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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白建文贪污，亏空公款，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没直接把他交给审讯员就已经是公司念旧了，你别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许如星看着她，冷冷的说道。
“你们就知道说我爸亏空公款，可是你们知不知道，他把他所有的错，包括他被撤职流放，全部都怪在了我的头上！”
白纯脱掉外套，撸起袖子，又拨开了自己搭在左边额前的头发，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大片的青紫，额角还有凝固的血迹，一眼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们知不知道，自从他出事以来，我只要回家就会挨打，他天天打我，打的我既不敢见人，又不敢回家，我最近是怎么过的，你们知道么？别他妈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三道四，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自己？”
“那你呢？不也是为了自己，才在这里耽误了我们这么长的时间么？”许如星可以说是毫无人情味的回答了她的话，表情既冷漠，又不屑，“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想通了，要忏悔，不过很抱歉，我们不是救世主，没空也没义务听你虚伪的忏悔。”
“许如星，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找人跟踪过你的事情这样针对我，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是我保证，除了这个，我绝对没做过任何影响你声誉的事情，论坛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白纯声嘶力竭的吼出这句话，许如星就一点都不担心对面楼上伸着脖子和竖着耳朵听的人们听不到这场精彩现场直播了，比扩音器还要具有穿透力的她的嗓音，绝对能让所有看客尽兴而归。
第254章 haper 6。13（）
许如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诚意的道歉，我是不会接受的。”
“说白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整死我，整死我们全家！”
“白纯，你把我许如星当成什么人了？你把自己又当成什么人了？你做了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还敢跟我谈‘相信’？”白纯的话让许如星觉得十分有趣，她掩住口鼻笑了起来，说：“我要是想整你，我有一百种方法和你正面交锋，咱俩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而且拿你爸开刀的这种手段太低级，我不屑用。虽然你还是不听我的劝告，在翻旧帐，不过你终于承认了，当年找人拍下那些照片的人，就是你。”
许如星说完转过头，看了乔伊一眼，说：“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乔伊全程都在揪手、捂嘴和惊呼，充当他们的人肉布景板和配音演员，十分的具有敬业精神，唯独在听到这句本应该引起她强烈反应的话时没有任何反应，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如星，我”
许如星闭起眼睛，在嘴唇前方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头，“嘘——这不重要，像白纯这样的人，也有权利拥有一个愿意和她分享痛苦的人，不过很不幸，她选择了你。”
“许如星，你是不是想利用我爸的事情逼我承认论坛的事情是我做的？”白纯的阴谋论就和她道德绑架、把自己遭受家暴的所有原因归结到许如星身上的水平一样，永远能出乎别人的意料。
“这些话翻来覆去的，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相信在我们来之前，你也已经跟顾夜流说过不止一遍了，你腻不腻，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组织一下语言，待会儿再说一遍，让楼下的记者们也听一听，给你评评理啊？”萧来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继续慢悠悠的说道：“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尤其是顾总，每分钟成百上千万的进账，耽误了他这么久，你不觉得羞愧么？你不是还喜欢他么？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最喜欢的人的么？”
头顶晴空万里，白纯却仿佛瞬间被雷电击中，这些从萧来的口中肆无忌惮蹦出来的大实话，就这么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杀伤力要比顾夜流拒绝了自己的表白还要大得多得多的多。
“萧来你”
