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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方,王衍依旧还在说着,但依旧还是客套话,没有涉及到最实质的内容,他这种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做法,对于急于知道结果的众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不少人甚至有了抓耳挠腮的迹象,忍不住就议论起来——
在长者严肃说话的时候,在下面窃窃私语,是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在官府司衙这样的正式场合,若是做出这般举动,很容易被人抨击。
但在场的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表达心中的急切。
“你说会是哪家书院,更胜一筹?”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今天的十五篇文章,那守拙书院有七篇,而南山书院都八篇,每一篇文章都受到大家的称赞,那从数量上来看,必然是南山书院更胜一筹啊。”
“非也,非也,我看倒是未必,诸位回想一下之前的情景,这守拙书院固然是人数处于劣势,但若是论刚才的评价,这每一个人都不低,可谓个个菁英,若是统而论之,当更胜一筹。”
“此言差矣,”立刻就又有人表示不同意见,“在我看来,这两家谁高谁低的关键,其实要看着双方的领头人物,你说守拙书院每一个都很出色,几乎都过南山书院的学子,这话不假,但若是论领军人物,那卢仟温文尔雅,写的文章更是滴水不漏,比之孙特犹有过之,这领军人物的高下,其实已经能看得出来,这书院的高下自也能顺势分出。”
……
顿时,不少人表着自己的看法,或者是从文章分析,或者是从总体考虑,但更多的人,还是选出自己看好的一名学子,加以探讨,分析利弊,最后做出判断。
事实上,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类似的讨论也生在那百家茶肆之中。
不同于太乐署之中,还要顾虑长在言的长者,这百家茶肆中可要自由的多,他们依靠着及时传递的消息,对太乐署中的变化,那也是了解的很是详细,到了这最后十分,甚至是太乐署稍有动静,这茶肆中就能知道。
在太乐署的人探讨谁高、谁低的时候,茶肆中也在探讨着这个问题,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不光探讨书院,也探讨着参加品评的学子,对于这些人,他们竟是如数家珍,不光是名字能一一说出来,连其人背景都一清二楚,连带着他们这次拿出来的文章,也为茶肆之人所乐道。
隐隐之间,还能看出这茶肆之中分成了几个团体,分别支持和欣赏着不同的品评学子。
事实上,这种趋势在太乐署中也已出现了端倪,所不同的是,这院中之人更为额内敛、自制,议论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有心人现了里面的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这个情况不太对。”
本来安坐人群之中的荀茂,神色肃穆的对身边的徐谷低语起来,后者同样神色严肃,而且刚刚吩咐的了一名仆从,往家中传信。
“是的,咱们周围的这些人,本来都是来看热闹的,关注的就是两个书院分出高低的过程,以及之后的影响,但这一连串的变化下来,谈的注意力,居然都被转移到了这次品评本身,而且关注起参与品评的学子来了。”
不远处,那左岳书院的齐直和祖沿,也在探讨着相似的问题,只不过这两人主意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
“真正的情况如何,周围的这些人,在特殊的引导之下,比起书院之间的高低,其实更加关注的是这些学子之间的高低啊。”祖沿感慨了一句,就朝着院子深处看了过去,“那位新任的太乐令,是否是在刻意营造出这样的情况?”
“不错,你说的不错啊,”齐直同样神色郑重,“如此一来,也就冲淡了书院之间的争执,但就算如此,一旦判定了一方书院落败,那落败的一方,依旧不会善罢甘休啊,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什么新颖的步骤。”
今日的这个品评会,给在场之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齐直自然也不例外。
在距离这两人不远处,还有一个人正在品味着整个品评会的过程,和身边同门低声探讨着。
这个人就是一身白衣的朱玄。
“这个陈止,确实有点意思,他所做的事,仔细思量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增加了几个步骤,着重强调了几个环节,偏偏就是这样的情况展下来,居然让这院中人心都有了变化。”
说着,他也朝着院中深处看了过去。
“这个陈止,似乎抓住了天下士人所追求的东西,看起来是在比拼书院的高低,但从最初的介绍,一直到现在的王公言,其实都是在突出参与品评会的人,不管是五位大家也好,还是这十五名学子也罢,通过那个陶涯的一番论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给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所以你们听,现在周围之人探讨最多的,其实不是文章,也不是哪家书院,而是这些学子本身!”
