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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君泱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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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泱一顿,笑笑,不语。

“怎么,君姐姐不开心吗?”见着君泱神色像是有些不对,苏眉微微皱眉,“唔,那我就说一件事情给君姐姐解解乏好了。”

说着,苏眉凑近君泱,将声音放小,一副神秘的样子。

“君姐姐一定知道自马家被处置之后,马婕妤便备受冷落,以至于闭门不出的事情吧?我原以为她是因为心情的原因,却没有想到,无意间听说,她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容颜受损,以至于不能见人,这才闭门不出……”

君泱听着,一愣,吃错了东西?容颜受损?据她所知,马婕妤对自己的饮食该是很注意的,况且她那么熟悉膳食一类,怎么可能是吃错什么东西导致的呢?

“这是怎么回事?”

见君泱回问,苏眉微挑眉尾,声音压得更低,“唔,我也是听说的,似乎是那许美人在马婕妤回宫之后去了一趟宣明殿,之后马婕妤便开始闭门不出。不过个中关系,发生了什么,谁又能知道呢……”

听到这里,君泱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懵,照苏眉这般意思,马婕妤闭门不出的源头在于……许婼茗?许婼茗算是皇后那一边的,而马婕妤却是与之相对,她们向来不对盘,君泱觉得,便是许婼茗真的去马婕妤那边想做些什么,马婕妤应该也会有所防备,怎么可能就会……

苏眉眨眨眼,“君姐姐,你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

君泱顿了顿,还是笑笑,“传言到底是传言,来得不明不白,哪有几个不奇怪的?既然不干自己的事情,那么听听便好,好奇心太重反而要不得。”

苏眉低眼,随后应了一声,“姐姐说的是。”

凉风忽起,苏眉忽然轻咳几声,很快抬手掩住。

“怎么,受凉了?”

苏眉抬眼望向君泱,“这几天经常做噩梦,每每醒来总是冷汗湿了一身,这般往复,可能就有些凉着了。”

“怎么就做噩梦了?”

苏眉身子极轻的颤了一颤,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可再抬眼的时候,她的面色却分明是带了笑的,虽然那笑意很浅。

☆、087苏眉的往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回想到了梦中情景,苏眉的面色忽然变得煞白,便是勉强,却仍是含着笑意浅浅。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些噩梦罢了,谢姐姐关心。”

君泱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好多问,于是拍拍她的手背,说了些体己话。

苏眉笑笑听了,却在听到那句“若你心中有什么烦闷的事情无人可说,但你总是可以和我说的”的时候,微微一顿。

抬眼,对上君泱的眸子,苏眉忽然皱皱眉,“君姐姐,你见过身边的人死去吗?”

君泱一愣,她自幼便没了娘亲,是爹爹把她带大,周围亲戚较少,过得也算平顺,倒是没有遇到过什么周遭之人离开的事情。虽然没有遇到过,但君泱想,那种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没有,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苏眉笑的眯了眯眼,“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以前养过的一只猫,碧色的眼,皮毛柔顺,耳朵很小,几乎要藏在那一团白白的绒毛里边。冷的时候,它会扑到我怀里撒娇,饿了也会过来蹭蹭我讨些吃食……可是,它在一个冬日被冻死在了院里,那么机灵的小猫,却居然被冻死了,那个时候,我好难过,我觉得它好可怜。”

君泱闻言一滞,许久才反应过来,见她眉目之间似是有些忧郁,于是说了些安慰的话。后来忽然反应过来,“你这几日做噩梦,该不会是因为那只小猫?”

苏眉挠挠头,“差不多啦……它,它好像就是这时候离开的。”

“不是说是在一个冬日?”

“啊,可能是最近做梦梦迷糊了……”

君泱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模样。

随后,两人又在这儿随意聊了聊,不久君泱便觉有些乏了,于是离开,而苏眉却笑道花色正好,自己还没有看够。

她看着君泱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事实上,她从未养过什么猫,过去的日子也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快乐。只是,编的太真,连她自己都几乎要信了。

近日她确是夜夜噩梦,不是什么别的,只是她母亲的忌日快要到了,想起当年往事,她总觉得有些可怖。说是母亲的忌日快到了,实质上,她也并不确定这就是母亲去世的日子。对啊……她连自己母亲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的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十岁时母亲失踪,父亲只随意打发了些人出去搜寻,搜寻七日不见,父亲那边便再没了动静,只道她母亲不知好歹,怕是跟着外边的野汉子跑了。这样下来,那些人不止不再关心她,连带着她在府里也开始被人欺负。而那些姨娘们面上待她亲厚,私下里却骂过她贱种,她试过向父亲哭诉抱怨,她想,她是他的女儿,他无论如何都不该不信她……

