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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听得心急,“没关系的,采薇愿意为心爱的男人做任何事情,这对采薇来说,反而是幸福。”
闻言,尹简有片刻的沉默,明知采薇在等他一个承诺,他却总是说不出口,看着采薇殷切的眼神,他喉结滚动,带着试探的成分,“采薇,其实经过这么多年,朕……朕变了很多,已经不是你曾经认识的尹简了。”
“不会呀,你还是你,在我心里你跟以前一样的好。只不过……”采薇摇头否定,秀眉微微拧起,“只是你的身份变了,你登上了皇位,你的身边不能只有我一个女子,三宫六院,无法避免,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也不会怪你或者嫉妒。”
她的通情达理,反倒让尹简为难,他宁愿她因此而离开他,寻一个普通人家托付终生,可是……
采薇忽然扑入他的怀中,娇声软语,又带着几分委屈,“尹简,你今晚会召哪位娘娘侍寝啊?我……我一个人害怕,总是做噩梦,梦到被关在密室度日如年的日子,梦到双手被砍时的恐惧,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尹简一怔,眼神微微闪烁,“朕……朕政事繁多,不能早寝,恐怕会影响你休息,若你害怕的话,朕让婉儿陪你。”
“尹简,你是嫌弃我丑陋么?”采薇顿时伤心的质问。
“不是。”
“那是为何?你其实想去娘娘们的宫里,是么?”
尹简蹙眉,不自觉的退离半步,与采薇保持稍许的距离,他神情严肃,“朕很久没去后宫了,国事一大堆,朕哪有心情?你莫兀自猜测,夜里让人点上一支安神香,有助睡眠。朕与你之事,待朕平定了祸乱再谈。”
“是!”采薇当下不敢再纠缠,失落的低下了头。
尹简忆及来此目的,墨眸愈发深沉,他单刀直入的问道:“采薇,你当日交给太后的钥匙,是真的么?”
“不是。”采薇一震,声线有些发紧,“皇上怎么会认出来?”
尹简道:“第一,两把钥匙同时开锁却失败了;第二,朕给你的钥匙有记号,在钥匙尾端刻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字,那是我们溯漠的文字‘江’,也就是你的姓氏。而太后还给朕的钥匙,虽然看起来陈旧,已历经年月,却没有刻字!”
“皇上英明!”采薇钦佩的同时,忽然双膝一软,跪地叩头道:“采薇犯错,求皇上治罪!”
尹简眸子微眯,“你何错之有?”
“当年皇上送我铁盒作订情之物,我欢喜的将之珍藏于衣柜里,为了防止小人偷盗,我自作聪明的把钥匙单独带在了身上,谁料竟不慎遗失,我心知此物对于皇上的重要性,害怕之余不敢告诉皇上,便托人依照我手指的尺寸在宫外重新订制了一把,后来被太后抓走,我以为复制的钥匙也是可以的,没想到……”
“复制没有错,错的是你复制的钥匙尺寸有问题!”
尹简俊颜阴郁,他费了多大的辛苦才拿回来的东西,却是这个结果,不免心中积了火,他将两把钥匙比对给采薇看,“指关节这里凹进去了,虽然不明显,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采薇目瞪口呆,“我……我当时没有发现!那怎么办啊?再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你的手已经没有了,如何再制钥匙?”尹简苦笑,他起身,慢步朝外走去,“你好生歇着吧,朕下次再来看你。”
采薇瘫坐在地上,好半晌回不过神来,她之于尹简,还不及一个铁盒重要么?那盒子里究竟藏的是什么?
她忽然很感兴趣!
……
太祖爷的传位诏书与前朝长生殿的秘密,再次陷入了解不开的困境。
尹简无法,只得暂时压下。
而他亦是无法自控的,亲笔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江南交给肃亲王尹诺,请尹诺留意长歌的动向,查探长歌是否身在江南。
不出几日,又有新的军情加急呈上!
“启禀皇上,临近宁州的两个县淮南与闸水县,突遭反贼偷袭,两县的官府粮仓被劫一空,领头之人是林枫!”
“林枫!”
“是!”
“废物!朕三令五申,要求严守粮仓,何以被劫两县?来人,传朕旨意,淮南与闸水县令失责,革职查办!”
“皇上息怒!此次粮仓失守,情况着实蹊跷,两名县令大人日夜坚守,已尽全力,若反贼只有林枫一干人,不足为惧,可莫名地杀出一队人马,个个武功高强,置性命于不顾,极像是江湖死士,可明显又不是林枫的手下,却来帮助林枫与我军为敌!”
“死士?”
