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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千顷-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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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忆松了一大口气,将身体往椅子上一靠,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看向江凌的目光灼灼。

『不……不必了。那吴媚儿,姐姐要嫌不好,就将她卖了好了。』窦瑶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

『那怎么行?』江凌摇摇头,『虽然妹妹对我这个半途冒出来的姐姐心有不满,但我这个做姐姐的,花点钱让妹妹日子过得好一点,也是应该的,妹妹不必跟姐姐客气,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话正说到这里,前去叫窦玮的婆子进来禀道:『公主、驸马,玮少爷到了。』

窦怀悊见兰陵公主脸上的笑容立刻敛了起来,心里叹了一口气,道:『叫他进来。』

窦玮一进门,就满脸的笑容,大打温情牌:『父亲,您今儿怎么这么有空?啊呀,母亲,您怎么到这厅里来了?这儿有风,吹着对您身体可不好,儿子扶您回房去歇着吧?』

『不必了,我一下还死不了。』兰陵公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窦玮笑容微收,随即又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您一定能长命百岁,您这身体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兰陵公主不想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窦玮干笑了两声,站在那里,左右看了看,见窦瑶和她房里的大丫头跪在了那里,目光闪了闪。

窦怀悊看着长得跟成人一般高壮的儿子,恨恨地开口道:『玮儿,昨晚瑶儿让人给秦公子下药的事,可是你指使的?』

窦玮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走到江凌面前,深深一揖:『这事是玮儿对不住姐姐,还请姐姐责罚。』又道,『前几日跟几个朋友在一起玩的时候,他们欺我年幼,拿了这药给我,还开了一堆玩笑。我回来才发现这药竟然在衣兜里,也没在意,将它扔到了一边。昨晚我去看妹妹时,见她在那里流泪,说她喜欢秦公子,想要嫁给他。我跟妹妹一块长大,从小感情就好。见她难过,我想着如果让她效仿娥皇女英,跟姐姐一起嫁给秦公子,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便给了她这药,想让吴媚儿被秦公子收了房后帮妹妹说几句话,也能让秦公子正眼看看妹妹。』

说完,他又走到秦忆面前深施一礼:『这事在下做得鲁莽,在此给秦公子陪礼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这事没完

江凌看着窦玮的背影,冷笑一声。

这个窦玮,倒是比窦瑶狡猾,没有百般辩别,很光棍地承认了此事。他大概想着这事虽然被抓了错处,但他却是一腔疼爱妹妹的拳拳之心,情有可原,窦怀悊和兰陵公主便不好太过怪罪他。而且像现在这样,当着他父亲的面跟秦忆道歉,古人又都是极为讲究谦虚客气的,看在窦怀悊的面子上,秦忆必然不好意思跟他计较太多,只要这么客气一声,说句不打紧,那这事就这么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了——连事主都不追究了,还有必要闹下去吗?还用得着再去责怪他、追究他的过失吗?

他这算盘,打得可真精

可惜秦忆也是个坏家伙,可不是那等迂腐书生,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两手抱着胸,闲闲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窦玮那张脸,扬着眉毛,朗朗地道:『窦公子为了妹妹,就去破坏姐姐的亲事,这份兄妹之情,真是让人感动啊

窦玮和窦怀悊没想到秦忆会这么不客气,一句话就生生把他们的脸皮撕了下来,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咳咳……小弟知道错了,还请秦公子责罚』窦玮深谙『脸皮要厚,心肠要黑』的道理,厚着脸皮再次深深一揖。反正你不松口,我就这么没完没了的揖下去,你好意思当着我父母的面,不依不饶么?

秦忆用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窦玮两眼:『责罚么?我又不是你爹,哪里有资格责罚你?』

江凌差点笑出声来。没见过这么喜欢占人便宜的,当着人家爹的面说这话。

窦玮红着的脸白了白,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又是深深一揖:『过阵子,不就是我的姐夫了么?这姐夫管教内弟,也是应当。』

『姐夫?』秦忆冷笑一声,『那是你姐?你确定没叫错?我还以为是你仇人呢』

窦玮白了的脸又涨得通红。这时他也明白了秦忆对他只会嘲讽、挖苦和憎恶,绝不会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就这么客气的轻易原谅他、放过他了,心里一恼,干脆直起身体来,两眼沉郁地道:『秦公子,这样的一件事,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太过计较。我诚心与你陪罪,互相给点面子也就过去了,何必非要纠扯着不放,对人不依不饶呢?』

