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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如何治?”尹简立于榻前,望着沐静雪苍白的睡颜,他嗓音沉了几分。
太医道:“回皇上,微臣二人商议,欲为娘娘施针,恳请皇上恩准!”
“准!”
经过一番金针过穴,沐静雪不久便悠悠转醒,朦胧的视线里,映入尹简的俊颜,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虚弱的唤道,“皇上……”
“沐妃。”尹简反手握住沐静雪,轻声道:“朕在,白日政事实在太忙,朕抽不开身来,让爱妃久等了。”
午时,他并不曾来此,行至半路便寻了个借口打发张嬷嬷先回,他则直接返回帝宫,照顾长歌到现在,此刻会来,也是因为长歌退烧了,他的心放回了肚子。
沐静雪眼睑湿润,几颗泪珠从眼角滑落,她凄惶的低喃,“臣妾以为……以为皇上也不要臣妾了……”
“也?”尹简心思极其敏锐,他眼角一沉,眸光扫视向宫人和太医,“全部退下!”
“是!”
一殿人迅速退出,沐静雪方才有所反应,她惶恐的连忙请罪,“皇上,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尹简面容平静,他收回交握的手,习惯性的摩挲上拇指的玉指环,缓缓而道:“沐妃,昨晚你与宁太师独处了吧?你们谈了什么?”
“皇上……”沐静雪惊诧,她撑着床榻欲坐起身,尹简出手按在她肩上,“病着就别起来了。”
“谢皇上!”沐静雪垂眸,嗓音哽咽几许,她低低的说道:“皇上英明,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昨夜混乱中,臣妾被宗将军救走,后来与表哥……不,与宁太师独处了片刻,然后就被侍卫护送着回宫了。”
尹简褐眸微眯,语气平淡的令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哦?说下去。”
“是。”沐静雪点头,她十分明白,如今她能倚靠的人,只有眼前的男子,是以她深吸了口气,道:“宁太师问臣妾,是否已经爱上了皇上?”
闻听,尹简神色一凛,抿唇未言。
“皇上,您猜猜臣妾是怎么回答宁太师的。”沐静雪从被中伸出莹白的柔荑,羞涩中带着几分大胆,轻覆在尹简手背上,缓缓与他十指交握,她抬眸看他,眼波流转,目中情意分明。
尹简冷然以对,“你爱不爱朕,不在朕的考虑范围内,朕只问你,你表哥如今还在乎你么?”
语毕,他再次收回手,没有半分迟疑。
原本纳她为妃,只是将她视作棋子,后来她的温婉清丽,恬淡善解人意,令他从内心中把她看得比宋齐二妃略重些,他也曾考虑,待他铲除异已局势稳定后,便临幸她做他名副其实的后妃,可是……
可是后来,长歌横空出现,他的心,从此便不再受控的开始偏离,至今日,他想执手相携的人,已不可被替代。
所以,他断然打消了先前的念头。
沐静雪呆滞了一瞬,方才怔忡摇头,“不在乎了。表哥不要我了,皇上也……心中无臣妾……”
她如此说完,备感狼狈的偏过了脸,眸底愈渐润湿,有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忍了再忍,终是忍不住的顺颊而落……
一惯清高的沐静雪,这是第一次,在尹简面前表现出了心伤的一面……
“好好休养。”
尹简神色无波,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他亦没再多言,只抛下四个字,便起身离去。
沐静雪泪如泉涌,忽而嚎啕大哭……
昨夜,宁谈宣说,“雪儿,你既已为皇妃,日后便好好做尹简的女人吧,你我已再无可能。”
“表哥,你……你不要雪儿了么?”她惊问,亦是试探,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早知他们的指腹为婚,已化作烟尘,随风而去。
宁谈宣道:“因为我已有喜欢的人。”
他说完便走,不曾回头。
沐静雪是骄傲的,看着那道决绝的背影,她红唇扬起如花笑靥,“表哥放心,我也爱上了他,不再喜欢你了。”
可是,她爱上的男子,像天上的云彩那般,飘渺的令她抓不住……
……
长歌醒来时,床畔坐着尹婉儿,沁蓝又在外间炉子上温着鸡汤,而尹简……依然不在。
“总算醒了啊,长歌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尹婉儿喜不自胜,一会儿探她头,一会儿摸她脸,继而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终于彻底退烧了,太好了!”
长歌扯了扯唇,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挺好啊,怎么,我又发烧了么?”