可最后,还是她太天真。

期待得那么多,却一次次被打破,是这样的经历加速了她的成长。那时候她也怨过娘亲,为什么要这样离开,为什么要把她丢下,可即便是这样,她却并不相信娘亲是真的跟着别人跑了。她知道,娘亲是很喜欢爹爹的。

就这样慢慢长大,她从未放弃过寻找母亲,终于,在十三岁的时候有了根据。

是初夏的时候,在一处陡崖下发现了根据。那是她母亲的衣衫,其间有一枚破碎的白玉,那也是她母亲时时带在身边的。

她亲眼看见那些衣衫,亲眼看见……

乱草堆里,一堆白骨,勉强才能拼个人形。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之后,她便常常做噩梦,梦到那堆白骨不是母亲,却变成了她自己,又或者梦到那堆白骨自己立了起来,对她说,既是她怪她没有将她带走,那么她如今便将她带走吧……

真是可怕的梦。

而最可怕的是她在醒来之后,恍恍惚惚竟然发现自己有的时候真的很想跟她离开。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自己一定不会进宫,家里的姊妹们都不想入宫,其实她也不想,可是她知道若要爹爹来选,送出的一定是自己,是这样她才会主动说要进宫的。她想,至少宫里不会比家里更加阴暗吧?便是真的更加阴暗,但她无所顾忌,总能过的好些。是啊,她一定要过的好些,因为以前的日子,真的太难过了……

回到安处殿,君泱小憩了一下,刚一醒来便听宫人传报,说是皇上今晚会过来这里,让她准备准备。君泱于是打点了那来报的宫人,微微抚额。

其实她真的觉得不用每次皇上过来都要传报,这样下来,她打点出去的银子都不够用。

说来,现在她与刘骜的相处方式真的很奇怪。虽说没有怎么刻意提起那时在外边的事情是正常的,这些东西本就没什么好说,但刘骜如今待她却像是从来没有这回事一样,若真说是演戏,这样不露一丝痕迹,是不是也演的太好了些?

再这样下去……君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忘记那个交易。

这一晚,君泱刚刚准备燃香便听到通传道得皇上来了。君泱加着香料的手微微一顿,心想,他今日倒是来得早。

“你如今见孤倒是越发随意了。”

随意打量了君泱一眼,见她并未有些什么打扮,面上只是淡施脂粉,穿的也还比寻常宫装更简单一些,刘骜如是说道。

君泱刚刚见完礼准备直起身子,闻言又低下去。

刘骜见状只是浅浅勾唇,“倒不是这个意思,起来吧。”

“是。”君泱应道,于是直起身子,“皇上今夜可还要听琴?”

想了想,刘骜颔首,随后便见君泱模样熟稔的坐到了那早备好的古琴后边。

他随意坐在了不远处,看着她略微一顿便准备抚琴,可是,就在她刚刚起弦的时候,刘骜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唤停了她。

“皇上可是有什么要对君泱说的?”

刘骜略微一顿,“倒是没什么,只是看你奏的似乎不是我今日想听的,想告诉你一声。”

原是这样,君泱微微低眉。

他也许不知道,自那夏狩回宫之后,他每一次要对她说话,她都会莫名的紧张,不是害怕听到些什么不愿意听到的,毕竟最不愿的都已经听到了,还会在乎什么呢。只是,便是如此,在他说话之前她仍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害怕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皇上想听什么?”

刘骜眸色幽深,直直盯着她,半晌不语。

良久,才终于声音轻轻道,“也没什么,便奏一曲《双桥》吧。”

双桥曲。

君泱闻言,不禁又想到那次宫宴……

唇边带上一抹极淡的笑,君泱略作调整,轻轻抚弦。

轻灵的声音自那弦下跃出,一帧一帧,意境悠远。这曲子本就带了些许凄凉,那时宫宴之上,君泱心下欣喜,奏出的琴声只忧不伤,甚至在一些曲调轻快的地方还能给人几许欢动之意。可此时再奏来,却是含了几分莫名的萧寂意味。

“停吧。”刘骜的声音极冷,“怎么和以前听的感觉不一样了?”

都说君心难测,君泱以前从不觉得,此时却忽然发现,这个男子的心思,真是很难揣测。不过一首曲子,不过一曲琴音,短短时间,怎的就能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霎时凉薄起来。

“回皇上,这首曲子,本就该是这个意思,若皇上不喜欢,君泱便为皇上再奏一首轻快些的如何?”

