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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没将她认出,她也会这么做的,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不计任何代价。
听到她这么说,陆秉笙眯了一下双眸,将凤言揽在怀中,一只手轻抚着她柔顺的乌发,微微勾了一下唇,眼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未央,我想问你一件事儿!”在凤言的耳畔,陆秉笙柔柔的开口询问。
凤言略显疑惑的转过头来,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面,虽然经历了七年的分离,而他却未曾挂上太多岁月的痕迹,依旧如同当年那般的年轻美好。
“嗯?什么事儿?”凤言脸上挂着淡淡的幸福,开口轻问。
陆秉笙轻抚着她的青丝,略显局促的干咳了一下,问道:“未央,我是否遗落过半块儿玉佩?”
半块玉佩,遗落?凤言略显慌乱的望着面前的男子,眸中闪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当年赠送半块玉佩给她,并对她说:此心如玉、各执半珏、重逢之日、江山为聘。
怎么,如今成了遗落的了?
他可还曾记得,他所许下的誓言?
凤言的心头在剧烈的颤抖着,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陆秉笙觉察到了怀中女子的异样,蹙紧了一双眉紧盯着她。
她一定知道那半块玉佩的下落!
这样的推测,使得陆秉笙眯了眯一双绝美的眸子,尽量掩饰着眼中的意外惊喜。
那块儿玉佩异常的重要,重要到关乎着整个长水门的将来。
可是,居然遗失了一半儿!
“未央,你可知道那半块儿玉佩的下落?”看着面前女子怔愣着,陆秉笙有些焦急的再次开了口。
如今的凤言,已经完全肯定方华倦将当初的誓言,以及赠送半块儿玉佩于她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他居然还记得她是上官未央?
想到几日前,两人在归雁客栈初次相见时的情景,他视她如陌路,而短短几日,他又认出她来了?
如果说他没有忘记她,可为何偏偏记不得他将玉佩赠给她的事情了?
“华倦,以前的事儿,你怎么不记得了呢?”凤言心头升起了警觉,抬起眼帘,试探性的问着。
第七十章,交易
“华倦,以前的事儿,你怎么不记得了呢?”凤言疑惑的挑了挑眉,朝着面前的男子轻声问。
只见他低垂下眼帘,俊逸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落寞,轻叹一声说道:“五年前,我受了重伤,昏迷了半年之久,险些丢掉一条命。后来,人虽然醒了,可以前的事儿,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望着他脸上的凄然苦楚,凤言心头升起了隐隐的疼,没想到这些年来他所经历的并不比她轻松。
伸出一只凝脂玉手,以柔软的指腹轻抚上了他的面颊,本能的想将他脸上笼罩的黯淡挥去,让他绽露出从容的笑。
可是,她的指腹刚刚碰到他微凉的肌肤时,只见他下意识的侧了一下头,眼神中也闪出一丝不悦。
一股说不清的疼痛泛滥而出,使凤言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也使她那停滞在半空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他不喜欢与她亲近了!甚至,有些厌恶!
他记得她的人,记得她是上官未央,但是,他却忘记了与她的曾经!
凤言低垂着眼帘,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情感决堤,而此时,耳畔再次传来了方华倦焦急的问询。
“未央,你是否见过那块儿玉佩?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兵符、并蒂灵芝、玉佩,所有这些,都是那么重要,都比她来得重要!
而他与她相认,难道只是想了解那半块玉佩的下落?
一股来自心底的失望,霎时将凤言的心淹没了,使得她倔强的勾了勾唇,将心头的疼痛生生咽下。
如果没有了玉佩,他会对她怎么样?
不知为何,凤言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你当年将半块玉佩给了我,而我,在逃亡途中弄丢了!”凤言言不由衷的说出这句话,悬起一颗心等待着来自方华倦的回应。
她在试探他,可是,凤言知道,她并未完全做好接受任何答案的准备。
只见方华倦周身的气息冰冷凝结着,肌肉也僵在了一处,这样的气息使凤言感觉到陌生,甚至是有些恐惧。
小心翼翼的坐直了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凤言抬眸望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正对上了他如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使得凤言的心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玉佩果真比她重要!这样的认知,使她陷入空前的绝望之中!
