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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秘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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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市局两家为城市建设配套费闹得挺凶,不仅把矛盾闹到了省里部里,还惊动了国家发改委相关部门,派了一个局长带队,下来协调中直单位与地方政府的关系。最终虽说是打七折解决了矛盾,一局二局合着交了两个多亿的城市建设配套费,但卖力气张罗这事的丁市长,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非但没捞到政绩,还给贬到了省内最边远最寒酸的大淘市,省里这是在拿丁市长的下坡前程,消解了中直单位在城市建设配套费上的怨气,到头来在那两个多亿城市建设配套费上摘到桃子的人是魏常务副市长和副市长王庆河,两人借此事或大或小都往前迈了一步。事后市里人传说,逼丁市长离开东升市的人是袁坤,因为窝火的袁坤与部里沟通了,说丁市长这人不好打理,往后没办法合作,这次妥协的底线是丁市长必须调离东升市,否则就一分钱不给,接着往下折腾,就算打到国务院党中央也奉陪了。部里领导清楚,城市建设配套费不交不行,国家有相关文件支持,但交多交少,以至交的形式与交的附加条件,这些就没有一个死说法了,留出了协商余地。所以部里认为这次有必要拿城市建设配套费这事,顶顶袁坤和李汉一两位局长的腰板,从正面挺这二人一下,于是就拿着袁坤的那个意思,再次与省政府相关官员沟通。省里这时还能不知轻重,财大气粗的中直单位说丁市长不好合作,那丁市长就不适合再在东升主持工作了,国企与地方之间不应该有绊脚石,不然这唇齿般的利益互动关系就不好往下发展了。总之是打这以后,市里的官员就对袁坤另眼相看了,意识到袁坤尽管是外来户,但他的高兴与不高兴,没准哪天就会与自己的命运相牵扯,甚至是直接招惹横祸,丁市长的惨相就在那儿摆着呢。都说老虎落在平川上遭群犬欺负,但结局却未必是犬犬都受益,如果哪条犬不走运的话,说不定就成了亡命老虎嘴里的最后一口食,你看人家袁坤,这一次身上还没见伤口呢,不过是左口袋倒右口袋,朝市里扔来了国家的两个多亿就把丁市长的气势与前程砸没影了,灰溜溜离开正在飞速发展的东升市。经济基础影响政治前景,现在省内一些人士认为去省里高就,东升奔省里的路途最近。
首长秘书 第五章(3)
袁坤苦笑道,当年丁市长翻了船,常务的魏副市长就成了魏市长,如果眼下当政的魏市长再翻了船,那你这个常务副市长……
  王庆河连忙摆手说,算了吧老兄,就冲你这个克市长的邪乎劲,我还是远离市长那个位置比较安全,当官不要命我不干!
  袁坤瞧着王庆河,瞧着瞧着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歇了一阵嘴,王庆河蹙着眉头眯着眼睛问,那你最终怎么跟魏市长说?
  袁坤捏着下巴,长出了一口气说,不搭桥,不拆台,表里如一,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想必魏市长也能理解我的苦处。
  王庆河舒展开眉头,岔开话题又问,那两个亿工程,你现在到底有多大谱?
  袁坤说,那两个亿的最终落地点是不是东升,现在还真不好说,部里面的说法也是多一张就多一个调,如今部里吃不饱的施工单位,可不仅仅只有东升这一局和二局。
  王庆河看着茶杯道,要是能落到东升,两个亿,到时你和李局长半分,我看你们也就都省心了。
  袁坤转着茶杯说,就算我有这个心,李局长怕是也很难有这个意啊老弟。这些年来我跟李局长的关系,哪里是五五分成的平衡关系,这你心里还没个数?
  王庆河捶打着大腿说,难,难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老弟,袁坤望着王庆河说,等什么时候你老弟当了家,我想你我的经,就都好念多了。
  王庆河一笑道,老弟能走多远,那还不全看老兄怎么往前推老弟。
  袁坤抬起头说,这年头什么事都好干,就是推人这活不好做。推轻了脚底下没动静,推过劲了又担心推火炕里屎坑里,到头来闹个罪人当。
  王庆河嘿嘿一笑,口气老道地说,老兄的手劲和手感,老弟还能没个数?
  袁坤撇撇嘴,点指着王庆河说,不会是又在忽悠你老哥吧?
