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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颜微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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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发不爽,不就一时失口嘛,有这么好笑咩?

“哼哼,你们可别笑,也许那群百花中会有你们未来的福晋哟~~”我不怀好意地瞥睨着他们。即便我再无知也晓得这些皇阿哥们皆是由皇帝指婚的,婚姻大事历来便皆是身不由己。

闻言,九、十、十三阿哥异口同声大叫:“姐姐,我们已经有福晋了!”

“啊——”我彻底傻眼,“你、你们才多大年纪啊?这么快就娶妻了?”

“姐姐,我们不小了!”九阿哥抗议,然后瞥了眼走在后头的十四阿哥,“倒是老十四,他早已过适婚年龄了,相信阿玛很快会为他指婚的!”

这回已是说不出话来了!十四才多大呀?十八岁吧,若在现代,才高中毕业呢,正是刚成为大学新新人类,恣情纵意享受青春岁月的年龄呢……不、不对,这里是古代,撇去我现代人看待事物的眼光,这是很正常的事儿,不正常的反而是迟迟不成亲的十四阿哥。

“哎呀!”我惊叫一声,心脏突突地乱跳着,机械般地转过头,望向后头的十四阿哥。困难地咽了口唾沫,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自从昏睡两年醒来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忽视了,那时因为身临其中太过关心以至于当局者迷,现在才清醒地了悟到一个天大的事件……

“姐姐,你怎么了?”几个阿哥不是很明白我忽白忽青的脸色是啥意思,眼带关心地问道。

手心里不觉冷汗涔涔,我深吸了口气,冲到十四阿哥面前,揪住他的衣襟紧紧张张、结结巴巴地问:“祯、祯儿,你你你你,你为什么仍住在景仁宫里?你的福晋呢?侧福晋呢?庶福晋呢?还有你的孩子呢……”

我开炮似的连珠逼问,已被彻底脱了轨的历史搅得心弦大乱,惊慌不已。我记得历史中的十四阿哥可是早早娶了福晋的,而且侧庶福晋也有好几个咧……可是现在不说福晋,他还是个光棍,连私生子都没一个呢。

我犹在惶惶然中,没发觉被我大力揪住衣襟的人脸色已是难看至极。我每逼问一句,十四阿哥的脸色便难看几分,最后几乎是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问我:“为什么——我必须要有福晋和孩子不可——”

阴森森冷飕飕的声音简直是从牙缝间挤出,阴寒冷彻骨髓,我瑟缩了下身子,理智回笼,对上他俯睨而下徐徐眯起的黑眸,终于知道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话题,惹得这位阿哥爷生气了。

“真的没有吗?”我小小声地问他。

十四阿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看得我头皮一阵挫挫的麻时,下颌微抽,掀唇冷冷说道:“没有!”

没有哦……我讪笑,慢慢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为他理平被我抓皱的衣服,心中想的是:这一定不是我所熟识的时空,一定不是——那,那又是哪儿呢?

“姐姐,你这么关心十四弟有没有娶福晋吗?是呀,十四弟也该娶妻了,皇阿玛也为此头疼呢!你这个作姐姐的,可要为他留意一些好姑娘哦!”十三阿哥在我愣神时又说话了,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我下意识点头,暗忖:是呀,十四阿哥这年龄在这儿是早该成家立业了呢……方想着,就听见十四阿哥咬牙怒道:“闭嘴,关你们什么事儿?我自个的事用不着你们假好心!”

