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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止笑道:“既然如此,左先生你也不用担心,这和你们文馆文会并不冲突。”
左渊又解释起来:“几大世家在文会上发力,将我左家邀请的不少名士强行请去,使我文馆文会冷清,总归是不好的,其实参加文馆文会,对先生也有好处,以先生之才学、三品之乡品,必能独占鳌头,到时您以文会文魁的身份参加杏坛之事,更为有利。”
说道这,他怕陈止不解,就细细分说:“我不是说,先生您收到的杏坛请帖无用,但这次杏坛论道,邀请的人实在不少,陈先生在彭城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三品乡品,可接下请帖的人里面,三品之人不在少数,其中很多最多在旁边观礼,不见得能有所表现,但如果是通过我左家文会,得了文魁之名,情况就不同了,可以与来往的能人同台论道。”
话有些委婉,但意思很清楚——
陈止在彭城出类拔萃,冠绝一地,但杏坛论道邀请的是天下英杰,陈止接了请帖过去,和他位格、名望相同的人众多,根本没有露脸的机会,倒不如走他们左家文会的渠道,拿个文魁的名头,就有了展示的机会。
不过,陈止又发现了一点问题,笑问:“阁下来找我,是担心我不守承诺?既然有这样的好处,我又怎么会拒绝?”
见左渊有心解释,他摆摆手笑道:“左先生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不守承诺,不过听你的意思,文会的文魁可以参加杏坛讲学、论道?莫非是每一个青州的文会都可以么?”他的话,直接就问到了点子上,让左渊露出了尴尬之色。
如果随便什么文会,只要是青州世家举办的,文魁就可以参与杏坛论道,那这个杏坛讲学的门槛无疑就很低了,那岂不是说,青州随便哪个家族,只要弄出文会出来,就能取得一个文魁的名头,那还不得遍地开花?
左渊不得不再次解释起来:“以我左家文馆文会的底蕴,文魁自可以参加杏坛之事,只不过因为其他几个大士族,临时决定争夺名额,将先前说好的名士都强行请去,令我文馆势头大衰,杏坛之时,难免会有人注意,若没有一个撑得住场面的人,情况就非常不利了。”
这话对陈止有些不敬,仿佛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找他凑数,可陈止毕竟最近成名,左渊也是坦诚而言,没有必要指责。
陈止又说道:“文馆底蕴深厚,又有诸多人脉,请个比陈某品阶要高的人,不是什么难事吧,文魁未必能落到我的头上,若能落到,那你们那边所请的人,就太少了点。”
左渊苦笑一声,拱拱手说道:“瞒不过先生,实是我左家的一个后辈,因为争风吃醋,得罪了几位贵人,被人放话了,因此有些名士为了避嫌,不得不退避。”
陈止奇道:“众名士尚且退避,为何左先生找到我这里,还与我明言?”言下之意就是,他陈止名望尚浅。
左渊还是苦笑,但不敢隐瞒,就道:“我家后辈得罪的人,里面有朱守将军的侄子,以及王家的子弟,这两位的背景,在青州是没人敢惹的,稍微听到一点风声的名士,都不愿意轻易趟浑水,往日还好些,如今几大家族都注重文会,名士们不愁无处可去,因此情况急转直下,我也是听说先生和朱将军、王家都有交情,才来相求,句句都是真言,先生若有难处,尽管直说,我左家依旧尊敬先生。”
岁旦之时,左荆来送请帖,亲眼见了朱守幕僚郑管过来,而彭城早就流传陈止和琅琊王家有交情。左思考虑再三,才厚颜上门,因此话一说完就垂首不语,可心里却忐忑不安,等待着陈止的答复。
旁边的左荆更是神色凝重,宛如等待审判的犯人,他为小辈,负责左家一些产业,比左渊这样的文人更清楚家中局面,当下有很多困境,就靠着文会之名缓解,若最终文会虎头蛇尾,对左家的打击就太大了。
陈止沉吟片刻,点头笑道:“左先生是正人君子,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实不相瞒,我正打算与几位好友结伴北上,到青州游学,到时还要到贵府叨扰。”
左渊、左荆一听,松了一口气,然后就道:“不知陈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左家可以安排车马、护卫。”
陈止就道:“既是游学,急切不得,离贵府的文会还有一段时间,不用急于一时,至于车马护卫,也无须劳烦,我早有准备。”
左家叔侄自是听了些传闻,并不坚持,又谈了一会,留下礼品,连连感谢,这才离开。
等两人一走,陈止坐在原位,思索了一会,有了决定。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好耽搁的了,收拾收拾,做好准备,五六天之后,就可以上路了。”做好了决定,他就起身去安排了。
虽然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但临行之前,还是有许多事要做,好在他登临三品,这个位格足以让他在新汉境内畅通无阻,享有特权,这才是游学的根本所在。
