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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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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在书馆和张府之间,我的古代生活尚很充实,至少,我在自己的努力下生存下来了。

可是匡胤哥哥在哪我并不知道,因为战世纷乱,就算他会在开封停留,也决计想不到我以这样的身份在此谋生。

如果不是有他,不是期望着他的雄伟大业日趋成熟,我真不愿在这个时代里蹉跎青春。很奇怪的是,虽然我来到公元前四年多,可容貌仍然是二九年华的女子模样,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难道时空在我这儿错乱后,竟将我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那年了吗?我好担心,如果真有一天,赵哥哥知道我的身份是个未来人,会不会视为异类、惟恐避之不及的远离我?

虽然时事流转,帝王更新如走马灯,但我这个清心执教者,视外界纷争如无有一般。每日书馆度日,与世无争。

转眼已是显德二年,也就是公元前955年。张永德得天子周世宗的提拔,任殿前都指挥使,而赵匡胤升任殿前都虞侯。后来因战功赵匡胤升任到殿前都指挥使后,张永德便升为殿前都点检。接着,发生了一件事,让天子周世宗大为蹊跷。

周世宗柴荣亲率大军北征契丹途中时,阅四方所献文书,得一皮囊,启之,其中乃一三尺木条,上题“点检作天子。”而此刻的殿前点检正好是刚升上来的张永德。周世宗满腹心事的回到京师后,越想越觉得坐立不安,难道是天意暗示?还是有高人指点暗藏的危机?柴荣再三思考后,社稷为重,决定将张永德的点检一职撤掉,改由赵匡胤担任。

张永德一直是赵匡胤的上司,如果他失宠,获益的当然是仅次其位的赵匡胤。因此,张永德认为,这“三尺木”事件是赵在幕后主使策划的,多年的亲密关系眼看就要僵化。赵匡胤当然不希望俩人的关系这样发展。

我并不知道张永德身居高官,看气派只知道是贵族身世的人物,更没想到会在张府遇到心里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无情

给张亭瑞上完课,眼看夕阳已至,收好笔墨纸砚,习惯性的看了看窗外。如果张大人在家,没有出门征战,只要是上课完毕的钟点,他一定会准时出现在门外,亲自送我出府。今天,府里远处传来的嘶鸣马叫声表明,张大人已经回府。

其实不想跟他寒暄什么,除了说说张亭瑞的学习情况,我们也不便聊什么题外的话。譬如他的夫人从来未曾露面,莫非……虽有几分奇怪,也不好深究,人家家事,何况这一身男儿装扮,却三八的打听隐私显然是不合适的。他不提,我不问,一切自然的相处。张永德虽是行军打仗的武将,却少有军人的粗野,充满文人气质,尤其言谈举止,礼节周到得不像个久征沙场的武将军,像是饱读诗书的谦谦书生。

收完书房,打发亭瑞出去玩耍,跟仆人招呼后,顺着园子里的小路慢慢走出。行至假山,舒了口气,绕过前面的亭台小桥,就是外院了,不跟他照面,于我更轻松。

“先生………”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小竹桥只有一两米宽,本来是低头行走,地上显出的阴影告诉我,面前有个人挡住去路了,于是谦恭的侧侧身,表示让路,我乃一教书先生,在受禄的主人府里自然得小心谨慎。面前的人,似乎不想走开,停在跟前,这轻声的一句询问,却似惊雷一般炸响在心头。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接着像鼓槌一般紧张敲着,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响起就不会忘记,在梦里,不是千万次的响起吗,是他!惊呆了,咬着下唇,不敢抬头,惟恐看到真是他,自己的隐蔽生活就要从此乱了……

只有上天明了我是如此的想念他,听到他的声音,仅仅两个字而已,却能清晰的分辨出,除了他只有他。多想扑进他怀里,依在他结实的胸前任他长吻,多想告诉他,蜜儿好孤单寂寞,除了靠思念来维持生存目的,几乎木头人般不在乎周围任何。将自己淹没在滚滚红尘里,任自己像个男人一样的不修边幅,束胸垫肩,把所有的女人的情感和爱恋深埋起来,除了对孩子们付出为人师表的感情和责任,这春暖花开繁花似锦五颜六色多姿多彩的世界,在如修行般的生活里,一切皆空……

