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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行九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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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大猷道:“希望如师妹所言。听松儿说,妹夫今日和师弟城西教场演兵,难道又有战事了吗?”

    李夫人说道:“师兄,这说来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小妹也不好多言,晚间他们回来自会和师兄商议。“

    此时正好前厅传话,说酒菜已经备好,李夫人让管家李富陪着俞大猷前往前厅用饭,自己从箱子里翻出当年李如松的衣服,其中不少是崭新的从未穿过的,挑了两套感觉和赤哥儿身材大小差不多的,放在床边,然后独自坐在床边,手中轻轻抚着崭新的旧衣服,心里百转柔肠,一时竟想的呆了。

    李如松从母亲房中出来,心中满不是滋味:“这个赤哥儿,母亲为何如此喜爱,一个边外卫所的野孩子,竟让母亲青睐有加。母亲一声儿,他竟然如此不要脸的应承下来,今后再有母亲的宠爱,就算骑不到我的头上,估计也要跟我分庭抗礼了,哼,哪里这么容易,早就听闻这赤哥儿的父亲塔克世是女真第一神射。我倒要看看这赤哥儿本事究竟如何,如果名不虚传,我也认了这个弟弟,如果是个酒囊饭袋,就算有母亲的庇护,也要让他吃吃苦头,让他知道知道少爷的厉害。”想到这里,眼珠一转,有了计较,绕过前厅,直奔府后而去。

    这边赤哥儿跟着两个妈子饶了一大圈,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候,方才来到西院,一路上亭台楼榭,雕梁玉柱,家里佣人奔走其间,心中竟不自然的惴惴起来,心说:“宁远伯府竟然如此大啊,我孤身一人,父母双亡,得幸被救,今后在这里自当谨慎,莫要失了礼数,教他们笑话。”

    西院里面一株巨大的柏树冲天而立,后面三间房间,赤哥儿不禁抬头看了看,说了句:“这树好大啊。”

    一个妈子说道:“这府里少爷小姐的院子都有一株参天大树,每个院子树种都不相同,松少爷的院子里是棵青松,桐小姐院子里是棵梧桐,这院子本是柏少爷的居处,柏少爷从小跟随辅张大人左右,现在京城居住,因此这院子一直空着。”说着开了中间的大房,然后说道:“赤公子,今后这就是你的房间,我们先告退,吩咐后面给公子准备碳炉,一会饭菜就会送来,请公子稍待。”

    赤哥儿躬身谢道:“多谢两位妈妈了。”然后进到屋里,里面宽大明亮,窗明几净,床上都是今年新打的棉被。

    赤哥儿坐在椅子上,细想之前种种,念及阿玛额娘,心头不由得大痛,轻轻摸出阿玛临终前托人带给自己的那个奇怪的物件,手指摩挲上下,只见上面有些纹路好像是河流一样,心下奇怪,阿玛视此物为圣物,但究竟何用从来也没听阿玛说起过。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窗外传来黄莺般的声音:“咦,你这是何物?我也有一块和你这相似的东西,一直不知道干嘛用的。”

    赤哥儿往窗外望去,正是李如桐站在窗外,手里提了个食盒,张着大眼睛望着赤哥儿手里的东西。

    赤哥儿趴在窗头探出身子,奇道:“桐姐姐,你说你也有一块吗?”

    李如桐走进屋里,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拉出脖子上的金链子,带出一个荷包,打开里面也是一块绿的青铜不规则物件,上面也是纹路清晰,隐隐好似一座山的形状。

    赤哥儿将自己手里的递给李如桐,说:“对一对,我看好像是能拼一起的。”

    两个人不停摆弄了半天,也丝毫不能对在一起。赤哥儿问道:“桐姐姐,你这是哪里来的?”

    李如桐说道:“我娘给的,说这是我的护命符,让我随时都要戴在身上,可保我消灾免难,你的哪里来的?”

