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穆被赐了座,麦御医垂首弯腰地过去,丝毫不敢怠慢。
大殿内鸦雀无声,十几双眼都盯着闭眼拿脉的御医。白穆虽确定自己不可能有孕,却仍旧不敢笃定脉象的结果,心跳也随着大殿内越来越安静的空气而越来越快。
“回禀皇上。”麦御医在宫中行医近四十年,也算经过无数大风大浪,面色沉着地跪地俯身道,“娘娘确为喜脉,有孕一月半左右。”
白穆的心当即冷了半截,好在已有心理准备,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再次跪地道:“臣妾自仪和宫大火重病后一直在朱雀宫休养,几乎从不曾步出,无瑕更无心与其他男子接触,朱雀宫人人都可替臣妾作证!皇上想必也是知情的!”
商少君垂眼瞧着她,眸子里平静无澜,修长的五指在椅凳上敲出有节奏的闷响,良久,才启声道:“各位御医既然都来了,便一个个地瞧瞧罢。”
御医们面面相觑,却不得不领旨,依次替白穆拿脉。
结果与先前一样,各个都说贤妃有孕一月余。
“皇上,微臣的秉性皇上再了解不过,娘娘毕竟是微臣的妹妹……微臣怎么会……皇上明察!”柳行云再次磕头,言辞恳切。
这样一轮下来,白穆已经全然冷静,无论设计她的人有什么打算,她现在能做的,唯有一件事而已……
“皇上,臣妾也不知为何是这样的结果……”白穆戚戚然道,“但哥哥说得对,哥哥从小与皇上伴读,英勇护国,一心为主,无论臣妾如何,都与哥哥没有任何关系,皇上万不可怀疑哥哥的忠心。”
白穆这话一说,安静的勤政殿,气氛立刻诡异起来。
贤妃袒护之心如此明显,哪里像只是普通的义兄妹?
柳行云眉头一皱,却也不再辩解什么,只道:“皇上,此事蹊跷!请皇上明察!”
“臣妾冤枉,请皇上明察!”白穆跟着道。
妃子有孕本是家事,但那肚中的种,却似乎并非皇上的,还可能是朝中重臣的,事情变上升成了国事,且是有关皇家颜面,皇室血统,朝廷秩序的国事。勤政殿的大臣们纷纷表态,跪地齐声道:“事关重大,请皇上重察!”
商少君略有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摆手低声道:“右相押去慎刑司,贤妃禁闭御梅园,择日再审。”
这一择日,便又是三日。
白穆身为后妃,尚未定罪,自然不可能送去慎刑司那种地方。禁闭御梅园,便是不让她随意出入,伺候的人也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出现。而柳行云被押入慎刑司,在朝廷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起初是偏向柳家的大臣们纷纷含蓄谏言,称此事恐怕并不简单,恐是有人设计嫁祸,上折子请皇上务必明察。第二日便有另一批大臣称贤妃腹中胎儿来历不明物证在前,贤妃与右相私会人证在后,如今的种种抵死不认不过是狡辩而已。到第三日,商都上下已经传遍,贤妃柳如湄,不仅入宫前有名身份不明的未婚夫,入宫后更不顾伦理与义兄有染,甚至怀了野种混淆皇室血统。
莲玥每日都会过去,与白穆说一些近况。
贤妃已然激起民愤,事情似乎到了无法轻易控制的地步。
但白穆并不着急。
这件事,从最初的惊愕,到后来的愤怒,紧接着是忧虑,到最后,只剩下从容。
仔细地分析前因后果,商少君明知她不可能有孕,对这几个月频繁进出朱雀宫也只字不提,显然有意纵容这件事。他的纵容,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她一介女子,未免小题大做了。那他想对付,想压制的,不是柳家,就是洛家。
他不过是借着她“抛砖引玉”,至于她这块砖之后的“玉”是什么,她不知道。而他若想事后毁了她这块砖,此前也无需花那么多心思讨好她了。
这日莲玥再来的时候,白穆问道:“我的话可转告给柳行云的人了?他们有何动作?”
