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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骑发兵的时候是举族不过万,而义渠人丁却是超过了十万,可是仅仅是一年,东骑人就闪电般的击败了义渠人,并且是把整个的义渠给吞下了。
就这一点来说,从哪儿,刘羲都是兵家!
兵家是无情的,兵家是冷酷的,他们只是杀伐而已。在渭南,刘羲造下了无边杀戮,数万的人给刘羲杀死和坑杀,这种残忍墨家也是知道一二的,正是如此,知道此点的玄奇绝对不会对刘羲有一点好脸子看!他的功业再广,成就再大,不行仁道,就是不对!这就是墨家的兼爱思想,不仅爱我,也爱别人,是天下大爱!所以如玄奇者对刘羲的这种杀伐作风很是反感。
这其实是一种天真的小农思想,他们只想着大家一起平平静静的生活不就好了么,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在墨家看来,打仗只是一种毁灭,毫无意义,却是不想,天下间有国必有纷争,打仗可不是再正常的事情了么?再者说了,什么是非攻?一味让人来攻,那不是傻B么?在刘羲看来,真正的防守就是进攻。与其等着别人到时来打过来,还不如自己先一步打过去。
这就是一个人善就要欺的时代,如墨子这样的躲在大山里,实是下乘!正是这种极其落后迂腐的思想,使得明明有着大好实学的墨家最后沦落了。
车行了半途,到了一处小林子里。东骑人停了下来,开始给他们的牲畜喂食,他们自己也要进食。下了车来,玄奇与百里老人就要拉出自己的小板车,自行离去。
玄奇现在连招呼也不想打了,在她感觉,现在的刘羲有点意气风发,得意过头了,这样的嘴脸是最难见的。说白了就是小人得志。哪知,她们正在整理的时候,一名士兵来了。
“大王请三位一同饮茶!”士兵老老实实的说。
玄奇忙道:“你们大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还有事,你们不赶路,我们还要赶路,你就和你们大王说一声,就说我们先走了,要是运气好,我们在安邑再碰面也是一样的。”
那士兵可不是一般人,出于对刘羲的敬仰,当下板过脸喝道:“大王有请,尔敢不从?”
他一喝,其余的士兵都围过来,这些士兵都是一样的,只知自己帮自己,不管有没有理,往那儿一站,摆明了就是不讲理了!这士兵又道:“大王叫我做事,我要是做差了,还怎么继续混,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宁珂怒道:“我们去就是了,你们大王有让你们这样凶人的么?”那士兵哼了一声道:“你又不是我们东骑人,我对你们这些外人客气什么!”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早已经把自己曾是个义渠人的事给丢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宁珂还想再说,却是百里老人按住了她,笑呵呵对小士兵道:“小哥不要气,都是年青人,给老夫一份薄面,且带路就是了!”士兵哼了一声,道:“老人家还知道点礼!请随我来吧!”说着往林中而行。玄奇道:“爷爷……”
百里老人对之低语道:“东骑定义渠,不过月时,这些兵丁如此忠心归顺,东骑王必有独到之处,此非兵家一语可定,我们见见也好,老夫也是很想见见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有何独到之处!”玄奇无奈,不过想想也是,以百里老人的涵养,当是不会和刘羲争的叫吵起来。
三人随小兵而行,只见这支东骑兵大多装扮朴素,但一个个身上都有弓,还有的人竟然有弩,他们休息下来无一不是打理着自己的兵器,有短刀,有小斧,各种兵器,不尽雷同,五花八门,显示出一种诡异。
在林子里,是一方厚毡白布铺成的席坐。东骑王和那两个女子坐在一端。几名小兵草草的打理着,把一块块肉食器物放在了毡布上。边上,有一名老人,正是一位御手,在那里升起了小火,烧起了热水烹起了茶来。
东骑王自己切着肉,分着食,把食物一块块的放好,摆在他身边那白衣丽人的面前,只是他只管着这个白衣丽人,却是不理会那个冷面的女子。冷面女子也不说话,只管冷眼旁观,这一王二女却显出了另一副诡谲。让人捉摸不透这三人是怎么回事。
“大王,三人已经带到!”小兵向刘羲行礼,才学的东骑军礼不是很好,可也说明他的用心。刘羲点头,挥一下手,小兵当即闪过一边。刘羲道:“自请坐吧!”
