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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大的很啊，要是自己能够出去，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他庆幸自己没有让手下人跟着自己，光看这些陈设，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匪徒，不然他们可能弄巧成拙，刺激到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了冲突，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一方。
似乎是有意让他等着，一直都没有人来跟他说话，这些人把他丢在这里，就没有管了，或许是有心让他在这里晾一晾，所以一直没有人来，他就在那里等着，只留了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应该是看着他的。
不一会就有人来了，来了两个人，里面有他的熟人，额，不算是熟人，也就是刚刚见过一面罢了，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坐下，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无非是问，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常公子，冒昧了，这么晚还请你过来，也请你体谅咱们的苦心，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我也得向上面交差，您就多担待担待，您刚请的那顿饭，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甚至是请你喝酒都无所谓，不过那的酒就算了，太难喝，我请你喝烧刀子，正宗的。”
那个劲装汉子向他说道，虽然是笑眯眯的，但还是让他有些心寒，那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让人难受，烧刀子他是知道的，一种烈酒，孔武有力的汉子喜欢喝它。
“怎么，不向我介绍介绍你和你们？”他把你和你们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想必是心里还是有一股怨气的，不过想来也对，他，大富大贵的日子过惯了，从来没有这般被人对待过，总还是有些不满的。
听到他们称呼自己常公子，他就知道坏菜了，这些人看来真的是掌握了一些东西，不然不会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在做这样的事情。
这汉子，将自己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表情，没有去管那话语中不满的语气，径直说道：“这些都不重要，说吧，就讲讲你为北方做了多少事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被称作常公子的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对，就是他认为较为舒服的姿势，说道。
“常公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正月十一那一天，你去见了什么人，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了吧。”这汉子的眼睛一咪，若无其事的提醒了一句，这般的直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沉默，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
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咯噔一声，看来他们是真的知道了，自己该如何应对。
“你弄错了吧，我对于你说的事情没有印象，那天，我在家，哪也没去，你还是在想想吧，说不定你记住的是另一个人。”
“呵呵，弄没弄错，公子心里最清楚了。既然公子没什么印象，那我就再提醒公子一句，公子手下的死士，曾经掩护过逃走的兵部大堂刺杀案的凶手，而那些人，在京师严查后，依旧能够逃脱，想必您出了不少力，这一点，您应该不陌生吧。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九鹰，哥哥们叫我老九，弟兄们，给面子，叫我一声九哥。”
九鹰，出行无迹的九鹰。
第0271章 庞然大物的觉醒（）
牢房里的审问依旧在继续，抵赖的依旧抵赖，坚信的依旧坚信，就看谁能撑的更久，这也是经常发生的情况，特别是六鹰，对于这种情况他是见惯了的。
这劲装汉子向他说道，似乎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很骄傲，能有这样的身份。
他身子向前一倾，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根本不信，“出行无迹的九鹰，锦衣卫？你们是锦衣卫。”
他在质疑，他又在肯定。
似乎是问对方，又似乎在为自己的失误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输在锦衣卫手中，并不丢人，就算只是个缺了胳膊腿的锦衣卫。
他自然知道，锦衣卫代表着什么，这个庞然大物，当年是听着色变，就算是在洪武朝后期被打残，也留下了它的爪牙，暗自蛰伏，现在起用的短短时间，要是没有以前的力量支持，说什么他都是不信的，他的心里难受，居然碰上了这么个家伙。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表面上来看，锦衣卫北镇抚司现在的发展，跟以前的锦衣卫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提供了些人手罢了，其他的，现在没看到，这也是这些内部的人的看法，当然他们不会傻到去把自己的靠山拆穿，扯着虎皮当大旗的事情他们也会做的，只是程度不一样罢了，到底有没有帮助呢，谁又说得清楚。
他本来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有人能够看出来他在狡辩，不过可惜，他面临的是在中愈手中精心调教下的锦衣卫，刚刚他自己做的那些动作，说的那些话，如果是平常人，也就糊弄过去了，不过可惜，判断这些情况在锦衣卫的培训中，这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没有人会将自己活命成长的本事不当一回事，除非他不想快活的活着。
中愈也不知道那些太专业的名词叫什么，反正就冠名为犯罪心理学了，也许这个名字并不是单单指的这个，只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将那些自己知道的东西，在众人的帮助下，一股脑的全部编辑成册，交给他们了，嘱咐大家一起学习。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高层人手一本，还经常开研讨会，大家交流一下经验，这一点虽然他们是粗人，可是能够学到新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好事，这一点比喝酒吃肉还更能得到了共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东西能帮自己建功立业，学的更多，做得更多，自然能够升官发财，所以大家都在拼命的学，生怕别人超过自己，中愈是个重视才能的人，你可以不聪明，但是只要你能干，那也是好样的。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坐回去了，眼神却变得很淡然，虽说自己确实是做了一些错事，但还不至于锦衣卫就这样处决了他们，还得慢慢应付。
