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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是女儿糊涂,深陷往事三年不知自省。”白穆垂下眼睑,再抬眼时,双眸透亮,清冷镇定,双手托出慕白在东昭皇宫给她的“白”氏玉牌,与其说是对着白浮屠,不若说是对着岸上等着他们的一众族人,神色坚定,声音朗朗,“白穆乃白子洲白氏第九十三代嫡系传人,却到如今才真正明白,白穆身上流的是白氏的血,秉承的是白氏所有的傲人天赋,肩负的是族长之责、数万族人的福祉、白子洲的代代昌盛!从前是白穆愚钝懦弱又无知,但,从今往后,白子洲便是白穆的家,白子洲的族人便是白穆的家人,白穆必竭尽所能,尽族长之职,与诸位同生共死,护白子洲周全!”
这三年来,尽管她在学,学习所有白氏传人都应该学习的东西,但潜意识里,她仍旧觉得白子洲应该是慕白打理。尽管知道慕白并不具备白氏才有的某些天赋,她仍在逃避,逃避自己那些过往的同时,也在逃避应该承担的责任。
白子洲的族人眼里,白穆从来都是安静少语的,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愣住,半晌,不知谁人一声大喝:“少夫人好样的!”
“哈哈!少夫人好样的!”族人们纷纷反应过来,都在唤着:“少夫人!少夫人!”
白穆微微一笑,转而望向慕白。
今日恰巧,两人都穿了一身白衣,湛蓝的天空下衣衫摇曳,仿佛随风而动的云朵。
他亦正望着她笑,干净的眼底噙着朝阳般温暖而夺目。
这样四目交接的刹那,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你可愿随我一道?”白穆仰脸微笑,朝他伸出一只手。
白穆的问话随着海风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一瞬间,整个白子洲都沸腾了,各种呐喊声直冲云霄。
“少主!”
“少夫人!”
“愿意!”
“少主!”
“愿意!”
“少夫人!”
“愿意愿意愿意!”
白浮屠都整个人愣在一边,想不到自家柔柔弱弱的女儿偶尔竟会有这样惊人的言行。
慕白只是微笑。
朝阳在白皙的脸上渡了一层微粉色,眼底闪烁的潋滟如同海面粼粼波光,眉眼轻扬,嘴角含笑,仿似轻风骤然有了弧度,流连返转,徘徊缠绵。
他拉她起身,将她的手纳入手心,握住,轻声笑道:“好在我还有一只手——执你之手,共守白头。”
***
这夜春雨连绵。
陵安依次拨亮了勤政殿内的灯芯,让殿内显得更加明亮些。
商洛偏北,春日已至,寒气未散,商少君却不让点暖炉,灯光若再暗一些,就显得尤为阴冷。
他第三次递上御膳房送来的参汤,小心翼翼地端过去,商少君仍旧目不斜视地看着手里的折子。看了看外面越来越沉的天色,陵安不得不在一旁提醒道:“皇上,仔细汤又凉了。”
商少君放下手里的折子,却是拿了另外一本。但他也只是打开,并未拿朱笔批阅。
陵安扫了一眼傍晚送来的密信,安安静静地放在桌边,他并不知那信里说了什么,但商少君看过那封信后,便不曾再说过一句话,奏折也只看不批。
“皇上,您还未用晚膳。”陵安轻声道,“要不奴才让御膳房传膳?”
商少君只垂眼看折子。
半晌,陵安又道:“皇上,朱雀宫的梅花该是开了。”
商少君终于放下手里的折子,却是沉声道:“陵安,出宫走走罢。”
陵安掐指一算,他们似乎有三年不曾在夜晚私下出宫。他现在还记得宫外的人来熙攘,灯火繁华,只是今夜并非十五,且外面正下着雨。但他也没胆子多说什么,连忙去准备从前出宫的那套行头。
虽然不是十五,毕竟是都城,商铺酒楼关门较晚,陵安跟着商少君,走的是从前常走的路,但三年已过,都城变化颇大,从前的路其实不再是从前的路,路过的铺子也不再是从前的铺子。唯一没有变的似乎只有那家酒楼。
他记得那年中元节,他随着两位主子在这里听过说书,那时候商少君花一两个时辰买回来的面具,现在还挂在勤政殿里间的墙壁上呢。
商少君跨步进去,陵安忙找小二点了几样菜。
这夜酒楼的人并不多,且没有说书先生,但仍旧热闹非凡。陵安稍稍打听了一下,才知晓是都城内一户何姓人家给妻子过生辰,请了些亲朋好友到酒楼一聚。
陵安起初还担心商少君会被他们吵到,但看他用着饭菜,面上并未有不耐,也就安静地立在一边。
何生而立之年,一身布衣,显然并非大富之家,但双目有神,面色红润,一说话,嘴角的笑意便蔓延到眼底,不自觉感染在座的每一个人。
“今日内子生辰,趁机邀各位一聚,各位肯赏脸前来,何某荣幸之至!先干为敬!”何生拿着大碗,率先一碗酒下肚,引来一片叫好声。
“何某十六岁离家,漂泊十四年,而今才终于在商都建家立业,略有小成。”何生又倒了满满一碗酒,“父母养育大恩不敢忘!这第二碗酒,敬阿爹阿娘,二老生我、养我、教我,才有了今日的我,儿子感激不尽!”
