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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君泱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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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想着许婼茗对她说的那些话,但很快脑海中的画面又换成了苏眉方才对她巧笑言辞的模样。

想了许久,终是觉得乏累着摇了摇头。

若许婼茗说的真是真的,那她又该怎么应对呢?

真是……头疼的紧。

☆、091局中局(1)

第二日不过早膳过后,永延殿便派人来传话,说是苏眉不知是不凉着了还是吃坏了东西,身子有些不适,如今太医正在问脉,不过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或许晚些过去。而宣明殿那边早有通传,于是便叫君泱先过去马婕妤那边,其后,那宫人又道,苏长使准备了些糕点,也劳烦经娥一同带去。

君泱笑笑接了糕点,和那宫人说了几句嘱咐苏眉小心身子的话,这才让她离去。

只是,那宫人刚一离开,君泱面上的笑便淡了下来。

温采见状莫名,“经娥这是怎么了?”

君泱微微摇头,出神的望向手中食盒,面色似是有些阴郁。

总有那么多不想去相信的东西以最毋庸置疑的模样摆在她的眼前,可是没到最后,也就代表事情不定,毕竟这世间的巧合那么多,不是吗?

“苏眉……我还是希望许婼茗说的不是真的。”

君泱的声音很小,温采没能听得清楚,于是有些疑惑,“经娥在说什么?”

“没什么。”君泱一霎恢复了淡静的模样,“我只是忽然想起来,班婕妤在夏狩时和我说要我去她那儿拿本书,我的忘性大,总是不记得,如今难得想起来,只怕一会儿又忘记了……总归,要去马婕妤那里也还有些时候,那么,在去宣明殿之前,我便先去一趟长信宫吧。”

走在路上,君泱不由得想起未央这个词来。

这里便是唤作未央宫,而请安时亦是常说恭祝长乐未央。

未央,未央,就是没有尽头,也作无灾无祸。可说是这么说,住在这里的人,常常被问候长乐未央,却似乎没有人真能一直安乐,如此说来,当真讽刺。

既是到了这里,便是再难出去,那么,在这其中也只有一死才是尽头。

唯有这般殊途,能走出同归。

待来到宣明殿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苏眉说的是众宫约着一起来这问候,按理说,这里应该是有些人了才对。可便是这样,君泱却分明看见里边只有一个夏翾伊。

到了门口,君泱唤着宫人将那食盒接过去,那宫人接了便放在桌上,而这时候马婕妤走出来,君泱见了她的模样,不觉微微一愣。按许婼茗的说法,她应是容颜有损才对,可不知怎么回事,此时的她并未有任何异样,甚至那光彩较之往日更甚。

“我当是谁呢,原是经娥来了。”马婕妤走来,眉目间盈满了笑意,“自夏狩之后便无缘再见到经娥,表弟出了些事情,累得家里很是担心,却不知这几日经娥过的如何呢?哦……皇上待经娥上心,经娥定是过得极为欢喜才是,倒是我多此一问了。”

君泱并未理会,却是一旁的夏翾伊走来,面上似是几许难辨的表情。

“经娥初时不过少使,如今短短二三月却是升得这么快,听说皇上事事为经娥考虑得周全,安处殿的吃穿用度总是极好的,这恩宠……真是不可谓不厚。”

君泱抬眼,“听说马婕妤有恙在身,如此,君泱便不多打扰了……”

“怎么刚来就急着要走么?”

马婕妤状似亲切的拉住君泱的手,忽然望向那个食盒,于是向那桌旁走去。

“待会儿众位姐妹也要过来,经娥来了一趟,却不等她们来了再走,似乎有些不大好。听闻经娥少与宫中走动,可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怎能不打个照面?这般实在不好。”

说着,马婕妤走在一旁座上坐下,随后又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君泱坐下。君泱想了想,微微笑笑便坐在了位上,而夏翾伊亦是随之坐在了一旁。

“这便是经娥带来的糕点?”马婕妤揭开食盒的盖子,笑笑,“真是巧了,今日翾伊也带了些糕点来,既是众位姐妹还未来,那不如我们便先来吃些糕点谈谈心吧。”

君泱看着眼前两个食盒,微微有些警惕,只面上却不表露,随后轻言推拒。马婕妤见她推拒,倒也没有勉强,只是一边吃着,一边就这样和夏翾伊聊了起来,就像是君泱根本不存在一样。

过了一会儿,陆续有些人过来,君泱多半都不认识,唯独一个许婼茗。见着她在这里,许婼茗似是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看她一眼,随后便移开了目光。也正是这时,马婕妤本是站起身子要与那些宫妃打招呼的,却在站起来的时候似是感觉到了头晕,一下子踉跄了脚步,若不是离得近的一个美人扶住她,怕她就要那样倒下去。宫妃们一时惊慌,这时候,马婕妤忽然像是有什么不适,出了满头的冷汗,微微咬着下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君泱坐在一旁,看着那些霎时慌乱起来的宫妃们,于是在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这是,开始了么?

