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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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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记录交给了鲍曼,他恰好在希特勒那里。

  看完之后,鲍曼脸上浮现出茫然和痛苦的神情。皱起眉头,问:“有什么不安的事?”

  “没有,没有,”鲍曼答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

  他把电话记录揉成一团,打算塞到口袋里。他知道,元首一定会让他念的。果然如此。

  “我不容忍对我掩盖真相!”希特勒咆哮起来,“归根到底您要学会做一个男子汉!写的是什么?念吧!”

  “元首,”鲍曼咬咬嘴唇说,“勃兰特博士……他违反了您要求所有领导人家庭一起迁往阿尔卑斯也堡垒的命令把妻子和孩子送到了图林根……美国人即将夺取那一地区……我无法科到,我们的勃兰特会干出这种卑鄙的背叛勾当……不过,我认为是弄错了,我将下令核实一下.”

  “谁签署的电话记录?”

  “地方行政长官洛斯巴赫。”

  “是他亲自签名?”

  “是的。”

  “我了解洛斯巴赫,象相信您一样相信他。”希特勒一边艰难地站起来,一边说,“勃兰特在哪儿?

  把这个坏蛋带到这儿来!让他在地板上打滚求饶吧!可他是不能饶恕的!他要象一条失去知觉的狗一样被处死!真卑鄙!太卑鄙啦!”

  几分钟后勃兰特到了,他向希特勒微笑了一下,说:“我的元首,您可以生我的气,无论您怎样拒绝,您必须接受半小时的按摩治疗。”

  “您家里人呢?”希特勒用右手把右手抓住,问,“回答我,你这头猪,您把您的老婆藏到哪儿去啦?嗯?你胆敢撒谎,我要亲手枪毙了你!”

  勃兰特觉得血开始从脸上飞快流向腹腔,太阳穴火烧火燎的,双腿冰冷,腰带发软,似乎迈出一步关节就会散开,软绵绵的身子就会落在地板上。

  “我的妻子在家。”勃兰特用奇怪的、完全陌生的声音说,“早上我还和她说过话,我的元首。”

  “看看,”鲍曼轻松地说,他冲着希特勒笑了笑,“我很高兴一切都过去了,完全有可能弄错了,国内叫勃兰特的多啦……请用这个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旗队长,请转达我的问候。”

  勃兰特用僵硬的指头接了号码,听筒传出很久的蜂音,后来女佣埃丽卡接了电话: “喂。”

  勃兰将又咳嗽起来,轻轻叹了口气说:“请让勃兰特夫人听电活。”

  “她去图林根了。”女仆说,“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她急得很……”

  “什么?!”勃兰特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为什么?!是谁?!”

  “是您派车接她的呀……”

  “我没派过什么车!”勃兰特面向希特勒,“我没派什么车去接她,我的元首,这太可怕了,达不可能!”

  “您是个下流坯!”希特勒迈着舞步走到他跟前,说,“是一头卑鄙的、出卖灵魂的猪!”

  希特勒忽然灵巧地扬起右手,把勃兰特胸前的十字勋章揪了下来。

  “鲍曼,给我手枪!我要处死他!亲手宰了他!这是一条伏在我胸前的毒蛇!”

  “元首,”鲍曼用安慰的口吻说,“我们一定审判他。要让全党和党卫队部知道,谁隐藏在我们的队伍中,让这件事做个教训……”

  鲍受不能让希特勒处死勃兰特,现在他要耍弄,利用这位医生。这是战利品。勃兰特了解希特勒的,现在要让他说出永远也不会向任何人公升的秘密。他会全部坦白,以换取对他自己的宽恕。

  勃兰特被戴上手铸,由希特勒的五个卫兵押往鲍曼的秘点。

  清晨,希姆莱得知此事。他派自己的秘书率领十名冲锋队队员赶到扣押勃兰特的地方。他也明白战利品的意义。勃兰特被解除监禁,送往希姆莱在北方汉堡城外的一个秘点。

  但是,鲍曼已经达到了主要目的。勃兰特失踪一小时后,门格尔的助手、冲锋队大队长施图贝来到总理府。他是一个失去“自我”观念的人,头一天夜里缪勒对他做了详细的评价:“毫无原则,因循守旧,对上司有一种传统性的畏惧,十分自私,服从命令,尽管他显然考虑着医德。” 

第三十二章 红军的打击后果——(二)
 
  土崩瓦解……

  朱可夫的军队突破泽洛夫高他的防线之后向柏林郊区挺进。科涅夫的部队从南而推进,罗科索夫斯基准备从北面突击。

  四月二十一日,希特勒在暗堡中召开会议,象平时一样——内容面面俱到,节奏不紧不慢。凯特尔和克莱勃斯报告了局势。他们的发言十分准确,并在参谋拿来的地图上用红色和黑色箭头将局势标示出来。

  希特勒心不在焉地坐在圈椅上,不时点着头,偶尔用右手握住发颤的左手。但是当克莱勃斯开始报告柏林南北两面的战况时,希特勒扬起一只手,好象要抵抗隐身人一样:“施泰纳将军在哪儿?他的坦克呢?他的那些师呢?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不把大批的俄国人赶走?”

