且他谈及此事还一脸无耻模样,简直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月黑堂中就算是个端茶倒水的仆役也从来不会冻着饿着,出道的杀手不出任务的时候更是锦衣玉食穿金戴银,唯独在训练的金院里那十来年间,为了锻炼他们可以在任何环境下完成任务,严寒酷暑忍饥挨饿的日子那是常态,金院的训练项目不会因为谁三天水米未进就放松对谁的要求。如果打着打着,手软了脚软了,那就等死吧。
“克扣衣食还让人卖命打仗,他这种人就该死。”金璜语气森冷非常。
啊,又车祸()
一夜小楼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
淅淅沥沥的雨从傍晚开始下起,在这样的一个乍暖还寒的初春,这样的雨可不是什么沾衣欲湿杏花雨那般的温柔,打在身上,寒气能让人身上一粒粒的起鸡皮疙瘩,又湿又粘,那感觉特别不好。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地流。哎,再这么下个几天,我的脚上那湿疹又得起了。”老张头抱怨道,他很穷,只有一双鞋,沾了水之后的布鞋如果全靠天气,那是完全别想干的,千层衲底的鞋,想湿不容易,想干更不容易,就算是夏天那大日头底下暴晒,也未必能完全让它干个彻底。
老张头只能每夜将它搁在灶边,让炉灰中捂着的那点微火慢慢将它烘干,当然,也是根本烘不干的,不过是干一点是一点,起码脚穿在里面舒服些,至于中间那块怎么也干不了的地方,哎,就不要在意这个问题了,希望在鞋子彻底烂掉之前,能有钱买双新的。
抱怨归抱怨,日子还是要过,生计还是很重要,睁开眼,不管多么不情愿,老张头还是起身,捅开了灶子,往肉眼可见的米粒里加了几大勺水,这就是一天的饭食了。
家里老伴去的早,女儿又远嫁,整个家里,只有老张头一人吃饭,也没心思讲究这许多。
阴湿低暗的房檐下,老张头抱着粗瓷大碗,一面抱碗吹着粥,一面忧心忡忡地看着门外的雨,雨不算大,但是不打伞衣服一定会湿,“连续半个月这么个下法,这回玉帝到底给龙王下了多少要求啊?”老张头心生怨念。
喝这粥可省事,连筷子勺子一概都不用,就跟水似的,对着喝就行,老张头将粥一气喝干,扣着碗在地上甩了甩,连洗碗都省了。他看看天,叹了口气,挑起满是针头线脑,胭脂花粉的小货担出门去了。
走不了几步,小货担上的遮头布就被风吹开,将老张头浇了个透心凉。老张头倒也没表现出暴跳如雷的模样,反正,也就这样了呗,还能更糟么?
能!
风大雨大,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寥寥几个也是打着伞披着蓑衣贴着墙根匆匆赶路,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目的地去。老张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正在这时,突然从斜刺里蹿出一匹惊马,就横在老张头面前,他当时一惊,便坐在地上,小货担被暴跳如雷的马蹄踢翻,那些五颜六色的绣线、细心用漂亮纸盒包好的香粉,全部落在混着泥的积水中。他还来不及为这些货物损失而伤心,那匹红了眼的马,再一次扬起马蹄做人立状,眼看着就要向他身上踏下去。
老张头只感觉到被人突然搂住腰,腰间一紧,眼前景物急退,不知怎的,就离那匹惊马好远,他努力睁大眼睛,看见雨幕中,有一人跃上马背,双腿用力一夹,奋力扯住缰绳,紧着着,手中的剑鞘对着马屁股狠狠一抽,惊马发出一声长嘶,不多时,便安静下来,只“嗒嗒”的踩着小碎步在石板路上走来走去。
待马背上那人跳下马,老张头这才发现,那降住惊马的竟是个女子,黑发高束,步摇金簪耳环在方才激烈的运动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双凤目慵懒的半垂,似乎将眼睛睁大一点会累死她一样。穿着的是浅碧色的广袖大袍,绣着粉红色富贵牡丹图,颜色淡了,红配绿不但不乡气,反倒有自然界中红花配绿叶的和谐感。
这会儿,搂住老张头腰的手也放下了,老张头扭头望去,一个高个的年轻男子,服饰上就比那姑娘差远了,不知道洗过多少水的灰色外衣,腕上戴着一对旧旧的牛皮护腕扣住,头上只有一根暗色木簪子,想来也不甚名贵。
这两人,一贫一富,都是好人呐,这是老张头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老张头方才被马惊了,这会儿走在路上还觉得脚有些软,向前踏了一步,几乎栽倒在地,那个年轻人及时扶住他:“老人家小心些。”