“唷唷!这哪里是假好心?分明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对弟弟的关心嘛!”九阿哥扯着唇角直笑,说得假假的。

“就是、就是!”十阿哥、十三阿哥连连点头附议。

我侧首,瞥见十四阿哥阴霾沉怒的脸色,俊颜微微扭曲,有些心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十四这样子,很吓人呢。九阿哥上前亲昵地揽住我的肩,低首对我不怀好意地笑笑,秀丽清妍的俊脸足可令女子自惭自愧,他大声说道:“不过说到成亲,姐姐你呢?你又有什么打算?”见我为这个意料外的话题搞得愣头愣脑的,九阿哥叹了口气,“姐姐,四年了耶!你虽然……呃,不会再长大变老,但年纪也不算小了。即便大家都不说,但也不能再拖了!皇阿玛迟早会为你择一门良婿的。姐姐,我没有说你是妖怪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再这样蹉跎青春了,特别是浪费在某人身上……”

是呀,我好像是妖怪呢!来这里四年了,除了昏睡的两年,身体的新陈代谢循环极慢,形体和外貌皆无多大变化,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妖怪了呢……是不是有一天,我身旁的人都老了死了,我还是这个模样呢?这样想着,心里有些忧伤。

一股蛮力硬生生地将我和九阿哥分开,我的身体撞进一具坚硬厚实的胸膛里。呜,撞到鼻子啦,好痛哦!我痛得眼花乱飙,呲牙倒吸口凉气。

“姐姐,别乱想!”十四阿哥在我耳畔低语一句,灼热的气息佛过耳郭,奇异地抚平了心底那些负面的情绪。十四阿哥直视在场的几个兄弟,阴森冷戾声音自口中一字一句吐出。“九哥,你最好不要惹我发火!我们之间由不得你们多事!”

九阿哥很识时务的举起双手挥了挥,“好好好,我不说总行了吧!”然后撇撇嘴,小声咕哝:“事实就罢在面前嘛,十四弟,你不可能……”

十三阿哥双手环胸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只是那星目中深深沉沉的色泽,飞快掠过几许异芒眸光;十阿哥左瞅瞅、右瞧瞧,聪明地选择不作声。

十四眯眸冷戾地扫看了他们一眼,拉起懵懵懂懂的我转身离开。我边揉搓着被撞疼的鼻子,回首对那三个目送我们的阿哥挥挥手道别,远远的似乎看见十三阿哥一向阳光灿烂的笑脸轻敛,秀美俊丽的九阿哥站在宫阙回廊间平静目送我们离去,眼底几许浅浅淡淡的忧伤蔓延滑过……

冷戾的十四阿哥、异样的十三阿哥、九阿哥,都让我心底微窒,闷闷地难受起来。

对十四阿哥,心里总有种护犊之情,从康熙四十年伊始,从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看着他长大,他依赖着我,将我当成亲人一样保护倚靠,可当心目中的孩子初现那么阴冷残酷的神情,心里的惊讶和失落如水般溢满胸腔。

这是不是表示,我再也不能能以保护者、长者的身份自居,与他走过更长的岁月了?我已经来这里四年了,算算心里年纪,已经是二十三岁的老女人了(昏睡的两年不算),是不是该找个人嫁了呢……

我兀自苦恼着,没注意到十四阿哥侧首盯着我越来越紧促的眉宇。

“姐姐,你在想什么?”

“啊?”我回神,这才注意到我们业已回到景仁宫的寝室里,入目的是十四阿哥放大至鼻尖的面孔,有些惊吓地后退一步却不知被什么绊住脚,身体一趔,就往后倾倒。

“小心——”

十四阿哥有些错愕,长臂一探搂住我的腰肢,却止不住后倾的惯性,两人双双摔落于地。

“唔……”虽然身下垫着厚实的地毯,但五脏六腑还是被下压的力道冲击得微微地闷痛。

“姐姐,你没事吧?”十四阿哥撑起身体,惊慌地问。

不经意抬首,我瞪圆眼,呆呆地看着上方的……少年,或者更应该说是男子,白玉般温润的肌肤,面如冠玉,额头丰润饱满,朗眉星目,鼻梁挺直,色泽红润的薄唇,刚毅洁净的下颌,线条优美的脖颈间有着男子明显的凸起……

似乎总在不经意回首间发现,那个需要我哄着喝药的孩子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越来越成熟稳重的青年……

“姐姐,你摔着哪儿了?”美丽的双眸里掠过丝丝心疼。

“我……没事!”

