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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不得的凤梨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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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小心点吧,别再到处昏了。”他说,声音比他预期的严厉且关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万一碰到居心不良的人……”

仿佛提醒了颐颐,她脸色绯红地低声问:“我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还真得醉到人事不知?他半假半真地唬她:“你在party上大跳脱衣舞。”

“不会吧?!”颐颐惊惶地张大了嘴,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紧张地站起来东走西走,又愧又气又急,怎么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

惶惶然中,却看见闻一点也没有同情之色,反而还诡诡地要笑不笑,颐颐不笨,立刻猜到是他在搞鬼,气得她咬牙切齿:“你骗我!”

“没骗你,只是讲得夸张了点。”闻一本正经地说。“你没脱衣服,但跳得快感冶艳。说真的,你不是失业了吗?可以考虑去表演。”

“你……”

颐颐又羞又恼,随手抓起地上的抱枕就往闻身上并命地砸,他笑着抓住抱枕:“喂,你是这样报答照顾了你一晚上的人?”

“我又没要你留下来,”颐颐大嚷。“是你自愿的。”

“好,算我鸡婆。”闻微微一笑,躲开她的攻势站了起来。颐颐正想追杀上去,闻却看了眼时钟。“好了,我该走了,回家换件衣服赶去上班。”

颐颐手中的抱枕,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不闹了。人家今天还得上班有正经事要做,却牺牲了一晚的睡眠照顾她,颐颐本来就心思细密而体贴,就算闻还有什么大错可恶的地方,看在这点分上她也得原谅他。

她轻声哼:“说真的……”

“什么?”闻正走到门边,抓起一只鞋子穿上。

“谢谢你。”她由衷地说。

他脸上浮现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不介意地说:“你以后别老摆脸色给我看就行了。”

颐颐也笑了。她忽然拉整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拿起柜上的钥匙说:“等等,我送你下去。”

闻有些受宠若惊。“怎么忽然对我那么好?”

颐颐瞟他一眼。“我顺便去买早餐啦。”

想也是。闻自顾自笑,他怎能期望颐颐只经过一晚便爱上他?

他穿好鞋子,领头走下楼。昨天送颐颐回家时是晚上,他并未看清这里的居家环境,现在左右瞧瞧,他不免问:“这附近这么荒凉,哪有地方卖早餐?”

“荒凉你个头。后面那条街就是市场,才热闹咧!”颐颐识途老马地拉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我指给你看,就是那……唉唷!”

红砖道上有块突起的半碎砖,颐顺不小心踢到,一下子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一下。

“你没事吧?”闻急忙扶住她,颐颐就这么半栽进了他怀里。

“没事。”颐颐本能说。靠着他的力量想挣扎着站起来,然而脚一拐,她又往前一扑——这会可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了。

颐颐一惊,抬起头来,顿时两人四目相接。这当然不是什么深情绸缪的男女,只不过是场意外,但在不明事理的旁人看来,女的半靠在男的怀里,男的握住了女的臂膀,相互凝视的眼神,也看不清楚是不是款款柔情……

两人的身边传来一声惊呼:“颐颐?”

她猛然回头,也诧喊:“三姑妈?”

“啊,呵呵……”四十来岁一双小眼睛的的三姑妈眯着眼笑,眼神更是机灵地上飘下飘……

颐颐这才发现自己跟闻之间的姿势不太对……何止不对,简直不对极了!

按下开关似的,闻和颐颐立刻互往后跳,隔出距离来,可是太迟了,反而有愈描愈黑的反效果,果然三姑妈笑得更暧昧了。

惨,此时颐颐的脑子什么也装不下,只剩下这个惨字。她家是那种亲戚都住在附近的家族,一个人得知的消息,马上就会是全家族都知道的新闻;一个人的误会八卦,当然也会迅速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那八卦主角就算跳进河也洗不清——

果然三姑妈眉眼含笑,滴溜地瞅着闻:“这位是……”

面对长辈,闻当然严肃而礼貌些,他微笑道:“您好,我是瞿闻,是颐颐的朋友。”

“哦?朋友。”三姑妈呵呵笑,笑得十分开心,并非三姑妈自作聪明,而是这两人太让人怀疑了。一大早,这男人就出现在颐颐家门口?而且两人身上的衣服又皱又乱,看起来就颇具嫌疑,更别提两人刚才还搂抱在一起了。

颐颐窘着,只想错开话题:“姑妈来找我?”

