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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能耐,能达到什么地步?
这个可不好说,但有一点很清楚,就是没有人可以精通万象,但这个说话的人,却以此为借口,说是陈止若能做到在所有的领域,都展现出造诣,那么他们就会无视张、徐、荀三家的威胁,全心全意的支持陈止。
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就等于是正式的承诺了,因为靠着在场众人的身份,这个消息传出去是必然的,而且无从更改,否则就要食言之人就要身败名裂。
没有人敢拿名望开玩笑。
但是,说话的人也很清楚,自己所说的是,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才敢口出大言。
陈止朝说话的人看过去,认出是名为乐起的音律大家,这人和张家关系亲密,这次接受邀请,恐怕不是为了观望,而是伺机捣乱,将事彻底捣毁。
陈止一下子就看出了背后的动机。
“和徐吉不同,张家也有自己的准备,也准备扭转局势,但行事更为稳妥,顺水推舟,中途扰乱,这行事之法更为精妙,但这些人的到来,也终究会成我的借势跳板,相信这次能来这么多人,有不少都是这种人,接下来应该都会跳出来了吧。”
果然,他这边念头还未落下,就又有三三两两的人站起来,都表示同意。
“果然,其他三家早有准备,并不打算让事情自行发展,而是要靠着自身势力,主导事情的进程啊,不知道陈止会如何应对,他们既然敢站出来,那就不会畏惧朝廷权威,单纯用官威压,是不行的,也容易落人口是,反而不利,但如果答应下来,又根本不可能的,因为这群人里,有人精于书法,有人精于画技,亦有音律等等大家,陈止怎么可能事事取胜?”
于是,随着赵远和乐起先后出声,现场的局面复杂起来,来访的诸位大家分成了三个阵营。
以王衍、古优、左廉等人为代表的几人,为支持者,但人数最少,除了当日的五人之外,只有三两人表态。
然后就是赵远、乐起这样的,让陈止展露本领,这些人出发点不同,但要求是一样的,只要能胜,皆随陈止。
最后一个阵营,就是罗勋这般的观望派,人数最多,但最不稳定,是陈止和三家都在争取的一个阵营。
但具体哪边能赢,却要看陈止如何应对了。
在众人的等待中,陈止终于开口了:“诸位,今日邀请诸位过来的,乃是我大汉的太乐令,但你们却要和我陈止比拼,未免有些偏差,需要诸位品评的,乃是太乐署,是为了助朝廷选士……”
听着他这么说,众人都有些失望,无论是哪一个阵营,连王衍等人也不例外,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听陈止的这个话,是要撇开自身的责任,用朝廷的权势来逼迫众人,但此事并不可行,否则朝廷早就召集大家了。
他们之所以愿意过来,是陈止的品评会让他们好奇,然后有所期待。
但他们这边念头未落,陈止忽然话锋一转:“但想到诸位愿意过来,是给我陈止面子,既然如此,那我也僭越一次,还请诸位能划下道来,要如何比拼?”话落,他忽然拍了拍手,就有几名陈家仆从,捧着笔墨纸砚过来,然后依次摆开。
随后又有人抬着诸多乐器、画轴上来。
这突然到来的变化,让堂中众人都愕然起来,过了好一会,好事那赵远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好!干脆!太乐令真是爽快人,也有大志向,真是不用官威用才华,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就让我来打头阵吧!请教太乐令的大能!”
其他人看着那明显早就准备好的物件,也都纷纷明白过来。
看这个样子,陈止分明是早就准备好了!