“怪不得，怪不得，原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九鹰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总之是有点沮丧，但是并没有丧失希望。
“怪不得什么？”九鹰也听见了他的絮叨，便张嘴问了起来，毕竟这个人现在交到了他的手里，他还是要好好的审审，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旁边的文书，也在不断地记录着两人的对话，他们的工作很重要，不仅要记住这些，还有写出神态的变化，最后还要下结论，这也是培养出来的。
锦衣卫需要各种各样的人，这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中愈要求，每个人都要尽可能多的掌握一些技能，而且是要精通，当然不是一个人十几项，那没有必要，至少也要精通两三项吧，其他的可以涉猎，可以不精通，但至少要懂一些，不能别人说，你啥都不知道，还要在一旁振振有词，侃侃而谈。
“难怪居然没人阻挡你的马车，他们看了你的令牌，有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奇怪，那时我自己被束缚了，头脑又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有想到你们会是锦衣卫，那时我还奇怪，谁还有这样的路子，居然避开了一路上检查的巡逻兵。”
他有些骂自己傻，能在京师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动的，除了这些见不得光的谍者密探外，就属锦衣卫的人最为活跃了，毕竟他们上达天听，很多情况，除了他们，还真没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没人敢管，但是锦衣卫不一样，现在天子亲卫的名号依旧打得响，更何况，还是镇抚司这样的强权部门。
“常公子，今日，请你了，也是颇为困难，咱们呢也就废话少说，咱们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是也绝对会超出你的想象，所以，建议您还是老实交代，否则，吃些皮肉之苦，也就没什么说的了。”九鹰，看着他，很是认真地说道，这个看着很是胡闹的人，现在还是很有心思的进行着心理攻防。‘本来这事六鹰的事情，但是六鹰不仅要管好最近抓进来的人，还要去安排，近来的鱼饵的事情，也就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了，所以人是他抓的，自然就让他接手了，不过六鹰对此并无意见，他们几个都受过专业的训练，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他们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既然如此的神通广大，想必都可以查得到，那你们就去查吧，查到了，自然也就可以定我的罪了。”他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很有把握，锦衣卫不会对他怎么样。
确实是内心中，没有听见过这样的情况，锦衣卫居然也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且还是弄到了他的头上，这让他于一点不爽，可是有没有办法解决，那就等，等他的手下，发现这里的情况，来救他，他也更加庆幸没有在做一些小动作，毕竟锦衣卫不是吃素的，纵然他们恢复编制的时间还很短，可是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个组织，这个在洪武朝就大放光彩的组织，背后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所以，还是慎重些好。
第0272章 你要做这个罪人（）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九鹰还真是无语，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他们就是干这个的，不管别人理解不理解，锦衣卫有锦衣卫的规则，不会因为对方的一句挑衅就停滞不前。
“呵呵，公子还真是嘴硬，公子应该知道，如果我们要是没有充足的证据，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把您请到这里来，公子可能忘记了，锦衣卫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又在做什么，锦衣卫诏狱又是做什么的，当然今上仁慈，对待百姓官员宽宥，我家大人也不忍伤害任何一人，才严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用刑，不然公子认为自己还能坐在这里，与我们谈笑辩解吗？”
九鹰看着他说道，因为有些事情，不挑明了，对于这样的人物，他们的审理还是有难度的，毕竟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说让他自己说，很多事情只有当事人说出来才能确认，光靠猜测，是不能，将事情完整的重现的。
而且命令中也并没有严刑逼供这一条，当然也还没有到那一步，现在他们还没有翻脸，常家，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些的，特别是现在的危急时刻。
他听了，自然也就想起来了，洪武朝时期锦衣卫的诏狱，号称的是进的来，出不去，只要是进了这里的人，除了非常特殊的原因外，不死也得脱层皮，而大部分人，就在这里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然后不知道被丢在哪个角落，成为大地的养分之一。
这不是开玩笑，锦衣卫里的死的不仅有孤魂野鬼，还有无数的昔日权贵，任你权势滔天，任你战功赫赫，任你背景惊人，在天子的面前，一文不值，还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所以，不要想多了，该死的人不会出去，该活着的人，也不会让他枉死。
不过，还好，他并没有为自己的性命，感到担忧，九鹰自己也说了，他们手里有命令的，不能随意动刑，况且，还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呢，现在就把自己搞死了也不那么现实，所以自己现在还是安全的，他现在就是在对自己的身份质疑，不知道常家后人能承担多少的风险，常家不是不大，只是碰见了疯子也不见得有用罢了。
看见他还是没有交代的意思，“难道公子真的就不担心那对母子？”九鹰站起来，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就算是他有心掩饰，只要是有波动，自然会被发现，这一点他们还是相信的，中愈教给他们的，就算是一点皮毛，也不是平常人可以理解的，所以还是要多观察观察。
“你……？锦衣卫也要干这种事情吗？”他很是气愤，手也握成了拳头，上面的青筋显现，他没有想到锦衣卫会这样做，所以现在的他很是被动。
就算是握拳，他也不是要威胁锦衣卫，只是觉得这样对一个妇人没必要，锦衣卫也是要脸的。
九鹰没有理他，走回了自己的位子，“常公子，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呢，难道公子认为那些奸细杀掉的人就该白死，不说别的，就说那个兵部大院里的金二林，他可是死了，家里可还有六十多岁的老母亲，下面还有一家人要养，难道他们一家就活该有这样的命？”
『我的身份？』
