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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雄与夔安亦是这般心思,这两人同为武将,过去也是同僚,但现在各领一军,争夺权利、补给、粮饷,私下里已有龃龉,但面对关系到整个势力集团的问题,还是颇为惊醒的,因此才会过来和张宾商议。
支雄则道:“依军师所见,当前要怎么办?某家也知道,那屠伯苟晞乃是饿狼,早就想要提兵北上,却被江都王挡住,冀州已经够乱,不能再引入此人。”他当初跟随石勒东奔西走,是吃过苟晞的亏的,当然畏惧,不想此时面对那位东平侯。
“这事的症结,其实在于花费,”张宾却将事情看得很准,“因为前期花费太多,结果因为幽州威慑,这河间国不能打,平白耗费钱财,大帅在面子上过不去,关键是和先前拿钱的那些商贾、宗族、佛门不好交代,是以才有这般判断,因此除了要说服大帅,还要将其他各方关系理顺,这件事还请两位将军能够出手。”
“怎么?”夔安有些诧异,“军师不亲自去梳理么?”这话一说,却见张宾朝着一侧看去,他循着目光看过去,入眼的正是被几人围着的聂道仁,登时了然。
此时说是有商贾、宗族,其实这两边真正归顺石勒的不多,主要还是佛门支持,而这次聂道仁又是提供情报,又是提出战略,还出钱出力出人,影响力在短时间内大涨,而且隐隐要挑战张宾的地位,如果张宾出面,这结果可想而知。
另一边,支雄却看出了其他东西,他自是清楚,羯人族中以石虎为代表的族人,对张宾受石勒信任,早就心有不满,时时刻刻都想着找张宾的把柄,这时如果张宾出头,说不定就要被人抓到什么事来借题发挥,因此主动退避才是正确选择。
“但如此一来,焉知张军师未来还能否全力为主公谋划?”
支雄也有担忧,他很清楚张宾的能耐,这半年以来越发倾向于张宾,但毕竟不比石虎乃是石勒血亲,影响力上不够。
与两人告别之后,张宾回到自家府上,见到了侄子张铎,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我恐不能久留此地了,你当有准备,最近这段时间,让家中行商之人,多留意幽州陈氏吧。”
第九百五十一章 被吓破胆了()
就在冀州之中,各方势力因为北方战场的消息,而各自暗流涌动之际,在幽州之北,广袤草原之上,却有一支兵马,正急慌慌的前行。
这支兵马乃是骑兵,前行迅速,只是这奔行之间,既不见凶猛,也不见灵巧,反而有着浓烈的狼狈与煌急之意。
“这次,应该甩掉那代郡妖兵了吧。”
队伍之首,赫然是那位慕容鲜卑大单于之子慕容仁。
这位几日之前,还率领着一支兵马,占领和扩张势力的鲜卑娇子,此时却满脸惊恐,左边脸颊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那鲜血淋漓的面孔,让人一见生畏,更能想象其中疼痛。
不过,骑在马背上的慕容仁,根本顾不上半张脸的剧痛,而是低头埋首,驾马催促,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那双眼睛里,更能看到清楚的恐惧之意!
不止是他,身边众人,也是同样模样,这些曾经百里挑一的勇士,此刻不仅仅是没有半点战意,更皆露出恐惧之色,完全是一副逃命的架势!
哒哒哒!
马蹄声急,这一支百多人的队伍,便这么一路前行,扬起了尘土。
忽然!
远方的草原上,一条黑线在天边浮现,随着距离的靠近,这黑线越发清晰。
在草原上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慕容仁不需要停下马匹,只是抬头一看,就知道那所谓黑线,其实是一支军队,正摆开阵势,阻挡在前方。
他这一看,顿时亡魂皆冒!
“不好!前方有人马阻拦,定是那代郡的妖兵,快!快快停下来!不对,不对,不要停,转向!转向!”
惊恐之下,慕容仁根本顾不上什么气度了,惊慌失措的下达命令,与之相对的,则是追随在边上的骑手们,也都个个惊恐,几乎还没听到慕容仁的命令,就各自动作。
只是由于慕容仁的命令本就混乱,更没有说清楚要往哪边转向,于是一时之间,这队伍里面,有的人左转,有的人向右边拨转马头,更有勒紧缰绳,作势停下的。
于是,这一时之间,整个队伍混乱不堪,若非都是经过了沙场检验的战马,恐怕都要上演两两碰撞。
即便如此,这队列也是一时皆无,别说转向了,就是继续前行都无法做到,限于一处。
这情形却让慕容仁越发惊恐,他根本顾不上重整队列,带着两个亲兵掉头就跑,根本不管身后的兵马了!
