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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陆岩不一样,我爱他。
我约小寒来,主要是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见,我想跟她叙叙旧,感谢当年救下轻生的我,感谢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住的地方,感谢她这么多年,一直当我是好姐妹推心置腹。
我不知道,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不过,不管今后身在哪里,我都不会忘了她,忘了那段共同度过的艰苦岁月。
夜晚陆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陈扬跟在他身后回来就进了书房,大约半小时后才出来,陈扬告辞匆匆离开别墅,陆岩一个人在书房发呆。我让阿姨准备了果汁端进去给他,他坐在书桌后面,正在抽烟,白色的烟雾缭绕而起,笼罩着他清俊的面孔。
见我进来了,陆岩连忙灭了烟,将窗户打开散了空气中的烟味,扶着我坐在沙发上,灯光下我才看清楚,他脸上被抓破了,似乎已经经过伤口处理,而且他面对我的时候一直侧着脸,大抵是不愿意我看到他的伤,于是,我也没问那伤从何而来,只关心了一句,“你今天去哪儿了?”
他目光沉了沉,敛了神色说,“去南山,看一个故人。”
“噢。”我淡淡说,“不早了,去洗洗澡睡了吧,我有点困了。”
陆岩没说什么,只拉着我的手回了卧室,我们一起洗了个澡。大约是热水氤氲了雾气吧,我感觉陆岩眼底一片湿润,我有些疑惑地往前看,想要一探究竟他眼里的湿润,可他忽然抱住我,脑袋枕在我肩膀上,有些疲乏地说,“还好有你在。”
讲真,那一刻,我曾想过放弃离开的念头。他怅然的语气,他温热的拥抱,他宽厚的手掌,他健硕的肌肉可也许那一段太短暂了,我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抱住他,他已然放开了我,将脑袋淋在花洒下面,接受热水的冲刷。
至于他眼底那片湿润,我不知道是不是眼泪。
但我确信他今晚有些反常,情绪和深思都反常,兴许是他口中的那一位故人导致的吧。但很多事情,我是没有立场去问的,便只能选择缄默。
夜晚又有月亮,圆圆满满的,从窗户里透进来清寒而皎洁的光辉,一片片融在房间里,融在绒被上。一开始他和我面对面,抓着我的手,同我十指紧扣,据说那是两颗心贴近的方式。可我看着他俊朗的面孔,微微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子,轻薄的嘴唇,我不禁动容心底浮起一阵酸涩,瞬间传遍全身,浮上鼻梢,眼看着眼泪就要掉落,我连忙装作不舒服的样子变换姿势背对着他,眼泪不自觉地浸湿了枕头。
我刚转过身,陆岩便搂着我,宽厚有力的手掌轻轻放在我肚子上,像是同时抱住了我和孩子一般。我无声地流着泪,看着窗外圆滚滚的月亮,内心分外凄凉。
多讽刺啊,大好的圆月,却是在今夜。
是谁说的花好月圆人长久?骗子。
悲从中来,我再努力,却也只忍住了哭泣的声音,却没忍住身体的颤抖。陆岩察觉了,悄然无声地抱紧了我,贴上我后背,嘴唇抵在我耳畔吻了吻,话语间温热的气息铺洒着,我不由地颤了颤,呜咽了一声。
他本想将我掰过去正面对着他,但我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哀求地说,“求求你,不要”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我怕我忍不住心里的情绪,我怕自己明知道结果是什么还是想问一问究竟,所以我宁愿背对着他,不去看他俊朗好看的脸,不去看他寒星般深邃又明亮的双眸,不去看他微微皱着眉头时攒在一块儿的眉毛。
我怕多看一眼我就沦陷了,一如当初多看一眼就会醉那般。
我感到他的手颤了颤,迟疑地收了回去,最终落在我肩膀上,他贴在我耳畔,“若棠,你别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崩溃了,最后捂着被子泣不成声。
夜太漫长了。
漫长得可怕。
我和他都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五点多,他手机响了,陈扬已经来到家里,在楼下等他。明知道我没睡着,他还是轻手轻脚的起床,怕吵到我一般,悄无声息地换了西装,站在床前缄默无言地看了我许久,等陈扬再次打电话来催时,他才不舍地离开房间。
而他站在床前看我的那会儿,我闭着眼睛假寐,眼泪却不自觉地流出来。我想他一定看见了,但终究,还是走了。
约摸五分钟后,我听见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我的心像是忽然睡醒了,赶紧掀开被子从床上蹦起来,赤脚站在窗前望着车子离开的背影,然后嚎啕大哭。
车子开得那么快,都没等我认真看两眼。
我爱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再也睡不着,趁着陈熙不在,我悄悄收拾了东西,然后拿出放在壁橱深处的一个首饰盒,里面全是陆岩给我买的首饰,我拿出来一一抚摸,最终又一一放回去,把陆岩给我的两张银行卡一搁在里头,放回壁橱里。
大约九点的时候,我洗漱完下楼吃早餐,陈熙和阿姨已经在楼下等着我,小尹站在花园里打电话,大约是在跟陆岩说话吧。大家对我都是悻悻的,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我不高兴似地,越是这样,大家的行为越是奇怪,尤其是阿姨,太过于小心了,以至于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支支吾吾的。
“小姐,您是喝牛奶还是喝、还是喝果汁?”阿姨分明递给我一杯果汁,却问我要不要牛奶,我望着阿姨笑了笑,陈熙有点急了,上前拿了阿姨手里的果汁递给我,小声地说,“阿姨,还有燕麦粥呢?”
