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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使用上等的笔墨纸张。
你也可以坐在最舒适的椅子上。
不过画出来的东西,却不一定比只用普通宣纸作画的学生更好,考官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不可能让外物影响到自己的评价。
只是有一点儿,在大周朝书画也极其风雅,只有风雅之人才能成名成家,用薛涛笺,十色笺写字。别人一看就从心里先高看三分。用澄心堂纸书画,别人会刮目相看,你画画之前首先沐浴熏香,有自己的一套规程。别人瞧见也忍不住会郑重起来。所以考生们自然而然都没少在外物上费工夫。也就是说,大家都很会装!
一时间,整个考场和京城文人聚会的春日宴也无不同。文雅之气四溢。
即便如此,考生们看红尘那气定神闲的架势,也暗自佩服,总觉得她装得极其自然,一点儿都不像在装。
准备工作做完,考生们还是要收摄心神,认认真真作画。
红尘也拿起笔,没标新立异,选了站在窗前看风景的张先生来画。
估计在场的学生里,起码有一小半要画一画先生,纯粹是这位张先生长得很有特点,比较容易画,他鼻梁高,五官深邃,头发半百半黑,穿衣服也喜欢宽袍广袖,衬得他仙风道骨。
红尘近来一直在学画画,在玉珏空间还拜了好几个先生,和眼下的绘画方式不同,她先学素描,比较写实,类似工笔画,后来还学了立体画。
如今她的水平不算很差,按照那些大能们的说法,因为一开始就有基础,学得也快,手还稳,现在怎么也是绘画老师的水准。
现在画人物自然难不住她,其实她也会画大家常常画的那种人物画像,线条柔美,注重神韵,可大家都这么画,她的水平也不是多高,画不出人家大家的风采,再说这次时间充裕,为了成绩更好看,她还是打算展示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在家里自己画过好多次,做练习的纸光是烧也累得慌,但这还是头一次画给别人看,红尘十分用心,特别认真,神态也显得肃穆。
张先生没近前,只远远一看,瞧见她专注的眼神,就捋须而笑,扭头冲老郭道:“你还是别气了,我看这孩子不错,是个好苗子。”
老郭翻了个白眼没吭气。
张先生却越看越觉得好,人家来得晚,那是胸有成竹,人家讲究到自己备桌椅,那也是人家对考试认真对待。
自己用惯了的东西,自然用着更趁手,画画时也更舒服。
红尘果然用得不错,细细勾勒线条,越画越顺利,她在这一届考生里头算是显眼的,她一动笔,其他考生就都忍不住瞥上几眼。
只是像她这么画画,一开始还看不出什么!
洪文宾也画得特别卖力,他小时候家里条件还算可以,也不是说多么富裕,但到底可以支持他读书,那时候不敢说琴棋书画都学,好歹还请了个先生教了书画。
结果后来家里一蹶不振,不至于到吃不上饭的地步,却也是寅吃卯粮。
他到现在还记得,有一年家里到了夏天没新衣服换,他爹偷偷摸摸拿自己的棉衣裳去当铺典当了去,这才置办出一身不掉面子的好衣服,让他能穿着出去交际。
家里想练字,那都是要把字写得极小,一点儿纸张都不肯浪费。
如此艰难,却也有些好处,洪文宾自幼读书习字都很比别人更认真,能有机会练习画画,也是恨不得把全副力气都用上去。
这般下来,他的成就自然不差。
这一次考试,精神倍增,超水平发挥,他到觉得自己画出来的画,比教他画画的先生也差不到哪里去。
深吸了口气,洪文宾志得意满,四下扫了扫,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考生们终于画得差不多,渐渐能看出好坏,他看了看,到觉得自己的画差不多能拔个头筹!