还没想得太多,这时夏翾伊却忽然间惊叫起来,众人回眸看她,却见她的脸上忽然起了一片红斑,而她正捂着自己的脸一个劲的挠着,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君泱微微一愣,回眼对上许婼茗的眸子,却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惊讶。这般情况似乎并不像许婼茗之前和她说的,那么,莫不是马婕妤……

还没来得及细想,夏翾伊却因一个不小心瞟到一旁铜镜看到自己的模样而瞪大双眼,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惊之后,又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忽然朝着君泱扑上来,便扑便还嚷着什么“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送来的那些糕点!”之类的话,模样极为可怖。

君泱任她扑过来,不闪不躲,却是在她扑上来的时候准确的抓住她的手,面色淡静。

“夏经娥是在说什么?”

夏翾伊挣了挣却怎么也挣扎不开,于是红着一双眼道,“我和婕妤都是吃了那些糕点才会有所不适,而那些糕点分明是你送来的……”

“若是我没有记错,经娥也送来了个食盒。”

夏翾伊不依不饶的挣扎着,却不知君泱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如何也挣扎不出,于是嚷道,“若是我的话,我自己怎会弄成这样?若不是你,那你为什么没有吃,为什么你要推拒呢?”

君泱看着她这般模样,有些心闷,手上一个使力便将她推倒在地,“你既是这般以为的,可是有什么证据?”

夏翾伊一时吃痛,望着眸色冰冷的君泱,竟忽的生出些怖惧之意。但已是如此,自然不能退后,于是按照计划唤道,“我是没什么证据的,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怎么不能说明?”说着,回眼望向马婕妤,“我知道姐姐一向欣赏君经娥,但此番姐姐也是受害者,莫非姐姐还要包容下去么?”

马婕妤似有为难,而君泱听到这句话却不觉一阵好笑……

向来欣赏?继续包容?她们倒真是待她极好。

“都是自家姊妹,还是先不要太过猜忌的好,但若此事真是君经娥所为……”

说着,马婕妤咬了咬唇,“我不过婕妤而已,也不知该怎么处置,宫中法例自是皇后最清楚,若真有什么,自然是要交予皇后的。”

这时候,站在马婕妤身边的一个黄衣女子忽然打开那食盒似是在看着什么,室内一时无声,众人的目光于是顺理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面色沉静,拿出那两个食盒里边的糕点细细端详,随后捏下些碎末放在鼻尖闻着,不一会儿便微微皱了眉。

见她这般模样,沉默许久的马婕妤忽然开口,“穆少使,你出身医药世家,在这糕点里边可是看出了什么?”

那被唤作穆少使的黄衣女子于是微微欠身,“回婕妤的话,这两盒糕点里边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怎么可能!”夏翾伊似是震惊。

穆少使一顿,继续说道,“虽然这里边没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但这一盒的糕点里边,却是放了百浆果,百浆果本无害处,但若是遇上了雪藤却会诱发些病症。据我所知,婕妤宫里喜燃清鸪香,而清鸪香里,正是添加了雪藤花的香料。”

望着那食盒,夏翾伊的唇边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似不平,望向君泱,“君经娥只说自己无辜,但那糕点却实在是你带来的不是?”

君泱微微皱眉,“那是苏长使要我替她……”

“医药方面经娥或许不通,无意碰了个巧也可能是偶然,婕妤并未太过怪罪,可经娥却何必推及他人?如此反倒显得不磊落。”

夏翾伊话音刚落,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苏眉却忽然站了出来。

望了君泱一眼,苏眉似是有些为难,道,“晨间之时,我身子有些不适,这糕点确是我让经娥替我拿来的……”

君泱闻言,心下忽然便松了些,可却是这时,苏眉一顿之后又继续说道,“那糕点我只是吩咐了下去,从御膳司出来送了徐太医检查并无不对之后,我却忽然觉得身子不适,于是便直接叫人送去了安处殿,其间事情我不晓得……可是,这粉料是我配的,我并未在这糕点里边放什么百浆果啊。”

