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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宫所过之处,遇门桥都要祭酒焚香烧纸钱。
出了凤仪宫,当先踏上金陵桥,众人暂停,等着礼部安排的人祭酒焚香。
百里长歌抬目看向抬棺的銮仪卫,人人脸上神情肃穆。
再看向叶天钰,他似乎也没有了方才在灵堂里的虚弱,整个人站得笔直,仿佛肩上根本没有负担任何重物。
祭酒焚香完毕,銮仪卫正待启程,忽听得肩上梓宫内传出一声爆响,不过片刻的功夫,大红棺木表层已经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裂纹。
这一声爆响,顷刻之间盖过了僧人们诵经超度的声音。
众人大惊。
走在最前面拄着金龙杖的梁帝闻声霍然回过头,就见到抬棺的銮仪卫人人脸上惶恐,却始终不敢将肩上快要支离破碎的梓宫放下。
梁帝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甩开薛章搀扶着他的手,推开挡在前面的众人,拄着金龙杖一步步走上前来,再一次看清梓宫上的裂纹,他几乎暴怒,“这是怎么回事?”
无人敢应声。
梁帝的目光从叶天钰身上扫过。
叶天钰抿着唇一言不发。
梁帝冷鸷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具棺木是由谁安排的?”
怀王叶祯脸色大变,棺木由礼部安排,而礼部由他管辖,这件事一旦深究,罪魁祸首就会是他自己。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波澜不惊的叶痕一眼,又眯眼看向抬着裂纹梓宫的叶天钰,隐约觉得这件事一定是他们俩预谋好的。
叶天钰刚好在吊唁的时候血溅梓宫,叶痕刚好提出来要叶天钰扶灵,而梓宫刚好在金陵桥上爆裂。
这世上哪里会来这么多巧合的事?
叶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疑是对的——叶天钰和叶痕合谋想借这件事扳倒他!
叶祯咬牙走上前,跪倒在梁帝面前,声音中隐约不甘,“回父皇,这具棺木是礼部安排的。”
“礼部不是你在管辖吗?”梁帝森冷的目光睨向他。
“是!”叶祯垂首,供认不讳,随即又道:“但是儿臣敢保证棺木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一声爆响是棺木自己发出来的?”梁帝深深皱眉,声音冰冷得可怕。
“既然棺木没有任何问题,如何会自爆?”叶祯阴毒的目光看着前面的叶天钰,缓缓道:“方才在灵堂,皇太孙血溅梓宫,大家有目共睹,此乃对母后的大不敬之罪,眼下这个现象想必是母后生怒了。”
“你胡说!”宁王叶岐站出来不忿道:“母后生前最是疼宠天钰,天钰为了表示歉意和孝敬之意亲自扶灵,她怎么可能会生怒?”
“景润,天钰扶灵是你提出的建议,你如何看待此事?”梁帝目光幽幽落在叶痕身上。
叶痕缓步走上前,“让皇太孙扶灵的主意的确是儿臣所出,但自从武定侯言明须得皇太孙的生辰八字与母后不犯冲才行,自那以后儿臣便未置一词,之后也有大臣纷纷谏言另寻他法惩治皇太孙,但二皇兄执着于让皇太孙扶灵,所以……”
“所以什么?”梁帝目光又寒凉了一截。
“大皇兄说得对,母后最是疼宠天钰,必定不会无故生怒,更何况这世上本没有鬼神,方才这般爆响,想必是有心人为之。”叶痕云淡风轻道。
这番话,让王公大臣们怀疑叶天钰的态度稍有迟疑。
不管怎么说,皇太孙是帝后的亲孙子,他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祖母下手,更何况叶天钰已经是皇太孙,大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他这般做于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最重要的是,方才在灵堂内,是怀王执意要让钦天监监正帮皇太孙测算八字的。
如此推算下来,皇太孙不可能事先预料到自己会被罚扶灵,故而人为的可能性就落在准备棺木的礼部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怀王叶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干系。
叶祯见叶痕三言两语就帮叶天钰转变了风向,他脸色一变再变,不甘地咬着牙,“求父皇明鉴,儿臣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不是你做的,难不成是朕做的?”梁帝已经怒不可遏,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分毫不掩饰周身的怒意。
叶祯被他这个气势震慑到,跪在地上的身子轻微颤栗。
“来人!给朕摘去礼部尚书的官帽,就地处决血祭皇后!”梁帝拄着金龙杖背靠着金陵桥扶栏,满脸的帝王威仪慑得众人纷纷跪地。
立即有御林军上前拔出长剑架在礼部尚书的脖子上。
“父皇!”叶祯面如死灰,杀了礼部尚书就等于断去他一条臂膀,到时候他还拿什么去跟叶湛和叶天钰拼?
