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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昨日美人会受惊落下那池子,还是因为长使的一声惊呼罢,却不知长使是为何惊呼,之后又去了哪里?”
苏眉一顿,似是仔细回想起来,“昨日我见君姐姐站在离池子那么近的地方,后边石块又有些松动,生怕她就那么掉了下去,考虑不周,一吓便叫了出来,不想因此反惊着了君姐姐。”说着,苏眉愧疚地望一眼君泱,“而后来我见周遭之人皆不会水便跑远了些找人来救,一路上都慌着,直到找到了人,却在返回时因为太过着急而跌了一跤……说来,那时正巧遇见皇上和定陶王,皇上见我模样,便唤人将我送回寝殿,如此,才没有回得去。”
“跌着了?可严重?”君泱问道。
苏眉笑笑,不在意似的,“不严重的,不过是膝盖磨破了些,上了些药便不疼了。”
☆、049怀疑(1)
“以后还是注意些。”
被冷落在一旁的夏翾伊抚了抚腕上的玉镯,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她在这宫中无人可说话,亦无人可信,可她并不因此而羡慕君泱于苏眉这份感情。虽然她并不知道苏眉的真实模样,可她总想着,在这地方,便是真心以待也维持不了多久。大家说到底都是竞争者,争权争势,蠢些的,与人争情。都没得到的时候还能一起说话聊天,待得他日有了差别,谁又愿意将自己的东西分享给旁人?
夏翾伊抬手抚鬓,猩红蔻丹衬的十指越发纤白。
这双手也曾娇柔,却不想后来竟染了许多脏色。
可她不嫌它脏,因为她一向以为只有自己是绝不可以嫌自己的。
“美人与长使聊得开心,倒是把我晾在一旁,原来这就是安处殿的待客之道。”夏翾伊随意翻着君泱的字画,从中拣出一副花鸟来,“美人倒是蕙质兰心,琴艺书画都还通些,却不知小曲儿唱得如何,若是这曲也唱得好……倒真是比过那外边传得厉害着坊间的清荷姑娘不知多少倍了。”
“君泱才疏学浅,自是比不过经娥。”
暗里偷换了概念,君泱的面上却还是一片诚恳,夏翾伊看着也不恼,只将那画放下,随后却抽出了绣帕嫌弃似的擦擦手。
“见美人精神尚好,我便放心了,只是下次在池边可还仔细些。这人哪,总是这样,惊着了,见着身边有谁便想扯着,也不是求救吧,总像是抱了几分,自己要跌落下去,也要拖了他人似的……可到最后,有事的还不只是自己?”
君泱轻应,“经娥教训得是。”
夏翾伊吊着言扫了这室内一眼,抬手整了整发髻,“你且好生歇息着,别再出些什么事,又让人莫名着联系到我的头上。这好心出手想扶住你却被传成是我害了你,别待会儿我来看你,又被人以为我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说罢,她也不再管君泱是什么反应,兀自离去。
君泱望了望她离开的方向,忽然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真要说是来找她不痛快,也不太像,想了想,觉得或许是闲的,本来也是,这后宫中人,大多都无事可做。
不过须臾,转眼间天色便暗了。
建章宫内一片安静,忽然灯花发出极轻的一声响动,随侍的小泉子见了,便上前小心将那烛心剪了些,随后退回原位。
但没过多久,他又瞅了眼清漏,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如今已是戌时了,便是政务繁忙,也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您看,是不是将晚膳传上来……”
刘骜重重地按了眉头,“戌时,这么快?”
