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汉民低下了头,身子轻轻发颤。
“铁证如山,你还不招供吗?”吴雄道。
“我。我招,我是去过那屋,踩了一脚的血,可是,可是刘虎真的不是我杀的!”
“从头说!”
“好好!那天下午,我给柳姐送了糕点。晚上,我又去了柳姐家,是她叫我去的”
吴雄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你晚上去做什么?”
“呃——”曹汉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吴雄冷笑道:“行了,你不说我们也能想得到。是勾搭成奸吧?——两对狗男女!这柳氏还说得多可怜的,什么丈夫不顾她,孤枕难眠,我呸!自己勾搭男人,还装可怜!这种败坏妇道的女子,有甚可怜之处?来人,去把柳氏给我抓来!”
捕头石猛领命带人去抓柳氏去了。
吴雄用巴掌敲了曹汉民脑袋一记,怒道:“接着说!”
曹汉民涨红着脸抬起头。说道:“大人,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跟柳姐姐是清白的!”
“哦?清白?两人同床共枕一晚上还叫清白?”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啊!”
“好!你说!”
“柳姐喜欢吃我们糕点铺的糕点,就跟我们掌柜的定了,让人隔天给她送一次糕点去。月底结账。掌柜的就让我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大半年了。”
曹汉民道:“我隔天给她送糕点,经常见她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很少有笑的时候,我也知道她男人对她不好。那天。嗯,应该是半年前。那天下午我去给他送糕点,见他男人不在家。我就跟她说,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自己寻开心?柳姐很惊愕瞧着我,说什么意思?我,我就大着胆子抱着她说,说我喜欢她,想跟她好”
吴雄显然不相信:“是吗?是你主动找她?不是她勾引的你?”
“不是的!真的不是!柳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曹汉民梗着脖子说道,“她当时就猛地推开了我,还打了我一耳光,让我滚出去,我跪在地上求她,说我是真的喜欢她”
“你喜欢她?她比你大那么多?你会喜欢一个老女人?”
“我是真的喜欢她,我觉得她好可怜,每次看见她流泪,我的心都像刀割似的痛”
“行了行了!别肉麻了!”吴雄折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道“接着说!”
“我跪着说了好久,她一直哭,说想不到我是这种人,欺负女人。我就赌咒发誓说我是真心的”
“行了!”吴雄厉声道,“别说这些肉麻的了,接着说后面怎么了?”
“后来她说可以原谅我,让我走。隔了一天,我又去给她送糕点,以往她都是让我进屋的,可是这一次她关着门不见我,只让我把糕点放在窗台上就走。我只好照办了。就这样,每次她都只让我放窗台上,也不见我。过了一些日子,我得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都是别的伙计给她送糕点的。那伙计回来告诉我,说柳姐问起我来了,只说是病了不能去送糕点。柳姐也没说别的。后来,我病好些了,就接着去给她送糕点,这一次,她反倒让我进屋了,远远站着瞧我,问我病怎么样了,我父母早死了,孤苦伶仃一个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过我,我就哭了起来。她问我为啥哭,我说了,她叹了口气,说以后可以认她做姐姐,但是再不能做那种禽兽之事!否则永不见我。”
吴雄一直盯着他观察,见他言谈自然,并没有编谎的样子,又听他说得动情,眼圈都红了,觉得有些怪异,难道那柳氏当真没有跟这英俊小伙勾搭成奸?
