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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个玩笑，俩人当然不会随便脱离刚开拓的市场，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市场。欧景舟让店员将方便面搬入仓库后，突然间低声道：“陈老板，你要小心一点，就在早上你们挂货的时候，我看到一位跟着林老板的工仔，时不时就在我们店铺门口徘徊，他好像在偷看你们的裤版！”
听到这个消息，陈楚倒是眉色轻轻一挑。他送方便面给欧景舟，只是想联络联络一下感情罢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情报。
“谢谢欧老板的提醒。”陈楚道一声谢道。他的心里想着，等一下他是不是应该看一看林海店铺现在的情况呢？
于是，等到第二天陈楚经过林海的批发店时，由不得多看了几眼。
相比起陈楚已经摆设了大大数十种的货物单品，林海店面挂出来的样版就少得多了。更让陈楚略感受到意外的，是林海竟然没在自家店里面！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在这一周内，陈楚档口的生意越来越好。从刚开始每天一千三百的出货量提高到一千六百条。这一周内，陈楚一间小小的店铺竟然批发出近万条裤子。
每一天，陈楚和朱坚都会逛上一圈古内罗大街“侦察”敌情。这一天下午二点钟，从外面腾的一声冲进来的朱坚，脸色微微红着显得分外兴奋。
“老板，好消息啊！我们刚到古内罗大街看到的那一家卖童装的店铺，已经把货物挂到显要的位置，挂着价格牌子开始清货了！”朱坚向陈楚汇报道。
陈楚挑起眉头，心中暗道终于有人要出局了吗？
“林老板那边怎么样了？”陈楚又问道。
这个问题，才是他到目前为止最为关心的！
“林老板还是没有在档口，老板，我想他很有可能回国了。”朱坚想了想道。
“不太可能回国。”陈楚道。
刚刚到达尼亚不到二个月，这边的情况还没有全部稳定下来，林海回国的可能性不大。
“他很有可能还在达尼亚某个地方！”
第141章 价格战始（）
一天以后，陈楚收到消息：林海现在正在达尼亚最大城市卡内城。
那条消息是欧景舟手下一位店员无意中从林海手下店员处得到的。罗蒙港的中国人圈子就这么大，想探听到彼此的消息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陈楚对这个消息颇感意外。
前一世，林海进入东非市场的第一站就是卡内城，他是在卡内城站稳脚跟后，才到其他城市扩展业务的。
到目前为止，林海已经消失好几天。他呆在卡内城这么长时间肯定不是去观光旅游。很明显，他现在正在谋划着扩展卡内城的业务。
前世，陈楚对林海的了解都是从李松口中得到的。难道说，林海在当时也是同时开辟罗蒙港和卡内城业务，只不过作为产品设计师的李松，没有过多了解事实的真相？
“你们三位，这二三天看好店铺，下午我要坐飞机去卡内城。”陈楚经过仔细思考后，做出这个决定。
“老板，你去卡内城干什么？你是想开拓那边的市场？”张亦诗微微一愣，她较有慧根很快就猜到陈楚的目的。
陈楚点了点头，答道：“是的。”
达尼亚最重要的两座商业城市是罗蒙港和卡内城，这两位城市，一座地处沿海，一处地处内地，可以辐射到这个国家85％以上的消费人口。
“卡内城的情况，好像并不如古罗蒙港……”张亦诗提醒陈楚道。
罗蒙港作为达尼亚第一大港口和商业城市，其辐射的范围可不止达尼亚，还包括肯干达在内三四个西部邻国。相对而言卡内城的影响力就差了一些。
“我知道。”陈楚微一沉吟，道：“不过，我们以后总得进入那个市场，不是吗？”
还没有在罗蒙港站稳脚跟，陈楚就去开拓卡内城市场确是一点操之过急，但现在开拓卡内城市场，也不是不无好处。
首先，开拓卡内城市场可以加快资金的周转速度。陈楚的货物是通过集装箱运输过来的，他完全可以在罗蒙港下一半货物，再将余下的一半运到卡内城。两间店铺同时卖货销量更大，自然回款速度也更快。
其次，开拓多一个市场也可以减低工厂的制造成本和管理成本。某些制衣厂在接客户订单时都有起订量要求。比如说，陈楚只接数量二百条以上的订单。在制造行业，一般情况下制造量越大，平均的制造成本就越低。比如说，在牛仔制造业中，三百条牛仔裤的平均制造成本要比二百条低1％至4％，而陈楚正在销售的款式中，有一部分童装款式的产量没有超过三百条。如果开设多一间的店铺，加大产量制衣厂的平均生产成本也会降低一些。
“放心吧，老板，我们会看好店铺的，你就安心地过去吧。”张亦诗道。
下午。
一辆飞机缓缓地在卡内城国际机场降落。
坐在飞机窗边，陈楚的目光投落到这座绿意昂然在城市上。