“你还想狡辩什么?”梁帝冷冷看他一眼。
叶祯缓缓回过头,视线越过人群,最后定格在安王叶湛身上,开口道:“当初棺木打造的时候,四弟也在场的,他可以为儿臣作证,儿臣绝对没有动过什么手脚。”
叶湛一愣,随后眸光眯了眯,在梁帝的注视下站起身,声音平静道:“回禀父皇,二哥说得不错,当时打造棺木的时候,儿臣的确在场。”
叶祯松了一口气,只要叶湛肯为他作证,父皇一定会看在宁贵妃的面子上饶恕他。
“不过……”叶湛话锋一转,“儿臣仅仅是围观了打造的过程,毕竟运送的事由二哥安排,儿臣全然不知这其中是否又有什么波折。”
这句话,顷刻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叶湛这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叶祯瞳眸中满是不敢置信,怔怔看着叶湛,“四弟,你怎可出言污蔑我?”
“二哥稍安勿躁。”叶湛语气淡然,“虽然运送棺木去凤仪宫的过程我不在场,但这也并不能说明这件事就是你做下的。”
这句话,表面上是在为叶祯开脱,但实际上,叶湛再次强调了一件事——棺木很可能在运送进凤仪宫的这段时间里被人动了手脚,所以依旧是礼部的失误,礼部尚书和掌管礼部的怀王更是逃脱不了干系。
叶祯不傻,自然听得出叶湛的话外之音,他一张脸恼怒成猪肝色,愤恨地看着叶湛,“四弟,当着父皇的面,说话可得有凭据,你凭什么认为棺木是在运送途中被人动了手脚?”
“我只是猜测大概有这种可能。”叶湛安静道:“棺木在打造过程中没有任何异样,这个我可以替你证明,棺木运送到凤仪宫的过程暂且不提,接下来便是母后大殓,皇子守灵,我们一直守在棺木前,再接下来便是父皇亲自盖棺写祝文,在这些过程中,任何人都是没有机会接近棺木动手脚的,然而刚才却发生了意外,二哥,你觉得这该怎么解释?”
叶湛竟然记流水账似的把过程说了出来。
百里长歌猛地抬眼,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刻,叶祯阴毒的目光穿过众多皇子公主落在她和嘟嘟身上,控诉道:“谁说没有机会!当日父皇盖棺之前,晋王世子叶天泽去爬了母后的棺木,险些掉了进去,这种事,在大梁史上可是头一例,若不是想做手脚,谁会如此无礼去爬棺木?”
叶祯这一说,众人纷纷想起当日嘟嘟趴在皇后棺木边缘不肯下来的情景,顿时向百里长歌和嘟嘟抛去各种各样的目光。
当日的事,由于前太子叶岐盛怒,所以梁帝进灵堂的时候也听了个大概。
皇孙爬棺椁的事,史无前例,任何人听了都会耻笑怒骂嘟嘟,更何况梁帝是见证人,谁也不敢反驳皇帝,所以叶祯这个黑锅算是实打实叩定了。
百里长歌想开口反驳,却在出口那一瞬间接收到叶痕不着痕迹地摇头。
心神一震,百里长歌有些不解,都这种时候了,叶痕竟然让她以静制动,倘若梁帝开口承认当日他也见到了嘟嘟去爬棺木,那么今日便是嘟嘟的死期!
正在心中找寻能为嘟嘟开罪的方法之时,叶天钰突然开口道:“如二皇叔所说,你认为棺木运送途中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那么本宫也可以说嘟嘟去爬棺木纯属无心之举,他仅仅是三岁孩童,不懂那么多规矩也很正常。”
“本宫”这个称呼一撂出来,瞬间提醒了众人他皇太孙的身份。
叶祯再次不甘心地咬唇,眸光凌厉看向叶天钰,“皇太孙并没有目睹当日之事,你又怎知这一切只是巧合?”
“是不是巧合,让人一验便知。”叶天钰目色平静,随后视线转向百里长歌,“长歌小姐是皇爷爷亲自任命的推官,她曾经的查案事迹想必不用本宫再多费唇舌解说,既然大家都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便让百里推官开棺验尸,到时候,孰是孰非自然一目了然。”
“万万不可!”
钦天监监正闻言大惊,赶紧出声阻止,“刚才这件事已经耽误了出灵吉时,倘若就地开棺,就真的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了,更何况这是陛下亲自盖的棺,关乎着大梁国运,既已封闭,怎可轻易打开?”