阿姨这才看到粥没有端上来,赶紧回到厨房。
陈熙守着我吃东西,我面上云淡风轻,拿pad放着音乐,看着微博娱乐新闻,毫不在意的样子。吃过饭后,我上楼换了衣服裤子,挎了个小包下楼来,陈熙见我的打扮,惊讶地问,“周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陈熙,叫小尹开车,我想去他的结婚的地方看一眼。”我淡淡说。
小尹和陈熙面面相觑,然后劝我说,“周小姐,陆总说今天您哪儿也不能去,宴会场人太多太杂了,您怀着孩子辛苦,还是不要随便走动吧,不然陆总会担心的。”
“陈熙,我只是想去看一眼,就让我去看一眼吧。”我抓着楼梯的护栏,低着头说,“我这辈子跟他都没有走进礼堂的机会,以后我也只是个没名没分见不得光的情妇,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私生子,陈熙,我别无所求,只想在他最重要的日子看一眼他,我想看看穿上新郎礼服的他是什么样子的,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跑,可我能跑哪里去?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跑了哪里有钱生下来养活他?以前我一个人就算了,可现在有了孩子,我不得不为孩子考虑。”我说着就抽泣起来,严重氤氲了泪水,然后缓缓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熙和小尹,“你们就让我去看一眼吧,这样,就当是我跟他有过仪式了。不会有人发现我的,你瞧,”我扬了扬手里的帽子说,“不会有人发现是我的。”
我诚挚恳切地看着他俩,眼泪哗啦啦地流,然后陈熙就松动了,心软了,“周小姐,你一定要答应我们,不要乱跑,陆总很在意您,您不该让他伤心,他也是有苦衷的。”
听陈熙这么说,小尹立即抓着陈熙的胳膊说,“你胆子太大了吧!陆总不会同意的!”
陈熙有点火大了,不耐烦地甩开小尹的手说,“就这一次吧,就这一次。”
我算准了陈熙,即使她平日里不言苟笑,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她跟着我这么久,我和陆岩的纠缠她都一清二楚。我一早就算准了,她会答应我。
这种时候,只有女人,能明白女人。
然后小尹就开车带我去了陆岩和江佩珊举行婚礼的酒店,北城最豪华最高达上最富丽堂皇的酒店,衬得起二人的身份地位。路上陈熙一直抓着我的手,她大约还是不放心吧,手心里全是汗水。
我们到酒店的时候,门口挂着巨幅海报,是陆岩和江佩珊的婚纱照,照片上陆岩没笑,但怎么看怎么帅气,而江佩珊依偎在他肩膀里,笑靥如花。十一点正好的时候,仪式即将开始,陆陆续续还有宾客带着请柬登记进入。
小尹去停车的时候,陈熙一直跟着我,入行随行。秦海洋做了伴郎,在厅堂门口帮忙迎接宾客,他看到我和陈熙,脸色一沉,和身边人打了招呼然后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抓着我的手,陈熙立即上前阻止,只听见秦海洋恨恨地问我,“你想干什么?”
陈熙着急道,“秦总,请您松手。”
秦海洋恨恨瞪了她一眼,然后拉着我的手往没有人的小角落里去,陈熙立即跟上来。
“周若棠,你信不信我整死你?今天什么日子,你什么身份,你好意思来?”秦海洋将我摁在墙上说,“我忍你很久了,看来,不需要忍下去了!”
