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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张方到底是打过多年仗的人,放得下面皮,危急时刻,硬是逼着诸多小族交出了粮草,供养自家兵马,同时还带着协从军去劫掠高句丽的兵马,勉强维持了一阵子。
但是,慕容部养精蓄锐多年,养的兵马虽然比不上玄甲军,但比起一般部族的兵卒,那是强上太多了,他们这一出马,几次大败被张方留在后方的协从军,声势大涨的同时,还让一些小族惊恐起来,纷纷倒戈,归顺到了慕容部旗下。
如此一来,这平州的战局马上颠倒过来,慕容氏断绝了张方的后路,那高句丽也卷土重来,在前面和张方拉锯,连本来已经说好要投诚的段部,也模棱两可起来。
便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中,张方靠着三千玄甲军,突破了几次围攻,在辽东郡扎下跟来,大有要转攻为守的势头。
另一边,慕容氏的势力急速扩张,在击退了一次想援救张方的邓飞军后,几乎彻底掌控了平州西部。
就在这时,潜伏在邓飞麾下许久的一支兵马现身,赫然是祖逖率领,这支军队甫一出现,就展现出非凡的战力,打乱了慕容部的布局,使得张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胜利的天平,没有完全倒向慕容部。
“慕容部出兵时的想法,我很清楚,”听到几个幕僚,在梳理这部分的情况,张方忍不住插嘴,“无非就是要速战速决,造成既定之事。”
一个幕僚接过话来,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他们是看到陈公亲自带兵西进,以为有了机会,便想占据平州,这手段更是十分直白,就是要趁着玄甲军主力与并州匈奴鏖战时,抢下其他地盘。”
“是啊,但是他们慕容部的人,没有想到啊,主公短短时日就把那并州平了,以至于慕容部的兵马,还没有完全调动好,又急匆匆往回调动,那个狼狈的架势,可真是难堪啊!”
张方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表情可谓精彩,既有解气,又有痛恨,更有股难言的不甘心,显然这最后围困得解,让他不至于陷入危险境地,没有折损多少玄甲军,保住了名声,也保住了玄甲军战无不胜的招牌。
但没有亲手击败慕容部的人,终究还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张方心头,难以拔除。
事实上,并州的消息传来,不光吓坏了鲜卑人,也将这位玄甲军校尉都吓了一跳,本以为自己的战绩已经足够彪悍,虽然在慕容部的围攻中略有失色,但大体上还是说的过去的。
况且,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刻,张方也支持下来了,还制定了一个略显疯狂的反击计划,打算来一出长途奔袭,直接绕道北边,奇袭慕容本部,以此破局。
结果不等他有动作,慕容部就主动撤了兵马,然后将宇文开的人头送了过来,更是接连派出使者过来认罪、服软。
“慕容部这帮孙子真敢干,听说连他们的王子都给绑了,送去幽州,说是任凭主公发落,还发了书信,让慕容翰回去继承单于的位置,还给我送钱送粮食,支持我打高句丽,听说这个消息传过去,高句丽的老王在弥留之际,硬生生的给气得吐血,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气死的。”
就有幕僚说道:“高句丽寇边,本就是受慕容部蛊惑,结果慕容部却这般为之,当然恼怒。”
“但现在却是这般情况!那高句丽还要打,真是不胜其扰,今日我兵力不足,不能灭之,他日若有大军在手,定要擒了那高句丽王,拿鞭子抽他!”
说完之后,张方站起身来,唤来一名兵卒。
“给我向慕容部传个信,就说这粮草他不用送了,先借我一万兵马,攻打高句丽!”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先有陈氏,后有玄甲()
“简直是异想天开!”
慕容部的驻地,亲自领兵而出的慕容皝听到了下面的人,将张方的要求报上来之后,立刻忍不住恼怒起来。
“张方是越来越过分了,放任他这么胡乱提议,早晚是要出事的,莫非真的以为我慕容氏怕了他?”
