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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心情沉重,饭后倒头便睡。
但,三个丽质天生的倩影,却一直萦绕脑际,深印心头,令他无法入梦……
尤其想到怪石阵的一幕,更令他心绪难宁,这是他下山后,令他最不安的一件事。
他不知道秀发披肩,一身红装,妩媚艳丽的秦香苓这时怎样了,想到她那声哀怨戚叫,
也许仍在香闺中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日已偏西,直到暮色苍茫,万家灯火的时候,凌壮志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
镇来。
官道行人绝迹,商旅多已宿店,遥远的西方天际,仍残留着一抹淡红晚霞,大地似乎也
在沉沉欲睡。
只有凌壮志,大步前进,直向遥远的黄山走去。
大地,渐渐暗下来,但,黑暗也渐渐被东方逐渐升起的明月驱走。
凌壮志见四野无人,尽展轻功,身形快如流星,直向黄山东麓驰去。
飞驰中,他仍没忘了游目四顾,他希望今后能再遇上那个白衫少年,就是对方跑上青天,
他也要追到玉皇殿。
群峰罗列,气势雄伟的黄山,在他的面前逐渐扩大,光华晈洁的明月,在他的身后逐渐
升高。
二更过去了,凌壮志也到了黄山脚下。
山麓矮松晃动,怪石狰狞,荒草随风飘拂。
凌壮志略微一看,直向山中驰去。
矮峰横岭,多是苍松翠竹,绝壁峭岩,生满纠萝野藤,半山以上云雾弥漫,俱是参天古
木。
再驰一阵,已达云上,双目顿时一亮。
只见皓月当空,夜幕如洗,远近群峰如林,松涛如咽如诉,莲花天都二峰,高耸夜空,
直接霄汉,宛如鹤立鸡群。
凌壮志游目一看,发现远处三五座突出云上的峰巅,浓荫暗绿中,隐约现出一角琉瓦殿
影,在皓洁的月光下,闪闪生辉。
仰首一看,三更已经过半,他决心今夜宿在山上的观院内,同时向那里的道长或禅师,
探询一些历代武林前人在黄山发生的惊人故事。
蓦然——
遥见高耸霄汉的天都峰前,一点白影突然射出如锦云海,上升之快,宛如一道垂直白线,
直向天都峰的绝巅升起。
凌壮志大吃一惊,不由脱口低呼:“啊,又是他!”
低呼声中,意念身动,沿着一道婉蜒直达天都峰前的绝壁崖端展开飞行术,电掣驰去。
他断定那点白影,就是他正要追踪的白衫少年。
据说,黄山天都峰,耸拔嵯峨,高达万仞,昼间风和日暖,奇花娇红媚绿,夜间幽寂萦
纡,奇禽异鸟争鸣,峰巅丽景,直疑仙境,多息隐着一些厌绝尘寰的世外高人。
但那白衫少年,宛如穿云巧燕,毫无顾忌,直升峰巅,莫非他就居住在天都峰上?抑或
自恃武功高绝,根本没将峰上的仇家放在心上?
心念间,已达天都峰前,身形未停,暗凝真气,双袖猛然一挥,扑张两臂,直向峰巅飞
升而上。
凌壮志的身影,迅捷逾电,远远看来,宛如一只巨大白鹤,凌空上升。
他深知这次登峰极为危险,万一不慎,被峰上息隐的高人或恶人发现,疑为歹徒,必有
生命之虑。
因而,他升至距峰顶尚有数十丈处,即以灵巧攀越功夫,谨慎上升,身法捷如喜鹊登枝,
轻如捕鼠狸猫,眨眼已达峰上。
峰上青葱苍翠,多是千年云松,地上彩石片片,小草似缨,各色奇花,俱是人间珍品。
但,凌壮志心存警惕,略外谨慎,这时,他已无心去领略峰上这月夜仙境般的美景!
