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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你真的存在吗?是你在作弄我吗?因为我不接受你创造的魔法?”年特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注定倒霉,国王骑士虽然和教会不合,主张不依赖神明,却也没有对神明不信或是不敬。反正,人们只要是倒了霉,就会直接想到神,喊上一句“天哪!”好像天上真的有神。
米蕾尼娅睡得好香,中途都没有醒来过。她那窈窕的身躯——可也不轻,年特背得心甘情愿,自然毫无怨言。这是他惟一对神感激不尽的理由,“您太伟大了,为此您作弄我也无所谓,我原谅您了。”
西亚夫突然停住了,几个野蛮人的表情都很古怪。西亚夫突然说:“快跑!”也不解释,撒腿就跑。
“发生了什么?”年特一面跑一面大声问,西亚夫头也不回:“快跑吧!”米蕾尼娅被颠醒,用手揉着眼睛:“呜,好困,怎么了?”
西亚夫:“逃命啊!”
年特心中奇怪,反正也只能跟着跑。米蕾尼娅:“放我下来!我的腿麻了!”
“那还是我背着吧。呼……”年特真的累得要命,但是艰苦的训练有了回报,体力仍然源源不断地涌现,“我背着你还快一些……”
四周依旧是死一般的宁静,只有他们几个人在撒腿狂奔。渐渐地,鼓声从身后响起来了,一阵顺风吹来,隐隐有些腥气。
西亚夫停下脚步:“跑不了,我们在上风,他们闻到我们的气味,准备打架吧,这个部落是最嗜血的。”
年特喘气:“啊?你是说一个部落?”
西亚夫的样子十分紧张,握紧了武器:“沙丘部落。”
年特开始明白了,他们遇到了野蛮人部队的先锋。马蹄声近了,却不是马匹,是骆驼,至少三千头骆驼。黄沙滚滚当中旌旗飞扬,装束稀奇古怪的野蛮人叫嚣着骑在驼背上,从高高的沙丘后面冲下来,一支箭“嗖”的一声插在不远的地方,看来已经发现他们了。
“你不是野蛮人吗?吼啊……和他们谈哪。”年特知道半分钟以后骆驼的蹄子就会踩在他们身上了,沙丘野人染成花瓜的皮衣像草甸上滚动的菜花在眼前缭乱地晃动。这个部落至
少看起来服饰文化和西亚夫相通,年特便指望着西亚夫能发挥点儿外交作用。
西亚夫却一脸苦笑,难得他厚厚的脸皮也能表现出这种细腻的表情:“他们首领去年用女人和我换果脯,我没答应。”
年特:“啊?女人?果脯?”
西亚夫:“就是没话好说了的意思。”
米蕾尼娅的腿麻得挺厉害,用手敲着。年特已经想不了太多了,又一支箭射来,年特用盾牌挡开了,抽出长剑的时候,本已经不奢望有什么机会,却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号角声。
那号角是螺角,冲锋的螺角。野蛮人的骆驼队一片混乱,开始调头。
年特从尘沙中望去,侧面的山丘上不知何时竖起了一面大旗,一个骑士在风中宛如传奇的英雄,双手捧着螺角用力吹出了闷雷一样的声音,顷刻间杀声震天,人类步兵手持盾牌,端着长枪从沙丘后面冲出来。投石机露出了神秘的一角,却把要命的碎石撒向天空。
年特目瞪口呆,西亚夫等几个野蛮人却已经不奇怪了:“我小的时候就见过这种场面了,也想过使用人类的战术,但是就是没法达到效果。那个时候,也是……”
“这样吗?那个时候有没有这样?小姐也请不要抵抗。”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切都太突然了,已经有一双手从沙子里伸出来,抱住西亚夫的腿弯,把他瞬间放倒在地。随即黄沙翻动,无数只手拿着刀剑破土而出,盾牌像是地窖的盖子一样掀开来,沙子瀑布一样倾泻。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拿住年特的脚踝将他掀倒,有人说:“你要在我身上站到什么时候?”