小泉子察言观色,,见他似是疲累,刚要说些体己关切的话,却见刘骜右手微抬,示意他不必多言。
将折子堆在一旁,刘骜的心下有些烦闷,其实这些不过小事,批得快。可偏偏据他所知,近来发生的并不止这些小事,如此,便是有事情被压下了。而要说这些事情是谁压的,真是不必提都知道……除了太后世家一派,还能有谁?是外戚干政,可他这个皇帝却被架空得厉害,连反击之力也没有。真是不知道如今的天下,到底是姓刘,还是姓王。
☆、050怀疑(2)
他不是没有想过夺回政权,终究是有心无力。刘骜牵出一抹苦笑,罢罢罢……既是如此,那他又何必多想?倒不如就做个袖手皇帝,享了这百年光景,至于后人是要如何说他,那也是由不得他的。
是啊,由不得他,如今他还是这天下之主,这江山政事便已由不得他,遑论百年之后。早知如此,倒不如不争,就让父皇改立了峋褚为储,他自己能力不如他,或许在他手上,这皇权才不至分散……
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般想法,可每次消极过后,他还是会庆幸皇位上的是自己。不为别的,至少,表面上,他仍是天下之主,是这世间最无需畏惧他物的人。自欺欺人也好,愚昧无知也罢,总归,他的一生,或许也就这样了。
提到刘康,他又想起暗探报上的他几次偷入后宫。刘骜眸色微凉,想起那个叫君泱的女子。她是冚城人,而据一次酒醉,刘康无意间提及,他曾得一倾心女子,便是因公务去得冚城所识。
刘骜想着,真要算来,这时间年纪都还对的上。
古来明君皆有两物是不能与臣子抢的,一是女人,一是名钱。
刘骜虽自认不是明君,但刘康确是有能有才,是他难得可信的臣子,对于刘康,他向来是一面用着,一面防着。若真有些什么,他也不愿与他因此心生罅隙,但如果他所猜测的都是真的,那他又算是拿住了刘康的一个软肋……
皇家无情,就算他们是兄弟,毕竟也是君臣,哪有完全放心的。而若真要说君泱……在他心中,君泱不过一个普通女子,他念得的,只有他的卫婕妤而已。
只是,他并不知道,卫婕妤也曾在冚城住过一段时间,真要算起时间,这才是恰好对上。
思绪翻涌,许多事情一齐挤进脑子里,刘骜只觉得头都疼了。
“皇上,可要传膳?”
待得再睁开眼睛,刘骜的眸内已是一片清明。
“不必。”说着,刘骜一顿,“听闻君美人受了寒,孤便去一趟安处殿,顺便也在那里与她解决了用膳吧。”
安处殿内。
和苏眉说了很久的话,君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只是,将近晚膳的时候,苏眉刚刚离开,便有宫人来通传皇上要摆驾安处殿。君泱听了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只是唇边不自觉漫开一抹笑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打赏那通传的宫人。
如今,坐在这桌边待着,君泱竟是有些紧张。也不知是紧张要见皇上,还是紧张着要见了她念了许久的男子。念及,君泱忽而笑开,是笑自己犯傻。
他就是皇上啊,有什么好分辨的?可其实不是傻,用不同的心境看同一个人,自是什么都不同的。君泱并没有觉得自己等了很久,看到他进门来,她心底是满满的欣喜,提起衣裙便要给他行礼。
刘骜见状浅笑,待得她见完礼后才终于虚扶一把。
“听闻美人跌入池中受了些惊吓,今日可有好些?”
☆、051代替品?(1)
他的手很大,足够将她的全部包住,她低眼看着那两双相握的手,感受着那份暖意,没由来的便是一阵安心。
“回皇上的话,好多了。”
刘骜笑笑,“不必拘谨。”
君泱闻言,抬眼间带出一个笑,流连复苏若三春花色,清和柔美,月似眉弯。那一瞬,她只希望他看到的是最好的自己。刘骜低眉,眼前女子眼底溢满的明媚笑意几乎让他愣住,像是忽然看到了一片春光浅浅,不真切,却容易被晃了眼。
刘骜望着她半晌不语,君泱的面上掠过一抹红晕,顿了会儿,大着胆子抬了头,却总晃觉他在透过自己看着谁。
“皇上?”
刘骜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坐下,看着满桌菜肴,称赞了几句,却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君泱坐在一旁为他布菜,自己动的却少。
刘骜见了,只道,“都说了你不必拘谨,不过吃顿饭而已,怎的这么怕孤?”
君泱浅笑应了,其实她不是怕他,她只是有些紧张。每个人在面对自己喜欢但不喜欢自己的那个人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小心翼翼的情绪,有的人会表现出来,有的人却会掩饰。只是这样的小心思,被喜欢着的那个人是不会知道的。一顿晚膳,两人用得都有些随意,没吃多少便感觉饱了,毕竟这两人的心思都不在晚膳上边。
在安处殿内转着看着,只觉这地方比起许多宫殿来虽都不算大,摆饰也不算奢华,却总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刘骜手指划过那摆了茶具的楠木桌面,“听说你家原在冚城,和这儿离得远,风土人情都不相同,如今在这可还习惯?”