地处高原的卡内城是东非最著名的观光城市，一直有着“东非小巴黎”的称呼。一百年前，第一批阿三人到达这里，并且建立了阿三商业街，卡内城因此也慢慢发展成达尼亚重要的商贸中心。
陈楚刚刚走下飞机，原本一直微微阴沉的天空，突然间就沥沥地下起小雨。
这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每年三月份到五月份是雨季时节。没有一点防备的陈楚，正能在机场等待雨水停下。
陈楚下飞机时已经差不多四点钟，看着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在机场外挡下一辆的士就直奔旅馆，为明天的活动养精畜锐。
第二天早上，天色大晴。走出酒店以后，陈楚独自穿过市中心广场，进入繁忙的商业街，最后到达商业街不远处一条叫达塔大街的街道。
达塔大街外围的店铺里，或是摆设着一些以黑色为基调，五色斑澜的面具制品；或是摆设着一些柚木色，充满着原始风味的木雕工艺品，更有一些店铺贩卖着部落传统服饰。
卡内城是一座旅游城市，商业街有很多贩卖特色工艺品的店铺。达塔大街是卡内城最大的批发市场，自然也有很多店铺做工艺品批发。因为偶尔也会有一些外国游客进入达塔批发街，因此达塔大街外围位置较好的店铺都会兼做零售，租给的都是做工艺品批发的商人。
越进入到达塔街道里面，批发普通人穿着的服装、生活用品的商店越是多起来。
根据陈楚收集到的情报，达塔大街是卡内城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
和上一次一样，陈楚开始寻找空缺的铺位。在寻找店铺的过程中，陈楚也不忘观察同行的动态。
很快地，就在这条商业街的中间位置，陈楚看到一间服装批发店。
这是一间专营裤子的档口，批发店里两位黑人店员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收银台前，店铺挂着的样版大约有一半是牛仔裤版。
陈楚缓缓走入这一间批发店，两位店员看了一眼陈楚，却没有主动招呼的意思，陈楚仔细观摩着店面上的牛仔裤，随口地问了一声价格。
俩位店员中，一位梳着无数条麻花辫的黑妹，翻动着白色眼球看一眼陈楚。
“你不是过来卖裤子的吧？”黑妹很不客气地道。
有过销售经验的人，都很容易分辨出那些人才是真正客人。心中明白自已肯定在某处露馅，陈楚嘴里却说道：“为什么这样说呢？我是真的想从你这里批发裤子的。”
“中国人，你是在那一间中国人店铺派来的吧！？”那位黑妹嘟囔一声后，没有再理会陈楚。
中国人店铺？
听到这几个字，陈楚心里已然明白什么。
达塔大街是一条比古内罗大街要大得多的大街。陈楚在逛了二十多分钟后，才终于找到黑妹嘴里那间中国人牛仔裤店铺。
站在店铺门口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透过人往人往的大街，陈楚凝视着正在店铺内指挥店员搬运货物的林海。
他终于可以确认一件事：林海，果然正在开辟卡内城的市场！
当天晚上，陈楚就回到罗蒙港。
刚刚进入住所，朱坚就向陈楚汇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老板，我们店铺今天的出货量比昨天少了二百条。”
“二百条？”陈楚拧眉道：“其他的店铺有没有什么动静呢？”
“我看到一间也做牛仔批发的店铺，他们的款式比昨天少了一些……”朱坚皱着眉头出声道。
“还有，我发现到我们店铺拿货的二三个货郎，他们从林老板那边也拿了货，我打着弯问过他们的拿货价。林老板的售价好像比我们档口要低不少，差不多同样质量的裤子，我们的批发价是80达尼亚币，但是，林老板的批发价竟然已经降到75达尼亚币！”
陈楚微微地沉吟一下，缓缓地道：“明天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降价民，要是他们真的降价的话……我们也跟着降价，就先降百分之二十吧！”
朱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百分之二十！？老板，这会不会狠了一点？”朱坚张嘴问道。
这样的价格，他们的店铺还有利润吗！？
陈楚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就按我的去做吧。”
朱坚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通过黑人商贩和其他渠道，陈楚很快就确定一件事：林海店铺的牛仔批发价果然开始全线下降。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消息，陈楚对朱坚三人摆了摆手，道：“就按我昨晚说的去做吧！”
