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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直不禁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奶奶怎么想的?难不成还真想让你堂妹进来给我做小?”
郑绣斜了他一眼,道:“什么‘你奶奶’?那不是你的‘奶奶’?”
薛直忙道:“好好,我说错话了,那是咱们的奶奶……”
郑绣又笑着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想的,怕是见到国公府富贵,又想着纤妹妹婚事没有着落,再听那位翰林太太说我身边无人可用将是多么的不好,所以有些动摇了吧……奶奶这人吧,心是好的,就是耳根子实在太软,在乡间也没见过什么人,不懂京城的人心险恶,还以为人家是真心替咱们家操心呢……”
薛直摇头笑道:“奶奶来京城也不到一个月,一个月就能听了别人的话起了这种心思,可真是……”说着他观察了郑绣的脸色,想到她对家人向来紧张,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底是长辈,郑绣也不好说郑老太什么,道:“回头我使人去跟我爹说一声,让他跟奶奶说说,少同那位翰林太太来往。”郑老太别的不说,对郑仁还是言听计从的。
薛直点了点头,然后沉吟片刻,道:“我走你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我明个儿再着人查一查。”
外头的局势郑绣自然没有他清楚,便不再多言。
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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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两人说了会子话,夕食也摆好了。
郑绣让茗慧去把在屋里做功课的薛劭喊了过来,一家子一起用了。
薛直说要去查一查刘翰林家的事,用过夕食便让茗慧伺候着郑绣先睡下,自己则回了前院书房。
倒也不是薛直疑神疑鬼,实在是最近朝中风波不断,突然来了个翰林太太搅乱自家的家事,不能不让人多想。
不出几日,薛直便收集到了关于刘翰林家的不少消息。他下值的时候便回去和郑绣说了。
郑绣听过后,也是好笑道:“我说呢,那位翰林太太怎么想着给纤妹妹做媒,于她来说又没什么好处,且话说得那么直白,就算纤妹妹是那种人,也不好意思再表现出想嫁给姐夫的心思。”
薛直亦点头道:“没错,原是这么个道理。”
原来薛直在彻查之下,才知道不久前忠勇伯府往刘翰林家里送了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出自萧家的旁支。
刘翰林在京城里别的不出名,却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这女孩自然是不可能给她送去做小的。再观察最近刘翰林和她夫人的动向,就只有接触了郑仁。郑仁一心想着亡妻,多年没有续娶,更别说是这素未谋面的还没自家女儿大的女孩儿了。所以,那多半是给薛直准备的。
刘翰林的夫人先跟郑老太打好关系,见郑老太耳根子软,郑纤年轻貌美,又是待嫁之身,性子却看着是恬淡知进退的,便在郑老太眼前说什么通房姨娘之类的话,再让郑纤知道避忌。下一步,应该就是带着那女孩上门拜访,让郑老太看中……
旁人家里,祖母的话总是十分重要的,女子虽然出嫁,却多半会对长辈言听计从。所以他们才会算计到郑老太头上。哪里知道郑绣一直十分有自己的主意,郑仁又是能掌事儿的,相较之下,却是郑老太在家里最说不上话。
“你瞧瞧你,如今还真是炽手可热,忠勇伯府都想着给你添小呢。”郑绣打趣道,说着促狭地看了薛直一眼,“还是你自己已经有相中的了?你尽管告诉我,我这就给你抬举了,省的外人来瞎操心。”
薛直眉头一皱,道:“你想什么呢?我能起那等心思?我要真是那样的人,叫我天打雷劈……”
“哎!”郑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说笑的,你发什么毒誓。”
薛直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香了香,略一沉吟,道:“多半是前不久接了苏姑娘进府,外头的人不知就里,起了什么误会。”
郑绣歪过去靠在薛直身上,道:“随他们误会好了。只是这事儿倒是委屈了苏姑娘,人家一心为我治病,外头却风言风语起来了。”
薛直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外头的事儿由我再处理吧,总不能让人平白无故算计了。”
郑绣听到这话,便知道薛直准备反击了。她虽然足不出户,却也从薛直的只言片语里知晓了外头局势紧张,便轻声道:“朝中的事儿我也不懂,只希望咱们家里都好好的。”
*
五月初,忠勇伯夫人做寿。满城的太太贵女都收到了请柬。
郑绣这里自然也收到了,只是她月份已经很大了,临盆在即,自然不可能再出门赴宴。
贵和长公主却是一反常态,居然肯纡尊降贵,前去给忠勇伯夫人贺寿。
郑绣听说的时候,心里还奇怪了一番。
贵和长公主和王晗语一同去了,临出门前还来看望了郑绣,交代她在家里好好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就使人往长风苑说一声。长风苑有贵和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留守,自然是有求必应的。
郑绣应下了,目送了她们二人出门。
贵和长公主和王晗语上午出的门,下午晌便已经回来了,二人回来后又来了浩夜堂一趟,她们出去的时候面色还十分平静,回来的时候却是喜气洋洋的。
郑绣不明所以,招待着她们坐下,奇怪道:“你们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也说出来叫我高兴高兴。”
贵和长公主开口笑道:“可不是遇上好事儿了,我给二皇子添了个美人哪!”
