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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小店铺。黑市,这些东西的买卖还是挺小心的,通常只卖给熟人,或者熟人介绍的人,像他们大咧咧要求掌柜交出丹药送去抽检。。。恕我直言,那就是个笑话。”
“你想让我提醒山海联盟?”花间辞可不认为她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个事。
“不是,我若想提醒山海联盟,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湛长风食指敲了两下桌面,缓缓道,“人丹一事,可能和神农宗脱不开干系,白痕长老又曾是神农宗弟子,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事情爆发,白痕长老会不会受到影响,当时百草院事情出来时,他就被政敌攻讦了。”
“我对此界局势不熟,思来想去也唯有向你征询一二。”
“山海界离藏云涧太远,与他应不会有太大影响。”花间辞思忖,“且政道会在即,山海联盟又如此松散,恐怕查到最后也仅是虎头蛇尾的闹剧。”
“这样么。”她不是抓着人丹不放,而是涅槃会给她的感觉太凶险了,人丹恐怕仅仅是它的一角。
她此前在藏云涧碰到的暗杀者身上搜出了许多张悬赏令,绝大部分都是榜上者,在赶海大会,昌本盛等人又专对天赋高的修士下手,很难不让人猜测它还有什么更深的目的。
不过她现在人微言轻,也没精力追查这些,只能旁敲侧击地给那些在高位的修士提个醒。
“人丹的事,我会再让人跟联盟那边提一声的。”花间辞淡淡道。
这边的诸侯正在抵制她为官,她是不会自己上去找麻烦的,“至于白痕前辈。。。。。。藏云涧的情势有那么危急吗,长老会议那么弱?”
白痕前辈要是底子硬,何惧这些跟他八竿子才能打着一点的烂事。
“不是弱,是分裂,一手好牌也被打得稀巴烂。”
她表情语气皆不显,花间辞却明显感到了她的嫌弃,笑道,“你拼不起来吗?”
湛长风摇头,“病入膏肓,难以挽救,只能拖延,你要不要去试试?”
“嗯?”花间辞不能否认自己对混乱局势的兴趣,“听起来很有挑战性,可惜我对政斗不敏感,太累。”
“过不了多久就可能是军斗了。”
她这话无疑是说藏云涧的各诸侯要与长老会议分家了。
长老会议有六院支持,都城中更有点将台。三皇宝树两样象征兵力。消息的重宝,又是气运汇聚之处,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竟会落到这种境地,着实匪夷所思。
有太多势力插手吗?
“那你得小心政道会了。”花间辞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湛长风朝她抬了下茶盏,默然不语。
隔两天,湛长风让行随一跟着金不换多积累经验,她带着大胖娃娃进入东临国境开始了寻找息壤之路。
国境关隘守备森严,湛长风接受了一番盘问通过后,路上还感应到了一支支往边境赶的军队,路人也能看出东临对失去鬼方族的鬼方国甚是虎视眈眈。
果然没过几天东临就向寿河发起了攻击,又传出景耀等诸侯国在山海联盟谴责东临的行为,搬出了政道会,要求东临为了大局住手。
东临雄踞北昭大陆,一干小诸侯惯常仰其鼻息,唯鬼方国能与其抗争一二,一旦鬼方国瓦解,它就有统一北昭的希望了,这对北昭大陆某些不想向它臣服的诸侯来说是一场大危机,南风大陆的最大诸侯景耀更不想对家的疆土再扩大一倍,立马向鬼方提供军事支援。
鬼方国在短短时日内烽火狼烟,另一边山海联盟和神农门公示,以贩售人口。渎职。违反门规等罪名将石耳废除修为,关押在神农门禁地,沸沸扬扬一时的参赛者失踪事件落下了帷幕,热度也很快被几大诸侯国的混战取代了。
此时湛长风已经与大胖娃娃找遍了丹溪一带,关注时事之余,没有懈怠对息壤的寻找,可惜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它的踪迹。
几万年过去了,找到息壤的概率本就不大,湛长风也谈不上失望。
当她们路过沧县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寻找时,大胖娃娃手中的罗盘有了反应,恹恹的小脸立马活泛起来了,“动了动了,这边。”
湛长风也厌了长久没有收获的追寻,闻言捞起大胖娃娃几个闪身落到一座林子里,林中坟茔排列得十分有序,似乎是某个家族的墓园。
大胖娃娃盯着罗盘直直跑向一座坟墓,指了指墓前半枯的花束,“这上面有非常微弱的息壤气息。”
湛长风捏起一片失色的花瓣,“虽依旧难找,但总比大海捞针好些。”
这显然不是名贵花束,茎的截面也不平整,应该是用手掐断的,很可能是来祭拜先人时,在路上摘的。
湛长风找到这户人家,夜访了一番,确定他家院落中没有息壤气息,随后又寻了他家到墓地的这一路,依旧无所获,再排查他家每人的行动轨迹,注意到他家里有个小男孩,每天都会和玩伴去附近的一座矮山玩乐。
那花束根茎长短不一,用一根红绳子系了个笨拙的结,是像出自小孩的手。
湛长风进入矮山,此山灵植稀少,不见野兽,普通寻常,似乎不值得多看一眼。
大胖娃娃手上的罗盘转了起来,指向很明确。两人循着指示而去,见到一片野草地,小花开得正盛。
正巧四周无人,湛长风布下隐匿结界后,拿了铁锹开挖。
“要小心,如果它是几万年前的息壤,它很可能已经诞生了灵智,会溜走的。”大胖娃娃道。
湛长风动作一顿,又在周围布了一个土德困杀阵。
约莫往下挖了七八尺,戳到了硬物,“这是息壤?”
