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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夜生活,也就只有那些有钱有闲的富豪才能享受了。
虽然还不到宵禁,街上也已经冷冷清清,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沈炼的宅子里面,隐隐透出几丝光亮,院子自然是不会点灯的,房间里面有一团烛光。
将人影映照在窗户纸上。
突然,墙头上冒出了几个蒙着面的脑袋,几人对视一眼,齐齐翻身入内,落地无声,垫步拧腰悄无声息的向房间靠近。
说起来也是巧了,要是前两天这样潜入,早就被猫发现了。
这两天猫已经混进屋子睡觉,自然就失去了看家护院的功能。
然而动物毕竟是动物,各种灵敏。
院子里面几乎都没有杂声,却仍旧被猫咪给捕捉到了。
它迷人的眼睛猛的睁开,头颅抬了起来,却并没有发出喊叫。
屋内两人相对而坐,都在借着烛火看书。
实际上北斋更多的是在发呆,时不时嘴角会浮现起一丝笑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沈炼毕竟是锦衣卫,警惕光环是常开状态,这边猫咪一抬头,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
悄无声息的起身,向后一摸就将绣春刀抓在手里。
身子微微前倾,屁股已经离开了地板。
肌肉绷紧,做了一个蓄力的动作,眼睛紧紧的盯着窗户,随时准备暴起杀人。
另一边,丁白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子里,她双手抱着苗刀,眼睛微眯,将气息压到最低,等待手下偷袭建功。
就在这暴风雨前的最后一刻宁静,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院子中的人身子一僵,还没等来得及动作,外面的脚步声就将整个院子给包围住了。
墙头上齐刷刷的冒出数十个半身,统一东厂番子的穿着,眼神冰冷,手持神火炮,指向丁白缨等人。
冰冷的杀气蔓延,院子中的人几乎僵住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一动也不敢动。
半掩的院门被轻轻推开,大量东厂番子涌入,左右分列两边。
随后一个穿着锦衣卫百户官袍,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烟斗的人,缓步走了进来。
目光淡漠扫过院中,嘴角突然咧出了一丝笑意。
“今儿个真是稀奇,到现在兄弟我还是有些发懵,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冷冷的看着他。
他拿过烟斗,轻轻的啄了一口,吐出一道白烟,接着说道:“天擦黑的时候,我在家里正吃饭,同心斋的点心,下午刚出炉的,我最好这一口,正好有人给我送来了两盒,也就没客气。
没想到饭没吃完,东厂的公公就上门了,莫名其妙交给我一队人马,甩出了一个任务,让我今天晚上等客上门。
心里那个妹儿,等了一晚上,没想到还真把客人给等来了,而且一次就来了这么多。
沈兄,你家里就两口人,招待这么多人忙不过来,要不要兄弟帮手啊?”
能说出这种话的,不是裴纶还能是谁。
此时得了东厂的势,眉宇间多了几分飞扬。
房门一开,沈炼迈步走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裴纶一眼,却没有搭话,反而盯着丁白缨,淡淡的道:“真是让我意外,你主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他并没有说透,但是丁白缨已经明白了。
沈炼虽然误会他们是来杀掉北斋的,却也没有必要解释,现在的情景为杀而已。
手中苗刀倒转,捂了两个刀花,仓的一声,苗刀出鞘。
双手握刀,摆了一个起手势。
“冲儿,突围!”
“是!”
第二百五十九章 监视()
第二天一早,公鸡都打鸣了,左右邻居才犹犹豫豫的推开门,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
昨晚上喊杀声一片,炮火连天,又是惨叫,又是呵斥,从门缝里观瞧,火光耀得人睁不开眼。
何况出问题的又是对门锦衣卫大人的家,这让邻居更是不敢说话。
丈夫捂住妻子的嘴,妻子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发出一丝杂音,将这些可怕的杀人恶魔,引到家里来。
一直到了半夜,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然而这一条巷子里所有人,这一晚上都没敢闭眼。
探头出去,正好看到老邻居也在张望,互相打了个眼色,无声的交流着。
“没出事儿吧?”
“没有,你家呢?”