常公子自己思考着，他没有明白九鹰的意思，他是常家的公子，开平王的后人，是真正的勋贵，现在被锦衣卫这样对待，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至于说死人，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死在奸细手中，那也是正常的，北平城里，也不知道被杀了多少，难道南方就没有奸细，说出来恐怕连锦衣卫自己都不信。
“似乎公子还是没有想起来，也没有清楚地认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那我在提醒您一句，现在的您，是奸细，您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让我们直接杀了你，都没有人替你惋惜，包括开国公，都没有话说。”
九鹰，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字，每一句，都有停顿，甚至在奸细两个字上，咬的很重，就是要提醒他，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与奸细，与叛逆无异。
“你……”他，本想反驳，可是，又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是被逼迫的，他本意并不想与朝廷作对，只是因为有了把柄在别人手上，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事情，只是谁会信呢？
就算是有人相信，他又怎么来面对这不明人士的骂名，然后抬不起头来，常家也说不定会被连累。
是啊，大明朝廷的叛徒，北方燕逆的奸细，这个名声一旦传出去，现在他们常家可就是千夫所指了，建文皇帝还是大明的正统，继承者太祖高皇帝的传国玉玺，是整个天下汉民的族长，燕王朱棣还是叛逆，所以这一点不能改变，他们家就会一直背着这个骂名，不会洗掉，也洗不掉。
他能做这个罪人吗？
回答是肯定的，不能。
沉默，常公子不知道自己今天沉默了几次了，这些事情一下子就超出了他的控制，让他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对于这些问题进行简单的解决，最为关键的是，对方不是小毛贼，不为钱，不为权，对方是大明鹰犬锦衣卫，是为了忠心，是为了大明，他能怎么办。
“常公子，时间并不等人，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只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说，那就得罪了。”
九鹰说道，这也是他的底限，时间太久了，对谁都不利，况且，京师的情况更加复杂了，只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不用一炷香了，现在他就可以说了。”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一句回答从外面传来，因为是面对着，常公子就最先看见了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过来，现在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衣服，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袍子，想必是刚从外面回来，这是要隐藏行踪的。
第0273章 知天意与逆天难（）
九鹰和在场的其他人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回来了，所谓人未到声先到讲的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们赶忙起身行礼，九鹰面露笑意的说道：“大人，您，回来了。”
中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径直的来到九鹰刚刚的位置作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常公子，似乎要将他看出一朵花来。
他盯着走进来的中愈，嘴巴张的很大，“是你，你不是，重伤卧床吗？怎么会？”
他一脸的惊讶，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也是今天晚上数次诧异中程度最深的一次吧。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外面传疯了的消息，还有权贵廖镛去查看过，大夫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方府，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他自己也是相信的，中愈受了重伤，可是没有想到，现在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时那样的精神。
转念一想，他明白了，那就是自己上当了，很多人都上当了，想不到锦衣卫现在玩手段已经如此的高明了，麻痹了他们，让他们认为这件事情做的很是妥当了，这一局，输了，输的很惨，怪不得他们可以对自己动手，因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并没有受伤，他还在主持者一切。
在这一瞬间，他在头脑里，将很多事情都想了一遍，他甚至想到了，在这件事情中，陛下扮演的角色，陛下的态度决定了事情的走向。
之前他一直在想为什么朝廷会支持这么久的戒严，不惜损耗百姓的生活便利，派遣大量的卫所兵，巡逻京师，甚至在朝堂上和朝臣起了争执，最后不欢而散，这些消息他都知道，但他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一定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服了当今圣上，让陛下按照他的意思做的，毕竟，除了他，没人可以这样。
之前他也是在想，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本事，让陛下都这样帮助他，在这里做这件事情，现在他知道了，确实是了不起的年轻人啊。
“看少爷的反应，你，是知道我是谁了。”
中愈感知了一下对面的公子的情绪，就在刚刚，他的想法剧烈变动，情绪似乎就已经失控了，想必就是这样，看来自己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威慑，让他的内心很是焦虑，看来突破就在这个时候了。
他知道自己是瞒不下去了，“知道，大名鼎鼎的帝师之子，梅驸马嘴里的人才，陛下眼中的红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实际掌权人，方中愈。你的名声，我也是知道的。”
他说了自己知道的消息，这样的人在他们的关注下，也在情理之中，甚至是后来一系列的行动，他也是参加了的。
“开平王的名声，我也是知道的。”
中愈并没有对于他的评价做出回应，反而是随意说了一句。
懂的人自然就懂了，不懂的人，也就不懂了，强求并没有用处。
听闻中愈提起自己的祖父，他的脸色变了，他的心里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明的勋贵死的差不多了，在太祖皇帝扫荡之后，没剩多少人，开平王的后人算是一个，意思就是还有转机了，只是不知道这转机有多大。
“理由？”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刚刚有些散乱，现在理的顺了些。
“老九留下，其他人出去，加强戒备，擅闯者死。老六要是过来了，让他进来。”
中愈手一摆，让其他人走了，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对手下人不信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