曹汉民停了一会,接着说:“那以后,我去送糕点,如果他男人不在家,她就留我多做一会,说说闲话,我就尽可能找些开心的事情跟她说,见她脸上欢笑。我比什么都开心。有一天,就是前不久,我去送糕点,又见她趴在床头哭,我就问她怎么了?起初她不肯说。后来我看见她脸颊上有伤痕,手臂上也有,就着急了,再三追问,柳姐才说,今日有个女人抱着孩子来找他男人。说孩子病了,没钱看郎中,让他给点银子,她男人不懒烦,把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撵出去了。柳姐就悄悄追出去问那女子怎么回事。那女子哭着说她是柳姐的男人在外面找的小,已经生了一个孩子,一岁多了,一直不肯纳她回家,最近又不给银子过生活,现如今孩子病得很重,他又一直不去她住处,她实在没法。这才找上门来,只想要点银子给孩子看病。”
秦元一直静静听着,听到这。感叹了一声,心想原来古代也有小三,当小三的就是这样,红颜薄命,遇到良心好的,或许还能过上好日子。遇到良心坏的,只能叹自己命苦。
吴雄怒道:“这刘虎既然外面找了小。又有了孩子,怎地不纳回家?不纳也就罢了。怎地不给人银子生活?让人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曹汉民感动地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柳姐听了,拉她回来找刘虎,问究竟怎么回事?刘虎也就承认了,却说这女人不正经,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所以不愿意纳回家,也不愿给她银子。那女人哭着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赌咒发誓,说她清清白白一个女子,平生只跟过他一个男人,绝没有让第二个男人碰过,这实实在在是刘家的孩子,她不求能收留她做妾,只求他看着他们的孩子可怜,给点银子救孩子一命。说着抱着孩子磕头,磕得额头满是鲜血,柳姐说瞧这女子说的不是假话,既然都有了孩子,就纳她回屋做个小吧。刘虎冷笑着说他怎么做事不用柳姐管,他在外面这么多女人,一个个都纳回家里,不得把家都吃空了?让那女人赶紧走。不然就告官说她讹诈。女人哭了一场,抱着孩子走了。”
吴雄说:“如果你说的是实情,那这刘虎忒也可恨了点。”
曹汉民赶紧赌咒发誓,说自己说的句句是真,绝没有半点谎言。
吴雄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们会查清楚的,你接着说!”
曹汉民道:“柳姐想不到自己男人竟然如此绝情,就说了他几句,说他不好生过日子,整日里跟那些女人鬼混,有甚好处。说的刘虎恼羞成怒,便打了柳姐。柳姐脸上、手上的伤都是刘虎打的,我气得全身发抖,立时便要去找那刘虎理论。柳姐拦住了我,说他们家的事情不用我管。我说你是我姐,欺负我姐甚过欺负我!她就求我说家里已经很乱了,不要再给她添乱。我这才忍住了。又过了几天,——就是刘虎被杀的前两天,我又看见柳姐脸上手上有新的伤,就追问她,才知道为这件事她劝刘虎,又被刘虎暴打。我气得再也忍不住,发誓一定要杀了他!柳姐说千万不可,让我不要管她的事。刘虎被杀那天下午,我又去给柳姐送糕点,柳姐说,如果我晚上没事,能否来她屋里一趟,她有事”
“能有什么事,一定是耐不住春闺寂寞,找你排遣呗!”
“不是的!”曹汉民涨红着脸道:“柳姐真的不是那种人,那天我听她说了这话,知道她不是想跟我怎样,而是一定有事,所以我那天晚上天黑之后就去了,她只说今晚让我陪陪她,她闷得很。然后让我坐在椅子上,她斜躺在炕上,熄了灯,我要说话,她不让我说,就让我这样坐着,困了可以睡一会。开始我还顶得住,坐到下半夜,我实在熬不住了,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吴雄问:“你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曹汉民道:“听到了,天黑的时候,刘虎就带着一个女的回来的,然后在正屋鬼混,我听到他们浪笑,黑暗中我听到柳姐的呼吸很急促,我知道她肯定很伤心很生气,但是却没有办法,我想劝她,可是柳姐不准我说话,只让我静静地这样坐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她让我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我照做了。刘虎跟那女的断断续续的折腾到深夜,我听到腻味,又困了,就睡着了。后来,我被什么声音给惊醒了”
“什么声音?”
“呃——,好像是扑通的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似的,我醒过来注意听,好象听到有脚步声出门了,我就赶紧起来,从门缝里往外看,正屋廊下有灯笼,院子里能看清的,可是没看到什么动静。”
秦元插话道:“那时候是几更?”
“是五更,过了一会听到了远处有打更的声音,是五更没错。”
秦元好吴雄互望了一眼,秦元忙问道:“你听到那脚步声,是男人还是女人的?”
“这个说不准,因为声音很轻,当时我刚睡醒,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我也不知道当时刘虎已经被杀了,我还以为自己迷糊了听错了,所以没太注意。”
吴雄道:“你听到动静,怎么不出去瞧瞧?”
第三百五十七章 秦元与孟武交手(三)()
刚问完这话,吴雄就觉得这答案显而易见,——这曹汉民是偷偷跑到人家媳妇房里来的,到底心虚,就算听到什么响动,哪里敢跑出去观瞧?便把话一转,问道:“你怎么不摇醒柳氏,让她出去看看?”