趴在坑边的大胖娃娃滑下来,此物模样就像是一块埋在地里的青色岩石,与息壤完全不一样,息壤归于土,就是那片土的样子,暴露在外,就是流水的样子,这不是息壤应有的形态。
但罗盘指向它,她也感受到了息壤的气息。
第427章 石中有灵()
湛长风暂时将这疑似息壤的青色岩石完整挖了出来,竟发现它长九尺,形似棺椁,却又无一丝裂缝,她的神识也无法穿透它。
被黄泉宗一闹,她现在看见棺材的样子就膈应,“息壤躲在这里面?”
大胖娃娃也不能肯定,“这就是息壤,但好像被人动了手脚。”
“我试它一试。”湛长风将将打开虚无之眼,顷刻陷入了一片宇宙星云中,这是。。。。。。谁的紫府?
她此刻依旧维持着本相模样,是一只虚无之眼。
星光中升起一面古朴的镜子,镜子里没有她,也没有星云,载着叫人看不透的道纹。
雌雄莫辨的声音似蕴着浩荡天威,“你是何人?”
“无意打扰。”虚无之眼中透出来的声音也不同于她本体的音色,冰冷不容置疑,仿佛尊神。
两个本相对峙了瞬息,镜子笑了起来,连星云也愈加璀璨,“朕感应到了微弱的帝业功德,原来是小新人,难怪敢随意进别人的紫府。”
湛长风未察觉到敌意,不紧不慢回,“这是紫府吗,我还以为是哪道残留的影子。”
镜子被驳了一句,丝毫没有恼怒,没见哪个有帝业功德的会卑躬屈膝。温顺听训,“你说对了,这是朕生前留下的投影。”
祂疑道,“你是哪个天朝的?”
“我是凡间太子,刚入道途不久,尚不知有哪些天朝。”
“那你一定为凡间做了很多事。”否则不可能生出功德。
湛长风不语,她也不知道她做的事到底是功德多还是恶业多。
镜子问,“你想继续走帝道吗?”
湛长风神思微动,冥冥中的预感促使她回答,“想,唯遗憾没有门路。”
“你说对了,何为侯,何为王,何为帝,何为皇,大多数人称王称帝,其实连帝道的边也没摸到,只不过是占了一大块地方,拥有的人口多了点而已。”
镜子娓娓道,“走帝道的分两类,一种是执政,一种是在野,在野孤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入庙堂,没有百官朝拱,适合当清闲僧道。”
“于执政来说,必要有疆土和生灵,身边伴着名臣武将。当你明白‘执天之行。代天宣化’,便说明你有一颗帝心了,野蛮征伐。为所欲为,只会失道。”
“但疆土。生灵。百官,甚至那颗帝心,都只是最基础的东西。”
祂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湛长风怎能不知道交易的时候到了,“我尊您一声前辈,请教帝王心得,您有吩咐,我量力而行。”
“你这后生,还真是分毫不让。”
“公平的往来,才不会加深因果纠缠。”
“然朕的心得说出口,朕就是你的帝道引路人,因果已经在了,不是随便能抵消的。”
引路人?