  “他无力这样做。”克莱勃斯无力地说:“在所有阵地上俄国人都越过我们三、四倍,我的元首!”

  “温克的部队在哪儿?”

  “他的部队无济于事,我的元首!”

  “你们全都滚开,”希特勒向参谋们喊道,“留下鲍曼、凯特尔、约德尔、克莱勃斯、布格道夫……”

  等将军和参谋们出去之后,希特勒用冷冰冰的目光望了一下鲍曼,然后右手撑在桌子上,象发号施令一样用嘶哑但有力的声音喊道:

  “我被叛徒包围啦!佩带将军军衔的卑鄙的胆小鬼背叛了我的事业!不能面对困难的民族是最可恶的!在我带领你们节节胜利时,你们向我鼓掌,把证明我们的实力空前强大的战报塞给我!可现在结果呢,俄国人比我们多四倍?!你们是卑鄙的胆小鬼!你们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我时时等待进行讨论,我渴望与各种观点争论!可你们一声不吭!还有炸弹在我的桌下爆炸!你们立即离开柏林好啦,如果你们担心被俄国人包围!我留在这里!如果战争失败了,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们自由啦!”

  艰难的沉默。

  一切都垮掉了。

  约德尔跨上前一步,咳嗽了一声,用平稳的声音说:“我的元首,您对民族的责任不容您留在这里。您现在心须一分钟也不耽误地前往阿尔卑斯山堡垒,在牢不可破的伯希特斯加登领导夺回整个帝国的战斗。军队和人民象以往一样忠于您。我们恳请您为胜利而活下去。”

  希特勒颇受感动地望着凯特尔和约德尔,微笑着向前移动脚步,但鲍曼抢在他前面说:

  “先生们,元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不容变更。我们这些时常追随元首左右的人将和他一起留下。我们期待着你们使战局发生变化,如果你们决定去阿尔卑斯山堡垒的话。”

  希特勒颤抖的身子一反常态地迅速转向鲍曼:“让戈培尔和他妻子孩子立即搬到这里来。请吩咐在我的驾驶员房间和厨房旁边为他们准备好房间。要让孩子们吃好,他们幼小的身体正在发育阶段。”

  “是,我的元首,”鲍曼低下头,“我立即与帝国宣传部长联系。”他用易于理解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将军们,意思是“让我们单独留下吧”,问时他用语言帮助那些不知所措的人:“谢谢你们,先生们,你们没事了,休息……”

  希特勒和鲍曼单独留下。希特勒奇怪地笑着问: “您的家里人现在在哪儿?鲍曼。我希望您那可爱的妻子和孩子能同您在一起。如果地方不够,我把我的客房让出一间。请她们立即到这儿来,我的朋友。”

  “我已经这样办了。”鲍曼轻而易举地撤了个谎,“她们已经动身了。我乞求上帝保佑她们顺利赶到柏林,我的元首。”

  (一星期前,他已通知妻子,让她带孩子离开慕尼黑的家躲进山区。他不爱自己的妻子,而且为和她分居两地而庆幸,不过他喜欢自己的孩子,而妻子在照看他们,所以鲍曼容忍了她,没有制造一起车祸。)

  一小时后鲍曼宣读元首命令。凯特尔元帅必须立即动身去温克的部队,务必向将军转达希特勒的命令,从波茨坦西南方向反击进攻柏林的俄国军队。

  戈培尔作为首都卫戍长官,应尽一切努力调集城里的所有预备力量抵抗布尔什维克匪徒。

  戈林元帅领导南方的兵力继续作战。

  党卫队全国领袖希姆莱在北方执行同样的任务。

  元首的这项命令立即发到戈林司令部的胡贝尔手中。

  山德尔补充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好象是发给胡贝尔个人的信,同时又象是给戈林副官的,总之是表示要执行命令,对戈林施加压力,用希姆莱恫吓他,让他认为有必要采取军人的行动,因为他——戈林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英雄,谁也不会象他这样表现出英勇精神,现在元首已徒有虚名,成了卑鄙的鲍曼和狂人戈培尔手中软弱的傀儡。

  山德尔的密电发注奥伯查尔斯堡已经整整二十四小时之后,总理府收到戈林的电报,声称他这位帝国元帅正在等待元首确认的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九日法令生效。此法令规定,如果出现危急局势,他将成为希特勒的继承人。“既然元首作为国家首脑在柏林失去了行动自由,我准备肩负起领导重任。”

