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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他当了爹,虽然他一直把薛劭视如己出,可到底儿子和女儿到底是不同的,郑绣偏偏给她生了个娇滴滴的女儿。
官场上少不了应酬交际,薛直从前就不爱那些个,经常是一下值,趁着同僚还没开口相邀,就直接回家了。如今添了宝儿,就更是归心似箭,一到下值时间就骑着马归心似箭地往家赶。
薛宝儿一岁前就能开口说话了,喊的第一个不是郑绣,不是薛直,却是贵和长公主。
当集二人相貌所长,眉眼精致,轮廓却很深邃的薛宝儿朝着贵和长公主长开双手,娇滴滴地喊着‘伯母,抱抱’的时候,即便是贵和长公主这样见惯场面的人都毫无抵抗之力。
谁都不曾预料到,从前最是端庄不苟言笑的贵和长公主,如今却整日喜笑颜开地抱着薛宝儿不撒手。
郑绣每日醒来,若是在屋里没有看到女儿,便知道肯定是在长风苑贵和长公主眼前。
不过也难怪一家人宝贝成那样,薛宝儿年纪小小便长相不俗,且年纪越长,越发玉雪可爱。等到能跑能跳,能开口说话了,更是会蹭到人身边甜甜糯糯地撒娇说些好话,哄得阖府上下都爱她爱得不行。
贵和长公主就不止一次打趣郑绣,说她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福,能生下宝儿这样乖巧聪明,伶俐可爱的女儿。
郑绣本以为这辈子一家子也就这样圆满欢乐地过下去了,可三年后,庆国公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云游在外的东平王回来了。他是当今的皇叔,眼下除了太后,就属他辈分最高。
然而东平王年纪却不大,如今也不过不惑之年。当年当今还是二皇子的时候,太子骤亡,朝中一片混乱。当时太后和萧家的势力比如今不知强了多少倍,若不是东平王助了当今一臂之力,当今也不会那么顺利地登记为帝。
东平王志在山水间,出去云游已有十年之久,上次回来还是十几年前,他跟皇帝要了一艘大船,云游海外去了。便是当今,此后也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归京的消息一出,宗室里便热闹了起来。不少人落魄的宗室中人想着去撞木钟。不过这跟庆国公府本是没关系的,贵和长公主之尊,自然不用去凑什么热闹。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东平王回京后没有立刻进宫面圣,却是先来了庆国公府。
贵和长公主跟这位皇叔聚少离多,也没有太多情谊,一时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对方到底是长辈,又对当今有恩在前,贵和长公主还是依礼接见了他。
东平王来的匆忙,郑绣和宝儿恰好都在长风苑。此时要避开就显得刻意了,反正大家也算是亲戚,来的东平王又是长辈,倒也不需要刻意避忌什么。
郑绣倒是前几天倒是听茗慧说起京城中最近在传这位避世的王爷要回来了,倒也对这位生在帝王之家却心在山水之间的王爷十分好奇。
东平王不惑之年,但却是一副十足的好相貌,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增添了别样的气韵风度。
东平王身着常服,就带着一个随从,几人见过礼后,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免了众人的礼。
贵和长公主迎他坐了上座,命人上了茶,便笑着问道:“黄叔难得回京,本该我去拜访您才是,怎么您倒亲自过来了?”
东平王也淡笑道:“来找你,自然是有事的。”然后又转头看向郑绣。
郑绣也作家常打扮,一件天青色的雪花褙子,头发两支碧玉珍珠赞,挽着个倭堕髻。宝儿伏在她的膝头,也正睁着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东平王。
和宝儿的大眼睛对视了一下,东平王脸上的笑意倒是浓了起来,问贵和长公主道:“这是你府上的二太太?”