乐起等人神色难看,隐隐觉得,自己的举动,怕是早就被陈止料到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赞大师而得其能()
陈止的这番作为,不光是乐起看出来了,这堂中的其他人,也是一般的想法,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疑惑。
“难道这陈止真要如赵远所言,和在座之人比拼能耐?否则的话,焉能准备的这么充分。”
“别是因为年轻气盛,所以有心一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以官威压迫,会让人看低几分,但在场六十多人,总归会有些买账的,但若是比拼这等能耐,一旦是分出了省份,可就下不来台了,比之守拙书院和南山书院的事,还要复杂几分。”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可能没有想到后果,莫非有什么依仗?但再有依仗,一个人也不可能事事皆精通,更何况这里面还都是名望不低的大家,几乎在每个领域都做到最好,要和这样的人比拼,那本身的技能,要花费多少时间和天赋去打磨,陈止还真敢开口。”
……
不管这些人怎么想,陈止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将那赵远请了过来,两人相互吹捧几句后,陈止忽然说道:“赵兄的画技我早有耳闻,堪称洛阳一绝,怕是仅次于晋阳先生。”
“太乐令谬赞了,赵远何德何能,岂能与晋阳先生相提并论,”赵远神色严肃几分,赶紧谦逊起来,并且朝着一个方向拱手,“晋阳先生的画作,入品近道,岂是我这等人能比的。”
被他拱手的,乃是一名留着长须的男子,身着素色儒服,神色淡然,眉宇之间有一股淡淡的从容,闻言淡笑了一声,摇头道:“赵君言重了,区区小能,何足挂齿。”
这人就是晋阳先生了。
能以一城为号,足见其名、其能,以及过人的背景。
此人名为王览,为太原王氏出身,自幼擅画,得卫协之作,日夜临摹,后师从多人,三两年即可青出于蓝,当下洛阳画作之品,以此人最高。
陈止也给王览发出了请帖,将其请来,但此人自从来到,除了和王衍有过交谈,就始终闭口不言,看不出半点倾向。
现在,借着赵远的事,陈止将其人扯出来,这王览无论如何,也得发一句话了。
当然,陈止的目的,并不是非要让他说话,而是找个借口,当满的夸一夸这位晋阳先生。
“先生谦虚了,先生的那副《九变图》,在下也曾看过,将洛阳城的繁华刻画的入木三分,一幅长图,接连九变,从城郭之外的淳朴,至坊市中的热闹,最终直达宫城,处处皆有妙义,深得此城神韵,就算是没有来过洛阳城的人,若是看到了这幅《九变》也能深知三味,确实是入品之佳作,可见先生的画技,实乃登峰造极,旁人所不能及也!”
陈止这一番夸赞说下来,顿时让众人面色皆变,原因也很简单,就是陈止之前都表现的非常淡定,无论是言行举止,都四平八稳,突然说出这些话,反差着实不小。
以至于王览自己都不得不起身摇头,说道:“谬赞,谬赞,山野之人,实当不得太乐令如此之赞。”
“当得,当得!先生不可过谦。”陈止笑着,感到怀中多了一张纸,心底知道得计,“其实这么说,是因为若要比拼,难免要有人品评,就像之前两家书院,有五位大家品评一样,我若是和赵先生切磋,少不了还要有人出面,给我二人分辨高低,但到了赵先生的这等境界,普通的画手,如何能够分辨好坏,只有晋阳先生这等人物才行。”
此言一出,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心思各异。
“这陈止看似夸赞着王览和赵远,但连带着将自己也夸了一句,这话中的潜意,分明就是说,他和赵远的画作难分高下,只有王览才能从细节处分出高下。”
罗勋冷眼旁观,对堂中的气氛变化洞若观火,对众人的心思也品味出几分,此时和身边几位相熟的大家对视一眼,小声的说着。
不远处,重新坐下的乐起则微微摇头,低声冷笑起来:“口气不小啊,赵远书画双绝的名声,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乃是实打实的用一幅幅字画堆砌起来的,其中有几幅还入了宫中,多有人称赞,若是对他的名声有疑,只需要入几座楼阁,就可以看到画作,相比之下,这陈止要和赵远比拼,不光要比书法,也要比画技,他的书法名声不小,听说已经入品,或许能够一拼,但这画作之名,却是从未流传,这话说的,太大了。”
他的话,让隔着几个人的知敏阁主刘近听到了,后者不由默默点头,这心里的情绪越发复杂了。
刘近本来得了荀家和慎独书院的嘱托,往陈家府邸而去,要给陈止一个下马威,结果阴差阳错之下,被城中传了流言,说他要和陈止亲近,于是被荀家斥责,羞愧之下,闭门不出,名声有所损伤,思虑着从哪里找回。
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品评会的消息传来,随后几位品评大家的名声变化被他刊载于那里,于是动了心思过来,想顺着之前的流言,看能不能谋夺好处,但现在一看,陈止的行事,似乎并不稳妥。
“别只是说大话吧,还说他想用言语挤兑赵远,把个切磋,只停留在书法层面?这未必就能如愿,就算能说通赵远,后面其他的大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可能让陈止将每一次的比拼,都拉到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
因为在陈家的一番遭遇,这刘近对陈止的手段颇为顾忌,此时观其人表情,暗自思索,知道除了赵远,那乐起也不会轻易放过,会在随后也提出挑战。
“正像陈止自己所言那般,术业有专攻,他大概是想,在面对不同挑战的时候,都把情况局限在对自己有利的领域,比如面对赵远这样书法和画技都过人的,就提出比拼书法,但这种事怕是不容易做到。”
这边刘近的想法落下,那王览架不住陈止的夸赞,已经答应品评,而赵远则嚷嚷起来:“太乐令,咱们开始吧,我看你摆了笔墨纸砚,又邀请晋阳先生为评,那咱们不如就让他来出题,你我二人作画,跟着在画上提几个字,你觉得如何?”