然后一扭头,他就看见了蒋红尘。
蒋红尘显然也画得差不多了,正一只手拎着一盏天青瓷的小茶盏,另一只手捏着块儿点心,细嚼慢咽。
桌上的画纸还散发着墨香。
乍一看,洪文宾被吓了一跳。
半开的窗户前,张先生趴在那儿,一只手探出窗外,目光闪闪,脸上的每一处褶子,每一根发丝都活灵活现。
若不是人看起来太小了些,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个活生生的张先生了。
洪文宾心里忽然就升起一丝郁气,说不出的难受,再看自己的画,顿时觉得也没那么好了。
没事,那家伙也就画得形似了些,张先生的威严都没表现出来,如此轻佻,先生肯定不喜。
他这话也不错。
平常大家画人物画,大部分都会画得很严肃,甚少会出现嬉皮笑脸的情形。
眼下一屋子考生,画出来的张先生神态都差不多,要说差别,不过是有人画技更高明,有人画技差些。
洪文宾深吸了好几口气,咬了咬牙,还是不安。
他给自己找再多的借口,这会儿看到周围好些考生都偷眼看过去,目中都是浓浓的惊艳,他这颗心也放不下来。
这次考试对他太重要了。
所有考核项目里头,书画这一科是他最擅长的,也是一心要用来拿高分的。
其它的,骑射这科,他只能说骑着马能走一走,以前家里连马都没有,更没有弓箭,只靠着临考试之前花银子租借别人的练习了一个多月,哪里能指望高分?
琴艺还勉强,不过当年教他的先生说,他练习得再娴熟,也不过一匠人尔!
策论已经考完,他是写得中规中矩,可题目那么生僻,又是郭山长亲自阅卷,他早就打听过郭山长这人,性子桀骜,轻易不夸学生,到是被骂哭的每年都有不少,想从他手里拿出个亮眼的分数,那是千难万难!
洪文宾低下头,自己参加这次最终考核,就是为了要出风头,有了名气才容易出人头地。
只要这回的成绩好,无论是留在阑珊书院,还是借机攀别的高枝都不错,可谓进可攻退可守,他都为此考虑了好多次,但无论有什么想法,前提都是要先考出个出类拔萃的好成绩来!
越想,他越有点儿心烦意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连到了吃饭的时候,洪文宾也吃得心不在焉。
他一直想,也许蒋红尘后面画坏了,她或许会画不好,奈何事情总不如人意,那人越画越让人心惊。
如此复杂的一幅画,她甚至有闲心精心地刻画窗棱上的斑驳阴影,可见是多么悠闲自在。
终于,张先生敲敲桌子笑道:“时间到了,来,诸位先生帮忙把咱们未来大才子们的大作收一收。”
考生们可不像普通考场那边那般混乱,先生开口,就纷纷站起身交卷子。
红尘揉了揉肩膀,也有点儿着急。
她外面收了一车宝贝还没盘点,再者,不知道所谓的任务奖励,那一袋子灵米种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刚一收拾画卷,忽然有个黑影扑过来,哐当一声,倒在她的桌子上头。
“啊!”
浓黑的墨汁瞬间飞溅。
红尘手明,随手一挡,奈何这些都是墨水,流动的,她挡也没挡过来。
好好一幅画上顿时染了一摊墨。
考场里顿时静了静,红尘的视线绕过趴在桌子上,满脸迷惘的一个胖墩墩的考生,落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洪文宾身上。
洪文宾脑子嗡的一声,极力镇定,脸上却依旧露出些不自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忽然就伸出脚……他本来没想这么做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失窃
红尘眯着眼看着洪文宾,不过也就片刻,周围的学生们便嘈杂起来。
她那幅画说不上完全被毁了,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也得不了高分。
一群人议论纷纷,老郭也急得脸上通红,却还是努力镇定:“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污了点儿卷面,不算什么!”
张先生顿时飞了个白眼。
有一年考核,一个学生也是倒霉,不小心喷溅上两个大墨点,这丫看了一眼就给塞一边,还不让他给评分,说他几句吧,这位振振有词,什么运气很重要,他没那个运气便不能放入书院大门。
当时那么严格,现在这幅画上飞溅的墨更多,怎么就成了不算什么?
老郭也有话说——人家画得好!
张先生苦笑,画得再好也不行!
周围考生们也是叽叽喳喳,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人惋惜,红尘看了看时间,桌上的香还没烧完。
一般这种考核,先生们会提前一点点收卷。
她就随手拿了只小狼毫,蘸着墨汁,不慌不忙地又动起笔。
顿时,所有人都收声。
洪文宾嘴角蠕动了下,可他到底没说出不该让红尘再修改试卷的话,他终究还是有些心虚。
前面案台上的香刚刚熄灭,红尘就收了手。
窗前多出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怪模怪样的小人,一脸尖酸刻薄,半跪坐在地上。眼睛里泪水流淌,流到地上,变成漆黑的河,画法极为独特,线条十分简单,也画得特别夸张,五官都不成比例,可是看起来特别有趣,大家看一看画,再看一看洪文宾。哄然大笑!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小人儿就是他!
