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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银絮轻轻叫唤一声。
萱萃被银絮一叫唤,立即回过神。糟糕!差点忘了正事!
“要赶上最后一批出宫的马车,咱们走吧。”
见玄武门越来越近,她们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女声——
“站住!”
正文 【四】丞相千金
藜湘提着宫灯从嘉盈宫出,欲要回到掌司局,却在宫廊上撞见两名身着掌灯宫女衣行踪古怪的宫女,她便一路尾随至此。眼看前方便是玄武门所在,看来她们是要趁夜出逃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就不怕夜路走多了撞鬼么?”藜湘在她们身后呵斥道。
她俩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双脚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无法向前一步。于是只好畏畏缩缩地转过藜湘一方,却不敢抬头。
银絮因害怕而声音颤抖得厉害:“回…大人,没…没干什么…”
“那为何我掌司局的人会在此处出现!”藜湘轻蹩了一眼颤抖宫女身旁另一皮肤白皙略显半透明的宫女,忽然心头一阵错鄂……
“参见萱公主。”藜湘上前行司级别的宫礼,心中满是疑惑。她知道,整个宫中只有萱萃公主的颈侧有一颗圆润的红痣,若不是为了宫中之事,月夜离宫又是为了什么?
萱萃不知这司级女官如何识破自己身份,在原地惊讶万分。“不好玩!不好玩!本公主精心地易装竟被一个小掌司识破了!”萱萃的热情再次遇冷“银絮,回宫。哼!”
“是,公主。”银絮此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藜湘不再多问“恭送公主。”眼看公主转向拐角,藜湘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什么东西突然重重打在藜湘的脖侧,她只觉得眼前迅速被黑暗吞没,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了,本公主归来后必定重赏……你就多睡一会……”萱萃额上渗出细密的汗。
就这样回去,本公主如何甘心?
夜色茫茫,萱公主与银絮偷乘出宫的马车,用一些珍贵的首饰买通驾车太监马夫,太监收了钱,自然没有道破是那个局里来的小宫女,只是和守城侍卫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侍卫点点头,答应放行。
伴着马蹄声,萱萃和她的贴身宫女来到了另一个与朱墙内完全不同的世界……
皇宫外,城北。
气派宏伟的姜丞相府邸。
姜大小姐梓晗聚精会神地端详一支南疆带来的胤西氏的古银钗,古钗制于三百年前,质地上乘的南疆银如今仍然光泽盈亮,上有的镂空奇花纹路,整支钗古朴而神秘。
“嗯,果然是好东西。”梓晗频频点头“开个价吧。”
衣束怪异的南疆商人叹一口气,无奈摇摇头“这胤西古钗价值连城,恐怕……”
梓晗把钗放回锦盒里,刻意重重合上盒子:“怎么?有何条件尽管提出!”
“我在南疆荒地时,就久闻秀香楼苏月娘绣工天下第一,此番远来中原希望有幸得到珍品刺绣一副,可谁知月娘拒门不见,又听得姜丞相家的小姐有收藏罕物之好,所以特来献宝,还望姜小姐相助。”
秀香楼?呵,真会挑地方。
“我阅宝无数,就凭这支胤西古钗,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帮你?”梓晗端起茶杯,轻轻吹一口香气。
“您会的。”商人言语平淡,却显得信心十足。
梓晗眼神抬了起来打量商人,但只是一瞬间。
有点意思……
“十日之后交易。”茶杯放于几上,梓晗起身不再看商人一眼,对身边的丫鬟说:“送客。”
她便是姜丞相爱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小在夕贞道观做贵族女冠,与亦青女道师修心习武,身手了得。如今出观之期已三年。她却不像其他女冠一般有种仙风道骨的意味,在她身上处处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戾气,这种戾气与贵族家小姐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势及天下的不羁。姜梓晗虽是女流之辈,却令世间男子望其项背。
姜梓晗送客之后便回到房内,这小姐闺房的奇珍异宝看得人眼花缭乱,露莲花古镜台上摆放着各个疆域带来的珍贵饰物、古香木的镂空架子上陈列这一套保存完好的天马彩陶……极尽奢华。
“要是能得到那胤西古钗可好。”
她自言自语。
天下,就没有我收罗不到的罕物。
“小姐,洗澡水放好了。”丫鬟潞儿在她身后轻声细语,让她忽然想起今夜要与青梅竹马的闺蜜钟离君妍一同到澜音馆看戏这事,那是皇城第一戏子郑子远主台,一座难求。
“知道了,下去吧。”
钟离君妍是九王爷之女,三月前下嫁皇城名门望族唐家的二少爷,做了少奶奶。想起君妍与自己同进道观修行多年,出观不过三年,她便成了人妻。
是时间过得太快了么?