赵远根本不给陈止挤兑的机会,一张口就将话都说死,点明要以画为主,杜绝陈止提出光比书法的可能。
这话说出来,堂中众人都是不由摇头,觉得陈止情况不妙了,连王衍等人都眉头一皱,思量其中凶险。
唯独陈止神色如常,笑道:“既如此,还请晋阳先生出题。”
那王览倒也神色没有太大变化,闻言沉思片刻,就道:“既然太乐令和赵君这般抬爱,那我也就不做那儿女之态了,这题目也简单,今日借太乐令之故,我等可以聚集于此,交谈所学,实乃幸事,不如就以此事为引,作画一幅,如何?”
“以今日之事?”赵远听得此言,顿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甚好,甚好!正合吾意!笔墨伺候,还请诸君稍待,待我作画一幅。”
他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一抹笑容,朝着众人拱手。
此时,琴棋书画颇为流行,士人作画有诸多分野,那精于此道之人,往往要多日为一画,画卷颇长,称之为长幅,而今日众人汇聚,赵远提出要和陈止在画技上分出高下,自不可能花费几天时间,让众人在旁边等着的,所以就要速画,也就是在短时间内成一幅画。
这倒也不算离奇,时有士人聚会,饮酒作诗后,兴致所致便作画一幅,那也是迅速作成,否则等个几天,醉意都醒了,又有什么意义?
这赵远表现出的是一个直接性子,一番话说完,就挑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抬头对众人道:“在下先下笔了,也好不让诸位久候,”又转头对陈止说道,“太乐令,你我不如就以一炷香为限,如何?”
陈止点头笑道:“可,我这就去与这东家说好。”话落,他前行两步,在一转角处,将怀中的人杰章节拿出来,放入《萧规曹随册》。
却是刚才款赞王览,为的就是得到他的画技之能,加入此册,以得其能。
这书册可以存留三人章节,将其人的某一项技能加持在身,陈止之前就在陈府言明,要在府中练习,除了音律之外,亦有画技,只是他的画技纵在前世,在诸多技能中并不突出,所谓练习不过是熟悉手腕变化,奠定一点心理基础。
这时章节入册,陈止心里顿时涌出种种感触,无数技巧和画面,划过心间,顿时感慨万千。
“这晋阳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我只是加持了他的画技,不过呼吸的功夫,就有种种灵感妙用,这般能耐,待我日后勤加练习,让筋骨皮膜记住,画技的提升不知道要有多少。”
转念见,他也吩咐了那东家,双方说定之后,回转大堂,就在那蕴含着各种含义的目光的注视下,落笔而行。
第三百四十八章 观画如知己,手足入国都()
东西两汉之时,画法有勾勒古拙之法,注重风范气韵,而新汉此时士大夫竞尚清谈,画风多呈潇洒豪迈之气,兼顾多变。
这一点,从赵远的笔下就能体现出来,那笔画十分的精细,随着笔锋移动,很快就有了几个雏形,能看出是几道人影,神韵内敛,虽不见大形,却已有精致之意。
但是对赵远的能耐,这堂中众人都不感到意外,因为赵远早已经名声在外,能有这般笔触,一点也不奇怪。
相比之下,众人更在意的,无疑还是陈止。
陈止的画技如何,在这之前无人能知,虽然在他书法造诣的名声传出去之后,也有好事之徒说他书画皆上品,但在士人的圈子里,尚未得到证实,现在见他动笔,众人自是好奇,只是自重身份,不好擅自离席,只能是坐在远处,朝着陈止的笔下眺望。
距离比较近的几个人,却能借着地利,看得较为清楚,尤其是王衍等人,本来就坐在陈止边上,这一眼看过去,就能看个大概,不由暗暗吃惊。
却见陈止笔下行云流水,丝毫也没有迟滞之意,比之赵远似乎都要从容几分,更兼具某种神韵。
这股神韵,可不光是笔下的勾勒内蕴,连带着他自己的架势,也非同小可,整个人呈现出一股特殊的韵味。
“这陈止居然真的精于画技?真是出人意料!”
