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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刘招弟,你哥这新房子马上起瓦,再给捎五千块过来。”
“你叫谁招弟!我只有一个名字,杜七月!”
狠狠地挂断电话,我把一腔怒气全部发泄在这几个快要揉烂的按键上。
走出隔间,我对着洗面池木然地看着自己这张脸。
真想从上到下地撕毁这幅看似姣好实则命苦福薄的面具。然后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找得到我的地方……
我抱着洗面池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竟有一只温厚的大手搭上了肩。
我太缺乏安全感了,以致这样突如其来的安慰在我看来都是值得警惕的。
凛然回过身,眼前的人叫我着实一愣。
“杜老师,你没事吧?”
我囫囵用手抹着眼睛:“没……没事,不好意思齐董,让您见笑了。”
这个男人叫齐楚,是我们华菱艺校的新任校董。三十出头的豪门海归,爱经商,更爱小提琴。
所以比起大多数人商海沉浮里的一身铜臭,他那自带艺术家超凡脱俗的高雅气质着实难能可贵。
这番狼狈地被老板堵在洗手间门口,我的自惭形秽难以言表。
齐楚将一张雪白的纸巾递给我,说:“眼泪是人们用来铭记痛苦的方式,有时候觉得,擦了还真可惜呢。”
调侃得恰到好处,又不会让人觉得难为情。
我接过纸巾,小声说谢谢。
真的很感谢他,并没有追问我为什么哭。而是轻描淡写地把话题转了过去:“我刚才听林主任说,你要休几天假?”
我肩膀一抖,就像不及格的考卷被家长发现了似的:“啊!齐董您放心,我……我不会耽误表演的。都安排好了!”
“呵,你干嘛这么紧张?不过是一场伴舞表演,你又不是主角,还没有到需要如此承压的时候吧。”
“您说笑了,我这样的水平,只怕一辈子都赶不上陶大师。哪里还敢奢望有这样的个人演?”我非妄自菲薄,毕竟以陶艺琳这样享誉国内外的名气,远是我这样的小角色望尘所莫及。
“再高雅的圈子也逃不脱出身运道这样的俗套,不过是有些人起点高罢了。我看过你的练习录像,一点不比别人差。”齐楚看了看表,然后挥挥手示意我走出来:“时间还早,去喝点东西?还是说,杜老师愿意一直待在男洗手间里?”
“啊!抱歉——”我的脸红成小龙虾,冒冒失失地钻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齐楚身后,都忘了说一句答应还是拒绝。
六月初的午后还没开始热起来,天色蔚蓝阳光正好。
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林荫密布的校园里进进出出,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貌似也曾有这样一段洋溢的青春时光。
那年石东还是个摘下头盔后会笑得很痞的男孩,冲我吹着不算冒犯的口哨,身下的改装摩托车发出嘟嘟的号角。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会在校园外等我了?所以当我一眼看到校门口那辆雪白色商务车门上依靠着的邵丘扬,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017 我可是亲手量过的()
他还是一身拘谨的西装,神态和衣着都是禁欲系的。如果对别人介绍说我们的关系是坐台女和嫖客,我相信有点判断力的人都会被彻底颠覆三观。
“邵先生?!”
我尴尬地招呼:“您怎么会……会在这里?”
“你朋友啊?”齐楚微微一笑,回头看看我又看看邵丘扬。
“恩,朋……朋友……”我硬着头皮回答。
“你好。”齐楚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完美得体的商务礼节点到为止。
哗啦一声,车门一开。邵丘扬撩起一只包装精美的纸袋子塞进我怀里:“这是礼服,回去试试。不合身的话,今晚我叫助手去你家量。”
我就差冲他挤眼睛了!
如果给我们学校的董事知道我一个为人师表的舞蹈老师其实在做这样的兼职——
“我……齐董,我是要去参加一个好朋友的婚礼,地点不在T城,所以要请两天假。”这是我这颗不算特别笨的脑袋在一瞬间能想出来的最完美托词。
“呵,那,你跟朋友聊吧。我们12号演出见。”幸运的是,齐楚并没有多问半句,也没有留在我窘迫的场面上故意为难。就这样离去,着实叫我松了口气。
望着齐楚渐渐远去的身后,邵丘扬微微俯身蹭到我身边:“明明有这么好的资源,你还需要做这种事?”
