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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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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三个小子,为何射我先发现的鹿?”

赵诚等三人向左边望去,见一棵粗壮的白桦树后转出了一个蒙古少年,穿着一身黑貂皮制成的紧身夹袄,腰下悬着一把稍短的马刀,手中挽着一把硬木弓,自有一股英气,身材跟三人中最高大的曲律有得一比,满脸地傲气。莫日根见这少年口中毫不客气,心中很不爽,他从未接触过别的少年,哪能受得这样的气。

“谁说是你先发现的,我们有三人,而我们三人都放了一箭,唯独没看见你射箭。”莫日根道。他的意思其实还在暗示:我们有三个人,你一个人也敢跟我们斗?

游猎民族中有个约定俗成的传统,当你打到猎物之时,若是遇到别人,当别人提出分享猎物的请求之时,应当分给人家一些,无论是否熟识。但猎物的头、皮和内脏除外,因为这是福物。那个传说中的圣女阿阑豁阿夫人的丈夫朵奔,有一天打猎一无所获,就是这样从别人那里获得鹿肉的,很巧的是,他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对就要饿死的父子,这位朵奔给了这个父亲一条鹿后腿,作为交换,他很不厚道地将他的儿子领回家当作自己的仆人,这个仆人就是小马阿里黑,然后才有阿阑豁阿夫人“感光生子”的神奇故事。

眼前的这位少年却是当着三个陌生人的面,想将整只鹿据为己有,莫日根当然不会答应了。

“我正要射箭,被你们抢了先,我不需要别人证明。”那少年不服气,指着那倒在地上的鹿道,“这只鹿是我的战利品,你们要是有能耐就到别处再去打猎。”

“凭什么啊?莫非你要硬抢?”曲律也很不爽。

“抢?我都懒得跟你们多说一句话!”少年很不以为然地道,便要去捡地上的死鹿,竟对赵诚三人视而不见。

赵诚觉得这个少年很有意思,他正准备先礼后兵,然后好好教训一下,没想到却听到一声如雷鸣的声音,让他和这三位少年立刻吓得呆若木鸡。

“欧……呜、欧……呜……”一只斑斓猛虎闻到了血腥味,从密林中冲了过了,跳到了众人面前的一颗巨石之上。也许这只猛虎早就盯上了这只鹿,只不过被两拔人抢了先,真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那位陌生的少年抬手便射,大概是因为紧张,那箭只射中了猛虎的前腿。赵诚暗叫不好,那猛虎吃痛,从巨石上一跃而下,竟向那陌生少年直扑过来。少年吓得面如土色,竟忘了移动脚步,呆若木鸡,赵诚离得最近,猛得将少年往旁边一扑,两人在地上打了一滚,竟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曲律和莫日根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中拔箭便射,竟然箭箭落空。这也暂时吸引了猛虎的注意,迎面向他们张开血盆大口,两人只得转身便跑,借着身旁的大树躲闪。赵诚和那陌生少年屁股如同被针扎一般,一骨碌从地上跳起,不约而同地跳上一颗巨石之上。

曲律和莫日根两人分别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再射,这次倒是射中了,但是那猛虎身中三只箭矢,却仍未致命。

爬到了巨石之上的赵诚引弓便射,没想到位置角度不佳,却射中了老虎屁股。老虎的胡须碰不得,这老虎屁股更碰不得,何况用箭射?那只猛虎掉转头颅作势往巨石冲来,赵诚眼见那猛虎掀起了一阵腥臭的风,张牙舞爪地扑面而来,他将身旁的陌生少年推开,并飞快地再抽出一支箭使出吃奶的力气,发出致命的一箭。

没想到,他使的力气太大,用的却是少年人才用的小弓,弓弦居然被他拉断了。

“不好!”赵诚暗叫不妙,这才知道力气大也不是全都是好处。

在这千钧一发之中,他甚至还感叹一番自己是不是太晦气?他可以看到那猛虎张开的大嘴中锋利的牙齿,还有那顺着嘴脚滴下的唾液。

好大好锋利的牙齿啊!