  王庆河喝了一口茶水说,哪敢啊!说实话老兄,东升市没你们一局二局撑着,怎么会有今天这个模样?至于说老弟我嘛,受老兄的益处那就不必多说了。
  袁坤这时一走神,就想到了李汉一,嘴唇蠕动一下便沉默了。
  王庆河尽管拿捏不准袁坤这会儿走神走到哪里去了,但是他很知趣,脸几乎没怎么移动就把目光从袁坤身上挪开了。官场上摸爬滚打,既要当心自己脚下的道,也要留神别人足下的路,就更别说是脸上的变化了。王庆河认为,此时自己不再出声,陪着袁坤沉默,就算是表现出了得体的修养。
  2
  上午九点半开党政联席会议,李汉一要赶在会议前,把案头上的几份文件圈阅出来。一份是离退休职工疗养补助补充规定,一份是新任领导干部任前公示修订,第三份是在职领导干部风险抵押金额度调整说明。
  李汉一刚处理了两份文件,就接到了部办公厅最年轻的副厅长丛德成打来的电话。李汉一过去与丛德成没有太多的私人交往,就以为丛德成在这个电话里要说什么公事,于是客客气气地请丛德成指示。哪知几句问候过去后,丛副厅长甩来了一件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私家事。
  丛德成说他妹妹不想在北京城里挤来挤去了,打算到东升来发展,具体说就是想在东升搞一个加油站,到时候二局一局的油料供应,就是自家人照顾家人的事了,放心油就算是有保障了,只是不知东升的地皮好不好搞。
  平时李汉一最怵头接部里头头脑脑打来的这一类电话,接一个肩上就多一个包袱,扛不到地方就是个得罪人的事,这些年里李汉一已经得罪了一些人,因此有时候他在部里办事就显得不是那么得劲,人家拖你耗你扯你逗你,甚至是让你的笑脸直接去碰钉子,弄得李汉一想怨也怨不出来,甩包袱总是有成本的。倒是这个丛德成,过去似乎没在什么私家事上求过李汉一,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次李汉一给不给面子,对日后两人的关系走向至关重要。丛德成尽管年轻,但在过去的来来往往中,李汉一压根儿就没敢把丛德成不当成一道菜,他的官场阅历与经验告诉他,年轻虽说是不具备资历优势,但年轻具备得到未来的能量与时间,丛德成从一个秘书一步步走这个副厅长的位置,足以说明他的存在就是合理的,而且向上发展的空间也不好说在哪儿封顶,他在部里要是没点底气和续航路线,那他今天也就不会打来这个电话了,官场中人求人办事,总是要在胜算上反复掂量,而胜算的法码,不外乎就是彼此是否对等的地位与权力,啥啥都够不着你,人家也就不开口了,这也是官场中的潜规则。87book。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首长秘书 第五章(4)
李汉一避重就轻地说,丛厅长,地皮好不好搞,这个我心里还真没有数,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丛德成说,就是搞个加油站,不必找什么黄金地段,李局长。
  李汉一马上随和,你说的有道理,丛厅长。
  丛德成接着说,李局长,我记得你们二局的器材库,在东升市西南面,紧挨着国道,地皮上的事如果市里面不好打点的话,到时候我想……请李局长关照关照,在你的器材库边上给腾个巴掌大的地方,当然了,到时我妹妹也不会白占地皮给你李局长添麻烦,那样的闲话咱不可能让别人随便说,她可以签协议租你们地皮使用,至于说租金多点少点,下来我想这都好说,你说是吧李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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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汉一这时感到的压力,都骤拢到了不争气的胃上,一阵扯来扯去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用左手去掐住胃部。
  挺过这阵疼痛,李汉一问,这件事,很着急吗丛厅长?
  丛德成想想说,嗯……要不这样吧李局长,你这几天不出门吧?回头哪天让我妹妹过去一趟,让她把她的想法,当面好好跟李局长说说,到时万一有不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要请李局长指点她。唉,我这个妹妹呀,你是不知道李局长,她想干的事,她就一条道走到底。
  李汉一揪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潮湿的额头,笑道,看来丛厅长的妹妹是个成功的女强人啊。
  丛德成道,李局长过奖了,她也就是闲不住,好折腾点事,她真要是个成功的女强人,我还会给你李局长找麻烦?
  李汉一镇静地说,你客气了丛厅长。
  丛德成就又客气了一番才挂断电话。
  放回嗡嗡响的话筒,李汉一静了一会儿就开始继续工作。第三份文件刚看了一点,袁坤又打来电话。
  袁坤把魏市长向他兜售大都乐,以及自己在这件事上所持的态度都通报给了李汉一。
  李汉一板着脸,他又习惯性地起了疑心。
  袁坤说,估计魏市长就要找你合作了李局长。
  李汉一脑子一转道,前有车,后有辙,你一局都没有能力跟他合作,我们二局就更没办法上去凑热闹了。
  袁坤笑道,他找到你头上你什么态度,你就是不说我也有数,我今天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万一魏市长到时让咱们两局在大都乐上来个五五割分,一条绳子上拴两只蚂蚱是不是就有些麻烦了李局长?