他首先立在一株粗大云松后面,目光望着深处,耳中凝神静听,除了如咽的松涛,潺潺
的流水和轻巧悦耳,似虫似鸟的叫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虽然如此,凌壮志仍不敢大意,
迎着徐徐夜风,闻着丝丝花香,藉着如咽松涛,直向深处摒息飘去。
前进数十丈,蓦见前面一簇修竹间,现出一角屋影。
凌壮志心中一惊,立即停住身形,他断定那屋子的主人,绝不是平凡人。
他不敢再向屋边那簇修竹接近,只得向屋的正面屏息绕去,始终保持着十一二丈的距离。
随着他的绕道,他逐渐发现那是两座三间石墙木顶茅屋。
一座门向东,一座门向南,屋前青石铺地,正面无竹处,弧形植着一排各色的花树,高
度仅及人腹。
他发现两座石屋内,寂静无声,一片漆黑,但俱都大开着房门。
凌壮志的好奇心动,决心进屋内去看个究竟,但他仍藉着千年云松,掩护着身形,屏息
前进……
蓦然,向东的屋门内,缓缓现出一道白影。
凌壮志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隐在一株大云松后,手心中顿时渗出一丝汗水,心中不停
暗呼:“好险,万幸没有冒险进入。”
他悄悄凝目一看,只见那道白影,竟是一个秀发直垂腰际,身穿白绢长襦长裙的素装少
女。
素装少女,年约二十岁,生得雪面粉腮,淡扫蛾眉,略显苍白的娇靥上,没有一丝胭脂
气。
她微蹙着蛾眉,罩满了忧愁,那双生着长长睫毛的凤目,幽怨地望着如洗碧空的皎月,
似是怀着满腹心事,漫步向花树走去。
凌壮志不禁看呆了,像如此文静、圣洁、冰清玉润的娟丽少女,在如此绝峰之巅的仙境
中,怎不疑她是广寒宫中的嫦娥下凡呢?
看她那副含怨笼愁,似西子大病初愈的神情,真所谓“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
风”了。
这时,那看来弱不禁风的少女,已缓步走到那排弧形花树前,停身止步,樱唇微启,似
是黯然一叹,缓缓垂下头去。
那蓬发亮的长长秀发,立时将她那寒玉般的娇靥遮住了。
她伸出纤长细润的凝脂玉手,漫不经心地抚弄着一朵鲜艳醒目的大红花,不知她的芳心
蕴藏着什么难解的心事。
凌壮志一定神,顿时警觉到他已犯了武林大忌,夜半更深,隐身树后,偷窥如花少女,
一经发觉,虽有百口,也难辩轻薄之嫌。
心念至此,顿感忐忑不安,他决心再看一眼就走,因为,花树前的素装少女,不但长得
令人一见神迷,而那副楚楚哀怨的娟秀面庞,更是令人一见生怜。
尤其,像这等如百花乍放,似出水白莲的冰清圣洁的少女,他认为在凡尘人间是绝难一
见的。
凌壮志痴痴的望着垂首抚花的素装少女,根本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想是早忘了他方才
的决定。
当然,更想不起他来此的目的,和那个白衫少年了。
就在凌壮志忘却立身何处之际,一道人影,缓缓由向南的石屋内走出来。
凌壮志骤然一惊,素衣少女尚浑然不觉。
只见北屋缓步走出来的人影,竟是一个看来年仅三十余岁,一身黛绿衣裙的中年美妇。
中年美妇,雍容脱俗,神色略显憔悴,这时,凤目注定花树前的素装少女,缓步走来,
同时,慈爱关切地低声问:“孩子,你回来啦!”
素装少女一定神,急忙抬起头来,举手理了一下长发,望着中年美妇,亲切地含笑说:
“妈,我回来快半个时辰了,因为您运功打坐,没敢打扰您!”
中年美女慈祥地微一颔首,她的粉面上,不由掠过一丝诧异神色,她看得出素装少女说
话之时,虽然娇靥绽笑,但她的蛾眉间,却透着一丝忧郁。
于是,她走至素装少女的身前,伸出纤细的右手,慈爱地抚摸着少女的肩头,关切地问:
“一切顺利吗?”