莲玥点头,低声道:“奴婢走得匆忙,并不知他们事后如何商量。”
“那洛秋颜宫里可有何动静?”白穆又问。
莲玥摇头道:“一切如常。左相最近正忙着趁机对付柳行云,似乎并未与淑妃有何联系。”
白穆凝目沉思。
“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莲玥行礼打算退下。
白穆突然道:“辛苦你了,谢谢。”
这几日若非她前后打点,白穆可能被困在御梅园一无所知。
莲玥垂着眼,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奴婢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说罢,再行一礼便退下。
第五日,白穆终于再次被召见,同样是勤政殿,有柳行云,还有比起那日多了不止一倍的官员,首当其冲的便是右相洛翎。
白穆虽不曾见过他,但只看一身官服和容颜气度,必然是他无疑。
殿上一方袒护柳行云,一方紧咬不放,两方争锋相对,各执一词,只让白穆都听得头昏脑胀,寻到一个双方正好停下的空当,忙道:“皇上,臣妾有话想说。”
众人的眼光齐齐投向白穆。
“这几日臣妾细细回想那日事发的始末……”白穆垂下眼睑,似在斟酌,片刻后抬眼看向一旁的御医,问道,“敢问各位,是否可能有一种药,可使人脉象紊乱,状似喜脉?”
白穆这一问,使得御医们皆是一怔,面面相觑后都望向麦御医。
麦御医眉头微蹙,片刻后,上前一步道:“微臣行医数十年,虽不曾见过娘娘说的这种药,但……使人脉象紊乱从而断错月份的药,却是有幸亲历,当年华贵妃……”
麦御医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转而对商少君俯身行礼道:“微臣一直主张皇上耐心查访,不可轻下断论,以免……重蹈覆辙!”
商少君始终沉默,平静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只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白穆也不等他,继续道:“既然麦御医这样说,说的那种药或许存在,也未可知。”
她抬头,看住商少君道:“臣妾那日在芙蓉宫莫名晕倒之前,喝了芙蓉宫的几杯茶。臣妾向天发誓,绝无不轨之举,否则天打雷劈死无全尸!臣妾亦敢坦言,怀疑淑妃在那茶水中动了手脚陷害臣妾,请皇上召淑妃上殿对质!”
商少君蹙了蹙眉头,看向洛翎。
洛翎年过四十,一身浓郁的书卷气,拱手俯身,底气十足,道:“微臣相信淑妃娘娘绝不屑做如此卑劣之事,还请皇上召娘娘上殿洗清质疑!”
商少君唤了省“陵安”,陵安马上会意,退下传旨去了。
洛秋颜一上来就被赐了坐,对白穆的指罪自然是矢口否认。
“姐姐真是好笑,且不说那样的奇药是否存在,即便有,妹妹深居宫中,如何寻来?更何况,那日的茶水我与你人手一杯,怎的偏生只有你晕倒了?”
“那臣妾怀疑淑妃买通了御医院的御医有意污蔑臣妾。”白穆并不退让。
麦御医一听,脸便沉了下来,即便是白穆跪着,仍旧对她行了个礼,道:“微臣行医数十年,手下病患无数,的确碰到过不少束手无策之症。但,娘娘可以怀疑微臣的医术,却不可怀疑微臣的医德!”
白穆撇开眼,正在思酌莫非要将她未经人事说出来?一旁的一名大臣出列道:“皇上,正好微臣也与娘娘有同样的质疑,是以,特地请了几位民间有名的大夫,正在宫外等候皇上传召。”
白穆瞥了一眼柳行云。
昨日她让莲玥告诉他们的,便是无论他们信与不信,她绝无身孕。
原来他们也怀疑御医院那里出了问题。
“皇上尽管传他们入宫,微臣不愿女儿背负不白之名!”洛翎道。
白穆扫了一眼洛秋颜,见她安坐着,垂着眼,却不难看出眼底一片平静。洛翎胸有成竹,洛秋颜沉着淡定,莫非……是她猜错了?
今日她如此针对洛秋颜,只因为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连她都知道,此时除去柳行云,只会让洛氏一家独大,更难控制。洛翎恐怕也是意识到了商少君不会轻易对柳行云下手,才在这件事上牟足了劲地推波助澜。如果商少君不是针对柳行云,那自然是另外一个……
可是为何偏偏拿龙胎说事?
白穆想到之前莲玥对她说的话。洛秋颜与裴雪清争宠,甚至爬上了裴雪清的床。当时她就诧异,洛秋颜好歹是大家士族的长女,平日傲气得很,竟为了争宠,做出这样自贱身份的事来。
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去想,突然有了一种……微妙的契合感。
似乎只要某个猜测成立,一切都说得通了。
宫外的大夫被传入殿,颤颤巍巍地行大礼。白穆被赐了坐,冷眼瞧着,似乎在思酌着什么。
几名大夫应该是知道入宫来做什么的,事先商量过,行礼过后,便有一名大夫自请率先替贤妃拿脉。商少君自然是允了,全殿上下几十双眼睛,都落在那名民间大夫和白穆身上。
“娘娘,草民替您请脉。”那大夫跪下磕头道。
白穆略略抬眼,看了他半晌,却并未伸出手,忽而双目一转,眼神落在麦御医身上,微微笑道:“麦御医在宫中行医数十年,乃御医院的翘首。倘若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如湄让旁人拿脉,恐怕对麦御医是一种侮辱。”
麦御医深深鞠了一躬,白穆紧接着望向洛秋颜,道:“淑妃既然说那夜的茶水并无问题,而我与她各饮一杯,那淑妃您……可有胆子让麦御医当场把把脉?”