『哦?』秦忆两眼一眯,『这面子我要是不给呢?窦公子是不是还想再下一把毒药,将我毒死?』

『玮儿』窦怀悊一见情势不妙,连忙喝止窦玮,站起来对秦忆拱了拱手,『秦公子,犬子无礼,在下管教无方,还请恕罪。』

秦忆慢腾腾地站了起来,盯着窦怀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窦大人,你今儿请我来,应该是就昨晚的事想给我一个交待的吧?现在呢?我只听你儿子、女儿百般狡辩,口口声声说下药是为了我好,想作个揖就把这事给了了。这就是你的诚意?这就是你窦家的门风?这就是你窦将军对待客人和同僚的态度?你们把我这堂堂五品武将看成什么了?你当打发叫花子呢,由得你这白身的儿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就是告到皇上面前去,我也要看看这世上有没有公道』说完一抱拳,『告辞。』拂袖而去。

『秦公子,秦少将军……』窦怀悊以为秦忆要娶江凌,必会给窦家一个面子,所以想着由窦玮跟他道个歉就完事了,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如何平息兰陵公主的怒火。却不想秦忆竟然如此硬气,半分面子都不给,看样子还不怕将事情闹大,这时肠子都悔青了,连忙追了出去,想要拦住秦忆。但秦忆看兰陵公主和江凌的态度,早已明白了她们的心思,哪里肯给他这机会,一出门那脚下便健步如飞,一会儿就走得没影了。

窦怀悊也不可能自掉身份的一路追去,到了院门外不见秦忆的影儿,只得转回厅来。想着这事全是由窦玮引起的,而且连道个歉陪个礼都不会,心里越想越气,一只脚刚跨进厅里,就指着窦玮喝道:『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算。』

『是。』几个婆子应了一声,就上前来拉窦玮。

『父亲,父亲,他一小小归德郎将,竟然这么不给您面子。他就是想让您打我板子,好让他父亲压您一头。父亲,您可别上了他的当啊』窦玮不敢挣扎,嘴里却胡乱地叫着,被几个婆子拉了出去,交给了家丁。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打板子的声音。

窦瑶被打两嘴巴窦怀悊就心疼不得了,这会儿听得院子里那『啪啪啪』地声音,直觉打到了他的心上,那真是一抽一抽地疼啊。再听得窦玮那故意的惨叫,他实在有些坐不住。然而兰陵公主不发话,他又不敢叫停,只得用眼睛看着兰陵公主,见兰陵公主眼角都不瞄他一下,叹了一口气劝道:『公主身体不好,还是回房去休息吧。这孽子,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见公主还是不理,他讪讪地转头对江凌陪不是:『凌儿,你回头代我好好给秦公子陪个不是,让他务必消消气。有什么话,想要如何责罚窦玮,直管说便是,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让大家看咱们家的笑话,你说是吧?唉,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到往后,他还得叫我一声岳父大人呢。』

江凌见兰陵公主一脸疲倦的苍白,感觉到她从内而外透露出来的心灰意冷和倦怠,心念一动,冷冷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人家秦公子都说了,他又不是窦玮的爹,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义务要替您管教和责罚窦玮?我看您啊,还是好好自己管教吧。别下次来了什么官,他们又去给人下药,惹出大祸来,您就麻烦了。别人可不像我跟秦公子这么好说话。』

窦怀悊嘴角抽了抽——就这样,还好说话?那天底下再没有更难说话的人了。

『再说——』江凌停住了话,转过头去看了窦瑶一眼,如冰片一般凌利的目光让窦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如瑶儿妹妹所愿,我跟秦公子的亲事,黄了。』

『什么?』这下不光窦怀悊和窦瑶吃了一惊,便是兰陵公主也睁开了眼睛,一脸愕然地看着江凌。见江凌绝然里透着一股子凄清,她忙问:『凌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清楚』

『他说……』江凌凄然一笑,『这样的岳家,他消受不起。』

『啪』地一声,兰陵公主手里握着的那个精美的白瓷杯摔落到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碎瓷。她像是浑然不知,直起身子来定定地看着江凌,待透过一滴晶莹的泪珠看清楚江凌眼里的意思,她身子一软,颓然躺回了榻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吩咐道:『回去……收拾东西,咱们回长安去。』

『公主,这是什么话?』窦怀悊慌了,『怎么就说着就要回长安呢?有什么事,咱们解决了不就行了我去,我马上去给秦公子陪礼道歉去,哪怕是要我跪下,我也给凌儿把他给找回来。』说完,又冲着外面大喊,『打,再打,再给我狠狠地打。』转头看着眼里闪过一抹快意的窦瑶,更觉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道:『这个也给我打,打死了算』