就在陈止去做准备的同时,回到了客栈的明法僧、白衣青年则接到了一封信。
白衣青年看过之后,不由对明法僧苦笑起来:“大师,咱们要稍微多等几日了,要等我这个师兄过来汇合再走,好在他已经过了江,最迟不过五六天的时间。”
明法僧笑道:“这没什么,多等一等,正好让贫僧拜会一下徐州名士。”
“就怕耽搁了您和老师的会面。”白衣青年满脸歉意。
明法僧摇摇头,不以为意。
这个时候,有个仆从过来通报,说是有蜀中名士魏欧等人,慕名过来拜访。
“正好,”明法僧淡然一笑,指了指门外,“又到了观名士风采之时。”
白衣青年点头道:“本来只是想停驻一下,送完请帖就离开,现在既要多留几日,自是要见识一下名士风采。”
时间流逝,六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第二百零一章 启程之时,拦路之人()
南方的佛家大师明法僧,抵达了彭城的消息,在几天的时间里迅速流传,随后孔家请帖的事,也随之透露出来,瞬间就把彭城上下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
街道上、市坊中、茶馆里、酒馆内,但凡人流密集之处,都在议论此事,将原本对陈止的议论彻底冲淡。
就在这种气氛中,没有人注意到,陈止在城外的庄园,最近几日来往之人明显增多,今日,几位陈家老爷更是亲自前往。
此时,这几位老爷都聚院中,看着忙里忙外的仆人,瞅者几辆马车,正在与陈止嘱咐。
“止儿,出门在外,一定要处处留心,逢林莫入,遇水绕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凡是要多留个心眼。”陈迟喋喋不休的说着,脸上神色颇为担心。
六爷陈迂则道:“若不是有青州那边文会之事,我是不会同意你现在去游学的,七弟已经不在了,你却尚未娶亲,未曾留下子嗣,就要外出游学,有些说不过去。”他的语气有些僵硬。
“六弟,话不能这么说。”陈迟在边上摇摇头,一脸笑容的说道,“咱七侄子有本事,那就得去闯荡,怎么能老窝在家中?你最近也听说了那明法僧的消息,这次北上青州,去的能人可不少,止儿此去,若能脱颖而出,那就是扬名天下,这是光宗耀祖的事!”
五爷陈迅也哈哈一笑,点头道:“可不是么,止儿这次出去,也能让人知道咱们彭城陈家,有着三品人物!”
八爷陈远则语气平淡的说着:“出门在外,要多靠朋友,那陆家、陶家的君子,都是有见识的人物,遇事记得要多问一问,多听听他的建议。”
“八叔,这是抬举我等了。”
边上,早就等候在陈边的陶涯、陆映赶紧谦虚起来,因为他们都与陈止平辈论交,两个多月以来,关系已经亲近很多,因此自居为几位老陈的侄子辈。
这几个陈家老爷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那是惶恐不已,如今多少习惯了,这心里更多了不少的骄傲之念。
陶涯就说:“论见识,我等不及陈兄十之一二,先前听他谈及天下风貌,处处有如亲眼所见,这是足不出户,就知天下变迁,我等断然不敢与陈兄相比。”
陆映也点了点头,这位陆家公子还存着和陈止论辩的心思,并没有因为陈止登临三品,就自惭形秽,只不过辩论许久,也是敬佩陈止的为人和见识的。
接下里,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场面很是热闹。
经过几日准备,陈止终于将游学所需准备妥当,如今正是邀请众人,准备出发的时候,由于这次游学,本来就不是为了宣扬,所以陈家在准备的时候,都是本着低调为主,就算是几个老陈,也是考虑到陈止的安全问题,不愿意过多张扬。
加上彭城内外,都在为了明法僧和孔家请帖的事在议论,因此反倒没有几人注意到陈止这边的动静了。
等几个老陈交代的差不多了,车队驶出了宅院,陈止则回过头来,看向陈迟、陈边后面的陈停、陈息、陈蔓,还有老仆陈辅、弟子陈蛰等人。
因为地位的差别,虽然是陈止的血亲兄弟,但依旧不能站在最前面,可现在陈止朝他们招了招手,几个人方才靠近过去。
陈停行了一礼,直起身才道:“兄长,望您一路顺风。”
陈止点点头,然后笑道:“二弟,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凡是记得多问问长辈和辅叔的建议,有事情可以和陈觉商量。”
陈停郑重点头。
边上,陈息有些不舍的道:“大哥,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陈止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多多用功学业,不要贪玩。”
“我记得了。”陈息连连点头。
陈止收回目光,视线一转,落在陈蔓身上。
后者也是满脸的不舍。
“大哥,你可要早点回来……”陈蔓也说出了这么一句,“你不在,我是会想你的。”
陈止笑道:“放心吧小妹,我此番游学,必然会见到许多稀罕物件,到时候都带过来给你看看。”
“真的?”陈蔓顿时又高兴起来,“你可要说话算话!”
