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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是明心,负责传递政务上的内容。
现太一急需填满大量空缺的官位,又不能草草应付,除了从外面选拔外,她也以佐臣方式,选一些有潜力的人带在身边,观察。磨砺一番再放到较为重要的官位上。
室珃汇报的事属于军事外交范畴了,本该花间辞直接处理,但天枢殿人手短缺,太一军队数量又突增,筛选优良。制定训练计划。军备安排。战略部署诸事刻不容缓,她抽不开身,就直接将事情推到湛长风这里了。
湛长风想到适才接到的密报,觉得还是有必要将那些想挑事的门派安抚下来,省得他们再把已经暂歇旗鼓的太玄。悬骨挑逗起来。
“室珃,你带些兵书院弟子,去做一次不速之客,只管参加他们的大比,其他不用多说多做,若有天君来问你,太一对吴曲的态度,你便告诉他们,这是国战,希望各门派保持安静。”
室珃应了声是,接着提出自己的疑惑,“吴曲已召集百万之众往山海开来,不逾半月就会抵达,君侯为什么让门派不要插手此事,而不是联合他们,而且,他们又怎会真的听话安分下来?”
这也是佐臣们的福利了,湛长风允许他们不懂就问。
“首先,太一有底气去要求他们保持沉默,除太一现在日益扩大的军队外,我们手里还有那几个被封印的天君,悬骨。符临。太玄的承诺,以及在他们来干掉我们前。先干掉他们的实力。”
“其次,某些门派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吴曲有机会进入山海,他们就支持吴曲以自保,太一打下了大半山海,就支持太一以争利,但无论哪种情况,他们都没胆量对吴曲出手。”
“为了避免他们在中途投靠吴曲,对太一踩上一脚,不如遂了他们的意,让他们作壁上观,还有不值得为人道的一点。。。。。。”湛长风眼底映着斑斓海水。远山叠翠,仿佛一幅静默的画卷,“界之存亡,也是最好的赢取天意垂青的时机,太一要是能挡下这次危机,此界天运将再度大幅偏向太一。”
室珃和明心皆生敬畏,大概这就是王侯,每一个算计都与天运国运有关。
“君侯,各门派要是不作为,是有可能失去部分天运,但凭太一,能拦下吴曲大军吗?”在外,明心就没喊她老师了,而是将她当做了自己要效力的君主。
他此话问得诛心,这仗要是胜不了,考虑再多都白搭。
湛长风轻笑,“当然会胜,风云界离山海那么远,路上是可以发生很多意外的。”
室珃领命而去后,她又让明心去督促官员的选拔和考核,现在主持政务的天权殿。掌管刑罚的开阳殿。处理地方军务的玉衡殿都没有主官,很多事要她亲自过问,还是快点将悬空的官位安置上人比较好。
湛长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余笙,阖了阖眼,给分身下了条命令。
分身在梦里跟湛长风碰了个面,醒来已经天亮。
她花了六十年的时间将原主的愿望一一实现,并杀或净化了几个被恶源种魔的人物,同时也以参军的方式,加入了强者为尊的黄天王朝,踏着一个个手下败将坐稳了大将之位。
她沟通水图腾,专修神力,实力提升的速度比一般道修快许多,现已是六纹图腾师,有神通战力。
不过她的主要目标是信仰和功德,她这些年通过平定四方。教化各野蛮部落,达到了这个目的。
现在黄天王朝疆域内趋向和平,再用这种方式,无大用,所以她决定离开此具肉身,前往下一个混乱的世界。
跟湛长风的这次碰面,打乱了她的计划。
“大商?”分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走到圆桌前,执起茶壶,倒出来的却是醇厚的酒。
黄天王朝每个人都会喝酒,酒文化深入人心,她入乡随俗已久,也习惯了这杯中物。
本体那边处境不太好,她要是有个稳定的身份,也能多条退路。
商愚的身份其实不错,商愚本为商王朝后裔,外面有一群旧部,她这么多年虽未动用过他们,但招招手,他们还是会来帮她的,再有她现在本身的功业和地位傍身,建立一个大商王朝不是难事。
难的是,成为大商王后,她该以何种形式继续穿梭各界收集信仰功德,另外,她又要怎么向风羲交代。
风羲是原主的老师,也是她六十年来的老师,情谊已然深厚。
她本打算找个机会死遁,今后三千世界再不相见,也就没了牵扯,但她要是一直用商愚的身份,岂不是得继续骗下去,将来回归本体,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诉风羲,她爱护的那个学生,其实是占了人身体的外来者。
第936章 又去新界()
几口酒入喉,分身攥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恰时外面传来三声叩响,不用思考,能接近她的寝居而不用人通报的,也只有她那老师了。
手一抚,茶盏茶壶里的酒都变成了茶水。