说着,那双闪辉的凤目,一直柔和地望着素装少女略显苍白的秀丽面庞,似是要看透她
忧愁的原因。
素装少女立即点了点头,似乎怕妈妈看出她有心事似的,趁势微垂螓首,同时回答说:
“一切很顺利!”
中年美妇人黛眉一蹙,立即不解地问:“那你该高兴呀,为何还闷闷不乐?”
素装少女抬起头来,望着中年美妇,强自分辩说:“没有不高兴嘛,妈!”
中年美妇佯装生气,但仍绽着亲爱的笑意嗔声说道:“不说实话,妈可要生气了。”
说着,面色一变,又含笑追问了句:“告诉妈妈,碰见了什么不如意的事?”
素装少女又垂下头去,怯怯地说:“有人跟踪我!”
隐身树后的凌壮志,顿时吓了一跳,惊得急忙再向树后栘了少许,他的确没想到,素装
少女早已发现他立身树后了。
心念未毕,蓦闻中年妇人惊异地问:“那人已追进山来?”
素衣少女立即回答道:“没有,妈,是在中途!”
凌壮志一听,那颗紧张的心,顿时放下来,因为听了少女和美妇的谈话,他已知道半个
时辰前登上峰来的那点白影,就是说话的素衣少女。
由于行踪未被发现,凌壮志悄悄举目看去……
只见中年美妇,憔悴的面庞上,充满了迷惑,凤目一直望着再度垂目抚花的素装少女,
久久才不解地问:“你曾和那人交手,输招了?”
素装少女抚着花,仅摇了摇头。
中年美妇似乎有些不快,不由沉声说:“那你又是为什么?”
素装少女依然低着头说:“那人轻功极佳,如不是到了太平镇,就无法摆脱他了!”
凌壮志一听,浑身不禁一战,惊得几乎叫出声来,这个素装少女难道就是他前夜追入太
平镇的那个白衫少年?
这时,他心绪紊乱,无心冷静地去判断,素装少女是否就是击毙阮陵泰和晋宇田的那个
白衫少年。
心念未毕,蓦见中年美妇冷冷地问:“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公公还是老婆婆?”
凌壮志已知素装少女说的“跟踪人”就是他,因而特别注意听素装少女说些什么。
只见素装少女依然垂着头,低声说:“是个身穿白缎银花公子衫,头束淡黄儒巾,年仅
十七八岁的文静少年……”
凌壮志一听,不由大吃一惊,面色立变,他确没想到素装少女的目力,竟是如此精锐厉
害,看来她的功力至少要高他三五倍。
心念未毕,蓦见中年美妇人黛眉一竖,突然厉声问:“那你为何不毙了他?”
凌壮志一听,顿时大怒,几乎忍不住飞身过去,挥掌毙了那中年美妇。他确没想到,看
她容貌不俗,竟是一个十足的蛇蝎女子。
心念间,素装少女缓缓抬起头来,寒玉似的娇靥上,愈显得苍白如纸,她微蹙着蛾眉,
顺服地宽慰说:“妈,您何苦生这么大的气,下次遇到他,再杀他也不迟嘛!”
凌壮志一听暗自冷冷一笑:心说:“说得那么简单!”
中年美妇似乎仍觉得不满意,依然怒声说:“既然如此,何不第一次就毙了他呢?”
素装少女委屈的解释说:“妈,因为他已进入那家姓秦大户的后花园内了!”
凌壮志心中一惊,顿时大悟,难怪素装少女将他看了个清楚,原来她曾反跟踪在他的身
后,而他竟然不知。
中年美妇人凤目寒光一闪,似有所悟地冷冷一笑,愤愤地说:“哼,我看你,八成是对
他……”
素装少女一听,寒玉般的娇靥上,立即飞上两片红霞,因而,未待中年美妇说完,立即
羞急地分辩说:“妈,您……”
中年美妇深沉着脸,忿忿地怒声说:“你不要解释,我不相信警卫森严的卧虎庄你却敢
去,太平镇富户人家的后花园你不敢进?”