尹简闻听,重瞳急剧变化,心思在顷刻间斗转,大楚死士么?难道是……
他突然不敢深入思考。
大楚靖王派遣长歌为歼细潜入大秦,以钱虎为首的死士更是在汴京城盘踞多年,这早已说明大楚对大秦计划已久,而今又助反贼对抗大秦,莫非……这两方已经勾结?
他陡地厉声道:“死士头目可曾看清面貌?”
“不曾。死士全部黑衣蒙面,训练有素,一经得手,立即撤退,我军未曾抓住活口。”传令兵如实禀报道。
尹简十指捏成拳,胸膛起伏不定,千万不要是长歌!
他不敢想像,若长歌效命大楚靖王,与大秦为敌,她手中的长剑刺向他,他该做如何反应?
可是不对,据尹诺所言,十五年前是靖王孟萧岑暗助大秦攻破了凤朝京都,如今孟萧岑又与凤寒天联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前后矛盾的猜想,令尹简脑子有些混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孟萧岑对大秦的目的绝不单纯!
“兵部!”
“臣在!”
“带上秦楚两国交界边防图到上书房议事!”
“遵旨!”
尹简决定未雨绸缪,他要将大楚的不良居心扼杀在襁褓之中,绝不能任由其发展做大!
然而,不消十日,又一则消息传递到了金銮殿,震惊朝野!
“四王爷尹珏战死梨关驿!”
“大胆!”
尹简从龙椅上豁然起身,他踉跄一步冲下金阶,狠力拎起传令兵的衣领,龙颜大怒,“谣传军情者,诛九族!”
“皇上饶命,皇上节哀!”传令兵胆战心惊,断断续续的详述,“小人不敢有半句不实之言,四王爷遗体正在梨关驿大营,小人奉肃亲王之命,日夜兼程赶赴京城报丧,这是肃亲王的亲笔信!”
高半山接过信笺,迅速拆开呈给尹简。
尹简阅毕,大手一扬,将信笺狠狠摔出一丈远,俊容罩满寒霜,“四王爷竟战死在凤寒天的剑下!而这凤寒天,尔等可知是何人?他竟是——林枫!”
百官哗然!
尹简极力压抑着悲痛,一字一句,以天子的威严宣告:“传令三军,诏告天下!朕,大秦皇帝尹简,将御驾亲征,手刃凤寒天!以凤寒天之首级告慰我大秦将士英烈,祭奠四王爷尹珏!”
卷三:听弦断,乱世烽火——028 美人泪,英雄冢(3)()
贵为亲王的尹珏英年早逝以身殉国,激起了大秦朝廷上下的悲痛震怒,天子御驾亲征的诏谕,迅速发往全国,尹珏的灵柩起程运往京城。
尹简追封尹珏忠勇一等公,爵位世袭罔替,尹珏幼子继承王位,赐封良田千顷,金银无数。全国官员披麻戴孝,百姓吊唁,吃素十日,尹珏遗体将葬于皇陵,与太祖陵寝相邻,由尹简亲自撰写祭文,并请皇家寺庙的法师为尹珏超度。
非一国之君,却以最高的国丧规格送终,这是尹简作为兄长,对尹珏凌驾于国法之上的厚爱。
此举,亦可堵宁党之悠悠众口。
而在这些日子里,尹简整夜整夜的失眠,为尹珏年轻的生命,为这片危机四伏的天下。
宁谈宣屡次上奏,请命调查尹珏死因,皆被尹简驳回,于是,以左相李伦为首的文臣,煽动派系官员一日内连上百道谏折,以宗禄为首的武将,竟意图兵谏!
尹简雷厉风行,将李伦革职查办,命郎治平封锁皇城,肃亲王二子统率京畿八营包围京都,与宗禄的兵马形成对峙之势!
值此正是尹珏遗体运回大内之际!
金殿之上,尹简雷霆震怒,“朕,尹氏子孙尹简,乃太祖爷嫡亲的皇长孙,朕登上这皇位,是奉太祖爷亲笔传位诏书之命,尔等心有不服者,今日便与朕辩上一辩!朕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赏罚有度,无一日荒废基业,现今前朝余孽死而不僵,江南各地揭竿而起,我大秦子民理当上下一心,与反贼殊死一战,保家卫国!而今,外贼未除,内患却起,朕腹背受敌事小,坐不坐这把龙椅也没关系,但是我大秦堂堂草原马背上的男儿,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一仗,大秦输的不仅是面子,还有里子!一个国家的覆灭,外因是其次,最可怕的是里面烂了,烂到不顾黎明百姓的生死,不顾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守卫疆土的将士,仅为一已之私,罔顾大局!看看,我们的这些文臣武将不是冲锋在抵抗外敌的路上,而是把手中的刀剑对准了朕,对准了自己的同胞!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行径,乃不忠不义!”