郑绣越发糊涂了,王晗语便接口道:“二婶知道刘翰林家里有位萧姑娘吧?今日那位萧姑娘自然也出现了,还让下人‘不小心’泼了一身茶水。她便只好去了客房更换衣衫,可不知怎么的,二皇子却误闯了进去,还被咱们家的丫鬟瞧见了。丫鬟禀报上来,咱们公主便当着众人发了话,把那位萧姑娘指给了二皇子,替他们全乎了……”
郑绣稍一思忖,也就明白过了,这其中哪有那么多的凑巧和阴差阳错,自然都是贵和长公主事先安排好的,也难怪她要亲自前去,自然是为了坐实这件事。若是缺了她这么个主事人,忠勇伯夫人身为主家,说不定还能把这件事抹了去。贵和长公主金口玉言,她一开口,二皇子还非把那位萧姑娘收进去不成。
郑绣站起身对着贵和长公主福了福,“那我得谢谢您。”
贵和长公主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谢什么谢呢,他们既然敢把算盘打到咱们庆国公府头上,我自然不会让她们好过!”
王晗语笑着接口道:“二婶没看到忠勇伯夫人那铁青僵硬的脸色,可着实可惜。”
贵和长公主说着也笑起来,“那老虔婆,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不是给气死了么!可惜太后没有亲自到场,虽不知道这事儿有没有她的份儿,我却倒想看看她的反应。”
郑绣看她们婆媳二人十分有默契的一唱一和,再听王晗语把今日她所做的安排细细道来,脸上不由也带出了笑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起了那等心思,也算是咎由自取。
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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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忠勇伯夫人的寿宴过后,众人都知道了二皇子的‘香艳事迹’,二皇子也只能把萧家旁支的那位姑娘接进了宫里。
又因为那位好歹是当今天太后和萧淑妃没出五服的堂亲,也不能无名无分的,便也请封了侧妃,上了玉牒。
二皇子在薛勤成婚没多久就成了亲,正是之前贵和长公主想看的内阁学士家的姑娘。
人人都想着内阁学士家的女孩该是娴静恬淡的性子,没想到她却是个醋坛子,两人成婚后,二皇子别说宿在其他人那里,就是多看美貌的宫女两眼,都能惹二皇子妃大发脾气。如今他添了个上了玉牒的侧妃,二皇子妃便一连同他闹了月余,搅得他寝宫不得安宁。
此时二皇子就要出宫封王在即,同太子一派正是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加上二皇子妃这一闹,越发让他忙的焦头烂额。
他那头不安生了,太子这边反而就太平了。
薛直连着几天都回来得特别早,一来是最近事务不算繁忙,二来自然是心系郑绣。
郑绣临盆在即,却也不闲着,一心想帮郑纤物色一门好亲事。
前头翰林太太算计到了郑纤头上,虽然没有成事儿,但到底对郑纤这么个女孩子家的名声不好。
郑绣也是心疼她,想早些让她稳定下来。
她二叔二婶是靠不住的,郑荣年纪又小,算来算去,也只有自己能帮着谋划了。
郑绣这么想着,越发闲不住,总是往长风苑去。
她在京城中没什么人脉,最近挺着个高高隆起的肚子,更是不能出门。郑绣没指望把妹妹嫁进宗室,不过是希望能借着贵和长公主的人脉来物色人选。
贵和长公主也是聪明人,郑绣去了两次,旁敲侧击地问了,她便知道了她的心思。
贵和长公主便也笑话过她,说:“你想给你堂妹寻个好亲事就直说,犯得着每日停着肚子顶着日头过来么。”
郑绣也笑,“我这不是有些不好意思么,来了这么久没求过您什么,这件事儿却是要托在您手上的。”
贵和长公主便点头道:“好,我应下你了,你安心养胎就行,别整日里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郑绣被数落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抿嘴笑着应下了。
贵和长公主应承了她,自然也是用心办了,没过两天就让人收集了一堆再相看人家的未婚少年的资料。为了免得郑绣再来回奔走,她亲自去了浩夜堂一趟。
五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贵和长公主身从长风苑到了浩夜堂便是出了一身的汗。
郑绣忙让人用井水绞了帕子给她擦了,又让人上了冰镇的酸梅汤。
她如今月份大了,也用不得冰,屋里就显得有些闷热。贵和长公主擦了汗水,饮过酸梅汤,同郑绣坐在一处说话,郑绣便执了吧团扇给她扇着。
贵和长公主看了身旁的秋蕊一眼,秋蕊便从善如流地接了团扇,笑道:“二太太让奴婢来伺候吧。”
郑绣点了点头,转头又笑着对贵和长公主道:“您有事儿使人来知会一声就成,怎么大热天还亲自来一趟?”