如果祂的心得真是帝道修炼的真谛,她确实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因果做不了假。何况她现在空有龙甲神章,却不知道如何修帝道,如何建真正的道者天朝。
“我想先了解你要我做什么。”
“朕引你入帝道,你引朕再入修途,如何?”
“可,但我不会随便引你入修途,这半师之谊,也要看你的转世是何模样。”
“正好,朕也有此意,朕不会随便引你入帝道,要是引出个暴君,平白增加朕的劫数。”
二者皆有帝王心性,反而能更快达成共识。
“朕此前确实留有帝道传承,设有五关,每走过一关,你就会知道一些帝道的要义,朕也还要转五次世才能真正圆满,因朕遭强敌追袭,意外陨落此界,当时没有余力,只能将一半真灵送去转世,你得将朕剩下的另一半真灵送去那一半跟前,然后在第六世的时候,亲自引朕入道途。”
湛长风疑问,“如果你有一世,真灵被灭了,彻底消散呢。”
镜子恼了,“乌鸦嘴。”
“朕还有功德护体,转世应当不会有问题。”镜子说完,升起了一丝不确定,要是以前的敌人寻到了祂的转世该如何,要是转的那世不好好活着,把功德都作没了该如何,天朝式微,护道神将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也不知能不能护到祂归来。
“后生,朕教你一篇帝王功法。”
“不好意思,我有了。”让祂教帝王功法,就不是引路人了,而是师尊了。
镜子可疑的沉默了半响,到底没有追问她的帝王功法是哪来的,怪不得有底气问祂帝道的关窍,原来已经有了功法。
“那便算了,待我算一算。”半响后,祂道,“朕将那一半真灵的道标告诉你,你送完,便可去附近的第一道关卡,这些内容能助你通过第一道关卡,朕给你半天的时间记下。”
“第一关,朕帮你了,剩下的几关,你能不能通过,能得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
星星点点的光芒组成一篇篇文字,湛长风细观,都是兵法。经纶方面的内容,唯一一篇不相干的,讲了机关术。
“为何还有机关?”
“朕以为,朝廷的运行,就如机关一样,哪个零件都不能出错,是以用它磨砺性情,以为鉴。”
湛长风将它们全部记下,顺势问了几处不太明了的地方,镜子对她提出的问题很满意,全部作了耐心解答。
最后镜子道,“你要留心广平天朝,切不可让他们发现你与朕的关系,否则他们可能以为你是朕的继任者,对你下手。”
“谢告知。”
湛长风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推了出去,虚无之眼回归紫府,手下的青色岩石上仿佛有什么在剥离,半刻后,变成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青色的印鉴,里面有镜子的一半真灵,另一样是流水状的一滩液体。
见她完好,还分离出了息壤,大胖娃娃收回担忧,高兴道,“别让它掉地上,它入了地就和泥土没区别了,很难再挖出来的。”
湛长风闻言将液状的息壤收进一个匣子,放进储物袋,然后接了印鉴,“没想到这次还遇到了意外收获,你不止是财神,还是福星。”
她貌似遇到敛微后运道好了不少,果然有禄存相辅,福吉自随。
执政与在野,区别还是很大的,若她身边空无一人,实在难成大事。
大胖娃娃眨了下眼睛,问,“那你有没有遇到危险?”
委实是她好长一段时间都一动不动,她也不敢乱碰,只能待旁边忧心等着。
“无妨,不过接下来,我们可能得去别的世界转转了。”湛长风抱起大胖娃娃,神行离开,“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回寿河将预定的装备取了。”
半道,她又去了山海联盟的一个驻地,将寿河城的人丹及人丹炼制者的消息匿名给了出去,他们查不查,就看他们的了,毕竟这山海界,是他们的,不是她的。
第428章 再踏星途()
寿河已经成了战乱区,尹万更改了地点,选在后方较为安全的燕城进行交易。
湛长风取了东西,路上遇到了燕为山,他身形依旧如剑般笔直,眼中却有了憔悴。
他像是专门候在这里等她的,问,“这场战乱,也和我有关系吗?”
“一滴水能漾起一面湖的波澜,天下万物间,皆有关联,你若要锱铢必较,可以那么认为。”
湛长风对他的问话颇有不满,“身为实力高强的修者,又参与到势力之争中,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都当明白你的一举一动可能产生诸多连带后果,若连自身的位置都看不清,连每一举动后产生的影响都无法预料,那你干脆不要去思考,安心拿着你的剑,听命就是。”
燕为山质问,“我合该被摆布,稀里糊涂地听命吗?”