那样儿重要的物件,你当初为何要给我?而如今又是这般的后悔着!
眼眶中再也难以承载那源源不断涌出的泪,终化做晶莹的泪珠儿滚落而下。
听到了这样儿的消息,陆秉笙胸前急速起伏着,一阵阵的愤怒如同海浪一般的不断拍打着他。
她居然将那半块玉佩弄丢了!那块至关重要的玉佩,居然让这个该死的女人给弄丢了!
陆秉笙紧紧的攥着拳头,真恨不得就此一下掐上她的喉咙,折断她的脖子,才可以缓解他胸中的滚滚怒火!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骁王的并蒂灵芝还没拿出来,那株能将他治愈的灵药还没得手。
虽然,陆秉笙让满城雪向骁王施加压力,令他尽快将满桂治好,骁王也屡次派医师前去,可就是不拿出并蒂灵芝来。
不知道骁王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而面前这个女子,在赌场中与骁王是那样儿的亲密,也许将并蒂灵芝拿到手,就要依仗着她了。
陆秉笙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世,原来她就是与方华倦纠缠不清的那个女子,上官英杰的二女儿,上官未央。
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场厮杀,他将方华倦追杀至绝境,不仅拿走了所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还弄花了他的脸,让他彻底成为一具无名男尸。
而他,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被方华倦重伤了腰椎,致使他这些年来,不得不像个废物似的,需要依仗着轮椅才能行动。
那一日,在归雁客栈见到了她,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是,以她的口型来看,她似乎是在叫他“华倦”,这令他大为震惊!
要知道方华倦从小便被暗中保护起来了,所以,见过他的人并不多,他猜测她便是上官家那位出逃数年的二小姐。
后来,他故意表现出与华妍公主的亲近,以此来试探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情绪失控的跑掉了。
凤千手说他的徒弟会助他拿到并蒂灵芝的,没想到居然是她,那个令方华倦至死都念念不忘的女子!
而他,那个在皇权斗争中被他父亲打算牺牲掉的孩子,那个原本要替代方华倦去死的孩子,最终并没有死去,而是在他舅舅满城雪的协助下逃了出来。
他好恨,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就因为他母亲的身份卑微,他就不能被承认吗?
就是因为他与方华倦长得相像,就要为方华倦做替死鬼吗?
哼哼,可是五年前,他彻底掐断了父亲的美好愿望,因为,他暗中将方华倦给杀了。
而他,方华展,如今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将来,也是父亲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父亲却说他身患重疾,不能堪此重任,必须医好了身体才有机会。
并且,他的父亲,那位长陵国曾经的太子方锦书,如今长水门的门主陆长水,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方华倦的下落,即便是几年来一直杳无音讯,也不曾令他放弃过。
同样是儿子,你为何能得到那么多?方华倦,即便你死了,父亲心中最爱的还是你!
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娇艳如花的的脸上挂满了泪,她就是方华倦的女人,而如今,她将自己当成了方华倦。
你真的爱他是吗?那么,为了他你会怎么做呢?
想到此处,化名为陆秉笙的方华展收起了脸上的冰冷,换做了一脸的温柔似水。
“未央,那件东西非常重要,你能想想丢在哪里了吗?”陆秉笙以光滑的指腹,轻抚了一下凤言面上的清泪,微微一笑轻问着。
看到面前男子阴晴不定的表情,使凤言心中泛起了阵阵的酸楚,她心里明白,他之所以还耐着性子与她交谈,全是因为想知道那块儿玉佩的下落。
可是,他真的忘记当年他所说的话了吗?
“华倦,你还记得当年你将玉佩给我时,说过什么了吗?”凤言轻轻的推开了他的身体,径直的坐在床头,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忽闪忽闪的望着他。
当年说过什么话?方华展当然不知道。
但是此时,如果说错了肯定会令她起疑心的,所以,与其说错,还不如不说。
陆秉笙蹙了蹙眉头,一张俊朗的脸庞上挂满了凄苦,周身散发出萧瑟悲凉的气息。
“唉!未央,实不相瞒,一场大病过后,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猜测,我一定是同你说了些什么,对吗?”
他不回答,而是向她反问着。
果不其然,他将那江山为聘的誓言忘记了!
