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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养儿记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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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绣接过糖,也道了声‘过年吉祥’,开门见山道:“大过年的,本是不该来叨扰的,只是弟弟放鞭炮的时候弄伤了眼睛,这才……”

    大夫娘子忙不迭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快屋里坐,这孩子眼睛的事可大可小。”一边转头已经招呼老大夫说:“老头子,快来给郑家娃娃看看。”

    郑绣姐弟进了屋,堂屋里坐的满满当当的。老大夫有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还没成家,上头两个都是有家室的,还都生了孩子,眼下正坐在一处说话。

    郑绣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匆忙,竟什么都没有准备,空着手就来了,更是不好意思。

    “大姑娘别站着了,带着孩子进屋诊治吧,孩子眼睛要紧。”大夫娘子催促道,一边引着她穿过堂屋进了屋里。

    老大夫翻看了郑绣的眼皮,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最终才放下心来道:“所幸没伤到眼珠,只是硝石星子溅到了眼睛里。我方才检查了下,眼睛里头已经没有异物了。鼻梁处也是皮外伤,拿点药膏回去擦了就行。不过这鞭炮在眼前炸开了,孩子容易受惊,我家里正好有几幅备着的压惊茶,大姑娘带回去煎给他喝了,若是晚间没有烧起来,便是没事了。”

    郑绣听完老大夫的嘱咐,大夫娘子给她包了药膏和压惊茶,她想给钱,人家自然不肯收,恰好这时她爹也跟过来了。银钱不肯收,过年的年礼却是能收的,郑仁又给老大夫家的几个孩子各封了十个大钱的压岁钱。总算是没有失礼。

    老大夫一家热情好客,还想留郑仁一家吃午饭。

    郑仁自然推辞,说家里还有事,便带着一双儿女回家去了。

    他们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薛家父子已经等在了门口,薛直手里还提着一块腊肉,一只腊鸭,还有一坛子酒。

    郑家的门并没有关,他们是没有看到主人家,便没有进去,而是在外头等着。

    郑仁忙把他们引进去,一边解释道:“小孩子贪玩,放鞭炮炸伤了眼睛,方才带着他去瞧了大夫。怠慢了。”

    薛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们也不过刚来,等一会儿并不碍什么。只是阿誉的眼睛怎么了?可要紧?”

    郑仁道:“大夫看过,说是无事。开了压惊茶,让他喝几副。”

    大人说这话,薛劭已经挨到郑誉身边悄悄问:“阿誉,怎么这么不下心?眼睛没事吧?”

    郑誉的眼睛已经不疼了,也不红了,只是鼻梁上还有些红肿,便摇头道:“没事。不是我不小心……”他抬头看了看走在前头的他爹,欲言又止。

    客人都到了,午饭却还没有开始准备。郑绣拿了药膏给弟弟擦过,就让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她自己则去了灶上忙活。

    郑仁和薛直在堂屋里说话,郑誉见周围没有大人了,这才跟郑誉说了实话,“不是我不小心弄的,是我二叔家的弟弟,把引燃的鞭炮扔到我面前。”

    薛劭听蹙着眉头道:“你二叔家的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们不是一家人么?”

    郑誉撇撇嘴,“谁跟他们一家人,就会占便宜,打秋风。”他说着又往堂屋里看了一眼,“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就行,你可别对别人说,我爹听了要骂我的。”

    薛劭又问:“那你二叔收拾他没有?”

    郑誉更不高兴了,“收拾什么呀,我二婶和奶奶最偏疼他了。而且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么?他们肯定觉着没出什么大事,最多也就说他一顿。”他走得早,是以没看到郑全动手教训朱氏和郑荣,不然他瞧见了,即使只是打了一巴掌,也能解解气的。

    薛劭眉间一动,“那要不要,我帮你想办法出出气?”

    郑誉有些心动,看着堂屋的方向,又有些犹豫道:“不好吧,万一被大人知道了……”

    薛劭胸有成竹,“放心,我也不做多大的事,无非就是教训教训他。上次你二婶不在你家门口绊了一跤么,没抓到人,她也只能自认倒霉。”

    郑誉还不知道上回那细钢丝是薛劭系上去的,不由笑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郑绣在灶上煎着药,一边很快炒好了几个菜,端上桌开了饭。

    郑仁又和薛直喝起了酒,吃的最慢。郑绣和两个孩子先吃完了,看着郑誉喝了压惊茶。两个孩子说要出去玩,她就由着他们去了。

    薛劭先带着郑誉回了自己家。他家靠山,多树,不远处就是一片小树林。只是冬日里,草木凋敝,那些树就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枝桠。薛劭在小树林里熟门熟路地走了一会儿,然后就双眼放光,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一个马蜂窝。

    郑誉也是在村里在长大的,自然是见过马蜂窝的。知道里头的马蜂蜇人很疼,他姐姐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接近这东西。

    薛劭又跑回家里,从家里找了一个长长得木棍,上头还带着一个钩子。十分熟练地就将马蜂窝摘了下来。

    郑誉在一边看的胆战心惊:“阿劭你做什么呀?当心点,马蜂蜇人很疼的!”