香闺水雾弥漫,花瓣漂浮在盛满热水的木桶上,梓晗香肩露出水面,吹弹可破……
“古钗……”
正文 【五】姬妃王后
几名太监跪在姬贵妃跟前瑟瑟发抖,背上的汗把衣裳染湿一大块。
姬贵妃梳着反绾式发髻,金饰悬头,左侧硕大的牡丹步摇垂下流苏。一向温柔的姬贵妃此刻一言不发,血丝布满眼球,似乎要燃烧起来。艳红夺眼的双唇紧闭,带着银甲套的双手交叠在腹前,这番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要把那几条畜生的太监撕个粉碎。
江嬷嬷神色慌忙从外而来,对姬贵妃耳语几句:“整个皇宫都寻遍了,公主和宫女银絮不见踪影。”
姬贵妃眼中射出一道肃杀的光,一脚用力地踢在一名惠仁宫的太监胸口,太监一个踉跄翻到在地,直吐一口鲜血,地上腥红刺眼。
“萱儿若是有什么散失,你们这群狗奴才都统统活着喂狗!”
太监们见状纷纷磕着响头,一声堪比一声。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哟,姬妹妹好大的火气啊。”一女人的声音由门外传来,紧接着又听得太监扯高嗓子嚷道:
“皇后娘娘驾到——”
王皇后一手搭在赵嬷嬷干瘦如柴的手上,一手捏着帕子的一小角,走路时踢着几层华绸裙摆匀步向前。大红浴火凤凰袍长可曳地,髻上做工奢华复杂的凤凰华胜栩栩如生,无声地宣告她至高无上的女权地位。
众人见状,纷纷跪下:“皇后娘娘吉祥。”
姬贵妃也念得尊卑有序,硬是生生把中烧的怒火咽回体内:“见过皇后娘娘。”
“得了,都免礼了吧。”皇后步至堂中主位,端正坐下,姬贵妃则在江嬷嬷的搀扶下下座侧坐。
“赵嬷嬷。”
“老奴在。”赵嬷嬷的声音像是坏掉了,听起来显得种诡异恐怖。
“把你今儿个炖好的晶菇雪莲盅盛上来。”
“是,娘娘。”赵嬷嬷从一名小宫女手中端来一青花瓷盅,小心翼翼端到姬贵妃身边的桌上。
王皇后双目含笑,轻轻托起姬贵妃戴满银甲套的手,看似亲昵地在姬贵妃手臂上抚了抚。在宫中,突如其来的善意往往令人毛骨悚然,特别在女人之间,存在的往往不是感情,而多是挑衅。
“妹妹,这晶菇雪莲盅可是上乘的盅品,本宫身边的赵嬷嬷手艺过人,今儿个特意让她为妹妹所炖这盅品,还望妹妹赏姐姐这个脸。”随之,皇后特意意味深长地说道“能够为妹妹降降火气。”
“妹妹谢过姐姐厚爱。”姬贵妃面如常色,丝毫不露惧色,直面王皇后话语中射来的暗箭“姐姐可知,妹妹这也有位厨艺精湛的江嬷嬷,嬷嬷最善枸杞蜜露。要说这枸杞蜜露啊,那可真是清香可口,令人一试难忘。赶明儿,妹妹便让江嬷嬷好生做着,再送到姐姐宫中。”
姬贵妃缓了缓语气,嫣然一笑:“枸杞密露,很养颜的。”
漂亮的回击让王皇后眼神显露恶毒,她的得意消失殆尽。
姬颍儿,想当年你我同日入宫,如今身边的对手多是死于非命,就连十五年前深得圣宠的郑婉兰也早已身赴黄泉。而你却风光在世,果然是颗毒瘤。
