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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翔宇笑容古怪,反问了陈浮生一句。
“那是自然,身为圣人之后,行如此恶事,真可谓斯文败类,最后居然从律法下逃之夭夭,实在该死。”
陈浮生想也不想,便自开口,这件案子实在是太过有名,士林之中广为流传,他自然也不例外,瞬间醒悟过来:“莫非这颗珍珠与那件案子有什么牵扯不成,那可是几十年前的旧案了。”
犯事的是圣人嫡系,当年的衍圣公孔弘绪,年轻骄横,在鲁地**妇女达四十余人,更当街杀了四人,证据确凿,影响极坏。
犯下如此大罪,当地官府却因为衍圣公的身份怕得罪自身也依存的整个士林阶层不敢处理,转而交由了上一任皇帝亲自决断。
最后的处罚是“法当斩。以宣圣故,削爵为民,以弟弘泰代官”。
也就是说,按照法律规定,犯下如此大罪,自然应当斩首,只因他是圣人之后,所以就饶了他的性命,由他的弟弟代为执掌孔家。
这件事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以儒乱法。
“不错。”
朱翔宇点点头,详细解释起来:“当年这件事发生之后,向来假仁假义,派系林立的孔家就纷纷盯上了衍圣公的爵位,闹出了不少风波出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元珠已到新罗,虚位以待高僧()
“什么圣人之后,不过是些男盗女娼,沽名钓誉的小人罢了。”
朱翔宇说得兴起,呸了一声,然后想到陈浮生就在身边,急忙收拾了情绪,继续说起来:“这孔弘绪一脉毕竟是孔家嫡系,根基深厚,他年幼被先帝召见的时候因为举止有度还得了例外的恩宠,因而过了这么些年势力早已恢复过来,想要将这爵位重新就在在自己这一支中,这颗据说有着延年益寿可使容貌常驻的珍珠便是他们拍下来进献的贡品。”
说到这里,朱翔宇抬起头看看陈浮生显然是想确定一下这些传说的奇效是不是属实。
“得了这件宝贝,圣上也是极为欣喜,又见他们上书说那位前衍圣公静思己过,已是幡然醒悟,因而圣上一年前已然下诏,准许由孔弘绪的儿子继承这衍圣公的血脉。”
听了这些腌臜事,陈浮生眉头一皱,发问道:“现在那珍珠又去了哪里?”
“在新罗,那颗珍珠在宫中保管了几个月以后,就被圣上赐给了新罗王族。”
“新罗,这等番邦小国?”
陈浮生暗暗思忖,当年周朝以下犯上,伐商自立。
早在此之前箕子便见大势已去,避周远走,效仿伯夷、叔齐,不食周粟,率商民迁居孤竹国,以殷商礼义教化,迅速发展,以韩称之。
后来周天子见其势力已定,又因箕子颇有贤名,不好出兵讨伐,反以师之,便在分封天下时,顺势封之。
箕子王朝,封而不受,有别于其他诸侯。
之后绵延近千年,渐生变化,东来朝贡。
所谓朝鲜,东来朝贡之韩是也。
韩鲜相通,故称朝鲜。
后箕子王朝为燕人卫满所窃,另立卫满朝鲜。
卫满朝鲜覆灭,分设四郡。
四郡之南,便是三韩之地。
三韩之中,扶余诸部南下,将三韩势力最强的马韩一举灭之,自此国中上等人为扶余人,原先的马韩沦为下层人。
扶余王子与诸王子不合,出国另建高句丽,一统扶余、沃沮、东濊。
三韩中辰韩巧取豪夺,吞并弁韩发展而来的伽倻,得建新罗。
三国并立,长期混战,征伐不休,疆域伸缩变化极大,外交关系也是变化不定,敌友立场时常变化。
“认真算起来,这高句丽可不是一个真正王国,更和古韩族没有一丁点儿关系啊!”
陈浮生皱眉想了一想,他之前修行十年,后来读书也大多是些儒学典籍,史书虽也看了不少,但他拢共在朝廷也没做过几个月,自然对于这些边境之事不怎么理解,疑惑道:“我记得史书上常有高句丽朝贡之事,历朝以来对高句丽王的封号也是营州刺史、都督营州诸军事、都督辽海诸军事这些官职。后来再加上了领护东夷中郎将、领护东夷校尉的头衔,准许其代为镇守管辖东北各部。算起来不过是我中华治下的一处藩镇,怎么这一次却是把珍珠赐予了新罗?”
“还不是因为他们势大就想要独立出去么?”