看着陈止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哪怕是看不清他身前画卷上的内容,也从他那从容的神态上看出端倪,这个发现让在场的众人,都很是惊讶。
随后,气氛顿时就变了,众人看着两人动作,伴随着越发缩短的燃香,都逐渐沉默起来。
堂中的众人,仿佛能够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在等待中,看着作画的二人挥毫泼墨,那纸上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先不说众人所思如何,就说那晋阳先生王览,因地位本来就坐得靠近作画的二人,因而看到了那画作成型的过程,越看越是惊奇。
王览先看的是赵远的画作。
“赵远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亦有曹不行之余韵,伟而有势,密而精思,这幅画已经初见轮廓,乃是堂中众人之画,其堂形神具备,颇得壮气,而人物亦栩栩如生,不复其书画双绝之名,因是临时所作,是以有潦草之迹,但亦结合诸多神韵,是以有粗犷之气。”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又转移到了陈止的画作之上,这神色却是越发惊奇了。
“这陈止接任太乐令的时候,还以为只是靠着机缘巧合,没有想到,其人是真有这般本领,他的这幅画……这幅画……”
看着看着,王览的眼睛忍不住瞪大起来,因为他竟是在其中,看到了几分熟悉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出自自己之手!
“这当真是奇了,这陈止行笔之间紧劲连绵,循环超忽,有种行水流地,皆出自然之意,这分明是我追求的境界,只是因筋骨之力不足,难以持久,但这陈止却深得三味啊,若不是我看着他在写,还以为是我自己鼓足力气写下的。”
越是看,王览的心头越是意外,他在面对赵远的画时,还能品评两句,但看着称职的画,就仿佛看着自己作画,那一笔一画一勾勒,都是那么的顺心如意,暗合己心,其中感触,妙不可言,居然生出了一种知己之感。
王览并不知道,那些看不到画作的大家们,都在观察着他的表情,原因也很简单,这王览乃是品鉴之人,本来始终是表情淡然,但看了陈止的画作后,却神色突变,在场的没有蠢人,哪里还猜不出缘由。
“这个陈止居然真的有画技之能,还能让晋阳先生都意外!”
带着这样的感慨,众人面面相觑,再看陈止的时候,都觉得其人高深莫测许多,这神色都肃穆许多。
而乐起等人则是面色难看起来,因为先前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虽然没有明确的立下字据,但他们这等身份,又在这样的场合公开,那只要陈止能完成他们的要求,而且不需要全部完成,只需要大致达成即可。
但乐起等人若是食言,那可就是身败名裂了。
这么严重的后果,等于是将自己逼上了一条难以后退的道路,君子所不为也,乐起之所以敢提出来,除了因赵远的话恰逢其会,也是他笃定陈止难以真的做到,现在见情况不对,慌乱难以避免。
那一炷香缓缓燃烧,青烟袅袅,仿佛缠绕着各方的念头,慢慢向上飘荡而去,越来越短……
“时间好长,里面发生了什么?”
对面的酒楼上,徐吉还在死死地看过来,等待着结果,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半点成竹在胸的样子了,短短时间内,居然就露出了一丝憔悴之色,仿佛遭受了莫大的煎熬。
实际上,就在刚才,他的父亲,那位徐家的老太公,当代爵爷,就排出了第二批人手,过来喊徐吉回去,从口气里面就能听得出来,颇有斥责之意。
但徐吉生生就顶住了压力,死活都不愿意回去,偏执的要等待这次宴会的结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没有人再进去了,却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大的风波,越发让徐吉担忧起来,隐隐有不妙之感。
“难道陈止真要时来运转?”
“难道我七哥真要折戟沉沙?
在城池的另一边,刚刚入城的陈罗等人,刚刚下车,找到了一个酒馆,正在打听陈府的位置,同时也在打探陈止的消息。
结果,这一问,就知道了不少消息,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因为陈止的消息,最近在洛阳城中,从外到内,遍布全城各处,所以一听说是打听陈止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