『父亲,父亲……』窦瑶没想到这火苗会烧到她身上来。直扑上来想要抓着窦怀悊解说,那些婆子哪里肯给她机会?一把上前架住了她。窦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死命挣扎。打板子,那是要褪下裤子行刑的,一个姑娘家要是被打了板子,被传扬了出去就不用嫁人了。她实在没有想到窦怀悊竟然狂怒至此,竟然要用这样的责罚来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些婆子俱都健壮如牛,哪里有她挣脱的份?直直地拉着她,就要出门往花厅里去。

『慢着。』兰陵公主出声叫道。

听见兰陵公主这一声叫,窦怀悊只觉心头一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兰陵公主还顾着夫妻情面,心疼着这两个孩子,这事就不会太糟糕。

『板子就免了。』兰陵公主道。见窦瑶明显的脸上一喜,她又道:『将她关到佛堂里,抄两百卷经书,每日只一饭一素菜,不许让丫头伺候,不到抄完不许出来。』说完她睨了窦怀悊一眼,『当然,这是我的命令。作不作得数,还得你们家老爷说了算。』

『作数,作数。公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窦怀悊点头如捣葱,心里越发的放松下来。

窦瑶面如死灰。

两百卷经书,没有个半年根本抄不完。而且只有粗陋的饭菜,还没有丫头伺候。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对她而言相当于慢性折磨,那还不如给她几板子来得干脆痛快。

兰陵公主见窦瑶被带了出去,而她身边的那些丫头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喝叫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去。』说完用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将手伸给江凌,『扶我出去,赶紧叫了车来,把东西收拾好,先搬到别院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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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搬离窦府

『是。』大家这才知道兰陵公主说的不是气话,赶紧应了一声,行动起来,齐齐地奔出门去收拾东西。

『公主,公主……』窦怀悊一下懵了。这说着说着,怎么又说要走的话?他也不顾众人在面前,一把将兰陵公主抱住,『公主,孩子有错你想如何打如何罚都行,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咱们这么多年夫妻,怎么能够为了孩子的淘气就说分开的话?为夫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好,难道就一点不让你留恋吗?』

兰陵公主停住身子,看着窦怀悊,叹了一口气道:『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也记在心里。这件事,我会劝着秦忆不要闹到皇上面前的,给你留些脸面。然而这个家,我真不想呆了。驸马,这么些年,我对两个孩子如何,你也是看到的。我对凌儿有多欠疚,为她流过多少眼泪,你也是清楚的。然而凌儿来到这个家里,只这几天的功夫,你知道瑶儿当着她的面,说过多少嘲讽挖苦的话、对她有多不敬吗?你知道玮儿当面没说,背地里又盘算着什么、想着如何破坏凌儿的婚事,好对我手里的财产徐徐图之吗?他们心里,估计只盼着凌儿这孩子从这世上消失吧?他们这样对凌儿,可曾想过我对他们的恩情?她再如何,也是皇家的血脉,可能容得了你窦家的庶子庶女们讽刺挖苦、欺辱陷害?你想想我这作母亲的看着吃尽了苦的孩子回到我身边,我尽心抚养长大的孩子这样欺负谋害她,我这心里是怎样的流着血,遍体生寒?而你呢?出了这样的事,你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只想着息事宁人,只想着维护你的儿子和女儿。你当我母女是傻子,是孬种,是任人随意压圆搓扁的么?便是泥人都有三分心性,何况我李淑,堂堂大唐公主,被你们窦家一家三口欺负到这个份上,我要是还留在这个家里,任由别人算计我的女儿,算计我的财产,我干脆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兰陵公主越说越气,一把将窦怀悊推开:『走开你也别说对我多么好的话。如果我要不是公主,你又何尝把我看在眼里?』又指林嬷嬷道,『你,赶紧去看看,把我当年的嫁妆,这么多年以来先皇的各种赏赐,别人孝敬我的各种东西,全部装到车上,统统搬走,一个铜钱都不许留下。』又恨恨道,『算计我?我也是你们能算计的?忘恩负义的一群白眼狼……』

『母亲,母亲……』江凌看她说得正激动,忽然一下仰面倒在了榻上,一个劲的喘气,像是呼吸很困难的样子,慌得连忙上前,一面往她鼻子里输灵气,一面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将里面浓缩的空间水给她灌了下去。而窦怀悊比她还要紧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连声地叫传太医,又伸手想将兰陵公主扶正躺好。