凌壮志一听“卧虎庄”,心中猛然一震,素装少女果然就是击毙阮陵泰和晋宇田的那个
白衫少年。
这时见她,秀发蓬散,衣裙自然,断定她是刚刚换上的女装。
心念未毕,即听素装少女委屈的解释说:“因为花园内尚有跛足师伯和他的徒弟。”
中年美妇,凤目中寒光一闪,冷冷一笑,恨恨的说:“那就和你跛足师伯协力将他杀
了。”
凌壮志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他决心要不顾一切的纵身飞扑过去,痛惩那个中年美妇人。
就在他心念方动,身形尚未纵出的同时——
蓦然——
一声凄厉刺耳的长啸,经由峰下,划空传来,啸声震耳,群峰回应。
素装少女一听,双目冷电一闪,急声说:“妈,花花太岁来了!”
中年美妇,面上立即罩上一层杀气,恨声说:“快去取鸳鸯剑来。”
素装少女轻喏一声,飞身扑进西屋。
中年美妇粉面铁青,怨毒地看了一眼啸声传来的方向,接着,又望着西屋,低沉地急声
说:“不要换男装了!”
话声甫落,白影一闪,素装少女已落在中年美妇的身旁,她的手中正提着一柄长约三尺
的鸳鸯剑。
中年美妇立即焦急地问:“你约他在什么地方相会?”
素装少女一面匆匆地将剑系在背上,一面急促地回答说:“云中崖上!”
中年美妇显得迫不及待地说:“快走,我们要先他到达那里。”
“里”字方出口,又有数声惊人长啸,分由不同方向传来,有近有远,高低不一,正显
示着来人不止一个。
中年美妇一听,急刹刚刚纵起身势,急忙转身,望着素装少女急声问:“你约了多少
人?”
素装少女立即回答说:“就花花太岁一人!”
中年美妇双目射电,紧咬樱唇,略一沉思,毅然恨声说:“走!不管他们来了多少个,
悉数杀绝,一个不赦!”
说罢,即和素装少女直向正北驰去。
隐身树后的凌壮志,听了这些来自不同方向的怪诞长啸,也不禁暗自心惊,根据啸声的
高亢雄厚,断定来人绝非江湖上一般浪得虚名的高手。
这时,他既气中年美妇的狠毒狂傲,又担心素装少女的生命安危,同时,他也要前去看
看,究竟来了些什么厉害人物。
心念已定,即展轻功,身形疾如流矢,直向中年美妇和素装少女驰去的方向如飞追去。
啸声更近了,声震山峰,群峰回应,余音历久不绝。
凌壮志断定云中崖必是在峰腰云海之中,为了怕失掉中年美妇和素装少女,身形一闪,
顿时不见了。
凌壮志心中一急,身形闪电射起,来至近处一看,竟是天都峰的峰崖,低头俯视,一黑
一白,两点身影,已降至数十丈下了。
于是,他机警地看了一眼身后,双袖一挥,飘然而下——
只见脚下云海,浓密如绵,缓缓滚动,云下景物,无法看得清楚。
再看中年美妇和素装少女,两人身形疾如陨星,直坠云海之内,眨眼之间,踪影不见。
凌壮志不敢怠慢,急坠身形,疾泻而下——
身形一入云海,立有一阵凉气袭来,无数潮湿微小的水粒,直扑手面。
凌壮志低头凝目下看,只见云雾弥漫中,十数丈以下,似是一片生满绿苔的崎岖石地。
到达石地,绿苔奇滑如油,轻功不精湛的人,绝难立足其上。
啸声此起彼落,就在附近几个云中峰头上,高亢震耳,似在彼此互应,气氛异常紧张,
充满了恐怖杀气。
再看中年美妇和素装少女,已腾空跃起,正向一道不太高的峭壁上升去。
来至峭壁前,仰首一看,峭壁高约二十来丈,壁上爬满藤萝,由于终年笼罩云雾,藤萝
枝叶,宛如大雨冲洗,鲜亮翠绿。
凌壮志一俟中年美妇和素装少女升至崖端,立即腾空而上。
到达崖上,立即闪身隐在一方大石后,悄悄探首游目一看,竟是一片方圆近十丈的褐色
平台。
台上光滑如镜,白气蒙蒙,分不出是云是雾,光滑的石面上,积着似有似无的清水,极