朱翔宇撇撇嘴,见大师有兴趣,急忙开口解释,他继承的辅国公本就是军中勋贵对这些倒是耳熟能详。
“您说的都是书上的老黄历了,这几百年来,除了咱们大齐有着百年国运,之前那几家王朝都是些短命鬼,没过几十年,天下就要换个主人,大家都在这里打得热闹,哪里还有人去管那片边陲之地,那高句丽自然也乐得头上没了个主人,等到我大齐立国,那高句丽习惯了没人管的日子,虽然朝拜,一心想的却都是如何独立出去。因而我朝也不肯再给高句丽王管辖东北一地的名义,改授大将军、大柱国这类看着尊贵却没什么实权的勋官。这些年来居然还想联合百济勾结扶桑反我大齐,自然早就忍得先帝与圣上不喜,转而支持新罗。这新罗自然是抓住了机会,之前在我大齐百年大庆,那新罗就派遣的使团人数与贡品都是诸国之冠,更是奉上了大批美女,这颗珍珠便是圣上从内库中拨出,回给他们的礼品。如果我所料不差,再过些年,如果高句丽还是桀骜不驯,不肯认祖归宗,说不得我大齐就要与这新罗联手了。”
“也就是说,那颗珍珠早就在大典之后没过多久就到了新罗?”
陈浮生揉揉眉心,却是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波折。
“不错,珍珠是早就到了新罗。不过,”
朱翔宇看看陈浮生,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陈浮生把眉一竖,便自放出一股威煞之气。
以他目前的修为法力和几件法器的加持下,便是炼罡之辈也可敌过,这个朱翔宇虽然也把武艺练通了几处窍穴,却一向养尊处优,哪里承受得起,胆敢继续卖弄什么关子,吊陈浮生的胃口,当即颤声开口道:“那颗珍珠以及其他几样礼品虽然已经被主使带到了了新罗,但使节团中目前还有许多人留在京城之中。”
“哦,这是为何?”
“那新罗国主真平王在使书上书写,渴望我大齐派遣大儒与佛门高德前往新罗,使新罗之地沐浴教化,再加上些其他的耕织冶炼的工匠之流,一直到最近方才筹措得齐全,准备动身返回新罗。”
“儒学教化国民还能理解,怎么他要我佛门中人作甚?”
听了这话,陈浮生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被陈浮生之前一下,朱翔宇这一次便老实许多,道:“这新罗自从百济引入佛教经义之后便颇为推崇,大兴佛寺,自法兴王起后国主都取佛名更自号佛王,甚至还有一位国主曾经出家为僧。他们这一次除了是因为新罗与百济、高句丽常年交战,死伤无数,想要请高僧为亡魂超度外,也是因为之前他们虽然崇尚佛法,但毕竟没有多少高僧远渡新罗开经说法,因而深切希望能有大得释经解难。”
“新罗、百济、高句丽、扶桑、佛门、超度、讲经……”
陈浮生瞑目沉思良久,突然睁开双眼,放出两道神光,笑意吟吟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此去新罗收恶鬼()
“想来以国公爷的身份从礼部往使团里面安排一个随行的僧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这个,两国邦交,有着定制,这使团的数目早就已经确定,不日就要动身,哪里还好随意安插。”
朱翔宇唯唯诺诺,却是如此说到。
虽然他摄于陈浮生的压力,但不肯轻易松了这句话。毕竟如果这事儿显得太过容易,陈浮生又如何肯给他足够的回报。
漫天开价,就地还钱才是正理。
面色一肃,陈浮生顺手点出,竟尔将那剩下的半部法诀直接打入对方脑海。
“贫僧又不是不曾在这朝中为官,国公爷拿这些话哄骗我做什么,使节团的官员自然有着定制,但初次之外可还有不知多少人随行,便是夹杂一两支小商队都不打紧,多贫僧一个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要请大师去超度亡魂吗,贫僧倒也做的这件事。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传给你了,不要再找借口,快些去办,三天之内办不妥当,我就收了你的魂魄,贬入九幽之地。”
知道了那颗元珠的下落,陈浮生哪里还和这个朱翔宇再废话,更懒得和对方讨价还价,直接把对方想要的东西摆了过去,点名时间。
听了陈浮生的话,朱翔宇面色一白,就要开口分辩,紧接着就是狂喜之色升起,对着陈浮生连连行礼,拍胸脯保证:“大师放心,这件事儿翔宇定然准备妥当。绝不劳大师操心半点儿。”
他虽然在武艺上的天赋远不如自家儿子,更不用说对道法更是全无了解,但也能感觉这篇功法高深莫测,比起家传的武艺不知高出多少倍而且其中的词句段落更是和陈浮生当日所留相互契合,确实是同一篇功法无疑。
看着朱翔宇起身匆匆离去,袈裟之中,就有一个女子声音悠悠响起。
“陈先生,既然知道了那元珠的所在之处,施展遁法过去便是,那个小国我也听同道说起过没什么厉害的修行人物,我们直接取了元珠前往东海凝煞便是,为什么还要加入那个使团之中,浪费许多时间。至于那个朱翔宇,不过是个凡人,便是他儿子有几分天赋却也不值得入眼,单单让他出手做这些小事,为何就把这等功法传给了他?”