“大哥可曾骗过你?”陈止反问一句,伸手摸了摸陈蔓的头,然后看向忠仆陈辅,说着:“辅叔,家中要劳烦你来照顾了。”
陈辅正色道:“少爷放心,老仆但有一口气在,就得守着陈家!”
陈止闻言,点头笑道:“可辅叔你也得注意点身子骨,家里可不能没有你,那些琐碎小事,就吩咐给其他人去做,也可以让陈觉安排……”说到这里,他又扭头看着侍候在一旁的陈觉,“陈觉,我走之后,这家中内外,你得多勤快点。”
“少爷,小的谨记在心,定然不负所托!”陈觉神色肃穆,心中狂喜,能在这种场合被特地交代一句,这叫什么?
这是心腹的待遇啊!
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混到这个地步了。
就在陈觉的狂喜中,陈止来到了陈蛰的跟前,看着自己的这名弟子。
论资质,陈蛰算不上上佳,不过自拜了陈止为师之后,却有一股韧性,加上陈止特别定制的教程,倒也进步颇快。
陈止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这次不带着你通往,是因为你还有许多要学的东西,具体的书册,我都写下来了,你可以随时翻看,那城外宅子里,你的房间也保留着,你可以将祖父接过去同住。”
“老师,我……”陈蛰想说什么,但见了陈止的表情,最终一脸坚定的点点头,“老师,您放心吧,我定会用心的,不会给您的名望抹黑。”
这陈蛰本来对读书性质不大,但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陈止的弟子,深刻认识到知识改变命运的意义,加上祖父的殷切期望,所以颇为用功。
在陈止登临三品之后,这陈蛰又有了一股压力,生怕给自己的老师丢人,所以更为刻苦,原本的性子都快消失了。
陈止见了他的表情,却摇摇头道:“读书为学,其实没有那么多的目的,你觉得有趣,那就多看,觉得有用,就可以多学,觉得能改变命运,那就刻苦,但不要因此忘却了自己,我的这番话,可能你现在不明白,但先记下来,日后自有感悟。”
交代了这一句后,陈止又朝着几位叔伯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出门,整个动作有如行云流水。
来到这边,早就等在那的陆映,忍不住问了一句:“就这么离去么?是否要与郡守他们告别?”
