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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洪宣娇赶紧上前扶着二哥趴好,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地说到,“二哥瞎说什么呢,谁会伤害到你呀。再说,仁达哥哥能有今天,还是你宠惯的结果。我现在都担心,仁发哥哥在湖南未必也能干好,保不齐也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也许是在香港那几年的生活,给了洪仁?更多眼界开阔的机会,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有着自己的主见。不管洪仁达是真戏真唱,还是假戏真作,他总希望天王能自己出面来把事情平息下去。在来到天京的日子里,他已经细细地了解了天朝早期发展壮大所走过的路程,也看到了由于日积月累而积攒下的各种矛盾。在君主集权制盛行的中国,出现天朝这样君非君,臣非臣的状况,早晚是要出事的。杨秀清分派他主持立法,他也曾经就国体的设置伤过脑筋,可最终还是绕了过去。他不敢碰这个敏感的问题。
“天王,是不是应该和东王商量一下,权且对外把仁达兄伪造诏书一事隐瞒下来。”洪仁?斟酌了一番,认真地劝说到,“天王可以再颁发一份诏书,就责备洪仁达辜负了天朝的寄托,免去他的职务,恢复上海原有的一切。这样一来,既可以保全洪仁达的性命,又使百官看到天王的圣明……”
“不行!”洪秀全握紧拳头使劲儿在床塌上砸着,“不是就是不是,忠诚是做人的起码准则,不能因为他是自家的兄弟就乱了纲法。他呀,只能是自作自受。想活?那就自己救自己吧。”
杨秀清在天王的寝宫里,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结果。所不同的,洪秀全果然没有忘记他对天父的承诺,一再表示要在三天后把“万岁”加到杨秀清的头上去,并同时将天朝御宝送到总理大臣府邸,而他这个所谓的天王将永远不问国事等等。
洪秀全的话一出来,杨秀清就明白了,也就是说要想制止洪仁达在上海的所作所为,只能单独由他的总理大臣府发布命令了。
事情紧急,杨秀清容不得有再多思考的时间,他出了天王府直接找到了石达开。
“贤弟啊,现在只有你亲自去上海走一趟了。”
“就以伪造诏书罪抓捕洪仁达吗?”明显也是一夜没有休息好的石达开犹豫了一下。
“不,先抓起来审问,必须要弄清楚这份诏书的来历。”杨秀清拳头捏的咯咯响。
“东王,不是小弟多言,即便是弄清楚了,那又能如何?”石达开轻轻叹了口气。
“上海的重要性老弟应当比我更清楚,”杨秀清盯着石达开,“江北战场不能断了军火的供应。如果有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利用上海来和我们作对,其用心恐怕不会比清妖更险恶。”
“单从上海一地来说,道理是这样。”石达开低下了头,“可是东王兄想过没有,我们是不是把天王太不当回事儿了?”
“怎么是我们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儿?”杨秀清反感地撇了石达开一眼,哼了一声,“是他自己从来就没把自己当过一回事儿。他会干什么?又能干些什么?”
“可他毕竟是天王。”石达开抬起头,看着杨秀清。
“哈哈……”杨秀清笑了,“老弟啊,当初你引见来海丰和郑南,恐怕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我不明白东王兄的意思。”石达开有些莫名其妙。
第一一六章不想去?你要不去,我自己去!()
“我是个粗人,没有你们那么多的学问。其实,事情能一步步发展到了今天,咱们都是哑巴吃饺子,各自心里有数。”杨秀清说到这里,忽然刹住了话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石达开。
石达开心里一动,莫非杨秀清知道了林海丰的底细?