生平第一次从这个角度仰望男子,不禁面颊通红,手足无措地想挣扎起身,但又怕碰触到他,只能僵硬地躺在他身下。十四阿哥似乎也注意到两人暧昧尴尬的姿势,轻薄的红晕烟染上俊美无铸的脸庞,也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按捺下心坎腾升的情感后,才默默地跪坐在地上将我拉起身。

“祯儿,对不起哦,连累你了!”我试着转移话题,坐在地毯上不敢看他。真丢脸,他是自己看大的孩子呀,怎么可以对他有非份之想呢?看来,真的要快点将自己嫁出算了,免得越来越不正常。

十四阿哥弯唇笑了笑,大手抚上我的脸颊,关心地问:“姐姐,有没有伤着?”

“没有!”我尴尬地笑笑,自嘲道:“对不起,我总是这么笨笨拙拙的。看来,就算嫁人了也会给人惹麻烦的多哩!”话还未说完,就见十四阿哥脸色稍变,我瞪大眼,有些惊吓地瞅着他。

大慨是见我如此,十四阿哥脸色稍霁,随意坐着,状似不经意地问:“姐姐,你希望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要这样坐着说吗?我瞥了他一眼,努力想了想方道:“我呀,想嫁个平凡的人,他不需要有权有势,也不需要富甲天下,我只希望他和我组成个小家庭,平平淡淡中见温馨就好!”想到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中某些陋习,我一脸厌恶地补充,“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能娶小老婆、或在外头金屋藏娇,只能有我一个人,若是三心二意,我绝对不要!”

就完我笑眯眯地看他。十四阿哥若有所思,尔后抬首对我笑笑,坚定地说:“姐姐,我不会有二心的!”

闻言,我愣了愣,然后笑了,只当他是小孩子的戏言,作不得准,过后就会忘了。毕竟这里的现实情况和传统观念可由不得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你不相信?”十四阿哥抓住我的肩臂,将我的身体转向他。

我微笑,“祯儿,你还小……”而且,无论他想怎样也是他未来的妻子该担心的事情,不需要我去操这份心,关我什么事咧?

“我十八岁了!”他低吼,漆黑黝亮的瞳孔里漾着几许愤怒几许无奈,“姐姐,我……”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息一声颓然地将额头抵在我肩膀上,灸热的气息喷拂在脖颈处的肌肤上。

有些痒痒的,我缩缩身体,有些尴尬,“祯儿,呃?”我的脸渐渐红了,手足无措地被他狠狠地抱住,两人的身体密密在贴合着。

“姐姐,我会很快很快长大的!你等我好不好?”

“哎??”我彻底傻了。

他他他他……他在说什么呀?

感恩的心情

“抠牙齿,书没背,晚回家

人人多少都有些坏习惯 今天这样,明天一样,怎么办 我总不能永远这样会完蛋   下定决心,把缺点打倒 不怕跌倒,信心最重要 我们都是这样长大 稍息立正站好   霹雳啪啦,呼噜哗啦,铅笔找不到 铿铿锵锵,乒乒乓乓,上课又迟到 呜吗吗,呼呼哈哈,做事不能一团糟 稍息立正站好霹雳啪啦,呼噜哗啦,这次会更好 铿铿锵锵,乒乒乓乓,人小志气高呜吗吗,呼呼哈哈,临时抱不到佛脚 ………………”

“哈哈哈……”

哄然的大笑,将稚气的歌声完全掩盖吞噬。我趴在窗棂前,透过五彩金线盘花帘,看见那些马上的侍卫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泌泪,几乎摔下马;几个随行的离得较近的阿哥们也不客气地纵声大笑,豪迈的笑声吸引了前方长长的队伍。

有这么好笑吗?我挑挑眉掠掠眼,抿唇微笑。坐在紫檀嵌黄杨木的马车里,双手交合在下巴,无聊地盯着车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康熙四十四年,我终于得到皇帝大人的批准允许,得到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随行御驾出发热河避暑胜地渡过炎热的夏天附加巡幸塞外。

“姐姐——”十五、十六、十七阿哥齐声大喊,声音里隐含着浓浓的愤懑。

我回首奉上灿烂的笑容,“很好听啊!你们唱得真不错呢!来,这是奖励!”我说着从马车暗格中抽出三个红色中国结递给他们。

三人惊喜地接过,左翻右瞧。“姐姐做的吗?不过里面的珠子是什么做的呀?色泽好奇怪呢!”