拼命压制住颤抖不已的身体,压抑住自己激动万分的心情,将头始终深埋低在双肩里,不作回答,只是以谦恭卑微的姿态侧身让路……

地上魁梧的身影犹豫的晃了一下,顿了顿,也往边上让了让,算是回礼,意思让对方先行。

这冷漠的反应和男人装束将他的疑惑生生压了回去,面对沉默的拒绝,他不好意思继续表示疑问,看来也是来府上作客的。显然不合适缠住一个陌生人就盘查身份。他,毕竟是客人。更何况我始终低着头,他让路的姿势一出,即刻仓皇奔跑而逃,不敢回头……背后那双充满疑问的眼睛正注视着仓皇奔逃的背影……

出得张府,后悔的眼泪顺颊而下,真想不管什么大业,就按心情所致,与他痴缠相守,又会如何?如果我不是什么现代人,不知道他要承当的天降大任,一定会像所有的夫妻那样恩爱厮守举案齐眉,匡胤哥哥,你果真记得蜜儿的身影,就算是男装下的蜜儿,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可是,知道你的雄心壮志,知道你的万丈豪情,纵然这相守会让你幸福不已,可是,那血液里流淌的生来就是号令天下的激情,你是人中之王,片刻的欢娱不会让你真正感到满足,也许幸福只是暂时的,如果因为这短暂幸福的牵绊,令你毕生的努力和大志毁灭消逝,你肯定不会真正的开心……而我,如果他不开心,我也不会快乐,是的,我承认,离开他,正是因为已经深深爱上了他,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时机未到,爱情应该让步。

就像今日,隐藏自己,为的是成就雄赳赳气昂昂威镇天下的人物,不后悔自己的举动,为心里的那份爱。只是这份放弃式的坚守,真的很难受……

为了遵循历史,作为使命来维护,不惜牺牲青春,把爱情深深禁锢在骨子里,纵然体会痛感,伤感,又怪得了谁,谁让我错乱穿行时空,如果要付出代价,如果上天注定,我只是他生命里永远不会留下痕迹的人,只是个连历史都不会记载的过客,那么,是不是预示着,这份爱情是水中花镜中月,永远不会相互拥有……谁可以告诉我,现在付出的究竟值不值,一个连爱情都当掉的女子,留下的身体是不是只能算空壳……

为爱别离的寂寞滋味真的令人心好痛,想他,又不敢见他,只能远远观望,而这,何时才能结束?

回到书馆,失神落魄,涣然绝望。

记得来时春未落,执手攀花,

袖染花梢露。

暗卜春心共花语,争寻双朵争先去。

多情因甚相辜负,轻拆轻离,

欲问谁分诉,

泪湿海棠花枝处,东君空把奴分付。

一挥而就的诗词出现在案前的宣纸上,散发着墨汁馨香。

矛盾在心里挣扎,挥之不去的,是临别时那双乌黑忧伤的眼眸,仿佛在不知名处时刻注视着我……蜜儿,为什么要用消失的方式来别离,假如,我们相守,照顾彼此,又有什么妨碍,你在意的是名分吗?是不是只要有一个让你正大光明和我在一起的名分,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给你,只求你给我时间……什么都可以给你,所有的爱意,甚至我的生命!!

我读懂了,他的眼睛和他的心。

匡胤,人生真的很奇妙,就让这个上官蜜留在这远古时代,今生今世不能成为你的妻,我不在意,守望你的成功和顺利,是我的使命,你永远不会明白,你的一切命运为何我会深切在意,因为我知道我爱的人,是天地间的伟男子,为他牺牲任何都是无怨无悔的!

起伏

今天皓月当空,中秋节,我在窗前遥视天际。阿随买来月饼,放置案头。

“先生,尝尝月饼吧。”阿随是个孤儿,年仅十六,父母早亡后,靠自己种植青菜买卖为生。他在街头卖菜时并不着急吆喝生意,而是手持木棍在泥地上认真比划着学写字,神情专注,见他无视闹市的喧吵,一心求学,不由喜爱,于是收留他来书馆为书童,我教他识文认字,他帮我干些力气活,我们像师徒一样在生活上互相关心爱护,他不知我的女子身份,如待兄长般的尊敬侍奉,虽为书童,但我视阿随如弟弟一般亲近,我们相依为命。

我叹口气,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好词,好词,先生何不写下来?”阿随以为是我作的,我不免心里想笑,正色道:“阿随,这可不是我创的,而是一位叫苏轼的文人所作的词。”“苏轼?他是哪个朝代的?”阿随无限尊敬的神色让我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呵—这个苏轼嘛,当然是宋—”我停住,不好说下去,宋朝还没有开始啊,苏大文豪现在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吧。“先生,送什么?”阿随纳闷的看着我,不明白我要说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你先别问我了,给我送杯茶水来吧,咱俩好好尝尝月饼。”“好吧,”阿随向厨房走去,边走嘴里还在边嘟囔,“什么送吗?难道是送菜的?说了一半又不说了。”看他那一副不解的样子,这的确没法解释。我只好笑着摇摇头。