洛秋颜的眉眼微微一动,抬眸盯住白穆,眼神愈渐深邃。
半晌沉默。
麦御医欠着身子,等商少君或洛秋颜的旨意。商少君却只是睨着洛秋颜,并未有开口的打算。洛秋颜环顾或坦然、或闪躲看着她的大臣们,看到洛翎微微皱起的眉头,眼神一顿,便继续垂下眼帘,默默地伸出了右手。
麦御医见状,踱了几步上前拿脉,一时间脸色几番变换。
“不知淑妃……是否与我脉象一致?”白穆见他迟迟不语,便开口问道。
“皇上!”白穆一问,让麦御医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地仓惶道,“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的脉象看来,已有两月余的身孕!”
满殿哗然。
“皇上!此事必有蹊跷,皇上切不可听信奸人佞语!”洛翎慌忙拱手道。
“皇上!竟有人敢对后妃用药,视皇嗣为儿戏,定要严查重罚!”又一人义愤填膺道。
看来两方又要斗一次嘴架了。
白穆扫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柳行云,想不到柳家养的那一批人,不仅忠心,还当真有些能耐。即便柳行云身困宫中,仍旧有条不紊地接着洛家一轮再一轮的挑衅,抓着机会便绝地反击。
只是他们争论的关键是洛秋颜是否主导给白穆下药一事。
白穆猜想她身上的问题,□不离十是商少君动的手脚。而洛秋颜……
三月之前,商少君正独宠裴雪清。直至一个月前洛秋颜用计爬上了裴雪清的床,商少君才重新步入芙蓉宫,若一切是她有意为之,若她当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那肚中的,是谁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的“这章”,是指“真假龙种”这一大章啦……
既然大家嫌不够长,把下一章直接放在这一章了,好吧,我就是想攒点评……T T 今天这章好难码,我码了好几天的说……
26、真假龙种(五) 。。。
贤妃有孕一事,突然有了戏剧化的转变。民间对贤妃的唾骂戛然而止,转而大肆渲染贤妃与淑妃在宫中的针锋相对,纷纷猜测究竟是否是淑妃下药陷害贤妃。
这件事在朝堂的争吵又持续了几日,从柳派为柳行云辩护变成了洛派对洛秋颜辩护,却因没有确切证据迟迟不得结果。
约莫七日后,事情终于因着贤妃月信的到来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御医再次把脉,贤妃的脉象已然恢复正常,确定并未有孕。而淑妃的脉象,始终都是两月余,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药性消失”。于是,争论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小了下去,几乎所有人的眼,都盯着淑妃的肚子。
这日,离那日勤政殿殿审已经半个月。淑妃“杂事”缠身,无暇再打理后宫事务,转交给贤妃打理。一时间,向来冷清的朱雀殿人来人往,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要过去知会一声。
白穆从未打理过类似的事情,突然间忙碌起来,直到碧朱提醒才反应到时间过得那么快。
“阿穆,马上三个月了呢,若是淑妃当真怀有身孕,可就要显怀了,瞒不住了。”碧朱一面帮她整理送来的账单,一面低声悄悄道。
如今外头表面上仍是在怀疑为何淑妃的药效还未过去,实际私底下都在默默揣测,淑妃恐怕是当真有孕了。但若淑妃当真有孕,可不是一件小事!她不像白穆,只有个空有其名的后盾,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只是静观其变。
白穆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声道:“日后不关我们的事莫要多管也莫要多说,我们做好分内的事便好。”
碧朱坚定地点头。
上次那件事的起因就是她跑去蹲墙角听八卦,后来她被押下去关起来,直到白穆被确定不曾有孕才被放出来。虽然没有吃什么苦头,碧朱却始终觉得事情的发生或多或少跟她有点关系,对淑妃的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碧朱将账单按照月份宫院分放好,正准备离开,想到什么又回身道:“阿穆,下午陵公公来报,称皇上今夜会过来。”
碧朱一面说着,一面小心地观察白穆的神色。
这半月皇上都不曾过来,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只看当初皇上日日过来时白穆的心情,设身处地地想想,皇上对那件事的沉默,到底是让人伤心的。
但白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头都未抬。
碧朱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只是动了动唇,便出去了。
傍晚时分,白穆像之前那几个月一般,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商少君在宫人的簇拥下过来,乍一眼看见桌上的饭菜和坐在桌边的人,怔了一怔。
白穆施施然起身,行礼。
商少君屏退了宫人,关上殿门后只剩下他二人。白穆神态平和,挑商少君平日喜欢的菜往他碗里夹了些,接着沉默地吃饭。
商少君却并未动筷,斜眼昵了她半晌,才悠悠开口道:“你不怪朕?”