何生说着,到了两位老者面前,几乎就要跪下,却被二人泪眼闪闪地扶起。
何生一口将碗中的酒尽数印下,再倒一碗,举向身侧的中年男子。
“当年弟弟离家,哥哥不惜举家凑出二十两银子给弟弟做盘缠,十八岁那年弟弟重病,多亏嫂嫂日夜照顾,二十五岁哥哥又卖掉家中田地支持弟弟做生意,哥哥嫂嫂的大恩……不言谢!”
中年男子大笑着拍了拍何生的肩膀,“弟弟如此客套作甚!这碗做哥哥的先干了!”
何生与他碰碗共饮,面上的红润愈甚,轻轻拉起身边的女子,眼底的光亮便沾染了雾气一般,柔软下来,“何某十六岁娶妻,十六岁出家门闯荡,十四年来穷迫过,潦倒过,却从未失意过,只因无论冬雷夏雨,富贵贫穷,都有阿芙相伴。”
名唤阿芙的女子面色蓦然一红,笑起来眼角带着细纹,却并未给人沧桑感,只看到满眼的幸福。
“何某上有父慈母爱,左有长兄亲如手足,右有爱妻不离不弃,此生可谓无憾矣!”何生再次举碗,“今日更有各位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多年来各位的帮助何某铭记于心!来!不醉无归!”
厅中霎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还有拉着何生喝酒的声音。
陵安听着酒楼内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还有几坛酒被打破,味道很是刺鼻,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安静吃饭的商少君,想着难得皇上有兴致吃饭,不能让这群人给搅了,便打算上前去找酒楼老板,刚刚抬步却被商少君一眼看住。
陵安顿住了脚步。
跟在商少君身边太久,久到只是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圣意。
他退下,看着商少君把桌上的饭菜吃完,直至厅中的热闹渐渐散去,屋外的细雨越发缠绵,他才施施然起身,踱步离开。
回到皇宫,一如既往的清冷。
因着没点暖炉,勤政殿似乎比外头还要冷上几分。陵安一入殿便关上门窗,接着俯身道:“皇上,该歇息了。”
商少君连身上的雨水都未拍下,负手走到桌案边,又坐下开始看奏折。
烛光明明暗暗,他面上却是一成不变的沉静。
“皇上,该歇息了。”陵安再次提醒道。
商少君置若罔闻。
春雨淅沥,敲打在窗檐上沙沙作响,寂夜寥寥,漫长无边。陵安不敢再做声,只望着烛光如豆苗般轻细,殿内的空气却似千钧般凝重。
“陵安。”不知过了多久,窗上已经没有细雨的痕迹,昏黄的烛光愈加暗淡,寂静无声的勤政殿内才响起了商少君的声音,他微微笑着,浓黑的眸底一片浑浊,徐徐道,“朕亦曾有父母慈祥疼爱,有兄弟亲如手足,有爱妻死生不离。只是朕的母亲为了弟弟捏造朕的身世,朕的父亲为了泄恨亲自给朕下毒,朕的弟弟为了皇位置朕于死地,朕心爱的妻子——”
商少君嘴角的笑意更浓,眸子里沉得透不出一丝光亮,“就要另嫁他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警察局拿长居,更新晚了点~有些问题集中说一下哈。
1。这文和《倾国》同背景,但是比倾国早。
2。这文大概还有7、8W吧,应该10W以内。
3。再次感谢姑娘们的地雷火箭炮深水鱼雷,受宠若惊……就不一一点名感谢了。当然,也感谢大家积极的留言~~~要知道对于原创者,特别我这种,留言就是生命的源泉啊……噗
4。盗文的姑娘,我也不指责什么,只是能不能等我更新完了两三天再更呢?给我留条活路么……= =
然后,下次更新在周三,鞠躬退场~
PS:念念姑娘,我刚刚想加精乃上上章的评,结果不小心按错,删除啊……啊啊啊啊啊,好烦躁,我好喜欢那条评的说!乃看到被删了表介意,T T
60、真假妃嫁(五) 。。。
婚礼定在四月初八;白子洲举岛欢庆,忙碌不已。一是准备婚事;二是准备迎接多年在外的家人。整个岛上一片喜气洋洋,从早到晚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向来大大咧咧的白浮屠;难得的在女儿出嫁前期,拉着她说起悄悄话。
“来,娘来给你束发!”白浮屠将白穆按在镜子前面,嘿嘿笑道;“老娘这辈子没给自己梳过几次头;但你的新娘髻可是练了许久!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我先来试试手。”
白子洲嫁女儿的规矩,都是母亲亲自为女儿梳髻带冠,但思及白浮屠平日的作风……白穆望着镜中的她拿起木梳;当真有木有样地替她挽发;微微有些诧异。
“别这么看着我,我盼你回来又盼你出嫁,都多少年了。”白浮屠细致地梳着发,面上是少见的温婉,“你的嫁衣都不用准备了,当年你姥姥替我准备的,都没用上。”
白穆又是一阵诧异,白浮屠甚少主动提及她当年的婚嫁一事。她虽然好奇自己为何在岛外出生,生父是谁,可从来无人提及,她也没问过。
“娘,其实我爹到底是谁?你为何许誓再不踏出白子洲半步?”这次回来,白穆却觉得母女二人,没什么不可以说的,直接问道。