我扯了扯唇角,点头微笑。有次我和十四阿哥溜出宫去逛街,途经路旁的小摊贩,见有卖这种红绳子,便买了几根回去,闲时做了几个中国结,重温学生时代与同学聚在一起学做中国结,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日子。嗯,上面镶嵌的只是我从现代带来的玻璃珠罢了,廉价品啊!有这么稀奇古怪吗?这些阿哥还真容易讨好哩。

“姐姐,我们唱了,轮到你了啦!”已经七岁的十七阿哥腻在我身边叫。

我翻翻白眼,觉得康熙这次巡幸塞外,是故意将这几个小阿哥带来折腾我的吧?幸好小包子还小,没带来,不然我不被他们累惨才怪。

我狡黠地笑道:“姐姐我已经送你们礼物了,不是抵过了吗?”

“姐姐不讲信用!”十五阿哥气呼呼地指控。

“哪有?”我无辜地反驳,“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你们唱歌我回礼的吗?

“是我们唱一首,姐姐回一首才对啦!”

十七阿哥搂着我的脖颈,嘟着嘴撒娇,“姐姐唱啦,唱啦!”

“姐姐!”

十四阿哥的声音自车外传来,下一刻,车前帷幕被人掀开,我看到十四阿哥英姿飒爽地骑坐在马背上,霸气的眉宇挑得高高地看着我们,掠过耳际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们在做什么?”

我搔搔脸,笑得有些牵强,“嘿嘿,没做什么,我们在唱歌!”

“对,我们在唱歌,十四哥!”三个小阿哥异口同声地回答,十七阿哥也很乖巧地自我身上下来,正襟坐好。

十四阿哥淡淡地掠扫了我们一眼,最后视线定在我身上,朝我伸出手,“姐姐,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想必你也厌烦了吧?我带你去溜溜。”

我瞅瞅异常没默的三个小鬼,又瞧瞧态度强硬坚持的十四阿哥,瞪着伸至面前的手,掌心宽大厚实,指节修长秀颀,骨节分明,很好看的一只手,只是那指腹间盘踞了层薄薄的细茧,昭示着他并不是一个只晓吃喝玩乐的王公贵胄,对一些事情上,他也下过一番苦工夫,譬如兵法策略、礼乐诗书、骑射武艺……

“姐姐,你又在发呆了!”

十四阿哥的带着笑意的叹息在耳畔掠过,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早已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里,落坐在马背上,靠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前,一只手臂环在我的腰肢上。我呆了呆,然后有些懊恼。这发呆的毛病得改改了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免得哪天被人卖了还欢欢喜喜地替那人数钱呢!不过最最重要的是,被人这样掳上马也很恐怖啊——

十四阿哥低首对我轻轻一笑,手执缰绳,策马奔腾,御风疾行。呼呼的风声自耳边掠过,掀起了我结成一束马尾的黑发,纷飞起舞。风很大很凉爽,我却有些不适地撇过脸,埋首在十四阿哥胸膛前,有些恐怖地搂紧他的腰,鼻翼间似乎又闻到梦中那股似兰非兰、似檀非檀的檀香味儿……

来到一个青山秀水的小山谷,十四阿哥终于翻身下马,然后将手软脚软的我抱下马。双脚终于踩踏上敦实可爱的大地,我抚着胸坎用力吸了口气,觉得此刻生命真是美好啊!平息下所有在马背上御风疾行的的紊乱气息后,我终于有机会瞠大眼四顾。

铺满茵茵绿草的山谷中,远方苍翠的树木朝天擎起嶙峋的枝节,盛放了浓荫如碧。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蔓延过蒹草萋萋,溪水清且浅,溪声激以越,溪沿岸渚间蔓草苍苍,不知名的野花五彩纷呈地绽盛在蓝天下的绿毯上,随着徐来的轻风摇曳生姿……

哇,好自然美观的地方!无须太多的装点修饰,大自然总以它最敦实纯朴的面貌呈现给人类最真实的美丽。

我满眼惊叹,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在那个工业地球,试问还能从何处再去找寻如此接近渔猎时代最真实纯朴的自然之景?

