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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的位置极妙,湛长风一退,就退到了降天台上。那张愁苦的脸盯着湛长风,张开嘴,凄怨带哭音的尖啸延绵不绝,刺激得人经脉逆行,一些道行弱的守卫,七窍冒出血来。
玉祯咬牙压住错行的真气,满是震惊,这等秘术,绝不是先天修士该会的,他一定是筑基甚至是脱凡!
太子长生到底有何特殊,竟惹得对方出动高阶修士也要将她绝杀!
第79章 突变()
在场之人,反而是湛长风受影响最少,大半经脉被毁的她,着实没什么气可以逆行的。
在司巡府面前,湛长风有点顾忌自己的地魂形态,便只以武力相搏,她毕竟曾臻武道后天圆满,身手技法算得上高强,自可以和这法修周旋。
这愁眉不展的修士看出湛长风不太受他的音攻影响,却丝毫不后退,一直将她往通天梯逼。
湛长风疑虑他的目的,长剑撩开他的利爪,翻身下台,“上!”
几道破空声朝那修士袭去,与之同时,人影翩飞。
铁盾。百里等先天修士将他团团围住,各出绝学,呵,这通天路果真存在,干完这一票,他们也好拿到令箭前往新的世界!
百里软剑三震,如同无形之鞭,抽在他胸口,一气提不上,尖啸被打断,趁此时,铁盾手持巨盾悍然砸向他!
砰!
苦脸修士双手轻颤,却是接下了这一击,他好歹是筑基的身体,对上先天的攻击不至于迅速落败。
但是苦脸修士没有反击,跃身跳上通天梯,阴鹜大笑,“某在藏云涧等着你,等着将你挫骨扬灰!”
玉祯等人终于破开了苦脸修士的旗帜,却追不上他了,“他是什么人!”
登记官打开簿子,一看,“石佳明。。。”
“明显是假名。”这次司巡府失职失到家了,玉祯愧然,“在下没想到竟有人公然在降天台出手,是我等之过啊。”
湛长风没什么意外,“通天梯那头,也有人守卫吗?”
“这。。。”玉祯道,“那边只是落英城闹市的一处传送点,虽有人看着,但也仅有几位启动阵法的修士,毕竟来人的令牌都是事先去司巡府驻点申请的。”
“你放心,我这便联系驻点,查清他是何人。”
“若他是抢了别人的令牌下来的,你也查得清?”
湛长风看看天色,“到此为止罢,告辞。”
玉祯叫住她,“你难道不去藏云涧吗?”
他又想到苦脸修士最后那句威胁,补充道,“若你怕他们在外面暗害,我可以给你联系驻点,让驻点修士接应你,算作司巡府的赔礼。”
“暂且不用了,孤还不打算走。”公孙家的事还没个结果,三府重立才刚开了个头,她虽想去藏云涧闯一遭,却不会随意丢下手头未完结的事。
玉祯犹疑了一下,一想人家自己都不急,他瞎掺和什么,于是不再多说了。
湛长风正要收兵回去,突感树林深处几道气息奔袭,其中一道赫然鬼气森森!
他们行进的方向明显是降天台!
“今晚事真多。”湛长风没想去凑热闹,“传令回营。”
此时林中,一道声音大喝,“守住降天台,不要让它进去!”
“桀桀,你以为拦得住我!”那团黑雾倏然加速,犹如利箭一般冲向通天梯!
玉祯这回反应快,“结阵!”
“五行八卦阵!请天雷之力!”
降天台周遭雷光缠绕,隆隆声势吓住了黑雾。
天雷专诛邪,黑雾没有靠近就身感透凉,“呸,你们这些伪君子也就会这点招数了!”
它猩红的眼中射出两团幽火攻向结阵的修士,玉祯被幽火中强大的恶魂所震惊,连连祭出防御的用具抵抗。
这时燕为山一剑劈向黑雾,打斗中急急朝玉祯解释道,“那邪修与这恶鬼相互勾结,邪修炼修士之血,恶鬼噬修士之魂,现邪修已经伏诛,仅剩这恶鬼,我料想它要逃去藏云涧!”
“哈哈哈我哪里去不得,何来逃!”黑雾如风般擦过五行八卦阵的边,雾状身躯中掉出一团白色,正是那梦貂!
“控制你的人已经死了,迷幻他们,否则我就连你也杀了!”
梦貂惊慌地将前爪拢在胸前,毛发炸起,袅袅箫声荡开来,教人昏昏欲睡似醒非醒。
五行八卦阵一松,黑雾钻了空子就往降天台闯,燕为山大吼一声守住神志,黑剑擦过自己的手掌飚出一道血线,“血剑阵,去!”