只是,他这边跑了没有多久,前面就呼呼啦啦的来了一队人马,也都是快马而来,绕着几人转圈,直接就封堵了前后道路。
慕容仁立刻就是一脸的焦急与惊恐,奋力想要逃离,但他身下的坐骑长途奔袭,几乎没有休息的机会,早就疲惫不堪,那马身上还有伤痕,哪里比得了这些养精蓄锐的快骑,是以左冲右突,根本没有机会冲出去!
正当他焦急难耐之际,却听一个声音从围困的层层人马后面传来——
“慕容仁,你何故这般慌忙?莫非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话让慕容仁慌乱的心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他们马上停下动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目光所及之处,层层人马让开,显露出后面那人的身影——
不是慕容皝又是何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大起大落,慕容仁猛然间松了一口气,而后就感到浑身虚脱,在念头混乱的状态,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你一路朝着棘城逃遁,现在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慕容皝略带嘲讽的话语响起,看着自己的那个兄弟,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复杂。
他十分清楚,经过了这次事件,眼前的这个兄弟对自己再无半点威胁可言,未来棘城慕容部的道路上,又少了一个切实的竞争者。
只是,他同样也很想知道,慕容仁这样自视甚高之人,本也是心高气傲,过去谈及陈止的时候,最多是表示一点欣赏,却是半点也不服气,这次出征更是充满了自信。
结果,最后回来的却是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男人。
“跟我回去吧,单于有话要问你。”
叹了口气,慕容皝说了这么一句话来,随后他居然看到,自己这个兄弟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再一次让慕容皝意外和惊讶了。
他自是明白,以慕容仁的智慧,不难意识到这次自己的那位单于父亲是要训斥他,更要将其人权责剥夺,换成是以前,慕容仁早就咬牙切齿,想着如何避免了,但现在慕容皝居然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安心。
“那陈止的手段就这么可怕,将你吓成了这个样子?”在前行的途中,慕容皝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慕容仁楞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跟着慕容皝一行人归于大部队——
先前慕容仁在远方看到的那一条人线,正是慕容皝率领过来接应的,少说也有近万人,而且个个神清气足,皆为精锐。
入了这骑兵队列之中,慕容仁再次松了口气,有了一点安全感,但等过了一会,却又忽然问道:“你可曾派人在四周警戒?一定要小心,别看你的人马比较多,若是被那陈守一的妖兵追上了,一样损兵折将,难以抵挡!”
“何必要涨他人威风?”慕容皝瞥了慕容仁一眼,轻轻摇头,“陈止或许精通兵家之法,但此次靠近棘城,便是当初王浚发四方围攻,一样也要退去,又何必畏惧一个陈止?”
“你是不懂啊!”慕容仁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之色,用颇为诚恳的话劝道:“听我一句,必须要有所警戒,陈守一率领的兵马不多,如果事先有察觉,靠着人数优势阻挡一二,咱们说不定还有机会派出使者,却跟他交涉,让他退让一步……”
“够了!”慕容皝的脸色阴沉下来,“越说越过分了,我明白了,你是想要靠着吹嘘陈守一的战力,来摆脱罪责吧?坚城之下,还要退让,他陈守一有这么恐怖?反倒是我要问问你,前后五万多人投进去,都被你给浪费掉了,你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你明白了?”慕容仁苦笑起来,“不,你根本不明白。”
第九百五十二章 惧而乱言,耳鸣至今()
“五万人马,我就是直接拿出去给人杀,那也得杀上一天多,你呢?在你手上,现在连个响声都听不见了!”
宽敞的大殿上,慕容坐于其上,看着下面跪着儿子,怒火根本就压抑不住,直接呈现在脸上,毫不留情的在众多从属官僚的面前,狠狠地训斥着自己的儿子。
慕容仁神色木然的跪在台阶下面,他的一半脸庞都被包扎起来,隐隐能看到血迹,身上也有几个明显处理过的伤痕,低着头,并没有言语。
看着他的这个样子,这大殿两边的众人,可以说是心思各异,其中有一些人,更是满脸的愤恨,眼里喷火,看那架势,分明是恨不得冲过去,将慕容仁当场撕裂。
这几人乃是几个小部族的族长,他们的兵马就都派出去支援慕容仁了,结果如今损失惨重,自是满心痛恨!