贵和长公主便点头道:“正是我们阿直的妻子。”
东平王也点了点头,道:“贵和,皇叔不跟你兜圈子了,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你看是不是……”
贵和长公主心灵神会地屏退了其他人,郑绣也识趣儿地站了起来告辞。
东平王却对她摆了摆手,道:“你留下,我要说的事也与你有关。”
与自己有关?郑绣一时也糊涂了。她自来接触的就庆国公府中人,偶有几次交际,却也很少涉及宗室中人,跟眼前这位神秘莫测多年不在京城的东平王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下人都下去后,东平王就想了想,就直接对贵和长公主道:“大概十多年前,你们府上是不是收容过一个孩子……”
这一问实在是没头没脑,庆国公府多年来虽然一直有人手更迭,那都是丫鬟婆子之类的,哪里来的孩子……她这又不是收养孤儿的慈幼局……
贵和长公主皱着眉想了想,正想回答没有,然而眼尾扫到了也一脸狐疑的郑绣……
她不禁心头一跳,十多年前,又跟二房有关,那不就是……
东平王见贵和长公主已经猜到,便直视着她的眼睛,又继续道:“那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无疑一道惊雷。
贵和长公主不禁失声道:“怎么会?那不是薛勤……”
郑绣也不笨,很快就反应过来东平王说的是谁。同样的,她也是惊到不能言语。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阿劭是庆国公出轨和自家表妹生下的孩子么?怎么跑出个东平王来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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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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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的一阵沉默后,贵和长公主已经恢复了镇定,向东平王确认道:“兹事体大,皇叔可确定?”
东平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确定的。”对着贵和长公主这么个晚辈,他虽然不愿意提起尘封往事,但庆国公府一干人等到底替自己养育了儿子多年,其中缘由若是不解释清楚,也是说不过去。
他便将十多年前的往事慢慢道来。
原来多年前,薛正的表妹邹雨霏在半路上遇到贼匪,是东平王阴差阳错下救下了她。东平王未曾表明自己的身份,邹雨霏遭遇了不幸,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运道不佳,遇到了贼匪,还是老庆国公担心自己误了薛正的婚事,下了狠手,便也隐瞒下自己的身世,只说自己是漂泊的孤女,愿意留在东平王身边为奴为婢。
英雄救美的故事后,两人相处过后,自然而然地就衍生出了情愫。
东平王带着邹雨霏在外云游了一段时间,恰逢宫中有事,得了传召,便要启程回京。
邹雨霏这才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本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个闲散的富贵商人,怎么也没想到东平王回事如此显赫的身份。前头她因为牵涉到朝堂权势的联姻,就差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更别说是东平王这样的宗室王爷了。她本是一心想远离权贵纷争的,自然不愿意再陷入其中。
东平王本是准备带她一起回京的,邹雨霏便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让东平王自己一个人回去,她则仍然在外头疗养,等他回来。
东平王不疑有他,就这么离开了。
他走后,邹雨霏想办法调开了人,从宅子里逃了出去。
那时候她也是没了办法,听人说自家表哥薛正去戍守边关了,邹雨霏便带着一个贴身丫鬟,赶了过去。
薛正自然是收容了表妹在身边的,不过不久,邹雨霏便被诊断出了身孕,薛正已然成亲,只把她当妹妹般照料,可这表妹到底是未嫁之身,薛正一时也不方便对外人说什么,由着外人误会了那是自己的孩子,只想着等回了京城,再替表妹想办法。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薛正就在那时候出了事。
邹雨霏也是在那时候,将薛劭交到了薛直的侍卫手中。接着便不知去向。
过了这么些年,东平王一直在打听邹雨霏的下落,但当年邹雨霏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便一直没能寻到什么头绪。
辗转多年后,东平王这才终于在海外找到了邹雨霏的踪迹,原来许多年前她将孩子托付给薛直时,就已知道自己身患不治之症,她孤身一人赴海外经商和求医,已于五年前病逝。
东平王也是走了不少弯路,这才追查出了这些。然后又从在邹雨霏身边服侍过的人口中得知,原来她还生下过一个孩子,交给了庆国公府中人抚养。东平王便立刻从外头赶了回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屋里又是寂静无声。
郑绣从来没想过薛劭的母亲会是这样一个奇女子。枉她还是穿越过来的,想邹雨霏一介女流,尽管已经将自己托付给了东平王,却因为厌倦了权势纷争,选择孤身远走他乡,又去海外经商治病,那种果决和魄力,自己实在是比不上的。
贵和长公主自然更是久久不能言语,她怪了薛正整整十年。十年来,每每想到薛正对自己的背叛,她便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那种煎心蚀骨的痛楚折磨地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可谁能想到,这从头到尾竟然只是一桩‘误会’!