  电报译出后,打印了五份,发给:元首、鲍曼、戈培尔、凯特尔和冯·别洛夫。别洛夫是帝国各部门在大本营代表的协调人。二十秒钟后,暗堡中有人给旗队长山德尔订电话。

  三分钟后,电报已交给鲍曼。

  鲍曼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材料递给希特勒。这是前一天晚上由鲍曼口述,山德尔打印的。

  “元首,”鲍曼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说,“可怕的事发生了:戈林背叛了您。”

  希特勒一时没明白鲍曼的话。他在看瓦格纳的书信,并用彩色铅笔做着各种符号。此刻他正看到这位作曲家在描述德国革命被镇压后他流亡瑞士初期的绝望和要改变一切的期望——时代的精神有利于创造出使民族团结的新事物。

  希特勒不解地望着鲍曼,尔后才意识到鲍曼的话的含义。他站起来,倚在圈椅的扶手上喊道:“不许这么说!住口,鲍曼!我命令您别说了!”

  “我的元首,”鲍曼慢吞吞地重复说。他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镇定的语调:“戈林背叛了您,这是他的最后通碟。您看一下,然后签署一项命令,把他交给军事法庭审判并且下令枪毙叛徒!”

  “不许您这样说,”希特勒面色骤变,抱怨说,“这是敌人的离间计……戈林很早就同我在一起了。您真残酷,鲍曼.他总是对我说您有多么残酷——”

  “那么能让我走吗?”鲍曼仍然慢吞吞的。他把戈林的电报以及处理他的命令草本放在桌上的瓦格纳著作旁边。

  “您坐下,”希特勒说,“您问心无愧吗?您有没有心脏?也许您的胸腔里装的是石头?”

  “对您的热爱已使我心碎了,多年来我靠这颗破砰的心痛苦地生活……”

  希特勒反复看了两遍电报,然后放在桌上,奇怪地问:“可找看不出他的话今有背叛的意思,鲍曼……在宣布自己是继承人之前,他只是要求给予答复。”

  鲍曼站起来,向希特勒掬了一躬,抬脚向门口走去。

  “等一等!”希特勒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绝望,“您不同意我的看法?”

  “元首,当父母对十足利己主义的长子一味溺爱,任其为所欲为,而对温顺可爱的次子不公正的时候,这孩子的反应将是凄楚的。”

  “这是什么意思?鲍曼,请解释一下。我无法理解。”

  “如果我对您说:‘元首,您不能更好地领导党的工作,我给您儿天时间,您要自动交给我领袖的职务。’那么对这种怪事您会怎样对待?”

  “戈林!”希特勒又看了一下电报,轻轻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我两次使他躲过党的审判,由于他私生活的嗜好、奢侈和放纵……过去他总在我身边,他是个善良的、值得信赖的兄弟,他有一副斗士的面容和一颗童心……戈林!”希特勒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他似乎觉得此刻鲍曼需要他的歇斯底里,“肮脏的猪!叛徒!下流的色鬼!一个被奢侈和财富腐蚀、追逐暴利的人!见到他时我要狗血喷头地骂他!我……”

  “那上面部写着了,”鲍曼向山德尔事先打印好的那份文件点点头,“需要您签字。”

  “不,”希特勒看了一遍草拟的命令。“我不能签署这种东西,请起草一份文件。意思是戈林由于感到了心力不足的征兆,向我提出请求,解除他的元帅军衔、国会议长、普鲁士总理、国民经济四年发展计划主席的职务和我的继承人的身份……必须让民族相信、我们象从前一样协调一致……”

  希特勒这项命令颁布七分钟之后,鲍曼给地方行政长官菲施利亚和旅队长普鲁斯的电报发到了伯希特斯加登:

  “鉴于元首已解除戈林的元帅军衔扣空军司令职务,无论他在何处,务必将其逮捕,并扣押起来,直至对他未来的命运做出特别的决定。”

  此时戈林已在前往美军一个师部的途中。该师师长组织了仪仗队准备欢迎这位帝国的二号人物、继承人、元帅和士兵。

  冲锋队队员成功地截住了戈林的汽车。对他们来说,鲍曼签署的命令高于元帅本人。在接到命令一分钟之前,他们还战战兢兢,唯唯诺诺,但是既然“秩序高于一切”,那么哪怕是只高—个台阶的人说的话也比正确的话更有力量。根据来自暗堡的最高指示,他们准备撕碎戈林。 

第三十三章 参阅资料——(八)
 