    薛劭不以为意:“前不久我们家刚搬来时,小树林马蜂窝可多了,都是我爹摘的。这马蜂窝不大,我爹说里头已经没几只了,且冬天里马蜂不轻易出动,咱们轻手轻脚的,一定没事。”

    郑誉紧张得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薛劭跟他打听了他爷爷奶奶的住处,然后把马蜂窝移到了那里附近的一棵树下,而后把从家里带来的一块兽皮盖在了马蜂窝上。

    *

    郑荣在家里挨了一顿打,他娘跟他爹也闹了好久,一家子到老晚才吃过午饭。饭后,他娘怕他爹还没消气,就让他出门找小伙伴玩。

    郑荣挨了一巴掌,右脸肿的老高。刚出门没多久,他就看见郑誉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孩,凑在一边窃窃私语。

    他刚挨过打,正记恨着郑誉,见了郑誉,大老远就插着腰大喝道:“郑誉,你在我家附近干嘛?”

    郑誉见了他,十分紧张吃惊的样子,转头问旁边的那个小孩说:“怎么办?没人瞧见了?”

    那个小孩道:“不行,你别让他过来!这宝藏是咱们发现的,是我们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地全让郑荣听见了。一听到‘宝藏’,郑荣就满眼放光:“什么宝藏?你们在说什么?”

    郑誉见他走近,慌张地喊道:“你不许过来!”

    郑荣哼声道:“我就过来,你能怎么样?宝藏在我家附近,那是我的!”

    郑誉旁边那陌生小孩竖起眉头道:“你再过来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

    郑荣有些犹豫地停下脚步,一个郑誉他况且可能打不过,多加上一个,自己就更没有胜算了。不过很快,他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办法,就身上翻了两个鞭炮和火引子捏在手里,“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扔鞭炮了!”他上午才用鞭炮吓唬过郑誉,就不相信他不害怕!

    果然郑誉做出了害怕的模样,拉着那陌生小孩道:“咱们、咱们先走,搬了救兵再过来拿回宝藏。”说着两人就脚步匆匆地跑开了。

    郑荣得意洋洋地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哼笑两声,然后就往他们之前站的大树底下走过去。那树底下有个圆鼓鼓的东西,盖在一块兽皮下鼓鼓囊囊的。

    他兴致勃勃地蹲下身,先是用手隔着兽皮戳了戳,里头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方才郑誉他们那么紧张的样子,想来肯定是好东西!他端详了片刻,就一把掀开了兽皮——

    “啊!”郑荣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郑誉和薛劭躲在远处的大树后,憋着笑,看着郑荣手忙脚乱地把兽皮胡乱地盖了回去,不过他的动作太过粗鲁,马蜂窝里飞出了几只马蜂,嗡嗡叫着就往他脸上蛰了过去。

    “救命啊!爹,娘!快救救我!”郑荣惨叫地越发厉害,捂着脸就往家跑。他跑的太匆忙,又慌不择路,连着摔了两跤,连滚带爬,狼狈极了。

    待他跑远了,马蜂窝里也渐渐安静下来,薛劭这才折回去,用长长的木棍把自家的兽皮给撩了回来。然后回家把木棍和兽皮放了,若无其事地带着郑誉回了他家。

    两人都心情大好,带着做了坏事后的紧张,愈发想笑又不敢笑。待跑回了郑家,两人才在大门口扶着柱子狂笑起来。

    郑绣在屋里都听到响动了,出来一脸奇怪地问:“你们这是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郑誉笑够了,蹦蹦跳跳地进了屋,“比捡钱还高兴哩!”

第20章 上门告状() 
第二十章

    “古灵精怪的。”郑绣摇着头,但看到弟弟之前的阴郁已经一扫而空,她还是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

    薛直和郑仁一顿酒吃到下午,两人酒酣耳热,都有些上头。郑仁便拉着薛直一起进屋小睡。东屋长长得一条炕,两个大男人睡也很宽裕。没多久,里头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郑绣收拾桌子,两个孩子在旁边挤眉弄眼地也跟着帮忙。

    郑绣便对薛劭说:“你爹这酒估计且得醒一会儿呢,你们夕食也留下用吧。”然后不等薛劭回答,又问他:“你们昨儿个年夜饭吃的怎么样?”