东平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见她二人久久不能言语,便道:“我知道此事你们一时也是难以接受,但这便是实情。我此番回来,就是为了那个孩子。”
郑绣心头一跳,不禁问道:“您的意思是……您想带走阿劭?”
东平王面容平静地点了点头。
郑绣如何舍得,这么几年下来,她早就把薛劭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更别说十多年来一直把薛劭带在自己身边的薛直。
可对方是东平王,若他所言非虚,那更是薛劭的亲生父亲……
贵和长公主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道:“皇叔,您说说的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我一时间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您看您是不是择日再来?”
东平王当然也没指望能走一遭就把儿子带回去,此时也不强求什么,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三日后再来。”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和郑绣站起身恭送了东平王。
两人站在长风苑的院中目送了东平王离开,郑绣的心情亦久久不能平复,尤其是想到东平王还想着把薛劭带走,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相比之下,贵和长公主倒是已经按捺住心中的波涛,沉着地吩咐秋蕊道:“着人去通知二爷一声,说府里出了事,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秋蕊虽然不知道方才东平王说了什么,但看贵和长公主的神情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当下也不敢耽搁,立刻使人去前院了。
再说正在上值的薛直,这几年天下太平,也没有仗可以打,他们这些武将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可做,在任上也是看些卷宗,整理些兵书,自己攥攥战略之类的。他本就心不在焉,就想着早日混过这一日,猛地听小厮说府里来了人,让他立刻回府一趟。
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以为是郑绣或是宝儿出了事,赶紧跟上寮告了假,形色匆匆地往庆国公府赶去。
此时长风苑里,贵和长公主和郑绣静静对坐,二人都没有言语。
薛宝儿虽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向来爱逗自己笑的大伯母和母亲都板着脸,便也识趣儿地没发出声响,只在一边乖乖地自己玩耍。
第191章 番外四()
薛直快马加鞭回了庆国公府,听下人说了郑绣和薛宝儿都在贵和长公主那儿,便快步往长风苑去了。
进了长风苑,薛直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家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何曾有过这样寂静无声的时候。
他心下一沉,不等丫鬟打帘子就自己撩了帘子大步跨进了屋。
贵和长公主和郑绣静静坐着,薛直一进屋,郑绣便站起身来迎他。
两人几年夫妻,薛直立刻就察觉到她眼眶发红,面色更是有些不对。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更觉得她掌心冰凉。
“这是怎么了?”薛直拉着郑绣坐下,关切地问道。
郑绣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拿眼睛去瞧贵和长公主。
贵和长公主幽幽地叹了口气,慢慢地将白日里东平王说的那些话慢慢说与他听
片刻之后,薛直听完亦是一脸愕然,“这、这怎么可能我、我还是不大相信!凭他空口白牙,说阿劭是他的儿子就是了?咱们是不是再着人去查查”薛劭拧着眉,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了。东平王那样的人物,万万没必要在这上头说假话,自然是确认过了才会到庆国公府来。
良久的沉默后,薛直又缓缓开口道:“王爷此番的来意是要把阿劭带走?”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
薛直心中五味杂陈,与知道这件事的震惊相比,此时他心中更多的是对薛劭的不舍。
薛劭打小就在他眼前长大,多年来他孤身一人在外,一粥一饭地把薛劭带大,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已然把薛劭当成了亲生骨肉。此时竟然有人要把他的儿子带走
对方是东平王,言之凿凿,又是那样的身份,便是当今都对他恭敬有加,庆国公府又怎么能对他说个‘不’字。就算他们强撑着不把薛劭交出去,等东平王去圣前陈情,皇帝一道圣旨下来,他们也只能予取予求,反倒伤了宗室亲眷的和气。
“好了,阿直,咱们眼下想旁的也没用。皇叔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他想认回阿劭不假,但他也不一定会强行把阿劭带走。阿劭若是想留下,想来他也不会强逼于他。不过阿劭跟了他回去,那就是东平王世子了,若是阿劭愿意跟他走”