  (舒伦堡)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忙碌,每个人都只考虑自己:只有为了把眼前的利益装入私囊才会结成联盟,而且一旦有可能结成新的联盟便立即废除原有的联盟。这是一条迅速变化达到个人解脱的途径。

  舒伦堡睡在汽车里。近一个早期他实际上设在保安总局露面,同缪勒建立的新关系保证他可以这样做。缪勒设法不让卡尔登布龙纳怀疑他,尽管舒伦堡常常与缪勒达成协议,但是一旦舒伦堡看到希姆莱油水大,而卡尔登布龙纳垂青鲍曼,这种协议便立即废除,不过眼下彼此仇视的双方又无法抛开对方自行其事。

  舒伦堡此次从北方赶到霍欣里辛库见希姆莱。他在北方同贝纳尔多特伯爵进行了例行会晤。

  “全国领袖,不能这样下去了,您必须明白:战争失败了!”舒伦堡对自己的上司说。希姆莱正偎在壁炉旁看书,精心劈好的木柴僻辩啪啪地响着,火苗跳跃,飘散着使人感到惬意的气味儿。咖啡是地道的巴西货。窗外,布满晚霞的天空染上了紫红色,宁静而瑰丽。在这个由党卫队一个团保卫的橡树林中,没有什么能让人想起俄国人正在进攻柏林,美国人正在象巨浪一样涌向萨克森和图林根,英国人正在不断轰炸城市和机场,在没有炉火的住宅内饥饿的儿童正在死去,街头正在用绞刑处决一些士兵,他们胸前挂着木牌:“我开小差,惊慌失措,竟敢说战争失败了!”

  “唉,瓦尔特,别耸人听闻。”希姆莱说,“您真的心里发慌了……军人让我相信,柏林是攻不破的。斯大林将在柏林城下被粉碎。”

  “军人只能对您撒谎,否则您会下令处死他们。他们想活下去,所以说假话。我也想活命,但我对您讲了听起来不愉快的真话。全国领袖,贝纳尔多特伯爵同意把您的和平建议带到美军司令部,交给艾森豪威尔。批准我干吧,谈判明天就可以开始。这一回不是我们的卡尔•;沃尔夫去提这个建议,而是贝纳尔多特伯爵,一个有国际声望的人,而且犹太人都担心俄国人侵入西方。除了请您同意我的行动,我别无它求。”

  “到头来我得为您的行动向元首负责,瓦尔特。”

  “历史将不会谅解您的消极态度。”舒伦堡痛苦地说,“您罗为民族负责,它就要在红五星的统治下了……”

  希姆莱心烦地扔开书。

  “您知道,党卫队组织是作为元首卫队而建立的,瓦尔特!我是它的创建者,不能当叛徒!”

  “叛徒?您叛变谁?叛变那个把我们拖向坟墓的、愚蠢的、不可想象的狂人!”

  “怎么,您让我去撤希特勒的职吗?”希姆莱冷嘲热讽地说。

  “我正是建议您这样做。”舒伦堡答道,“您有足够的忠于您的人。逮捕希特勒只是几分钟的事,这样您的双手就解放了。在西线全面授降,在东线展开战斗。我们把全部兵力调到东线,您难道不认为这是您的义务?!”

  希姆莱两手一拍:“可我怎样向把元首奉为神明的人民交待呢?”

  “人们已对他恨之入骨!”舒伦堡严厉地反驳,“民族永远仇恨把人们引向灾难的领袖,民族祟拜胜利者。”

  “不,不,不!”希姆莱连续说道。他站起身,快步在办公室里走了两个来回。“我不能背叛过去!您不记得我们夺取政权后的那些日子吗?您不记得我们大家象兄弟一样团结、凯旋的年代吗?我们……”

  舒伦堡感到极度疲劳,他生气地打断了希姆莱的话:“全国领袖,什么兄弟?您在说些什么呀?难道罗姆不是元首的兄弟?或者是施特劳塞?可他们象狗一样被处死了。不要去想过去,全国领袖!想想未来吧……您要号召民族团结起来进行反对赤色分子的斗争,宣布在西线全面投降,希特勒患有重病,让他把权力移交给您!”

  “可他没病!”

  “他已经不存在了,”舒伦堡疲惫不堪,他已经顾不上礼节,说:“只有外壳、神话和影子……但是,当他悄悄宣布戈林由于心脏病发作要求免职的时候,人们相信这个影子。人们也相信您,现在人们什么都相信……”

  翌日清晨,舒伦堡把帝国卫生部部长德·克里尼教授带来见希姆莱。克里尼犹豫不决,他想到成为叛徒的希特勒的私人医生勃兰特,但后来希姆莱应允他迅速动身去奥伯查茨堡,于是克里尼压低声音,恐惧地说:

  “元首完全病了。他的心理状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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