  李汉一思忖后问,袁局的意思是……
  袁坤说,我的那点意思还敢往外拿呀李局长?亮出来就是不把苏部长气死,也得把他气出肺气肿来。
  听了这句明显带有套餐气味的话,李汉一的警觉视角调整了一下,因为他意识到自从让袁坤看到那口血后,自己的身体状况算是让他盯上了,而且他还总是找场合找话茬来旁敲侧击。
  李汉一也像袁坤那样迂回道,你不想惹苏部长生气,那我就更不能招苏部长不高兴了呀袁局长。
  袁坤说,目标一致啊李局长!
  李汉一道,谢谢袁局百忙中提醒,回头有什么新情况,我再向你通报。
  结束通话后,李汉一尽管把桌子上的笔又拿在了手里,但他却是没有在未看完的文件上圈圈划划,而是不停地琢磨袁坤为什么要给他打这个电话?仅仅就是个情况通报?市里面的上层关系,他袁坤一直走得比自己近,他会不会与魏市长有什么……大都乐那个烂摊子,鬼脚踩进去都拔不出来!
  
首长秘书 第六章(1)
1
  温朴趴在阳台上,眼见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这时北京的灯火,东一片西一块地亮起来,亮片与亮块不断地冲撞、拼接、融合,形成了更大的亮片与亮块,温朴知道北京城的五脏六腑,就要从这眩晕的亮色中漂浮出来。
  当意识到两条腿开始发麻的时候,温朴就回到了屋子里。朱桃桃到密云开会去了,今晚不回来住。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这个普通的夜晚对温朴的生命与记忆来说却是沉重与酸涩的。因为在这个夜晚里,他要点燃一柱香,祭拜一个远去的人,一个那时他称之为师傅的人。
  温朴大学毕业后,虽说是一步就迈进了部机关大楼,但是根并没有扎下来,仅仅是人事关系留在了机关大楼里,人被安排去了东北管理局,报到后又下到一个工程公司的野外施工队锻炼。
  温朴把早已准备好的香点燃。其实在这个夜晚里,温朴更愿意在户外某一个清静的地方,点一些黄刀纸,默默看着它们烧成灰,然后像黑蝴蝶一样飞走,无奈北京的空气污染已经相当糟糕了,哪还允许市民在户外给九泉之下的死人烧纸,再烧纸北京就没法儿居住了。
  望着升腾的香烟,温朴的记忆与感觉,渐渐移出北京,飘向了一个曾与他生死相关的荒原……
  2
  帐篷外的能见度,越来越差劲了,假如这会儿十几步开外的雪地上立着一条狼,眼神不济的老何,有可能对温朴说,小子,瞧见没,羊!


  落下来的雪,厚得能没人腰眼,把冻得僵硬的荒野,捂得严严实实,也就是说帐篷里的这两个人,算是被这场昨夜里突降的大雪困住了。
  宿营地是昨天中午撤的,按计划是要一次撤光,谁知卡车来少了,有些设备拉不走,气得队长直跟车队负责人翻脸,有几句话都狠到了刀刃上,险些也把车队负责人的脸说急了。眼下缺车这个事,就是老天爷出来打圆场,也没咒念,吊着脸的队长只得认倒霉,决定留人再看守一夜拉不走的东西。
  都惦着早点离开,没人愿意留下来看摊子,老何一看自己在这些人里算是老师傅了,不站出来不合适,于是就站了出来,并试着问徒弟温朴,愿不愿意陪他留下来。温朴想离开这里的心情也挺急切,但师傅不走,他也只能是留下来陪师傅了。
  帐篷外的夜色,已经融入到了白雪里,而帐篷内,早就漆黑得像一个地下岩洞了。老何跟温朴挤在一张床上,腿上盖着棉被,棉被上搭着两件老羊皮袄。在这一天里,他俩的情绪坏透了,几次都是碰一下眼光,就吵了起来,嘴巴狠,脸色凶,拳头都攥在腰间,像有天大仇似的。而在争吵以外的时间里,他俩就愁眉苦脸地探讨眼前的生存问题。这里是荒原,周围百十里内没有人家,从这里往西走出二十多公里,就到了青岗山,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是老何他们进出的唯一通道,现在大雪来了,山也就封了,车要是再想进来,得等到来年开春了。
  昨天大队人马走时,炊事员把半盆中午吃剩下的土豆炖牛肉,以及几块发糕和两瓶纯高粱酒留下来给他俩当晚餐。那会儿享用晚餐时,剩余的土豆炖牛肉,以及空酒瓶子什么的都给温朴扔到了帐蓬外。
  天见亮的时候,他们醒了,尽管是给冻醒的,但至少说明这时他俩的生物钟还没有紊乱。此时帐篷里的温度,不说滴水成冰,也差不到哪去了。老何嘟囔了一句,夜里又下雪了吧?确实下了二茬雪,不过落得不算欢,只是把头场雪盖住了一层。门被推开了一半,帐篷里的两个人,一下子看见了无边无际的茫茫雪野,闪亮得刺眼,老何的身子一抖,打出一串喷嚏。
首长秘书 第六章(2)