一场价格战，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地打响了。
开始打价格战后，每一天陈楚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汪意林海一方的价格变化。
降价的第一天起店铺的销量就开始不断增长。从第一天时的的一千四百条一直增长到一周以后的一千九百条！
开打价格战的第六天，陈楚的第三批货物终于也到来。
也就是在这天，那位曾经出现在陈楚店里的阿三哥，在经过陈楚店铺的时候，双眼看着陈楚的店铺，吵吵嚷嚷像是带着极大怨念一般。
第二天，外出查探的朱坚带给陈楚一个消息：阿三哥店铺的牛仔短裤已经全部下架了！
古内罗大街上，又有一家店铺通出牛仔裤市场！
价格战第八天，朱坚又给陈楚带来一个消息。
林海的店铺终于忍不住开始第二轮降价，这一次他们降到和陈楚店铺差不多的水平。
这个消息，让陈楚颇感到意外。
如果林海真的按照这个价格把货物批发出去的话，那林海很有可能已经开始亏损。
不论是林海还是陈楚，现在的货物都是以低档货为主，三十二块钱的批发价比国内的批发价还要低。但是，在缴纳关税、货运费用、及结汇后，货物的成本肯定要比国内高，更何况，在达尼亚的人工成本、生活成本都要比国内高呢。
陈楚敢把价格降到这么狠的地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生产裤子使用的布料是处理布，还有他们的货物全部伸请了出口退税，双管齐下他们的制造成本已经非常非常低。但是，林海的货物是捷华制衣厂生产出来的，他们的造价会比陈楚制衣厂的还要低？
林海摆出这样一副姿势，是要死磕到底吗？
“不要管他们，我们保持现在的价格区间就可以了。”陈楚向三位下属道。
他倒是要看一看，这一盘棋下到最后，是谁先投子认输！
第142章 夜谈（）
重生前，陈楚曾经看过网络上留传着某个段子：犹太人在一个地方某条公路边开了一个加油站，生意特别好。第二个犹太人来了，开了一个餐厅。第三个犹太人就开了一个超市。在互惠互利之下，这片区域很快就繁华起来。
而如是中国人的话，第一个中国人开了一个加油站非常赚钱。第二个看到后也跟进开了个加油站。第三个跟着也开个加油站……到最后大家都没法玩得下去。
某些看到这个段子的未经世事的少年或者公知，必定会痛心疾首国人思想觉悟不够，或感叹民族的劣根性云云，就像很多人感叹为什么国人一定要在非洲大陆上“相煮何太急”那样。比如说，同一片区域两家店铺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限制最低价格一起赚本地非洲人的钱，为什么就一定要用价格战这样惨烈的方法进行竞争。
但在陈楚看来，这样的事根本就不用上纲上线到“国家”和“民族”层面。如果现在陈楚面对的对手是本土黑人或者阿三哥，陈楚也一样会下狠手，而且绝不会手下留情。
罗蒙港的市场实在太小了，小得容不下两家以上的牛仔店铺。这是一个竞争不太充分的市场，现在，不论是陈楚还是林海，都想独占这个市场。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在林海店铺第二轮降价后，原本**家有牛仔裤批发业务的店铺，近三分之二都退出这个市场，林海降价十天后，整条大街只有二三家店铺还在勉强支撑。
时间进入五月，地处海滨的罗蒙港气温也是渐渐升高。十二号那天是欧景舟的农历生日，欧景舟邀请了包括陈楚在内的中国店主到他们家吃饭。
在古内罗大街上，除了陈楚和林海以后，其他三位中国店主都是闽省人。欧景舟原本是想着同乡聚会的，但因为与陈楚比较熟络，也邀请了陈楚。只有林海没被邀请也不太好“孤立”，所以干脆就把所有人都请了过来。
欧景舟的住所在古内罗大街附近不远处。等到陈楚到达欧景舟住所的时候，其他店主都已经到来。穿着白衫衣举止雅儒的林海，正坐在欧景舟附近，和众位店主相谈甚欢。
“阿楚，来，快坐下。”欧景舟站起来招呼陈楚道：“在我这里不用客气，就当是在自已的家里就行了。”
陈楚笑着点了点头，和几位闽省店主打了一声招呼。
欧景舟笑意吟吟地扫视着陈楚和林海，道：“我是个大老粗，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不过今天我生日，我希望不管大家以往有什么不愉快的，今晚都玩得开心一点。”
陈楚笑笑，他虽然和林海不和，但在这种的场合肯定要给欧景舟脸面，就算是心不和也要给林海脸和了。
“林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陈楚坐到沙发上后，很随意地问道。
眼镜框后，林海的双眼微微一眯，道：“一般般吧，这样的行情还能糊口，陈老板，你的生意最近还好吧？”
“还行，能勉强维持下去。”陈楚嘴角露笑道。
林海看着陈楚，嘴角也扬了开来。