兰陵公主喝了空间水,呼吸慢慢好转了过来。她推开窦怀悊的手,对江凌虚弱地道:『让……让窦家的人……离我远远的,我怕……哪天下药把我给毒死了,还……还美其名曰是让我解脱痛苦,早日超生……』说着,她的眼泪一滴滴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浸入绸缎榻垫上,一点点地晕散开来。

『母亲,母亲,您别伤心了,你还有凌儿呢。凌儿一定会将您治好,好好地孝敬您的。母亲,您还要看着凌儿成亲呢。以后凌儿有了孩子,还需要您帮着教导他。母亲,您不会让凌儿刚找到母亲又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吧?』江凌看着兰陵公主脸上的苍白与虚弱,心里莫名地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悲痛来,一时之间,泪如雨下。

兰陵公主,对窦怀悊,对窦玮、窦瑶,对这个家,还是有感情的吧?否则,她也不会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她这一生,先是被亲生母亲所伤,然后又被丈夫、养子养女所负,都没有能感受到温情与暖意的时候,难怪才三十出头就百病缠身,缠绵病榻。既然她在窦府过得不开心,如果她愿意,不如将她接到零陵去,跟自己住在一起,让她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幸福美满,对她而言,应该会开心一些吧?

『公主……』太医跑了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窦琅。他看着兰陵公主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再看看窦怀悊站在一旁,满脸的灰败之色,顿时担忧起来:『婶婶,您怎么了?』

屋里却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太医给兰陵公主拿了脉,一面开药方,一面连连叹声:『下官说了,公主这病不能动气,要静养,要静养,唉……』

『太医,公主没事吧?』窦怀悊一把拉住太医的胳膊。这要是把兰陵公主气死了,他们窦家真无葬身之地了。

『没事,暂时没事。』太医将方子写好,站起身来,看着窦怀悊,一脸的严肃:『窦大人,公主这病绝不能再生气了。我不管你们家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但如果因为你家的事把公主气着了,出了事,你也明白,这事皇上必是要过问的,我到时绝不会有丝毫隐瞒。有什么后果,你准备一力承担吧。』说完,转身出去抓药。

窦怀悊灰败的脸上又白了一白。

『叔叔,玮弟那里,不能再打了。』窦琅到此,就是被窦玮的小厮拉来讲情的。那时窦怀悊心里有气,嚷嚷着要将窦玮打死了算,也没说要打多少下。那些下人们虽说在下板子时控制着力道不敢下死力,再打得久了也会出大问题。然而窦琅进来见得兰陵公主情况危急,而窦怀悊又是一副天要塌下来了的表情,也不好出声。此时得了空,这才走上前去轻声道。

窦怀悊一愣。刚才被兰陵公主所吓,他都把窦玮之事忘记了。这一想起来,心里不由又悔又急。他看了兰陵公主一眼,将牙一咬,对窦琅道:『让他们停下来,请太医看看。』

『是。』窦琅急急地奔了出去。

窦怀悊上前一步,走到兰陵公主的榻前,也不敢太过靠近,对着闭着眼睛的兰陵公主轻声解释道:『公主你放心,窦玮我让他过几天就从军去,到军队里吃几年苦,历练历练,一定能让他懂事些。而窦瑶,就照你说的,在佛堂里清修。半年后出来,我再给她请两个教养嬷嬷,好好地教导教导她。』

『那是你家的事,跟我无关。』兰陵公主的呼吸已平稳起来,脸色也没有刚才那般吓人了。不过不想看到窦怀悊,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好,我纵了孩子,又处理不当,让你伤心了。淑儿,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可好?你既要想去别院住几天,那就去住住,让凌儿陪着你,好好静养静养。等我把这两个孽子孽女的事处理了,我再去接你回来。』

兰陵公主还是闭着眼,没有作声。

窦怀悊见兰陵公主不理他,转过脸来又对江凌道:『凌儿,这几天就劳烦你好好照顾你母亲。有什么缺的、不满意的,只管打发下人来跟我说。昨晚这事,父亲处理不当,委曲你了。在此,父亲给你陪礼道歉』说完,对着江凌就是一揖。

江凌连忙侧开了身子,心里叹息一声。可恨之人,自有可怜之处。这窦怀悊,娶了兰陵公主,在皇家权势面前,活得这般小心翼翼,也是够累的。

待得太医将药煎来,给兰陵公主服下,林嬷嬷便进来禀道:『公主,软轿准备好了,车也准备好了。东西在库房里,一下也搬不完。不如公主回房休息,或是先去别院,老奴在这边看着他们将东西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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