百里老人脱下了布履,踏上毡布,玄奇和宁珂二女也都踢去了鞋子上了毡布。只是,这里面那宁珂是穿木底屐履的,这鞋一踢出,一双白玉的小脚就露出来了。东骑王看得一呆。宁珂知道不好,脸上一羞,忙自坐下,用衣袍把脚遮住,再看东骑王,那一副失望神情溢于言表,宁珂不觉得意,心下竟然有了一丝窃喜,只是这丝喜转眼间又让羞给替代了。
东骑王笑道:“老人家自请动手,小王此次出行,仓促的很,身边都是粗人,没有细人打理!还请见谅!”他这一说,那白衣丽人却是脸上一鞠浅红,伸出素玉般的手,替东骑王切割食物调理酱汁。但东骑王却是打开了她的手,温柔道:“别动,只管张嘴吃就行了!”
白衣丽人别过头,脸上红色加重。东骑王微微笑着,把细碎的食物给白衣丽人食用。
宁珂和玄奇都呆了,玄奇何尝见过东骑王会如此对待一个女人。宁珂更是想不到,原来这个所谓兵家残酷无情的东骑王竟然是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却是呆了。
转过脸,东骑王对百里老人道:“看老人家一大把岁数了,怎么还出行,这出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王看老人家你身上明显有着暗疾,想来到了阴雨天或是冬天必然难过的很,不知是不是?”
百里老人和玄奇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位东骑王眼力如此之毒,玄奇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东骑王了,她每每见到这位东骑王,都能感觉到他的强大与博学,但偏偏这样的人物却是怀着一颗杀伐之心。当年,如果墨子老人家也是这样的一个野心家,不要说立学说了,就是自己起立一国也非是不可能。事实上,现在的神农大山何尝不是一个国中之国?墨家有自己的军队,有自己的基地,有着足够的财力,只是老墨子一直把兼爱非攻放在嘴边,结果仍是一事无成!捧着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当成自己的终生目标,这是何等的一种执着与愚昧!
人说愚公精神是何等的可贵,其实那就是一种地道的傻B!以人力不是不可以移山,但如果觉得自己这样一家子一辈子这么一直去挖两座超级大山,这岂不是一个无知?这个故事最后告诉我们的是,神仙出手,才移走了山,而并不是人移走了山。因为人移山是不可能的,只有神仙才可以这样轻松的移开!百里老人笑了,道:“老夫年青的时候,喜欢寻山访友,穿山越林,有时还会露宿山野,现在年纪大了,有了这一身的病,没想到大王却是能够看出!”
“所以小王很想知道,老人家这样出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也许可以的话,小王也可以帮衬到一二也说不定呢!”东骑王笑笑呵呵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看东骑王的脸,任谁也不会把他和杀人魔王想在一起。
百里老人踌躇了一下,还是实说了:“当今秦公广发求贤令,请老夫帮衬一下,恰好,老夫还真是有一个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帮到,便去见一下,看看能不能说动他入秦为官。”东骑王大惊,道:“求贤令?是秦公发的求贤令吗?”
百里老人道:“大王也听过了这篇求贤令吗?”东骑王点头道:“不错,小王是已经知道了,秦公气魄的确是非凡之人,小王可是比不了!看老人家的样子,是想要离开车队,敢问是小王招待的不周吗?”百里老人道:“大王有礼,何以言不周,只是道途相左,故不得不离尔……方才大王说要去安邑,不知是否有事?老夫听说大王入秦才得立国称王的,为何称王之后,却前往魏国?”
东骑王哈哈大笑,然后笑道:“说来丢人,小王此去魏国,只是一个目的,借钱!”
宁珂叫了起来:“借钱?你是大王,还缺钱吗?大王没钱,又向谁借?魏国就一定会借吗?”东骑王贪婪的把目光在宁珂的下盘一扫,宁珂哪还有不明白的,自是想要看她白嫩的小脚,她脸上带出了怒意,心里却有一丝的喜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东骑王呵呵笑了:“小姑娘说话真是天真烂漫,好不可爱……”玄奇道:“大王不尊重它人,也当自重!”
东骑王道:“罢了,不说笑,其实说来简单,打仗么,可不是要钱么,现在仗打完了,士兵们要归田的归田,要赏的也要加赏,战后的房屋要起要建要修,一切的一切,哪一样不要钱?小王既然打下了义渠,义渠人也归降了小王,那小王就要管好他们,让他们吃好,喝好,住好,至少要比义渠的时候好,不然小王打义渠的这一战还有什么意义么?”