那姑娘牵着马,向老张头走过来,老张头看着那匹马,兀自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向后退。华服姑娘笑道:“别怕,有我呢。”
老张头叹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啊。”向年轻人和姑娘一揖到礼,感谢救命之恩。
性命无虞,才有心思看掉落一地的货品,还有被踩碎的货担,想着生计无着落,不由又落下泪来。
那姑娘自然知道他落泪的原因,扬扬缰绳:“老丈别哭,让这马主人赔,若是不赔,便把这马卖了,这马挺不错的,怎么着卖出去的钱也够重置办一副货担了。”
“谁要卖我的马?”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见是个北朝异族打扮的人,难怪刚才那句话听着怪怪的,原来不是中原人士。
“你会说官话那就好办了,你的马惊了,差点伤人,把人家的货担也弄坏了,东西全碎了,要赔的。”那姑娘上前一边比划一边说。
“我的马一向很听话,无缘无故不会受惊。”那北朝人的态度还是那么生硬。说着,他还当真细细检查了起来,指着马耳朵边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痕说:“有人伤了我的马。”
年轻人听闻此言,走上近前,仔细看了看:“是被石子一类的东西打伤的。”
北朝人见有人为他说话,马上对华服姑娘说:“你看,我就说这不是我的马的错嘛。”
姑娘冷笑道:“马是不是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要赔,如果你不想让马以身抵债,那就你来赔。”
“凭什么?”
“凭你是马的主人啊,难不成还是我赔吗?”
北朝人本来南朝话就说的不溜,被姑娘一通抢白,憋得脸通红,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此时那年轻人说:“这马是被打伤受惊也是事实,不能全怪他。”
姑娘见这年轻人竟然相帮异族人,脸上就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冲着他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怪他,这位老丈就得自己承担损失吗,他又有什么错,南朝人在南朝的路上走路,被北朝的马踩了,还得怪自己了?”
这话说的厉害,周围商铺里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叫好。
南朝与北朝最后一次交战,也就是三十年前,许多南朝人还记得当初与北朝死战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当然,也有许多人的父兄在与北朝一战中再也没回来,虽然两国签定了银水之盟,宣布停战,以求和平,但是,北朝二字,始终是南朝人心上的一根刺。
姑娘一番话,完美的挑动起了民众的情绪,北朝人环顾四周,皆是叫好的南朝人,更加不知所措。
年轻人说:“一码归一码,三十年前他还没出生吧,他的马因伤受惊也是事实,不能把责任都归在他头上。”
旁边茶楼里有人说:“这小伙子怎么总帮南朝人说话,难道是得了北朝什么好处不成?”
接着又是一干人在大声指责小伙子,老张头站在中间,摆手道:“可不敢这么说,没有这小伙子,我早就被踩伤了,你们可不能说他。”
姑娘这会儿听着围观者的话,也觉得这帮围观的人越说越离谱,大声喝道:“你们这帮只会站在一边闲磕牙的统统给本姑娘闭嘴,刚才我和他救人的时候,你们在干嘛,没出半分力,还越说越来劲!”
她刚才那么一下子就驯住烈马的英姿,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哪里敢跟她呛声,万一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且不说拔剑出鞘给自己来个咔嚓,就是对着自己脑袋抽那么一下子,也是受不了。不过是起哄架秧子凑热闹打个嘴炮,也不至于做出头鸟。
周围安静下来,那姑娘问小伙子:“那你是什么意思?”
北朝人看着老张头蹲在地上边拾捡货品边抹泪的样子,心里也觉愧疚:“我,我都赔。”
小伙子说:“他到了我们南朝地面,马莫名被伤,我替他出一半。”
北朝人摇头:“不不不,这怎么行?我有钱我有钱。”
两人争来夺去,姑娘实在看烦了:“你们争什么啊,想给多少,就都给这老丈呗,看他这样子,生计也是艰难,今天这生意也做不成了,既然你们这么想争,就一起给好了。”
于是,老张头拿了足以再置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