    赤哥儿回道:“这是我阿玛留给我的遗物。”两人疑惑不解,两物件如此相似,却又不知道究竟作何用的?

    两人研究半天,毫无头绪,也就不再多想。李如桐收起荷包,说道:“你还没吃饭吧,那些下人怠慢的紧,我就去厨下拿来给你送来,母亲还让我给你带来两套衣服,说是哥哥的,不过从来没穿过的。”

    赤哥儿问道:“谢谢桐姐姐了,我还没吃呢,你呢,如果没吃一起吃吧。”

    李如桐笑道:“你吃吧,我吃过了。吃完放着,一会叫下人来收拾。”

    李如桐打开食盒,是四菜一汤,赤哥儿虽然早已肚中饥饿,但是见李如桐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也不好拿起碗来,

    这时只听李如桐说道:“听爹爹和师父师叔们说,你们女真人精善骑术,弓箭百百中,可是当真?”

    赤哥儿摇摇头笑道:“女真人是骑着马长大的,男女老少都会骑马,因为女真人狩猎为生,百百中不敢说,但是猎鹿射獐是为了口食,如果射不到,就要饿肚子了。”

    李如桐问道:“如此厉害啊,那你呢?骑术箭法如何?”

    赤哥儿说道:“我三岁阿玛就抱着我骑马,六岁就在山林骑马射猎。不过比不了我阿玛,我只能打些野兔而已。不过打猎很好玩,带上黑狗,策马骑射,在草原上飞驰射兔子和大草鼠,在林子里追鹿和獐子,然后晚上架上篝火,将肉一片片切下来,用拨叉叉了,放在火上烤的焦香,好吃的紧。”

    李如桐听得一脸神往之色,似乎身子已经飞到那大草原上,骑马奔驰,朝着远方的夕阳而去,身后的篝火烤着香嫩的鹿腿,似乎觉得一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流遍全身。

    李如桐稍呆了片刻,就起身告退。

    赤哥儿也饿坏了,一股脑的吃了个干净,然后习惯性的把食盒收起来放到桌下。脑海中依然是挥之不去的母亲惨死的情景,心想如今能安身于此,定要勤学苦练武功,将来好能手刃尼堪外兰,想到此处便觉得一刻也不能耽搁,见屋里有挂着装饰的宝剑,抽出剑来,立在院中,脑海里回忆当初老许头教自己的剑法,呼呼的练了起来。

第五章 刀箭() 
赤哥儿刚刚练完一套剑法,突然从院门处传来一声高喊:“弟弟在吗?”

    赤哥儿忙收了宝剑,抬脸观看,只见李如松踱步进了院里。

    李如松见赤哥儿拿了宝剑,走上前来,脸上似笑非笑,说道:“弟弟如此勤奋,刚安顿下来就开始练剑了,如此勤奋,弟弟想必好剑法了。”

    赤哥儿赶紧回道:“松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能上得了台面,兄长得词宗先生真传,我这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李如松微微一笑,说道:“师尊大人武艺博大精深,我只不过略得一二而已。不过弟弟刚到,就如此勤奋,倒是令为兄惊讶啊。”

    赤哥儿心下黯然,说道:“小弟背负血海深仇,仇家不仅武艺高,身边更是高手如云,以我这微末的武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仇,如果不勤加苦练,恐怕别说报仇了,在这世道上生存也是困难。”

    李如松道:“弟弟也是有心之人啊,只是这后院厢房是家眷居所,舞枪弄棒有失体统,弟弟既然有心,我带你去个去处如何?”

    赤哥儿听闻此言,心中疑惑,慌忙问道:“松哥带我何处?”