也有不少人注意到这几人的样子,暗暗冷笑的同时,却也感到心惊。
这座大殿建成时间其实不长,是为了配合慕容崛起的大局面搭建起来,一方面是需要威严来衬托慕容单于的权柄,另一方面就是慕容部如今麾下也是人多势众,诸多大姓与部族的头领众多,如果厅堂太小,召集起来就显得拥挤,也给人看清。
草原的游牧部族、东北的渔猎部族在内部构成上与中土不同,哪怕慕容部原本就崇尚汉化,无论是制度还是官职,都向着中原朝廷看齐,但即便如此,其族群本身的基础结构,也是难以撼动,先前四方联军围困棘城的时候,慕容部中的几个大族就先后表达了观点,甚至还有几个姓氏暗中与敌人勾结。
只不过,比起其他鲜卑族群的大姓,慕容部的大姓在影响力上要弱很多,已经基本脱离了部族联盟的结构,只是随着慕容部的扩张,为了尽可能的打击和削弱宇文、段部和王浚势力,他们不得不先大规模的吸纳其他小部族。
如此一来,又让原本近乎平衡的结构,再次被打败,为了安抚其他小部族的头领和贵族们,原本部落联盟的那一套规矩,不得不再次拿出来,一方面是笼络人心,一方面也是给慕容部消化其他部族争取时间。
于是,在这个慕容部势力急速膨胀的关头,诸多小族的族长,也如愿在慕容部中分了一杯羹,至少也算是慕容部吃肉,他们能分点汤汁,便越发推崇慕容部的统治了。
其中有一些人,更是想要在慕容部体系内,获得更大的话语权与影响力,于是便积极参与,派出自家兵马相助慕容部的南征北战,以此来获得更大的青睐。
这次慕容仁南下、西去,最开始是带着慕容部自己的兵马征战,因为慕容部的人马还是比较善战的,但要占领土地,人少不行,于是后续就有不少归顺的部族将自家兵马派过来,一方面是加深和慕容部的关系,一方面就是顺便捞点油水,这一来二去的尝到了甜头,就越发主动起来。
等慕容仁与陈止一番交战,不断败退,朝棘城发出急报,说是需要人手支援,也好顶住陈止的攻势,于是在慕容的默认下,先后有七八个小族首领派出了人手,结果这人一去就没有回来!
即便是在中土、中原,在正统王朝的体系下,如果一个将领损失了自家兵马,那地位立刻一落千丈,更何况是在这般部族联盟之中?
那首领的兵马,不光是手上的兵力,还有族群传承的根子,一旦损失惨重,很容易就会被人吞并、除名,他们这些首领,有些事被强迫征服,有些事主动投靠,挂在慕容部的名头之下,能有立足之地,靠的就是有人听从自己,现在这般损失,未来下场决计好不了,当然恼怒。
只是,当着慕容的面前,这群人却也不敢当众如何,毕竟那慕容大单于正毫不留情的训斥着自己的儿子,他们又怎么发作?
狠狠的训斥了几句之后,慕容猛烈的喘息起来,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潮红色,看上去是真的动怒了。
果然,旁边的亲卫、侍卫见状,赶紧过去询问。
慕容摆摆手,将人挡住,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算是恢复过来,然后狠狠的盯着慕容仁,问道:“你这次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手,换来了什么?当初动兵,是要占着地盘,向王浚要好处,结果王浚直接被陈止击败,当时你兄弟提议你回来,维持与代郡的盟约,结果你顶着压力不愿归来,还继续侵占,想要故技重施,当时给我的承诺犹在耳边,结果却是一败再败,今日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就算你是我慕容的儿子,我一样砍了你,给诸位头领交代!”
这话说得这般重,一下子让其他人震惊起来,紧跟着就有不少人出列劝阻,言说父子亲情,又说慕容大局,最后则表示那陈氏既然为敌,就不该因此责罚。
那些本来怒气满满的小族首领先是一阵快慰,跟着悚然一惊,意识到问题所在,就算慕容真有杀子之心,那也多是一时气急,事后回过神来,父子连心,悲伤之下,说不定迁怒他们这些小族头领,到时他们一没兵、二无权,可就是徒呼奈何了。
台阶之下,已然麻木的慕容仁,也被这话刺激,终于有了点神采,顿时叩首,旋即抬头说道:“父汗,那陈氏妖兵人马虽少,但有天雷为助,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我又如何能胜?我本以为靠着人多,也能冲杀一番,只要擒拿了陈止,一切皆可重来,但未料妖兵的妖术太过厉害,根本就靠近不得,自己都受了重伤,只得败退!”