白浮屠顿了顿,叹了口气才道:“当年我年少轻狂,仗着本事大在五国内玩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后来到了祁国。”
白穆透过镜子望住白浮屠。
“有一次刚好碰到个姑娘被人追,咱都有点侠义心肠嘛,就救下来了。那姑娘拉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是被夫君追。她不过是名小妾,因为夫君喜爱,在府上屡遭迫害,她心里其实有个别人,于是决定出逃,结果那位夫君一追千里,偏偏不放手。我见她可怜,当下拍胸脯说我帮她,于是扮成她的模样,被‘夫君’抓了回去。”
“那时候年轻嘛,容易糊涂。那人对外铁腕手段,独独对我温柔有加,长得又好看,一来二去我竟看上他了。”白浮屠眉眼高扬,说起往事跟说书似得。
白穆道:“莫非我就是……”
“是啊,你就是我和他的孩子。”白浮屠撇了撇嘴,道,“我既然喜欢他,就不服气他老把我当另外一个女人。怀了你之后,那些个悲春伤秋的想法就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跟他坦白了一切。哈哈,你猜怎么着?”
白穆垂眼,不用猜都知道结局并不好,否则白浮屠也不会在混乱中生下她,独自归岛。
“他雷霆大怒,当下就不管我还大着肚子,要杀我母女啊!”白浮屠哼了一声,“他还不知我会武,没等他一刀下来,我就跑了。后来在破庙里碰到你养父母,抱错了孩子,他又在后头追杀我,啧啧,不辞辛苦从祁国追到商洛。我当时身子弱,也不方便回去找你,就错过了。”
白浮屠笑了笑,二十多年过去,如今想来也真真觉得挺可笑的。自己这样的性子,竟也曾有过那样温柔、那样忧郁的时候,一心一意只想留在那个男人身边。
“不是有人说嘛,忘记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四个字——不贱,不见。”白浮屠撇嘴道,“我回岛就起了誓,杜绝了任何‘贱’和‘见’的可能性。”
白穆微微一笑,不知她哪里听来的这话,但似乎……还挺有道理。
“所以乖女儿啊。”白浮屠蹲□子,爱怜地抚着白穆的脸颊,“人年轻的时候,难免会犯些错误,只要不揪着那些错误不放手,大步向前走,再困难、再痛苦,都会走过去的。”
白穆倾身抱住白浮屠,轻声道:“女儿都明白的。”
“小白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别看平时一副什么都淡淡的模样,其实为人处事极有主见,还固执得很,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言放弃。”白浮屠拍着白穆的肩,嘿嘿笑道,“所以不是我刻意撮合你们。知儿莫若母,当初你们回来,我一看他那个别扭样子就知道他那点心思了。但是乖女儿,我虽然觉得你和他在一起是最好不过,你却不用因为我们的期望才和他一起……”
“不,娘。”白穆摇头,打断白浮屠的话,“我决定与他一起,并非是左右权衡各方思量得出来的结论。”
她曾在寂冷的山洞里守着满身是血的那个人,整整两个日夜,看着他的血渐渐干涸,他的气息渐渐消失,他的温度渐渐冷却。
那两个日夜,犹如两世那样长久。
“娘,原来我会害怕。”白穆靠在白浮屠肩头,她身上有让人安心的气息,絮絮道,“原来慕白死去,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会害怕。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相信一个人,却无意识地相信他,相信他说他不会有事,相信他说不离不弃。我亦曾经以为我再也无法去爱一个人……”
白穆微微一笑,“我不知这样的感情是不是爱。毕竟如今的我和从前不一样,我和他的感情,也与从前那段不一样。但是……想着日后能与他共度一生,心下却极为安定。”
静看云起云落,默守花开花败,或许并非所有感情都要轰轰烈烈才是真。
“乖女儿,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为娘这颗心也算放下了!”白浮屠大喜,乐呵呵地拍着白穆的肩。
四月到来的时候,白子洲的天气已经如同正夏。
白穆的身子从前受过寒气,怕冷,白子洲的天气对她是极好的。只是她底子差,又不曾习武,经年顽疾也不是那么容易根除。因此除了时常服些补药,慕白还让白穆隔几日便去爬一爬后山。
这日正是烈日炎炎,白穆爬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眯眼看前面的慕白,却是两袖清风,丝毫不见燥气。
“阿穆,到那棵树下便可休息。”慕白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嘴角带着笑意,声色清朗。
白穆并不是第一次爬这座山头,那棵树看着近,其实要七弯八拐绕来绕去才到得了。
她看着慕白所在的方向,又往上登了几步,再抬头,慕白离她更远了。
若是从前,她大抵会咬牙直到慕白所说的那棵树底才松口气,但此刻她莫名心下一躁,蹲□子道:“不爬了!”