赵诚吓坏了,他本能地闭上了眼间,来不及多想,从巨石上跳下,摔得是七荤八素,不知道自己姓啥。在恍惚之中,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甚至感觉到猛虎嘴中的唾液滴到自己脸上的感觉,还有那猛虎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没有痛,赵诚这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他不敢相信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只见那猛虎双眼圆睁瞪着自己,再一看它的脖子,一支箭矢正不巧地插在它的喉咙之中,这是那陌生少年射出的箭矢,而它的胸腹又各中一支致命箭矢,这是赶上前来的曲律和莫日根射出的。老虎从巨石上滚落下来正好砸在赵诚身上,没把他咬死,差点把他压死。

那猛虎还没断气,仍在不停地抽搐着,血立刻从嘴里冒了出来,它的锋利的爪子甚至抓破了赵诚的外衣。曲律和莫日根两人连滚带爬地赶了这来,拔出自己的刀向那猛虎身上猛插。

“别插、别插!”赵诚大叫道。

“为什么?”曲律问道。

“对啊,为什么啊?”那少年也早已经恢复了神志,见赵诚很古怪,也问道。

“这么好的一块虎皮,要是弄破了多可惜啊!”赵诚道。

曲律、莫日根和那少年,听了这话,全都张大了嘴巴。

老虎气绝了,赵诚等人全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只听得赵诚嘴里还在嘟哝着:

“嗯,罪过啊,杀了一只老虎,真是愧对子孙后代啊!”

“啊……”那少年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思议

“这只鹿,你还要吗?”赵诚却又说道。

“不,那是你们的猎到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连连摆手。

“那这只虎……”

“当然也归你!”少年道。

“很可惜,我的袍子破了,这可是上等的丝绸制成的……”

那少年也不含糊,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夹袄,递给赵诚。赵诚也不客气,迅速地穿在身上,曲律和莫日根在一旁偷笑。

“这衣服我穿着还有些大了,你有多大?”赵诚抬头问道。

“我今年十岁!”那少年答道。

“你才十岁?”赵诚大吃了一惊,“你看上去,还真不像啊。你怎么一个人出来打猎啊?”

他伸出手来,在少年的脸蛋上摸了几把,很想知道这个少年是吃什么长的。他这一动作,却弄得少年脸通红。

“跟别人出来打猎没意思,打到了猎物,那也是别人帮忙的结果,一个人出来就不一样了!”那少年道。

“这很有道理啊!”赵诚不得不刮目相看,旋即问道,“你是什么姓氏?”

“我姓孛儿只斤,叫拔都!”那少年答道。

“啊?果然……是个……好名字!”赵诚讷讷地惊呼道。他心中却是大惊,这老虎万一要是将这位拔都当了点心,那会怎么样?难道是自己招来的老虎?

第二卷 不儿罕山下 

第三章 鹿死谁手㈡ 

何进早就听到了大型野兽的吼声,暗叫不好,早已拔腿往密林中跑,等他找到了赵诚之时,几位少年正在对着那头猛虎品头论足。

“这只猛虎,体型巨大,吼声如雷,看上去像是虎王!”莫日根装作很懂行的样子。

“瞎说,你见过几只老虎?别不懂装懂!”曲律道。

“我倒是见过不少老虎!”这位自称叫拔都的少年见其他人不相信的样子,分辩道,“我说的是虎皮,我家里倒有不少,没有一只比这只大的。你这个汉人真不赖,人们都说汉人无用,都是懦弱之辈,今日我却长见识了。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一定禀告我的父亲,让他赏赐与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的安答,名叫不儿罕!”莫日根抢先炫耀地说道,“我的安答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者别将军的几万大军都没能抓住屈出律古儿汗,我的安答却轻松地杀了他,了不起吧?”

拔都大吃了一惊,重新打量了赵诚一番,半晌才道:“我的父亲经常提起你,原来你就是不儿罕,果然与众不同。”

“哦?我的大名是不是如雷贯耳啊?”赵诚当然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故意装作不知,也不主动发问,拿自己开玩笑。

“当然……当然不同,跟我想像之中的相同又不同!”拔都说道。

“那么有哪些相同,又有哪些不同?”赵诚很感兴趣。

“我父亲说,你是个汉人,嗯,这一点好像没变。”拔都又打量了一下赵诚的脸蛋,令赵诚很不爽,这眼睛怎么长的?

“还说你很聪明,别人不会的,你总是能无师自通,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走了。”拔都道。

“我救了你一命,一件衣服算什么?”赵诚笑道,“性命跟衣服,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性命重要。我父亲还说你不爱骑马,说是骑马会让腿变弯不好看,你既然远道而来,也一定是骑马过的。也不爱射箭,但我瞧你刚才也射了鹿,这点还是不同的。还听说你每天早晨起来,尽做一些古怪的事情,比如绕着牧场像是得了臆症似的跑来跑去,就像是无主的羊羔……”

“得了、得了,别不懂装懂。你就不能说说你自己的看法?”赵诚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你,很有趣!”拔都笑着道。

“很有趣?”赵诚愕然。

那曲律和莫日根两人早已经不耐烦了,嚷着要将猎物带回去,结束这次狩猎活动。

“这虎肉就算了,估计难以下咽。虎皮一定要剥了去,挺值钱的。这虎骨也不可浪费了,这可是难得的药材,还有这虎鞭,你们知道什么是虎鞭吗?”赵诚道,“何兄,你来给这些未成年上一下课!”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个个一脸茫然。那何进在一旁听着,脸上无比怪异,见除赵诚之外的少年都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个虎鞭吗?就是……撒尿的玩意,至于功效嘛,反正……就是一种药材,我也不太明白!”

