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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部长，我们走吧。”陈楚道。
这是错觉吗？
顾空看着陈楚离开的身形，再看一眼像无事人般的张副台长，转身就离开了。
张副台长这时抬起头来，鼻子轻张轻哼一声。
他拿起桌子上座机拔打了一个电话。
“喂，苗总你好……对，布林顿服饰的人刚刚走……没有错，我刚才拒绝了他们……苗总，合作愉快。”
芒果台外面。
下午四点钟，阳光这个时候变得柔和起来。
陈楚转过头看一眼电视台大厦，忽然间又是笑出声来。
“陈总。”
顾容看着陈楚脸上没有不悦神色，松下了一口气来。
“陈总，我们这中止和芒果台的合作了？”顾容问道。
陈楚斜视一眼顾容，没有说话。
顾容刹那就明白陈楚的意思。
“走吧，通知广告公司一声，跟他们老总说一声谢谢。晚上还有一班飞机，我们现在就回羊城。”陈楚道。
“好的……”
顾容心里面很明白，这次他们和马桶的合作算是黄了。
“老板，没有想到我们送钱给芒果台，芒果台竟然也不要。”顾容出声，试图调整缓和气氛。
陈楚那份策划书有很多地方没有写得太详细。
顾容曾经问陈楚为什么不把细节写得详细些。
陈楚的回答，是简简单单几个字。
他怕芒果台会抄袭。
对于陈楚想要设立和赞助《爸爸，我们去哪儿》，顾容对其真实效果不抱太大期待。
但在合同后面，陈总计划在芒果台投放八位数以上的广告。
陈楚淡然笑道：“芒果台会后悔的。”
是的，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在陈楚原本的谋划中，是说服芒果台早几年投资《爸爸，我们去哪儿》这个真人秀节目。
这个韩国某电台在二零一二年开创的真人秀节目，在二零零一三年时引入国内，大获成功。
陈楚对这个节目有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营销高手对《爸爸，我们去哪儿》的营销复盘。
节目收视高点时超过3％的收视率，网络视频网站上数十亿的点击量，时不时刷上微博的头条……《爸爸，我们去哪儿》可称得上二零一三年现象级别的电视节目。
对于这个节目，陈楚更看重的是节目背后的商业价值。
《爸爸，我们去哪儿》第一季的赞助商是888感冒灵，据说，因为原定赞助商退出，888感冒灵以一个较低价格，就得到节目的独家冠名权。事后，不少营销人才都感叹888感冒灵捡了一个大便宜。
不过。
在陈楚看来，888感冒灵不是最适合《爸爸，我们去哪儿》的赞助者。这档节目最适合的赞助者，应该是某个消费品牌，最好是个和儿童消费有关的品牌。
比如说，童装。
陈楚刚刚创立的小尼虎童装就是最适合的赞助者之一。
《爸爸，我们去哪儿》本来是芒果台引进的节目。在陈楚原本的谋划中，就是说服芒果台对《爸爸，我们去哪儿》立项，提前几年将这个节目制作出来。而楚语服饰的主要利益，是获得《爸爸，我们去哪儿》的独家冠名权。
“老板，我们现在应该怎样做？”顾容问道。
“先回羊城吧。”陈楚道“既然芒果台不肯和我们合作，那我们就找其他合作者！”
赞助这样一档节目，楚语服饰绝对不会吃亏。
这时，陈楚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是广告公司老总打过来的电话。
陈楚嘴角带笑，接听对方的电话。
就在接听完对方的电话后，陈楚脸上笑意微微收敛。
“陈总，我刚才打电话和芒果台的人联系过，根据从熟人处收到的信息，我们前段时间和副台长打招呼，想与芒果台合作这件事，被一家名叫‘布林顿服饰’的公司知道……因为那段时间他们也在谋求和芒果台合作，所以无意中从芒果台打听到一些消息……”
广告公司老总将所有事和陈楚说一次。
握着电话，陈楚静静地听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顾容发现，自家老板脸色先是变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老板，广告公司那边有什么情况？”顾容问道。
陈楚双眼轻轻一眯，道：“是布林顿服饰。”
“布林顿服饰怎么了？”