我生气地瞪着秦海洋,倔强地抿着嘴巴不说话,他看了急了,想给我一巴掌,幸亏陈熙说得快,“秦总,周小姐只是想来看一眼,您不要误会,我会看着周小姐,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周小姐是悄悄来的,您看来来往往这么多宾客,若是你对周小姐动手,不得引起陆总的注意吗?若是陆总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您清楚的。”
050:新娘不是我(2)()
秦海洋冰冷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将目光转到陈熙身上,轻哼地说,“陈小姐,你最好把她给我看好了,若是一会儿出了什么岔子。我做了点什么,你怕是不好跟陆总交代。”
陈熙点了点头,“秦总,这个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秦海洋冷笑了声,附在我耳边,用一种满是威胁和嘲讽的语气说,“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可得让我看到你的决心。”说毕,他松开我,站在我跟前整理好了西装,转身回去宴会场。
我松了口气,不由地咳嗽起来,陈熙上前扶着我紧张地问,“周小姐。您没事儿吧?看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
“不用,陈熙,我们进去找个位置坐下,我休息下就没事儿了,小尹该上来了这会儿,别找不着咱们。”我坚持地说。
陈熙思忖了几秒,然后带着我进了宴会厅,在最末端处找了个位置坐下。
宴会厅也别特别大。挑大约十多米,缀满了略微复古的水晶吊灯,四周的窗户都有点西式的美感,厚重而华丽的丝绒窗帘被金钩束着。窗幔上缀着长长你给的流苏,沐浴在日光中。中央是一个t形舞台,进门后三四米的地方开始,是一个缀满鲜花和白纱的拱形花架,顺着三步台阶上去,一直延伸到最远处,舞台两各有鲜花球点缀,整场的色调是简单的白色和蓝色,少了些浪漫,但多了几分简洁的高端。t台背后是大荧幕,荧幕上是陆岩和江佩珊的婚纱照,江佩珊坐着,温婉而幸福地笑着,陆岩则站在她背后。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内敛而高冷。
t台两边是宾客落座的餐桌,每个餐桌上都摆放着红酒、喜糖喜饼以及西餐餐具。装喜糖和喜饼的盒子是专门设计的,上头用楷体小字写着陆岩、江佩珊喜结连理的字样,红底黑字,喜气洋洋。这会儿已经高朋满座,谈笑风生,好不热闹。我和陈熙坐在最末尾的位置,一个小角落里,隔着舞台太远,就算刻意看也根本看不到我这边。
四周的宾客都在畅谈这一场天作之合的完美,男女面上都带着艳羡和称赞的神色,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绵绵不断。我心里空荡荡的,如坐针毡,明明温暖如春的宴会厅。我却觉得周身冰冷,怎么都暖不起来。
陈熙有些担忧我,但又不好安慰我,只伸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苍白地笑了一笑。
随着婉转动听的钢琴曲响起,身穿礼服的司仪走上台开始试音,调动会场的气氛,呼吁大家安静下来,等待仪式的开始。我开始慌了,抓着面前高脚玻璃杯,将里头的清水一饮而尽。
看着如此气氛的宴会场,内心额荒凉和凄楚无法言喻。大约是我清楚结果,所以我从没想过有天自己会亲临陆岩的结婚礼堂,坐在台下看着他牵着别人的手说我愿意。人总是这样,当你越是害怕某件事某样东西的时候,你越是想要逃避,自欺欺人,而临到它来临时,慌乱无以复加。
主持人开场白的时候,一个身穿服务生制服的年轻男生走到我们身后,弯着腰小声地问我们哪一位是周小姐,我和陈熙都疑惑地看着他,我说,“我是。”
服务生看着我说,“周小姐,陆先生在休息室等您,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我和陈熙都惊呆了,我俩面面相觑,陈熙问我,“周小姐,这——”
“陈熙,我不能去!”我抓着陈熙的手紧张地说,“他怎么知道我来了?是不是秦海洋告诉他了?不对,秦海洋不可能告诉他!陈熙,他怎么会知道我来了?”
“周小姐,我也不知道——您现在怎么办?”