寒暄完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谈，各自和旁边的闽省老板闲聊起来。
半个小时后，欧景舟的店员装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入席后陈楚和众位老板纷纷向寿星公欧老板敬酒。吃完晚餐，欧景舟和几位喝得微醉的闽省老板，就在大厅内开台打起了国粹麻雀。
大厅内，老板开始吞云吐雾，搓着麻将时不时吐出一句闽语。陈楚观摩一圈后，走出阳台呼吸新鲜的空气。意外地，他见到林海早站立在阳台外，他的双指夹着香烟，眼眸深邃不可见底正眺望着海边的方向。
从海湾吹来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将两人的头发吹乱。觉察到陈楚到来后，林海嘴角一勾，为陈楚递上一支香烟。
“林老板，我是不抽烟的。”陈楚婉拒道。
他偶尔在其他人面前抽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但在林海的面前，他没有逢场作戏的必要。
林海递烟伸在半空的手滞了一下，笑道：“不抽烟是一个很好的习惯。陈老板，这是我们俩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陈楚站到林海的身侧，双手扶着阳台栏杆，道：“是的。”
林海又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捷华制衣厂的大门口吧？”
耳边听着若有若无的海涛声，陈楚道：“林老板的记性可真好。没错，那一天我刚好帮师傅搬东西。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吧？”
把烟放到嘴边重重吸一口，林海吐出一口迷雾，道：“你的师傅好像姓李是吗？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好的设计师。可惜当初捷华制衣厂竟然把他给辞退了，不过，就算捷华制衣厂没有把他辞退，我想陈老板也会想法子把他挖走吧？”
林海，这是误会他的非洲货是李哥设计的吗？
陈楚嘴角一扬，心道如果这是个误会的话，那么，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吧。
这一段时间，陈楚店铺货物的批发价格，虽然没有下降保持在与林海同样的价位上，但据陈楚得到情报，林海店铺每天的出货量大约只有他们店铺的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说，在服装款式设计方面，陈楚已经占有绝对的优势。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弄明白。前段时间，我们店铺被三位黑人警察为难……这一件事，是不是你干的。”陈楚很真接地问道。
林海微愣怔一下，猝然间，他没想到陈楚竟然会问一个如此冒犯人的问题。
陈楚的脸上倒是一片云淡风轻：“林老板，你和我都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在古内罗大街上，我们两家店铺到最后肯定只能留一家，说一句不好听的，我们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还有什么忌惮不能说的？”
对着始此坦然的陈楚，林海也笑了起来。
也对，他们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来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陈老板也是不会相信了……没错，这一件事就是我干的。”林海扶了一下眼镜，目光直视着陈楚，道：“陈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达尼亚商法，无证经营，当局一般判罚是罚款1000达尼亚币，并要求限期办理执照，但最高的判罚是将所有的货物没收。我给那三个黑鬼二百块钱美金，就想让那三个黑鬼把你的货全部没收。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什么也干成。我更没有想到陈老板这么快就办理好营业执照。”
陈楚眉头一挑，嘴角浅笑道：“林老板果然是好算计。”
“没办理，谁叫我们两家最后只能留一家呢？”林海轻轻地掸动烟灰到灰缸，大厅灯光照出来的余光中，他原本白皙的脸色带上几丝醉红，道：“陈老板，说句心里话吧，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