    李如松上前拉了赤哥儿的手道:“来了就知道了。”不由分说拉着赤哥儿直奔府后。

    原来这李成梁官拜蓟辽总督,封宁远伯,是大明一等的武官,因此除了在宁远城有官家的武校场,自己又在府后单辟了一块地,修建府内校场,一是用来训练府兵,二是教授关宁铁骑将领子弟修习武功,演练兵法的场所,后来戚继光建言,又在校场东面修了一楼,收天下武功典籍于此,词宗先生亲自题名功业楼,意为男儿自当建功立业。李如松从小习武演兵均在此处。

    赤哥儿随李如松来到校场,只见校场上几十府兵分作两边,互演攻守,马儿呼啸奔驰,长刀弓箭林立,多个木靶矗立在校场东面。

    一排府丁身穿兵服,站在校场前,立得笔直,每人背后一杆护背旗,上书一个大大的“令”字随风飘扬,威风凛凛。

    赤哥儿年龄虽小,却也是英雄本色,见了此景顿时有些热血沸腾,李如松看到赤哥儿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弟弟,一直听闻女真人骑术箭法举世无双,无论男女均能上马开弓,不知是真是假?”

    女真人自古生在边外,民风淳朴剽悍,并无中原汉人华而不实的社交辞令,加上赤哥儿本就心思单纯,当下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族人的确是精练骑射。”

    李如松听闻此言,心下一阵冷笑:“如此嚣张,看我等下不让你吃点苦头。”表面却不露声色,笑道:“我也从小习练骑射,今日你我兄弟不如比试一场如何?”

    赤哥儿听闻,面露犹豫,诚恳说道:“松哥,骑马射箭均是全力而为,万一不小心,伤到哥哥,我初来至此,姨娘待我恩重如山,这不好与姨娘和哥哥交代。”

    李如松听闻心下大怒,表面却说道:“放心,今天我们就是切磋切磋,君子之战,输赢不计,不过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无论有何损害,我自当不会告诉母亲大人,弟弟也当如此。”然后不等赤哥儿答话,高喊一声:“传令何在?!”

    只见一个传令兵急奔至李如松面前,单膝跪倒,高喊:“听令!”

    李如松喊道:“鸣金!”

    传令兵再次高喊:“得令!”然后屈膝后退三步,转身疾驰到令台,拿起两个十二斤牛角锤,重重敲在一面大铜锣上面,出“咣咣”的声音。

    那些还在交战的府丁听到锣声,急忙收起刀枪,齐刷刷列队,行进到李如松前,其中一个领头的高喊,下马,只见几十个人刷的跳下马来,手握缰绳,单腿跪地高喊:“少帅,领令!”动作声音整齐划一。

    李如松说道:“今日我要与赤哥儿切磋骑术箭法,尔等掠阵,无论输赢均不得走漏风声,违令者罚军粮三月。”

    几十府丁异口同声喊道:“得令!”

    李如松上前挑了两匹骏马,将一匹交给赤哥儿。

    赤哥儿本来觉得不妥,但是他本是女真人,血管里流的就是骑射的血液,自从家中巨变后再无骑马驰骋的机会,今日手一摸到缰绳,顿时把那股犹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轻轻拉过马,在马耳后的鬃毛上轻轻抚了几下,然后踏鞍上马,双腿一夹,呼啸一声。

    只见这匹马四蹄离地,一声长嘶,绕着校场就跑了起来,两圈后来到原地,赤哥儿用力一拉缰绳,只见马儿前蹄高高跃起,放声嘶鸣,赤哥儿身体后仰,心中激荡,忍不住口中同时一声长啸。

    李如松不禁心中赞道:“好骑术!”同时也激了自己心中的豪气,高喊一声:“来啊,取两把东胡弓,十只隐羽箭。”

    只见传令早已准备好弓和箭,两人一人一把弓,十只箭。

    李如松说道:“弟弟,如今我们十只箭,跑马五十步,然后横向疾驰,箭射木靶,中红心多者算赢。”

    赤哥儿扭头看了看那一排木靶;接过传令递过来的东胡弓,用手拎了拎,入手极轻,这东胡弓是用边外独有的藤木条制作的,分量轻便,但是弹性极好,由于材料难得,造价不菲,基本上都是武官佩戴装饰用的,而真正上阵的士兵用的都是条木和硬竹造的硬弓,而女真人生活艰苦,打猎用的多是松木弓,坚硬缺少弹性。