凤言有些落漠的点了点头,哀沉的声音带着颤抖说道:“是的,但。。。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了承诺,她要他半块玉佩干什么?她会尽快还给他的!
可是,那半块玉佩并不在凤言手上,而是被云冉阳抢走了!
“你放心吧,我会尽快找到那半块玉佩的,然后,将它还给你。”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头的疼,凤言神情落寞的说道。
听到她这样儿说,陆秉笙心中又闪出了一线希望。看来那玉佩并未遗失,而是被她藏起来了,那样儿的话,可真是太好了。
得到了玉佩,又有了兵符,即便是没有父亲出面,他也能调动驻扎在飞狐峪的御龙军,还能控制长水门。
到时候,他还会怕父亲不将继承权传给他吗?
那玉佩,是继承人的象征,他得到了,便是真正的继承人!
没想到,抛出父亲的一只玉蝉,将所有他需要的人,都引来三江镇了!
陆秉笙眸光闪闪,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朝着面前的女人温柔的说道:“嗯,那样儿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就知道你会一直帮我的。”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却令凤言自嘲的一声轻笑。
他的宠溺源于她会一直帮他,他的笑源于她会替他卖命。
华倦,你何时变得这样儿的令人心寒?
几日前,师父在七星山的茅屋中向凤言说:“那位陆公子注定不是一般的人物,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要认清事实。”
她当时没有想明白师父话中的意思,如今看来,师父是要提醒她,她与方华倦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如今,她与他只有交易,没有情感可言了。
“是不是我帮你拿到并蒂灵芝,你就可以替我全家百口人报仇?”凤言一脸淡然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冷漠的语气像是谈着交易。
是的,交易!所有人都在与她谈着交易!
冷冰冰的,只剩下交易了!
心头袭上一股难以掩饰的疼痛,使得凤言情不自禁的蹙弯了一双眉,紧咬着贝齿压制着心底的失落,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身体。
凤言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与方华倦谈交易,这样儿的情景使她无法面对。
第七十一章,利用
“是不是我帮你拿到并蒂灵芝,你就可以替上官家百口人报仇?”凤言一脸淡然的望着面前的男子,淡漠的语气像是谈着交易。
听到面前女子如此问,陆秉笙低垂着眼帘思索着:这个女人似乎对他起了疑心,不然不会忽然间如此的疏离,他要趁着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好好的利用她,让她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上官家百口人的死与他何干?他们是为了方华倦才受到牵连的,他凭什么帮她复仇?
不过,在她还有被他利用的价值时,他还是要尽量的稳住她才好。
陆秉笙抬眸凝望着凤言,眼中闪着春风般的温暖,再次伸手揽上了她的腰肢,将她深拥入怀,低下头来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这是什么话?为上官家复仇,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你放心好了!”
他的一番话,将凤言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屏障,彻底的打碎了。
她伸出一双藕臂,环上了他的腰肢,闭合双眸,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无限温柔。
华倦,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帮你拿到!
“骁王要对你下手了,你要多加小心!我会尽快将并蒂灵芝拿到手的。”为了他凤言什么都会做的,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会帮他实现。
虽然他忘记了当初的誓言,但是,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陆秉笙微微的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迷乱人心的笑,抬起眼眸,眼角儿却闪出一道寒光。
“嗯,你放心好了,有韩鹰在,没人能伤得了我。”自从上次被云冉阳在茶中下了**后,陆秉笙更加的小心起来,出入都会将韩鹰带在身边。
“还有,镇南赌场是我的地盘儿,骁王怕是起了疑心了,几次三番的过来试探,这次,我让他赢了一回,下次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凤言在赌场中使的那些小手段,虽说在外行人看来,没露出任何的破绽。但是,她的那些小伎俩,怎能瞒得住他呢?
今日姑且让骁王赢了一局,给他的一车货,也被陆秉笙暗中调换成普通的货了。
这么做只是想让骁王彻底死了心,别再调查他的那些事儿。
而他真正想要的货,与源源不断涌来三江镇的财富珍宝,都会一个不落的永远留在三江镇的。
鉴宝大会?只不过是他们收敛物资与财富的手段罢了!
过不了几日,这些人都将有来无回!