“他们刚刚和芒果台签定一份一千万元广告合约，他们将要成立的那家童装，将会赞助芒果台的银鸡少儿动漫。据说，布林顿服饰签定这份合约的私下条件，就是不允许我们赞助芒果台节目……还有，布林顿服饰有意在明年赞助芒果台的《小本营》。”
“不会吧？”
听到这个消息，顾容不敢相信。
“当然，我们在芒果台正式投放广告还是不受影响的。”陈楚道。
不过，对陈楚来说，没有《爸爸，我们去哪儿》，在芒果台投放广告还有什么用？
“我们先回羊城再商量吧。”陈楚道。
羊城。
当年晓听说陈楚计划失败后，由不得唏嘘一声。
芒果台拒绝陈楚的“大礼包”，是件不可以想像的事。
“老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年晓问道：“我们找另外一家电视台合作？”
不过，现在省台中收视最好的芒果台已经拒绝了他们，他们又应该去找那家合作呢？
“我试一试联系尚婕，或者在她那一边有些门路。”陈楚道。
“尚婕？”年晓道：“她能有什么门路？”
陈楚从自已办公位上站起来，看着查到的一些网页信息。
“当然有联系，年晓，不要忘记了，尚婕现在的经纪公司是宜华兄弟！”
据陈楚收集到的资料，宜华经纪公司与浙省卫视一直有不错的合作关系。
“好的，等一下我打电话给尚婕吧。”年晓道。
“不用，这个电话还是由我来打吧。”陈楚道。
时近初夏，气温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陈楚拿着电话，拔通尚婕的电话，不久对面就有了回声。
“陈老板，你好。”对面微脆的声音传过来。
“尚婕，你好。”陈楚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柔和阳光普照下的商业区。
两人简单聊几句后，陈楚提出希望尚婕引荐他给经纪公司高层认识。
尚婕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二年前，她在羊城时受到陈楚不少帮助。虽然说现在和陈楚较少联系，但她心里还有一丝感激陈楚的。
几天后。
沥沥小雨落在余杭这座南宋故都上。坐在出租车内，陈楚拿着那份策划书，看着点点落在车窗上碎开的雨点，心有所思。
浙省卫视门口处，当顾容和前台通报后，很快就人出来接待陈楚。
一家办公室内，二位制作部门要员接待了陈楚一行人。
陈楚将自已那不算完整的策划案提交给制作人。
“陈总，您这个节目的创意很不错的。”哗哗地将策划案看过后，一位三十多岁、戴着工作证制作人，道：“不过，要是真的制作起来，怕是有点困难。”
他的目光已经落到楚语服饰赞助金额上去。
一千四百万元。
为了这个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盈利可能的“小分类节目”，楚语服饰竟然承诺赞助一千四百万元！
在早前，他们就看过一份更简单的策划案。
实际上，不是宜华经纪公司面子，而是这个数字打动了浙省卫视有关方面。
“陈总，你支付赞助金额中有个条款，是这档节目必须在周未黄金档播出，在我看来……我们浙省卫视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在那个时段上，《爸爸，我们去哪儿》收视情况不好怎么办？
“王先生，我们不是承诺如果贵方通过这个项目，我们楚语服饰会与贵方签定一份价值八百万的电视广告合约吗？”陈楚笑问道。
王制作人笑道：“陈总，我觉得我们应该以一种更深入合作的方式承担这档节目的风险和收益。”
在王制作人看来，陈总的出价已经足够优厚。
正是因为楚语服饰冠名制助＋投放广告双管齐下，才让他们对这个项目心动。
陈楚不解地地问道：“不知道王先生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共同承担风险？”
第283章 立项（）
王制作人轻笑起来。
早在二天前，陈楚已经将他手上的策划案发给了浙省卫视方。
他们台里几个有经验的制片人、和二三位导演也曾经做过讨论陈楚这份方案。
根据他们讨论的结果，《爸爸，我们去哪儿》确实是切合部分细分市场需要。
但如果这档真人秀节目想要红火起来，他们估算有些困难。
某位导演更是有言，如果按照陈楚策划案上内容制作的话，拍摄难度会很高。可以说，在国内能做出策划案上要求的拍摄团队，绝对不会超过五个。