☆、092太后

这药来得难得,最难得的是看起来极为普通,却只能用那解药来解。虽然真要说让太医院来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总归这药来得不光彩,若要召太医治疗也实在缓慢,最要紧的是这红斑会蔓延,许婼茗猜想,她定是等不了的。

是啊,马婕妤有心防她,她又怎会完全放心于她呢?其实许婼茗并不是真想将马婕妤弄得怎样怎样,毕竟做任何事情都是会留下证据的,她不喜冒险,若非必要的事情,她从不想做。她原是想着,若马婕妤按照那计划来,过后她便会把解药给她,可此番,是她先不按计划,是她先有所改动。

她既是做了初一,也怨不得她做了接下来的十五。

呵……也不知道该说是马婕妤太精明还是怎的,但就算真的是太过精明,这一次,她也恐是要被自己的精明误了。

直至出了宣明殿等了一会儿,众人皆是散的差不多的时候,君泱方才看见苏眉从里边出来。此时的她望着君泱,是面无表情的,仿佛从前那个模样天真的女子从来都只是她的幻觉,是这时候君泱才真正相信,自己或许真的从没认识过她。

看到站在一旁的君泱,苏眉轻轻笑笑,如往常的模样般唤道,“君姐姐。”

君泱微微蹙眉,眸色慢慢变得幽深。见状,苏眉一顿,很快又笑开,却不再故作自然无事,极慢的走过来。

苏眉笑道,“你在等我?”

君泱不语,只是微微垂了眸子。

“等我做什么,你想知道的那些东西……不该都已经知道了么?你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对吧?”

如今左右瞒不过去了,那么她也无意再多做什么解释。君泱这个人,平素看起来亲和好说话,心底也并不算坚硬的,但却有着自己的一处坚持和自己坚持着的一份底线。苏眉知道,自己这般行为是她所厌恶的,再怎么说,也还是无用,是不可原谅。多说无益,如此,倒不如不说了。

苏眉轻抬螓首,水眸通透,带起的笑意极为明媚,甚至那语气都如平常一样自然亲和。

那么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觉得我变了?”

像是能够看透人心一般,苏眉勾唇,缓缓走了两步靠近君泱。

“可你又何曾真正了解过我?”

是啊,她何曾真正了解过她?她又何曾真正看清楚过任何事情?自从进宫以来,她便一直处在迷茫之中,好像什么也没有看懂过,什么也没有真正认识过,一直被命运那只无形的手牵着往前走,不能反抗也无力反抗……那些事情都是她所不愿面对的,但最后,却竟然都接受了。

她不想问为什么,因为知道有些事情问了也没用答案,而且,既然已成既然,那么倒是不必再问何必,所有发生在事后的疑问,都早没有了意义。

君泱站在原地,归然不动,半晌,回眸望向苏眉,终于轻轻开口。

“我曾觉得自己是信你的,但就像你说我不曾真正了解你,我刚刚忽然想到,自己也许也不曾完全的相信于你,不然也不会因了一些言语便对你存着这些防备。你说得对,很多东西在我的心底早就有答案了,我不需要问你。而我站在这里,也不是为了等你说些什么话,问些什么事。”

苏眉听着一愣,忽然便笑出来,“你不是在等我,却是在这里做什么?”

君泱浅浅笑开,“今早班婕妤受太后吩咐,说是下午敬奉神明唤我一同前去,只是班婕妤如今似乎在和马婕妤说着什么事情,我不过在这里等她罢了。”

“哦?这样,那便好。”

苏眉神色自若,掩住眸底几分疲惫。说是带着目的接近她,但她对君泱却未必没有几分真心,只是像她这样的人,自觉早早看透了世态炎凉,知道真心虽可贵却也是无用的东西,如此,或许是因为从没有得到过,所以便从没有期待过。那种东西,她从不放在眼里,虽然偶尔会对它有所幻想,终究还是觉得不如牢牢握在手里的东西更有用。

是啊,在苏眉眼里,真心是敌不过可利用的。

“站久了容易脚酸,姐姐且慢慢等着,我便不奉陪了。”

说完,苏眉请了一礼离开,而君泱站在原地,不声不语。

而班婕妤从宣明殿出来,看到的便是她这般模样,望了望她,又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苏眉的背影,班婕妤若有所思,走过去拍拍君泱的肩。

“我在里边有些事情,劳你等久了些。”

君泱闻言笑笑,摇摇头,示意无事。

班婕妤见她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也不再多言,只是带着她便往长乐宫走去。一路上班婕妤与她说了些关于太后的喜好与习惯,见她不搭理,也就不在多说些什么。

她是明白君泱这般心情的,是啊……怎么会不明白呢?