似刚刚下过一阵小雨。
台的四周边崖,有花树,有怪石,细竹斜松,在皓洁的月光下直疑是天上的太虚幻境,
但瞬间之后,这块美好的佳境,就要变成了杀人的屠场。
这时,啸声已经停止,无数道衣袂破风声,纷向着崖前驰来。
再看中年美妇和素装少女,正在气怒紧张的低声计议着……
…………………………………
第 九 章 天都血战
凌壮志凝神运功一听,只听中年美妇切齿恨声说:“稍时他们上来就杀,根本不需对他
们答话。”
说话之间,她那双威棱凤目中,寒光闪闪,充满了怨毒。
凌壮志看了中年美妇的神色表情,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昔年的九华魔女,他断定中年美
妇如此凶狠,定是遭遇过什么惨烈刺激。
心念间,只见素装少女疑惑地低声说:“妈,看情形,前来的恐怕不止花花太岁一人!”
中年美妇黛眉一竖,粉面铁青,低沉有力地说:“不管多少人,悉数杀绝!”
这时,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正向崖上升来。
蓦见中年美妇凤目中冷电一闪,立即沉声说:“把鸳鸯剑给我!”
说着,伸手握住素装少女肩后的双股剑柄的外面剑把,拇指一按,哑簧轻响,嗡然一声
龙吟,青蒙光华暴涨。
凌壮志看得暗吃一惊,知道素装少女肩后的那柄嵌着珠玉的鸳鸯剑,定是一双锋利无比
的宝刀。
果然,刺目电光一闪,素装少女的手中,也握了一柄耀眼生花的银虹长剑。
双剑交辉,月华失色,整个光滑如镜的平台上,立时明如白昼,蒙蒙云雾,顿时幻成片
片彩霞。
蓦然——
一阵衣袂风响,黑影一闪,竟由对面崖下如飞跃上一人。
紧接,人影再闪,风声飒然,又如箭飞上两人。
凌壮志凝目一看,只见先纵上崖来的那人,竟是一个身材高大,一袭黑僧衣,头戴月牙
金头箍的披发头陀。
黑衣披发头陀,手横一柄雪亮厚背砍刀,生得豹头环眼,虎背熊腰,身躯宛如半截黑塔,
一脸凶横煞气。
紧跟在身后上来的两人,一人是身材枯瘦,一身灰褂长裤,尖嘴猴腮,手持缅刀,另一
个是惨白脸、秃眉、小眼睛,手握吴钩剑。
三人登上崖来,俱都目光如灯,发现场中早已立着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长发深垂的素装
少女,似乎微微一愣,神色略微愕然。
蓦见中年美妇人,凤目威棱地望着披发头陀三人,怒声问:“铁头陀,你们盘山五恶已
经死了两个,你们三个还不尽速销声匿迹,今夜来此,可是为那花花太岁贾自兴前来替死?”
披发横刀铁头陀见问,立即停身止步,朗声一笑说:“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人物,
胆敢向我家大会首花花太岁贾大爷挑战,原来是你这昔年风流天下的杨花黛凤张云霞……”
话未说完,竟兀自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中年美妇顿时大怒,黛眉一竖,脱口一声厉叱:“恶贼闭嘴!”
厉叱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青鸳剑,猛向铁头陀刺去。
铁头陀一见,倏敛狂笑,轻蔑地朗声说:“泼妇,今夜来了一十二位大头领,你是死在
眼前,尚且不……”
话未说完,中年美妇的鸳鸯剑,挟着丝丝剑啸,已然刺到。
铁头陀似是深知鸳鸯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