说着说着,他目光一转,落到了人群之中,锁定在致远书院的几人身上。
为的诸葛津也在感慨。
“陈止不愧是陈止,过去只是听说他的名声,也听族兄反复称赞,今日才知,此人果然善于造势,经过他这么一弄,怕是两家书院各有所得,各有所失,不至于铤而走险,但终究算不上万全,我才他在这之后,还有什么布置。”
待得他的这个话刚刚落下,王衍的一番话也终于说完了,也提到了眼下的关键所在——
“诸君都是贤才,但还是得分出高下,经过我等五人,与太乐令商讨之后,觉得此次能得头筹的书院,觉得纵观之下,南山书院稍胜半筹。”
此言一出,终于是尘埃落定。
这院中之人悬着的心也终于都放下来了,跟着那心头的期待也好、好奇也罢,乃至对参与品评会之人的关注,也都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等着看好戏的念头在心头支撑。
他们坐在院子里,看得可是很清楚的,那两家书院的人,在整个品评会的全程,脸色一变再变,从最初的疑惑,到后来的自豪,以及随之而来的期待和紧张。
在王衍话的时候,孙特也好,卢仟也罢,都控制不住心里的念头,表现出忐忑与期待,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气,他们二人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两家书院的人,在这一刻表现出了高度的一致性。
等王衍的话声说出来后,两边的表情立刻分化,有了天壤之别,那卢仟等人陷入狂喜,哪怕是以卢仟这样的城府和性子,那心头喜悦都清晰的表现了出来,更何况其他人?
与之相对的,则是孙特等人瞬间沮丧,之前的种种期待,以及被点评和夸赞的话语,都顷刻间不再重要,随着整个书院的落败,陷入到了低迷之中。
很快,这失望就转变成了不甘与怒气,能看得出来,按孙特在努力的压制怒火,若不是王衍等大家当面,怕是已经要爆出来了。
“这下子,又有好戏看了,咱们之前的担忧,看来是多虑了。”
注意到孙特的模样,本来还有些惊疑不定的徐谷,立刻就把心放了下来,跟身边的荀茂说着:“你看,不管陈止做了多少的布局,这结果也是不会变的,哪家书院会甘心输了?这可不光是胜负,还关系到声望,别人一听说,在这样重大的场合,这守拙书院输给了南山书院,那以后还有人过去为学?这是动摇根基的事啊!陈止想的太简单了!”
荀茂也点头同意,叹息了起来:“难为陈止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但他到底不明人心,不知道书院的名声代表了什么,更不清楚,一个太乐署给的高下之分,有着多大的意义。”
仿佛是为了印证二人的话语一般,那孙特忽然起身,来到了五位大家跟前,明显是有话要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 破局?()
孙特他们本就受到众人瞩目,此时他一动作,登时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想要一探究竟,看他想说什么。
但话说回来,结合孙特过去的性子,众人也都能猜到,他会说出什么。
“诸位尊者……”
孙特拱拱手,就要展开一片论述。
随着答案的揭晓,孙特先前被这品评会所扰乱的思绪,也恢复了过来,那种沉浸在品评之中的念头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就是推翻结论,若不能让自己得到想要的名次,那不如就整个的将这品评会扰乱,变成一场闹剧,如此一来,卢仟他们也会一场空。
这也是正常的,别说是孙特,就是后世也有很多人,在最后结果不如意,就指望着靠着盘外闹事,改变最终结果,有些能够成功,有些则只是徒劳。
当然了,也有很多时候,那结果本身确实值得推敲。
至少在孙特看来,自己等人的文章,也是被反复夸赞了的,怎么就不如卢仟他们了?他本就对卢仟等人没有好感,现在又被判输,连着书院的名声都有可能受损,哪里还能忍得住?就算知道有冒犯长者的嫌疑,也得硬着头皮站出来了。
他一出来,边上的卢仟也有了跃跃欲试的迹象,两人立场相左,都知道对方的心思,若是孙特成功扰乱,那卢仟等人的欢喜可就没了,当然不能放任。
他们两个人的动向,也让五位大家心中微动。
按理说,他们接受了邀请,或许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也都很清楚,这其实是一个得罪人的事,但有陈止担责,才能省去些许麻烦,而且他们现在也都不为官了,不怕承担责任,也不会推辞责任,因此王衍才会亲自宣布结果。
但现在见了两人的动向,又意识到现场就有麻烦,正思量着如何应对。
只是不等孙特、卢仟两个人真正说出什么,就有一道人影从那正堂中走了出来。
“诸君,稍安勿躁,我知道诸位的想法,但着实没有必要在此时再争执,这个高低啊,是依照几位今日的文章来评判的,而这文评之事,已被皇上知晓,今日试评,也说明可以维持,是以这并非只是一次,实际上,一个月后,就会有真正的文评举行,不光是……”
陈止的到来,也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他说出来的话,也被众人听在耳朵里,跟着就有几人心头一跳。
………………
同一时间,在那百家茶肆之中,众人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知道了这场品评的结果。
“南山书院被判赢了?”