众人一齐动手,将那头虎给剥得精光,只剩下一堆烂肉,便宜那些闻到腥味的野兽了。拔都今天捡回了一条命,连连邀请赵诚等人到自己的出猎的营地里做客。赵诚也没推辞,便跟着拔都去了,早就有不少下人在四处拼命地寻找着他,他果实是故意撇下随从独自来打猎的。王敬诚等人此时才知道这位拔都不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物,他的父亲就是术赤——成吉思汗的长子,他本人,虽不是长子,但却被视为术赤的接班人。同时,拔都王子的随从们看到那张刚剥了下来的虎皮,俱都面如土色,趴在地上请求责罚。自作聪明点的,一个劲地夸耀拔都神勇无敌,倒让他十分不好意思。

拔都见赵诚等外来者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唯独赵诚脸色平静,毫不介意地拍着他的肩膀,旁若无人地大叫:“真累啊,借你的厨子一用如何?”

赵诚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举动,赢得了拔都的不少好感,态度更是殷勤了几分。

“拔都王子殿下,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位安答,跟你个子一般高的名叫曲律,另一位是他的亲弟弟,名叫莫日根。”赵诚道,“以后你要多照顾点。”

“参见王子殿下!”曲律兄弟俩很恭敬地行礼。

“你们二人都会什么?”拔都却很骄傲地问道,“骑马?射箭?摔跤?别跟我说你们都是好手,我见过的蒙古人都这么说,一比划起来,都是自吹!”

“那小人愿与王子殿下比试比试!”曲律虽表示了足够的尊敬,但是好强的少年心理占了上风。

拔都就等这句话,两人就在营地前比试起摔跤,两人身材相当,他虽发育得太早,力气上还是弱一些,但是又因为自幼有专人教授过,技巧上更胜一筹,在相持了一会之后,竟将曲律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还很不错,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算得上一个人物!”拔都战胜了,心情自然很不错,对自己的手下败将不吝夸奖之辞。也许是因为曲律没有因为他王子的身份存心相让,而是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让他更开心更有成就感吧?

他又想和莫日根比试箭法,因为莫日根刚才自称箭法如神。比试的结果又让赵诚很是佩服,拔都的箭法比小神箭手莫日根还要好,而他却只有10岁半。不过,拔都最想比的恐怕是赵诚,但赵诚是他的救命恩人,主动邀约,时机有些说不过去。

“我承认你很了不起,不过我还会其它的,你就不定会了!”莫日根还有些不服。

“是吗?那你就说出来,咱俩再重新比过!”拔都当然不会认输。

“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这是考验你够不够聪明的问题。你只要在你的仆人将烤好的鹿肉送来之前回答出来,我就算你赢!”莫日根道,“输了,你可不准借着你的身份责罚于我!”

“那你说吧,我若输了,就承认你也很了不起!”拔都道,“愿赌服输,我决不会故意责罚你。”

“那我就说了,你可听好了。假如一个人从阿勒山出发往大斡耳朵,他骑快马,每天行一百里,另一个人从大斡耳朵出发,相向而行,但是他骑的是劣马,每天只能行五十里。那么请问王子殿下,假如阿勒坛山与大斡耳朵之间有三千里路程,他们相遇的时候,他们离大斡耳朵有多远?”莫日根道。

“这……”拔都的脸上眉头紧锁,一时不知道如何思考。这类的问题,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也从来就没人这么问过他。

伺立在赵诚身后的王敬诚和刘翼还有何进,也在心中默默地筹算。他们见赵诚表情很轻松,心知赵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感觉很吃惊。

那拔都掰着手指头,眉头紧锁,见莫日根脸上的笑意,额头都冒出了汗。最后,他承认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太难,鹿肉还没烤好,可不可再换一个?”

“愿赌服输,这可是殿下你说的。再说这个问题我已经降低了其中的难度。”莫日根还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到底是多少?”

“一千里!”莫日根道。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箭矢,在地上画着,可是那奇怪的符号,拔都怎么能懂得呢。

赵诚见拔都羞红了脸,知道他是小孩习性,有些下来台,遂替他遮掩道:“这是大食国的文字,你不道也算是正常。再说殿下身份尊贵,你的父亲术赤大殿下恐怕也只是请人教你如何骑马、射箭,对了,还有那畏兀儿文吧?”