“还好还好,没让这些魔鬼找上门来,幸亏我机灵,将婆娘按在屋子里,不让他出来看。出事的是对面沈家吧,锦衣卫那个。”
“可不说了,除了这种人,正经人家哪有晚上炮火连天的,听昨天晚上那惨叫声,估计又没少伤人命,作孽呀。”
正交流着,沈炼家的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姑娘走了出来。
聊的起劲儿的邻居连忙将脑袋缩了回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没办法,心里害怕。
昨晚上一宿没睡,如今精神疲惫,却又不敢睡觉,生怕又出什么事。
这几天的买卖是不能做了,等这件事情过去再看吧。
北斋左右瞧了瞧,低头向巷子外走去。
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插在手心中,隐隐渗出一丝鲜血。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一直在她眼前重现。
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那么厉害的人,竟然连一部都没卖出去,就被那些神火炮打倒在地。
她现在还能够清晰记得,丁白缨脸上的愕然表情。
沈炼不忍的闭上了眼,以及裴纶眼底深处的诧异。
没错。
昨天晚上的冲突没有任何悬念,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分出了胜负。
被埋伏了。
他们故意让我引丁白缨她们来的。
如果不是我,他们就不会被东厂给抓住。
北斋心中充满了懊悔。
没错,这些人都没死。
东厂的人给他们做了急救,然后就直接戴上镣铐抬走了,现在十有八九是被关在诏狱里面。
北斋现在慌乱极了,整个计划因为一本宝船建造纪要而失败,直接参与的行动人员全部被捕。
把柄又被抓在了锦衣卫手中,随时可能将后面那个人牵连进去。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大明就再无翻身之日,要永远被魏忠贤这样的阉党压在头上了。
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低着头,刚刚走出巷子口的时候,两个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哟,这不是嫂子呢,这一大清早的,干嘛去啊?”
熟悉的声音,北斋抬头,果然是裴纶。
她现在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然而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又不得不堆起笑脸,虚与委蛇。
“昨天晚上发生那种事,家里需要收拾收拾,准备去买些家具,顺便也买些饭菜回来,夫君他肠胃不好,早上需要喝粥。”
北斋轻轻的解释道。
“巧了不是,我跟嫂子想到一块儿去了。这韭菜粥米什么的已经叫人备好了,嫂子直接拿回去就行了。
至于桌椅家具之类的,中午之前必定给你送过去,没事儿,我把掌柜的一块带过去,如果有不满意直接跟他换。”
裴纶一拍手,抬了抬手。旁边立刻有人送上了一个菜筐,里面满满当当的一篮子菜。
北斋愣了一下,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还麻烦您破费,还是让我去……”
“怎么能说是破费呢?做下属的孝敬上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况且昨天晚上冒昧登门,惊扰了嫂夫人,这也算是赔礼。
您放心,不但今天不用你买菜,今后家里需要的东西全都由我们包了,想要什么您知会一声,自然有弟兄给你送上去。”
裴纶笑了笑,随后压低声音,眼睛也眯了起来。
“不瞒您说,最近城里是有些乱,前些日子明月坊死了一个公公,本来事儿就闹得挺大的了,昨儿个北镇抚司衙门又着了一把火,晚上沈兄这里就闹了贼,往后还指不定发生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呢。
为了您的安全,这段时间,您就别出门了。嫂子放心,沈兄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他会理解的。”
裴纶拿起烟袋,笑眯眯的抽了一口,缓缓吐出一道白烟。
北斋心中咯噔一下。
不好,他们是要软禁我。
画这么明显,在要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身份暴露的危机,让北斋直接就慌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姑娘,即便读过两年书,会写诗画画,也不会有丁白缨的胆量。
沈炼已经成为了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自然要牢牢的抓住。
她一把接过菜篮,勉强笑了笑,道谢,转身往回走。
裴纶看着他的背影,抬了抬手。
两边冒出的锦衣卫缓缓后退,再次消失不见,裴纶吐了口烟圈,将烟袋杆儿插在腰间,缓缓走开。
这些天怪事频发,他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本来还有心针对沈炼,如今连东厂都参与了进来,明显不是他这个级数能够拿得住的。
想要活命,想要升官发财,还是老老实实的听命令,办好上头交下来的差事吧。
沈炼那边,如今他被针对,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他穿小鞋。
推门走进院子,沈炼抬头看到她回来,手臂中还快了一个菜篮,目光微闪,就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谁挡在外面?”