这么一改,整幅画的意境居然又有不同,一开始的画多正经,书院的先生倚窗沉思。或许在思考大问题。改了之后。变成先生训斥学生了。
瞧学生那模样,显见先生也有一条毒舌头!
张先生顿时乐了,一边乐。一边让人收了卷子,摇头叹息:“画法从没见过,实在独特!”
他刚看时,也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书画大家,虽然惊奇,却仔细一看,一揣摩,就能看出红尘作画的技巧,他自己琢磨,也不一定画不出来。
可是对方这份巧思,确实让人惊艳!
其他先生也暗道——小姑娘脑子动得够快,画得也好,就算可能不太符合一般人对画作的要求,但书院收学生,尤其是他们书院,尤其强调学生的特色,若是所有考生的考题千篇一律,反而让人发愁懊恼!
一群人啧啧称奇,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发笑,一边笑还一边去看洪文宾。
不得不说,在一大片特别严肃的作品中冒出一个诙谐幽默的来,真是挺引人注目。
到是洪同学气得脸都绿了,没一会儿又通红,偷偷摸摸溜走。
红尘也没搭理他,和这种人计较没必要,再说,那个倒霉催的,趴她桌子上的胖小哥儿,看样子比她还小几岁,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大约被吓得不轻,眼睛红红的……事情弄大,她怕这孩子哭闹。
考试结束,卷子上交,红尘收拾好东西,就与这帮考生们一块儿缓缓离开。
大家有缘一起赴考,这次走在一起,就不免说了些话,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别说,红尘也很受欢迎,来与她攀谈的人,比和方晓英交流的还多些。
“咦?”
考生们没了踪影,张先生下意识地又去看了看红尘的画作,这一看就怔了下,嘴角微微抽搐。
旁边几个考官也走到这边瞧了一眼:“怎么了?”
“看看这纸,我好像有些眼花。”张栩张老先生揉了下眼睛,低声道。
“纸怎么了?”
“质量挺好的啊。”
“裁剪也没哪儿不合规格啊?”
几个考官七嘴八舌唠叨了几句,老郭眨了眨眼,咳嗽了声,忽然一拍桌子,扭头就走。
张栩也唉声叹气地走人。
“可惜了,可惜了!”
他们这幅表情,有个先生半晌回过神——“我的妈呀,用的是澄心堂纸,上好的!”
一群先生面面相觑,忽然想起自家当年得了一张澄心堂纸,收藏了十多年舍不得用,人家到好,随随便便拿来应付考试。
哎!
出了考场,红尘家自己的马车就在那儿等着。
是小莫驾着车来接她。
别说,虽然小莫有半张脸疤痕狰狞,可他气度实在好,周围虽然打量的人多,惊恐害怕的却不多。
“罗娘准备了些蜜饯,阿尘可以吃点儿。”
小莫撩开车帘,等红尘上去,也不问她考得如何,很随意地指挥小猫和小狸帮忙搬东西。
就是红尘去了一趟锦城的战利品,她总觉得自己随手捡回来的这个男人浑身贵气,看人家面对那些价值高昂至极的珍品,连眼神都没变一下,他若是和小猫小狸似的,根本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也就罢了,偏偏他瞧在眼中还蛮喜欢,对最顶尖的一批珍品还多看了几眼,明明就是相当识货。
上了车,一边欣赏山边景色,红尘简单说了说她这次的行程,这一路上也确实有一点儿疲惫,离开书院,进了杞县,小猫和小狸都萎靡不振的。
红尘更是觉得浑身上下脏兮兮,她如今不比以前,富贵日子享受许久,早丢了吃苦耐劳的好习惯,不吃饭没什么,不洗澡真受不了,一行人就赶紧加快速度回家。
回到茶馆都没和那些客人们打招呼,先烧了热水。痛痛快快地泡了个澡。
洗漱完,从木盆里钻出,红尘忽然有点儿怀念她当年用的大浴室,更怀念她的温泉庄子。
温泉水滑洗凝脂,那种滋味最美不过。
把自己收拾干净,红尘才带着小莫收拾她得的那些礼物,里面最珍贵的是灵米种子,小心收藏好,她打算亲自种上。
小莫很淡定地按照红尘的意思,把那些个杯盘茶盏。各类摆件。都摆放在茶馆中去。
东西再珍贵,既然红尘觉得拿去换钱不太合适,那还是只有用上才不浪费。
要是把它们都塞在库房里去吃灰,真是没多大意思。
其中有一面铜镜。小莫到是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想了想。端端正正地把它放在书房里的桌子上。
红尘扫了一眼,忍不住看了看小莫。
这人确实不一般,真识货!