“对、对,不儿罕说的确实是实情,父亲大人没教过我的,我怎么会懂呢!”拔都像是找到个很好的台阶,脸上的骄傲表情又找了回来。

“这都是不儿罕教给我的!”莫日根也从刚才兄弟俩的失利中,找回了面子,心情也很不错。

“这大食文字,似乎对于筹算有着不同寻常的妙用,若是用来计划粮草,谋划财税、人口、牛羊,也是大有用处的,很方便很实用。”王敬诚却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赵诚回头看了王敬诚一眼,笑着道:“所以说这所谓番邦,也不是一概比不上汉学好用。譬如这大食数字,若是得知其中的使用之法,若是治理国家,可以计算人口几何,丁口几口,一年能取赋税又有几何。若是用来打仗,就可以知道一个万人队,需要每日消耗多少粮食。”

“不儿罕,你真有学问!”拔都很认真地说道,“果实跟传说中一样。”

“王子殿下的话,让我承受不起。我早就听人说,术赤大殿下有一个儿子,名叫拔都,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勇敢顽强,还待人随和平易近人,称得上蒙古第一小王子!”赵诚拍着他的马屁,“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拔都学着大人般的手势,挥了挥手,装作很谦虚的样子:“哪里、哪里,我父亲说我还需历练,若是不儿罕肯帮我,让我更聪明更有本事,我长大以后,就可以率领千军万马,为我的爷爷和父亲征战天下。”

“好说、好说!”赵诚干笑道,抓起一块鹿肉,美美地啃上一口,满嘴都是肥美的油脂。

第二卷 不儿罕山下 

第四章 不儿罕圣山 

拔都邀请赵诚和他一起打猎,然后一起去大斡耳朵。

赵诚当然不会拒绝,几人就留在拔都的营地里,美美地享受了几天。赵诚、曲律、莫日根跟着拔都一起去打猎,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侍从和仆人,好不逍遥自在。那拔都也是小孩天性,或者换句话说,还没来得及学坏,见赵诚不把自己当成一个高贵的王子对待,心里也颇为高兴。这平时都是一大帮人阿谀奉承环绕左右,乍遇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果然十分有趣。

正是打猎的最佳季节,虽然秋天已没,寒风阵阵,但连天的倒地衰草让动物们无处遁形。天地辽阔,四位少年怒马狂奔,人叫马嘶,任意东西,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来回递水递箭,抢着在草丛树林中寻找负伤倒地的猎物。每次行猎,拔都都是满载而归,曲律兄弟俩也猎到不少,唯有赵诚偶尔才射出一箭,还不一定射中,让人怀疑他的箭法要不是上不了台面,就是根本不想射中目标。

“不儿罕,你为何每次都是空着手回来啊?”拔都问道。

“废话!有你们三位小神箭手,还用得着我费劲去打猎吗?难道你们要让我饿着肚子?”赵诚振振有词地反问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话虽这么说,可是……”

“可是什么?”赵诚毫不客气栗赏了给他一个爆。拔都的下人们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杀了赵诚,可是一看自己的少主子还仿佛很享受的样子,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殿下,你是王子,将来是要继承你父亲的兀鲁思的。你只要会骑马就行,箭法只要能自保就行,要学会用脑子!更重要的是,要学会用人。”

“那怎么样才学会用人呢?”

“很简单啊,要让智勇双全者,为你领兵;活泼跷捷者,为你看守辎重;愚钝之人,就给他一根鞭子,让他为你牧羊。能治国者让他治国,能管十个人就让他管十个人。倘若让他们换个位置,恐怕就不妥了吧?”

“嗯?这话我好像在哪听到过。那这样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就是自己可以享福了!”

“就像你这样,可以不费力气,就享用我们打的猎物?”

“你都活学活用举一反三了?”赵诚又赏了他一个大爆栗。

……

“其实你很可怜!你不服吗?你要是马骑不得,箭射不得,你父亲还会喜欢你吗?那太阳汗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据说他不曾到过‘孕妇更衣处,牛犊吃草处’,结果就亡了国。所以你父亲恐怕一刻也不会让你停止练习骑射吧?也许还派人指点你分担一些属民事务。”

“你的那些随从们也总是跟在你的身后,一刻也不敢放松,好不容易放松一次,结果差点就喂了老虎,对吧?平常人们也不敢跟你说实话,你一箭放空了,他们会说弓弦太松;你从马上摔下来了,他们会说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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