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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大明-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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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赵山才看透了赵俊臣的布局,以赵山才的立场,必然会想办法向太子朱和堉禀报解释,如此一来,自是打乱了赵俊臣的计划。

    所以,在赵山才离开贡院后,赵俊臣就抢先一步把赵山才邀请到茶馆里谈话,明面上是为了再次招揽,但实际上却是为了把赵山才拖延在这里。直到太子朱和堉离京并走远之后,赵俊臣才终于让赵山才离开。

    所以说,虽然没有招揽到赵山才,但赵俊臣的目的,却还是达到了。

    …………

    对于赵俊臣的目的,许庆彦自然也了解,却实在看不惯赵山才屡屡的拒绝赵俊臣的招揽,忍不住说道:“少爷,你是不是太高看这个赵山才了?他如今不过是一个草野百姓,又能成什么事?就算他当真能够看透少爷你的计划,难道他还能说服太子放弃不成?”

    赵俊臣摇了摇头,说道:“像赵山才这样的逸才,再怎么高看一眼也不为过。”

    许庆彦见赵俊臣如此看重赵山才,却是皱眉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更不能任由这赵山才去辅佐太子了,要我说,想个办法把他杀了,人不知鬼不觉,省的麻烦。”

    赵俊臣一笑,说道:“别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我已经说了,这个赵山才,留着还有用,只有让他去辅佐咱们那位太子殿下,许多事情,太子他才能想到办到。”

    说话间,赵俊臣站起身来,又说道:“一个人喝茶没意思,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咱们就回府吧。”

    听赵俊臣这么说,许庆彦犹豫了一下后,终究没有反驳,只是跟着赵俊臣离开了茶馆,上了马车,然后马车驶动,向着赵府方向赶去。

    然而,今天注定是多事之秋。

    …………

    在回府的路上,赵俊臣一边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一边与许庆彦说些闲话,但不知为何,马车走了还没多久,竟是突然停住了。

    许庆彦见马车突然停下,不由一愣,然后掀开车帘查看究竟,却看到在眼前的道路中间,正有许多百姓聚在一圈,好似围观着什么,却是把道路给堵住了。

    马车被堵在半路,不进不退,许庆彦性子急,又生怕耽搁赵俊臣的时间,就下车去打探消息。

    没过多久后,许庆彦回到马车之中,脸上满是嫌麻烦的神情,向赵俊臣禀报道:“少爷,好似有个应试举子,不知为何被人给打了,那场面可真惨,也不知他和人结下了怎样的怨恨,被揍的鼻青脸肿不说,身上的衣物也被扒了个精光,胯下更是血淋淋的一片。”

    想到刚才见到的场景,许庆彦打了个寒颤,又补充道:“希望他家中还有兄弟,或者已经有了妻小,否则看那架势,这人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听到许庆彦的禀报后,赵俊臣微微一愣,摇头叹息道:“竟是应试举子被打?今天会试才刚刚结束,怎么出了这种事?若当真像你说的这般,可当真是极惨,专挑男子胯下入手,这心思也太狠绝了。”

    许庆彦点头道:“被打的确实是位举子,好似还比较出名,围观的那些百姓当中,就有人认识他,如今正在议论纷纷,想来不会有错。”

    听着许庆彦的解释,赵俊臣眉头微皱,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是可以让自己利用的。

    然后,赵俊臣突然想到了之前方茹曾经提过的一个建议——即是利用阉人巷里的阉人,渗透宫闱内廷的计划。

    不过,当时赵俊臣认为阉人巷里的阉人性子大都泼赖,皆是不堪大用,所以就拒绝了。

    然而……

    这般想着,赵俊臣眼中闪过一缕难明的光芒,再次确认道:“你说他的伤势……当真是无法生育了?”

    许庆彦面色怪异,答道:“哪还有假?那场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一个男子若是胯下受了那样的伤势,就算是华佗再世,怕也无能为力……都断了……”

    赵俊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情景,叹息道:“真是人心不古,一个堂堂的举子,受了这样的伤势,又倒在街头,竟是都只顾着看热闹而不是救助……庆彦,你去把他接到府中救治,等他醒来后再通知于我,这个人,对咱们说不定会有大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越奸邪、越赤忱(下)。() 
当严如安从昏迷中醒来时,身周各处,阵阵疼痛袭来,让严如安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然后,严如安又隐约听到了些许惊呼。

    “严公子醒来了,快去通知老爷!”