“妹妹果然贴心,姐姐心领了。”皇后起身,赵嬷嬷又将干瘦的手伸向前让皇后的手搭上“这个时辰,本宫该回宫念念经书了。”话语停顿了一会,她又故意道“听不见萱萃那丫头的声音,本宫还真是不习惯。希望萱萃那丫头平安回宫才是。”
姬贵妃仍然一言不发。
“皇后娘娘摆架——”
“恭送皇后娘娘。”
太监宫女们紧跟皇后离开姬贵妃的承宁宫。
回到永和宫,王皇后的怒气顷刻间奔涌而出。手中剔透的玉佛珠不停地一颗一颗推动着,突然“毕咆”一声珠散落地,四散滚开。
“赵嬷嬷!”王皇后厉声叫道。
“老奴在。”
“去!去与太监总管汪璞暗中联络,让他挑几个身手好的,到宫外把萱萃找到……”皇后齿间的碎响令人不禁毛骨悚然:“杀!”
“是,娘娘。”
轩宝斋今夜灯火通明,宫女们忙碌不堪。
窗帷边上的吊兰昨日全数盛放,娇妍可人,丝丝清香游窜在煜启皇子的华室内。
一日过去了,她还未苏醒,这些兰花的意义早已凋零。
昨夜,煜启带着歉意寻她,未果。却听几个太监说道藜湘晕倒在玄武门附近的宫道上,他抢在跟前不顾一切奔向玄武门方向,揣在腰间本要赠于她的兰花珠钏掉落在地却浑然不知。最后找到她的时候,却不顾旁人的目光,把她抱来轩宝斋,安放在自己的床上,并亲自给她盖上被褥,还大呵传最好的御医。整整一天一夜,煜启双眼未合,执着地守在床前。
御医说,藜湘的脖子上有淤伤,但伤势并不重,只是导致昏迷罢了。她还未苏醒,是因为太过疲惫,已经沉沉的睡去,陷在了梦里不愿醒来。
“启……”
温床上的娇人儿不经意间在梦中呢喃,守在床边的他听得内心甜一阵酸一阵,随之轻轻地在藜湘额上盖上温暖的吻……
正文 【六】澜音之遇
景福客栈上等厢房。
萱萃自离宫以来埋怨声便连连不息。她自小在宫中锦衣玉食,过着散金戏珠的日子,而这趟出宫之旅,让萱萃吃了不少苦头。
虽说身上文未带,她却令银絮打包了一个包袱的珍奇宝物。一出宫光是一出宫便找钱庄,但也折腾了数时辰。从钱庄出来后揣着一沓银票和一包碎银子来到客栈。
这景福客栈已是皇城最奢华的客栈,在萱萃口中硬是被贬得一文不值。让一向以客栈名气鼎旺为豪的周掌柜第一次吃了个哑巴亏,心里直纳闷,难道还有比我这全天下最好的客栈还好的住宿地儿?
而银絮打从出了宫就不停絮叨着公主回宫,萱萃千辛万苦地跑了出来,自然不会回去。
“你再提回宫,本公主就割下你舌头!”
“……”
前夜打晕一名司级女官,萱萃的右手还有稍稍酸痛感,呼着银絮到城内寻些冰来敷。银絮这丫头没出过宫,离开了两个时辰也不见踪影。萱萃有些担心起来,眼前四下无人,倘若银絮这笨丫头被人逮了卖掉,自己该怎么办。
正担忧着,银絮正好归来,可是对宫外事物并不熟悉,她买不到冰块。萱萃借着这个理由,把这两个时辰的焦虑愤怒用拧耳朵的方式发泄在银絮身上。
“好你个银絮,这点事儿也办不成!本公主今天非把你的耳朵拧下来不可!”