“妖兵?天雷?”慕容眯起眼睛,“不就是单梢之流么?若说这般利器,咱们慕容棘城也已有两台,还曾经让兵卒在火下操练,怎么战阵上碰到了,便就难以承受了?”
“绝非单梢可比!”慕容仁猛然抬头,面容因为恐惧而扭曲,“天雷落下,天崩地裂,声音震天,我这耳朵到现在还在鸣叫!哪里是火可以造成?唯有妖术雷法,方可如此!”
第九百五十三章 单于面前诉恐()
“越说越离谱了!”
慕容廆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随后挥挥手,居然让人将慕容仁带了下去,随后看着当堂众人,沉声说道:“诸君,发生了这样的事,乃是我教子无方,诸部的损失,随后都会有赔偿的,我会让人送去牛羊,都不用担心……”
“单于太客气了……”
“可汗何须如此?”
“真乃公正之主也!”
一时之间,众人皆出言称赞起来,更有不少人露出了哽咽之色,只是这些有所损失的部族之主却很清楚,一时的补偿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真正要命的,还是未来他们如何在慕容部这个体系中存活下去,只是眼下慕容廆拿出了这么一套法子出来,难道能当众拒绝?
不仅如此,他们还不得不记得这好处,只是却无助于改变他们的处境——
真正要改变这个情况,如果愿意让他们自己筹备人手,补充消耗的兵将,那还差不多,现在这样,不过是温水煮青蛙。
只是当他们眼巴巴的等着慕容大单于再给出什么信号的时候,慕容廆却毫无顾忌的摆摆手,让众人离去,只是将几个姓慕容的人留了下来。
这个举动,立刻就让众人明白过来,先前的些许补偿,不过是安抚之举,也是做给别人看的,恐怕这位单于当前最担心的,还是陈止那边的具体情况。
事实上,这也是众人关心的事,那些损伤了人马的小族头领,是因为地位根基断了,根本就顾不上陈氏兵马的虚实了,但其他人,包括不少投靠过来的汉家从属,对于自幽州追杀过来的陈氏兵马还是十分在意的,毕竟不管慕容仁说的多么不可思议,他一败再败,五万兵马近乎破灭,乃是不争的事实。
更可虑的,是这陈氏兵马到底战力几何,那所谓的天雷妖法,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假的,那五万人说没就没了,连个响都听不到?
如果是真的,那……
他们是不敢细思下去了。
但等众人一走,慕容廆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他为慕容单于,首当其冲,却是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于是一个命令传下去,慕容仁就被再次拉了过来。
他这儿子此刻恢复了不少精神,颓废、麻木消退,取而代之的,却是怎么都甩不掉的恐惧之色,在眼睛里越发浓郁。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廆与一众慕容家的人盯着慕容仁,心思各异,大部分人的人,是抱着看笑话的神色,那损失的人马虽多,但真正属于慕容嫡系的,其实还是少数,而且还只是他慕容仁的兵马,从某些人的阴暗心理来看,死得越多越好。
被众人盯着,慕容仁的脸上火辣辣的,张嘴要说话,却鲜卑慕容廆一句话给堵住了——
“如果有事所谓妖法、天雷的那一套,就不用提了,你只需要详细告诉我,这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你先前跟我提过,在一陂上埋伏,居高临下,而且人数还多,更是骑兵冲锋,以逸待劳的等候陈止大军远来,本该一战而下,何以最终反而惨败?”
这话一说,众多慕容子也不由留神起来,想要搞清楚缘由。
慕容仁一败再败,而一切的开端,正是这个在他们看来必胜的局面!
哪怕是再怎么看低慕容仁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局势下,就算是没有取胜,至少也不会惨败,而且仗着骑兵优势,想要从容撤退,根本不该是难事,偏偏就是在这一战之后,他慕容仁的兵马近乎全灭,更是被陈氏兵丁咬住,一路追击,波及了沿途几个城池。
慕容部的城池,可不像是中原的城池那样,还有城墙防护,其实就是聚居点进一步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