“我上台北来办事,你妈就托我带盒凤梨酥来给你。”三姑妈手中的塑胶袋顺手过到了颐颐手上,还笑咪咪地看了闻一眼。“也可以给这位瞿先生吃啊。”

颐颐对闻讪讪地一笑,把注意力又放回姑妈身上。“姑妈,上我家去坐,别站在路边吧。”

“喔,不坐啦,不打扰你们,”三姑妈暧昧地看看颐颐,再瞥瞥闻。“你们忙你们的,我还有事呢。只是这位瞿先生,”三姑妈责备似的对颐颐说:“你也带他到家里作客嘛,一点规矩也不懂。”

啥?颐颐傻了眼,急急澄清:“不是,姑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

“不是什么?我想的哪样?”三姑妈促狭地低声问她,倚老卖老,根本不给颐颐解释的机会。“好啦、好啦!就这么说定了,你也好久没回家,就这个星期六吧,我回去跟你爸说。就这样,我走啦,再不赶去办事晚上回不了家了呢!”三姑妈拍拍颐颐的手,又冲着闻一笑,几乎是小跑步地跑去招计程车了。

完了、完了!颐颐望着离去的三姑妈,眼里却不是三姑妈的身影,而是一大片的小星星转啊转……这下完了——

“你姑妈好热情。”闻笑道。

热情?颐颐懊丧地说:“糟了,她一定误会我跟你是情侣的关系。”

颐颐世界末日似的神情只让闻觉得好笑。“只是误会罢了,没那么严重吧。”

“不严重?”颐颐挑眉睨他。“我告诉你,我是念大学的时候才自己搬到台北的,在那之前我从来没交过男朋友,我后来在台北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我家人也统统不知道。所以呢,你是第一个他们认为我正在交往的对象……”颐颐一口气讲完,喘了喘。“你说这样严不严重?”

“就算严重,”闻忍不住开口。“但你家的人难道不能解释?说清楚这只是个误会不就得了?”“解释?!”颐颐夸张地嚷了起来。“我家的人要是听得下解释,刚才我姑妈就会给我机会说清楚了。”

这也有道理。不过“等一下打个电话回去讲明白不行?”

“讲不明白的。”颐颐已经烦恼得快说不出话来。“我爸跟我姑妈都很固执的,他们认为的事,别人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不会吧?”闻有些错愕。

“你不知道,”颐颐伤脑筋地形容自己的父亲。“我爸很严厉的,一板一眼。他虽然是个点心师傅,个性却比较像军人。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大学之前都没有男朋友吗?因为我的每一个异性朋友都要经过我爸这关,包括同学。而我爸的眼光严到简直会把人吓跑……”颐颐叹了口气。“所以我后来搬到台北,也根本不敢让他知道我在跟什么人交往,否则一定要天翻地覆了。”

闻一怔。“你把你爸说得好像比我当兵时的魔鬼班长还恐怖。”

“真的是这样。”颐颐又叹。“唉,这下我姑妈认为你是我没经过我爸这关就私自交往的男友……我肯定要被训死了!”

“除非……”闻沉吟。

“除非……”颐颐忽然抬眼看他,神情有些歉然,有些难以启口。“除非,将错就错,先把你带回家给我爸看?”

闻点头,小心不让自己露出太满意的神情,他还愁着不知是否能追到颐颐好回去向他姐交差,没想到半路冒出来一个三姑妈帮忙,他至少已经先成了颐颐名义上的男朋友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颐颐还有些迟疑。

“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闻反问。

颐颐无话可回。咬着小指头,望着远方发了好一会的呆,分明是已经烦恼过头,再也没了主意的失措样。

“也只好这样了。”颐颐终于又叹了口气,算是认了。“谢谢你帮忙。”她把三姑妈给她的那袋凤梨酥往闻手中一塞。“这个算我报答你的吧。”

“就这样?”闻有些啼笑皆非。

“你刚才也听到的,我三姑妈叫我分给你,你非拿不可。”颐颐十分坚持,好像很怕闻把凤梨酥还她一样。

“你姑妈可没要你把全部都给我吧?”他看着手里那一盒凤梨酥。“这是你家的特产,难道你不爱?你的绰号不是叫凤梨酥?”

颐颐做了一个受不了的表情。“何止不爱,我讨厌死啦!从小吃到大,简直就怕死了!凤梨酥是我小学同学叫的,长大之后我几乎不承认,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朋友叫我凤梨酥?”颐颐有些怅然地摇摇头。“你看,他们多不了解我?我跟我家人的代沟很深的。”

说完,不由自主又担心起来,三姑妈回去之后,不知会跟她家人说成什么样子。

“别想太多了,”他温和的声音,只想让她放心。“这星期六我陪你回去。”

颐颐叹了一口气,她只知道一件事,这星期六她肯定是得带闻回家作客了。

第五章

闻的车滑下高速公路,依颐颐的指示开了一会,转进安静的山区,山脚下风景怡人,闻的车也极舒适,可是坐在里面的颐颐,却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完全是待会要带闻见家人的窘况紧张。

“就说我们已经认识了一阵子,这样好不好?”一路上,颐颐不时想着什么跟闻串供,以免一人说一个版本,当场破功。

“随你吧。”闻不太在意这些。“只不过,你家不是开糕饼工厂的?怎么住在山上?”