“哎哟!公……主息怒……”银絮吃痛求饶,眼泪哗哗下流。
“啊……疼……”萱萃因用力过度而让原本有酸痛感的右手手腕有增几分痛楚。还眼眶带泪的银絮赶紧帮萱萃揉捏手腕。看她还算乖巧机灵,萱萃也就放过了她。
“行了行了,已经不疼了。”萱萃的语气明显缓和温柔许多。
银絮停下手,恭敬地退到一旁。
“你再出门一趟,到澜音馆去,把这颗紫光夜明珠给馆主送去,就说馆内最好的位置姬小姐我要了。”萱萃掏出一颗夜明珠给银絮,话语中故意将“姬小姐”三字音量提高。
“是,公……呃不,姬小姐。”银絮接过夜明珠,转身打开房门而出。
萱萃来到窗边望了一眼楼下商市繁华的景象,随后便合上窗离开。
闲来无事,萱萃感到有些倦意,躺倒床上欲要入眠。
该死的,这么粗糙的被褥,是要扎死本公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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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澜音馆人潮涌动,皇城内外的绅爵名流,达官贵人接踵而至。馆前张着一副巨大的郑子远画像,像旁工整的小楷写着《霍小玉传》,这旦角儿霍小玉的扮演着正是名贯天下的郑子远。
“落轿——”
两顶气派非凡的锦轿徐徐落地,澜音馆的跑堂利落地迎前把轿帘掀开。出轿的两家小姐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姜梓晗身着淡蓝色绣荷纺纱深衣,珠璎八宝钗精巧地饰在垂鬟上,她手执一把檀香镂空折扇,扇尾垂下一枚价值不菲的稚凤翡翠。整个人儿贵气逼人,折煞全场的架势。
她左边的那位小姐正是九郡主钟离君妍。如今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做了唐家的二少奶奶。唐家乃是天下第一商业大鄂,各种生意遍地开花,其中主营的丝绸生意更是闻名中原内外,就连宫内御用丝绸都是出自唐家制造。钟离君妍穿着的鹅黄色金细边广袖裙与螺髻上的蝴蝶玉步摇相得益彰。她生得落落出尘,给人一种无尽的亲和之感。
“哟!二位贵客里边请。”馆主殷情迎来,做了个恭敬的进门手势“来啊,给二位小姐带路,阁楼南段贵宾看台。”
“慢着。”
梓晗甩开檀香扇在胸前来回扇着“馆主不厚道啊,阁楼中段才是最好的观戏之处……”
馆主赔笑道:“姜小姐就别为难小的了,这中段之位已被一名姓姬的小姐定下。您看……”
“什么姓姬的小姐那么大排场,她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奉上三倍的价钱!”
“这……”
馆主脸露难色,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君妍见场面尴尬,轻轻拉住梓晗,打圆场:“梓晗,咱们来看场戏图个乐,何必为此事扫兴?算了吧,馆主也是不得已,就不要逼他了。咱们修心做女冠的时候师傅不是常提点我们要‘万事和心’么?”君妍果然深识梓晗,把师傅搬了出来,她也只好暂时把火气压制下来。
“好,就南段!我倒要看看,这神秘的姬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哼!”梓晗对馆主投之严厉的眼神,踏上几级梯子,与君妍一同上阁楼。
这时便听得跑堂一声高声吆喝——
“贵宾阁中段有请——”
梓晗重重合上檀扇打在手心,斜过荆棘丛生的目光。
正文 【七】霍小玉传
入馆的两名年仿十五六的少女受到馆内人好奇地观望。一跑堂小伙子望着走神竟不小心打翻茶壶,他满脸愧意,拉下挂在脖子上的白巾慌忙地擦被茶壶打湿的台面。“客官,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澜音馆沸腾起来,杂语芸芸不息。
“瞧,哪家的小姐那么大排场?”