“阿穆……”
“走不动了。”白穆垂着脑袋嘀咕道。
她昨日才刚刚爬过一遍这座山,晚上被白浮屠抓去试了一次新娘髻和新娘妆,子时才歇下,今日一早又一一见过陆续回岛的族人,还未休息片刻就来爬山,腿都是软的。
“前方并不远。”慕白笑道。
“走不动了。”
不管,反正就是走不动了。
慕白一声低笑,突然到她身前,背对她蹲下,“那我背你罢。”
“好。”白穆毫不犹豫地搂住他的脖子,蹭到他身上。
阳光依旧明媚,咸湿的海风吹过山头,带来阵阵清新的草木香。尽管只有一只手,慕白却将白穆扶得稳健,白穆只是紧紧地搂住他,靠在他肩头,穿过海风的阳光便似探入心底,随着身下人轻盈的脚步越来越清朗。
“慕白,再过三日,你就要‘嫁’给我了。”白穆打趣笑道。
白子洲若出女子,必是招婿入赘,日后孩子姓“白”以正血统。
“是。”慕白显然也心情极好,拉长了尾音,“日后背你一辈子。”
白穆不由展颜,阳光下面颊粉俏,双眸闪亮,转目望着慕白的侧脸。半月来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已与从前无异,常常眉眼带笑,偶尔还拿她开开玩笑。
白穆没想到慕白竟一气将她背上了山头,海风更加清爽,蔚蓝无边,只看得人心旷神怡。她踮起脚摸了摸慕白的额头,一片净凉的触感,竟当真不觉得累,不会流汗的。
慕白笑着替她拭汗,“你若专心养好身体≮更多好书请访问。 ≯,日后我也教你修习内功。”
白穆双眼一亮,正要答话,眼风扫到平静的海面上出现一艘船,明黄色的旗帜迎风招展,分外显眼。
“慕白,你看那艘船……旗帜上的是个什么字?”白穆眉头微蹙,盯着远方。
慕白转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良久,才沉声道:“商。”
这头白伶四处寻慕白和白穆,听到白芷说二人上后山了,不得不找到了白浮屠,急道:“夫人,海面上又发现了陌生船只!挂着明黄色的‘商’字旗帜,恐怕是商洛皇族!是否要命人击退?”
白浮屠正优哉游哉地摆弄白穆的凤冠,闻言抬头,眉尖一扬,“商洛皇族?商少君?”
白伶还未答话,白浮屠“叮当”一声放下手里的凤冠,一脚翘到长凳上,擦鼻大嚷:“击什么!给我带进来!今天要让他竖着出我白子洲,老娘就不姓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在世界末日,如果我还在的话,T T
61、真假妃嫁(六) 。。。
白伶虽不曾了解白穆的过往;但当年慕白是从皇宫救她出来,如今二人婚期将至;海面就出现商洛皇族的船只,猜也猜得到少许。领了白浮屠的命出去;却见慕白与白穆已经在海岸边,还停着一艘船。
“你真不要我去?”白穆拉着慕白的手,眉头微蹙。
从前教她什么,碰到什么困难;慕白从来都是让她自行解决。如今商洛的船只来;虽然不知船上到底是谁,可是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
“我相信你已决意放下,亦相信你若出面;也能很好地解决此事。”慕白眼底含笑;反握住白穆的手,“但有些事情,该是我这个夫君来挡着。”
白穆心头微微一颤,慕白又道:“你可信我?”
白穆坚定点头。
“那回去等我。”慕白轻轻将白穆揽入怀里,轻轻一抱便转身离去。
白穆见着他阳光下的背影蓦然挺直,面对外人常见的漠然气息随着海风阵阵飘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离去。
是的,她相信他。她很庆幸还有这样一个人让她不由自主地去相信。
白子洲的船只,表面看来与外来船只无异,实则有自己特殊的标记。慕白并未带太多人,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