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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一道清冷甘冽的声音响起,“当街拦驾,勇气可嘉。孟长歌,大秦以法制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朕救的不单单是你一介草民,是我大秦所有百姓心中的天平称,你可明白?”
长歌一凛,这人音质,好生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然而,天子问话,容不得她走神,她连忙收敛思绪,恭敬而道,“回皇上,草民谨记!但草民仍谢皇上体恤百姓,仁德慈善,为报答皇上,草民愿为皇上做牛做马,侍奉左右,求皇上成全!”
黄色珠帘内,尹简漫不经心的凝视着长歌,抬起的食指,若有若无的扫过薄唇,褐色眸中深意渐浓,他略略浮唇,“侍奉朕左右?朕的左右,只有两种人,一是太监,二是妃嫔。孟长歌,你能做哪种人?”
第032章:孟长歌,你究竟想做什么!()
全场肃静,天子一番疑似戏谑的话语,震得百官心惊瞠目,纷纷神色各异的望向跪在地上的长歌,此人分明是个少年,天子何故连妃嫔都搬出来说笑?
然而,帝王之心,无人敢肆意揣度,也无人能猜中圣心,因为这位刚登基不久的大秦新帝,并非庸才。
宁谈宣眸子微微一眯,唇角勾起抹淡淡的笑痕,那道落在长歌头顶的目光,很是耐人寻味。
而长歌楞了稍许,一旦意识回笼,便倏然抬头,她嘴角抽搐道:“皇上,请问有第三种选择么?太监和妃嫔……咳,明显不适合草民啊!”
“大胆!”
高半山声色俱厉,嗓音尖细的怒叱,“孟长歌,直视天子,乃大不敬的死罪!”
长歌眉尖微蹙,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后,很淡然若定的笑答,“公公误会了,皇上救了草民,相当于草民的再生父母,草民对皇上的敬意,真可谓掏心挖肺都不足以表达,怎敢直视不敬呢?所以草民这是在仰视皇上,请公公明鉴!”
众人唏嘘,这少年不仅胆大,而且还歼猾的很,小聪明有余,大智慧倒不知如何。
高半山脸黑如炭,一时竟找不出反驳之语,尴尬在了原地。
“半山,退下!”
“是!”
黄色珠帘内,尹简沉沉低笑,也罢,总归隔得远,长歌未必看得清他,是以略一沉吟,他道:“孟长歌,朕时间有限,不与你废话。你究竟想做什么?”
长歌一笑,带着几许讨好的语气,“皇上,长歌乃孟家几代单传,真不适合做太监断了香火,而侍君左右的人,除了太监,也可以是侍卫吧?”
“哦?你想做朕的御前侍卫?”尹简眉峰轻挑,眸底染上不明深意的笑。
长歌立刻点头,“对啊,草民会些拳脚功夫,自认为还不错的,求皇上成全草民的赤子之心!”说完,她垂首叩头。
尹简深目凝着她,许久未出声,无人知晓他在计量些什么。
这时,一人近前,拱手出声,“禀皇上,孟长歌来历不明,御前侍卫身肩保护皇上的重责,需谨慎才好!”
“请皇上三思!”众臣紧接着跪下,齐声劝谏。
长歌抿唇,眼梢微抬,只见带头之人年纪约二十上下,面如冠玉,神情谦恭,一袭绯色蟒袍,尤其耀眼,她不禁心下一紧,此人该是大秦尹氏皇族的王爷!
果然,尹简淡淡一笑,“三弟且放心,朕不会糊涂的。众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
百官起身,长歌心头微凉,看来这条路不会通了!
尹简的眸光,移到长歌脸上,他唇角轻勾,不疾不徐道:“孟长歌,御前侍卫你不够格,朕不能恩准。若你真有报国之心,十日之后,羽林军招募兵马,你可报名参加,进行武斗比试,以你实力来夺得羽林军资格!”
闻言,长歌绝望的心,瞬间复活,她笑逐颜开,“谢皇上!草民一定不会辜负皇上厚恩!”
尹简微微一笑,“退下吧!”
“草民告退!”
长歌一揖倒地,叩拜退离。
第033章:心上的朱砂痣()
四海客栈。
长歌趴在床铺上,惨白着小脸,时不时的哼唧一声。
痛经的虚弱,加上臀部挨了七大板,在她勉强退出羽林军的警戒后,便再也撑不住的软趴了身体,离岸飞扑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恶狠狠的叱她,“孟长歌,你真有种!”
“小爷一直都有种,从未被超越。”长歌卸下伪装的坚强,咧嘴憨笑了声,一头栽在了离岸肩膀上。
“长歌!”
离岸脸色陡变,将她打横一抱,闪电般的往客栈而去。
长歌昏迷中,被灌了大半碗的黑药,她痛苦不堪的掀开眼皮,“离岸,你作死啊!只给吃药,不给蜜饯,你想苦死小爷么?”