手下的将领都看得出来,慕容部未来的单于其实非常不甘心,以至于只能在言语上发泄一下。
因为无论是慕容皝,还是这些手下部将都很清楚,自己一方是真的怕了对方,不是张方,而是玄甲军。
站在人群之中的何经,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得知幽州军出发,征伐并州,还是陈止亲自率领的时候,整个慕容部上下,可以说是欢欣鼓舞,都觉得陈止这是昏了头,要陷自己于不利境地。
就连何经这位与陈止见过多次,主张学习幽州经验、借鉴幽州制度的、私下里被称为慕容奸、精幽分子的人物,都为之欣喜。
事实上,就在几年之前,慕容内部的部族势力越发强横,尤其是在被陈止领兵迎头痛击之后,慕容部不得不退让的时候,对汉家的仇恨与谩骂,就逐步成为了慕容部的主流,催生最朴素的排外势力。
最浓烈的时候,何经这样汉家出身的官员,很多都萌生了去意,甚至谋划着要离去,乃至何经自己都有了这样的想法。
但关键时刻,慕容皝主动出面,对他们进行了挽留,并在随后的日子里,成为了汉家出身官员的庇护之人。
但随着慕容部内越演越烈的鲜卑至上主义蔓延,原来模仿汉家的一些制度,被纷纷废除,开始全面朝着军国主义转变,部族表面上是在恢复传统,但实际上还是为了强兵。
这方面,慕容廆的纵容也是一种策略,丢掉了汉家规矩之后,慕容部不再对周围的部族讲什么礼义廉耻,恢复成了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为了强军几乎是不择手段了,连依附于自己的小部族,都增加了压迫和压榨。
“族中为了这一战,诸多准备,没想到最后,却还是不得不低头啊。”
尽管暴怒发泄,但最后慕容皝还是不得不低头,对于张方的提议,不敢完全拒绝,只得派人过去讨价还价,要将一万人的名额,缩减到五千,不过他让人传的信,却是三千,为了给自己留出一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待得吩咐了人离去之后,这位少族长又叹息起来。
“为了编练出这一支兵马,族中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却要拿出去给他张方糟蹋,简直是岂有此理!”
等议事结束,慕容皝召了何经过来,大吐苦水。
“为今之计,还是要转变部中的作风啊。”何经倒是不失时机的进言,想再次于慕容部内推行汉化,扭转当下的局面。
“怕是很难,”慕容皝露出了为难之色,“就目前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族中的人更倾向于提升战力,否则我慕容部就真的是崛起无望了。”
何经闻言一愣,流露出失望之色,随后摇摇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在我这里说,我又不会将你如何。”慕容皝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与其考虑崛起,更要考虑生存啊。”何经的声音里,带有一股唏嘘之意,“玄甲军的强横,绝不是一蹴而就的,若无幽州在汉家制度上的支持,哪能养得起这般军队?既然玄甲已成,就不是轻而易举能战胜的了。”
“关于这件事,我有疑惑的地方,望先生解惑。”慕容皝不想继续上面的话题,转而问出了疑惑,“玄甲军固然强横,但按探子回报,无非就是操练得当,又有出色的武器防具,同时辅以诸多器械,尤其是那所谓火炮,可谓是鬼神皆惊,若是能得到,武装部族兵卒,不是一样也可得到强军,何以先生并不看好?陈征北不也就发展了四五年,便有此军么?”
何经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少将军是不是还想说,慕容有多年历史,族中亦有能人巧匠,人口也不算少,若是埋首强军,迷惑陈氏四五年,偷其精华,亦可成军?”
慕容皝被说破了心思,也不恼怒,豁然的点头承认,说道:“正是此法,莫非不成?”
实际上,无论慕容皝表现得多么豁达,对汉家出身的官吏有多么友好,归根到底,他还是慕容鲜卑未来的单于,哪怕曾在洛阳留学,学了汉家的那一套,但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何况,他作为慕容部未来的君主,想强大部族的念头,怎么都不会熄灭。
“我知少将军心思,想要尽快强大部族,但有时候,可先韬光养晦,防止做那出头之人,”何经却点明了关键,“幽州兵之所以强横,看似是兵精器利,但细探之下,可以知道,这四五年间,陈氏并未怎么提倡兵事,先前周边势力以为幽州衰弱,不就是以为幽州不修刀兵,而行商贾事么?如今看来,这才是正道!”
“你是说,行商贾之道,反而可以强国?”慕容皝却不甚同意,“商贾奸猾,无物不可贩之,这般人,可以用之,不可信之,若是以此而立国志,早晚被其所贩。”
何经叹了口气,说道:“陈氏以商贾敛财,以农耕养人,得钱与粮,更得人口,方能成军,又兴百家事,锻造利器,方成玄甲,可以说,玄甲之现,是在最后,要有前面为根,方可成行,若是只求末尾,而不见其根,那就是无根之术、无本之木,不可长久也!”