待得说书人把这结果诉说出来,整个三层楼上下,居然先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随后就炸开了锅。
有些人叫好,有些人不忿,还有分析的、叹息的,可谓精彩纷呈。
就在这复杂的局面中,之前对品评会的种种看法似乎也都被抛之脑后,所有人又都议论起那守拙书院此番落败,名声受损,会如何闹腾,太乐署还能否得到安宁。
“守拙书院的后台,也是列卿之一,出身这个书院的宿老不知凡几,真要是闹腾起来,就是太常也吃不消啊。”
“我不明白,从文章上来看,孙特应该更胜一筹的,怎么就说是南山书院更胜一筹?这一点,我觉得守拙书院是该闹一闹,这事恐怕有什么内幕也说不定。”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这个评判还是没问题的,卢仟的文章明显更胜一筹啊,只不过这个实话说出来,后患不小,你看看,这茶肆里面的人,本来还都在探讨品评会,结果一转脸,就都关注起后续事了,说明都知道,这个品评毕竟只是暂时的,根本不能杜绝争执!”
这些话说出来,很快得到了不同人的响应,但不管他们是什么主张,都认为当下的这个情况,就要失控了,单纯靠着太乐署是控制不了局面的,哪怕陈止搞出了这么多的环节,也真的让众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但大势却难以扭转。
“可惜了,这次的品评会当真有趣,陈止无怪乎能有这么大的名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可惜啊,也只能是昙花一现,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啊。”
忽然又有一人说道:“是啊,这种情况,可是无法扭转了,我听说这结果一出来,街上就有人大肆传播,一点都没有遮掩,兴许是陈止得罪人了,有人要看他笑话呢。”
“我都能猜出是什么人在背后推动了,这下子那守拙书院算是下不来台了,不用背后的人出手,就有书院要找陈止的麻烦了。”
“不仅如此啊,听说陈止还和其他几个书院约定了,这种情况下其他几个书院,恐怕也要心有余悸,不敢答应了吧,你说说,这种局面下,他阵势进退维谷,这个官还能做多久,不好说了……”
众人探讨着,眼看着就要散去,毕竟很多人都是闻讯赶来,是听闻太乐署中的品评会别开生面,但又无法入内一观,只能来这百家茶肆听说书人讲述。
现在一听说结果出来了,也都预测了一番陈止的艰难情况,一个个便都心满意足,准备就此离去,只是这最早要离开的人,还没有走出茶肆,就见又有家丁急急忙忙的冲进来,看那手上拿着的,分明就是最新的消息。
“怎么?难道太乐署那边的事,还不算完?”
那想要离开的人诧异之后,就停下脚步,转而回到店中,又围着说书先生,等待答案。
那一个个说书先生看着新来的消息,也都露出了意外之色,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重新坐回位子,然后一板一眼的说着:“却说那太乐署中,五贤论毕,给两家书院论了高低,那守拙书院的大师兄孙特心有不满,起身欲言,而南山书院之首的卢仟,刚刚得了排名,又岂能放任,也是一样起来,你道二人要说什么?”
“说了什么?”
“你倒是赶紧说啊!”
“何等急人!”