就像脖颈里被人丢进去一坨蟑螂,我一惊一抽,抱着纸袋往后躲了躲:“邵先生,您别说这种话,齐楚是我们学校的董事。我……我们其实……”
“我没兴趣。”伏在我耳畔,邵丘扬一字一顿吐进去:“衣服带回去试,我自信十有八九很合体。别忘了,我可是亲手……量过的。”
我脸上腾一下便全红了,我说邵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本来,是打算跟刚才那个男人去喝咖啡的吧?”
我:“……”点点头,我说邵先生是找我还有事么?对面街就是咖啡厅。
“抱歉,我可不喜欢那种惺惺作态的情调。”
我更加无语,心想你一个日理万机的豪门二少,整天有多少事要处理,有必要跟我这种小角色浪费时间么!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我想不出可以顺利拒绝地理由,于是自然而然地拉开了副驾驶。
男人抬脚别住车门:“谁许你坐这个位置了?”
我咬了咬唇,转到后座上。
我想,每个男人的副驾驶,可能都有一段故事吧。我们这些‘肮脏’的女人,不配触及。
“这是——”车停下来,我对着眼前这幢熟悉又不合景的建筑,目瞪口呆。
“这不是市中心艺术剧院么?”
邵丘扬带我来这种地方?突然变画风是要闹哪样啊。
“二位,今天下午没有演出,闭馆休业。”保安拦住我们,一脸正经地说。
“我太太是位芭蕾舞演员,去年得了绝症。她……只想临走前再看看自己热爱的舞台。”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狼一样的男人,信口开河的本事真他妈是荼蘼级别的了!
在保安同情的目光中,邵丘扬大大方方地拉着我顺利地来到大舞台上。
“干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我?”邵丘扬转身问我。
“我……”我摸索着台边大红色的帷幕:“我只是没想到你会……”
“我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砸一张支票过去,叫他滚?”
我点点头,心说这才符合霸道总裁的风格。
“抱歉,我赚钱很辛苦的。能用心思的,不砸血汗。”
那一刻,我发现以我自己这样的智商,要了解这个男人只怕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了。
他让我上台跳舞,跳我最擅长的曲子。没有音响没有伴奏。
我选了《天鹅湖》的篇章,脱掉鞋子,赤脚摩挲着节奏。在一片很沉静的气氛中,我的观众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沉默了一整个选段后,没有忘记给了我一片稀稀落落的掌声。
离开剧院后,他的心情好像很不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将我送回了家。
018 做你最擅长的()
我和阿珍到码头的时候刚好九点一刻,有黑西装的助手迎上来,恭敬地请我们两人上游轮。
“邵先生他们已经在船上了,行李交给我就好。”
我们道了声谢,却完全不知在这样的场合该不该给小费。
“这船可真大,一年多前我跟老曹乘过一次游轮,还没这个三分之一大。”阿珍提着裙摆,一边极力保持不露怯的淡定,一边偷偷打量着极致奢华的陈设。
“嘘!说了不许再提老曹。”我白她一眼:“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吧。不开心的别想。”
“呦!美丽的阿珍小姐,没想到您真的会赏光来啊。”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何许远远就冲着我们打招呼。绅士般弯下腰,牵起邢绮珍的手轻吻:“昨天一早您不告而别,我还以为我又没戏了呢。”
这深深的套路一气呵成,但我却能感受到阿珍抽手的动作是很不自然的。
“何先生说笑了,承蒙您这么青睐,阿珍哪敢不识抬举?”
“是么?我还在担心二少一掷千金,我那点钱完全兜不住场,惹的阿珍小姐不开心呢。”
这话说的我和阿珍同时尴尬。要知道,做这行的其中一条规矩,就是再好的姐妹也不会互问嫖资。就好比今天,邵丘扬给了我二十万,但我根本不会去问阿珍,何许给了她多少。
“呵呵,我好像,说错话了?”何许摸了摸头,笑着岔开话题:“马上就开船了,我带你去里舱转转?这里到西陵岛要八个小时,靠岸要晚上了。这里有茶歇午餐,还有赌场和各种表演。放心,绝对不会无聊的。”
就这样,何许将我的阿珍抢走了,只留我一人原地呆呼呼地不知该怎么办。
“唉!等等,邵——”
“你问二少啊?”何许回头冲我眯了眯眼:“他在房里呢。杜小姐要是想找他玩的话,劝你还是省省吧。他晕船,等下估么着会吐的什么都硬不起来,哈哈哈!”