“我们老家在山上,亲戚都住在附近,他们都是经营花圃的,”颐颐稍稍陈述家里的状况。“只有我爸在山下开了家糕饼工厂,但住家还是在这。”

“这样不是很麻烦?”闻正说着,车头一转,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片惊人的景致,他的话题倏地断掉了,只剩下无比惊讶的赞叹。

“前面右转。”颐颐指示着。

车顺着花圃旁的小径驶去,眼前一栋三层楼高的透天厝,灰白二丁挂外墙,朴实农家的方正建筑,是颐颐的家了。

颐颐跳下车来,汽车的引擎声也引出了屋内的人,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妇人,细纹下的五官依旧秀美,那圆弯的菱唇跟颐颐如出一辙,必定是颐颐的母亲了。

“回来啦!”钟妈妈笑着迎了上来。

“嗯。”回到家,颐颐的心情很复杂,严厉的父亲让她不敢放松。“爸呢?”她略略紧张地问。

“你黄伯伯生日,他作客去了。”

“黄伯伯?”颐颐不由得放大了声音。“他不是住高雄?!”

“是啊,”钟妈妈回答得很顺。“所以你爸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怎会这样?!”颐颐懊恼地嚷道。“那怎么办?!”

千拜托万要求带了闻回来就是为了过老爸这一关,哪晓得主角居然不在家?

“什么怎么办,住一天明天等你爸回来再走吧。”钟妈妈提了个理所当然的建议。

“什么?”颐颐大惊失色,特地挑傍晚回来,就是想节省闻在家里做客的时间,打算吃完晚饭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哪里晓得人算不如天算,颐颐的小聪明一下子付诸流水。

“不行啦,明天我们有事。”

“星期日放假不用上班,有什么事?”钟妈妈瞥女儿一眼,颇有嗔怪之意。“难得回家一趟,急什么?”

不是她急啊,颐颐苦了脸。这里她都住了几十年,多住几天当然没问题,可是闻呢?

“人家不一定有空。”她偷偷看看闻,想闻表示点意见。

闻就算没有正中下怀求之不得,至少也完全不反对,他礼貌地笑道:“既然如此,就打扰一天好了。”

颐颐的眼光又飘了回来,当着母亲的面不好说什么,心里对闻却有一百万个怀疑,不知他为何这么好心帮她。

钟妈妈眉开眼笑。“就是说嘛,明天走也不迟。进来进来,大家都等着你们吃饭呢。”

既然一家之主钟爸爸不在,照道理说晚餐应该菜色人口都简单才对,然而闻贵客临门,住在附近的亲戚全过来了。提供菜色人力弄了一大堆菜像在办桌,一圈十来个亲戚热热闹闹又像是过年,都是为了看颐颐的新男朋友来的。弄得闻正坐侧坐都不对,随时随地都有好几双含笑的眼神轮流盯在他身上,赞赏好奇的眼光像在动物园看国王企鹅。

害闻沦陷进这种局面,颐颐实在是抱歉透了,怕闻坐立难安,不时拿歉意的眼神来灌他,可是当晚餐一结束,钟妈妈收拾一桌残肴进厨房,颐颐却又习惯性地跟着站起来:“妈,我帮你。”

居然就把闻一个人抛弃丢在外面了!

钟妈妈支使着颐颐:“去帮我把柜子上那条干净毛巾拿过来。”

厨房里,母女洗碗擦盘子聊天,是颐颐家的惯常风景。钟妈妈忍不住问:“你跟他交往多久了?”颐颐含糊其辞:“没多久。”

钟妈妈意味深长轻叹一声:“我倒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他的外表这么显眼,老天造人公平,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没什么缺点。”

颐颐心里轻轻一震,母亲这几句话还真是说得颇有寓奇+shu网收集整理意,虽然她不是闻真的女朋友,但不由得也要替闻说话:“妈,是因为你不认识他才会这么讲,他心地并不坏,很体谅的,又愿意帮助人。”

钟妈妈微微一笑:“是吗?你认识他多少?又知道他多少事?”

一句话问倒颐颐。她怔着,想起才是不久之前,她还为了失业的事把闻恨个半死,怎么这会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替他辩白起来了?

她眼珠子转到左又转到右,就是转不出话来回堵母亲,索性拿起抹布来擦盘子了。

“算了,我自己擦吧。”哪知钟妈妈一把抢过毛巾来,笑道:“你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还不快去陪人家?”