    赤哥儿左手握弓,右手拉动弓弦,拉了个满弓,手指一松,蹦的一声,弓弦跳动,左手也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颤动,比起自己一直心爱的条木弓,好的不是一点半点,不禁用手抚了抚弓身,爱不释手。

    这时李如松也翻身上马,取了另一把东胡弓,背好箭囊,用手一领缰绳,直奔木靶而去,而赤哥儿也紧紧跟了上去。

    两匹马并排而行,从木靶开始,走了五十步,李如松骑在马上一抱拳,喊道:“弟弟,承让。驾。”

    赤哥儿也一抱拳,说道:“哥哥,承让。”两马一错蹬,朝着各自的方向奔驰下去。

    这时校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府兵听说少帅要和新来的赤公子比箭,大家都聚拢过来,甚至功业楼的不少人也匆匆赶了过来。

    虽是寒冬,但是两个传令站在将台上脱去上衣,露出黑黝黝的肌肤,双手舞动鼓槌,两面牛皮大鼓咚咚咚的响了起来。府兵已经站成方队,整齐的高喊:“喝!”

    士气的鼓舞让两匹马更加欢腾,四蹄如飞,照着自己的方向飞驰着。

    李如松意气风,心说:“父帅一直说女真人擅长骑射,不过我从小也习练至今,如果在你擅长的射箭上技胜一筹,一是涨了我关宁铁骑的威风,也让父帅脸上增光。另外也杀杀你赤哥儿的心性,让你以后也知道我的本领。”想到此处,从背上抽出三支隐羽箭,依次射出,嗖嗖嗖三声,分别朝着三个木靶而去,未等停留,右手打马,又抽出四支箭来,又是依次射出,顿时场外欢声雷动。

    原来七只箭分别射中红心,最后一支箭仍在木靶上颤动不已。由于马很快,此时马已经过了第九个木靶,快到第十个木靶了,李如松有意露手绝活,抽出最后三只箭,双手较力,身体向马上后仰,三箭同时射出,分别朝最后三个木靶而去,其中两只箭分别射中木靶红心,而最后一支箭虽然钉在了木靶之上,却离红心差了一寸。

    李如松对结果很是满意,信手勒住缰绳,慢慢回到场中。而赤哥儿也已经射完回来。

    此时传令由木靶处飞跑而回,单膝跪倒,高喊:“报,少帅命中九个红心。赤少爷,赤少爷……”

    李如松看传令兵犹豫,不禁一喜,心说:“莫非一箭都没中,他们不识得赤哥儿底细,以为是哪个官员武将的公子,害怕当众报出来有损赤哥儿颜面吗?我偏要他们当众报出。”便说道:“赤少爷如何?如实报来。”

    传令只好高喊:“赤少爷命中一个红心。”

    李如松微微一笑,心下思索:“父帅以前曾说赤哥儿父亲塔克世是女真第一射手,怎么这赤哥儿竟如此不堪,真是坠了他爹的名头,或者这女真第一射手也就不过尔尔罢了。”自己得胜的喜悦不禁洋溢在脸上,笑着说道:“弟弟,承让了。”

    李如松此刻心满意足,不过却也暗暗奇怪,为何府兵并未有一人为自己叫好呢?按理说他获胜了,马前这些府兵应该高声叫好啊,他抬眼望去,只见这些府兵依旧望着木靶,甚至有些人竟然在交头接耳。

    李如松回马观看,登时满脸通红。只见赤哥儿那边的木靶上除了第一个木靶上外,其余的靶子上没有一个有箭,而第一个木靶上红心处密密麻麻插了好几支箭,还有两支箭一支钉在红心的边缘,而最后一支箭扎在木靶的边缘上,距离红心不过两寸而已。

    李如松心中计算,就算连射,第十只箭出手时,马至少跑到第五根木靶之处,距离第一个木靶处也七八十步开外了,而且是斜向开弓,赤哥儿尚能命中木靶,这一手漂亮的很啊,而自己肯定无法做到。”

    当下忍不住嘴里喊道:“好!”