十八口血色幻剑携浩然正气如急雨般咚咚落在黑雾周身,剑光搅碎了黑雾!
惨烈的叫声过后,黑雾似烟雨一样,被风一吹,就散去了。
燕为山操着幻剑对准梦貂,这梦貂胆小得很,当即将爪子举过头顶,眸子里水雾蒙蒙,可怜非常。
“我不杀手无寸铁之辈,然你助纣为虐,事实已成,好好配合司巡府的审查,或可捡回一命!”
梦貂连忙双爪作揖,任清醒过来的司巡府修士将它抓起来。
玉祯道,“此番多谢燕道友相助,替失踪的修士们找回了公道。”
燕为山没有居功,“这都是贵府的修士在谋划,我不过是打个下手,此案具体事宜你询问刘昭副堂主即可,邪修恶鬼已经除掉,当无大碍了,我不便久留,告辞。”
通天路还有一刻就要关了,玉祯也就没挽留,“道友走好!”
天上极光逐渐暗淡直至消失,通天路也随之没了影子。
阴冷的树林中,一缕黑气钻出叶子,片刻后,数道黑气飞来,融为一体,猩红双眼重新睁开,“桀桀,恨呐,恨呐!”
燕为山的幻剑削了它大半灵魂,大半年来吞噬修士之魂累上来的力量险些功亏一篑!
“好饿,好饿。”黑雾狂躁地喊着,似乎失去部分灵魂后,它的神志也开始丧失,变得愈加极端。暴戾。
它刮过树枝草木,树枝草木枯萎,张昭的恶意令满是禅虫蛙兽的林间死静如坟墓。
擎着火把的长龙沿着山道行军撤退,火光剧烈摇晃,骚乱突起。
湛长风回望长龙末端,黑雾顿有所感,立马盯过来,陡然间两种不同的阴寒张扬对抗。
“魂,饿啊。”黑雾找到了让它满意的目标,咀嚼着一名军士的灵魂,朝湛长风飞掠而来!
多眼熟,不就是害她肉身残损的恶鬼!
湛长风勾起嘴角,双眸化为赤血之色,纯阴之力从骨髓之中涌出来,注入剑身。
一剑斩去黑雾一角,黑雾顿感撕裂般的疼痛,斩下的一片黑气无声湮灭。
“不可能!”黑雾的理智拉回来了一点,“你没有正气没有雷法,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伤到我!”
“伤人者,人恒伤之。”湛长风一手纯阴剑,“枉我找你那么久,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黑雾在她的剑势之下,竟有几分无从下手,她的力量有问题!
这。。。这是能够湮灭魂魄的死力!
“你怎么可能凭人身掌握这种力量,不!”黑雾自言自语到最后起了几分癫狂,疯了般压榨全部实力攻向湛长风,绝不能让她活着!
现在湛长风的地魂形态不会影响肉身,自不用时刻顾忌,见它全力攻来,便也不再留手。
阴风袭来,人仰马翻,火把尽数熄灭,云遮月,血光起!
“出来!”黑雾铺展开去,数十道死灵残魂在黑雾中尖叫冲撞,随着黑雾的解缚,如脱缰野马般扑向湛长风,端的是撕裂吞噬之势。
湛长风压力陡增,顷刻间调魂力护识海,不让它们有附身之机,同时剑招指向黑雾,竟是弃残魂,直取恶鬼!
恶鬼大恨此人的狠厉,居然浑不顾残魂对自己识海的冲击,早该在开始就杀了她!杀了她!
“啊!!!我记住你了!!!”它竟然被一个凡间小孩逼回九幽!
湛长风见雾鬼身影渐隐,似要被一种力量裹挟而去,当即将火球符。金刺符甩了出去。
火光。金剑砰然砸在黑雾身上,渐隐的趋势一滞,雾鬼还来不及重新念回归咒,纯阴之剑已到它的眼前,瞬间洞穿它的右眼!
湛长风没有听完它的怒叫,剑早将它劈成了两半!
军士们感觉盘在心中的阴冷消失了,月光清凌凌地照映着连绵山峦,又是一片风光霁月。
前头坐在骏马上的人仿佛没有动过,只浅浅招呼道,“继续赶路。”
第80章 错过()
藏云涧落英城
苦脸修士与其他几人一错不错地盯着对面的传送楼,“通天路已经关了,看样子她确实没敢出来。”
“如此最好,本家已经被司巡府盯上了,不可能有大动作,你此举不正是让她疑心外面有人等着杀她,从而不上通天梯吗?”这修士话说到此,讥诮道,“本家是不是太小心了,怕什么不好,竟是怕她赶上这次的六院招生?!”