    “药熬好了没?快端过来!”

    朦胧之间,严如安的头脑渐渐清醒,终于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及,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眼前是一处装饰极为奢华的房间,一桌一椅、一花一瓶,皆是大有讲究。而在房间之中,又有不少丫鬟下人正在忙碌着什么,周围药味扑鼻。

    严如安家境贫寒,连入京赶考都只能住在临近阉人巷的聚德客栈,又何曾见过这般装饰华贵的上好房间?一时间不由的有些拘谨紧张。

    但更多的,则还是疑惑。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我又为何会浑身疼痛不能动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严如安略带紧张的暗暗回想着,片刻之后,却终于回想起来了事情究竟。

    自己会考失败、客栈掌柜翻脸要账、被抢去了家传玉坠、周围阉人的冷嘲热讽、自己的言语反击……然后则是,自己在离开聚德客栈后没多久,就在一处巷子中,被那些阉人围堵,接着就是殴打与疼痛……

    记忆中的耻辱经历,竟是比身上的诸多伤势,还要更加疼痛无数倍,随着记忆中的诸般场景的愈加清晰,让严如安的身体竟是渐渐的颤抖起来。

    然后,严如安的脑中,一时间只存着一个念头!

    报复!!

    这般想着,严如安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

    但严如安的双眼,却渐渐的充斥着血色!

    …………

    “严公子你终于醒来了?”

    突然,严如安听到一道问候声。

    转头看去,却见一名管事装扮的中年人,正面带关切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何,神色间隐隐带着同情怜惜的意味。

    严如安是个聪明人,脑子虽然尚还有些混乱,但也知道,自己被那些阉人殴打昏迷后,定是被人带到了这里救治,身上的伤势也全都也处理了,显然也是这里的人家花钱请的大夫。

    所以,见到有人出现后,严如安不敢怠慢,慌忙压下心中的诸般念头,就想要起身致谢。

    然而,严如安身体的伤处太多太重,实在乏力,躺在床上任凭怎样用力,但就是坐不起来。

    管事装扮的中年人,见到严如安这般模样,也明白了严如安的心思,宽慰道:“严公子你身上的伤势,才刚刚包扎好,不必急切起身,若是牵动了伤口,不免又是一番麻烦,躺着说话就好。我知道公子想要说些感激话,但救你之人不是我,而是我家主人,我家主人一会儿就到,等见到我家主人后,严公子你再感激也不迟。”

    听管事这么说,严如安点了点头,强忍着口喉干裂,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这里是何处?我又是被何人所救?”

    那名管事回答道:“我名叫赵福,是赵府里的一名管事,至于这里,当然是赵府里的一处客房,而救你之人,也正是我家赵大人。”

    “赵府?赵大人?”

    听到赵福的回答,严如安却依旧有些疑惑,不明白赵福口中的“赵府”与“赵大人”指的究竟是哪一个。

    见到严如安神色疑惑,赵福却面现骄傲之色,进一步解释道:“京城里赵姓的官员虽然不少,但一般而言,提及‘赵大人’三字,都是在指我家主人——当今的户部尚书、西厂厂督——赵俊臣赵大人,而一般提及‘赵府’,亦是我们这里。”

    赵俊臣!?那位名声狼藉的大贪官大奸臣?竟然是他救了自己!?自己如今竟然在赵俊臣府中!?

    一时间,严如安脑子有些混乱。

    严如安的才学不俗,当初柳子岷为赵俊臣做事,收拢那些有真实才学又愿意投靠赵俊臣的应试举子,严如安也在目标之列。奈何当时的严如安认为自己即使无需赵俊臣的扶持也能够金榜题名,又爱惜自己名声,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由此可见,最初的严如安,对赵俊臣的印象颇是不好,说是不屑一顾也不为过。

    奈何,人都会受主观情绪影响,如今的严如安,正值生命中最窘迫狼狈的时候,又刚刚才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羞辱,而赵俊臣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也让严如安对赵俊臣的印象,瞬间扭转了。

    另一边,赵福的一番话,更是加深了严如安心中对赵俊臣的感激之情与好感。

    只听赵福感叹道:“严公子你也是不幸中的万幸,竟是遇到了我家主人,否则以公子所受的伤势,若是无人救助,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哎!当今之世,再也不复古时那般淳朴,我家主人遇到公子时,公子正满身伤势又赤身裸体的被人丢在街头,无数百姓围观,却都是只顾着看热闹,竟无一人出手相助,想想这般情景,当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严如安被那些阉人围堵住后,被打倒一半就昏死过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扒个精光又丢到街头任由百姓围观的事情。