第二百九十三章:东骑王的阴暗面
百里老人闻东骑王之言大讶。虽然是战国,但由于国力和国与国的不同,所以虽然大国灭小国时不时的上演着,可在大国之间,必不是说就那么容易的。一个大国打败了另一国,往往方法是捞到了便宜就走。比如吴国打下了楚国的郢都,他们没有占领,而是抢了之后走人。为什么,他们可以打下来,但却是不能占领。
在长平之战的时候,秦国已经把赵国扁得妈妈不认得了,可就是不能克尽全功一举灭赵。
大国灭小国容易,可大国灭大国可就不容易了。在那个战国时代,基本上,每一国都有每一国的独特风俗,有自己的文字,有自己的文明,正是这一点,打败一个国家容易,想要完全灭了,那太难了。而国与国之间还有一些地方,这就是边地,这里的百姓往往生活是最苦的,所以最好的国界是建立定划在无人居住的地区。
总而言之,一般的,一国占领者是绝对不会对另一国好好相与的。他们会掠夺,奴役。
比如斯巴达人,他们在打败了希洛人后就一直奴役他们,没有善良,没有怜悯!当时的希洛人比之后来的黑奴还要凄惨万分。苦到了极点。甚至斯巴达人如果发现希洛人里面有聪明强壮的人,就会立即想办法挑出来杀掉。
再比如魏国和秦国,这是最实的例子。河西,在魏人从秦国的手里已经有几十年了,从实质上讲,当地民的下一代加上古人早生那就是第三代都出来了。可是到现在为止,当地的百姓仍是愿意秦人打过来。这主要就是因为魏人当他们是二娘生的,对他们不好!这些百姓的生活在魏国比在秦国还不如,这种条件下,你怎么选?
所以百里老人才会感觉不凡,东骑人占领了义渠,但他们没有把义渠人罚作奴隶,去奴役剥夺他们,而是要让他们过得比在义渠人时更好,以此来区别两者。人都是现实的,谁会想过坏日子?正是因为东骑的这种策略,才会得到如此之多的义渠人归心,他们理直气壮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当成了东骑的一份子,再不觉得自己是义渠人了。
当然,也许会有人觉得这是东骑人太少,为了占领义渠而不得不行的法子。
但刘羲并不是这样想的。刘羲是真的想要海纳百川的。这是一个弱小部族的生存法则。
比如说罗马,所有的除了没有知识的人都知道,罗马的前身只是一个小小小小的小城,小到了不能再小,他们人少,甚至可以说,很多所谓的罗马人没有女人,他们严重的男多女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罗马人开始干一件下流的事情,他们请邻居的迦太基人来自己的城里狂欢,也许这是西方最大的一场性派对,总之当时的迦太基人把妻子姐妹带来后给罗马人抢了,奸了,操了,等半年多后,愤怒的迦太基人打来了,两边大战,可是战斗没打起来,因为一大群大着肚子的迦太基女人跑出来,最后,两边不了了之,也开始了罗马这种征服的开始,他征服了无数的国家,把这些国家置于自己的领下,这种力量,就是海纳百川的包容力量。
可惜的是,在这种大规模的占领过程中,罗马人只注重实际占领,他们只要占领地人给他们交税当兵,其它的不管,各地的人文风俗没有统一,最后,当罗马不行的时候,一个个的独立国家成立了。
东骑人巧妙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打败了义渠,用自己先进的文明来吸引义渠人,并且,他们也利用了义渠人里好的风俗,比如说节葬,这一点东骑王就很喜欢嘛!