这一场趁势而起的浩劫,尹简只能压制,暂时无法连根拔起,因为他的重心在外,在凤氏起义军!反贼壮大的速度太快,快到他需倾一国之力来对抗,是以,在眼下关键的时刻,他绝不能后院起火,分散了精力和兵力!
闻听,百官或动容,或心虚,或心思各异,宁谈宣却是从容,他不卑不亢的道:“微臣无意与皇上作对,只是对四王爷之死耿耿于怀,想查询一个真相罢了,先帝生前多次托付微臣辅佐四王爷,如今四王爷死于非命,微臣愧对先帝,愧对太祖爷!若不能将此事彻查明白,给先帝一个交待,告慰四王爷在天之灵,微臣又何谈忠义二字?”
“宁太师此言,是怀疑四王爷的死因非正常,有人暗中谋害四王爷吗?”尹简面无表情,冷冷一声道。
宁谈宣逾矩直视君王,语气亦是冷然,“四王爷武功不低,且三军队列,何以保不了主将?肃亲王三言两语便将四王爷之死盖棺定论,如此草率行事,敢问皇上是否有失偏颇?又教我等如何信服?”
“呵,江南告急,大秦江山危矣,在此严峻情势之下,宁太师纠结肃亲王之责,乃不知轻重缓急!”尹简拍案而起,一双深眸利如刀刃,“四弟猝死,朕心中的悲痛并不亚于众卿家,甚至朕比你们更想知道原委始末,但事急从权,剿灭乱党刻不容缘!朕今日在此承诺众卿,待大局平定,即命肃亲王呈上军志,兵部、大理寺、刑部三部会审!若四弟果真遭人谋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必以国法论处!”音落,他稍一顿,锋利的视线不偏分毫的盯着宁谈宣,眸底满含讥讽,“四王爷死于凤寒天之手,凤寒天乃是当日混入羽林军,旨在太后寿辰之夜行刺朕的林枫!佛家讲究因果,不知太师可从中悟出了什么?”
尹简思维敏捷字字珠玑,任凭宁谈宣步步紧逼,皆能见招拆招,甚至将宁谈宣堵到了死口,他看着宁谈宣因为他最后的暗示而土崩瓦解的神色,不禁恨从心起,他一字一句从牙关里挤出,“四弟究竟是谁害死的,这个公道,朕一定为他讨回!太师你满意了吗?”
宁谈宣木然无语,但缓缓屈腿跪了下去。
尹简拂袖而走。
很快,宗禄退兵,且上呈罪已状,尹简朱笔批示,革职一年,留军察看,军权交回兵部,由齐南天暂为管辖!至于李伦,则羁押天牢,暂不查办,等候帝王亲审。
尹珏出殡那日,阴雨绵绵。
尹简亲眼看着灵柩抬入地宫,直到地宫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他依然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只与尹哈有仇,对尹哈的儿子无恨,他们堂兄弟之间的感情,向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绝对是君子,而他登基之后,这几个兄弟对他亦足够忠诚,所以尹珏的突然离去,令他体会到了亲情的流逝,那是一种真正契入内心深处的伤痛。
尹璃哭红了双眼,他扣住尹简的手臂,悲情又激动,“求皇兄再派臣弟去战场吧!我要杀了凤寒天替四哥报仇!”
尹简深目凝着他,眼中布满红血丝,以及湿润的水光,他嗓音涩哑,“六弟,你在宫里等着朕。朕走后,你要替朕监国,替祖宗守护好京都,明白吗?”
“皇兄……”
“听话,这是皇命,更是大哥的请求!”
“是!”尹璃重重一跪,含泪道:“臣弟遵旨!定不负皇兄厚望!”
出征之前,尹简又去寿安宫见了一次惠安,尹珏的意外身故,令惠安心有余悸,不禁庆幸她与尹简达成交易,为尹璃保了一命。
尹简带惠安登上皇城楼,他指向远方,“太后,你现在认为做天下之主的感觉怎么样?你觉得做皇帝容易么?”
“守业不易,守大秦这天下更不易!”惠安叹了一声,斜睨尹简,“当初为了皇位,你心机用尽,如今是后悔了么?”
尹简道:“朕从未后悔。夺取皇位的原因,亦不是为朕,而是被太后和先帝一步步逼上去的。如今,朕只是想让太后知道,那把金灿灿的龙椅带来的不仅仅是权利,更重要的是责任!祖宗打下的家业,守得住,死了才有脸见祖宗,守不住便成了亡国的千古罪人!”
惠安久久接不上话来,她不得不承认,尹简比尹璃更适合做皇帝,若今日换了位置,尹璃恐怕早已成了宁谈宣的傀儡,更遑论外面的风雨。
或许,退一步,真的海阔天空。
尹简又召见了齐南天和郎治平,将保护京城内外的重任,交由二位肱骨之臣,以免宁谈宣趁他离京之际,谋反作乱,釜底抽薪!