白穆抬眉看了他一眼,只淡淡道:“皇上请用膳吧。”
商少君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拿起碗筷,“爱妃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皇上若捉摸不到臣妾心中所想,怎会利用臣妾算计淑妃?”白穆干笑着道。
洛秋颜怀孕一事,她猜测必然是真的了。商少君在此前便发觉此事,却不愿轻易处理掉。设计贤妃无故怀子,甚至牵扯进柳行云,洛家为了打压柳家,必然大肆宣扬此事,到头来是自掘坟墓,淑妃怀子却并非龙种一事一旦确认,先前针对贤妃的舆论只会数倍增长地变成针对淑妃,洛家势必大受打击。
他笃定她出事,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柳行云,笃定柳行云一旦被牵扯其中,洛家不会放弃打压他的机会,他甚至没有道理地笃定淑妃怀子而洛翎不知,否则不会没有早作准备。
他似乎有无数双眼,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得到。
现在却说她难以捉摸?
“朕让你受了委屈,是朕的不对。”商少君撂下筷子,举目看住白穆,神色诚挚。
白穆未料到商少君会道歉,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嗤笑道:“朕以为你会怨朕,即便不像从前那般与朕大吵大闹,也会冷着脸不愿搭理朕。朕还准备好了说辞解释,想要哄回你,不想你竟如此冷静。”
白穆意外地扬眉,掀起嘴角道:“皇上准备了什么?臣妾想听。”
“你既不生气,便罢了。”商少君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
白穆将手抽出,同样笑道:“是因为皇上发现如今的白穆并非初入宫的白穆,无论什么样的说辞,都无法让您自圆其说,全身而退吧。”
对付洛家的方法千万种,一时半会洛家还能篡位不成?他却偏偏选择最快最猝不及防却对她伤害最大的一种。无论哪种解释,他不在乎她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原因。
“但是……我的确不怪你。”白穆低垂着眼,继续笑道,“你捉摸不到,只因为低估了我对你的情意。”
商少君的眼神一闪,白穆抬眼望住他,眼底的暗芒闪闪烁烁,犹如湖面苍茫的波光,潋滟生姿。
“我曾不顾一切地希望你记起我们的过往,那样我牵挂的那个人就会回到我身边。后来我发现那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我明明日夜都想着你,却仍旧要面对你的冷漠独自难过,于是我对自己说你是你,他是他,压抑自己的感情冷静地待你。再后来……”白穆自嘲一笑,“就是你刻意待我好的那一阵,原来即便你没有记起他,即便明知你或许有其他的目的,只需你那一点点温柔,还是能让我欣喜若狂。其实你就是他,他就是你,阿不和商少君,根本不可能分成两个人来看待。”
原来感情付出的时候情不自禁,想要收回的时候,也不由自己。
即便她理智上再清楚,这个人不是从前的他,这个人并不爱她,这个人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感情上却不是她想放下就能放下。她仍旧担忧他的生死,在乎他的喜乐,期盼从他那里得到一星半点儿的回应。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却也拿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
“我无法改变自己,我始终惦念着你,我亦无法改变你,你始终记不起我不愿真心待我,我只有接受现实。”白穆轻叹了口气,并不掩饰笑容里的苦涩,“所以商少君,无论你做什么,无论我有多么难过,我都不会怪你,我都会原谅你,在我还爱着你的时候。”
白穆抬眸,蓦然见到商少君的眼,那片墨黑不再沉不见底,而似有水光氤氲,就如曾经他看她装作柳湄抚着柳湄最爱的琴弹着柳湄最爱曲子时的眼神,那时她认为这种眼神是他情动的表现。
白穆还未来得及看清那眼神,便被他一手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她,温热的鼻息浸染在她耳边,情人般的温柔缱绻,轻声道:“最后一次。我不会再瞒你。”
白穆反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缓缓闭眼,道:“只要你说,我便信。”
夏末秋初,窗外银杏树上落下今秋第一片黄叶,绯红色的夕阳斜照而来,映得黄叶脉络分明,不经意间微风一扫,便游龙般旋转翩跹,逶迤而下,摇曳出短暂一生的归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乃们信不?
对了,kb19姑娘,不用每次来都扔地雷呀~~~心意到了就好~~~
27、真假龙种(六) 。。。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宫里宫外,都发生了细微却不可小觑的变化。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