到了下午,温朴突然说我想起来,有吃的了,有吃的了!老何两只灰暗绝望的眼睛里,立时就有了一种奇异的亮光,死死地瞪着温朴。温朴说,土豆炖牛肉!老何眼睛里的光亮更强了,他咽下一口唾液,脖子上那颗喉结,看上去比前几天更显眼了,像个刚从湿地里抠出来的霉核桃。
  他们手里没有任何家什,手就是他俩寻找土豆炖牛肉的工具。脆弱的生命在这样无助的环境里,总是对一线生机倾出生命的全部能量。随着温朴的身子没进雪里,老何的身子一眨眼也不见了,雪地上现出两个不断扩大的雪坑。老何和温朴都成了雪人,但都没有收获,这对急需一口食物维持生命的他俩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他俩相互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再次埋头在雪地里寻找土豆炖牛肉。有一次,温朴对老何朝向他脸的屁股发火了,吼道,离我远点!老何这次没装狗熊,抓起一把雪,扬到温朴身上。温朴往前一冲,就把老何扑倒了,两人在雪地上滚起来,谁都把谁的身子骑过,至于说谁沾便宜谁吃亏就不好说了。
  回到帐篷里,老何问温朴吃了几块牛肉?温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没几块,你呢,你吃了不少块吧?老何抹了一下还沾着雪沫的嘴说,我手臭,摸的那几块,都是土豆。也不知他俩究竟吃了几块土豆几块牛肉,总之他俩的肚子里有了一点食物,这样一来他俩的脸上也就有了一点精神气。不过这之后不久,他们刚刚开始清醒的大脑,就又被恐惧填满了,让他俩意识到原来精神上的灾难,比肉体的饥饿感还要厉害,恐惧比饥饿离死亡更近一些。
  到了这一天的晚上,他俩求生的信念虽说几经模糊,但最终还是支撑住了各自的身子。为了防止一夜过后身子变成僵尸,他俩决定拆一块床板取暖。他俩摸着黑干起来,很快就把一块床板拆成了一堆木板。
  冰冷的炉膛里忽地蹿出了火苗,火影子印到了帐篷顶上。老何往炉子旁边凑凑,借着火光,摆弄着两只手。刚才老何在拆床板时,手上扎了木刺,可能扎得还挺深,不然老何不会呲牙咧嘴。温朴来到老何身旁蹲下,抓过老何正在摆弄的左手说,就你那烂眼神,金条你也抠不出来。老何犯犟,抽回手,背过身子。
  3
  现在他俩已经挣扎到了第四天中午,但他们当中的一个,却是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了,一会儿说五天,一会儿又说七天八天。温朴说你糊涂了,这是第四天。温朴不知道,老何此时正在发烧,身子在棉被和皮袄下一劲儿哆嗦。不过老何感觉脑门和身上还并不烫手,看来自己正在发低烧。
  温朴看了老何一眼,走出帐篷,笨拙地把右手伸进皮袄兜里,掏出一块硬梆梆的东西塞进嘴里。现在他的身子再也不娇气了,补进一点食物,就有积极的反应,胃里的咕噜声能传出老远。他一共吃了两块东西,好像一块是牛肉,一块是土豆。他在用手背抹嘴的时候,不由得蹙紧了两条粗眉,像是心上缠了什么疙瘩事。他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同样小心翼翼地再将这口气吸入鼻孔中,感觉这股经过循环的气流,味道很好,牙根都酥了,就不禁机灵了一下。回到帐篷门口,温朴胆小起来,心虚地往帐篷里投了一眼,看见老何还像刚才那样躺着。他松口气,悬着的心落下来。但他却没有进帐篷,而是靠在门框上,那样子像等着晒太阳。他侧耳细听,帐篷内没有动静,他想老何是不是睡着了呢?就进了进了帐篷。师傅?师傅……温朴叫了两声,老何没有反应。他死了?刚这么一想,温朴就摇了摇头,因为他感觉到了老何微弱的呼吸,他想老何还有口气。
首长秘书 第六章(3)
温朴听见了自己的磨牙声,也看见了自己的两只手拢成了钳形,朝老何的瘦脖子靠过去。其实老何没睡着,老何先是在无声中凭着求生的本能,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来临。老何果然就从线状的眼缝里,看见了感觉中那种致命的危险,近得让人窒息,老何的心紧缩着,缩得快要没了弹性。老何想让恐惧的身体叫唤几声,但心底那一点点劲,总是够不到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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