离岸甩了她一记刀子眼,然后一声不吭的就动手扒她裤子,长歌弹跳而起,怒目圆睁,“臭离岸你,你干什么?敢猥琐小爷,你不怕长鸡眼儿?”
“你的屁股不用上药么?”离岸眉头深锁,掌心摊开一支白玉膏,他冷笑道:“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你下手的。放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擦你大爷的,要不要说得这么明白啊,忒打击人了!
长歌恼羞成怒,劈手夺过药膏,一张小脸青红交错,她咬牙切齿,“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那种温柔贤淑娇嗲可人的女子,义父是这样,你也这样,都是些俗不可耐的货色!”
“孟长歌!”
离岸攥拳,他沉目盯着她,眸底万千情绪涌动,隐忍晦暗,许久才蹦出一句,“重点不是我喜欢怎样的女子,是你不撞南墙不回头!”
“出去,我自己上药!”长歌喘息加重,她低垂的凤眸中,布满氤氲水雾。
离岸大步离开,将门板摔得震耳欲聋。
长歌缓缓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许久一动不动。
孟萧岑,那人是刻在她心上的一颗朱砂痣,抹不掉忘不了……
日薄西山,一大片橘色的光影,从窗外漫洒进来,昏睡着的长歌终于动了动身体,臀部传来的疼痛,终是提醒了她,扭头看去,白玉膏就躺在一边,她自嘲的勾笑了声,拿起药膏,褪了半边裤子,给自己胡乱涂抹了一通。
她在奢望什么呢?
孟萧岑此刻,恐怕美人在怀,又岂会想起她?
离岸敲门进来,那厮容易生气,也容易解气,摔门走时,那副恨不得揍死她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此时却端来一大盘丰盛的晚膳,生怕她饿死,他冷着脸道:“起来用膳。”
“呜呜……我起不来。”长歌撒娇,她最了解他,这一招对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最管用。
离岸脸色一沉,出口却是,“那你躺着,我喂你吃。”
果然,男人就喜欢女人弱不禁风,这样才能激起他们怜香惜玉的柔情,连离岸这厮也庸俗的很。
长歌自顾自的想着,索性更娇嗲的应他,“离岸,你对我最好了,不如呆会儿把衣服也帮我洗了吧。”
裤子上沾了血,穿着挺不舒服的。
离岸抖了身鸡皮疙瘩,他舀了一勺粥放在她嘴边,满脸黑线的轻斥道,“你正常点说话行么?换洗的衣物给你整理好了,膳毕换下,我给你洗就行,不需要对我用招数。”
第034章:拓拔简送药()
长歌怒,“离岸你个死货,小爷难得温柔似水一回,你竟然敢说小爷不正常?”
离岸一勺粥灌进她嘴里,面庞阴冷,语带讥诮,“孟长歌,你做样子给谁看?我可不是你心上的人!”
长歌凤眸一挑,当场就要掀桌,可惜离岸有先见之明的压住了她双手,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长歌,他ri你若事成,我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你,你若失败,让我带你走,好么?”
“离岸,你……我宁愿在我成功时,你一如这多年来始终陪在我身边,在我失败后,你我陌路,相忘于江湖。”长歌一怔,继而鼻头发酸。
离岸闻听,却冷冷一笑,“孟长歌,黄泉路上你一个人走,当心迷了路。”
“死都死了,我还怕不认路么?”长歌翻了个白眼儿,心中腹腓,这厮越来越矫情了!
离岸搁下粥碗,猛然将长歌抱住,那是种勒骨的痛,似要将她揉碎般,紧得令她呼吸短促,她刚想骂他发神经,他却在她耳畔轻喃,“长歌,你若死了,我就下黄泉找你,这世上,没有了凤长歌,离岸独活也没意义。”
长歌心神一震,只觉眸底氤氲,视线似乎渐渐模糊,她赧然一笑,“好,若我失败,你就带我走。”
离岸抬头,一惯寒凉无温的脸上,终于露出大雪初霁般的浅浅笑颜,他转身复又端起粥碗,温柔道出两个字,“喝吧。”
膳毕,长歌歇下,离岸收拾了碗筷,推门出去。
长歌阖眼,昏昏欲睡时,突听得头顶瓦片有细微响动声,她凤眸倏然睁开,凝气于掌,摒气凝神,静观其变!
一张瓦片悄然被揭开,没有长歌预想中的暗器或者迷烟,竟是一封书信从顶上掉入房内,然后来人复又盖好瓦片,且以迅雷之势离开。
半分钟后,长歌卸下警戒,伸手探到地上,捡起那封黄皮书信。
“孟长歌亲启”
封面上五个笔走龙蛇的大字,力透纸背,大气而不失清隽。
长歌心中疑窦,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书信,取出一张普通的白色信纸,可随之掉出的,还有一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膏!