“我三日前拜见过了,都已经说过了此事。”陈止又回头看了自家的庄园一眼,然后登上了马车。
陆映、陶涯、刘纲,这三位同行者也是如法炮制。
顿时,车队缓缓前行。
说是车队,其实只有三辆车,分别是陈止、陆映和陶涯的,刘纲则与陈止同乘一车。
车队两旁,走着诸护卫,其中有五十名看上去颇为精干,这些人正是从两百名武装家丁中挑选出来的。
家丁本就是从一千人中筛选出来的二百人,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而这五十人又是二百人中较为出色的,所以论精气神,已经有了诸葛言离开时,那支诸葛家的精锐家丁的味道。
既然是一支车队,当然少不了护卫,可人数也不能太多,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是诸葛家这样的豪门,但也不能太少,毕竟无论是陆映,还是陶涯,乃至刘纲,都是出身不凡,他们本身也有护卫相随。
于是,护卫齐聚,在众多祝福声中,车队缓缓驶动,走上大道。
由于人数众多,车队行进的并不快,沿途又不少人看到后,大概猜出了来历,都是注目行礼,却没有人上来阻拦,因为这都是仆从的布衣,或者路过的商贾。
等行走了两个时辰之后,两边的行人渐渐稀少,随性的护卫也逐步提高了警惕,因为这里已经离开了城镇范围,进入了野外,那就有可能碰到盗匪,若是应对不好,整个车队全军覆没了,消息可能都要几天后才能被人知道。
好在这一路上还算平静,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马车之内,陈止正与刘纲聊天。
“在等一会就到斜口镇了,晚上可以在那里落脚,此镇落座山脚,山上有座庙宇,是最近几年新起的,听说里面的僧人颇有智慧,既然出来游学,那陈兄可不能错过此人。”
刘纲作为刘家之人,也曾造访周边,所以对这里的情况颇为了解,算是半个向导。
陈止听了,就来了兴趣,笑道:“也好,正要去见识一下。”
刘纲跟着又道:“对了,那明法僧在彭城停驻几日,听说这两天也要启程了,之前在城中,他那边人来人往的,不好拜见,说不定咱们停个一两天,可以在这斜口闪庙中,碰到他也说不定,正好探讨佛法。”
两人这么说着,车外的日头渐渐西沉,天边泛起火烧云的时候,前面的路上,却突然出现了几道人影,都骑着高头大马,将道路堵上。
为首的那人,一看到车队,就一勒马缰,迎了上来。
第二百零二章 前后行()
“你们是什么人?”
那骑马的人一靠近过来,守卫在两边的护卫,就散落开来,摆开了阵势,更有一名首领模样的人上前询问。【零↑九△小↓說△網】
这人名叫陈举,也是陈家之人,但家道中落,早就沦为农夫,在陈止招募家丁的消息传出去后,这陈举就报了名,因为还有家传武艺,很快就脱颖而出,是两百家丁中的佼佼者,如今更是被选为随行五十人之一,成了领队。
陈举这一走过去,那骑马而来的人就停下了动作,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陈举,又看了看车队,最后点头道:“不愧是陈兄费心训练出来的人马,果然是非同凡响。”
听着这话,陈举微微一愣。
另一边,已经有人将消息通报给了车上的陈止等人,就见陈止、刘纲,连同后面车上的陶涯、陆映也依次下车。
他们都听到了有人挡路的消息。
这里已经离开了居住区域,如果真被伏击,那就是一场麻烦,众人不得不谨慎一些。
只是,他们一下车,往前面一看,见到了骑在马上的那个人后,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赵兄?”
来人正是赵兴,他一身劲装,骑在马上,手持一柄长枪,英武非常,一见陈止等人出来,变顺势翻身下面,然后抱拳笑道:“几位,请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陶涯与赵兴最为熟悉,上来询问着,可这心里多少都已经猜到了。
“几位游学,也不提前通报一声,若不是我有些渠道,恐怕就要错过了。”赵兴一边说着,一边来到陈止跟前,故作责怪的语气,“陈兄,你这可就做得不对了,咱们这几个月以来,交谈甚欢,怎么你要游学,也不带上我。”
陈止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赵兴的来意倒是很明确,也是想加入到这次的游学之中,但按道理而言,以赵兴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轻易加入的,因为这和诸葛言的情况不同。
诸葛言游学,赵兴相随,本来就有随行保护的意思,更是世家情谊的表现,其他世家是不能和诸葛家相比的。
正因如此,陈止根本就没有开这个口。
如今赵兴主动过来,局面自是不同,陈止没有拒绝的道理,因为赵兴这一加入,他们的这支游学小队,在阵容上又有了提升。
“陈兄,你的这些护卫,真是不同凡响,只是看他们的行进动作,就是法度森严,都是精锐之士,陈兄果然有操练之法。”赵兴在和几人见礼过后,又转而夸赞起陈止的护卫来。
刚才他骑马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守卫的动向,就已经心生赞叹了,这赵兴过去,也看过不少士族的家丁队伍,眼光肯定是有的。
陈止也不谦虚,而是点头道:“这不是我操练得法,而是他们能刻苦而行,是他们的本事。”
赵兴也不多言,笑着点头,然后一招手,就听一阵马蹄声中,又有约莫十骑疾奔而来,到了跟前,则齐齐下马,看上去动作整齐、井然有序。
赵兴指着几人,笑道:“我这十骑,也是家中家丁的精锐,武技尚可,到时候陈兄若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