“仅‘摆布’二字你就用错了,先不说眼界高低。布局大小,你认为你受了摆布,便是在质疑你先前的所作所为,一个剑修,事后竟会产生动摇。怀疑这种心情,可见你的心境还不到家。”
湛长风冷喝,“我问你,你所走的每一步,可是你自愿,且心中想做的?”
追查邪修是他做的,意外毁了好药山是他做的,挑战鬼方阻黄泉路也是他做的,没有人逼他,他在当时也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可是听了湛长风的话,去细究背后的原因,他就分不清这是在谁引导下做成的,还是出于主动做成的。
燕为山不甘,“提醒我细究的是你,让我不要去细究的也是你,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一定范围内,用对错分辨事实是可行的,却不是绝对的。”湛长风忽然手一扬,某间酒馆里正在划拳喝酒的一人僵直倒地。
燕为山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脸上出现一丝怒容,“何故伤人性命!”
“你认为我错了吗,可他是山中劫匪,手上沾染了多条人命。”湛长风耳微动,叫住身边一人,“你家中六口人,前日刚添一子。
“。。。。。哎啊,你是谁,是不是打听过我?”矮中年戒备。
“非也,我是算命的。”
矮中年嘴上不信,眼里又挣扎,“来,你算算我儿子,说准了我就信你。”
“因果皆公平,我若告诉你,你又该拿什么来换?”
“嘿,几个钱我还是有的。”
湛长风收了他一百灵石,道,“你儿身边有一条大蛇。”
矮中年又惊又怒,含着丝嘲讽,“胡说,我儿在家中,身边有我父母妻子在,怎么可能遇到危险。”
他说完,匆匆往家赶,家中竟无大人,他冲进屋,吓得魂飞魄散,一条大蛇正缠在婴儿摇篮上,硕大的脑袋就对着婴儿!
燕为山追寻过来的神识也发现了这一幕,悄无声息地化出一缕剑气将大蛇毙命。
湛长风道,“你以为你是对的吗,那是一条护家蛇,只因大人不在,特地现身看护孩子。”
燕为山仔细感应了大蛇身上的气息,果然十分干净,他浑身一震,眼有悲怒,“那你为何不说清楚!”
“那中年伤不了它,它就算被看见了还是能安全离开,你是多此一举。”
“胡闹,分明是你故意引我出手!”
“看吧,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我知道得多,我就可以引导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按着自己的本性做出选择,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摆布你?可这又要怪谁,还不是你蠢。”
燕为山涨红了脸,“你竟无视善恶,故意引我杀它,这就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你是不是对那条蛇感到愧疚,是不是自责,是不是恨我?”湛长风一笑,“可我并不在意你的心情,因为你杀那条蛇的举动是我希望你那么干的。”
“你还不知悔改!”
“我算到它在一年后会为了修炼,吃人堕恶道,现在不杀它,以后会有千人因它而死。”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直接杀,它此刻没有作恶,你完全可以选择感化它,帮助它修炼!”
湛长风欣赏了下他的情绪,道,“这就是我的选择了,我能选择现在杀它还是将来等它吃了人。作了恶再杀它,我也能选择亲手杀它,还是选择引你去杀它,亦或选择无视它。感化它,可在你看到它的那刻,你只能选择杀它,你明白为什么了吗?”
燕为山的脸庞都冻成了冰块,因为。。。。。。他傻,他信了她的邪,他没有选择余地?!
“命途大抵如此,总有不期然的意外,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还是在别人的棋盘上生活,但所做一切,问心无愧即可。”
湛长风手抄袖子,转身离开,“刚是骗你的,那条大蛇已经将他家的大人吃了,刚准备吃小孩。”
燕为山的感应发生了变化,那条气息干净的大蛇身上出现了血气,再探屋子周围,竟有几滩血!
定是被她遮掩了,不然他怎会没察觉!
燕为山的面容抽了几下,渐渐缓和下来,似乎明悟了什么,眼中升起敬佩,双手抱拳,朝着远去的背影弯腰一礼,“多谢,可被蒙蔽。被引导该如何?”
“勘不破就躲起来安心修炼,不能躲起来,就顺着你最为相信的人走吧,如果能勘破,那就随你自己了。”
燕为山肃然再一拜,勘破。问心无愧,这两个词久久在他心底盘旋,他也许还不能做到勘破,但他能三思而后行,约束自己的行为,做到问心无愧。
前方正在打仗,燕城也人心惶惶,看着这座许久不曾回来的城池,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