梁帝眸光清幽,依旧未置一词,似乎他只是个局外人,站在合适的地点看着一群人出演闹剧。
钦天监监正没听见梁帝说话,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难道监正以为不开棺查验直接将此棺木送到殡宫,三日后再送去太庙就是对皇祖母的尊重吗?”叶天钰语气沉冷。
“这……”钦天监监正顿时失语,已经出灵的棺木断然没有再打开之理,可是眼下这具棺木已经废了,能不能顺利到达殡宫都还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几番矛盾的思想斗争下,他跪在原地纠结不已,一时不知所措。
“停棺!”叶天钰没看梁帝,全凭自己的皇太孙身份指挥着銮仪卫将棺木停在金陵桥上。
尽管銮仪卫们的动作再轻巧,这具原本就布满裂纹的大红棺木还是受到了压迫力,停下那一刻,裂纹再度加大,那个样子,仿佛随时都能散架。
“皇爷爷,为了公平起见,孙儿认为有必要让大理寺的仵作来监察复验。”叶天钰走到梁帝身边,声音恭敬。
梁帝眯着眼睛,一直看向大红棺木,半晌才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浅浅的“嗯”。
叶天钰迅速吩咐人将大理寺仵作请来。
叶祯站起身,同样走向棺木边,他确信棺木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要时刻提防监视着开棺查验的这二人,免得被他们钻了空子。
前面的婢女们纷纷转回来将盖伞遮在棺木上方挡太阳。
梁帝拄着金龙杖走上前,低沉威仪的声音道:“既然是朕亲自盖的棺,那便由朕亲自打开。”
话音刚落,所有人齐刷刷跪地。
幸而小出殡,棺盖并没有钉死,梁帝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终于缓缓打开。
这个时刻,围在棺木旁边的有梁帝,叶天钰,叶祯,百里长歌和大理寺仵作。
每个人都在看到里面情形的时候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红棺木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尸身被损坏痕迹,皇后臃肿的面部是自然现象,除了尸体摆放已久形成的变化之外根本就没有刚才那声爆响应该造成的痕迹。
但棺木的的确确是裂了。
早已习惯了尸臭,百里长歌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抬袖掩鼻,反而冲着大理寺仵作微微一笑,“您老先请!”
那仵作轻轻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投向里面。
因是皇后遗体,他不敢随意翻弄,只围着棺木四周走了一圈,检查了面部和双手这两处露在外面的地方。
良久,梁帝问:“可有查到什么了?”
仵作撇开目光道:“皇后娘娘的遗体并没有任何问题,故而问题应该在棺木上。”
梁帝又看向百里长歌,“你呢,看出什么来了?”
百里长歌一哂,蹲下身看着棺木缓缓道:“仵作说得没错,问题的确出在棺木上。”
叶祯一听脸色立即就变了,他赶紧出言反驳,“简直胡说八道!这棺木能有什么问题?”
“下官相信怀王殿下全程都监视着棺木的打造。”百里长歌镇定自若,“但您似乎忘了,这种楠木因为地质的原因,水分含得比较多,简单来说,就是别的木材只需要一天烘干的时间,这种木材却要两天,否则一旦减少时间,木材就容易产生裂纹。”
看着叶祯目瞪口呆的表情,百里长歌继续补刀,“还有一点,就是这种朱漆质量有问题,所以加剧了板材的开裂。”
百里长歌说完,不等叶祯反应,直接看向梁帝,“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您可以让工部的木匠来一问便知,棺木之所以会产生裂纹,是在打造的过程中出了问题,而皇后娘娘遗体的完好无缺也证明了后面根本没有人接近过棺木。”
梁帝闻言后脸色阴沉到极致,他嗜血一般的目光掠向叶祯,“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为皇后准备棺木竟然偷工减料,朕留你何用?”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压着滔天怒意说出来的。
叶祯原本就灰白的面容镀上一层死气,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百里长歌,见她面无表情,又转头看着被御林军扣押住的礼部尚书,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崩溃,他不停地嚎叫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父皇你信儿臣,这绝对是他们联合起来陷害我。”说话间,手指从叶天钰开始,一一指过百里长歌等人,最后停留在叶痕身上,爬到梁帝脚下哀求道:“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这副棺木绝对是叶痕搞的鬼,是他指派晋王世子爬上棺木动了手脚。”
梁帝抬脚,重重踹在叶祯身上,嘴角肌肉抽搐,厉声怒骂:“不知轻重的东西,滚下去!”