凤言惊讶的抬起眼帘,睁圆了眼睛望着面前的男子,心下喟叹:原来如此,难怪自己刚一从赌场出来,就被他劫持了呢!
真没想到他在三江镇的势力,是这样的庞大!
也难怪,就连满城雪都要对他惟命是从!
“我不会再同他去赌场了。”这句话听得凤言心头颤抖了一下,因为她知道,他的这番话与其是警告着骁王,不如说是警告着她。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如此小心谨慎的与他讲着话,如此费尽周折的想着他话中隐含的意思。
“好,我派人送你回归雁客栈。”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陆秉笙便不再多留她了,轻笑着站起身来,吩咐着下属备车。
凤言心头涌上一团纷乱复杂的情绪,纠葛着、缠绕着,各种味道齐上心头,坐着陆秉笙的马车,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归雁客栈。
凤言立在客栈的大堂中,听着面前两位男子的对话,嘴角儿勾了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笑里藏刀,这一个儿一个儿的,都是演戏的高手!
“骁王殿下,陆某将您的红颜知已送回来了。”陆秉笙向骁王一拱手,谈笑如风。
骁王的情报也不慢,已经查出来镇南赌场的真正东家便是陆秉笙了,所以,对于他将凤言劫持的事儿,到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陆老板,不就是一车货吗?如果陆老板不愿意给就算了,又何必大动干戈的劫了我的人呢?”言罢,抬眼望了一眼凤言,只见她一切安好,这才将一颗揪紧的心放了下来。
陆秉笙连忙一拱手,温文尔雅的向骁王说道:“骁王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区区一车货而已,不至于的!只是陆某听到属下前来禀报,说赌场里头来了一位身手不凡的女子,陆某一时好奇,这才请凤姑娘前去小酌了几杯,还请骁王殿下见谅!”
身手不凡的女子?难道是被他发现了他与凤言出老千?陆秉笙这话点得骁王有些心虚,毕竟这事儿并不光彩。
而他所得到的那车货,只是些来自中原的普通物品,磁器、茶叶、布匹,并没藏着其他可疑的东西。
难道真是他太过多疑了?总是感觉这事情里头怪怪的。
如今,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的认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子,最终骁王还是将那车货还给了陆秉笙,这件事儿,就这样儿的揭过去了。
不久又来了几波参加鉴宝大会的商队前来投宿,归雁客栈将多年不曾居住的几间杂物间,都打扫出来迎客了,没想到这鉴宝大会的人气还真高,三江镇也出现了空前的繁华。
眼看着月亮越来越圆了,过不了几日就是中秋节,又是鉴宝大会开幕的日子,整个镇子都洋溢着热闹喜庆。
吃过晚饭华妍公主就疾步匆匆的出了门儿,身边只带着飞羽一个人,冷乔若死缠烂打的想跟着,最后还是没能成功,自己摆了一张桌,对着月亮大口大口灌着酒。
凤言的心情也是一团糟,不用想也知道华妍公主和谁出去了,于是在冷乔若身边儿坐了下来,拾起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渍。。。咳咳咳。。。”这酒还不是一般的烈,看来冷乔若是真想醉啊。
“你真喜欢华妍公主?”稍稍的饮了一小口儿,凤言将酒杯放下,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冷乔若抬起眼帘看了凤言一眼,朝着她翻了一记大大白眼,说道:“你不是说得废话吗?不喜欢她我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干啥?”
他与凤言的关系也没多好,所以,和她说话他也从来不客气。
冷乔若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凤言的共鸣来,轻叹一口气,凤言拾起杯子将酒饮了个干净。
是呀,若不是为了方华倦,她为何会寻他寻到三江镇?
可如今,却是这样一幅光景!
凤言一身悲凉的喝着酒,顿时引起了冷若乔的好奇来,他这是被人抢了女人了,心中有苦道不出,可是她这又是为哪般?
“你男人也被人给抢了?”冷乔若轻蔑的讥讽一笑,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其实挺开心的。
凤言一听他有意看她笑话,于是抬起手来招呼他:“来,你过来,我和你说个秘密。”
冷乔若蹙了蹙眉头,一双盈盈大眼转了转,不清楚凤言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可是他的确想知道凤言的秘密是什么。
于是,向前探了探头,低声问道:“什么秘密?”
凤言在他耳畔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