蓝色的铠甲上露出了火龙的图案,伟岸的身躯从沙中升起。随即一只大网没头没脑罩下来,有剑尖顶在喉咙上,望着那火龙,年特不敢反抗,因为那是闻名天下的火龙铠,穿着它的人是闻名天下的炎龙骑士团长卡地摩。
到处是士兵翻身而起,抖动着身上的沙子。刚才还是一块死气沉沉的沙地,现在已经是摩肩接踵的人堆了。卡地摩将头盔摘下来,把沙子倒干净,潇洒地笑着,三十多岁成熟的面孔带有触目惊心的伤痕,却掩不住犀利的目光。冷静地望着沙场,欣赏着常人无法欣赏的风景,卡地摩拔出了长剑,杀气迅速在空气中凝聚,甚至能感觉到军队的士气也在无休止地膨胀。
“这就是大将的风范吗?真是学也学不来的感觉。”年特望着眼前声名漂洋过海的男子,钦佩不已“冲……!”
“杀……”随着卡地摩短促有力的命令,士兵就如同猛虎冲下山丘,带着獠牙奔向战场。
卡地摩中流砥柱一般原地不动,傲然望着战场,士兵就是他的洪流。偶尔有狂奔的士兵擦着他的肩膀经过,卡地摩不经意地闪动着,披风被带得左右飘摆。
沙丘野蛮人的部队转眼间就已经溃不成军,野蛮人凭着强悍拼死搏斗,先前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当前后都遭到夹击的时候,战线被彻底撕裂了。野蛮人的棒子砸在铠甲上发出噹噹的声音,弩箭射中头颅,沉重的身体跌落驼背,长剑劈进肩胛,撕心裂腑的吼叫声被黄沙掩埋。
“年特!”米蕾尼娅害怕地喊出声来,她总算受到优待,没有人控制她。她紧紧拉着年特的胳膊——隔着网子。
“没事的。”年特依然微笑,和西亚夫坐在网子里,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一切,而那一切,仅仅是半个小时就全部结束了。
“我们又赢了。”
随着卡地摩的胜利宣言,士兵爆发出狂热的呼喊。双方的部队重新合到了一起,一个头盔上有红缨的骑士在众人拥护中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卡地摩,你不动手却在这里威风。”
卡地摩瞥了一眼身后网子里的年特和野蛮人,漠然道:“小意外。”
“喔,真的是个意外。”那骑士走过来仔细打量,对年特说,“摘下你的头盔。”
年特站起来,身上的三昧真火从铠甲缝隙里冒出来,网子瞬间就被烧断,变成灰烬落下。
这一手让对方大大吃惊,两旁的军官立刻用刀盾护住自己的上司。年特抖了抖斗篷,摘下了头盔,所有的人看到他的花瓜脸都是一愣。
年特说:“我是奉阿伦贝特元帅命护送西亚夫阁下回国,请您放行。”
“哈,原来是西亚夫阁下。小姐呢?愿意摘下头盔吗?”
米蕾尼娅毫不犹豫:“不愿意。”
那无可奈何的骑士似乎和卡地摩地位相等,一挥手让人把几个野蛮人放开了,饶有兴趣地看了两眼,但是最后兴趣又集中到了年特身上。
“名字。”
年特不卑不亢:“骑士问别人的名字前应该自报姓名。”
“放肆!”一旁的士兵都叫了起来,“在你面前的是皇家第一军团长。”
“果然是他。”年特面不改色,“我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伦贝特没教你规矩吗?”军团长不禁微怒,但是年特毫不在乎:“我不是元帅的部下,只是帮他的忙。相比之下,他比较有礼貌。”
军团长倒是愣住了,卡地摩鼓掌:“有胆色。摩西德,你输了。不要被人看不起。”摩西德军团长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卡地摩对年特说:“我知道你身负使命,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不能接受阿伦贝特的意见,随便让野蛮人离去。他很可能知道我们的兵力部署,虽然似乎和这个沙丘部落不合,但是谁又能担保他不告诉友好的部落呢?”