君泱想了想,似是有些难过,“冚城偏远,东西稀少,哪及得上宫内……只是,虽是这么说,毕竟是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忽然离开还是有些想念的。”
刘骜一顿,本也只是随口开个话题,以为她会捡些好听的说,却没想到她竟如心答了。如此,倒是叫他不知道原想问的那些话要怎么说出口。君泱的心底一直惦着父亲的事情,听到刘骜提起家乡,心底愁思一下就漫了上了。他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开口,毕竟后宫不得议政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你……”刘骜刚准备开口,暮然对上她一双水眸,这时才发现,不笑时,她的一双眼竟是像极了她。
于是话到嘴边又转了口,“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吧。”
熏香炉内散出袅袅白烟,烛火照明了一室生辉,却偏生在那女子身上带出些模糊的光影。刘骜坐在一旁,微闭着眼,泠泠琴音如水如风,叫人听得只觉一阵轻松。
一曲终了,君泱习惯性的抚了弦,再望向那男子,他却仍是没有半点反应,竟像是睡着了。烛光在侧将他的轮廓映得越发分明深刻,君泱稍稍走近些,便看到他眼底那片淡淡的青色,想来该是近日劳累,不曾好好歇息吧。
看着看着,君泱忽然便想起来曾看过的故事,里边似有一句话,说的是,若能得你入梦,我便此生不醒之类的。
☆、052代替品(2)
都说君心难测,我却偏生想知道,你在梦中念的是谁?
其实不必问,梦中所见,自是朝思暮想,心爱之人。
天气暖融,花开锦簇,刘骜仿佛又听到那时琴音,是只有那个女子才能奏出的。从拐角走过去,果然又是一般情景,其实已不是第一次入了这般梦境,甚至刘骜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个梦而已,存的却还是初时心情。
李平,光听名字就知道并非大家,他私心为她赐姓卫,是将她比作孝武皇后,他怜她爱她,对她的出身是真的不在意。似乎也正是因为她,他才晓得了那么多关于后宫争斗的事情,说起来,以前他也不是不懂,但那时内宫并无他所重视之人,也懒得去管。
既是知道了,便要想着护她,也正是为了护她才渐渐疏远她。
不过那都是后边,和初见时候没有关系。
他走到她身侧,她抬眼,却是君泱的模样,而他弯下身来,抚过她所抚的琴面,笑意清浅,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或许吧,梦里空间本就不同于现实,于是有些什么不对也都不奇怪了。琴弦未颤,四周却有泠泠琴音传来,似乎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安静清和,叫人听得只觉心内一静。
谈琴论画,煮酒品茗,尽是洒脱之事,好像没有什么烦忧。这一梦,便是一整夜。
第二日是被宫人唤醒的,毕竟还有早朝,只是,也不知是那宫人动作太轻还是君泱睡得太熟,那么近,她却是没有被惊醒。刘骜按了按眉心,倒不是疲累,只是每日如此,久了,便是习惯性想按一按。
轻瞥了一眼身旁仍是熟睡着的君泱,刘骜不由得轻轻笑开,昨夜觉得她不笑时的那一双眼像极了她,却不曾想,她如此模样,更是像她。只是,她像的倒不是面容,而是那份沉静恬淡的气质,叫人光是看着都觉得心下安然。哦,对了,她也会抚琴,如她一般。
那个女子一直只是恭顺,想来,却似乎从未对他真心笑过。眼前又浮现一双盈满了笑意的眼,刘骜低低一叹,虚拂过身边女子的发,眉目间竟是有些眷恋。只是,虽看着的是她,那分眷恋却明显是给的另一片虚空。
这时候,刘骜又似想到什么,一顿之后便收回手,轻声唤了宫人为他换上朝服,又看了一眼仍睡着的女子,随后转身离去。
晨间醒来,君泱迷蒙着睁开眼睛,总觉得身边是少了些什么,可是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毕竟一切如常,哪有少的。直到抱着被子坐起,温晚温采笑笑的走到她旁边说了些讨打的话,君泱这才红了脸想起来。虽说只是同塌而眠,什么也没有做,到底是夜间第一次有人在侧,只是想起来,却没有什么不安稳的。
宫里从没有秘密,大家似乎都闲得很,或许真是没事发生,一点消息也传的飞快。不过一顿早膳的时间,皇上留宿安处殿的消息便是传进了各个宫中。
☆、053绢花(1)
也不是说皇上留宿那个宫殿是件多稀奇的事情,毕竟嘛,这些地方的用处是什么?只是说来,皇上也确是很久不曾留宿哪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皇上似乎很少在意新人,便是要去哪里也会寻些熟悉的妃子,而即便临幸了哪位宫妃,夜间也还是会回建章宫歇息。
“说着不求什么,我还真以为她能安心静默。”马婕妤冷笑一声,慢悠悠的抬起手,看着指尖新染上的朱红蔻丹,“还不是说着一套,做着一套,也不知给谁看呢。平素尽做出个清冷淡雅,却不知私下是怎么个狐媚的样子。”
说着,摘下花丛里边一朵含了露水的绯色花儿,那月季正是从中初绽,开得极好。
“到底还是新长出的花儿嫩些,谁不喜欢新鲜的东西?”马婕妤把玩着掌中花儿,却不防被那花边倒刺扎伤了手。
一旁的宫人看了,似是有些紧张,“婕妤可还要紧?”