院外有人来了,车马声告诉我,还是驾驶着四马套的豪华马车。

阿随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先生,有个公子说要见你。”我沉着不语,想了想,问道:“是何等模样?”“身材魁梧,方面大耳,气质不凡。”阿随倒是很会形容。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我整整身上长袍,下意识的看了看铜镜,里面的书生,虽然身材单薄,面目清秀,但绝对没有半点女儿形态。我用宽宽的布带将丰满玲珑的胸部紧紧束着,在内衣里缝上肩垫,外面罩上长袍后,一马平川的身型虽然不够高大魁梧,但也绝对不会令人想到这是女性。难办的是声音,平时粗着喉咙压着嗓子说话特别累,有时忘形了声音会不由自主的恢复到尖尖细细的声调,好在大家从一开始就习惯了我的娘娘腔,倒没有谁觉得异样。只有到了睡觉的时候,我才会放松所有的束缚,让身体自由的舒展,夜里,是我最轻松的时刻,可是,却会失眠,女儿身会时刻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人才存在。

既然他找到这里,说明他还是怀疑那天在张府的相遇。一定是张永德将我的住址告诉他的。既来之,则安之,一切按兵不动。能够瞒下去是最好。

他束手背对着门,看着墙上那幅画,那是我亲笔所绘的《将军伏虎图》,画的是一个少年英武的将军赤手空拳将猛虎制服的场面。将军面目英俊,身材魁梧,打虎的动作颇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雄伟气势。那是我心里的英雄。

我轻轻的脚步声进了客厅,他没有回头,从背影上可以看出,他身上的装束比以前华贵很多,一袭浅兰缎袍玉树临风般潇洒不凡,腰束白色缎带,更显得肩宽背阔,身形高大强健。看来,他是加官进爵了,离他的辉煌命运又迈前了一步,唉,我暗叹着。

“先生习惯背后观察人么?”仿佛知道我在细细的观察他,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戏谑,不知为何,我却觉陌生。

“上官无涯见过公子,夜已深,不知公…………”,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缓缓的转过身来,我害怕见到他自己久筑的精神高台完全瓦解,剩下的话卡在口里,赶紧低下头,默默无语。

“你为何不说完?”他柔声道,离我四五步的距离,却仍然传来男性那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像哈姆雷特一样,开始作“生存还是毁灭”的矛盾选择。那股男人特有的味道似乎就在鼻子跟前,不知为何,有几分奇怪的感觉,睁开眼,眼前半米不到的距离,立着他伟岸的身躯,我没有听到脚步声,怎么他一下就近身了呢,下意识的慌乱了,竟然“啊”的尖叫了一声,我知道自己把一切搞砸了,只有女人才会在惊慌时尖叫,不管那么多,赶紧弓身后退吧。

我退后一步,他逼近一步,我不敢抬头,只是像做贼心虚的人一样步步后退,他步步进逼,直到我身体贴上墙壁。

“上官无涯?你,到底是谁?”来自他身体的那股男性菏尔蒙的气息如风般扑面而来,我几乎要晕了,是的,我的命就是一定会注定要遇到很多离奇古怪的事,就像匡胤的生命里注定和我承担一段感情一样,天注定要发生的,我会顺从。下巴被一只手轻轻抬起,我只好闭上眼,身体虚弱一般要倒下去,所幸的是后面的墙壁可以让我倚靠。一只结实的胳膊紧紧抱住了我柔软的腰。

“你…,放肆!”我惊慌的抬起头,正色道。因为我突然发现,尽管他的双目和匡胤一样炽热如炬,一样璀灿晶莹亮若星辰,但是,他绝对不是他,而是酷似他的另一个人!简直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连说话时的音质,语气甚至语速都一样,几乎骗过了我的耳朵。只是,眼前的他,更年轻,更多几分英俊。眉目之间却少几分他身上那股诚实憨厚的质朴气息。

“阁下,请自重。”我面含愠怒。从他和墙壁形成的包围圈里逃脱出来。

“上官先生,如果可以,能否改称上官小姐?”这人脸上出现了恶意的轻浮。

我心头火起,什么人?当我这无涯书院是任你轻薄侮辱的地方吗?看他衣衫华丽,气宇轩昂,原来是个登徒子。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了。