“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光明正大的坦白了一回，就想在顾夜流面前邀功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做了，顾夜流就会喜欢上你了？你那个亏空公款的爸，就能没事了？”
这种仿佛泼妇骂街式的交谈，总会发生在他们和白纯见面的时候，萧来极其厌烦这种场景，她烦躁的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拍了拍许如星，说道：“咱走吧？”
“嗯，”许如星看着萧来点了点头，然后拽了拽顾夜流的手，“走吧。”
顾夜流点点头，牵起许如星的手，和她一起转身往外走。
“师哥，我”
“行了，你也别废话了，”萧来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她伸手指了指她的身后，说：“楼下消防员叔叔已经给你支好了救生气垫，你要是想体验一把飞得更高的感觉，你就跳一个试试，不过说真的，像你这么惜命的人，要是真有勇气从这儿往下跳，我还得对你刮目相看呢。”
“你萧来你别逼我！”白纯攥着拳头，在身后咆哮。
萧来扭着她的水蛇腰转身，把手举过头顶，无所谓的摆了摆，和他们一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如星、来来、师哥，你们——”乔伊左顾右盼，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冲白纯跑了过去，“哎呀白纯——”
白纯猩红着双眼，顺着围墙，缓慢的跌坐到了地上，她为萧来准确的摸到了自己心理的事情感到十分羞愤。
愣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缓慢的摸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白建文的电话，她对着那头，颤抖地说道：“爸，我失败了，你放弃吧收拾一下，卖了房子，去非洲吧”
*******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楼下的记者和消防员都撤走了，乔伊和白纯才从楼上走下来。
“乔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白纯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往下走，“被嫉妒心蒙蔽，从一开始就错了。”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和追求东西的方式都不同，”乔伊扶着她缓慢在走，在阴暗的楼道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也是淡淡的，“你选择了，就不应该后悔。”
“我原来以为这样做，会让我有机会和师哥站在一起，可现在看来，我是真的错了。”她失魂落魄的说道，像是打从心底里开始忏悔，真正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和许如星并没有任何关联。
“是啊，喜欢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就像你喜欢师哥，师哥却喜欢如星是一样的，本来就没什么道理。”乔伊轻飘飘的说道。
“不过你也不要怨如星，我觉得这件事情，公里公道的说哦，就是伯父做的有些”乔伊见白纯没说话，顿了顿，说道：“谁都会这样啊，如星现在和师哥感情那么好，师哥就算是有些偏袒，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和他，也只能算得上是陌生人吧。”
她挽着白纯的手臂，轻轻挪动了一下，手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她大臂内侧的伤口，白纯痛苦的“嘶”了一声之后，她大惊小怪的说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碰疼你的伤口了？你还好吧？哎呀你疼不疼啊？伯父打你的时候，你一定很疼吧”
乔伊之后的话，白纯都没有再听到了，她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忏悔之心，就在乔伊的碎碎念里，被砸了个精光。
许如星。
如果不是许如星。
我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所以对于有些人来说，忏悔——是不存在的。
*******
中央广场正门，一辆鲜红色的z4旁，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天蓝色西服套装的女人，一个小时前，她就已经站在这里，接受了包括许如星和萧来之内的所有过路行人的注目礼。
看到白纯下来，她立刻笑着迎了上去，摘掉自己的墨镜，露出她闪着精光的眼睛，她在白纯面前站定，伸出手，露出她那两颗尖利的小虎牙，对她说道：“白小姐你好，我是白筱柟。”
*******
听到了吗。
我们所有人，人生转折的节点。
咔嚓一声。
拧合在混乱之前。
*******
第255章 haper 7。1（）
有人说，把第二喜欢的事情当做职业，第一喜欢的事情当做爱好，这样鱼和熊掌，就都可以兼得了。
可是如果连今后几十年的规划，都可以像这样分清主次这样贪心，那么感情，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放弃最爱的，选择不那么喜欢的，可以么？对所有人来说，公平么？
就像是看过了雄壮宽阔的贝加尔湖，行走在沿岸，都是茂密繁盛的参天大树，当你回归田园，坐在河边池塘，还能面对这些青蛙遍地的农田村庄么？