慕容皝有所领悟,但最后还是道:“此事还待再议,不过陈氏四年可以强军,我慕容四年也聚集百部,如今可以暂时退却,只要能让陈氏不追究,早晚可以匹敌!”
听得慕容皝的决心,何经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摇头不语。
等离了大帐,来到自家卧榻,却对同僚道:“少将不观其本,只注其表,恐怕有大难。”
另一边,何经离开之后,慕容皝这边又来了一人,看那打扮居然是汉家样子。
“见过少单于,我等此来,带来了幽州世家之信。”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慕容与幽州世家()
“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看着面前的这人,慕容皝感到更加头疼了,开始有些埋怨先前的布局了。虽说那个布局,这位慕容少主也有参与。
什么叫骑虎难下,目前慕容氏的这个情况就可以完美诠释。
拜当初慕容氏上层想要速战速决的“福”,他们为了取得最大战果,在兵马进军平州的同时,更是全线出击。
这个全线出击,当然并非只是调动兵马,也不光只有被慕容皝所率领的这一支进入平州的军队,还包括了一直以来在幽州内布置、潜伏的暗线。
慕容部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这次机会,想的是在强大自身的同事,削弱幽州,于是,就在进军的时候,联络了幽州的暗线与他们隐约联系的世家之人都被通报了一番,想要谋取他们的相助。
就像在平州的战事一样,开始的时候,可以说是十分顺利。
那些幽州的世家,经过陈止一连串政策组合拳的压迫后,不仅失去了对大部分人口的控制,连带着对土地的控制都松动了,可以说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没想到这个时候,陈止居然还要发动对外战争,这下让幽州世家的一些人认为,自己怕是连商贸利益都保不住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会倾向于与外人合作。
虽说陈止在刚出征的时候,抓了一批私底下谋划的世家子弟,但这批人被抓了之后,固然起到了警示作用,可等慕容部的人一来,很多人的心思就又动了起来,甚至还因为之前子弟被抓,生出了怨气和怒气。
在这些人看来,慕容部最近几年声势不小,可以引为强援,作为工具利用说到底,就算是最乐观的幽州士人都很清楚,想靠着外力影响陈氏如今的统治,几乎是白日做梦。
他们要做的,其实是利用慕容部的入侵,以及平州方面玄甲军的战败,来削减陈止的权威,进而试探着,能否从陈止的手中,夺回一部分利益。
说白了,两边都是相互利用,慕容不指望世家能成事,世家更不认为慕容部能成功,但双方本着相似的目的,商定要秘密联合,并派了人在边境密会,准备商谈合作细节。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密会人员刚刚到位,并州匈奴惨败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这个消息,直接把与会的幽州士人吓得半死,匆忙回返,等他们回到幽州,又是一连串的消息纷至而来,居然连匈奴国的国主都被擒拿,偌大汉国转眼分崩离析,陷入崩溃。
这样恐怖的战绩,好像是一盆冷水,把幽州的世家从头浇到了脚,让他们瞬间清醒过来。
“之前说好要与我等合作,结果中途变卦不说,现在反而要拿此事威胁我们,到底是何居心?”
看着面前的这个青年,慕容皝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名为汪建,背后汪家在幽州只是个小族,但这次过来代表着的,却是一部分幽州宗族的联合,是来和慕容氏讲条件的。
“少单于这般英明睿智,定知道我等担忧,这事实是无奈,有征北将军在北地,莫说是我等,就算是少单于的部族,现在也不是在想办法补救么?”
“哦?原来你们也知道这事,那为何拿着当初接触的事来要挟我部?”慕容皝的眼睛里闪过一点寒芒,“若真想把事情撇干净,你们也该拿出诚意来,毕竟我慕容部还在塞外,倒是你们这些世家在幽州之中!只要征北将军一道命令下来,就要倾覆!”
那汪健脸色微变,但旋即恢复过来,他能被选出来交涉,看起来也是心志坚定的,丝毫也不被影响,马上就指出问题所在:“我等与单于接触,是塞外探子主动过来接触的,日后就算是将军问起来,我们也有说辞。”
“不光是有说辞,这每一次的交谈,怕是都有记载,”慕容皝冷笑起来,“等到了时候,你们直接一转手,说之所以和我慕容氏交涉,是为了刺探情报,摸清楚我等底细,好通报给将军府,是也不是?”