“我能。”年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卡地摩微微一笑:“你还年轻,不知道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回去吧。我要暂时扣押他们,等战后再放他们回去。”
“那么您不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年特回答,“与其怀疑,倒还不如相信。”
卡地摩“啧”了一声,表示难以置信:“阿伦贝特的信呢?”
“在红龙谷被扣押了,因为你们都不在。”
“那么你们是跑出来的。”卡地摩起了疑心,正巧有人汇报:“斥候回来了。”卡地摩朝年特摆了摆手,表示暂时不想听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我只好先把你和他们一起留下来了。我会和阿伦贝特联系的。”
※※※
“倒霉。”年特和西亚夫几个人再次被软禁,虽然铠甲武器都没有没收,待遇比囚犯好,但是守卫森严,不能随意走动。米蕾尼娅宁愿和他们关在一起,也被允许了,不过明摆着这就是囚禁。
西亚夫的表情越来越丰富,戏謔地望着他们:“你们不是人类吗?怎么也走不成?”
年特摘下米蕾尼娅的头盔:“还用问!这样的女人谁不起歹心。”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米蕾尼娅白他一眼,理理头发,“刚才我好怕,他们还算礼貌,没有强行搜身。”
“卡地摩是什么人?他要杀人,也不用在乎杀了谁。”年特答道,“我们都是国王派系,喜欢比较直接的,不喜欢刨根问底。所以根本不是礼貌,只是觉得无所谓,因为他根本看不起我们,等一下,我们就跑给他看,下一次,他就不会这么有礼貌了。”
卡地摩十分忙碌,似乎在策划下一次狙击。到了傍晚,似乎是辎重来了,马匹也送了过
来,到处是马嘶的声音。营地里忙碌了一阵,卡地摩带着大队骑兵出去了,多半是打算根据斥候的情报劫营。这样一来营地里的人就少了,西亚夫性子很急:“呼呼,我们现在逃走的话,正好赶路。”
“不,睡一觉吃点儿东西吧。”年特向西亚夫一笑,“耐心些,要是没有地方过夜就比较凄惨。”
“吼,可是现在人少啊!”
“卡地摩也是朝北方去了,如果凑巧夹在中间就惨了,还是等他回来比较保险。那时他累得不得了,所有的人都累了,才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就听你的。人类总是聪明一些。倒是这脚镣比较烦人,为什么不锁你和米蕾尼娅?”
西亚夫用力也拉不开,那专门就是锁他们这些壮汉的,铸造得特别结实,而且涂了魔法的惰性物质,很难破坏。守卫对他们不错,让他们得到了充分的休息,食水也不缺。
半夜里,骑兵队回来了,又打了大胜仗,不少人身上溅满了血。在严明的军纪下,没有人吵嚷,很快就都休息了。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年特和米蕾尼娅靠着打了个吨,舒服得不得了,不过这时逃命要紧。西亚夫举起手铐躲在帐篷入口侧面,年特把头伸出去:“那位大哥,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那位大哥:“不行。”
年特:“很急,我想方便一下。”
“用头盔吧。”
年特:“……好冷酷,米蕾尼娅,换你。”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米蕾尼娅很清楚是让她勾引男人,摆着手往后退。
年特一把拉住她:“不要推辞。很简单,怎么对我,就怎么对他……”
“你是说我勾引你?”米蕾尼娅大发脾气,但是已经被推了出去,周围的士兵顿时眼前一亮。刚才的那位大哥魂飞天外:“你………你是什么人?”