杨秀清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却又放了回去,“我这个东王不是我自己抢来的吧?”他瞥了石达开一眼,象是在问,又没有等候对方的回答,而是抬头看看屋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接着说了下去,“军师,节制诸王,也都不是我强迫谁给我的。也许不少人回过头来会说,南王当时是受了委屈了,他根本不该屈居于我之下。或许还会有人说,是云山大哥为了大局有意谦让了我,因为我喜欢权力。可是,我自己要说,天朝这个大殿,没有我不行。我说这话听起来兴许是有些狂妄了,如果说下面的人不明白,至少你达开兄弟和韦昌辉应当清楚。天王他更应该明白。许多人怨恨我专权,可要是天王真的就那么英明,我就是想专权又怎么能专得起来?天王无能,你们大家一起把我推在了这个尴尬的位置,私底下却又一肚子的怨气。也就是我心粗,不愿意计较,否则,换个旁人试试,我看未必就能象我这样坚持下来,而且一直坚持到今天。”
石达开默默地在听。说实在的,杨秀清能面对面地和他说这种心里话,从认识那天开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
“自从海丰他们来了之后,我看出来了,不仅是天王,想必是许多人认为正好以此为机会,大可以分去我原有的权力。说心里话,我喜欢海丰老弟,大概你不会看不出来,因为他不爱权力,所以我愿意把权力交给他。当然,他也有不少的想法,让我也一时很难接受。照理说,现在我的权限应当比以前小了吧?事实上又不是,大事小情还是都要来找我,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惧怕我,这又是为了什么?如今的天朝已经不同于过去了,杨秀清的死活其实已经影响不到天朝的将来了。可是,怎么还是有人就是希望我早死呢?”杨秀清坐正了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石达开。
“王兄想的过多了,怎么会有人这样想呢。”石达开摇摇头,嘴上劝说着杨秀清,心里却是不能不动。
杨秀清忽然笑了,“怎么会这样想?呵呵,只怕他们明里是想要我的命,暗地里是想要海丰、郑南兄弟的命才是真的。可惜,可惜他们也只能是一相情愿的幻想而已。天京还没有能杀杨秀清的刀呢。”
石达开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东王想的实在是有些不着边际了。他当然明白杨秀清所说的“他们”指的到底是谁,天王洪秀全即便有那个心,也不会看不出天京眼下的形势来。天京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种近乎私人武装的军队,林海丰对他说过的那场自相残杀的“天京事变”,在如今似乎是彻底没有了可能。反过头来,如果杨秀清真的要想做出点儿什么出格的举动来,相比起天王来,也许是更为方便。想到这里,他的心砰然一动,倘若自己离开天京,杨秀清岂不又是军政大权集于一身了吗?这次所谓的“天父附体”,针对发生的意外变故也许是一种无奈之举,可是既然又开了头,就难保再有下回。
“王兄,天王是一国之主,他该有他的尊严,咱们做臣子的,理当去加以维护。换个位置想想,我们总不愿意自己的下属也这样的对待自己吧?”
“你说错了。”杨秀清摆了摆手,“你常在前线,倘若你所制定的战术就是明摆着叫弟兄们去送死,去跳火坑,那么你手下的弟兄们会怎么样?简单的很,要么离开你,要么就是废掉你。”
“将帅可以,甚至王侯都可以,可就是没有随意废掉一个国家之主的君王的道理。”石达开显得有些激动,“没有天王,我们还叫什么天平天国?”
“愚昧!这就是你们这些读多了书的人最愚昧的地方!”杨秀清的脾气上来了,他抬手一指北方,“满清的伪朝廷尚且还知道小皇帝是暂时用不得的,慈禧要垂帘听政,你能说他们的满清朝廷就变了?对于这个昏庸的天王,他也一样只能去老老实实地享受他能享受的那些东西,其他的没有他参与的一点儿份。他要是能做到这样,我可以保证他的天王位置坐下去。否则……”
“王兄,没有人会甘心喜欢做傀儡,被人只用来当画看。”石达开放下高举的手,极力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天王固然有错,可我们总还要冷静地去想一想,是不是我们某些方面做的有些过分了,是不是天王也是有什么一时的无奈。”
“好啊,好啊,他是无奈,那我呢?我们呢?”如果换成了那个以前的杨秀清,他早就拂袖而去了。现在,他的脾气已经算是克制的多了。他冷冷地瞅瞅石达开,“不妨我找个地方躲起来,你来,你来试试怎么往下做!”
“达开还有自知之明,小弟可是坐不起这个位置。”石达开一拱手,轻哼了一声。
“那好,你立即去上海,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先把洪仁达抓起来,就地审问,结果出来后,马上返回天京。”杨秀清站了起来,“我事先说好,不管出现的是什么结果,都要严格保密,消息不得外露。”
见石达开并没有马上回应,杨秀清又瞪起眼睛,逼视着他,“不想去?你要不去,我自己去!”
“还是我去吧。”石达开也站了起来,“我马上动身。”
“好。不过,有个情况你也许还不知道,京沪铁路已经不见回头的车了,上海方面滞留了所有发过去的车辆。为了安全考虑,你不能直接在上海下车。另外,你这次出京也要对外严格控制所知道的范围,也不要带你翼王府的侍卫了,我来通知李福猷,安排内务部的人马随你同行。”杨秀清说着,又上下看了看石达开,“不要总是把别人想的太好,一切要小心!”