“我摇了,不过我感觉她好象压根就没有睡着,因为我碰她的时候,感觉他全身都在发抖,我以为她害怕,心疼,就轻轻搂住她,她立即挣脱我的怀抱,推开了我。我说外面好象有声音。说是不是出去看看。她想了想,还是没出去,我们俩又这样坐着。又坐了一会,我说‘天快亮了,我是不是该走了?’她说等一等,她还是去看看再说。然后拉开门出去了,接着我就听到她在正屋的叫声,我以为刘虎又在打她了,气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冲到了正屋,我一进去,看见柳姐一个人站在那,——当时走廊一角挂有灯笼,屋里能朦胧看见人,我走过去想问她,就觉得脚下黏黏的而且有点滑,然后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我低头一看,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谁,我吓了一跳,就听到柳姐说:‘他,他死了,你快走!’我更是大吃一惊,蹲下身看,发现尸体全身是血,脸上还盖了一块红色的手绢”
秦元和吴雄又相互看了一眼,秦元插话道:“你进去的时候,死者脸上已经盖有红手绢了吗?”
“是的!”
“你碰过没有?”
“没有!”
秦元想了想,分析了一下曹汉民的口供,到目前为止,秦元还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因为他合乎情理。
吴雄对曹汉民道:“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我看那尸体很像刘虎,但是脸是蒙着的,所以我蹲下身,大着胆子想去揭开那红手绢看看到底是不是刘虎。却被柳姐一把拉住,把我拉出门外,让我赶紧走,最好出去躲几天。我那时候也慌了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慌慌张张往外走。柳姐追出来,让我等等,然后回正屋里取了一包银子出来塞给我。我那时也没了主意,便逃出了刘家,回到住处。天亮了之后,我发现鞋子上有血,就赶紧脱下来刷洗,完了晒干,然后穿着去跟掌柜的告假,当天就赶回老家了。”
秦元问道:“柳氏当时身上有没有血?”
“有血,身上沾有血污,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刚才进屋踩在血泊上摔倒了。”
两人问完。吴雄吩咐将曹汉民押下去先关着。问皂隶怎么柳氏还没有带到。皂隶说已经带到了,只因两位元正在询问人犯,所以没敢打扰。在外面班房候着呢。吴雄吩咐将柳氏带进来。
柳氏进屋,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
吴雄冷声道:“曹汉民你认识吧?我们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柳氏神情立即紧张起来,急声道:“不关他的事!这件事与他无关,你们不能抓他!”
“怎么与他无关?”吴雄冷笑道,“刘虎被杀那天晚上,他躲在你家里一整夜。你们两做了什么你们两心里清楚!当晚刘虎就死了,而你的身上和刘虎的鞋子上都有血。鞋底图案跟现场鞋印一致,证明你们两都在屋里。不是你们两杀死了刘虎又是谁?你们两如何勾搭成奸,谋害亲夫的?还不从实招来!”
秦元愣了一下,想不到吴雄已经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推论也非常符合常理,曹汉民虽然不承认有奸情,但是他脚上穿有柳氏做的鞋子,还有那么暧昧的鞋垫。案发当晚两人又在同处一屋,说不清道不明。最要命的,还是两人身上都有血迹,而且都承认当晚进了屋子,而刘虎被杀时又没有旁人在,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是二人合谋杀了刘虎,虽然柳氏身高证明她不太可能实施了行凶行为,但是曹汉民的身高没有问题。因此,吴雄得出这个结论,逻辑上是说得通的,而且也有证据证明。
柳氏脸色惨白,薄薄的嘴唇轻轻哆嗦着,道:“我们,我们没有勾搭成奸,更没有谋害亲夫!”
“曹汉民都已经招供了!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柳氏颤声道:“他承认杀人了?”
吴雄眼珠一转,点点头。
柳氏无力地扶住了墙壁,低着头,片刻,有泪珠从她脸颊滑落,吧嗒掉在地上。
吴雄和秦元互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静静等着。
过了好一会,柳氏才抬起头,眼圈满是泪花,道:“他在说谎,他想帮我顶罪,人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
吴雄和秦元两人都是精神一振,吴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柳氏道:“没什么好招的,我恨他,所以想杀了他,晚上趁他睡着了,我就用铁棍打死了他。就这样。”
吴雄摇头道:“不对,你的个子那么高,如果是你打的话,会勾到帐幔的,肯定是曹汉民打的,你从旁帮忙,没错吧?”