我怒气冲冲高声叫道:“阿随,送客。”然后束手背过身子,面朝窗外,不再看他。早就候在门外的阿随匆匆进来,示意送客。

“先生息怒,方才小可不是故意冒犯,原是受人所托而为,还请先生海涵。”此男子又换了一副态度,谦和的抱拳作揖,语气规矩不少。

我冲阿随使个眼色,他躬身出去。

受人所托?何人窥视于我,怀疑我的身份,以至于竟让这个小子来试探?偌大的开封城里,除了书院里的学生们,自问与外界没有什么接触,每周三次的家教,只是去张永德府上,见面最多也就是张大人,如果是他怀疑我,没有理由让我继续教书,除了。。。他。那天不是很偶然的碰到吗?是的,一定是他。我心里明镜一般一清二楚。冲门边伺候的阿随使个眼色,他会意,待到脚步声远去了,才缓缓转身面对来人。

我轻声叹道:“阁下可姓赵?”闻言,男子征了一下,随即面容轻松的笑起来,“正是姓赵。”我轻甩袍袖,“阁下请回罢,书院狭窄,不适合阁下久待。”

男子抢前一步,强烈令人眩晕的气息扑面而来:“姑娘为何回避他?”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你带给他。”说完,我没有回头,飘然离开。

潮起

次日,按时间约定,我仍然来到张府教课。

路过堂屋时,不经意的一眼,只见屋内赫然立着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星目剑眉,鼻直口方,一袭淡赭色长袍随身而着,潇洒,飘逸。

我在心里叹息。

急匆匆的脚步快要过去之际,男人颤声道:

“先生,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浑身一震,双腿像被水泥灌溉了一般,丝毫不能动了。

冤家啊,真的不想这么快又把自己弄到进退两难的地步,唉,怎么会不想认你?匡胤哥哥,别说是今天,就算七百年后你仍是我的未婚夫啊,我们注定要生生世世的纠缠,注定要前世今生来世的缠绵。我怎么会不愿认你,别说你地位转变,就是你容颜改变,蜜儿终会等你来实现那句千年不变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你的妻室安在,我又怎能出现。更何况你战功未果,蜜儿能帮你的,就是远离你。

我不语,仍是往前急行,“先生?”赵匡胤大声叫道。

我狠狠心,绕过假山,终于让自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脸上似有什么滑落下来,心里紧抽般的难受,嘴角开始疼痛,泛起一股咸味,不自觉时,竟然将嘴唇咬破。

好容易熬过两个小时,上完课,张家少爷又高声叫着蹦跳出去了。

我跌坐书案前,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诗经》。

没有发现,张永德已经走到跟前。

“上官先生,可是辛苦?”厚重的男中音在身旁响起,我惊吓得回哞,正对上将军关切的眼神。

赶紧起身回礼,“见过将军,时候不早,在下告辞。”说完,我再施礼,收拾书案,准备离开。

“先生若是不着急回去,能借一步说话吗?”张永德平静的问道。

我稍微沉吟一下,点点头,道:“悉听尊便。”

我们来到将军书房,书房陈设简单,一张软榻随书案而置,房内四壁高高的木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书简,房外小院里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既有威猛之风又有书卷之气,好一个文武双全的将军,不禁在心里暗暗叹道。

他不言语的在书案前静静而立,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陷入沉思的表情让我心里升起莫名的担心,叫我来此,绝对不是让我来欣赏他思考问题时的深沉状态,有什么事不好直说,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来考虑如何出口呢?以不变应万变,只好等待着。

“你是女子!”他突然沉声道,“听口音并非本地人氏,你是……?”他顿住了,没有往下说。我楞了一下,“将军既然早就识破本人身份,为何还要留着执教,不怕外人看出,惹出闲言碎语?”我仰起头,直视着面前这张威严端正的脸庞。

他叹口气,落眉低头,仿佛很多难言愁绪般,咬肌抽了抽,目光看向远处树梢,并不回答我。

我绕过他的身体,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递上前,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他。

他低头望向我,黑眸干净,清澈,眼里落满温柔。我心里一紧,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你叫什么?”他的嗓子低沉,轻柔。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只好实话实说。

“上官蜜,可是,也许不是,应该是………雪衣。”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在这个年代里姓什么,因为我无法解释一些事情。他见我急急的说得有点语无伦次,却不恼,笑了起来,眼角的几道笑纹轻轻显出,倒衬得他更加成熟,温和。

“雪衣?”他重复一遍,喃喃自语道,“雪衣,,这名字好象在哪听说过。”

我笑起来,“大人先前一定没有见过我,相信书馆里的那次,是你我初次相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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