    此时听到赵福提及此事,严如安心中的耻辱感愈加强烈,想到那翻脸无情的客栈掌柜,又想到那些落井下石的泼赖阉人,再想到那些只是围观却无一人出手相助的百姓,严如安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阴狠之色。

    沉默良久后,严如安缓缓说道:“世人大都性子鄙劣自私,只不过善于伪装罢了,看到他人落魄时,亦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为多,余下的也只会幸灾乐祸看热闹,又有几人能够雪中送炭救人危急?”

    听到严如安的愤世嫉俗之言,赵福宽慰道:“公子大不必如此想,这世上好心人终究还是有的,比如我家大人,不是救了公子你吗?以我家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从公子身上谋取什么好处,之所以救下公子,却是全凭一副好心了。”

    赵俊臣是好心人?若是从前的严如安,听到了这般的论调,必然会大加耻笑。

    但如今,严如安受了诸多屈辱,心中满是“世间之人皆是鄙劣自私”的偏激想法,又被赵俊臣救下了性命,却是态度立场悄然转变。

    “赵俊臣虽然名声不好,但至少要比那些笑里藏刀的伪君子们好多了!而且赵俊臣还在我最危难之时救了我!世人都说赵俊臣是个贪官奸臣,但这朝中上下官员,又有几个品行好的?而赵俊臣这些年来名声狼藉,也未必不是那些朝中的伪君子们嫉贤妒能在泼脏水!”

    心中存着这样的念头,对于赵福的话,严如安竟是点头应是,神色之间,满是认真,毫无敷衍!

    见到严如安这般神色,赵福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实际上,赵福对严如安说的这些话,全都是赵俊臣亲自吩咐的,正是为了在严如安的心中种下愤世嫉俗的种子,待接下来赵俊臣出面,才能够真正把严如安收为己用!

    …………

    另一边,严如安被人喂了些苦药与清水后,身体多了些力气,喉咙也不似之前那般干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赵管事您竟是知道我的身份姓名?”

    赵福点头道:“这是自然,以我家大人的身份地位,又有什么事情查不出来?待救下公子后,我家大人就吩咐人把公子你的身份背景全都查清楚了,总要明白严公子你究竟是为何受伤才是。对了,听说严公子在受伤之前,被人夺去了家传的玉坠,我家大人已是帮你赎回来了。”

    听到赵福的解释,得知自己的家传玉坠被夺了回来,严如安对赵俊臣愈加感激之余,也不由激动,就想要坐起身来说些什么。

    然而,严如安这一激动不要紧,却是牵动了浑身的伤口,其他地方倒还罢了,胯下之处,尤其的疼痛钻心,险些让严如安再次昏迷过去。

    胯下的疼痛,突然让严如安回想起来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他在被围殴的时候,那些阉人们,似乎一直都在专挑他胯部下手,而且下手极重,他最终之所以会昏死过去,就是因为胯部被人用力踩踏所致。

    这般噩梦般的回忆浮上心头,严如安的脸颊瞬间惨白。

    又想到赵福与自己说话时,神色间满是怜惜同情,严如安的心头,更是浮现出了一个想也不敢想的恐怖念头!

    “赵管事……我、我身上的伤势,究、究竟有多严重?”

    严如安突然颤抖着向赵福问道。

    赵福叹息一声,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严公子家中可有兄弟?又或者可有妻小?”

    见严如安没有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赵福又是一声叹息,说道:“严公子其他的伤势也就罢了,不过是青肿或者出血而已,休养一段时间也就恢复了,唯独公子男根处……怕是难以恢复从前,无法生育后代……公子节哀……”

    然后,严如安再次昏死了过去。

    ~~~~~~~~~~~~~~~~~~~~~~~~~~~~~~~~~~~~~

    当严如安再次清醒之时,却见自己所在的房间中,已是再无他人。唯有床头处,有一名面貌俊秀且衣装华贵的青年男子,正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一块玉坠。

    那块玉坠,正是他被胡掌柜抢去的家传之物!