谈完要事,尹简单独留下了齐南天。
“宁谈宣此人太过狡诈,太后虽已对朕投诚,但朕终是不放心,生怕这二人再次联手,毕竟先帝……”尹简话到中途,忽然止了音,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毒死尹哈的绝密之事,总有漏风的一天,若教太后知晓,眼前的局面必将功亏一篑!
齐南天明了,遂眉目蹙起,“皇上,您是担心六王爷么?”
“不,朕不担心六弟,他为人单纯,若无确凿证据,他不会相信的,何况他是明理之人,只要他知道其中曲折,朕觉得他会理解朕的。”尹简原地踱步,稍许,他看向齐南天,“朕现在担心的是婉儿,朕离宫后,她失去靠山,朕只怕她出事。”
闻言,齐南天心头一紧,“是,先前太后便拿婉郡主做过人质,万一……”
“南天,朕让婉儿迁居你的府宅暂住一阵子,你意下如何?朕想太后和宁谈宣的手伸得再长,也伸不进兵部尚书府!”
“真的?”
齐南天震惊狂喜,他立即拱手,“微臣乐意之至!请皇上放心,微臣绝不敢怠慢婉郡主,只要微臣不死,没人敢伤婉郡主分毫!”
尹简欣慰颔首,“如此便这样定了!”
孰料,尹婉儿听到消息后,却激烈反对,“表哥,我待字闺中,岂能入住男人府邸?这于礼不合啊!”
“婉儿,朕心知你不喜齐南天,但是眼下朕别无选择。”尹简执起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他怜惜的望着她,“朕走后,除了齐南天以外,朕找不出第二个肯以命相护你的人,且他手握重兵,是最有实力护你安隅的人!”
尹婉儿蓦地红了眼睛,“表哥,婉儿不怕死,婉儿要在帝宫等表哥回来!”
卷三:听弦断,乱世烽火——029 美人泪,英雄冢(4)()
尹简微微一叹,“傻丫头,人活着多不容易,动不动就想把生命交付出去,你对得起朕的苦心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寻死就是不孝,知道么?”
“可是表哥,如此的话,我的名节日后还能说得清么?”尹婉儿纠结万分,她实在不想跟齐南天扯上更深的关系了。
尹简蹙眉,“你已经说不清了,不是么?婉儿,朕一直在想,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因为朕思来想去,端看齐南天的人品,他断然不是那种涩域熏心的人,若他真是的话,那么这几年,他为何低调不近女色?以他在朝中显贵的地位,想与他结亲的王孙贵族太多了,他又何必对你念念不忘?”
“所以表哥认为,齐南天对我是真心的?”尹婉儿接下话茬,神色淡淡。
尹简颔首。
“可感情不是一厢情愿,不能自私的以不择手段来成全自己的感情!”尹婉儿忍不住忿忿,双拳攥得紧紧的。
尹简俊颜一沉,“你还在想着李霁尧?婉儿,你应该明白,李霁尧之父李伦正身在大狱,李家要完了!”
“表哥,您……”尹婉儿脸色陡变,“李家会被满门抄斩吗?”
尹简大掌轻抚了抚她的秀发,言语温和中又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政治上的事儿,你别多想了。休息会儿,等下齐南天会来接你出宫。”
“表哥,婉儿听话,不会让表哥为难的。”尹婉儿泛红的双眼,渐起氤氳,她忽地跪地,戚戚然的哀求,“倘若李霁尧未参与结党营私,皇上可以留他一命么?”
尹简沉默须臾,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答案,他慢步走出兰寇阁。
政治是无情的,人却总是有情的。
就像当初放走林枫一样,他碍于长歌的情,明知纵虎归山的后果,却依然狠不下心拒绝,哪怕将计就计达成了收服惠安的目的,可是林枫变成了凤寒天,于大局得不偿失!甚至……赔上了尹珏的性命。
“皇上!”
郭顺自花廊那端找了过来,躬身禀报,“采薇姑娘求见皇上,现在正殿候着呢。”
……
等待尹简的时间里,采薇塞了一锭银子给当值的小宫女,看到宫女紧张的模样,她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笑容,“别怕,我也是宫女出身,知道侍候主子的不易,所以,你辛苦了。”
宫女感动不已,“奴婢跪谢小主!小主有什么差遣的,奴婢愿为小主效劳!”
“起来吧。”采薇轻笑,“你叫什么名字?”
“花怜。”
“哦,真好听。花怜,你知道皇上平常去哪个娘娘宫里比较多啊?”
花怜低头想了想,犹疑不决的小声道,“回小主,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娘娘们的宫里了,每夜都是歇在寝宫或者东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