对喔!她怎么把闻一个人丢在客厅?那些姑姑表姐表妹不围攻他才怪!颐颐紧张得一把丢下毛巾,顾不得什么杯子盘子,立刻冲了出去。

然而还没踏出厨房门,颐颐就听见众人朗朗的笑声……发生了什么事?她急急跑进客厅一看,闻跟她那群亲戚聊得正开心呢!她叔叔沏了茶,显然跟闻很有话聊,其他人三不五时插上一句,整个场景融洽至极。

颐颐傻了眼,不晓得闻功力如此深厚,这么轻易地就收服了这群亲戚。

她一颗提上喉咙口的心,这才落回原位。钟妈妈洗好了碗从厨房出来,似乎打算替他俩解围:“你们要是累了,就先上楼去休息吧。”

众人似乎这才发现一直站在那的颐颐。

颐颐指指闻。“他睡哪?”

钟爸爸十分严厉,钟妈妈却极力想追上时代做一个开明的母亲,给年轻人一个方便,她故作轻松地说:“睡你房间啊。”

颐颐瞪大眼睛,心脏一下子快跳出胸口。母亲这话太霹雳了吧,吓得颐颐猛摇手:“不必、不必,我们不用……”

闻也傻了,没想到钟妈妈这么劲爆,他脸上像小丸子一样出现三条直纹,不方便表示意见,却很尴尬。哪知那个罪魁祸首的三姑妈立刻暧昧笑道:“哎,别担心,反正你爸今天不在家,不会骂人的啦。”

而那一群隐隐窃笑的亲人,口里没说,但脸上眼睛都写明了,哎,不是已经一起住过了吗?还客气什么嘛,再装就没意思了。

颐颐窘到了极点,闻也有点伤脑筋,可是戏已经演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难道就因为这样摊牌前功尽弃?

于是颐颐和闻,就在众人几乎是“送入洞房”的眼光之下,目送上了三楼颐颐的房间。

打开壁橱,颐颐立刻抱出了几条棉被,虽然共居一室却肯定不能同床共枕,非打地铺不可。

她速度极快地把棉被铺在地上,难得对闻这么客气:“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委屈你了。就这么一晚上明天见到我爸我们就回台北。对不起,我的床让你睡……”

颐颐紧张得一连串标点符号也不打的胡乱言语,让闻那双迷人的眸子笑了起来。“床还是你自己睡吧,你的床太短了,我睡地板反而舒服一点。”

“什么?”颐颐见闻不太在乎的模样,立刻歉意也没了。坐回自己的床上,指指壁橱:“毯子够不够?橱里还有。”

“太现实了吧?铺了一半就不铺了?”闻抗议。

颐颐笑得壤坏的。“反正又不是我睡。”

“你也总该对我好一点吧!”闻认命自己去铺被子,却忍不住要提醒她。“别忘了我是来帮你忙的。”

“不过我看你也挺自得其乐,”颐颐耸耸肩。“亏我刚才还紧张兮兮地从厨房冲出来救你,你一点事也没有。”

“你还敢说?丢我一个人就跑了。”闻还没跟她算账呢。

“忘了嘛。”颐颐伸了伸舌头,耍赖。“你跟他们聊些什么?”

“家世、背景、工作……身家调查。你叔叔还跟我要了我的住址,说要寄他种的茶给我。”差不多就是那些挑女婿时的闲聊,闻回答完就忘了。铺好了地铺,他就着棉被坐下,随手拿起旁边一个金框带点俗气的空白相框,诧笑:“你买的?不会吧?”

“当然不是我买的,”颐颐带点不好意思地抢下那相框,打开抽屉塞进去。“我哪会去买这种东西!是人家送的。”

“人家?是男朋友吧?”闻促狭地说。他环顾四周,除了刚才那个耸搁有力的相框之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珠宝盒、首饰架之类,他的眼里带着取笑:“这里有的没的摆饰,难道全都是‘人家’送的?”

“嗯,很多都是。”颐颐很老实地认了。“虽然不喜欢,又不好丢掉,就拿回来放这里。”

“既然都分手了,”闻拿起那个首饰架,做了个惊骇的表情,那塑胶的架子看起来只有恐怖两字可以形容。“为什么不能丢,你有恋物癖?”

“才没有呢。”颐颐嗤。“我只是想,人家当初买给我,也是一份心意,我虽然跟他们分手了,当初在一起时也蛮快乐的……”她的语气渐往下落,听起来仿佛有些怅然。

他没想到颐颐是这么重感情的人。似乎她所交往的每个对象,都有一分感情,而不是他想象的花痴,男朋友一个甩一个。

“为什么相恋的时候不能先知道两人不适合?”颐颐幽幽地说,似乎在叹息。

闻仿佛也略有所感。他燃起一支烟,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半晌才沉沉说道:“就算不适合,可是爱上就是爱上了,谈恋爱的时候,如果能像你说的这么理智,那就好了。”

颐颐不明就里地,忽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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