乔公馆顶楼的旋转餐厅，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可以把外面的茫茫的夜色和繁华街景尽收眼底，许如星坐在窗边，脑海里飞快的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路大哥，你不是知道么？”
——很显然，许如星的答案，永远都会是顾夜流。
“他就是你们公司的老板，顾夜流啊。”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
“我当然知道，”路昀微笑着，手上动作轻缓的切割着面前的鹅肝，“不过我很喜欢你这件事，和你有没有男朋友，好像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许如星想了想，点点头，“这样说也对，的确没什么必然联系。”
“我告诉你的时候本来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你不需要有压力。”路昀在任何事时候，笑起来的样子，都非常具有亲和力。
“那就好，”许如星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我要失去你这个好大哥了呢。”
“先别急着高兴，我选择告诉你，也是有我的目的的。”他端起酒杯，轻轻嗅着里面的红酒，却因为开了车，一口都没有喝。
“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给我发一张号码牌，”路昀通过许如星一脸迷茫的表情就知道，她这个在国外待久了的abc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笑了笑，说道：“让我排个队，你要是和顾总出了什么问题，我希望你在考虑下一个对象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我。”
哦，备胎。
在许如星掌握的国内新兴词汇里，这个是最能表达现状，但却最不好听的词。
“路大哥，我做人做事不喜欢不清不楚，一定要明明白白，你这样说，我会觉得对你不公平，我也会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她注视着路昀的眼睛，一脸诚恳的说道：“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和顾夜流，一定会出问题呢？”
“是我说错话了，”路昀穿着深蓝色的西装，衬的他肤色白皙俊朗，“我向你道歉。”
许如星点点头，咧开嘴角笑了笑，“我接受。”
“其实之前看你和顾总的相处，他也不像是外面说那样。”
“哪样？”许如星问。
“冷漠，不近人情。”
许如星歪了歪脑袋，“我们之间怎么相处，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去给你送钥匙的那天，你忘了？”
许如星手一抖，差点把叉着牛排的餐叉捅到自己的喉咙里。
路昀所说的那天，是一个月黑风高，哦不，阳光明媚的一个，杀人日。那天早上，许如星刚到公司，屁股还没落到椅子上，路昀就提着早餐走了进来。他把装着早餐的纸袋和车钥匙一起放到她的桌上，对她展开他标志性的露齿笑，“早上好星星。”
“路大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许如星把外套挂好，转过身问他。
他指了指桌上的钥匙，“昨晚不是把你的车开走了么，今天过来送钥匙。”
“送钥匙，还顺带一份早餐？”许如星拿起桌上的早餐纸袋扬了扬，笑着问道。
“这不是为了感谢你把车留给我们么？”
“是我把你们带过去的，结果半路把你们给扔了，再不把车留给你们赔罪，我还是人么？”
“昨晚都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走的？没耽误事儿吧？”
“我开我哥的车走的，一路上都挺顺利的，没耽误。”
“那就好，我”
路昀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声的顾夜流打断了。
“许如星，进来吃饭。”他倚在门边，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顾总，早上好。”路昀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打了声招呼。
“早。”他点了点头，继续一动不动的看着许如星，“还不来？”
“哦，来了，”许如星冲路昀吐了吐舌头，“我今早起晚了，还没吃饭呢，他把早餐直接带过来了，我们得趁着还没上班的时间赶紧吃完，不然就没得吃了。”
路昀点点头，“好，那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顾总，我先走了。”
许如星收好钥匙，抱起纸袋往里走，边走边冲他招了招手，“路大哥，谢谢你的早餐。”
*******
“你把我的车，借给他了？”许如星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的时候，顾夜流正坐在他的椅子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今儿早上吃什么啊？”许如星转了转眼珠，顾左右而言他，“烤面包啊，是配草莓果酱吗？还是蓝莓果酱？”
“许如星，你心虚啊？”
“我哪有，我可没有，我心虚什么，你说，我心虚什么了？”
“你每次紧张的时候，话都特别多，”顾夜流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纸袋，“他喜欢你？”
“啊？说什么呢你？”许如星莫名其妙的坐下，瞪了他一眼。
顾夜流冷哼一声，“不信走着瞧。”
*******
想到“他喜欢你”，许如星抽了抽嘴角，这个姜啊，果然还是老的辣。她摇摇头，喝了一口水，“没忘，没忘，怎么会忘呢。”