“祯儿,这里……”我回首歪着脑袋看身后的人。

放任马儿自由行走大自然间,十四阿哥牵着我的手走向河边,“姐姐,这是我以前跟随皇阿玛巡幸塞外时无意中发现的小山谷,我觉得风景还不错,离得近,所以便想带你来瞧瞧。最近天气有些炎热,我担心你整天闷在马车里会生病的,出来走走也好!”

“说得也是哦……”我心有戚戚蔫地点头同意他的话。话说,我还没有像这样一整天窝在马车里的经历呢,无聊得差点想抓只虫子来玩。在现代,方便的交通根本无须这样行车赶路,仅仅几个小时的车程,偏要花上一个月才能到达,真是个酷刑啊!

掬起清凉的溪水扑上脸,我掏出手绢擦净脸上的水珠,回首见十四阿哥一脸风尘赴赴的,想起他一路行来大多在马背上,日晒风沙,也够累的,不由有些心疼。洗净了手绢,我走至他面前踮高脚,为他擦拭脸上未拭去的烟尘。

“祯儿,一路上辛苦了,别累着了自己哦!”

他略略倾身,黑眸晶亮黝黑,“我不累!”

我笑笑,温和地拍拍他的脸,仍把他当作最初那个生了病不肯喝药要我哄着的孩子来对待。

风轻轻地吹,树稍轻颤,花草轻盈地跳动舞摆身躯,我提着裙子踩着柔软的蔓草,将身体抛躺在草地上,欢声笑语扶摇而上,眯着眼看天高云淡。

“姐姐,别又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很危险呢!唔,这习惯真不好,看来得找个时机纠正了……”

十四阿哥在我身畔坐下,声音里的情感无奈多于责备。我吐吐舌,爬起身曲腿而坐,像只软骨动物一样靠在他背后,惬意地眯着眼眺望远方的青山如画,蓝蓝的晴空里,几只翔鹰掠过,发出一声长啸嘶鸣。

好清幽宁静!让人的心情也平和安宁了,仿佛洗涤了所有的凡尘纷扰,只余心中丘壑万千。

一阵清越的箫声倏尔响起,轻快的音符漫过树稍花蕾,流淌四方。我侧身,好奇地看着十四阿哥手执玉箫,一脸的恬然淡定,眼睑微垂合,似乎正专注于吹奏大业中。以前只知十三阿哥的箫声是所有阿哥中最为出色的,却不知道原来十四阿哥也能吹奏出如此清越好听的音乐。

是心的关系吗?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呢!

正感慨间,箫声一转,音符跳动,又转到一曲我很熟悉的曲子——这不是《梦想缤纷》吗?他什么时候也会吹奏了,而且技巧如此娴熟?我静静地听着,仿佛回到初来那段热热闹闹的时日,那时的我们真的是少不更事,笑笑闹闹呢……只是,所有的人都长大了,只有我仍是初来乍到的那个人,那段岁月……

“姐姐,以后都由我来为你伴乐和歌,好不好?”

十四阿哥放下玉箫,轻轻地说。

眼前,似乎仍是那年的那个孩子,用一种很坚持执拗的情感说,“姐姐,下次你唱歌,我也给你奏乐好不好?”事隔多年,那个少年已长成翩翩青年了啊!只是面前的男子,面容昳丽俊秀,风彩翩然,已不再是我随便能碰触的了……

我笑了,抬指轻轻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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