望着目光中流露出少有的温情的杨秀清,石达开有些感动。他不能不心里暗自地赞叹,杨秀清的确变了。“王兄放心,清妖的千军万马小弟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几个臭虫了。”他拱拱手,微微地一笑。
“清妖好办啊,他们是在明处,可是现在面对的毕竟不是啊。”杨秀清也拱了拱手,“老弟啊,精忠报国是对的,可咱们也都不能学着去做那个屈死的岳飞啊!”
“王兄……”
杨秀清摆摆手,止住了石达开下面想说的话,“郑南老弟跑到福州去了,海丰那家伙又在江北,即便不是打仗,怕也是会寻个由头跑到哪里躲起来。天京的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来解决。”
“不会吧?”石达开可没有杨秀清想的那么多。
“你呀,不是我说你,你太单纯了。”杨秀清嘿嘿地一笑,“林海丰把他最喜欢的陈玉成放在了广州,节制两广及福建。江北战事尽管打得火热,大批的武器装备却依然源源不断地发往他们那里,眼看一个军就要变成三个军了。另外,还有造船厂、军工厂等等都在拼命建设中。你不想想,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巩固南方啊,保障云贵大军进入四川的武器弹药等后勤供应。另外,还有就是为了以后大举对北方动兵做准备。”石达开诧异地看着杨秀清,“这些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啊?”
“那只是一个方面吧?”杨秀清摇了摇头,“善祥那丫头临走时说过,如果天京出现内乱,安、宁二王一定不会介入。一旦把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就会彻底离开我们。我相信那丫头的话。所以,我们要好自为之,他们真要独立出去,那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哼哼,还什么天王不天王的,一切都是梦话。”
石达开看着杨秀清,好半晌才呵呵地笑了一声,“不会的,海丰他们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但愿吧!”杨秀清也笑了笑,“不过,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去学岳飞。”
这倒是啊!石达开想起林海丰在江西曾经和他争辩过的所谓的“愚忠”。
第一一七章过河的卒子不后退()
就在后面的有些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进行着激烈、龌龊的权力争夺的时候,就在一些人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背弃了该走的道路的时候,前方的各个战场上,天朝的勇士们却在向着他们真正的敌人发起着凶猛的进攻。
正所谓,流血的伤口不流泪,举旗的杆子不下跪。攥紧的拳头不松手,过河的卒子不后退。人活一口气,难得拼一回。生死都是路一条,聚散不过酒一杯。这是一群真正的英雄,为了他们心中的那条路,他们无怨无悔地紧跟在太平天国的旗帜后面,一直向前。
西线,当被拖的精疲力尽的绵洵走出桐柏大山,连口气都没有来得及喘,就又赶着要去紧急救援岌岌可危的随州城时,早已张开大网等待着他的石祥桢的红四军,叫他见识到了什么才是值得骄傲的真正的军队。
随州的城墙已经被天军运用地穴战术给炸塌出一个十几丈的巨大缺口,几万农军配合着天军的一部,将湖北巡抚舒兴阿粘在了随州城里。
就在距离随州的二十里外,三个协的忠义救**却被牢牢地卡死在一片狭窄的地域里,四面的高处,飘扬的都是红的令人眼晕的旗帜,炮火连天,枪声震撼。忠义救**的炮队甚至连展开的机会都没有,就炮翻人倒……
绵洵怎么也想象不到,同样是凭借着洋人的枪炮,自己纠集起无论多少的部队,无论多么疯狂的反扑,却始终不能打开一条逃生之路。
石祥桢立马在一个高坡上,他的对面是一次次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却又不得不一次次再退下去的忠义救**士兵们,而他的身后就是随州,他甚至似乎可以感觉到随州那里同样火暴的炮声,还有天军的喊杀声。偶尔,他还会遥看下西北方向,襄阳那里还有一个协的所谓忠义救**,估计等到他们得到消息,再想赶来凑热闹的时候,这里也就该恢复平静了。
眼看着几轮反扑下来,在铁打的红军阵地面前,忠义救**随着一片片兵将的倒地而变得更加无奈,石祥桢看看身边儿的罗大纲,呵呵一笑,接着习惯地抽出马刀,“到时候了。”
“好,”罗大纲一带早就四踢乱刨显得不耐烦了的坐骑,“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那个什么荆州将军绵洵给你拿来!”话还没说完,他早已窜下了高坡。
惊天动地的冲锋号刹时响彻四野。
“为了天朝,前进!”一排排的天朝红军及天军将士,端起闪亮的刺刀,高举泛起冰冷寒芒的大刀,冲出阵地,扑向炸了窝的忠义救**……
“拦我干什么?”石祥桢的战马只冲出了几步,就被侍卫们团团围住。他耍了刀花,瞪起牛铃似的一双大眼。
“军长,你的位置就是这里,这是条令。”一个侍卫拉住他的马缰,满脸庄重地说着。
“胡闹,我又没说要去动手。不过就是朝前凑凑,看着更清楚而已。”石祥桢说着,看看前面杀成一团的双方将士,又看了看手里的马刀,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忽然又笑了,“你们说,那个什么绵洵的能是本军长的对手吗?”