亲自打开门,阳光洒落进来,分身望着那通身清幽淡漠的人,笑道,“老师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
分身有点在意她那细微的停顿,却也没多想,“先进来吧。”
分身之前在为这具身体疗伤,沐过浴,身上着了中衣,系了松垮的外袍,自有一股闲敲青竹的风流懒散,风羲看着这道身影,思绪飘回到她幼年,恍惚间,那个因亡国而消沉阴郁的她,自信昭朗的她,霸道冷肃的她。。。。。一一闪过眼前,竟有一甲子之久了,当时的小孩,已经长成不易摧折的模样。
分身自然地将壶中物倒掉,“这壶茶凉了,我再沏一壶。”
风羲随意地应了一声,安静坐在一旁,耳边是沸水冲入壶中的声音。她来了,却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过来。
又忆昨日,这人一身血地回来,笑着说,“扬名王已死,商王朝的仇了结了。”
她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怅然,好像这人会消失。。。。。。
对了,她神使鬼差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一遍她的存在吧。
风羲思索着这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分身不疾不徐地沏着茶,两厢无言。
可分身终究是湛长风,浅薄的愧疚之后,理智占了上风,许是自持风羲和商王朝旧部斗不过她,将茶盏递给了风羲,就在这青天白日里,轻描淡写地落下一语,“商愚死了。”
风羲抬头看着她,手心的温度烫了起来。
“我是神道修士,修的是信仰和功德,六十年前,商愚将死之际的愿力将我召过来,请我帮她完成三个愿望。”分身淡淡道,“一是让致使她溺毙的小孩得到惩罚,二是治好你的病,让你重新修炼,以及替商王朝报灭国之仇,现她的心愿全已了,我也可以将真相告诉你了。”
“溺?”风羲想起悠远的情景,商愚是有一次因为被部落孩子推搡挤,掉下了湖,原来当时就死了吗?
风羲被自责和愧疚盈满了心,却没对分身产生埋怨,在孰是孰非上,她向来分得清楚。
且分身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来的,没有借助一点商王朝旧部的力量,任谁都无从指摘起。
风羲抿了一口热茶,良久,问,“你要走了?”
她这句问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分身的神情柔下了几分,“我是打算离开了,但因一些不能说的变故,我需要再留下来,你如果不喜欢我称你为老师,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番。”
风羲轻笑出声,叹道,“我未必当得起你的老师,总之。。。。。。谢谢你完成了那孩子的愿望。”
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没变。
本想脱离“商愚”这个身份的分身,正式将自己的名字定为商愚,带着自己的部下,开启了轰轰烈烈夺取黄天王位的计划。
她手下有无数信众,有十万兵马,有攻下的扬名王疆域,不过几日,便将黄天王弄下位,并拢了两个王朝,成立了新的大商王朝。
让风羲没想到的是,她在王朝成立前夕,会来邀自己当辅国大臣,可能是太相熟,也可能是已成本能的顺从在作祟,她没有拒绝。
。。。。。。后果就是,第三日上,面对挂着闭关牌子的石室,风羲滋生了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自我唾弃。
作为她的学生,她知道风羲在治理王朝上有着巨大才能,就放心将大商丢给她,自己灵魂离体,顺着新的愿力召唤去其他世界了。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商愚躺在某个世界的某棵树下,向上望去,看见枝叶间细碎的阳光。安静而美好。
这具身体战斗过后的后遗症开始发作了,伤口在叫嚣,在撕扯,痛到了灵魂,所有力量都被抽空了。
一只虫豸碰触了她的指尖,它转了几个圈,确定安全后,爬了上去。
背部阴冷潮湿,能感到草皮下的泥泞。
风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还是睡着了,准确地说是昏了过去。
中途也醒过,一次看见脸颊右侧有株草,蜗牛正沿着草茎往下爬,一次看见涂抹了晚霞的天空,一次隐约听见狼嚎。
值得庆幸的是,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撑过了这一天一夜,她用积攒的力气去调动信仰力温养身体,眼角一凉,睁开眼,叶上挂着三粒浑圆晶亮的露珠,风一吹,又有一粒露珠滚过叶面砸到她眼角。
她刚欲抬手揩去,就听有个清淡的声音问她——“你哭了?”