“我不能去!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要是去了——陈熙,你去找他,告诉他我马上回去,”说着我就哭了起来,同桌的人讶异地看着我,我拉着陈熙往宴会厅外面走,那名服务生也跟着出来,我请求地说,“陈熙,你帮我去找他,就说我马上回去,马上回去——”
陈熙为难地看着我,思忖地说,“可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要不我等小尹来了再走?周小姐,陆总说了,我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我正想着怎么说服他,那名服务生开口说,“小姐,陆总让您快点过去。离仪式开始只剩十五分钟了。”
“陈熙,麻烦你——”我泪眼朦胧地看着陈熙说,“我怕我见了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不想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陈熙深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那行,周小姐,您千万要在这里等我回来,我速去速回。”
我忙不得点头,“好,我等你。”
尔后,陈熙转身要走,那名服务生快速递给我一张纸条,随即带着陈熙离开了宴会场。
我捏着手里的纸条,看着陈熙离开的背影,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陈熙走后不久,宴会场四周的窗帘被拉上,大门也关上了,瞬间整个宴会场光线暗了下来,只有舞台上点亮了灯光,照亮了长长的t台。主持婚礼的司仪太会说话了,没几句话就将全场的气氛调动起来,在一片欢呼?掌中,陆岩从侧面上了舞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成为全场的焦点。大荧幕上他身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领口别了一只缎面的蝴蝶结,他身形挺拔,高级定制的西装衬得他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寸长的头发下光洁的额头,浓黑的眉毛如剑挺,完美的轮廓线条如刀削,哪怕是一个侧颜都足够让人唏嘘。
他就那么站在舞台上,没有笑,主持人打趣地说了几句,他才面带微笑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随即音响中流淌出动人婉转的钢琴曲,聚光灯分成两束,一束照在陆岩身上,一束落在门口,四周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只看得见他,还有即将进场的江佩珊。
忽地,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瞬间明亮了,江佩珊挽着江明远站在那一束光里,然后慢慢走进来,身后的门又缓缓关上了。那一刻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在我眼前一点一点铺展开。
江佩珊一袭洁白的抹胸婚纱站在聚光灯下,头顶上戴着水晶王冠,她飘逸的长发绾在脑后,白色的头纱罩在头上,像盖头似的笼住了她温婉皎丽的面容,婚纱的后摆特别特别长,上面缀满了轻纱蕾丝做的花瓣,遮住了她不方便的腿脚。
她挽着江明远的胳膊,缓缓踏上台阶,走上t台,聚光灯笼罩在她身上,就像是圣洁的月光,在她身上镶了一圈皎洁的光管。她笑靥如花地看着舞台尽头的陆岩,而陆岩长身而立在舞台中央静静地看着她。我泪眼朦胧,看不太真切陆岩的表情,兴许是我错觉吧,又或许是我的幻觉,我看到了陆岩脸上的怅然。
江佩珊一步步走向陆岩,伴随着幸福婉转的钢琴声,一步一步走向陆岩。可能是腿不方便的缘故,她走得很慢,这样就看不出来她腿上的异样,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而我的心,随着江佩珊缓慢的步子,一点一点破碎了。
终于走到了尽头,陆岩上前走了几步,站在江佩珊面前,绅士地弯着腰,伸出手。
那一刻江佩珊动容地哭了,她侧过身子抱住了江明远,大屏幕上看得清清楚楚,两行清泪在俊秀的脸蛋上滑落。江明远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地说,“珊珊,去吧。”
然后江明远牵起江佩珊的手,缓缓放到陆岩手中,那双沧桑世故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陆岩,有说不清的意味。陆岩同他对视了两秒,淡淡说了句,“请您放心。”
随即,陆岩牵着江佩珊的手一步一步往舞台中央走去,两人面对面站定了。
接下来的场面,和所有普通的婚礼一样走着流程。当主持人问“陆岩先生,你愿意娶了你面前这位美丽的江佩珊小姐为妻吗?一生一世爱护她,关心她,无论将来平穷或是富有,顺境或者逆境,健康或是疾病,都不离不弃,永远和她在一起吗?”时,陆岩深深地凝望着江佩珊,虽然只是短暂地停顿了几秒,但全场都肃静了,我的眼睛定格在陆岩脸上,那几秒,好像连呼吸都静止了,一分一秒都过得格外煎熬。
我自作多情的认为,那停顿的数秒,陆岩心里一定想过,站在他面前的穿婚纱的女子是我,不然他脸上不会有叫人不易察觉的惆怅。我自我安慰,最若棠啊,有这几秒,这辈子都值了。
陆岩停顿持续了数秒,直到场上的人有些焦急了,江佩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凝望着陆岩,我想,她一定揪心,怕陆岩忽然改变主意吧。那眼底的期盼和小心翼翼,落到我眼里,不禁心疼。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说,“看新郎脸上幸福的表情,一定是等待这一刻太久了!陆岩先生,请问你——”
然而主持人还没说完,陆岩忽然粲然一笑说,“我愿意。”
江佩珊喜极而泣,眼泪哗啦啦地流啊流,主持人又问,“江佩珊小姐,你愿意嫁给面前这位英俊潇洒的陆岩先生吗?一生一世爱慕他,关心他,无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