“我刚才就在……只是摘下了头盔。”米蕾尼娅紧张地摆着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帐篷周围的士兵有眼睛的已经全都挤到这一边,有耳朵的正在赶来,米蕾尼娅大急,没有把人引过去,反倒都引过来了。
弓弩手、刺枪步兵、魔法师、看马的,一会儿工夫都齐了,正在努力地搭话:“队长,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眼睛在米蕾尼娅身上瞄来瞄去。
“我有说过发生了什么事吗?”队长一身正气,“回去站岗!回去站岗!”
众人:“有什么关系,不会有人发现的。这位小姐……”
“这位小姐。”队长摘下头盔,“刚才尊友提出要方便一下,是为了同样的要求吗?”
年特躲在帐篷后面:“刚才叫我用头盔,现在已经成了尊友……”西亚夫招手,一指帐篷后面。年特回头一看,有个野蛮人已经把后面揭了起来,一个人也没有,想必是都跑到前面去了。从那里蹲下望出去,竟然看到马匹就拴在马槽上,鞍子也没有卸下。
帐篷前面。
“啊……不是。”米蕾尼娅已经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死年特!我就知道跟着他一定会倒霉的!要我做这种事!)啊,我是想……啊!外面空气比较好。”
“喔,那是,那是。”队长也开始语无伦次,“今天的空气很不错……”
米蕾尼娅半天没说话,那队长很尴尬地提示:“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我是说,然后你可不可以进来和我们聊一会儿?
我们有些事情……“米蕾尼娅紧张得结结巴巴,直到那队长迫不及待地点头,才放下心来。
谁知四周的士兵一起小声起哄抗议,闻声而来的隔壁的骑士威风凛凛:“执勤不许出声!
你们在干什么?……我可不可以一起?“
“那就一起去吧。”无数人一起做主。
米蕾尼娅宛如在冰窖,动作有些机械化:“(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我们的帐篷好小……”
“热闹嘛。小姐先请……”那队长拉开帐篷的帘子,“更多人我们也挤过,现在冬天暖和……人呢?”帐篷里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了。
米蕾尼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被卖了,“啊”了一会儿,回答道:“只有我们不好吗?”
那队长瞪着眼睛,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拔出长剑的时候,背后大乱,马嘶人喊,几匹马直冲过来,众人措不及防,四下退倒,刺枪手也来不及追赶。
西亚夫带着几个野蛮人大吼大叫,让人心惊,从那里一阵风暴掠过,用手铐一下把那队长勒住,拎到马上带走。年特长剑猛挥,将众人逼开,拉着米蕾尼娅:“上来,上来!笨女人!”
“你还说我!”米蕾尼娅怎么也爬不上去,马在原地打转,年特一剑挥出,把几米外的两个弓箭手用剑风卷倒,很干脆地下狠手揪住米蕾尼娅的胸甲下缘将她拉上来,倒像是掳走。
米蕾尼娅趴在年特腿上,翘着屁股倒还记得念个咒语:“巴巴拉……莫利!”一层银光将人马都笼罩起来,年特觉得有股推力从怀里爆开,一声惊叫,差点儿被推到马下,总算及时挺直腰杆,没有成为魔法盾的牺牲品。身后火花乱冒,长枪疾刺,都无法再靠近。一个人横空飞来,大叫着砸倒了五六人,正是那个队长。
西亚夫抢到钥匙,打开了镣铐,吼叫着抡起狼牙棒将一个人高高挑飞,砸到一个帐篷上,也算没有下杀手。年特急忙跟上,米蕾尼娅帮他们获得魔法盾防护,几个人飞马逃走。
年特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哥啊!我们是在逃走,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西亚夫:“吼吼……习惯了,改也改不掉……”
“你也是。”年特拍了一把米蕾尼娅的臀部,“魔法高强怎么不记得让他们都睡着?刚才万人瞩目,用个催眠术机会多好啊。”
“你还说!你还说!”米蕾尼娅拼命锤年特的胸口,双脚乱踢,“哪有让女朋友去勾引男人的!我还以为你把我卖了!”