    如今这家传之宝,正在自己眼前,但严如安却再也没有任何激动之色,神色之间,满是绝望灰败。

    ……唯独公子男根处……怕是难以恢复从前……无法生育后代……公子节哀……

    严如安的心中,此时只是回荡着这么一句话。

    严如安并无兄弟,也没妻小,甚至连父亲也都早早过世。如今连他也出了意外,严家从此就要断了香火传承,却又让严如安如何能够面对严家的列祖列宗?

    在这个时代,没有比这个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更何况,男根是男子的象征,干系着男子尊严,如今已是受损,再也无用,那么严如安从此就再也不算是男人了!也再无任何尊严可谈!

    严如安从前最是鄙夷那些阉人巷里的那些阉人,但从今往后,他却也要成为同样的货色,从此只能半死不活的残留人间,任由世人鄙夷,生活再无任何趣味可言。

    这对严如安的打击,可谓是毁天灭地的!

    所以,对于眼前的家传玉坠,严如安已是不在意了——自己都无法生育了,家传玉坠要回来又有何用?又能够传给谁?

    …………

    坐在严床头处的那名青年男子,正是赵俊臣。

    见到严如安神色间的灰败与绝望,赵俊臣叹息一声,开口问道:“严公子已是绝望了?”

    严如安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愣愣的睁眼看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俊臣眉头一皱,又问道:“那么,严公子你也不想报仇了?”

    这一次,赵俊臣的这句话,终于让严如安有了反应。

    听到“报仇”两字,只见严如安身体一震,眼中渐渐有了光亮。

    人活在世间,最怕没了生活目的,若是没了目的,那么活着也就没了趣味。

    但与此相反,若是有了明确目的,人类往往能够爆发出谁也想象不到的力量与决心。

    见到严如安这般模样,赵俊臣一笑,把手中玉坠放在严如安的手中,然后说道:“这块玉坠,我帮你赎回来了,但我能帮到你的,也仅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严如安愣愣的看着手中玉坠,突然抬头问道:“您是赵大人?”

    赵俊臣点了点头。

    严如安却没有说什么感激之言,只是咬着牙追问道:“那客栈里的胡掌柜、那些祸害我的阉人泼赖,如今在哪里?”

    赵俊臣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只见夜色渐深,回答道:“在这般时候,恐怕他们正在各自家中吃晚饭吧。”

    严如安身体一震,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赵俊臣。

    他以为赵俊臣会为他主持公道,但没想到那些迫害羞辱他的人,如今竟然依旧在逍遥法外。

    见到严如安这般神情,赵俊臣叹息一声,说道:“我说过的,我帮你赎回了玉坠,但也仅此而已,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去做,若是借他人之手,又怎么能算是真正的复仇?羞辱、冤屈、怨恨,都要自己亲手去解决,然后才能真正的解脱,否则只会纠缠自己一生,严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顿了顿后,赵俊臣又说道:“更何况,我也没办法帮你做更多的了,那聚德客栈的掌柜与阉人巷里的阉人,相互作证,那些阉人说严公子你是自愿把玉坠抵押给聚德客栈的掌柜,而聚德客栈的掌柜,则作证说那些阉人根本没有时间去伤害严公子你,由于证据不足,我也奈何不了他们。”

    听赵俊臣这么说,严如安先是若有所思,接着则恨意愈浓,但最后却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在床上,神色间满是绝望的说道:“大人您虽然说得有理,但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又如何能亲手报仇?”

    赵俊臣似笑非笑,说道:“废人吗?未必是这样,只要严公子你愿意,别说是报复一些黑商泼赖了,就算是想要权倾朝野,也不是不可能。”

    听赵俊臣这么说,严如安不由一愣,满是疑惑的看着赵俊臣。

    像他这样的废人,还能够权倾朝野?

    赵俊臣一笑,问道:“公子可知道王振吗?”

    严如安不知赵俊臣为何会突然转移话题,但还是点头道:“知道,他是英宗时的大太监,亦是我朝第一位专权太监,其权势影响,不下于前朝的魏忠贤。”

    赵俊臣点头问道:“那严公子可知,这王振为何能够权倾朝野?”

    严如安茫然摇头。

    赵俊臣叹息道:“这是因为,那王振是少有的读书人自阉入宫!要知道,愿意自阉入宫的太监,大都只是活不下去的民间泼赖,皆是大字不识,不堪重用。所以这宫闱内廷之中,最是缺乏读书识字的人才,但能够读书识字的书生,又有谁愿意入宫当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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