长歌微微一怔,她拿起药膏闻了闻,然后将目光凝向信纸,低声念出纸上的字,“此药日涂三次,药效奇佳。五日后痊愈,至齐南天府中寻我,见面再谈。拓拔留。”
长歌细长的秀眉轻轻拧起,不觉伸手入怀,取出那枚纯白玉佩,她盯着玉佩反面刻着的小篆体“简”字,心思微感凌乱,写信的人,竟是拓拔简!
通州那夜,她乌龙掉入他的浴桶,撞到了他的裸身,为自保竟胡乱的亲了他,而他不仅没嫌她是男子,反倒也亲了她,后来他算计了她,却莫名其妙的又甘愿做她的人质,助她脱逃,再后来,他赠她玉佩,请她到汴京找他……
只是她到达京城才两日,根本没顾上想别的,而今儿个她被新帝打了板子,他竟意外送药给她,这究竟是何意?他待她的好,是真心还是另有企图?
第035章:拓拔简与尹简,巧合?()
屋里,烛火摇曳,静谧无声。
橘色的柔光,笼罩着长歌如玉的脸庞,她单手撑头,侧身而躺。微垂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剪影。
掌心的玉佩,亦被染成朦胧色,忽然之间,仿佛烫得拿捏不住,长歌松手,玉佩掉落在床畔。
心绪冗烦,她一时竟无法判断,这拓拔简究竟……是敌是友?
他是黄权友人,明知她夜闯将军府,必图谋不轨,竟反助于她;他们萍水相逢,他却赠她贵重之物;她遭新帝惩戒,他连夜送药相约,他待她的好,到底是真心亦或另有企图?
长歌轻呼口气,只觉太阳穴略疼,然而,下意识的抬指抚了抚唇瓣,她忽然感觉连肝肺都疼了,她的初吻啊,竟然糟蹋给了拓拔简那个来历不明的下流胚子!
忆起那夜的丢脸事,长歌双颊莫名染红,她烦躁的猛踢被子,却不小心触动了臀部的伤,顿时疼得呲牙裂嘴,直抽冷气,“这个杀千刀的淫jian,小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然而,长歌脑中忽地闪过了什么,她陡然噤声,秀眉再度紧蹙,为何尹简的嗓音,她似曾听过呢?
长歌拍了拍脑袋,陷入深思,由于心神过度集中,竟连离岸的敲门声都不曾听到,离岸推门进来,见她专注的模样,不禁皱眉,“在想什么?”
“啊……哦,我在想尹简。”长歌一惊回神,顺口回道。
离岸眸底快速掠过一抹冷光,他自床沿坐下,给长歌盖好蹬开的被子,低语一句,“今天的仇,我迟早替你报回来!”
长歌一凛,声色俱厉,“离岸,你别冲动,他可是皇帝!今天的事,是我自愿的,他不过依律而行!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离岸无奈点头,忽然道:“哪儿来的信?那药膏哪儿来的?”说着,捡起那支药膏,神色凝重的细细检查。
长歌将方才的事告之,离岸听得火大,他读了一遍信纸内容,甩手就将药膏扔进了痰盂,眼神肃冷,“此人居心叵测,他的东西不能用!”
“你怀疑药膏有毒?”长歌轻笑,她本来就没打算用的,好嘛?义父孟萧岑给她备了无数外伤内服的药,皆是大楚国君御用药物,药效可想而知,所以她怎么可能用拓拔简的药呢?
离岸反问,“你相信那人?”
“不全信。但他杀我,动机何在?他若真想杀我,通州那夜就可将我置于死地!”长歌敛笑,“离岸,那人武功,在我之上!”
离岸沉默,久久不言。
长歌捻起玉佩,一个小篆“简”字,令她脑中反复回想着两个人:一为拓拔简;二为尹简。
这两个人,名字相同,姓氏不同,尹简容貌不知,无法比较,但音色……长歌心下倏然一震,他们嗓音似乎相近!
然而,她只能说相近,因为对于拓拔简,她陌生的很,仅聊过只言片语,且已相隔月余,根本不能肯定,因为世间容貌、音色相似之人太多,或许只是巧合呢?
正思忖间,门板突然被人叩响,那敲门人格外嚣张的说,“长歌小祖宗,大哥来安慰你受伤的小屁股了!”