“他?”一个侍卫撇了撇嘴,“敢和军长的放对的人怕还没有出生呢。”
石祥桢是真想找个对手试试刀啊!可惜,绵洵可根本没有心情想着和他比试比试,他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怎么能趁乱逃出去。
杀的浑身鲜血的罗大纲没有能拿到绵洵,石祥桢自然也没有机会看看这个对手到底是个何许人也。绵洵还是逃掉了。
不过,他们没有多大的遗憾。以五万人马,能一举歼灭三个忠义救**协的大部,这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再说,回手他们还可以就势拿下已经人心惶惶的随州。至于绵洵,除非他自己死了,否则,早晚都是天军盘里的菜。
西线天军拖着绵洵跑了一个多月,最终歼灭其主力的同时,东线以红大学兵军为主力的天军,却也如出一辙地在海州、宿迁和徐州之间,不停地东指西打、忽隐忽现,调动着山东巡抚张亮基的防堵人马。
张亮基只要一停下来,指定哪个地方就又警报迭起。只要他敢扑上去,被围困的城池之围表面上是暂时地解了,可他派出去的军马却一定会步入天军预先设好的埋伏圈里。不管多少,对方是照单全收。
一来二去,李侍贤、陈廷香终于教会了张亮基一个道理,那就是最好龟缩在徐州别出去,哪里他也救不了。
张亮基真的老实了。海州也到了天朝的手里,红海军进驻海州,陈廷香却率领着学兵军悄然南下。
滁州,本来就已经变成了废墟的东门还没补齐,一处城墙又在一声巨响中飞上了天。李秀成这回可是真打了,红十七、十九、二十三个师完全上阵,顶着纷飞的弹雨,扑向两个缺口。
东城的白热化争夺开始不久,南城早被一直看不到踪迹,却被那凶悍炮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的忠义救**兵将,终于见到了琅邪山上下来的红军重炮。不过,这还只是在城墙被轰塌之后。
隐蔽进入发射阵地的红军重炮营,所有的榴弹炮直瞄城墙抵近射击。坚固的城墙在红军的重炮面前,变的是那么弱不禁风,顷刻之间砖瓦乱飞、烟尘四起,而顶着硝烟、瓦砾进来的,都是红十八师的将士们。
林海丰利用红军教导旅在滁州东、南两个方向,阻击和威胁可能来自庐州和巢湖回援的满清援军,硬是要在胜保的嘴边儿夺回滁州。他的想法很简单,拿下滁州,和庐州重新连成一片,彻底封堵住还在巢湖犹豫不决的瑞麟唯一的退路。先收拾掉这个进入天朝腹地的家伙。因为苗沛霖诱捕胜保的计划不管成不成功,只要苗沛霖完全反戈一击的事态一出现,陷于天军战略包围的胜保大军将会不战自乱。
上海发生的事情,林海丰已经知道了。正象杨秀清和石达开说的那样,他不想直接介入到里面。两年多的时间,他打下了这么雄厚的底子,如果还是会被一小撮人把这个大好的局面轻易地就能毁掉,那也只能说是这个所谓的天朝根本就无药可救了。当然,不明着介入,可不是等于不管。虽然表面他好象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暗地里他却有着他的安排,否则,他也不会叫郑南躲到福州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的首要任务是战场。
就象林海丰正为即将拿下滁州高兴,为给胜保设下了一个天大的口袋兴奋的时候,却根本料想不到下面还会有意外发生一样。胜保和米流欣既不知道他们派到凤台的安徽布政使毕承昭,刚一进凤台城就做了苗沛霖献给天朝的邀功礼品,也还没有得到滁州危报的时候,他们却也是沉浸在暂时的亢奋之中。
按照约定,胜保、米流欣离开寿州,亲抵庐州前线,开始了又一次更为疯狂的攻城行动。
就在天军将士与清军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