“是啊,你这病来得凶猛,真是吓死人呢。”尹婉儿嗔怪了句,扭头喊向外间,“沁蓝,快端鸡汤,长歌醒了呢。”
沁蓝欣喜,手脚麻利的盛好鸡汤送进来,尹婉儿已扶长歌坐起,在她身后垫了靠枕,长歌人虚着,可精神已大好,她温和的笑说道:“除了鸡汤,有狮子头么?我想吃一个,嗯……烧鸡腿也想吃,还想喝点儿酒。”
“不可以,东西可以吃,但酒不能喝,你还病着呢。”尹婉儿秀眉皱起,直接否决。
沁蓝舀了一勺鸡汤送到长歌嘴边,也笑着帮劝,“就是啊,正吃药呢,怎能喝酒呢?孟公子一天没进食,赶紧先喝汤润润胃吧。”
长歌无奈,只得张嘴喝汤,心中却格外怀念喝醉的感觉,只是在皇宫里喝醉,离岸怎么再背她?
喝到一半时,尹简回来了,殿门开阖,外面依稀有人请安的声音传入耳中,长歌放在被中的双手,蓦地收紧,连同她的呼吸,一并急促起来……
沁蓝暂搁下汤碗,迅速跪地,待珠帘从外面掀起,她便叩头见礼,“参见皇上!”
“见过皇上!”尹婉儿也福身问安。
珠帘处,尹简深幽的眸光,穿射而来,直直的定格在长歌脸上,他仿佛不曾看到旁人,就那么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床上的人儿,薄唇翕阖,隐隐透着激动的吐出几个字,“你醒了。”
“参见皇上!”长歌口中说着,身子一起,就地跪在床上,她低垂下头,将心中翻滚的情绪悄悄掩藏。
尹简顷刻间黯然了神色,他欲迈前一步,却被地上的沁蓝所挡,他方才抿唇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沁蓝起身,打算继续给长歌喂鸡汤,可手指刚碰到汤碗,却听得尹简道:“放着,朕来。”
“是!”
“沁蓝,朕的晚膳直接传到这儿。婉儿,你累半天了,先回兰蔻阁休息吧。”
“是,婉儿告退。”
沁蓝和尹婉儿陆续离开,殿房内静谧无声,长歌靠坐回原位,偏着头,盯着床尾方向,一言不发,表情平淡的似乎那人只是个陌生人,于她根本无关紧要。
尹简默默的在她身边坐下,他端起剩余的半碗温热鸡汤,舀起一勺自己尝了一小口,满意的微笑,“味道还不错,朕喂你喝吧。”
他的勺子伸过来,长歌却冷然一笑,“皇上的口水落在汤里了,奴才嫌脏。”
尹简的笑容,僵在嘴角,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重瞳深处,浮起浓郁的悲凉,捏着勺子的长指,因过于用力,而“咔嚓”一声,使得勺柄断裂……
那刺耳的声音,震得长歌心尖狂跳,她不由攥紧被角,想象着他下一刻会怎么收拾她,或极尽讽刺,或摔了汤碗,或暴力制她……
然而,在她不安的等待许久后,却听得他幽幽道出一句,“朕换一碗,你且稍等。”
长歌大口呼吸了几下,她猛然扭过头来,从他手中一把夺过汤碗,“咕噜”一口气不歇的把剩余的鸡汤尽数喝进肚子,然后将汤碗扬起,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摔在地上,那瓷器破碎的声音,比方才更令人心惊胆颤……
“滚——”
她一个字吼出,更多狠绝的话语,亦毫不留情的射向他,“收起你的虚情假义,我孟长歌不需要!你给我滚!我讨厌你,我看见你就想吐,就想杀了你或者杀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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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但闻铁血心狠,亦是痴情种()
尖锐的嘶吼声,在殿房中久久回荡,一字字,一句句,似吹毛断发的利刃,手起刀落,弑杀人心,未余半分情……
殿门开了又阖,那抹明黄身影终归离去,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很多年后,当玉殒琼碎,疏影横窗;当赋尽高唐,枕琴听雨卧禅房;当彼岸黄泉,只影天涯踏秋殇……
伊人何在?孤坐未央,但凭泪海淹没沧田……
黄昏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带着温凉入骨的冷意,吹散了颊边垂落的发丝,亦吹落了从眼角淌出的泪滴……
曲折的宫道,通向权欲的尽头,橘色光影中,尹简回身,清冷而望,只见帝宫在暮色残阳下,静寂而伫。
他迈步,沿湖独自而行,看月斜江上,云淡天长……
……
长歌藏在被中,第一次,哭得天崩地裂,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她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心上的朱砂生生剜掉,剜得心房,血流成河……
这世上最艰难的抉择,莫过于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犹如飞鸟与鱼,纵然相爱,又在哪里筑巢?