第036章:诛杀令()
月朗星稀,清晖掩映之下,一条青石小路,曲径通幽,绵延伸向远处的寿安宫。
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折射出的斑斓晕光,在寂冷的夜色中,分外明亮。
一行人纷沓而来,两盏宫灯引路,中间一人身材颀长,相貌清隽,俊美无铸,一袭明黄龙袍,衬得他愈发气质尊贵,威严慑人。
稍许到达,经内监通报后,天子信步而入。
寝宫中,大秦惠安太后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儿臣给太后请安!”尹简近前,拱手一揖,神情恭敬。
惠安掀目,身旁女官扶她坐正,她笑容可掬的抬手,“皇上不必多礼,快起!”
“谢太后。”尹简温文尔雅,笑语柔和,“今儿个罚了灵儿,朕心中着实愧对太后,特来向太后请罪。”
惠安摇头,眉目温和,“皇上言重了,哀家已问过灵儿近身侍卫,实乃灵儿过错,皇上为君,治国为本,灵儿当罚。哀家怎会责怪皇上?”
“谢太后谅解。”尹简微笑,继而目中浮起淡淡忧虑,“不过今日之事,孟长歌一介草民,且为男子,灵儿实在不必吃醋,抛开皇家颜面不说,单是这份霸道,恐怕已惹宁谈宣不快。”
惠安笑意微敛,眸中一道刺冷划过,她掌心重拍在榻上,微怒,“灵儿真是愚蠢,嫌隙一生,再怎得宁谈宣的心?”
“太后,以朕之见,明日不妨设宴,令灵儿当面给宁谈宣赔礼道歉,暂缓关系吧。”
“嗯,就按皇上所言。”惠安说完这句话,略一沉吟,忽然道:“皇上,孟长歌不能留,须杀之以绝后患!”
尹简身躯一震,褐眸微微眯起,一抹戾色暗隐于内,他唇角却噙笑道:“太后多虑了,孟长歌乃顽劣少年,至多得宁谈宣交心为友,岂能威胁到灵儿?况且朕已许诺于他,十日之后,可参与羽林军选拔,若他死于非命,天下人都会以为是灵儿杀了他,毕竟四海客栈内,灵儿已经出手。那么,后果可想而知,请太后三思。”
惠安柳眉紧蹙,思忖之余,终是一挥手,“罢了,先饶那贱民一命,日后再说。”
尹简一揖告退,撩袍而出。
寿安宫外,静候许久的高半山,移步上前,低声禀报,“皇上,三王爷求见。”
“人呢?”
“在御书房候着。”
“摆驾!”
天子沉声一语,负手身后,阔步而行。
宫灯的光亮,映照着他清隽的侧颜,在忽明忽暗的闪烁中,将他眸底肃冷的佞杀之色,悉数遮掩。
……
与此同时,四海客栈。
长歌在听得门外那声后,沉静了数秒,而后突然抄起床头笤帚,猛力掷向门板,嘴里怒喊,“宁谈宣,小爷跟你一刀两断!”
离岸冷着脸,将书信与玉佩飞快收起,连扔进痰盂的药膏,也一脚踢进床底,环顾一圈,见没什么异样了,这才拍了拍长歌的肩,点头示意。
门外的男子,听此也不恼,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小祖宗,大哥带了好酒来探望你,消消火,别恼了啊,不然小心你屁股会更疼!”
第037章:又遭男人扒裤子!()
“宁太师,请!”离岸开门,侧身礼让,不冷不热,脸上并无过多表情。
长歌趴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很有节奏感的哼哼唧唧,那副怨妇般的模样,惹人莞尔。
宁谈宣懒散入内,手中果然拎着一壶陈年佳酿,隔远都能闻到扑鼻的酒香味儿,他径自掀了帘子,往里走去,眼梢余光扫到跟进来的离岸,唇边噙起抹淡笑,“本太师与长歌聊聊,你且退下吧。”
离岸步子一滞,脸色顿时沉冷,宁谈宣斜侧回身,笑痕不减,“怎么,对本太师不放心么?呵呵,长歌是男子,本太师就是再喜欢他,也办不了他,不是么?
“咳咳……”
长歌猛一通咳嗽,颊色泛红,她伸出一手,指着宁谈宣,气得狂喘,“你……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这般被人骂,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宁谈宣勾了勾唇,倒也没生气,只慵懒一笑,“那你吐个象牙给我瞧瞧?或者……你吐出的其实是狗牙?”
长歌一头磕在床榻上,气血不足的闷声道:“离岸,你出去给我买包蜜饯吧,中午喝的药,嘴里头还没散味儿,苦死小爷了!”
离岸一言未发,冷寒着脸转身离去。
宁谈宣撩袍在桌前坐下,拿出自带的酒杯亲自斟了两杯,一杯端来递给长歌,“散散味儿。”
“嘁,这酒里放砒霜了吧?”长歌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宁谈宣浮唇,“砒霜多贵啊,本太师可不会糟蹋闲钱。”说完,将自己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且翻了杯底给长歌看。
“哼,以小人之心,度小爷君子之腹!”长歌接过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