汪健笑而不语。
见状,慕容皝收起了怒容,知道做出暴怒的样子,也无法让对面这人畏惧,获得谈判的优势,便改了一套说辞:“这事本就是我等双方做下,两边都有所求,你们也别拿这件事威胁我,真想过关,就该让此事随风而去,我慕容氏不提,你们也不该拿来做文章,咱们以后都安心为将军府做事,岂不美哉?”
“但是,慕容少主真不打算提么?”汪健忽然露出了诡异笑容,“你与王家联络,让他们为您偷取火炮的方圆图,又是为了什么呢?”
听到这话,慕容皝眼皮子猛然一跳,但依旧神色如常,笑道:“这番小事,哪里需要特意拿出来说?”
“真是好定力!”汪健称赞了一句,“若慕容部真心要为将军府做事,就不该再图谋幽州利器,既然有心,那就说明少单于还存着其他念头的,如此,那我等就还有商讨余地。”
“哦?”慕容皝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他从话中品味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愿意在这方面,为我族提供情报?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想要搜集我部罪证,上呈给将军?”
“是与不是,就要靠将军来判断了,在下今日过来,其实就是为了传话……”
“传话?传什么话?”慕容皝心中一动,已经猜到了一些。
汪健笑了笑,说道:“有消息称,将军最近平了并州事,就要回幽州了,这么看来,留给慕容部的时间可不多了。”
慕容皝脸色铁青,连交谈的兴致都没了,就匆匆打发了汪健离去,双方的这次会面,没有达成任何共识。
接下来的慕容部,必须要准备应对陈止的问责,只有过关,才能谈将来,否则就是灾祸。
只是慕容皝并不知道,汪健离开了军营,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来到暗处,留下一张字条,上面有密谍司的标志。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府中几日,外已变天()
有关平州的战况,以及慕容氏、幽州世家的一些私下里的动作,很快就被整理成几本书册,放上了马车,在官道上奔驰而去。
两天之后,情报就被摆到了陈止桌上。
如今,平州境内的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余下的零散抵抗,就都交给玄甲军去具体负责了,陈止也逐步放手,不再亲自引领总体战略。
玄甲军从招募,到成军,期间经历了诸多操练,对各种情况都有针对,当然也包括了对那些溃兵、零星抵抗,乃至游击队伍的围剿之法。
甚至,过去在清剿幽州境内的盗匪时,就有过不少演练,因此现在让玄甲军在各处进行收尾,传回来的消息,也都颇为乐观。
有鉴于此,陈止自然而然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政务上。
事实上,之前在征伐的时候,幽州的诸多政务一样也有副本送过来,让陈止过目,或者给予批示,现在不过是加上了并州的一些琐碎消息。
但无论多么繁忙,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处理密谍司送来的情报,并尽量第一时间给予批示。
现在得了新情报,拿过来一看,却对着身边的陈举笑道:“慕容部终究还是有雄心的,都开始打火炮的主意了,正在联络幽州世家,想要偷取方圆图。”
陈举一听,马上就露出不快之色,作为跟随陈止身边多年的亲兵头子,他知道很多内幕:“慕容部太过不知好歹了,主公出兵并州,他们就偷袭平州,前些年偷了单梢砲的方圆图,仿制了很多,现在还在打着坏主意,主公何不将之灭绝!”
在一举攻破了匈奴国后,陈举的口气明显有了变化,多了杀气。
不光是他,在整个玄甲军内部,都逐渐浮现出一股强烈的求战之意,想要打更多的仗,立更多的战功。
事实上,就连文官体系都受到了影响,口气越来越硬,腰杆越来越直。
“还不到时候,”陈止却摇了摇头,“事要分先来后到,慕容部是瓮中之鳖,根本逃不出去,如果他们要放弃现在的发展路线,强行改变,那就让他们去做吧,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他们转型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直接出手打压。”
陈举听到这,也明白过来,这些年来他也涨了不少见识,于是点头道:“属下明白了,慕容氏如果转变,就要废除一部分过去的体制,建立新的秩序,这个过程中,存在一个过去的基础被破坏,新的根基还没有建立的时候,乃是他们最弱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