刘骜微微眯了眯眼,就像没有听到似的,“难道不是你心底那个人不在此处,所以奏不出原来的感觉吗?这曲子确是凄然,可你在太后寿宴之上不也是将它谱出了灵动轻松的调子吗?怎么,如今让你呆在这深宫之中,让你为孤奏一首曲子,是觉得委屈?”

怎么会委屈,她很愿意,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自己的情意编进那曲里,奏给他听。

可惜,不行的。

就算她真的愿意,他怎么会信呢?

不行的……

君泱起身跪下,不争不辩,“皇上息怒。”

“息怒?孤何时怒了。”

说完,刘骜自己都不禁微微一顿。

方才,他莫非真是因为那首曲子而动气了?可这怎么可能呢。

想来,或许是因为她抚琴的模样太像那个女子,而他也暂时将她看做了那个女子,是这样,才会容不得她在这时候露出一些委屈难过的模样,看了便觉心烦。也是,她那么像她,凭什么在最像她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想着别人?

是什么时候起的?他对那个女子的感情竟然深到了这种地步,连在他眼中她的替身在想着别人都会在意吗?

深深看了眼前女子一眼,刘骜落下一声微叹。

“今日许是没有听曲的心情,罢了吧。”

君泱一滞,“是。”

闻得这声应答,刘骜不知怎么又生出些奇怪的心情。

卫婕妤对他从来也只是这般柔顺,对于他说的任何东西都从来没有过反驳,可是她那般模样,他只觉得习惯,而君泱这样,他却总觉有些不是滋味。

☆、088各怀心思

或许在他的印象里,君泱不该是那样这样恭顺没有意见的女子。犹记得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她在阳光下边,抬眼看见了他,眉目之间满是惊讶,抬眼望他,问他是谁。而在他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之后问她是否紧张,她只是笑笑,说,初见圣颜难免紧张,但见他这般亲切,便不紧张了。

他觉得,她该要那般灵动才是她自己的样子,这样虽是与卫婕妤相似,从前他也觉得这样不错,但最近不知怎么的,他总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看来,如今进宫,真是委屈了她。

念及至此,刘骜忽然靠近了君泱,低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眼眸。那双眼睛很美却很凉,凉到似乎没有几分情绪,只有在他将她逼视的时候,她的眼底才闪过几分莫名。

“你在这宫里,是不是过的很不开心?”

君泱微顿,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只觉得他这话来的奇怪。

“皇上今日是怎么了?”

刘骜皱眉,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又重了几分。

“孤问你,你如今在这宫中,是不是觉得很不开心,很想离开?”

这宫中的日子是很难过的,君泱并不喜欢,而唯一能让她开心的事情,如今也不能再给她带来笑颜了。若说在这宫中过的如何,自是不开心的,不止不开心,甚至还很难过,可她能怎么和他说呢?

“皇上说笑了,哪有什么不开心的,这宫中……”

“这是实话?”

刘骜的面上带了隐隐的笑意,眼睛却是微微眯着,那般神色分明是不信的。君泱想,既然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又何必非来一问?

君泱对上他的眼睛,模样沉静,“皇上是要听实话?”

这样对视了半晌,刘骜忽然松了手,直起身子,“算了,孤不过随口一问,你的答案是什么……倒是不打紧。”

君泱垂眸,笑得牵强。

所以啊,谎言那么漂亮,虽然虚假些,但是听了却不会像听到真话时候那么不好受。就像那时候她念着他的名字入睡时迷迷糊糊想着的,都说丑陋的真实比美丽的虚假更为可贵,可在有些时候,人家却宁愿选择谎言也不愿面对那些难以接受的真实。

就像她,即便刘骜真的只是拿她当挡箭牌,可她宁愿刘骜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她,他要怎么样,瞒着她也一样可以,可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呢?他想护住卫婕妤,想用她替了她,让那些对卫婕妤有威胁的人转而注意到她的身上……他想做什么,做就是了,干什么告诉她呢?

呵……真是,若是谎言能够叫人欢喜,谁想看到现实残酷?