    那些府兵已然被赤哥儿的箭术折服,只是碍于李如松,不敢称赞,此时见少帅叫好,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好声此起彼伏。有喊少帅好的,有喊赤少爷好的,交错在一起。

    虽然佩服,但是李如松从小争强好胜,又是少帅身份,下面虽有喊自己好的,但是自己心里明白,赤哥儿明明高出自己一头。

    而这时赤哥儿策马到了跟前,说道:“哥哥,我从小就是狩猎,从来都是箭往一个目标射,今天以为也是如此,而且哥哥一弓多箭,分箭射靶,我从来没有练过,我输的心服口服。”这话虽然是赤哥儿由心而说,听在李如松耳中,却分外觉得刺耳。

    虽然心里不甘,但是李如松依旧说道:“骑射果然还是弟弟领先一筹啊,不过为将骑射是一方面,两军阵前交手也是一方面。既然比试了骑射了,我们也较量较量马战如何?”虽是问话,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时早已经有传令捧过来两把马刀,站在当场。

    李如松拿起一把马刀,扔给赤哥儿,再拿起另外一把马刀,一圈马,手托马刀,站在一侧。

    赤哥儿接过马刀,略有些重。

    他也和族里的小伙伴一起玩过骑马交战。而此时手里拿的不是木刀竹枪,而是镔铁钢刀,虽未成年,但是女真人的彪悍狠勇是骨子里带的,男儿就是崇拜英雄的,从小女真族里流传的完颜阿骨打,金兀术等英雄传说早就熟烂于胸,那种男儿横刀立马,血战沙场的豪迈早已融进血液里了,此时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将军,像先辈一样,威风凛凛立马于两军阵前,胸中满是豪迈之气,下意识地也勒马与李如松当头相对。

    两马相对片刻,赤哥儿舞动马刀,催马前冲,高举马刀,借着马儿前冲的劲头,力劈华山呼的一刀劈了下来。

    李如松不敢大意,领教了赤哥儿的箭术后,丝毫不敢小觑赤哥儿,看他臂力过人,不敢硬接,轻轻带马往旁边一侧,同时举刀,顺着赤哥儿的刀砍了下去。

    赤哥儿连忙收刀,用了一招海底捞月,刀刃向上,刀背向下。

    只听到咣当一声,两刀相交,迸出一阵火星。

    两个人都觉得手臂麻,各退了几步。李如松心说:“府内府兵将领练习时都让着我,从来没有这么真打真砍,甚是过瘾啊。”当下已然忘记初衷,只是挥舞大刀,使出全身功夫,要与赤哥儿分个高下。

    两人马来刀往,瞬间已经走了十个回合。

    赤哥儿此时精神抖擞,浑然一个两军阵前威风凛凛的大将,争强好胜之心充溢胸膛,挥动马刀,左挡右砍,好不快意。

    两匹马一错蹬,李如松转动刀柄,马刀横着向后横扫,赤哥儿赶紧向前马背上一趴,刀锋顺着头顶划过,李如松暗叫可惜,赤哥儿暗叫侥幸。

    两人各自带马回头,又冲杀在一起。

    旁边观战的府兵起初还擂鼓助威,高声喊叫,可是现两人一交手上来都是杀招,不像是切磋,而是性命相搏一般,都有些傻眼,后面谁也不敢出声,只是眼睛盯着两人,看到凶险处,也不禁心中惴惴。

    眼看两人已经走了二十多个回合,两边都觉得有些疲累,手脚均有些慢了下来。

    赤哥儿虽然骑术高,但是从来没有过马上真刀实枪交战的经历,因此他只能使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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