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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因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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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什么奇怪么?”

“唉!”顾盼宇似心中很是烦乱,在屋中踱起步子来,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难道就是这个兆先生?”

江云若更是眉头锁成了一团:“你这是做什么?晃得我眼晕!你和这兆先生还有什么宿怨么?我倒是听说他与谁都不甚交际,神秘得很。但是路子很硬,在生意场上做得很开。你平日里不爱打听这些事,怎么这会儿倒注意起来了?”

听江云若这么一说,和昨日珠玉说的“兆先生”如出一辙,看来就是同一个人了。他登时顿住了步子,跺了一下脚,叹道:“还真是他!”气得喘了几口粗气,又不顾旁边还站着方锦如,直接一步子窜到江云若跟前,一股脑问道:“他多大年纪?可曾婚配?可有女朋友?家世如何?你统统说来!”

江云若被他问得吓了一跳,继而笑道:“你这是要干什么?调查起人家的背景来?你这些问题,说得上来的恐怕没有几人!都说了他不与人交际,只知道生意做得很大,黑白两道都能通吃,这还不厉害?年纪嘛,应该小不了,据说他也做军火生意,传闻很多。恐怕就算姑丈见了他,都得让他三分!”

“难道是个老头子?”顾盼宇突然有些欣喜,然而转瞬又觉得苦恼,一方面为珠玉的忠贞而感动,有这么大势力财力的主儿捧她,她依然不为所动,对自己一往情深;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无能而烦躁,若不能早点在家中掌权,有些说话的底气,恐怕这要迎珠玉进门,只能是个遥不可及的幻想,终有幻灭的一天。

江云若道:“你和他能有什么交集?井水不犯河水的。”

顾盼宇讪讪道:“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人,打听打听……”

江云若点点头,又和方锦如闲言了两句,便转身出了书房。

顾盼宇颓然坐在椅子上暗自忧愁了好一会,连江云若告辞出门都没有心思理会,心里翻来覆去,却又定不下主意,忽地觉得屋内尚有一股幽香,扭头望去,才发觉旁边椅子上方锦如一直端坐着静静注视着自己,已经默然许久。

见顾盼宇终于抬头望向自己,方锦如不失时机地说:“哥哥这是遇到了什么愁事?说出来让妹妹我听听,或许能帮着哥哥想到解决的办法呢。”

顾盼宇辩解道:“没什么愁事,只是……我想我如今成家了,是不是可以和父亲提出,接管家族生意的事了?”

方锦如心中一震。

没想到重生再来,世事竟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前世的时候,顾盼宇并没有心思接管生意事宜,直到她死的时候,仍是顾老爷在掌管大权。她重生时立誓要解开自己家和顾家的生意纽带,让方家不再如鱼儿恋水一般依附于顾家,而能够解脱出来,自己从而也能获得自由,离开顾家。

只是,想要接触顾家的核心生意,还离得很远,自己正愁如何一步步谋划,却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十章 账目

方锦如心中惊喜,表面上却反似忧愁道:“哥哥,只怕爹爹难以答应,毕竟你这才老实在家没几日,若是真想做生意,还需一步步来。”

顾盼宇叹道:“我也知道,我只是着急。”

见顾盼宇又退缩了,方锦如眨眨眼,道:“哥哥,一步步来倒也需要个开始,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不如趁着哪日爹爹心情好的时候,你直说出来,从小事开始做,慢慢的,也便能独当一面了。”

顾盼宇讪讪笑道:“说的是容易,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哥哥,能不能容妹妹我问一句,哥哥是为什么突然想接管生意?即便是爹爹,想必也要问出这样的话,若说哥哥是突然脱胎换骨了,即便妹妹我能信,恐怕爹爹也不愿相信呢!”

“唉!”顾盼宇重重叹了一声,“实话和你说,你可不要生气!”

“我不生哥哥的气,你只管说。”

“我和那珠玉……”说到这儿,顾盼宇偷瞄一眼方锦如的脸色,见毫无变化,才又大胆说下去,“我和那珠玉在莺美楼喝茶聊天,大多数我走的时候都是不留钱的。”见方锦如满脸迷惑,他又接着道:“你自然不懂这莺美楼里面的规矩,客人走的时候,是要把钞票、银元搁在桌上,总要消费。但是那珠玉待我甚好,知道我手头不宽裕,很多时候,都是她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钱来放在桌上……这情谊,你能懂吧?”