沁蓝奔进来,大吃一惊,她不敢说什么,匆忙收拾了地上的残羹破碗,然后直等到长歌哭停后,方才大着胆子近前,迟疑着道:“孟公子,御膳房做好您点的菜了,您……现在传膳么?”
“传。”
长歌闷声抛出一个字,抬手按在泪痕未干的眼角处,双肩几不可见的微微耸动。
沁蓝退出,心下宽松的同时,不免又含怨愤慨,这人倒真是没心没肺,看似伤心成这般,遽然还有胃口进膳?
这一夜,平静安宁。
尹简再没有来过,尹婉儿晚些时候又来探望了一次,长歌还像以前那般开朗,同她玩笑说话,该吃就吃,该喝药就喝药,很珍惜自己的身体,很用心在养病。
这一夜,长歌失眠,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总感觉被褥冰冷,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连日来与尹简夜夜共枕眠的安然酣睡,她突然发现,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一旦习惯了某一个人的体温,习惯了那人的味道,便很难再戒掉……
尹简,尹简……
默念着那个名字,长歌唇角微翘,可转瞬,她侧头将自己埋进了枕头里,湿漉漉的眼睑,垂在眼眸上,不停的轻颤。
期望,梦里相见……
……
翌日。
朝毕,尹简到寿安宫给太后请安。
所有宫人全部退下,只余他二人密谈。
“太后今日的气色好多了。”尹简面色淡泊,笑意清浅,一惯的温润。
惠安轻推着茶盏,雍容华贵的精致妆容,因他的话微微扭曲,她冷笑一声,“呵,难得皇上还记得哀家,肯屈尊来哀家的寿安宫,哀家见到皇上,这气色自然就好多了!”
这话里话外的刺儿,听在尹简耳中,他并未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太后,沉得住气,才有做大事的本钱,你我是合作关系,只要朕不倒台,太后就一直是大秦的太后,又何必互斗呢?”
“皇上所言及是,哀家也这般考虑,可问题是,皇上如今攥着哀家一双儿女的性命,这教哀家如何再信任皇上?”惠安抿一口茶,语气不咸不淡,睨向尹简的目光却咄咄逼人。
尹简淡然,唇边笑意不减,“太后果真误会朕了,六爷平乱之缘由,朕已给太后做过解释,三公主被擒,亦是她自作主张之故,朕如今在全力营救三公主,太后何以这般诋毁朕?反之,若非灵儿,朕已将刺客正法,又岂会放虎归山?”
惠安被堵得无话可说,脸色不禁铁青,她将茶碗重重一搁,干脆撂了狠话,“皇上,哀家所掌兵权已落入你手中,哀家无力回天,但哀家也不会让皇上好过!璃儿与灵儿的性命,哀家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你究竟保不保他们永生安隅?”
“呵呵,太后说笑了,朕连自己能活到几时都不敢保证,又如何敢保他人永生?”尹简面不改色,言笑宴宴,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
惠安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案几上,力道之大,震得茶碗水渍四溅,她豁然起身,怒视着尹简,道:“你的旧情人采薇不想要了么?那个铁盒子皇上打算让哀家公诸于世么?”
“太后,这个决定权不在朕手中,太后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这把龙椅朕若是坐不稳,太后的子女恐怕亦难安稳,那么太后又何必攥着采薇和铁盒与朕怄气呢?何况……那铁盒不过是朕赠予采薇的定情信物而已,太后即便拿出来,又有何意义?”
尹简说到此处,话语微顿,他稍事思忖,似下了一个郑重之极的决定,“不如太后将采薇交还给朕,那铁盒太后想留便留,朕只要人,如何?若太后应允,朕可立下毒誓,此生必善待太后母子三人!”
闻言,惠安甚感意外,“哦?但闻皇上铁血心狠,没想到竟也是个痴情种,一个采薇,足可比拟江山大业,是不是?”
四十余岁的女人,脸上毫不掩饰的讥笑,使得那份雍容少了华贵气质,倒现出几分狰狞之色,尹简唇角上挑,不疾不徐的回她,“所以,太后应当考虑清楚,趁着朕对采薇情意尚在,与朕做了这单买卖,否则……”
“否则什么?”
“天下美人何其多,万里江山却难得。自古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而朕,自当遵从古人教诲,便该舍则舍!”