开口发问的,自然是幽若无疑,早在朱翔宇表示探听到珍珠消息的时候,陈浮生便自放开了两部十界金刚胎藏曼陀罗大阵隔绝空间的效用,让她能够出来听一下自己本命元珠的下落。
听了幽若语气中隐含的急迫,陈浮生呵呵一笑,知道了这颗元珠是去了新罗之后,自已不必像之前那样摸不着方向以后,他心情大好,心神沉入大阵之中。
此时的大阵已是变了一番模样,东面青青竹林,扎根大地,吞吐无限生机;南面的那一道通天火柱已经收敛起来,化为一道火脉深藏地下;西面的嬴信现出白虎真身,化生一片佛域净土,身后带领无数面色祥和的伥鬼排成阵势;北面的幽若气息更加幽深,身后的那座女尼法相更是凝实许多,一眼看去,只以为与幽若乃是同胞姐妹,两者之间的气机通过掌心的那个玉净瓶连为一体,气势高涨,不比陈浮生现在差上多少,现出了一分丹成大妖应有的气度。
而这方圆数十里的四灵封镇之中更是有无数梵音响起,天花纷纷降落,化为佛光,将之照耀得一片通明,这些佛光每落入西方与北面便化入嬴信与幽若的法力之中,将两者的气息与这整座大阵彻底勾连起来。
但更多的则是化作无数文字,将中间那座巨石包了个严严实实。
那头黑山石犹自放出无数刀气,显然道心坚固,并未在这么长的时间中放弃半分。
但这一次却根本不需要陈浮生倚仗大阵操控空间的法门将之挪移出去。
这些刀气方一出现便被这些闪耀着佛光的文字缠绕镇压起来,动弹不得,然后就被那座已经隐隐形成循环的五方五行阵抽取其中的法力,填补到大阵之中。
更有无数文字日夜不休地想要趁机突破那石精的护身妖气,将佛经打入其中,将其也渡化到佛门之中来。
只可惜不知是不是被封印起来的关系,这头石精的法力道行虽然也在缓慢提高,却不像之前那样显著,也不知多久才能突破到道基的境界。
“幽若姑娘本身开悟了佛门三识,在我这件袈裟之中也有许多时日了,对于佛门的法力神通相比也有不少了解,又何必假装什么都不懂。”
“每收纳一个亡魂,我这百鬼经变图威力便增长一分,虽然对于九识的开辟未必有用,但日积月累,佛门法力却是与日俱增,非但这座大阵的威力会越来越强,更是有源源不断的信念之力涌来加快这头石精的渡化。”
陈浮生抬头望着这方巨石,语气平淡:“但是我这百鬼经变图能够有此威力,基本上都是机缘巧合造就。修行者本就少,更不必说凝煞炼罡这一级数的,那两个番僧一头赤练蛇还有那一员鬼将,修为境界犹在我之上,能够落入我手已经是邀天之幸。”
“至于那些阴兵。”陈浮生叹息一声,语气更见无奈:“除了北邙山那种地气浓郁,陵墓无数,积攒了成千上万年的鬼道圣地,又去哪里入手这么多数,我总不能去大肆屠戮凡人百姓,然后再将其收魂夺魄吧?”