镜子看着寻常。但它却是一面仙山镜子,还是供奉许久,颇有灵性的一面。
唔,就是她不认得,那面镜子自己还很‘害羞’,并不爱张扬,总是静悄悄一言不发,可屋子里这么多书一起朝着它奉承,也该知道这东西很是不俗了。
摆着就摆着吧。
就是这个小莫,总有一种极为强烈的熟悉感,好像在她记忆中最隐秘最隐秘的角落,有那么一个飘忽的影子。
只是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随意摆弄珍玩摆件,红尘他们毫不在意,还挺轻松,却弄得茶馆好几个客人心神不定的。
客人里头不识货的便算了,最多觉得屋内摆设不俗,越发认为这个茶馆够档次,可那些识货的怎么可能镇定自若,几乎一下子变得斯斯文文起来,再也不敢放浪形骸!
偏偏他们紧张兮兮,还是要登门,登门的次数甚至比以往更多,尤其是请贵客时,似乎不来茶馆就特别没面子!
薛家小侯爷有一回来看见,眼睛都绿了,忍不住满心妒忌:“哼哼,你这么露富,也不怕招来贼?”
红尘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大门上的门神,再扫一眼后院藏着的大白虎。
薛柏桥:“……”
好吧,他懂了,人家还真不怕!
再说,能有这份见识的,不可能做小偷小摸的事儿,没有见识的,也认不出好东西。
别看摆放的文玩摆件都特别珍贵,但看起来却十分低调,尤其是大部分乃日常用品。
在这等小地处,难道还有贼会怀疑主人家随手用来盛瓜果的小盘子小碗,价值高昂?
没休息多久,小猫和小狸就盯着自家小姐回书房读书。
阑珊书院的考核还有好几门,罗娘她们虽然面上不显,可期盼之情还是很浓郁。
这次却很难清清静静地复习,和红尘来往的学生多起来,大部分都知道她开了家茶馆,离书院还很近,书院那些学生们也经常来喝茶,一帮子考生就干脆直接到她的茶馆读书。
这一来就更喜欢了,书籍多又珍贵,还能探听到阑珊书院好些内部消息。
那帮子书生们,甚至还有先生们,即便不泄题,哪个先生是个什么性子,都有什么喜好总能探听得清楚。
连洪文宾都来了,还每天必然要到。
别人不知他在考场上怎么陷害红尘的,红尘自己可知道,瞧见他大大方方出现,心里有点儿相信这位能考上科举,说不得还能做高官,在大周朝做官,心不够黑,脸皮不够厚,怕是做不了多久的。
太阳即将落山。
风有些寒凉,红尘自己煮了一碗姜茶喝,刚喝了一半儿,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叫唤声。
“阿尘,阿尘,小镜子死了,小镜子不喘气,你快来看看!”
“哎呀,错了,那不是小镜子,小镜子去哪儿了?”
红尘皱眉,虽然平时耳边就很难清净,可吵成现在这般到是少见,她循声找过去,找到摆放仙山镜子的书桌,就见桌子上的桌巾翻起来,把镜子给盖住了。
随手打开一看,她顿时愣住。
原来的位置上的的确确摆放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可它却不是自家那个!(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福祸
镜子仿得不错,似模似样的,问题是它究竟是不是自家的仙山镜子,红尘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镜子没了!”
“呜呜呜!”
书房里所有有了年头,生出些许灵智的书本都鬼哭狼嚎。
红尘觉得这地方简直不能呆。
小猫和小狸他们满头雾水,罗娘那群女子听说此事,也不禁仓皇,到不是大家都看得出那面镜子的好处,也不知道这镜子有钱都买不到,而是茶馆丢东西这事儿,着实让人不安。
他们茶馆别看人少,可红尘一再强调,家里再安全不过了,上次出了个爬墙头的小贼,如今连墙头上,墙边上都布置了各种机关陷阱,再有人非请乱入,下场必须是头破血流!
可现在却招了贼,虽然不是在后院吧,书房从来也是防守要地,小猫和小狸还特别留意来着,东西说丢就丢,那怎么得了!
红尘叹气:“我一直觉得杞县民风淳朴,读书人更重声名,就没太在意,看来真该多雇几个人。”
读书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