“大王能善待百姓,必有大出于世的一天!”百里老人做了中肯的评定。
东骑王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费心费力呀,这不,得要借钱了!”百里老人有非常人之学,他也从玄奇口中知道了一些东骑的事情,当下道:“听说大王兴商道,这兴商,也缺钱么?”东骑王道:“老人家这话就不对了,商人是来钱,可是商人的钱也是辛苦钱,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经商不知道,商人赚钱之艰苦,实非常人难想,方今天下商道有三,一是行商,以彼地货到另地去售,不说这行路之难,就是说这路上,关卡林立,盗匪丛生,商家等于是拿命赚钱。其二是乐观时变,囤积居奇,只是这也要有精明的头脑,有一定的后盾,不然的话,便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千万金银就此荡然无存。其三者,亦工亦商,产销合一,自己生产自己售卖,小王也就是专门做这种生意,可是这样的生意也是要本钱的,实非易事也。小王苦思,一直是想要一个可以不花钱而赚大钱的法子,只是现在实力不足,还是只有借钱一途了。”
玄奇好笑道:“大王一直说借钱借钱,以大王的身份,想要借钱,一定非在小数,不知道是谁可以借大王这么多的钱!”东骑王呵呵笑了起来,道:“小妹似是一直对小王有成见,是不是呀?”玄奇撇撇嘴。东骑王笑道:“小王要借的钱是少,本来小王想,没法子,没有钱么,只好找一个有钱的人,上去杀其满门,劫其全财。但是幸运的是小王娶了一个好妻子,她家里还是有点钱的,小王这次正是想要请她把家里的钱全给小王发展国力。”
玄奇就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自己的喉头,那种难过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宁珂“啊”了一声,她本来听人说东骑王怎么样怎么样,如之何如之何,说他打败了邓陵子师兄,和在东骑的墨家门人关系亲热。又说他怎么怎么残忍,大搞十字架,虐杀滥杀,还有坑杀!可一见之下,觉得东骑王虽然口花花,可是却没有有钱人的那种浮华,正所谓浮华于表,内秀于里,只看他对那名白衣丽人的温柔体贴就可显见于一二了。后来和百里老人说话,也是显出了一副爱民护民的气派,就说他眼睛下流吧,可人还算是不错的。
东骑王年青,勇武,博学,知事。这种种的一切形成了他的一种独特气质,对于异性来说,无疑是有着浓厚的吸引力的。哪知道,这好感才起,恶感就来了,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东骑王说着说着,就把他本来面目露出来了,一边说着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一边说不要脸的找老婆娘家要钱,就他前面的那几句话看来,这种所谓的借钱的方式也是有所值得怀疑了。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哪有这样找自己夫人家里要钱的道理!”
听了宁珂的话,东骑王只是一笑,他再度打量了一下宁珂的脚,从一丝小缝中,可以窥见那一丝的白腻。东骑王道:“小王借钱不是白借的,虽然小王现在要的多多,可是小王会还上的,不过是钱,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钱,小王说了小王兴商,商者的本事就是把一布钱变成五布十布。这一点小姑娘,你还是不知道的,我猜你八成有鄙商之好吧!”
宁珂道:“商者不事生产,只知投机取利,难道不是坏吗?天下就是商者多了,才会战乱连连的,要是人们自耕生活,哪有这许多的战祸!还有,你不要再乱……乱看了……”
东骑王摇摇头,竖起了一根手指,道:“小王起兵攻打义渠的时候,部众六千,但士兵却有三千不到,一部的人,半部的兵,放比成国,哪一强国可以把国中一半打理成兵?这里面要的就是钱。农之事又累又苦,而商利却可十倍于农,既然如此,小王当然要兴商,东骑国小,不兴商如何富强?你说商人不好,却是不知道,这方今可说是强国的,哪一国的商业不也是发达的!小王看来,农耕文明是好,可是商业文明却是绝对高于农耕文明的!你方才说秦公发布了求贤令,你可知道小王也发了一令,是求商令么!”
东骑王发了求商令,要求赵国卓氏郭氏、楚国猗氏、齐国刀氏、韩国卜氏、魏国郑氏在安邑洞香春一会。就是要广开商路,多辟财源。
“珂儿,话不是这么说的,商道农道,各有其妙,国之地多田,自要兴农,国如贫瘠,自当兴商,正好比墨家和法家,相互争说,可不也是相互尊敬的么?”百里老人一席话,说得本要发作的宁珂缩回去。
正这时候,在东骑王身边的那名冷漠女子站了起来,道:“给我纸。”
东骑王怔了一下,挥挥手,自有士兵拿出一只大包,里面是一纸柔和的软纸。冷漠女子站了起来,把双脚放入布鞋中,进了林子。两名士兵拉了马,身上都带出了弩。宁珂看了,忽然道:“我也要去!”说着随那冷漠女子进了林子。
两人一入林子,那冷漠女子道:“不要跟着我,走开!”宁珂笑眯眯道:“我可没跟着你,我们都是女子,一起解手,这算什么?” 冷漠女子犹豫了一下,道:“算了,随你!”说着解下了衣服,宁珂吃了一惊,这冷漠女子看似是冷漠,却是里面都是光着的,也就是说,一撩起衣服,就可以看见里面的**。连一件下裳裙也没有,如此打扮,当真不和她的面容。
宁珂忽然明白了:“你不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 冷漠女子道:“那又如何!”
宁珂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想不到东骑王温温尔雅的背面是这样的狰狞和丑恶。只是她不明白,那位东骑王,是用怎么样的方法把这样一个绝美的女子绑在自己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逃?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你不能逃的?”宁珂问道。
“我不跑,还有衣服可以穿,我要是想跑,只会给抓回来,然后,我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惨!小姑娘,你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有些是不能如我们自己心意的。”似是看出了宁珂的想法,冷漠女子道:“死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