我:“……”
我按照服务生的指引来到了邵丘扬所在的头号豪华舱。
眼前的他换上了舒适的棉布衬衫,坐在靠窗的单人椅上。凝着眉头望一望无际的海,手边一盏轻巧的高脚杯里,暗红的酒色波光粼粼。
我想,他肯同意让我进来,应该并不像何许这家伙描述的那般窘困。
“你可以跟他们出去玩。”男人只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旋即又沉浸回自己的思维王国。
“不用了,我……不大喜欢玩。”我回答。
他没再说什么,只把酒杯凑在口边,轻轻一抿。双唇染上淡淡的赤色,平添了几分凉薄。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又俯身从椅架低下拽出红酒瓶,又倒了一杯递给我:“尝尝?”
我没有拒绝,起身坐到他对面,端起酒杯啄了一小口。
这等位品高端的红酒可不是一般超市或酒桌上能染指得到的,入口清醇不腻,回味品淡幽香。我吐出粉红的舌头试了试,瞄了眼瓶身上的logo。
“这是邵先生自家出产的红酒?”
“你认得?”
“五六年前,我陪父亲出席一个颁奖会的时候……宴会上尝到过。”
“那时你还未成年吧,禁止饮酒。”邵丘扬轻笑一声。
“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只是长得……”我低下头,小声说:“长得比较小。”
我圆脸,皮肤白,个子小小的,四肢长且瘦。否则也没办法跳那种飞来撑去的钢管舞。所以若是穿上校服戴上眼镜,的确是可以混学生流。但事实上,我早已不年轻了。
再抿一口红酒,我轻轻咋了下唇:“这一款,比上次尝的更好。”
“那是自然。”邵丘扬站起身来,双手扶住船杆背对我:“一个家族传统企业,若是五六年来还没有质量突破,早就死的尸骨无存了。”
船已行了一个多钟头,海鸥闹心地窜来窜去,小岛成群过眼烟。
我站在邵丘扬身边,海风掠过他的衣角吹乱我的长发,一片心境豁然敞开。他突然就用端着酒杯的手臂指住远方的一片扩地滩涂:“看见没?就这块地以东,有一片占地八百公里的开发腹地名叫青樊湾。我要拿下它,打造全国最大最豪华的葡萄酒庄。就像电影《漫步云端》里的唯美画面——”
他顿住了,神情里恍然装住一片幽散的云,慢慢放下手臂。
“可笑,我竟会跟一个伎女说这些……”
我不置可否,轻轻取下他的空酒杯送去洗手间的水槽。我说:“桃姐曾说过,伎女是这世上最符合供求市场关系的职业。因为男人有太多想得到而无法得到的慰藉,只能从伎女身上体验。
您可以把您的商业畅想,事业蓝图,雄心壮志统统讲给我听。我读过书,听得懂……”
“不必,”邵丘扬扯开衬衫领口,转身压着我进了里舱:“慰藉男人最好的方式,可以用你最擅长的。”
019 赌场上的女人()
完事以后他去洗澡,我则逆来顺受地蹲在地上收拾一片狼藉的杂物。瞄了一眼窗外海阔天空的豁朗,心思倍觉讽刺。
看山看水看夕阳的陪游,谁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你探讨人生?终究不过是伎女与嫖客的肉体碰撞。
邵丘扬洗完澡出来了,叫我换上昨天的礼服,说要带我出去。
香槟色的抹胸长宽曳地裙,雪白真毛皮披肩。鞋子是我自己的,反正也露不出来,唯有那一款不上档次的山寨手提包略显捉襟见肘。我暗叫失策,应该跟阿珍那拿一个过来充场面的。
邵丘扬打量我几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推开舱门出去的时候,他刻意弯了下臂肘。我知趣,赶紧凑上去挎好。
明明身体都已经融入过那么紧密的距离,却依然找不到自然而然地相依相拥——我想,逢场作戏就是矫情。
从头等舱下到船底仓的娱乐区,邵丘扬先把我带进了赌场。
十几张桌设立各类赌局,老虎机和酒吧台参差林立,中央是个大大的圆舞高台,一个身着热辣的舞娘正在跟着音乐的节拍跳桑巴。
跻身入人群,我远远就看到第三个牌桌边,正依在何许身上的阿珍。两人貌似赌得high呢!