这说书人的习惯一起,讲到关键的地方就停住,看着在场众人那焦急的目光、听着催促的话语,嘿嘿一笑,这才继续道:“这二人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被人打断了,这打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大汉太乐令陈止陈守一!”
“陈止终于出面了。”
“我也觉得他该出来了,这真个品评会,都不见此人身影,要是再不出来,局势控制不住,他也要担责的。”
“只是,这个时候了,陈止就算是出来,又能如何?”
……
众人听着听着,又忍不住议论起来,也有人表达了疑惑,想着若自己是陈止,在这种局面下,要如何才能平息了守拙书院的怒火和不满。
“难难难!”当下就有人摇起头来,“其实他之前弄那么多花招,不就是想淡化高低之分,让守拙书院不至于闹事么,但结果一公布,依旧还是这样,哪里有什么分别?”
这边几个有见识的正在交流心得,那说书人则已经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太乐令一出来,就摆明了车马,要制止孙特等人,但后者哪里肯依,诸位看官也都明白,这位孙君子还担心这身后书院所托,岂能善罢甘休,当即就要与陈太乐理论,却被太乐令的一句话,就给劝住了。”
“什么!”
听着那说书人又停顿下来,众人却是越发惊异,其中缘由倒也简单,他们先前都认定了,陈止也没有办法阻止局势恶化,哪里能想到,一句话就能劝阻?
“你别卖关子了,到底说了什么话,速速道来!”
在一片声讨中,那说书人却满心的成就感,这才娓娓说来:“原来,太乐令明言,此次品评不过只是尝试之举,所以只有两家,但文评自此开始,一个月后,才是正式召开,到时各家学院都会接到太乐署的请帖,皆可前来!”
“一个月之后,召开文评?书院皆可前往?那岂不是说,今日这般的情况,要在一个月后重演?”
“恐怕不只如此,今日不过两家书院,就闹出好大动静,前前后后足有两个多时辰,要是一个月后,那书院更多了,要耗费多少时间?”
“我家书院还也能参加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说书的,就是这句话劝住了孙特,总觉得这和孙特也无多大联系嘛。”
“是啊是啊,这更像是陈止履行之前和其他书院的约定,怎么孙特还能被劝住?”
……
听着众人的议论和询问,说书人笑了笑,继续说着:“要说孙君子为何能隐忍,这里面也有个缘由,原来是陈太乐点明,一个月后,也会给守拙书院、南山书院发出请帖,若是守拙书院觉得今日之名不符,一个月自可再比,以决高下!”
“什么?再决?这样一来,南山书院不过只有一月名声,如何能肯?”
“而且,他们也可以接了请帖不去嘛。”
“不错,不错,我若是南山书院,已经压了守拙书院一头,那也就够了,何必再比?”
……
众人嗡嗡议论,最后都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说书人。
一个个说书人都是微微笑着,说道:“诸位都能想到的事,陈太乐岂能不知,是以拿出了一张匾来,问那南山书院之人,愿意要否,若是接下那匾,就得承担其名,一个月后再比,否则就不能得匾,只得一时名声。”
“一个匾,就能改了卢仟之意?不对,这事他也无法做主,陈止就这么肯定,能让南山同意一个月后再比?这是什么匾?”
说书人笑了起来:“欲知匾上何字,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百三十七章 洛阳文章第一()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来这一套?”
那说书先生的行为,立刻激起了在场之人的愤怒,很多人当即就表示了不满。
“简直可笑,还说什么下回分解,莫非真的以为,这太乐署的消息,只能在你们百家茶肆知晓?”
“别啰嗦了,赶紧把事说清楚,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群情激奋中,更有早就对此不满的士人做愤怒状,上前两步,逼近说书人,冷笑道:“但有一天刀在手,杀尽天下断章狗!”
众人的话语汇聚在一起,在拥挤的环境中,宛如实质一般的扑面而来,说书人感到了群情激奋,这心里的压力压迫下来,有些无所适从,才知道玩过头了。
这人只是凭着习惯,习惯性的停顿一下,却未料到会是这般结果,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过,其人的心中,还是颇为疑惑的。
“过去也有相似之事,也不见这群人太过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