“公孙靖。公孙龙已经死在她手上了,你们自信自己先天时能杀得了他们?”苦脸修士冷笑,“此人若得六院庇护,难免不会青云直上,到时我们动得了手?”
“竟还有这个道理,不过,六院三年一招,她要是赶上三年后的呢?”
“能拖一时是一时,十三岁以前是打基础的最好时机,我倒要看看错失了这三年,她怎么赶上十公子。”
“那我们继续守着?”
“死守落英城,直到她出来!”
神州
“岳昆一案,除了主谋,其余都废除功力流放边城。”湛长风一边处理七郡公函,一边给前些天的事收尾,“还有,将宴一发给司巡府送去,那个副堂主整天怀疑孤私自用刑着实烦。”
零贰默然,好似刚刚给宴一发搜魂的人不是你。
“是,殿下。”
方恒等零贰领命出去,出声问道,“太子殿下,究竟打算如何处理煌州?”
“皇姑让你问的?”
方恒默认。
湛长风眯着眼,“孤这太子活着,对皇姑的统一大业确实不利,孤本打算就此‘死’去,离开神州。”
她顿了顿,“但是,孤从未体验过高文明对低文明的俯视,也想不到神州数千年的蒙昧就这样在他们怜悯的眼中没有一丝改变,孤对神州武道之人亦是失望,他们崇外,却未曾扶起自己的同胞。”
“神州的整体素养,让他们想不到改变。”
方恒舔了舔干燥的唇,在煌州受到的冲击,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能精确判断太子和帝姬这两边的情势。
“这对帝姬殿下,是否不公?”若太子未死,那么帝姬又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使臣民信服。
“这也正是孤思考的,”湛长风言辞变得犀利,“但,方恒,有一点你必须知道,孤想要看见的天下,非过去的天下,在这点上,孤和皇姑意见统一。”
“方恒,你已经见识过修士鬼怪的存在了,你也已经见识过先天有何等力量,你还知道神州之外有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么孤问你,这个时候,神州是应该假装不知道,还是接纳。”
“臣。。。”
“你不需要现在回答孤,”湛长风抛出一个阴珠,“它能让你进入小寒镇,去看看那个世界的文明习俗,然后再告诉孤你的想法。”
方恒为官清正而不迂腐,才学与远见足够他在青史上留名,所以易裳将他派来煌州,所以湛长风乐意多跟他说几句,甚至打算将他培养成煌州第一个行政者。如果他确实能让她满意的话。
“臣,告退。”方恒紧握着阴珠,眉头郁结。他来到人头攒动的街上,听着摊贩的吆喝路人的讨价还价,他从未清晰地意识到他活着,如过去千百年人民一样活着。
仆人。农民。商人。士族。。。每一个模板都大同小异,然后复制成了历史。
他也曾醉眼朦胧时展望,这仕途,或上,或下,似乎都在意料中,这百姓,锦衣玉食或家徒四壁,似乎都那样活着,如过去千百年的人民一样活着。然后他大哭一场,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他在憎恶什么,他在悲泣什么,他在追寻什么。
他来到了小寒镇,他在街上和小贩讨论人参灵芝的药用价值,他在书斋和小童辩驳何为道义,他在茶楼听老叟讲一段惊天动地的故事,故事里有恩怨,也有纠缠,却不为情故,只为明志。
他恍惚地踏出门,不小心撞到一个女子,在他惊恐于男女授受不亲污了女子清名时,女子已经摆摆手,说了不要紧。
她是那么坦然,她是那么洒脱,倒显得他的紧张有些异样了。
方恒就这样在女子面前哭了起来,“何以为人!何以为人!”
这就是神州人民掩埋在灵魂深处的呐喊,何以为人!
惟愿。。。滚烫的血冲撞着胸膛,方恒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惟愿神州子孙,睁眼看世界!
既然生了双耳,为何不去聆听,既然睁着双眼,为何视而不见,既然双手健全,为何庸碌世俗,既然双腿尚在,为何不曾站起!
他在憎恶什么,他在悲泣什么,他在追寻什么,他只是不满神州子民对“人”这一字的注脚罢了。
方恒开始考察小寒镇。藏云涧背后的思想文明,收集他们的是非观念,探究他们的知识体系。
等方恒将自己的所思所感告诉湛长风时,他道,“修道之人,实力能力不是普罗大众能企及的,但是,他们体现出来的自由。个性。通透,是臣所向往的,臣私以为,张口伸舌讲话是为‘言’,但如今的神州,只是在讲规定的话,讲别人的话,却没有自己的语言。。。”
湛长风替他说了未尽的话,“言不由衷,民智蒙昧,这就是神州原地踏步的原因,你觉得藏云涧有什么值得我们借鉴的?”