“陈总，我觉得这个项目……你们可以去找制作公司，你可以把你的创意、理念等各个方面告诉制作公司，然后再让制作公司制作样本，再由我们电视台确定制作样片的购卖价格。如果说你们节目样片制作得好，我们台的购卖价格当然会高一些，如果样片制作较差，那我们只能压制购卖价格。”
由陈楚负责制作内容，再由浙省卫视负责购卖？
顾容眉头挑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更多风险是在楚语服饰一方吧？
而且，他们楚语服饰只是一家服饰公司，你叫我们制作电视台真人秀节目内容，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那位制作人看一眼顾容，就像看出顾容心思般。
“顾先生，我们做电视制片的其实最不缺少的就是创意。”王制作人笑道：“国外有很多很成熟的节目内空，每年都会有人向我们电台推销这些节目版权，像《野外求生》、《龟速前进》都曾经找过我们，但最后被我们拒绝了。”
这个市场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创意和模式！
相比起陈楚这个没有被证实可能成功的创意，他们可以引进一些国外已经很成熟的节目模式！
“王先生，抱歉，这个问题我要认真考虑才能做决定。”陈楚道。
“好，希望陈总能尽快给我们答复。”王制作人道：“昨天开会时，我们副台长和一位制片人可是很看好你们这档真人秀的。”
浙省卫视外。
“老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顾容问道。
到目前为止，他们被直接拒绝了一次，又被直接地出了一个难题。
“我们去找制作公司。”陈楚道。
顾容脸色微微一动，显然没有想陈楚竟然对《爸爸，我们去哪儿》如此“念念不忘”。
“老板，找制作公司这事还是由我负责吧。”顾容主动请缨道。
陈楚点头，道：“也好，不过记住，我们一定要请到国内最好的制作公司。”
顾容道：“陈总放心，我会和这些制片公司一一商谈的。”
陈楚道：“好。”
顾容是从基层爬起来的，陈楚相信顾容有这样的能力。
当天晚上，陈楚直接回到羊城。
顾容则还在为《爸爸，我们去哪儿》四处奔波。
一周后。
陈楚办公室内。
顾容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最新情况。
“老板，我已经找过三四家制片公司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星星点制作公司知道浙省卫视对我们的创意比较感兴趣后有意向，不过，他们要求我们把赞助费从现在的一千四百万，翻倍提到三千万。”
顾容一边说着，一边将资料交给陈楚。
“他们的心可真够大的。”陈楚看着那份资料，冷声道。
“老板，我们要不要进行跟进？”顾容问道。
这是唯一一家能接受他们创意的公司了。
“不用了。”陈楚摇头笑道：“哪有他们占那么多便宜的道理？”
三千万赞助费，在二零零八年就是一个天价！
据陈楚所知，芒果台第一季《爸爸，我们去哪儿》的赞助费用，仅仅是二千八百万罢了！
“老板，他们说制作这个节目风险太大了。”顾容叹气道。
陈楚站起来，慢慢地踱步到窗边。
“顾容，你再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一些较小规模的制作公司。”陈楚道：“最好就是那些曾经制作过野外节目的制作公司。”
“老板，按你的要求，那些较小的制作公司，没法按你的要求制作出样片！”
“我不是要它他们制作样片，我只是要把它们卖下来罢了。”
——分界线——
时间进入五月份。
浙省卫视总部。
王制片人陪同一位中年人又一次会见陈楚。
“陈总好大手笔啊。”中年人见面寒暄过后，看着陈楚道。
中年人姓贾，是浙省卫视负责制片的实权副台长。
“听说陈老板收购了新好莱和越野两家制片公司，现在正在推进两家合并事宜。”贾副台长笑道：“陈总，以后说不准我们还有很多合作机会。”
陈楚笑道：“以后还请贾台长多多关照。”
半个月前，陈楚在找不到合适制作公司情况，直接要求楚语服饰有关方面寻找合适的制片公司收购。
这件事当陈楚提出时，受到了年晓等人反对。
他们一家做服饰零售的企业，去并购制片公司，这算是怎么回事？