毕竟是初夏,君泱并没有关上旁边的琴案旁边窗户,却是这时,一阵强风刮来,将将吹灭了桌上燃着的几台烛火。于是,室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君泱一惊抬眼,正看见刘骜转头望向那烛台,君泱于是也随着望向那烛台,可刘骜却忽然望向了她。

君泱起身想去将那蜡烛再次燃好,于是起身走向烛台,却不防脚下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住,一个踉跄便要往前倒去……

正是这时,忽然感到手臂被拉住,随后就着那力量一个翻转她便停住往前倒去的惯性反撞上了身后之人……不过顷刻间,君泱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是成了埋首在刘骜胸膛上的姿势。待得回过神来,难免尴尬,君泱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这个怀抱忽然收紧,而她竟挣不开。

于是一惊,抬眼,正巧他低眸看她,那一时,君泱竟错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而那一室的暗色,唯一亮着的也只是他含了星子的眼眸。

“皇……”

话还没有说完,接下来的声音却被他吞进了口中,君泱一愣,一时没有想到别的,思绪飘忽,竟忽然觉得他今夜的反常好像有了解释……不是别的什么,只是她在他的唇间,尝到了酒的味道。

原来他今夜这般莫名,是因为来之前饮了酒吗?

似乎是感觉到眼前人的不专心,刘骜轻轻咬了她的下唇,君泱一时吃痛,眸底带上几许水汽。刘骜本是咬了那一下之后便稍稍离远她了一些,但看她这副模样,唇色同面色一般红润,一双眼睛也是水灵着,忽然觉得她这般呆愣的样子很可爱。

可是,是呆愣而不是别的反应,是因为他不是刘康吗?若是刘康,若是她心底的那个人,她便不会如此只是呆愣了吧?

想着,刘骜的心下忽然又沉了些。他可以将她做替身,他却不能在他吻她的时候想着别人,这或许就是占有欲。不过也无妨,总归,他也只是将她当个替身而已。

为她将头发别到耳后,刘骜慢慢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随口唤出的却是卫婕妤的名字。那两个字刚一出口,君泱的身子便是一僵,随后微微睁大眼睛,但不一会儿,又极其缓慢的将眼睛闭上。

果然,果然是这样……

她在他的眼底,从来都只是这样。

“平儿,”他唤着,慢慢拥紧了她,“我在抱着你,你为什么不抱住我呢?这样,我们可以更近一些。”

更近一些?

君泱不知道什么是更近一些,在她看来,此时的他们分明是离得很远,很远很远。可即便是这样想着,她还是伸手环住了他,那微微张开的眼睛里边满是沉寂,仿佛没有生气的人偶一般。

或许是满意她的回应,他就这样拥着她往床塌边走去,而她没有反抗,亦没有回应……月光隐隐现现,似乎是羞于看到这般场景。床头轻纱落下,遮住了一室旖旎,而她从头到尾只是机械的望着他,即便是在他进来的时候感觉疼痛也只是微微皱眉,咬着下唇,不愿发出半点声音。在他的眼中她是卫婕妤,她这样想着,他会这样,不过是因为醉了,如今在他的眼中,她是卫婕妤。

不是不伤心的,但更怕稍微出了声音,便会惊醒他。

即便是这样的时候都这么卑微么?

君泱忽然又恨起这样的自己来,她是真的很恨,很讨厌这样卑微的自己。可是,一边讨厌着,一面又依然卑微着,这样的行为或许矛盾,可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却偏偏又合理得很。

她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过的,闺房事宜她从前是听那姑姑说过的,那时候她是第一次见到刘骜,想到那个男子,她虽然觉得羞怯,但却一直以为第一夜虽是该是要很美好的才对。她觉得,便是疼,那也应该是甜蜜着疼。

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却成了这样的呢?

不知过了多久,至少在君泱感觉,应是过了很久的。他极满足似的拥着她睡过去,可她却在他怀里睁着眼睛到了半夜。

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君泱才动了一动,很轻很轻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是,只是轻轻一动,她却觉得自己疼的厉害,疼得她甚至想哭出来。但她终究是没有哭,不止没有哭,还牵出来一个笑,虽然是苦的,但也是笑。

稍微和他拉远了些距离,君泱接着月光看着身旁男子的睡颜,隔着空气用手指比划着他的五官。时至今日,她算了算,自己不过入宫三个多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自己过的好像比以前任何一段时间都要久。

也许是经历了一段无妄的感情么?

君泱不知道,怎么想都不明白。

她只是觉得,若真是这样,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或许会很难过。

其实他在她的心里始终是美好的,即便不愿意承认,但她眼里的他,总是好的。他是一国之君,又有那样好看的眉眼,这一辈子,她也只会跟着他。或许是看多了书本,即便没有经历过什么,但她总有许多的感慨,也曾对爱情有很高的期待。如今她嫁给他,她的夫君不止是她的天,更是天下的天,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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