“武,意志也,文,风骨也,臣终于明白您建立军武府的目的。”方恒心甘情愿地下拜施了一礼,继续道,“然神州不是小寒镇,也不是藏云涧,先天条件下,神州没有藏云涧的灵谷灵蔬,也没有法宝法器,神州只是凡人之地,注定不能所有人跑去修道啊。”
“若人都去修道了,谁来事生产,谁来提供粮米,所以臣以为,武,让小部分人先崛起,文,才能让大众崛起!”
“识字,明理,践行,这是一生都不能懈怠的事,你说得不错。”湛长风肯定了他的想法,“但,你认为该教后世子孙怎么样的学识,才能让他们明理?”
神州原有的知识能教吗?
自然能,如算术。骑射这些,怎么也算得上精华。可是,三纲五常要教吗,男尊女卑要教吗,地位之分要教吗,涉及这些的诗词文章要教吗?
教了,和过去千年有什么不同。
不教,那应该教什么?
方恒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若是将过去的理论都推翻了,臣民能接受吗?
他们是妖言惑众的异端,还是启蒙明智的先驱,谁能料到呢。
方恒的心情又是沉重又是畅快,“臣但请殿下赐教,为天下而忧,纵世人诽我谤我,亦万死不辞!”
湛长风道:“重新编纂教材吧,孤需要新的教育体系。”
此时易裳和李瑁的对战正迎来一个转折点。
湛长风借发兵小寒镇之名向易裳要军队,军队也确实动了。
李瑁信以为真,趁机攻打锦州,欲利用易裳手下无兵之状瓦解南方军事防线,但是动的那十万大军其实是披着盔甲的老弱之人,真正的军队早就埋伏好,等着他爬入瓮中。
这一战,李瑁损失惨重,连丢两州,被易裳逼到皇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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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成绩在同期新书中较差,时隔月余终于在这个愚人的日子等来了第二个推荐位,看到站短那刻,复杂中透着释然,释然里带着惆怅,惆怅又不乏开心,随手拿硬币算了一卦,君子有终,明夷于飞,意在坚守,希望我没有辜负一直坚持给我投推荐票的书友们。今天二更,谢谢各位的票和收藏,谢谢责编大大的推荐位。
第81章 一年()
这一年的煌州,注定不平静。
在整顿煌州官场,正式确立三府之后,湛长风择临海的青崖郡为新政试验点。
青崖郡在煌州诸郡中最为贫穷,人口也最少,下辖十三个小渔村,子民以捕鱼为生,相对应的,民风也较淳朴。
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在上位者眼中,淳朴相当于易改变。易引导。在白纸上作画,总比在黑纸上写字来得容易。
湛长风在青崖郡建立了兵书院,收贫苦人家的小孩重头培养,小孩的年龄最大不超过十一岁。
她要干净的白纸,她要在他们的观念没有被世俗同化前,教给他们另一种思想。
同时,湛长风着方恒带领诸位学士研究藏云涧的文化,并重新编纂教材。
这套教材由浅入深分为九等,一等是最基础的识字和算术,学习进度三年,湛长风定下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在未来十年内,让煌州的小孩人人都能接受一等教育。
此外,它一至六等都是适合所有人学的知识,但七等开始,方向细化,行政。军事。水利工程。农业养殖等等分类教授。
这套教育体系还未形成已经震惊学术流派,其中所图之宏大,不敢揣测。
到后来,已经不是只有文人学士在编撰这些教材了,漕运。老农。工匠,纷纷投身进来。
在这套教育体系的背后,还有着湛长风对未来官场的调整,她想让专业的人担任相应的官职,而不是会几句诗词歌赋就可以指点江山。
这也意味着将来的官场职位会更加精简,更加贴近实际。
然此时,煌州酝酿的改革还没被神州注意到,外面仍在为那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但是玉祯晃了心神,不太安宁,君问酒放下酒壶,纵声大笑。廊外细雨如牛毛,纷飞了岁月。
“堂主。。。”
他们站在此方历史之外,当然看得清楚些,只是玉祯不敢承认,那太子长生竟会做出这种事。
“她,当真要改变现状?!”玉祯仿佛看见命运的马车拐了个弯,被驱策向另一个未来,她怎么敢!
君问酒撑着脑袋,似迷蒙似感叹,“世上奇人诸多,真叫我遇到一个。”
玉祯看见的是湛长风违背常理的举动,惊讶的是她推翻旧制的魄力,或许还小小地认为她有毛病,干出这种希望渺茫吃力不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