再醒过来,看见的是头顶的纱帐,商愚有了丝莫名的感动,这种感动即使在她发现自己被白纱布包得像只胖胖丑丑的蝉蛹时也没有消减。
原主是个感性的人吧,商愚沉下心,不让原主残留的情绪影响她。
“醒了?”
这清淡的声音是商愚昏过去之前听到的,而这人,此时跟她隔了一道纱帐。
“谢。。。谢。”她开口,声音嘶哑。
“你先别说话。”纱帐后的人似乎扫了眼那不成样的包扎,眸光宁静,“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康复了再说。”
听到关门声,商愚安下心,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和愿望,原主是个独身的散修,枉死于两位大能的斗法,心愿是让那两位大能付出代价。
其实原主的愿力,不足以让她应下这个愿望,她来此,有别的目的。
此具身体的底子不错,躺了两天后便可以自由行动了,她衣服一披,下了床。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房间,上头暖洋洋的阳光散落下来,舒服得想让人叹息。
目光扫了一圈,她住的是偏屋,旁边还有一间主卧和一个厨房,院子挺小,景色却雅致,有一棵桃花树开得正盛,树下一套竹制桌椅,另一边则是假山流水。
她走向前屋,满屋子的高大书架映入眼帘,竟是间临街的书斋。
书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门也虚掩着。
她走上街,随意地逛了逛,在城墙前看见一张征兵令,落款是。。。。。。吴曲王朝。
牵起一笑,她又回到了书斋,书斋里亮堂了许多,那边柜台后,女子一肘支着扶手,一手执着书卷,许是听到了声响,抬头望过来,神情温柔又疏离,眉眼淡淡,“药好了,记得去喝。”
商愚微笑点头,“谢谢你。”
余笙。
第937章 再识一回()
商愚说完谢谢,神色有点局促且小心地问,“你是我什么人?”
。。。。。。刚将目光重新落回书上的余笙复又抬起头,“嗯?”
“不认识吗,我唐突了。”
问话儿的人好像从她的态度中得到了答案,敛起局促,镇定地朝她颔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会还的,就不多叨扰了。”
这是,失忆?
余笙知道她受了重伤,修为从神通跌到了脱凡境,根基有损,若无奇丹妙药,道途将止步于此,不想连脑袋都出了问题。作风倒是干脆利落。
余笙没有阻止商愚离开,甚至没有确认她是否真的失忆,也不过问她的姓名,她隐居在此,不欲与人产生瓜葛,这人是去是留,是死是活,也就不被她放心上了。
商愚连书斋的门槛都没有踏进,朝她做了个揖,转身离去,只是无人看见处,唇角轻勾。
余笙留在昼族的命魂灯没有被撤销,以本体的手段,确定她的位置自然不是难事。
本体估摸她突然出走,极可能是归命星盘引来了麻烦,有点放心不下,便让她过来一趟,探明事由,或者将她带回大商。
还不确定余笙到底愿不愿再认昼族,商愚也就不自曝身份了,然从陌生人角度看,她这认识了大半辈子的好友,真是温柔得冷漠,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
商愚靠在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歇了歇,缓下痛意。原身死得是冤,那两名灵鉴大能你追我赶杀得不亦乐乎,她好端端走在路上,被顺手抓去挡了人家一击,平白殒命,连这尸身,也被一个修士搜去了值钱物。
可惜原身死得猝不及防,虽瞟了那两位灵鉴大能是何模样,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灵鉴不多见,要找也不是难事。
商愚边修复伤势,边思索着这座城的情况,余笙选的城,不知是有意无意,跟吴曲挂了很大干系。
她从原主记忆里得知,它整一中界归附于吴曲,这座名为晋川的城池,则是吴曲在此界的驻地。
晋川分内外两城,外城是寻常修士的洞府。府邸。坊市,内城是吴曲的军队住舍。
外城中,还有一个凡人国,除为保护仅剩的凡人外,也为修士们凡尘炼心提供了一个场所。
余笙就在这凡人国里开了一家普通的书斋。
平时,修士要出入凡人国,仅需穿过一条离舍街。她刚刚闲逛,就是通过那条街,到了修士坊市。说巧不巧的,看见了吴曲的征兵。
商愚琢磨着,这应该是在征召去攻打山海的兵将。风云界和山海相隔甚远,又有长泽。南江两霸主王朝在侧,吴曲不会掏空自家在风云界的兵力。
常用的打法,就是从风云界派出一部分兵将,再在沿途的附属星界中征召齐全。
看征兵令上的日期,半月后就停止收人了,想来,吴曲的军队还没经过这里。
她要不要做点什么?