“裴纶!”
北斋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将菜篮子放在一边,关好了院门之后,神情疲惫的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抱着双腿,将脸埋在了膝盖之中。
沈炼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他走过去将菜篮子提了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平定下来的话,就禁了吧,这些食材需要处理,不能入口,但怎么扔也是有讲究的。看来这夫妻咱们还得做下去啊。”
随后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百六十章 软禁()
与此同时,信王那边也出现了状况。
堂堂王府,宅院宽大,寂静通幽。各种建筑规模都是有制式要求的,不单单是奢华,也处处体现着王爷的身份。
身为皇上的亲弟弟,在吃穿用度上面都是绝等的,除了蟒袍身上少了一个爪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此时,管家正急急忙忙的跑到书房,不顾主人凌厉的眼神,颤颤巍巍的递过去一封信。
“王爷,厂公的信。”
信王眼神一凌,将手中的书直接扔掉,取过信来略一打量,见表皮上一个字也没有,不由得抬头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擦擦汗:“是东厂档头亲自送过来的,他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封信恐怕是厂公亲笔写的。
王爷,这老阉货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要对您……”
“闭上你的嘴。”
信王低声呵斥了一声,抖开信件瞟了一眼。
上面只有两个字,却让信王浑身一抖,脑门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韩儣。
前些日子,一直在跟此人接触,此人是朝廷命官,之前是东林党,后来在魏忠贤手中逃得一命,跑到江南去养老。
前些日子,他偷偷通过人与自己取得联系,然后才出现了皇上太液池落水,昏迷不醒的事情。
如今这两个字出现在他面前,让信王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到底是不是魏忠贤亲笔书就的?
如果不是,那究竟是谁?是示警还是警告?
但东厂档头亲自送上来,十有八九就是魏忠贤亲笔所书,那么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一直不住的胡思乱想,各种可怕的事情此起彼伏的出现,身上一阵阵发凉,信王仿佛觉得下一刻,魏忠贤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摆摆手将自己拖出去杀掉。
霎那之间,信王的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好半晌,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管家,淡淡的道:“传下话去,我要闭门苦读,这一个月之内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事情败露,没有办法只能装怂,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这两个字的出现,恐怕就是警告,如果在跳脚等待的,或许就是想象中的那些刑法。
魏忠贤,九千岁。
权倾朝野,手下兵力无数杀人如麻。
就像是盘踞在皇室之上的怪物,让人背脊阵阵发凉。
信王的这个命令一出口,就代表着整个剧情被扭转成功。
在原剧情中,这一段时间是他最关键的。
他需要联络东林党朝臣,又需要与魏忠贤虚与委蛇,确保他不会成为阻力。
还要借助魏忠贤的势力,清理掉唯一的破绽。
如今被迫闭门读书,如同软禁,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更何况皇上那边已经大为好转,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传出太好的消息,但是私底下天香豆蔻四个字,已经在京城广为流传。
它的神奇效果,以及奇妙传说,更是被朝臣津津乐道。
几乎八成以上的朝臣都在等,等皇帝的消息。
如果不治身亡,后续的动作仍旧需要发动,趁势占据最大的优势,铲除整个阉党。
如果皇上奇迹般的好转,那么整个行动都会崩塌。
东林党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掉那些手脚,以确保绝不会牵连到自己。
另一边,锦衣卫与东厂联合出动,满城抓人。