“骗他们的嘛。”年特把她抱起来坐正,“不过最后我听到你干得不错,‘只有我们不好吗?’有创意!”
“混蛋!混蛋!”米蕾尼娅的粉拳如同雨点儿,把年特的面甲敲得砰砰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我们在逃命啊……”年特跟着西亚夫,几个人瞬间撞出一条通道,冲到了营地大门。
几个野蛮人把拦路的士兵冲散,西亚夫用狼牙棒拨开巨大的门闩,几个人策马飞奔,弓箭和魔法都被挡在魔法盾外,俨然有无敌的趋势。
卡地摩刚刚睡着,连铠甲都来不及穿,十分难受:“发生了什么?”
几个魔法师正在吸凉气,其中一个人穿着白袍,咬着牙根说:“那个小姐穿着铠甲,但不是骑士,是魔法师,而且很厉害——好像是,好像是米蕾尼娅小姐……”
“什么?”卡地摩望着远处大开的营门,知道他们已经跑远了,夜色茫茫,什么也看不清,只得下令继续休息,“一早放信鸽给摩西德军团长,叫他留意一下。斥候!跟上他们……”
※※※
魔法盾只撑了那么一会儿就消失了,年特总是叫米蕾尼娅坐前面,用盾牌挡着,因为很
害怕后背有冷箭,这样比较安全。米蕾尼娅也知道他很在意,心里甜甜的,把身体轻轻靠在他怀里,摸着马的鬃毛。马却不太争气,跑了一会儿就口吐白沫,越来越慢。
年特皱着眉头对西亚夫说:“这马不行啊。”
西亚夫也是同感:“没办法,那时可没有挑三拣四的条件。我们族里养的个个都是高头大马,哪有这样的……”
年特说:“要不我们歇一下……啊……”水声响起,几个人已经跑进了一个湖里,野蛮人没有惊叫的习惯,米蕾尼娅衣服湿了,水又凉得要命,顿时慌了,惊叫中年特也落入水中,而水竟然很深。
“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月亮很暗,这湖既没声音也没光亮,出现得毫无征兆,西亚夫也是一样掉了进来,但是他身材高大,并不慌张,拉着马往回游了游就能站直行走,还顺手捞起米蕾尼娅。
“不好!”年特的铠甲太沉,浮力不足,任凭如何划动都一个劲儿往下沉。西亚夫把米蕾尼娅扶到马背上,跑回去拉了他一把,几个野蛮人一起将他拖上了岸。
“啊……”年特吐出了不少水,“有没有搞错?如果在沙漠淹死不是太可笑了?你不是说这里没有绿洲吗?”
“是没有。”西亚夫双掌合十跪在岸边好像在念经,沉默了几秒后回答说,“你看,这里还是没有生物。这个湖是临时形成的,而且会移动。”
“会移动?”年特破口大骂,“别骗我!不是迷路了吧?”
“没有。我们不过是逃出军营北面两里,要赶紧离开。再往北走一点儿有一个小部落,只有几十户,如果他们还没死我们就能补充食物和水。”
“沙漠很仁慈嘛,到处有吃喝。中午能到吗?”
西亚夫考虑了一下:“差不多,十天后的中午之前应该可以。”
“十天?你不是说走一点儿吗?”
“一点儿就要走十天。”西亚夫不再解释,抓紧时间喝水洗脸,并且最后一次规劝年特,“你真的不扔掉铠甲吗?”
“不扔!”那铠甲是迪克一家的心意,年特哪儿能说扔就扔。
米蕾尼娅整个湿透了,脸色发白,但是好不容易遇到地方可以洗澡,也是难得。她虽然舍不得,但是在西亚夫的劝告下还是把阿伦贝特馈赠的铠甲扔了,穿着衣服简单地泡了泡,
用魔法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