还记得她那时年少,心思澄澈,喜欢话本里敢爱敢恨的角色,总觉得做人就要像那般干净,不论如何也不能舍弃了自己。

后来长大些,还没来得及定位了自己便来到这宫里,最初还能心思简单的看着周遭人事……经历得多了,却慢慢发现,是那时候太幼稚,只当自己是特别的,什么都能改变。可时间终会让你明白世间无奈,到最后,便是心不甘情不愿,亦是只能泯然若众人。

不过,也就是这样,才能开始体谅别人的辛苦,少了一些嫉恶如仇,却也懂了世情繁复,虽然依然厌恶心计背叛与欺骗,但早没有了那般在乎。她也不敢说这样是好的,但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长乐宫中,一身华贵的太后对着台上神像虔诚相拜,随后恭敬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边,眼底满是敬意。这并不是君泱第一次看见太后,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以前却是从未有过的。

她原以为,在这宫中至高位上的人,即便是真的和善些,却也该是不会有这么信仰才对。自古以来,信天地鬼神者,皆是一副自在心态,而其余对物质有所挂碍的人,都该是念着那种叫做权势的东西才对。君泱虽是对朝政之事多有不解,却也对这太后稍微知道一些,如今朝中重臣多是太后一氏,便说是这权倾四野也不为过……这般情景,她原以为太后该是个稍有戾气的人,可此时在她面前的,却分明只是一个面目慈蔼的老人家。

进完香后,太后回头望向在身后低头默立看似恭敬的二人,微微笑笑,唤得二人抬起眼来,也就是在背过神像的那一刻,太后换上了一副肃穆颜色。那不是刻意做出来的,是长年居于高位所带上的端重气质,虽不至于令人望而生畏,但也会在心底存上几分敬意。

“今日寻你们前来倒没什么事情,只是近来有些乏闷,或许是人老了,总难免容易感觉孤独些,你们也不必拘谨。”说着,太后望向君泱,“以前倒是不曾注意,只是近些日子,听说夏狩时候是你在皇上受袭时为皇上挡了一剑,听了那些事情,倒是觉得你十分勇敢,还想着该是怎样的女中豪杰,却没想到生的这般文静秀气。”

君泱低眸浅应,“多谢太后夸奖。”

“听说皇上近来对你多有宠爱,想着也是,生得这般讨人喜欢,又识礼数,要说让人不喜才是难的。”太后微微打量着君泱,似乎很是满意的模样,“只是,听说皇上那时候是夜间在外遇刺,按理说宫妃该是在住处歇息,却为什么这么巧,你竟会在外边呢?”

君泱闻言一滞,一时找不到言语,却在这时听到太后声音轻轻。

“啊,想来皇上对你真是宠爱,竟连出去闲逛也不忘带了你一同走着,都说危急时刻方见人心,看看皇上遇刺时是反应,那份宠爱,想来你也是担得起的。”

君泱心下一沉,此时方认识到,眼前这个初时见得以为慈蔼的太后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是她总认不清楚,以为看见的就是真实的,却不知,在一个满是迷雾的地方,看到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用上那句眼见为实。

随后看了看君泱,太后似乎觉得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又和一边的班婕妤说着话,那般态度与待她大不一样,言语之间似是极为亲切。

君泱不知道班婕妤是为何会与太后这般接近,直至班婕妤亲口告诉她。

听完了,直到很久以后,君泱都还记得她说的那些话。

那是她眼底含泪对她浅笑,问她,你可知道这后宫里边斗的是什么,争的又是什么?是情,是权,亦或是命?

她说,我见过很多的人,活野心勃勃,或自命清高,或无奈却不得不为……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句,我不想争,但不争就是死。那时我深以为然,却是后来才发现,其实不争也未必会死,只是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深不可测,容易叫人失了自己。我的心底有他,也知道该怎么讨他的欢心,可是在我的认识里,感情这种东西总要纯粹一些,我不想去用那些手段,但不用便无法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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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信仰也不过是无奈

可是这宫中,大多数女人都在寻求皇上的爱和呵护来保全自己,却忘记了这后宫之中还有另一个人,地位崇高,同样可以去寻个庇佑。

君泱微微一叹,她说的另一个人,自然就是太后。

班婕妤不喜与人交道,也不喜玩些心机权术,可于皇上,她虽是得过宠爱,但也并不特殊,那只是一段很短的时间,那些感情很快便淡去。如此,她若不替自己寻个庇佑之处,在这宫中便真是很难过。

也许她是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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