尹简眼中的笃定,令惠安一震,攥紧的指节骨泛白,她浑身都在颤抖,“尹简,那个铁盒绝不简单,当年太祖爷的密旨被你私藏,你登位之时,只拿出一道,那另外一道密旨在何处?在你没确保璃儿灵儿安隅之时,哀家绝不可能将采薇交出来,更不可能丢弃铁盒中的太祖密旨!”
“好,太后歇着吧,既谈不拢,今日到此为止。”
尹简冷魅一笑,重瞳中划过一抹肃杀的寒意,语毕,他转身即走,再不作停留。
……
高半山伤在左肩,因箭头浸了毒液,所以他即便捡回了一条命,却伤重不堪,需卧床休养。
尹简的到来,惊骇到了侍候高半山的两名太监,他摆了摆手,直接遣人退下,亦阻止了高半山欲爬起请安的举动。
高半山动容,“皇上,奴才何德何能,劳皇上亲临探视……”
“少废话,给朕说说,箭伤恢复的如何?”尹简皱眉打断,目光落在了高半山的伤处,语中不乏关切之意。
当年,他能自冷宫中逃生,能夺回帝位,高半山、莫影这些人,都自功不可没,待他忠心耿耿。
他对敌狠辣,却亦非无情之人。
高半山点头,脸上尽是轻松之态,“回皇上,奴才好多了,不出几日便可侍奉皇上了。”
“不急,养好再说,以免落下炎症病根,日后受苦。”
“是,奴才叩谢主上隆恩!”高半山眼中水光浮动,微低下了头。
尹简沉凝了眉目,“半山,朕且问你一事,当年采薇的尸体失踪后,太后可否派人查找,亦或审问于你?”
“回皇上,奴才不知,太后也不曾传唤过奴才。”高半山一惊,只迟疑一瞬,便快速回道。
“如今,采薇未死,在太后手中,朕无法查询到珠丝马迹。”
尹简已命齐南天派人盯住了皇城内外,但无异于。大海捞针,天下之大,对方只要有心藏一个人,必能藏得深不见底。
高半山闻听,整张脸上骤现惊悚之色,连声音都透着慌乱失措,“皇上,您说什么?采薇姑娘还活着?”
尹简颔首,深眸紧紧盯着高半山,“当年之事,你可有什么隐情瞒着朕?”
“回皇上,奴才……奴才没有!”高半山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抖着唇,额上渗出了汗珠,指甲掐入了掌心。
尹简负手在后,重瞳幽光闪烁,神色不明,“半山,朕心念采薇,无论如何必寻她归来,断不能因她而被太后制肘。你且养伤罢,好好回忆一番,若想起什么线索,及时禀报于朕。”
“……是,奴才遵旨!”
高半山冷汗涔涔,仿佛尹简的眸光是柄利剑,戳得他浑身出血,徘徊在了生与死的边缘……
……
尹简采用了拖字诀,一边暗中找人,一边和太后冷战僵持,两方谁也不敢妄动分毫。
朝廷内外,表面松弛,实则风声鹤唳,暗波汹涌。
而长歌在床上养了三日,方才神清气爽的下了地。
如今,她已是御前侍卫,作为帝王身边之人,病好便得归位,可她想先出宫一趟,她需要和离岸见一面。
然则,她欲离宫,必得找尹简批假,纵然不想见那人,也只得主动求见。
忆起这三日,长歌心中又不免晦涩,自决裂后,尹简给予她的饮食起居依旧,唯独他再未曾踏入东偏殿半步……
长歌甩甩头,晒笑一声,提步迈向帝宫正殿。
途经东偏殿外走廊,有三四名宫娥结伴而过,她侧身避让,不巧她们的私语声,依稀落入耳中——
“齐妃娘娘连接侍寝两夜,昨夜是宋妃娘娘,今夜皇上会不会召沐妃娘娘侍寝啊?听说今早儿给皇上研墨的上书房大宫女秀儿得皇上赏了,似乎皇上有意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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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你趴着求也没用,给朕滚回去!()
长歌前行的步伐,缓缓停滞,再也迈不出去。
大脑有些空,嗡嗡作响,扰的她头疼,心口也疼。突然有种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沧桑感……
宫娥的话音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弭,她也始终未曾回头。
当情爱远去,他与她之间,还剩下什么?
尹简不在帝宫前殿,据值殿的大宫女所言,这个时辰,他应在上书房。
长歌迈出殿门时,沁蓝急匆匆的追至,“孟公子,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