这里是锦衣卫的大本营,几乎每一位官员的家中,或多或少都有暗探,想要得到什么情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皇上的病情稳定下来,魏忠贤也终于有机会开始收拾宵小之辈。
对他来说,东林党就是最恶心的宵小。
明面儿上信仰微言大义,一副正人君子,不惜鞠躬尽瘁,也要为国为民的样子。
背地里男盗女娼,贪婪成性,什么样的恶事都敢干。
而且如同老鼠一般隐藏在地下,时不时的冒出来恶心你一下。
这让魏忠贤深深的厌恶。
趁着这次机会,他决定在将东林党清洗一遍,就不相信这些人能有两个脑袋。
京城的百姓,这些天可是大开了眼界,经常能够看到锦衣卫的马队匆匆而过,押送各种大人物招摇过市,最后送进北镇抚司,再无声息。
书生们痛哭流涕,说这是又一轮迫害开始。
不少人都看不到未来,绝望之下以酒度日,醉酒之后又大骂阉党,最后招惹来锦衣卫,将人抓去再无音貌。
一时间,京城中风声鹤唳,百姓都噤若寒蝉,生怕说错一句话,脑袋就搬家了。
西菜市口热闹了一阵,刽子手都累得腰疼。
这些天工作太忙,每天早上都会推出一批人来砍脑袋。
硕大的鬼头刀都崩了两口,甚至都来不及磨磨刀锋。
地面上垫了一层又一层的黄土,仍旧遮盖不住鲜血的渗透,有一大块已经成为了黑色,隐隐冒出一丝腥气。
城中棺材不发了家,每天每日甚至每个时辰都有人来要棺材,买寿衣,然后哭哭啼啼的离开。
西城门也成了一景,出殡的队伍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
西城之外的乱坟岗,如今也贴了一批新住户。
野狗野狼频频出没,饱餐一顿。
城里面事情闹得很大,东厂这边却风平浪静,桂忠贤甚至有闲心在窗外池子中种了些荷花。
站在书房中看奏折的时候,还能欣赏盛开美景,让糟糕的心情平添了几分愉悦。
一个小内官,低头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低声道:“厂公,宫里面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在催促剩余的两颗天香豆蔻。”
魏忠贤抬起头,皱着眉头,将奏折放在一边。
只是他并没有穿官袍,一身舒适贴身的便衣,上面绣着,精致的纹理,头顶戴着玉冠,将稀疏花白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
配上魏忠贤淡定漠然的神态,果真有一番气势。
“陛下情况如何?”
“听来人禀报,仍旧在昏睡,太医院每天都去复诊,说病情并没有恶化,可能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已经固定住了。”小内官回答道。
魏忠贤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荷花。
“是吗?那皇后着什么急,才不过半个月而已。将来人打发掉,叫她不必担心。一切有杂家呢。”
“是!”
第二百六十一章 金刚门()
小内官刚准备转身出去,魏忠贤却又将他叫住。
“四儿有消息传回来吗?”
“还没有,有人就是前日传回来的那一条消息。”
“是吗?那没事了,你下去吧。”
魏忠贤略有所思,摆手让小内官下去。
最初他将四小姐派过去,除了有监视的目的之外,还有让齐山借助他的势力,更快的寻找到天香豆蔻。
按照他的要求,四小姐必须每隔一日就要传递消息回来,随时让他掌握齐山的动作。
天香豆蔻,如此神物,不可能只让皇帝使用,他已经年老体衰,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而且东林党人如同臭虫一般的找他麻烦,什么时候出现刺客也不奇怪,万一周身的护卫有些疏忽。
自然就会要到天香豆蔻来续命。
得到了天下间难以企及的财富与权势,居然想要更长的寿命。
这是很自然的欲望等级,没有什么奇怪的。
在魏忠贤看来,必待先皇求道求长生,想必也是他现在的心情。
因为除了这个,这世间已经没有值得他们渴求的东西。
他需要掌握天香豆蔻,甚至需要知道如何种植。
天一神水虽然好,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杀人利器,与其他毒药相比,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无色无味,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相比之下,能够救命的天香豆蔻,就不同了。
然而初时还好,每隔一日必定会传递消息,那段时间,齐山的行踪不定,左右飘忽,一会儿在山西,一会儿跑到河南。
过了多长时间,似乎找到了确定的线索,竟一路奔西而去,如今已经过了边境,直奔唐时碎岩城而去。
看那意思,恐怕要深入西漠。
线路拉得太长,消息来不及回传。
这本应该是正常现象,但魏忠贤却莫名其妙的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