马婕妤望着指尖血色,随意弃了花儿,将左手抬起,竟是在端详着两者,拿这血色与那蔻丹来比较。
“这蔻丹颜色虽正,到底还是鲜血更艳些。可血会变乌,蔻丹却不会。”
说罢,马婕妤拿着绣帕擦了擦指尖血色,随后便将那帕子丢给一旁随侍的宫人,走着,漫不经心般地上前将那月季碾了一脚。
她一手轻抚发髻,一手举在眼前,眉目淡然,“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马婕妤看的是那被划伤出血的手指,瞟的却是不远处行来的君泱。
君泱听见这声音,往这边一看,却正是对上马婕妤一双较之夜色更加幽深的眸子。
心下一沉,终究是无奈,君泱停下步子,给马婕妤见礼。
见状,马婕妤也含了笑缓步踱来。
走到君泱面前,便似漫不经心扶了扶髻上的宫锻绢花。
“今年的绢花倒是比往年好些,手工也精进了不少。”
毕竟跟了马婕妤这么久,那身边的宫人哪个是不会说话的。
于此,便轻声道,“造办处的绢花,先送去的皇后处,然后予了婕妤挑选,剩下的才是分至各宫……如此看着,皇上宠的还是婕妤。”
君泱低着眉,也不和她说些什么,只是听着。
马婕妤睥了眼前女子一眼,语气似是有些慵懒,“你这婢子,不过是些绢花罢了,怎的就与荣宠搭上了边?真要说来,绢花这东西,宫里品阶高些的姐妹谁没一份,倒也说不上哪个好,哪个不好,都是造办处出来的,能有什么差别。”
说是这么说,马婕妤的面上却泛起些许笑意。
“对了,君美人可有收到这绢花?”
君泱一顿,“未曾。”
马婕妤做出些惊讶模样,不过顷刻间又笑开来,“虽是不曾收到这些小玩意,不过皇上昨日留宿安处殿却已是恩宠,想来美人也不会在意这些俗物了。”
从见到马婕妤的时候,君泱便已是知道她的意思,不过就是来说些话折低自己一番,总归没什么太大实质性的东西,听也就听了。
君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这点倒是叫马婕妤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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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绢花(2)
不过本来也是,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说这些话,就是要给她听的,若是听者没什么反应,说的人也就没那么大的意思。
马婕妤莲步轻移,又到了花丛前边,随意折下早开满了的一朵别在君泱发间。
这花儿若开得过满,便易有初枯之态,那样,纵然再艳丽鲜嫩也难免落了些颜色。可是,即便如此,那朵花儿别在君泱发侧,鲜花美人交映,还是美的,甚至美过了特意打扮一番的马婕妤。其实马婕妤生的极艳,只是,或许常年玩弄心术,眼中总难明朗,便是柔柔笑着,眸底也还是含了几分精明。这般女子,除非故意放柔了身段,否则自是难得叫人喜爱。
马婕妤打量着那朵花一样,绕着君泱缓走了几步,却是在她身侧停下。
“这绢花看着精细,到底不如鲜花娇嫩。美人觉得如何?”
君泱神色从容,“鲜花色艳,绢花精致,各自都含了十分韵味。只是,它们看着相似,物类实在不同,个人喜好不一,君泱一时也难以抉择……婕妤喜欢哪种,在婕妤眼中哪种自然便是好的。”
闻此言,马婕妤眉目清扬,光华流转,素手轻轻摘下发间绢花拿在手里把玩着。
“我问美人喜欢哪个,美人倒是回答得巧妙,哪种都夸了一番,就是不回答我。不过是个花儿罢了,哪有那么不好说的?”
“君泱不敢。”
马婕妤含着笑斜了眼,却是望向温采处,玩笑一般,语气却尖刻。
“你瞧,这又不敢上了。我想让君美人在绢花和鲜花里边做个选择,不曾想竟是让美人这般为难?不过一件小玩意便是如此,将来若有些大的东西让美人拿些主意,那美人不得将那双秀丽的眉都拧做一团,心底要慌得紧了?”
君泱仍是不答,马婕妤笑了几声,便也停下。
随即,抬手,扯下君泱发间那朵月季,有倒刺勾着了君泱的头发,马婕妤却是生生扯下,君泱虽是吃痛,倒也不曾皱过眉头。马婕妤看了,眉眼间含着的得意倒是越发明显。
“其实,要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鲜花。很多人都是这样吧,更喜欢新鲜的东西,我也不能免俗。”马婕妤撕着手中花瓣,任它们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她最是喜欢摧毁这些美丽的东西,而且,越是美丽,越是过瘾。看这些花瓣残损着落在地上,枯荣不过瞬息,仿佛女子易逝的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