“父皇!”宁王这次终于不犯糊涂,难得的聪明一回,适时站出来红着眼眶道:“母后乃一国之母,父皇您的结发妻子,如今不幸殡天,却连一副完好的棺木都没有,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史官寥寥数笔便可让我叶家声名俱损,儿臣相信,父皇也不想因了此事被后世之人所诟病。”
梁帝冷厉的目光更添尖锐的森寒。
他攥紧金龙杖顶端的龙头,闭了闭眼睛缓缓道:“即日起,削去怀王亲王头衔,降为郡王,暂时关押宗人府,待皇后和贵妃发引之后再行处决!”
叶祯很快就被带了下去,礼部尚书也被带到天牢关着。
静妃闻言后险些没站稳。
叶天钰隐在人群中的面容上,唇角弯了弯,双目中尽是狠绝之意。
叶湛抬头看了看面无情绪的叶痕和眸光复杂的叶天钰,垂目若有所思。
百里长歌终于明白了叶天钰要亲自扶灵的原因。
也明白了叶痕之所以会出言相助叶天钰是因为他想借此事替她和嘟嘟洗白。
从棺木的打造开始,再到今日这几位的轮番演出,一环扣一环,不论其中发生多少变故,最后的结果都是让叶祯下地狱。这一场戏可谓精彩绝伦之至。
百里长歌看向叶痕,满脸钦佩。
看来论心计,论谋算,她还是远远及不上叶痕。
“如今棺木损坏,可否该日子出殡?”梁帝看向钦天监监正。
监正惶恐的摇摇头,“已经出灵,断然没有再送回去之理。”
“父皇,儿臣的工部有一具专为皇后打造的棺木。”叶痕站出来,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这件事不是由礼部承包了吗?你那边怎么会有棺木?”梁帝眯眼,看向叶痕的眼神中满是质疑。
“父皇有所不知。”叶痕缓缓道:“当初是工部先打造的棺木,但礼部的人过来视察后觉得不好所以他们自己打造,但儿臣这边的已经进行了一半,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索性全部打造了出来。”
“既如此,那就赶紧让人去取来。”梁帝撤去脸上的质疑,对叶痕摆摆手。
叶痕迅速吩咐了人去将棺木运送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裴烬带着工部的人将棺木运送了过来。
百里长歌皱了皱眉,那天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裴烬怎么会还留在工部?
“请众位王爷和大人查验。”将棺木缓缓放在金陵桥上与损坏的那一具并排,裴烬走过来,白皙的面容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轻笼烟雨的眉目如诗似画,仿佛那天在宫门外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他走过来,在百里长歌面前站定,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百里长歌怔愣半晌,最终缓缓走向新棺木前仔细检查。
毫无疑问,叶痕出品的东西无论是质量还是外观都比叶祯的高级许多。
依旧是大红色棺木,但这红色配上雕琢精致的棺椁,高贵大气横生,让人一见便心生敬畏。
梁帝赞许地看了叶痕一眼,却在看清他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容那瞬间迅速移开视线。
检查好棺木以后,叶天钰赶紧吩咐了之前抬棺的銮仪卫将皇后的遗体移到新棺木里面,最终仍旧是梁帝亲自盖的棺。
一段插曲到此结束。
仪仗队浩浩荡荡,在法度寺众僧的高声诵经之下缓缓移向朝阳门外的殡宫,这次抬棺的人换成了从坊间请来的杠夫。
队伍启程后,裴烬与百里长歌并排而走。
她有些不解,道:“裴侍郎还真是个念旧情的人。”
裴烬自然听得懂她是在说他还留在工部的事,他弯唇笑笑,“子安一向最念旧情,尤其是那种酝酿了很多年的旧情,对于子安来说,旧情的味道比美酒更甘醇。”
百里长歌无语,她觉得自己还是少跟这个男人说话的好。
“本郡主算是听明白了,裴烬你喜欢百里长歌,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喜欢她的人越多,证明我哥哥的眼光越好,如此抢手的人,除了嫁入东宫,别无他选。”
百里长歌未曾注意到叶染衣早已偷偷绕到他们身后,滔滔不绝地发表她的言论。
裴烬见百里长歌一路沉默,他索性也不说话。
“喂!本郡主跟你说话呢,你这什么态度!”叶染衣皱眉。
“哦,郡主是在跟微臣说话吗?”裴烬头也不回,语气缥缈得好像随意哼出来一般。
“难道本郡主是在跟死人说话吗?”叶染衣恼怒地瞪他的背影一眼
“今日的死人只有一个。”裴烬不咸不淡道:“郡主若是想同她说话,待会儿到了殡宫还有的是时间。”
“你!”叶染衣气极,“你简直不可理喻!”
“微臣一向喜欢同人说道理,郡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