贵和长公主回头吩咐了一声,她身边跟来的另一个大丫鬟春枝便放了一叠名帖在桌上。
“这是……”郑绣一时没明白过来。
贵和长公主道:“不是你前二个想着给你堂妹寻一门好亲事么?怎么事到如今反而自己给忘了。”
郑绣惊讶道:“我没忘呢,只是没想到您动作这样快。”说着就着桌上的名帖翻开起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郑绣还真吓了一跳。
贵和长公主挑出来的都是京城名门的青年才俊,且都是勋贵宗室之子。
郑绣看了看,便一脸难色道:“您挑的人家,我看似乎都不大合适……“
贵和长公主长眉一挑,“哦?可是觉得都不大好?也没事,反正这只是这几日下头的人给选上来的,你要觉得不好,我再着人去寻寻。”
郑绣立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您挑选的人家都太好了。我家堂妹……高攀不起。”
贵和长公主撇了撇嘴,“这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只管看,只要你看的上的人家,我保准对方半个‘不’字都不敢说。”这些人选虽然都是高门大户,簪缨世族的子弟,但都不是继承爵位的嫡长子那等,有她拉线做媒,想那些人也不会给脸不要脸。
郑绣却不愿意借贵和长公主的威仪压人,到底郑纤是要跟对方过一辈子的,若是人家打心里不喜欢这门亲事,往后自然是有苦头要吃的。
她想了想,便摇头道:“眼下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我家堂妹是知足的人,您把这些人家说给她,她自然是不敢的。”
“你可想好了,这都是一人一的好人家。还是你问问你堂妹,然后再做定夺?”
郑绣还是摇头,“您挑的人家好是好,却不大适合的,不说别的,光说她嫁过去后,妯娌之间互相比较便不好过了。”
她态度坚决,贵和长公主便也不再多说了。
郑绣怕她心里不高兴,又陪着笑脸道:“人家虽不合适,可您的好意我先代我堂妹谢过了。”说着站起身对着贵和长公主福了福。
贵和长公主伸手托住了她,道:“既然你觉得不合心意,我让人再想办法便是。你也不必这么客气。”
郑绣见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便又笑道:“您这么好,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报答您了。”
贵和长公主撇嘴一笑,道:“我用不着你报答,等你生下孩子后,借给我抱几日就好。如今勉哥儿也大了,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似的没趣儿了。”
听到她这玩笑话,郑绣也大笑起来,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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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郑绣担心着郑纤的婚事,薛直却开始担心起她来了。
按照太医和大夫的估算,郑绣的产期已经近在眼前。
贵和长公主从宫里找了两个有经验的产婆在浩夜堂随时待命。
可眼看着产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直到都过了,郑绣却还是迟迟没有发动。
薛直担心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在家,到了正式产期前后,他更是频频告假,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郑绣会发生什么危险。
贵和长公主也是不放心他,几次三番请了御医来看,与看过之后都说胎象稳定,迟迟没有发动,或许与体质有关,并不能断其成因。
六月里,太子生辰,此时距离郑绣的预产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贵和长公主和薛直、薛勤、王晗语等人却是必须进宫里给太子贺寿的。
郑绣就被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当然了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一个人,浩夜堂一众服侍的人不提,贵和长公主还把身边的老嬷嬷拨了过去,让他去浩夜堂坐镇。
薛直仍放心不下,还使人去把郑老太和郑纤接了过来,陪着郑绣说话。
郑绣心下好笑,她肚子里这孩子拖了这么久还没出生,还能他们出去这一日,就恰好在这天给生下来不成?