为了一档节目，竟然从服饰零售跨界到电视内容制作。
这样跳跃也太大了吧？
但陈楚还是坚定地收购二家制作公司。
为了收购这二家制作公司，陈楚动用的资金量更是达到四千万级别的水平。
这件事，不仅年晓看不懂，就连冯希凡也表示不支持。
陈楚向手下两员大将解释，这一切都是为了服饰品牌的市场营销。
但在冯希凡和年晓看来，有这样的必要吗？
陈楚的解释，是很有这样的必要。
快速消费品牌与传媒一直有着密切的联系。陈楚收购这两家制片公司，合二为一的目的，是为了削减掉市场营销费用。在营销费用越来越高的情况下，陈楚不得不使用“为了吃到鸡蛋，先养一只母鸡”的方式。
“是陈总以后多多关照我们才对。”贾副台长问道：“陈总，我听行内人说，你们新越制片公司最近挖走芒果台《变身记》副导演……陈总果然是好魄力。”
听到对方赞扬，陈楚的嘴角反而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位贾副台长这是在说他钱多人傻吗？
前几天他从芒果台《变身记》团队挖走几位团队成员，这件事根本就不算什么新闻。
为了挖走这几个人，陈楚所花费的代价可不少。
但在两家制片公司缺乏相关人才的情况下，陈楚又不得不挖人。
“贾副台长，那位副导有很丰富的野外拍摄经验。”陈楚淡淡出声道：“如果我们想要做好节目的话，一定要有这方面的人才。”
贾副台长笑起来。
正是因为陈楚有如此大的“动作”，他才感受到陈楚做那个亲子类节目的魄力！
“陈老板，你们节目现在谋划得怎么样？”贾台长很快就谈到正事上：“不知道你们的样片什么时候能出来？
陈楚道：“我们正在邀请嘉宾，样片还要二个月才能出来。贾副台长，我希望我们能换另外一种合作方式。”
“另外一种合作的方式，陈总，你想怎么和我们合作呢？”贾副台长问道。
“贾副台长有听说过‘制播分离’吗？”
“制播分离？”贾台长笑道：“陈总，我们现在合作的方式不是‘制播分离’吗？”
陈楚负责制作内容，他们浙省台负责播放，这样操作方式不正是制播分离吗？
“我们现在合作的方式也算制播分离。”陈楚道：“不过，贾台长，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更加高级一些。我希望新越制片能参与到浙省卫视的广告分成。”
“不可能！”贾副台长还没出声，王制片人却站起来，直接摇头反对：“陈总，这根本就不可能。”
制作方参与播放方分成，这样的事不要说浙省卫视，就是国内也没有哪家卫视试过这种操作方式！
“陈总，你制作出来的样片要是好的话，我们浙省卫视卖断价格肯定不会低的。”王制片人道。
陈楚道：“王先生先不要激动，你还没有听我说完。”
王制片人在贾副台长的示意下坐下来。
陈楚道：“说到样片，我倒知道一件事。贾台长，其实我的这个提议，对你们一方和我们一方都有好处。就像王先生刚才提到的样片，据我所知，有些制作公司在卖内容给贵方时，制作的样片肯定会很用心。但如果确定合约后，制作公司制作的节目内容，肯定不如样片，甚至还会粗制滥造。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只有让制作公司参与到后续分成。只要制作内容与制片公司利益相关，制片公司才会用心做好后续内容。”
贾台长微微点头，显然，这样的事他们浙省卫视还真的是遇到过。
“陈总，贵方参与分成肯定会影响我们浙省卫视的收益。”贾台长直言不讳地道。
一块蛋糕就这么小，制作公司分走多一些，他们浙省卫视分得肯定会少一些。
这个方案不要说台长，就是他本人也不可能答应。
“贾台长，这是我们的方案稿。”陈楚示意下属将一份资料分发出浙省卫视的合作者们。
哗哗声的翻页声响地起来，几人都在认真地看着陈楚分发的资料。
“联合制作、利益共享？”
看到这八个字时，贾台长眉头缓和起来。
他在细细看着合约内容，越是看下去，越有种心惊的感觉。
版权归新越公司所有。《爸爸，我们去哪儿》的版权直接归于新越公司。
节目由新越制片投资。节目所有制作费用由新越公司支付。
联合制作。新越制片负责资金和后期制作，制作人员和制作器材则由双方共同承担。
利益共享。
看着下面的条款，贾副台是微微动容，良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