    薛劭点头道:“吃了好的,爹从镇上买了几块卤肉,还有别的熟菜。家里都没吃完呢。”

    郑绣也没指望薛直能鼓捣出像样的饭菜来,“买的到底不比家里的好,反正我们家准备的饭食多,你们家要是过年不走动亲戚,有空就过来吃饭。”

    薛家搬来此地,自然没有什么亲戚要走动,但是薛直肯定是不愿意麻烦他人的,于他而言,郑家的情谊到此时还没有还清,怎么好再欠人家的。薛劭虽然也愿意到郑家来,却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收拾完桌子,郑绣洗着碗,忽然就听到门口嘈杂声一片,似乎还有孩子的哭声。她擦了手出去一看——朱氏气哼哼地带着郑荣上门了。

    郑荣大哭不止,脸上腮帮子肿了一半,脸上还有两个十分明显的大包。

    “二婶,阿荣这是怎么了?”郑绣问着,不自觉地想到方才弟弟高高兴兴回来的样子,下意识地就去看他。郑誉对上他姐姐的目光,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绣丫头,你家阿誉得好好管管了。你看看我们阿荣的脸!”

    郑绣上前一看,犹疑的问道:“阿荣这脸不像是阿誉能打出来的吧?”

    朱氏撇撇嘴,“脸上是他爹打的,可这两个大包,可是阿誉和这孩子放了马蜂蛰的!”

    “马蜂?”郑绣看向弟弟和薛劭。

    郑誉心虚地不敢说话,薛劭便抢着开口道:“婶婶说的好笑,我们难不成有通天的本领,还能指挥马蜂伤人?若是我们放的马蜂,怎么我们自己都好好的?!”

    朱氏气急败坏地道:“还敢狡辩!我们阿荣都说了,是你们把马蜂窝放在树底下,诓他去瞧,你们跑开了,马蜂就把他蛰了!”

    她这模样,普通的孩子定然要被吓到的,薛劭却丝毫不显惧怕之色,不慌不忙地说:“这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们什么时候诓他去了?你让他从头到尾说一遍!”

    朱氏指着他连声说:“好好好,你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小兔崽子,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而后推了推还在哭的郑荣,“别哭了,你快说说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郑荣止住了哭,一哽一哽地说:“他、他们说树底下有宝藏,还不给我瞧。我就、就说那树在我们家附近的,那就是、就是我的,就把他们赶跑了……等我过去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宝藏,是个、个马蜂窝!”

    朱氏越发火冒三丈,“你个蠢的,人家说有宝藏你就相信,我怎么就是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薛劭还是十分镇定,道:“我爹说马蜂窝可以入药,一个马蜂窝就能卖几两银子,那可不就是宝贝?我们当时还警告他不许过来的!况且我还用东西把马蜂窝盖住了,若不是他自己去揭开了,马蜂又怎么会伤人?阿誉,你说是不是?”他拐了怪郑誉。

    郑誉有了帮手,也不心虚了,抬头道:“就是啊!我们当时说了让阿荣不许过来的,是他又拿鞭炮吓唬我,说要再炸我,我们才走的!当时路上还有别人,二婶要是不相信,去村上问问就是了!”

    朱氏哪里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本以为孩子们的事都十分简单的,谁知道这回郑誉有了个帮手,会变得这么滑不留手,教人捉不住把柄!

    郑绣初时看到郑荣的伤势,虽然也觉得解气,听到是马蜂伤人后却也有些担心和不忍,马蜂伤人可大可小,眼下这个时代医疗水平有限,严重的话可是会死人的。然而听了方才两个孩子的话,想到是郑荣主动去抢他们的东西,还敢继续拿鞭炮作恶,那些不忍又烟消云散了。

    她冷眼看着朱氏道:“二婶自己也听了,孩子们可不会说谎的,若是他们说了假话,你让阿荣分辩出来,我定不轻饶他们!”

    郑荣哪里能分辩,毕竟之前的情况确实如他们所说,便只能又胡搅蛮缠地哭起来:“娘,我脸上疼!呜呜呜……”

    朱氏怒不可遏,却又无从发泄。

    郑绣抱着手臂,油盐不进的样子:“话说到这里,二婶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薛劭是猎户家的孩子,自然有本事摘了马蜂窝去卖钱。阿荣自不量力,觊觎人家的东西,不顾他的警告,还用恐吓的手段吓走了人家。怎么到头来,自己受伤了,还有脸说是人家的不对?”

    朱氏被说的无言以对,最后才勉强道:“反正……反正这事是因你家阿誉而起,我们阿荣这伤,难道你就能不管不顾了?”

    郑绣可不想再贴钱给他们这无底洞,从前不过是卖爷爷奶奶的面子,眼下却也没了那些耐心,冷冷地道:“那马蜂窝不是给了你们么?你们就拿去卖钱,换了几两银子难道还治不了阿荣脸上两个包?”