“不是,与他无关,是我打的,我,我坐在凳子上打的,当时和他说话,拿了根凳子坐在床边,他不理我,翻身接着睡,我气急了,就拿起放在床脚的铁棍猛击他的头,当时我是坐着的,所以没有勾到帐幔!”
“那为什么床边没有发现凳子?”
“我,我杀了他之后,把凳子拿开了放在一旁了。”
“你把凳子放在一旁?为什么?”
“我,我觉得凳子碍事,就拿到一边放了。”
“你都杀完人了,还有什么碍事的?”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当时很乱,就这么放了。”
秦元插话道:“死者是躺在地上死去的,而且墙上有也有抛甩状血痕。说明死者曾经从床上下来,并成站立姿势被击中头部的,那时候,你是站着打他还是继续坐在凳子上?”
“是站起来打的,他一爬起来。我就站起来了。打了几下,他就倒地了。”
吴雄问道:“曹汉民呢?你杀人的时候,他在那里?”
柳氏迟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没在我家,是第二天我告诉他的”
“说谎!”吴雄厉声道,“曹汉民已经交代。当晚他和你在你屋子里过了一夜!而且是你叫他去的,你们两在屋里坐了一夜!你为何说他没有在你家!”
柳氏愣了,道:“这是他说的?”
“当然!要不要叫他来跟你对质?”
“不,不用了,那天晚上。他是在我屋里来着。”
“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天黑的时候来的,大概五更天走的。”
“深更半夜的,他什么会到你屋子去?”
“我害怕,所以叫他陪我”
“你害怕?你不是经常一个人住在哪里吗?有什么害怕的?再说了,你丈夫跟别的女人就在正屋,院子里还有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柳氏抬眼帘看了看吴雄,低下头。迟疑片刻,终于涩涩地说道:“我,我喜欢他。晚上睡不着,所以想让他陪陪我”
“嘿嘿!”吴雄笑道,“好一对奸夫淫妇,还说你们没有勾搭成奸,这不是招认了吗!说罢,你们当晚还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就静静地坐着,我只想让他陪陪我。就这样。别的我也不曾敢想。”
“谁知道你们想了还是做了,这件事缓缓再说。你先说案子,——你杀了人之后,让他逃走避避风,是这样的吗?”
“是的。”
“你杀人的时候,他在旁边吗?帮手没有?”
“他没有,他当时在厢房里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死者脸上的红色手绢,谁盖的?”
“是我,”
秦元听了,皱了皱眉,手绢上的指纹不是柳氏的,这就奇怪了?
想了想,秦元问道:“你打死刘虎用的铁棍,从哪里拿的?”
“为了杀他,我事先准备的。”
“你从哪里准备的?”
“我,我买的。”
“那家铺子买的?多少钱?”秦元穷追不舍。
柳氏显然没有想这么细,想了想,道:“很久以前就买的,我忘了才那家铺子买的了。”
“不对,你刚才说了,你为了杀他,才准备的铁棍。这么说,你很早以前就准备杀他了?”
柳氏缓缓点头:“从他开始跟别的女人鬼混开始,我就想杀掉他了!所以买了铁棍。”
“你把铁棍放在哪里?”
“就放在我住的厢房的炕头下面。”
“这铁棍你用东西包了吗?”
“包?呃——,没有,就是那样的。”
“铁棍一端包什么布之类的没有?”
“没有。”
“你肯定?”
柳氏瞧了秦元一眼,犹豫片刻,才点点头。
秦元对吴雄道:“先把她关起来吧。”
吴雄吩咐禁卒将她押下去。人押走之后,吴雄问秦元:“大人,你怎么看?”
秦元道:“她在说谎,铁棍一头分明包了东西,才没有留下血迹,因为凶手将包裹的布之类的带走了,柳氏看到的只是没有包布的铁棍,所以她说没有包,从这一点看就可知她在说谎!”
“可是,她说她是坐在凳子上打的,这可以解释帐幔上为什么没有血迹这一点,先前我们也是因为这一点就没有怀疑柳氏作案,现在她自己的解释完全可以说得通,那我们原先的推测就站不住脚了,——她坐着可以打死者的,说明她有作案的可能!那铁棍上包有布这一点也是我们推论的,如果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