“收集阴魂最合适不外乎沙场之上,大齐这些年都没有战事,自然不会有着阴兵形成,草原之上的那一场大战早已结束,而且从那两个番僧看来,只怕那些牧民的阴魂也早就被收了个干干净净,我们过去连口汤只怕都分不到,一不小心被人家那几位国师级别的高手盯上,说不定反而有着危险。”
“新罗、百济、高句丽常年征战,不知有多少死伤,而且看那新罗国主,请求大齐高僧超度亡魂来看,只怕已然化作恶鬼到处伤人,本国也当真没有什么真正的修行者。收了他们,不但增长百鬼经变图威力,更是积攒阴德的好事儿,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足为幽若道也()
陈浮生笑笑。
天下妖怪不是都有那头黑山石精一般的运道。
幽若千年修行,却和大部分妖怪一般没有什么传承,一直都是凭借本能和聪慧还有和几个相熟的同道互相交流来参悟道法。
以她丹成级数的感悟,如果写下来,比朱翔宇父子得到的这本介于二三流的功法也强不到哪里去,最多不过更适合她自身罢了。
但这足足耗费了她近千年的苦功心血。
自然对于接近不劳而获的朱家父子有些看不过眼。
不过陈浮生自有其原因所在。
中原之地,向来被佛道两家正统牢牢把持。
苗疆十万大山,山深林密,凶禽猛兽,毒虫妖物不计其数,更兼有瘴气迷雾,南方魔教依托于无数蛮夷村寨部族,一方独大,便是道门一十三派在里面也讨不了太多好去。
西域及雪山高原,则是由佛门密宗红黄白花等五六个派别和西方魔教一显一隐而存。
如今连草原萨满传统都渐有被番僧取代的趋势。
可以说早已经划分好了势力界限。
那些名门大派虽然有些看不起普通人,平日里也与他们没什么交流,但真若有什么旁门左道依仗着法术到处杀人性命,就是自寻死路。
新罗小国不与中土接壤,甚至尚未完全脱离那种部落遗留的风气,虽然传过去了些三教义理,但不明真意,勉强算是真空之地。
陈浮生自是看上了这等地方。
正如他所说,每渡化一条阴魂,百鬼经变图威力便强上一分,法力便深厚一层,对大阵的掌控也会越发得手,有着无穷好处。
当然其中还有着许多不足为这头蚌精道来的缘由。
正如他化身做佛门僧人打扮,除了因为他从北冥道人身上看出这对他的《北冥逍遥诀》的修行有着裨益之外,便是因为他魔教弟子这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陈浮生绝不相信魔教会放任自己一辈子在外面自由自在的修炼,更何况魔种扎根识海,总是一番后患,虽然他对于如何驱除这种影响有了些还不算完备的计划,但对于身份揭穿之后他也必须做上几手安排。
从这个角度看何湘君、朱翔宇父子、叶信以及这次的新罗之行都可以解释得通。
其中何湘君的谋划最浅,他当日出手援助何湘君主要是因为他感应到了对方可能与修行者存在些关系。
当时他刚刚离开天欲尊者返回家中没有多久,在他练习《大自在天子法》的过程中,因为天欲尊者的安排,他被隔绝开来,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丁,何湘君是他除了自己与天欲尊者之外第一个接触到的与修行界有着关系的人物。
而且还是音修这种很稀少的存在。
基于好奇、试探,陈浮生才会为她赎身,以请她传授琴艺为借口,便是想要通过她看看外面的修行界具体是什么模样。
至于为此花费的钱财,根本不在他的心上。
修行者以修行为本,以长生为志,在乎那么多身外之物作甚。
如果一个像他当时那样已经突破感应的修行者真要谋取些功名富贵,根本就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联想一下同样是先天境界,稳坐了镇北大将军的萧镇远就可以知晓。
之后的事情算是不好不坏,他虽然没有打探到修行界的太多事情,但也因此遇到了清阳道人,甚至得了不少东西。
虽然天音门的那套功法与三清铃都被他束之高阁,寻宝鼠也没显现出来什么作用,却也是收获不少,顺便还认识了朱翔宇父子。
他杀了清阳道人这个幕后主使,却放过了朱翔宇,甚至给了他想要的功法,自然是另有打算。
朱翔宇毕竟是辅国公外加驸马的身份,杀了之后麻烦太大,而他当时还未拜入九天剑派门下,藏身在朝廷之中自然是需要安稳,减少不必要的变数。
而朱翔宇国公的身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反过来帮他一手,就好比这一次打探消息,就算他直闯皇宫,搜魂索魄,也未必有如此顺利。
左右他给出去的是一部他自己看不上更用不上的功法罢了。
修炼到顶,也不可能脱出陈浮生的掌控之中。
而且他也不认为对方能够修炼到这一步。
别的不说,凝练煞气,对方去哪里找何用的地煞阴脉,找不到的话,最多就是像那条赤练蛇一般杀生凝练煞气或者去一些古战场古墓之类的地方搜集一些冤魂凝练的煞气,非但驳杂不纯,威力差劲,更不可能有进步的机会。
就算找到了地煞阴脉的没有飞遁法器,如何上天采集乾天罡气。
至于叶信。
一来陈浮生在这期间,与他交情不错,自然不能当做一般人对待,二来他家本就在剑南道颇有势力,等他练过了陈浮生给的功法,在大齐的前途自然更加光明,对于陈浮生的老家照拂起来自然更加得力。
这三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