“不会的!”郑绣和薛直异口同声道。
他们对薛劭都是再了解不过了,别说只是当东平王世子,就是当个太子,薛劭也不会就这么舍弃他们这对父母。
郑绣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拉了拉薛直的手,道:“阿劭如今也大了,他有权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往后的,咱们从长计议。”
话刚说完,三人又是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一家团圆的安稳日子过了没几年,又迎来了这样的风波。
*
晚间薛劭从外头下学回来,就觉得家里的氛围不大对劲。
他这几年和薛勉都进了国子监,每日回到家里自然比从前晚一些,但总也比他爹早一些的。
今日他爹却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在跟他娘说什么,两人面色都沉重得吓人,他一进屋,他们就不说话了。
“阿劭回来了啊。”郑绣勉强笑着起身迎他。只是那笑容怎么都有些不自然。
“爹,娘,家里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薛劭一边坐下,一边问道。他如今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穿着一身湖蓝色直缀,长身玉立,嗓音也不同于往日的稚嫩。
郑绣看了看薛直,又朝着薛劭安抚性地笑了笑,“你爹跟你说,我去看看夕食准备得如何了。”说着便转身出去了,也带走了屋里的下人,将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子二人。
出了屋,郑绣也是心不在焉的,方才从长风苑出来后,她一再叮嘱薛直要好好同薛劭说,毕竟这事儿他们听来都觉得难以置信,更别说一直都以为自己是薛直亲生的薛劭了。
在屋外站了站,郑绣心里越发煎熬。
这两年,薛劭大了,已经搬到前院去,厢房就空了出来,后来便让薛宝儿住了。
她就往厢房去了,想到马上可能要同薛劭分别,她越发想看看小女儿。
薛宝儿正被丫鬟陪着,坐在临窗的炕边玩。平日里她要么是在贵和长公主处,要么就是跟着郑绣的,鲜少有单独待在屋里的时候。只是这日发生了东平王这件事,大家都没了逗弄宝儿的心思,又怕她人小鬼大,听了话有样学样地说出去,因而就让她回了自己屋里。
薛宝儿在屋里正是无聊的时候,看到她娘来了,便赶紧伸直了双手,软软糯糯地撒起娇来:“娘,要抱!”
郑绣对她笑了笑,伸手将软团子似的薛宝儿抱在了怀里,因为心里有事,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随口问起方才宝儿都做了些什么。
薛宝儿刚开始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两样,可很快就根据她娘的反应敲出来她根本没用心在听。她也不恼,只是伸手揽住了她娘的脖子,小小的人儿用笃定的声音道:“娘,宝儿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谁说小孩子不懂事儿呢?他们往往是最敏感的。
薛宝儿虽然不懂白日里那个面生的伯伯说的那些事,可到底听明白了那跟自家哥哥有关系,并且很有可能要把自家哥哥带走。
郑绣的眼眶不自觉地又红了,搂紧了宝儿久久没有说话。
母女俩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儿,郑绣估摸着主屋里薛直父子也该说完话了,就抱着牵着宝儿过去了。
谁知道去了主屋,才发现屋里只有薛直一个人沉默地坐着。丫鬟们都守在外间,大气也不敢出。
“阿劭呢?”郑绣问。
薛直叹了口气,道:“他说想一个人静静,回前院去了。”
想来也是,任谁忽然知道了自己如此波折的身世都会一时难以接受。更别说薛劭如今还是个半大孩子。
郑绣让宝儿去陪陪他爹说说话,逗他开心,自己则去叮嘱白术送了饭食去了薛劭的院子。
很快,他们这边夕食也上了桌。不过薛直和郑绣两人都没什么用膳的兴致,随意吃了几口就让人都撤了下去。
这一夜,两人早早地洗漱上了床,却是谁都睡不着。
而长风苑里,贵和长公主亦没有歇下。她屏退了下人,独自去瞧了已经卧床多年,尚未苏醒的薛正
第192章 番外五()
纵使庆国公府等人千般不舍,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f/h/xiao/shuo/
三日后,东平王又一次莅临庆国公府。
而在这三天里,他也怕与薛劭身世相关的一干证据和相关人等,都送到了贵和长公主手里。
贵和长公主和薛直再三查证,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东平王所言非虚。
薛劭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两天。中间郑绣亲自去看了他,也送了吃食过去,却见他一个人呆坐在书桌前,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绣也不是不想劝的,可是怎么开口呢?她到底是局外人,这事儿还是得靠薛劭这孩子自己想明白。
好在在东平王的来的前一天,薛劭终于想明白了,从屋里出了来。
薛直这两天因为心里牵挂着这件事,也没去上值,告假待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