    朱氏又转头问郑荣:“那马蜂窝呢?”

    郑荣抽抽搭搭地说:“还、还在大树底下……”

    郑绣不肯松口,朱氏又急着带郑荣去镇上看大夫,便恨恨地道:“这事儿不会就这么完的!”而后就带着郑荣去寻那马蜂窝换钱了。

    *

    朱氏走后,郑誉也蔫头耷脑的。

    郑绣还没开口,薛劭道:“姐姐,这事儿是我做的,跟阿誉没关系,你要罚就罚我吧!”

    郑誉忙道:“不,不关阿劭的事,他是为了我。都怪我,是我气不过,想整治郑荣。”

    郑绣不由头疼,这两个孩子该怎么管呢?虽然是做了坏事,但明显是郑荣有错在先,连他们整治他的办法里,都是郑荣自己上赶着咎由自取,若不是郑荣想着抢他们的东西,他们那办法还不一定能奏效呢。可若是不管教,他们今天敢用马蜂设计郑荣,难保明天就不会故技重施,去整治其他跟他们不对付的人。

    她沉默不语,薛劭又道:“姐姐,一两个马蜂真的没事的,那马蜂窝不大,里头拢共没有几只马蜂,冬日里也不太会出动。郑荣肯定不会有事的。”

    郑绣只得摆手道:“姐姐知道这是郑荣自作自受,可是二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多半要闹到你们的爹那里。我好说话,你们爹可不是好说话的,多半是逃不了一顿打的!”

    薛劭神情坦然,“打便打吧,我不怕。”

    郑誉也挺着小胸脯说:“我也不怕!”

    其实他们也知道事后多半是要被罚的,不过两人为了教训郑荣还是那么做了,并没有想过要逃避责任。只是比起他们爹爹的打,两人还是更怕郑绣生气。眼下她不气,还担心他们,两人已经是喜出望外,一顿打对他们来说,也就不算什么了。

    郑绣一手拉着他们一个,柔声道:“你们也要答应我,往后就算别人惹到你们,轻易也不能再去设计别人。君子坦荡荡,工于心计,并非君子所为。”

    两个孩子虽然都算早慧,却对‘君子’还没有什么概念。不过还都是乖巧地点头应下来,还在郑绣面前做了保证。

    *

    傍晚时分,郑仁和薛直醒了酒。

    朱氏带着郑荣去镇上瞧了大夫,清理了伤口,又上门来说道。

    郑仁听完,脸色铁青,他自诩君子,若是郑誉气不过,回头又去找郑荣打架,他都觉得没什么。可是郑誉竟玩弄起了小聪明,这是他十分不齿的!

    郑誉下午还敢在二婶面前辩解,在他爹面前,却没胆子多说什么了。

    还好有薛家父子这两个客人在,郑绣又帮着从中劝解,将前情后果都细细讲了,郑仁的怒气才没有一股脑儿发作出来。

    朱氏卖了马蜂窝,得了三两银子,郑荣治伤抓药只用了一两。其余的都进了她自己的腰包,眼下不过是觉得郑绣回包庇弟弟,特地到郑仁面前告状了。见郑仁脸色不善,朱氏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怕怒气波及到自家身上,忙带着郑荣先回去了。

    她走后,薛直对着郑仁拱手道:“这一听就是我家浑小子的主意。郑举人要怪的话,便怪我管教不严吧。”

    郑仁道:“薛猎户哪里的话,阿劭也是好心帮忙。说到底,是我们两个当父亲的疏漏了。”

    薛直也不肯再留下用夕食,带着儿子告辞归家。

    郑仁要管教儿子,自然不方便当着外人,也不多留,只让他们翌日无事在来一起用饭。

第21章 准备搬家() 
第二十一章

    回去的路上,薛劭问他爹:“爹,你说郑伯伯那么生气,是不是要狠狠打阿誉了?”

    薛直道:“你还有心思关别人?你就不怕我也狠狠打你?”

    薛劭不以为意,“打就打呗,我不怕。要是下次那个郑荣还敢欺负阿誉,我还弄他!”

    薛直方才听了他们的说话,也了解了大概状况。比起郑仁的生气,他却觉得没有什么。孩子的事,大人本就不好插手,还不如放手就他们自己解决。况且他的儿子,讲义气,还十分有胆色,有勇有谋,若不是当着郑家人的面,他都想夸夸他了。

    薛劭也了解他爹,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有生气,才敢跟他耍嘴皮子。父子俩回到家,热了前一天的剩饭剩菜,用了夕食。薛直也不再提这件事,权当没有发生,父子俩早早地歇下了。

    *

    再说郑家,送走了客人,眼看着郑仁就要发作。他拿了藤条,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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