“嘿!这边,这边!”何许冲着邵丘扬招手,迫不及待地起身让位:“交给你啦!我玩这个不顺溜。本想算二十一点吧,三两局就叫人拉黑了,唉。”
之前我听邵丘扬无意中提到过一次,说何许的智商有172,刚刚在哥伦比亚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光澳门和拉斯维加斯,就已经有十几个赌场禁止他入内了。
说着,何许将面前的筹码推到邵丘扬这儿,拖着阿珍跑去玩其他新鲜了。
错身而过,我与阿珍对视而无言。
其实我们做姐妹的,遇到同游同陪这种事其实也是难免。只要这两个男的不会变态到非要玩双飞,还不至于尴尬得太过火。
“会玩么?”码好分牌,邵丘扬拉我坐定在他左侧。
我摇摇头。
夜如澜里也是有小型赌场的,但是桃姐做生意狡兔三窟,一般不敢明目张胆地起庄。
“没关系,随便押。”邵丘扬挽起袖子,扶着我的手轻轻翻开底牌。
我咬着唇,心想该不会就是看扑克牌比大小吧。结果手一抖,一排筹码全推倒了!
“啊呀,我……我……”
就算再没见过世面,我也晓得那筹码上的数字是实打实的金钱值,这一巴掌少说推出去个十万八万的!
“哟,二少好大手笔。带了新欢出来溜,总得端得大方些是吧?”
坐在右手边的女人穿着一件雪白的低胸礼服,火红色丝巾披氅。纤长的指甲翻了翻自己的牌面,阴阳怪气地往我身上瞄着:“落定离手哦,小妹妹懂规矩吧?”
“不劳大表姐费心了,我带来的女人,自是会调教。”
邵丘扬径自点了一支雪茄,弹了弹烟灰,打了个响指,示意荷官派牌。
而这一伸手,之前受伤时包扎未拆的纱布就从袖口里露了出来。红披肩的女人不由地掩口嗤笑:“呵呵,二少还是这幅小孩子脾气。这才几天啊,听说那会儿是又喝醉又自残的,故意让我们家Jenny心疼来的吧?”
020 唇枪舌剑()
“你想多了,只是被狗咬了一口。”邵丘扬轻掀我茫然紧攥的纸牌,面无表情地回答。
“呵呵呵,那就好。我们Jenny一向事业为重。这太过幼稚的行为,只能让她的心越来越远哩。”
我捏着纸牌的手有点颤抖,压根不敢抬头与这个满嘴喷火药的女人对视。
“不过听说邵家的二少爷千里迢迢回T市,也是为了做成一番大事业的嘛。对后海青樊湾的那一块地,可是势在必得哟?”
“只要大表姐不搅局,敝人还是有点信心的。”邵丘扬翻开牌面,两对S,两对A。
说实话我眼睛都有点花了,这样牛逼的逆转就跟出老千似的!
“不好意思了大表姐,一上来就吃你。”
‘大表姐’脸色一红一白,气急败坏地点完筹码,用不大不小地声音嘟囔道:“得意什么啊,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以为回来拍块地就能纨绔翻身当皇帝了啊?也难怪我们家Jenny瞧不上你。”
“就是啊,人家齐大先生手里的青樊湾可是祖产,交给谁开发那可是要慎重考虑的。这次宴会去那么多商界人士,怎么也轮不到便宜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吧。”
“依我看啊,还是房产大商曹先生的胜算最大。某些年轻人啊,还是乖乖回家里先弄清楚葡萄藤往哪边长,再学人家做生意吧。”
这陶大表姐身边一左一右的还有两个年轻男人,一看就是她一伙的,这会儿一唱一和的气氛可就呛起人了。
我以为以邵丘扬的心性怎么也得砸一盘腥风血雨出来。可是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将赢来的筹码收罗好,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塞进了我的胸脯!
“大表姐,各位失陪了,你们慢慢玩。”
“哈?”那女人呼一声就跳了起来:“什么意思啊?刚赢了钱就想走啊?二少你可太不地道了。”
邵丘扬微笑着挥了挥手:“抱歉,这儿有人放屁不打招呼,实在熏得头疼。”
女人脸色青了青,旋即不甘示弱地大笑:“二少真会说笑,什么气味熏得头疼啊?只怕是你身边这位美女的山寨爱马仕散发的劣质皮革吧!”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早就从之前的剑拔弩张里看出这女人的来者不善,我已经很小心地不要吸引她注意,不了还是惹火上身了!
还好邵丘扬机敏的反应简直堪比脑力大战。他不气不恼,只抬手轻轻拍了拍我胸脯里鼓鼓囊囊的筹码,不徐不疾地对我说:“还不快谢谢大表姐?”
“啊?”我一脸懵逼。
“我们七月是该多谢大表姐慷慨,这几个小钱刚好够给你买个新提包,想要什么样的,等下去免税舱随便挑。”
就这样,邵丘扬搂着我的腰,在这一轮不出胜负的硝烟中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