贵和长公主等人出门后没多久,郑老太和郑纤就被接进了浩夜堂。
郑绣便和她们坐在一处说话。祖孙三个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郑老太讲着这几日他们在上坎胡同的日常琐事,顺便也提到了郑誉在家里调皮捣蛋,被郑仁教训的趣事儿,郑绣边听边笑,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痒的,便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她忽然感觉到身下一湿……
这下她也笑不出了,正色道:“奶奶,我好像要生了。”
郑老太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关切道:“阿绣,可是肚子疼了?”
郑绣紧张地拉住了郑老太的手,“我好像羊水破了……”
一句话惊得满屋子的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好在府里产房产婆都早就准备好了,茗慧临危不乱地让人把郑绣掺进了产房,然后又把产婆都召集进去。
郑老太也进了产房去陪着郑绣,苏清如和医女也先后接到了通知进了去。
郑纤一个姑娘家,却是不好进去的,只得手无足措地守在门口。
茗慧让人准备剪子热水和赶紧的绷带,还要让人去给宫里的贵和长公主和薛直报信,忙出忙进的时候就看在郑纤在产房门口来回打转,便出声劝道:“姨姑娘先回屋里去歇息吧,产婆说了太太还要好一会儿才能生产呢。”
“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的便好。我就想在这里守着大姐姐。”郑纤说着还往廊下让了让。
茗慧看她也是真的紧张郑绣,便不再劝了,吩咐了一个小丫鬟看顾郑纤,便又去忙自己的了。
白术从早上熬了一碗血燕燕窝,又熬了一碗黏黏糊糊的糖粥送了进去。
郑老太坐在床沿上接了碗,准备喂给郑绣吃。
郑绣想到马上就快生了,自然是没什么胃口的,可也明白眼下这些东西都是补充能量的,便也强逼着自己吃了些。好在她还没开始阵痛,还是能吃下东西的。
吃了半碗燕窝,又咽下去了糖粥,郑绣就躺在床上待产了。
产婆和医女先后来给她看过,都说还要一阵子。
郑绣有些期待又忍不住紧张,生怕眼下这简陋的医疗条件出什么岔子……
而宫里,郑绣进了产房的消息带到后,薛直当下就坐不住了,跟太子说了一声,便匆匆往家里赶去。贵和长公主也懒得应付皇后和太后,听到消息没多久也匆匆从宫里出来了。
郑绣在产床上躺了一多会儿,肚子慢慢地开始有些痛了,倒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还笑着安慰急出一头大汗的郑老太道:“奶奶,我没事儿的,您先去歇着吧。”
郑老太哪里能放心歇下,道:“没事儿,奶奶就在这里看着你。你闭上眼睛养活儿精神吧,一会儿可要费力气的。”
郑绣这才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没多多久,肚子里便开始浪潮一般一阵一阵疼起来了。
郑绣额头出了一层一层细密的汗珠,不久前她还在想着这疼痛也并非难以忍受,此时才知道原来眼下才是刚刚开始……随着疼痛感越来越明显,郑绣也渐渐开始呻丨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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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直和贵和长公主赶回庆国公府后,一路没有停留地往浩夜堂去了。他们二人到了产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郑绣痛苦的喊声,和郑老太的劝阻声。
郑老太也是急坏了,忙不迭地在旁边劝着:“阿绣,现在先别喊,你得攒点儿力气,不然一会儿生孩子的时候可就没力气了。”
郑绣的话语不成声调:“我知道……可是我好疼啊……”
薛直一听郑绣都喊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待得住,当下就要往产房里去。
刚伸一只脚,门口守着的老嬷嬷和丫鬟就劝道:“二爷,这产房是血光之地,您可不能进去的。”
薛直心急如焚,不悦地皱眉道:“我媳妇儿在里头生孩子,我怎么还不能进去?!”他忧心郑绣,说话时脸色便已经黑了下来。
丫鬟被吓得噤了声,老嬷嬷还是道:“您可以守在外头,里头那样多的人都守着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