方锦如听了一愣,她前世没有和顾盼宇如此推心置腹地聊过,自然不知道其中这些异事。想不到那窑姐居然还真是有情有义,按照顾盼宇这些日子以来的说法,这窑姐和顾盼宇之间注重举止分寸不说,还自己倒贴钱养小白脸,倒真个是天下奇闻。

方锦如心中只觉得是哭笑不得,望着顾盼宇却语气诚恳地说道:“竟是如此。那哥哥想要接管生意,是想自己赚钱独立么?”

顾盼宇叹道:“是想这样,但是我这么大年龄,一直在戏耍中过了,要说做生意的本事,却真的没学到多少。你说的在理,恐怕我跟爹爹说了,爹爹也不会同意,反而把我问得哑口无言、无法应对。”

顾盼宇已经十八岁,方锦如也有十六岁了,但在顾家老爷看来,两人都是无知孩子,方锦如的话并不是想阻止顾盼宇的行为,而是怕他盲目的举动,反而更会坏了事,使得以后的路更不好走。

“哥哥,既然如此。”方锦如开口了,“你何不跟爹爹说,把以前的账目要来学习学习,等到理清了思绪,再慢慢打理现行的账目,这生意上的事,不就慢慢了解了么?”

顾盼宇似见到一丝曙光,眼前一亮,却瞬息又黯淡下去,支吾道:“话虽这样说,也不见得爹爹会同意。”

“不要急,我们从长计议。”表面上,方锦如这话是说给顾盼宇听的,而实际上,却是她心底的回音。

吃晚饭的时候,江云若已经不见了踪影,据顾老夫人说,是在外面有应酬,还让顾盼宇多向他学着点。顾盼宇也不点破,他已经笃定心思要扮演乖宝宝的角色,丝毫不忤逆长辈的意思。见顾盼宇这次没有像从前一样撒娇,顾老夫人心中欣喜,真当是儿子娶了媳妇之后成熟了许多,不由地赞许地望了一眼方锦如。

但是当顾盼宇提出要出门看戏的时候,顾老爷的脸色又拉了下来:“又看?昨天不是刚去过?门房跟我说你们是天亮才回来,成天这样可怎么能行?今天不准去了!”

顾盼宇一听,急了,忙撒谎道:“爹,我们听那戏可是连起来的,昨天演不完的,今个接着演,就是我不看,您新儿媳也要看呢!”

顾老爷瞥了一眼方锦如,皱着眉道:“是这样么?锦如,你说实话。”

方锦如略略颔首,缓缓答道:“是。”

顾盼宇心中松了口气,冲着她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方锦如也莞尔回应,他人看来,倒像是伉俪情深。

顾老夫人见状也劝道:“孩子愿意听戏,就随他们去!这盼宇就是随着我的脾气了,这故事不知道个尾儿呀,心里老是不踏实。”

“那便去吧!”顾老爷沉声道,“只是要早些回来,不能再像昨日了。”

顾盼宇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两人一如昨日雇洋车到了德香园,入了包厢,小桌上已有小厮准备的瓜子陈皮梅之类,方锦如又招呼要来了一壶热茶,帮顾盼宇斟上,又自己慢慢呷着。

珠玉在台上,比昨日更要艳丽,她今日穿了碧翠色的纺绸旗衫,在那暗红漆的台子背景色前,更是映衬得像是明珠一般。

她本就娇喉婉转,今个更似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卖命地唱,更引得台下叫好声连连。

顾盼宇直到茶凉都没有心思喝上一口,他直着目光盯着珠玉,想到自己这听戏才能见她的法子也不是长久之计,恐怕明日就不能接连以这个听戏的名义出门。如此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和她相见,心里愁思凝重,只锁着眉头,那戏里唱的曲中人百转千折,竟像是他自身的映照一般,仿佛他已入了珠玉口中唱词的幻境中,挣脱不了。

待到珠玉唱完,顾盼宇又急着去后台,刚站起身来,却听方锦如说道:“哥哥,又要扔下我一人在这里么?”

顾盼宇心中焦躁,但是听到方锦如的话也有几分赧然,抱歉道:“我今日必早点说完话,然后我们早些回家去。”

方锦如微笑道:“哥哥,我也想见见珠玉,可以吗?”

顾盼宇一怔:“你见她做什么?”

“哥哥宽心。”方锦如也站了起来,摆了摆手,“我耽误不了几个工夫,只是见见就走,既然哥哥是为了长远打算,又怎么能不让我见见未来的自家人呢?”