“在皇城倒是没见过这小姐……“
“上座贵宾阁中段竟是个小丫头……”
……
萱萃走在前边,一身轻薄而软的春绸长裙,腰间的丝绦带上镶嵌着紫牙乌宝石,孔雀翎玳瑁钗别致得搭配在她如随云卷动的发髻上,这随云髻梳得精致,在皇城内也少见这般精巧的梳头手艺。而她身后的身着淡青色衣裳的小丫鬟长得也倒洁净。
馆主倍加殷情地迎上,急急忙忙招呼跑堂的赶紧带领贵客到阁楼中段。
萱萃忍不住四处东张西望,她从未见过戏院,虽说比不上宫内搭建的戏台一分豪华,但这种充满“人气儿”的气氛是宫内所感受不到的。萱萃就这样一直拉着银絮指这道那,不亦乐乎。
“原来,只是个的小姑娘罢了。”梓晗轻哼一声,不屑道。而钟离君妍却蹙紧了眉心,惴惴不安地端详那位稚气未脱的小姐。
这少女春绸内穿着的盈雪裹纱,正是唐家独制的雪蚕轻纱,只不过,那可是是御送入宫之物,莫非……
“君妍。”梓晗打断沉思不语的君妍“怎么了?”
“呃……没什么……上座吧。”君妍不再观望那位少女,只是心中依然充满困惑。梓晗心底是明白的,君妍一定观察到了什么,既然不想说,她也不便问。
萱萃与银絮已在坐上,跑堂的恭恭敬敬递上上等的茶水和种类丰富的果盘:“小姐请慢用。”萱萃只瞟了一眼桌上的水果,比起皇宫里的果盘真是差远了。“银絮,你也坐下,这些水果赏你了。”
“多谢公……”银絮差点说漏了嘴,不自觉地做了一半的宫礼,才恍然知错。
“多谢小姐。”
惹得萱萃直道“笨丫头”。
随后,萱萃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郑子远迟迟未现,却浑然不知阁楼下的看席上,有几双锋利的目光始终在聚焦她的一举一动……
南段这边的梓晗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白色的香气,然后小小抿上一口,顷刻间沁人茶香萦绕在唇齿之间:“这郑子远可是饰演太后?须我到后台向他请安才出场么?”
梓晗的这般冷嘲热讽,倒是把君妍逗得开心。她双眸含着笑意:“我的皇祖宗,您就放他一条生路吧。唱角儿的总是得晚些的。”
“……”梓晗欲要出口的话被清幽凄婉的歌声打断,郑子远在众人的呵声中,摇袖踱碎步,三步一含泪地来到台心。
“李郎与我定情三生,小玉命多舛,那薄情进士负心另取高门女,弃我在滚滚红尘,逃不脱魂断烟花。”饰演名妓霍小玉的男旦角儿郑子远身段轻盈,妆容精致尽显婀娜女态,头上璀璨夺目的头面儿更是衬托出郑子远仙家瑶女的韵味儿。就连绵绵的声线都阴柔万分,在座无不叫好。
“好!”掌声连连,经久不息。
君妍与梓晗相视而笑,纷纷优雅致上掌声。这皇城第一反旦角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
“啊!好精彩好精彩!银絮你看!你看!郑子远真如他人所说,长得貌美如花啊!”萱萃使尽全身劲儿鼓掌,也不在乎已泛红的手掌传来的酸痛感。银絮也和着萱萃一同鼓掌,但这“没规矩”的一幕,却让梓晗内心不悦。
没教养的家伙。
梓晗朝中段投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右手不自觉地把檀木扇扇得更快。
君妍也向中段望了一眼,即刻明白梓晗的气源所在,便刻意分散梓晗的注意力。
“梓晗,快看,那李进士出场了。”
白衣小生步履畏缩,一看便知做贼心虚。他踱到台心,小玉退到一边,李进士随即定了定型,唱道:“我李益并非无情郎,小玉恩情留心永不忘。可我堂堂进士何能娶那烟花粉头娘,今有名门大闺秀,许我终生保我仕途坎坷骤变光明道……”
李进士尚未唱罢,却不料阁楼上中段投来一只饱满的香橘,不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