商愚一瞬产生了混进吴曲军队的念头,但这具身体的状况,让她选择从长计议。
她白日修炼疗伤,晚上四处摸底,还不忘每日去余笙跟前彰显一下存在,她也不直接出现在她面前,就是每日默默地往书斋带点东西。
又一日,余笙打开书斋的门,视线落到地上的一筐草药上,稍无奈,莫名想到了儿时话本里的故事,农夫救了一只黄鼠狼,黄鼠狼每天叼一只鸡来放农夫家门口什么的。
这人又是重伤,又是失忆,怎么采来的灵草?
余笙摇摇头,将这筐草药拎到后院的小库房里,看看墙角堆起来的草药筐,再看看手上的,她竟已连续送了十天。
她百年不变地坐在柜台后面翻着书,太阳西斜,门口地上的那道光逐渐变暗变窄,她终于起身,如常地将书斋门合上,迟疑了几息,又打开来,走上街。
“风烟引。”余笙施法聚起商愚残留在偏房的气息,以追踪术找到了她的方位,漫步踱入人群。
凡人国的夜市很繁华,摊贩的吆喝声连成一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来往往。
有人说夜里人们的表情总比白天更真实一点,因为漆黑的天空已经为他们做好了伪装。
她想,关我何事。真实与虚假,和她无关,何必在意。
只是,现在置身于人海里,周围都是些表情鲜活的人,她想,凡人的魅力,也许就在这百年中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上了。
余笙思绪飘荡,感悟着凡人的生活,然后目光一顿,看见曾顺手救下的某个人在摆着正经严肃的表情。。。。。算命?
且看那算命摊子前围了一圈人,被围住的人,一副道士打扮,满身清正,唬住了不少凡人。
“道长,我想替家父家母算一算。”
“汝父切忌杀伐可官运亨通,汝母心和,可寿。”
“道长,算姻缘不。”
“牡丹花下,平地惊雷。”
“道长,请看老身女儿这生辰如何。”
“五行缺水。”
“老身观道长这通身气派正和上善若水四字呢。”
——大娘您别闹。
那厢商愚也看到了余笙,心中没有意外之感,大概是笃定了她早晚会找过来,还好她今日没去内城各个府邸“闲逛”。
商愚扬起惊喜的笑容,将铜板一收便走了过去,“恩人是来游夜市的吗,恩人如果不嫌弃,我想请恩人去酒家喝一顿。”
余笙问,“怎赚起普通人家的银钱了?”
“我忘了很多,不过我看每个人活着,都在赚取生存本钱,我想我也该赚点吧。”
还没恢复?
余笙望了望尚且流连在算命摊子前的大爷大娘,语气稀奇,“时人慕老,竟也信你,你对算命一道也有研究?”
商愚深知,她越对一个人好奇,越要试探这人的底线,用原主带点缺心眼的性格来应付她,也许可以让她尽快放下戒心。
思忖不用一瞬,商愚一派严谨道,“算命这事儿,年龄大的占优势,大家都喜欢找老头子老婆子算,我外表那么年轻也只能靠气质取胜了。”
余笙调侃道,“你的脸呢?”
“。。。。。”这姑娘讽起人来越发肆无忌惮了,也说明要更深度地刺探她的性情了。
第938章 各有诡谋()
商愚没将这带刺儿的话放心上,面上一片没心没肺的阳光笑容,不要脸道,“在呢,这脸挂得好好的,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愿意信我。”
余笙被她的厚颜无耻噎了下,又问:“你好歹也是一个修士,难道只想用银钱换口热饭吃?”
商愚沉默了小会儿,坦然道,“比起外面,这里现在更适合我养伤,而且,我身无分文,总要把住客栈的钱赚回来。”
“糊弄凡人终究不是正途。”余笙想到自己不久后就要离开这里了,此人心肠还不错,不如将书斋留给她吧。
她还未提出后面的话,却听商愚急急为自己平反,“我可不是歪门邪道,也不是随意诓他们的,我是不会真正的测算命途,但结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