顾盼宇仍是疑虑,警惕地看着方锦如,但是她双颊浅笑,眸中真诚,丝毫没有作怪的意思,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正妻,若是珠玉将来真入了门,也只能是个妾,在很多人家,妾能不能入门,正妻也是要把关的,虽说方锦如不是那样的母老虎,自己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权力,但是此时她不过是见一面的要求,自己似乎并不好推辞。再者说,这出来偷见珠玉之事,若是没有她的配合掩盖,也无法实施,自己和珠玉得以相见,还得感激她才是。这样思来想去,倒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那……好吧。”顾盼宇犹豫过后,终于艰难开口道。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十一章 珠链

(*^__^*)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__^*)

恭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顾盼宇引着方锦如进了后台,如昨日一般直接进了大屋,复室的小门虚掩着,里面发出淡淡的鹅黄的光芒,又隐隐有??的声响,掩盖在前台发出的弦子声响之中,顾盼宇知道珠玉是已经在里面等待自己的到来了。

此时他的脚步不由地在门口一顿,轻轻叩了叩门。

里面一声轻笑,道:“怎么还敲起门来了?没有旁人,快进来吧!”说着,珠玉已经把小门敞开,见着屋外站着的人影,脸上的笑容却倏地一僵。

顾盼宇有些讪讪,道:“这位……”

珠玉却已心中了然,微微鞠了一躬,道:“太太。”

方锦如还了礼,又上前拉过珠玉的小手来,笑道:“你我姐妹相称便是,你今年芳龄几何?”

珠玉虽觉得方锦如的来访猝不及防,心里烦躁不安,表面上却又表现不得,只强笑道:“十五了。”

“嗯,”方锦如携着她的手,似闺蜜一般一起走进小屋里,“果真比我要小上一岁,叫我姐姐便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小床边,坐下细语。

顾盼宇跟着进了小屋,又觉得尴尬非常,只在门口踯躅。

方锦如脸上带笑:“今日见妹妹,倒是也是一时兴起,没做什么准备的,想见就见了,也没特意准备什么见面礼,妹妹不要见怪啊!”

珠玉昨日听到顾盼宇说起他的太太,还觉得定是个傻妞,可是如今一看,她眉眼睿智,却一点也不迟钝,语气倒是真诚温和,心中反而警戒更胜。但是人家是顾盼宇的正妻,给自己这样大的面子,想到将来自己若是入门,也要看她的脸色,不由地也赔笑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方锦如一笑,双手抬起,将颈上挂着的一串珠链子取了下来,拉着珠玉的手塞到她的手中,道:“我听盼宇说了,你为了他,也有了不少亏空,真是对不住了。这点我的小小心意,你还收下。”

其实方才方锦如一坐下,珠玉就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雪白发光,在那艳红的旗袍上,直垂到胸前,很是显眼。

她揣度着这项链的价钱,想着这样的东西,在洋货店里也见了不少,而这顾太太这样大方地送给自己,想必也不过是那些几块钱的东西,也便接了过来,随口套话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妹妹怎么敢收?”

“妹妹放心收下,只是一点心意,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若是妹妹不收,便是不给我这个姐姐面子,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珠玉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嗤笑一声,料得也是如此,顶多是几块钱的仿货,只是做工倒是还精致,回去糊弄糊弄莺美楼的其他姐妹,倒是也可以。想着这些,手里把玩着那项链上的白珠子,却也笑着道:“那妹妹我便收下好了。不能辜负了姐姐的美意。”

方锦如笑道:“妹妹不要嫌弃珠子小了,实在是没什么准备,我当时只是看着样子喜人,有人说我是买贵了呢,值不得一千,看起来也就是六七百的样子。”

珠玉心中一震。

多少?自己的耳朵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一千?

此时一听这珠链的价格,只觉得手中发烫,若是此时又被吓得推辞回去,倒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了。

她细细摩挲那项链,仿佛鉴赏一般,又撑着笑道:“值得这个价钱呢,我以前见过不如这个的,还要一千多呢。”

方锦如又拍了拍珠玉的小手,道:“得了,不耽误你们聊天了,家里老爷这几天发脾气,我是怕以后也不能常来听戏,恐生什么变故,才急着见你一面,我这就出去了。”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掠过顾盼宇身侧时,冲着他点了点头,低声道:“我还是回包厢等你。”

珠玉又假意挽留了两句,方锦如还是笑着告辞了。

方锦如走后,珠玉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心中气结,倒又说不出什么缘由来,坐到床沿上,只觉得浑身难受,看着那手中的珍珠项链,仿佛感受到这便是生气的源头,一甩手扔到了床上,却又立马捡了回来,查看有没有跌损,憋了满肚子怨气、委屈,却又无处诉说。

顾盼宇此时已经走了过来,摊开手臂揽住她,靠在自己肩头,柔声哄道:“怎么了?成了闷葫芦了?不是我叫她来的,是她要跟着来看看,也就这么一回了,下次再也不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了,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珠玉娇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平白得了这么一件大宝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顾盼宇讪笑了两声。

珠玉又道:“看不出,你平时抠得和铁公鸡一样,对自己太太,倒是出手阔绰,你太太更是大方,千元的东西,就这样随便送人。”言辞中,讽意很浓。

顾盼宇扶着珠玉的双肩,正色道:“我的宝贝,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可没有给她什么钱去买珠子的,许是她娘家带来的陪嫁吧。”

“是,她出身就是大小姐,我哪能比得上,你不给她闲钱,她也是娇贵着呢!”