“所以他如果真的是外面传的那样不近人情，不会和你在一起，更不会对我露出那么有敌意的表情。”
许如星掀了掀眼皮，“路大哥你看错了，他对你有敌意，怎么可能。”
“哎，”路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看到你这么护食的样子，就算我拿到了号码牌，可能都等不到你们俩出问题的那一天了。”
“所以路大哥，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么？”许如星对他举起杯子，问道。
第256章 haper 7。2（）
路昀露出了他好看的酒窝，真诚的笑了笑，他举起他的水杯，和她碰了碰，“当然。”
“那就好，”许如星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不光要失去一个好大哥，还要失去一个好员工了。”
“我还没给你最后的答复，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既要给你的男朋友打工，还要给你打工？”
“我们抛开嘉麓的制度不谈，先谈谈我，和夏娆工作室背后的投资人，”许如星把自己的手机，推到路昀的面前，“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跟你道个歉，你之前帮我起草的合同，并不是最后我们签订的那份。”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我的业务水平。”路昀看完手机里的文件，把手机还给她，善解人意的为她总结。
“路大哥，你真的很聪明，”许如星收起手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既不想再费心思去找一个了解我又了解夏娆情况还了解国内市场的人，同时还很贪心，我想看看，你能不能玩儿得转资本市场里的这些条条框框，究竟还有多少潜力能让我压榨。”
“你今天又提起这件事，我可不可以认为，我还有被你压榨的余地？”
“当然，”许如星轻轻一笑，身上却散发出一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气场，她点点头，说道：“我早就说过，我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跟我干活，可没那么轻松，我不事先把你了解清楚，你觉得，我会放心把工作室的事情，全都交给你么？”
“如星，像这种级别的投资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同意，给一个，”路昀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应该如何组织语言，“暂时还在十八线之外徘徊的小艺人投资工作室的？”
“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你应该早就领教过了，况且他们投资，看重的，是夏娆本人价值，以及她今后能够为集团带来的收益，具体过程如何，我就不赘述了，”许如星拿起甜品勺，舀了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唔，今天的甜品我很喜欢，待会儿记得提醒我，打包一份带走。”
“为什么是我？”路昀看着她有些陌生的脸，问道。
“我不了解国内市场，我需要一个对国内市场完全了解的人，能在瞬息万变的圈子里，帮夏娆摒除一切不利因素，为工作室和集团，谋得利益最大化，你的专业能力，我看到了，你陪夏娆去启昇做的善后工作，我也听说了，本来陈启还想在最后再狠宰夏娆一次，是被你挡掉的，”许如星再次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你这一仗，打得漂亮。”
路昀轻轻一笑，“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这样夸奖我。”
“我不需要感谢，我需要你来帮我，”这是路昀第一次，不能从她一直以来都是明亮清澈的眼睛里读出任何感情，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路大哥，我在国外积累的资源，还远远不止这些，我不敢说这个平台一定优于嘉麓，但是你和我合作，绝对不会吃亏。”
路昀早就放下了刀叉，他用餐巾擦了擦手，把盛着红酒，却一口都没有喝过的酒杯捏在手里，说：“如星，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在这件事情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你是代表工作室和我谈，还是代表戴尔蒙集团？”
“这件事重要么？”像是早就想到路昀会这样问，许如星拨了拨自己头发，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们之间的合作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难道我是戴尔蒙的人，你就不愿意和我合作了？还是说因为我不是戴尔蒙的人，你才不愿意和我合作？”
“我只是利用手里现有的资源，给自己的好姐们儿谋求了一点福利而已，”见路昀一直都没有说话，许如星继续说道：“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并不会影响你们今后的工作和发展，路大哥，你说对么？”
今晚的许如星，如果用刮目相看四个字来形容，太过肤浅，深不可测，是路昀经过了这一整个晚上得出来的最贴切的词语。
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