“真是!你又要为她吃什么干醋?这接连两天的,你是怎么了?难道我日日要哄着你解释吗?”

听着顾盼宇的语调有些不快,珠玉忙适时住了嘴,笑道:“瞧你,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大太太对我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也省了你的心事,这不是皆大欢喜?只是昨日听你那样形容,像是她一点也不值得你花心思,又只是远远瞧了个人影,只觉得因为新婚穿得红艳。可是今天近景这么一瞧,人家长相也是俊俏端庄,做事也是得体伶俐,大家闺秀的,而我,空有一颗红心,可怜见的……”

珠玉说得语调凄惨,到了最后几句,更是似有哽咽,顾盼宇刚才的不满顿时全然消散,一把紧紧揽住她,深情道:“你别傻,别伤心,就是她是天仙下凡,又怎比得上我的玉儿,我的心永远在你这儿,寸步不离!”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十二章 谗言

方锦如在包厢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戏,但是她的心却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由于珠玉的原因,顾盼宇想着要早点接手家族生意,自己提议让他才能够理账开始,若在这其中也慢慢插手,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还是能将这两家的生意关联重新洗牌,而自己也能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在穿越之前的方锦如并非会计专业,而是一名小销售,但是销售是最锻炼人的职业。马克思说:由产品变商品为惊险的一跳。正是这一跳才创造了价值。而销售员就是完成这一跳的艺术家。正是在基层销售的过程中,她才逐渐学会了如何与他人心理交战。

而在穿越以后的前世,她竟没有发挥这些所长,变成了刀板上的鱼肉,如今想来,觉得一生仓促可笑,竟如同做梦一般。她的性子中有绵软,但也有刚毅,两股力量,像是幽冥中的双生花,一直在她的生命里争斗不息。

顾盼宇和方锦如的两家,都是古板封建,庄重有余,自由不足。在这种压抑之下,丈夫的漠视,娘家的严苛,婆家的疏远,都像是一个巨大的魔咒,将她紧紧束缚,无法挣脱,一步步将她逼向绝望。

前一世,绝望主导了她,一次次的打击之后,还没来得及抗争,就被命运推向了深渊!当真正有所觉悟时,却是香消玉殒!

一切来得太快,回忆起来,却觉得一步步又有渊源。所有的悲哀的“果”,都来自那时不争气的自己种下的“因”!

而这辈子,再不会那般愚蠢!

方锦如正想着,送茶水的小厮进了包厢,拿了一壶新茶换掉桌上的凉茶,发出的轻微声响将方锦如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她的眸子向着一众看客望去,却瞥见门口不远处穿着褐色长褂、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正在教训另一个戏楼里的伙计,方锦如看那人背影却是眼熟,想起昨日看戏时,倒是见到别人教训他,而今,却又见到他教训别人,不免觉得好笑。

唤住送茶小厮,略略一指,道:“那位先生你认识么?”

小厮一瞧,笑道:“哪能不认识呢!德香园掌柜的呀!”

“哦,是你老板。”方锦如笑了笑,“你老板昨日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方锦如这话,只是随便问问,那小厮也笑着摇头,不置可否,她便又笑笑,挥手叫他出去了。

堂堂德香园的老板,如今看来耀武扬威,在手下面前不可一世、张扬跋扈,而在那华衣青年面前,却如同个在老师面前犯了错的小学生,如此看人下菜碟,又岂能叫人料到?联想到自己身上,那顾盼宇对自己客气疏离,对那珠玉却是情真意切,若说自己真正比不上珠玉么?论起品貌气质,又有哪样不如她?不过,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这此中百转千折,又哪里是可以说的清的。

方锦如叹了口气,喝下几口茶,台上却已经报幕戏唱完了,台下陆陆续续有观众往门外拥走,熙熙攘攘,像一条蠕动的黑蛇。

不多时,人群散尽,戏楼里清净了下来,方锦如正想像昨日一般小憩,却听到有脚步声,顾盼宇已经进了包厢,见了方锦如劈头就不快喝道:“你这是做了些什么事!”

方锦如一愣,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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