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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坚是个急性子,直截了当地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杨天鸿从衣袋里摸出装有宗主赐下元气丹的玉瓶,认真地说:“弟子恳请师傅出面,将这枚丹药化作丹液,分给问心堂受伤的诸多门人。”
话一出口,张硕和陈正坚都愣住了。
丹液,绝对不同于丹药。在溶化为液体的过程中,有部分药力流失,其中蕴含的灵力也无法凝固。简而言之,一枚丹药可以溶化为足够数百、上千人服用的丹液。可是这种液体的作用最多不过是强身健体,相当于世俗间的大补参汤,却无法起到促进修为的效果。
当然,丹液的多少,与效果本身有着直接作用。比如一颗元气丹溶化为两人份服用的丹液,可能是两名服用者都突破炼气第一层。溶化为一千人份的丹液,最多也就是一千名服用者延年益寿而已。
张硕虽然不是杨天鸿的授业传师,却很清楚丹药与丹液的个中区别。他仔细看了看杨天鸿,皱起眉头问:“为什么?”
“这次兽群发狂,宗派外门弟子伤亡惨重。都说是我以军阵之法救了大家,我却不敢居功占为己有。如果不是所有人齐心协力,凭我一己之力,无论如何也无法挽救败局。与其说是我个人力挽狂澜,不如说是我依托众人之力得以存活。宗主所赐,杨天鸿绝不敢辞。但好处绝对不能落到我一个人头上,必须人人有份,这样才显得公平。”
说到这里,杨天鸿停顿了一下,望着陈正坚,继续未完的话:“师傅您也知道,我此前已经服用过元气丹。在炼气阶段,服用太多丹药并无好处。何况,同类丹药第二次服用,效果肯定没有第一次服用那么明显。与其把这颗丹药浪费在我身上,不如拿出来,所有外门弟子共享。”
张硕在鉴别人心方面很有一套。杨天鸿之前那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其实张硕听了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杨天鸿颇为做作。直到后来,杨天鸿坦言说出曾经服用过元气丹,尤其是其中的效果区别,张硕才真正觉得杨天鸿此人直接坦白,不是那种为了虚名刻意做作之辈。
陈正坚抬头看了张硕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他们都看到了疑惑、意外和探询的目光。
为了出名,很多人不择手段。当然,这并不是一个完全的贬义词。富户为灾民施粥,读书人不计报酬帮助目不识丁的穷人书写状纸,粮商在旱涝之年主动降低米价,财主拿出钱物在乡间架桥修路……所有这些行为,其实都是为了收拢人望,为自己博得一个“乐善好施”的好名声。
名声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但它却可以为你带来很多实实在在的好处。
比如朝廷提拔官员,当然是首先考虑那些名声较好的候选者;商人之间的生意伙伴,当然是选择那些信誉稳固的贸易对象;老百姓更愿意租种善良财主的田地,虽然每年的地租一分钱也不能少,却总要比黄世仁那种心狠手辣把自己女儿抢走,蹂躏之后再卖掉的黑心家伙好得多。
尽管因为杨天鸿后面的解释,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张硕却并未彻底打消怀疑和顾虑,冷冷地说:“这件事情你可以自己去做。本门的确规定:外门弟子不得擅自服用来路不明的丹药。但你手上的这枚元气丹乃是宗主所赐,无论怎么使用,那都是你的自由。”
杨天鸿谦和地笑笑,连连摇头:“这可不行。师傅对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师傅带我入门,我又怎么可能得到宗主赏赐?施予丹液这件事情,恳请师傅全权负责。千万不要提及关于我半个字。”
张硕内心稍微有些触动,却仍然带着刻板冰冷的表情,再次道出与之前同样的问题:“为什么?”
杨天鸿坦言:“我父亲留下了几卷兵书,其中提到了在战斗中关于兵将的号令。战阵之上没有个人,只有整体。个人勇武再强大,仍然无法应对千万之敌。只有统一合作,才是真正的强大根本。我既入归元宗,就是宗派一员。宗门荣耀,则我辈弟子脸上有光,受人尊敬。宗门衰败,则我辈弟子必将受人嘲笑。化丹施药一事,必须交由师傅全权负责。须知,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
“好一个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
陈正坚被杨天鸿最后这句话说得热血沸腾,不由得拍掌叫出声来。
张硕眼中的疑虑成分渐渐散去,变成了对杨天鸿隐隐的赞许。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天鸿的光明磊落之心显而易见。他的直接很坦诚令人赞赏,也的确不是为了个人谋取声望。
再无怀疑的张硕转过身,对陈正坚说:“就照此办理吧!元气丹的供应很是紧张,也难得你这个弟子愿意拿出丹药施予众人。锻体丹虽然同样可以修复身体损伤,效果却远远不如元气丹那么好。能够早一天康复,外门弟子就早一天开始修炼。对于宗门,这的确是件好事。”
得到准确回复的杨天鸿把元气丹交到陈正坚手中,对张硕二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大殿。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张硕干瘦的脸上神情感慨:“正坚啊,你这次可是收了个品性兼优的好徒弟。”
陈正坚显得很是得意:“我在识人方面一向眼光独到。怎么样,羡慕吧?”
张硕笑了笑:“别忘了,杨天鸿可是我紫炉殿的弟子。你虽然是他的授业传师,我这个殿主也可以算是半个师傅。”
……
问心堂,病院。
十二岁进入归元宗外门,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时间。当年的懵懂少年赵伯圭,如今已经是一个炼气第三层,身长魁梧的年轻修士。
修炼,是一件单调乏味的事情。
每年都有很多适龄少年挤破头的想要进入各个宗派成为修士。赵伯圭当年也是如此。他至今记得父母满怀希望带着自己前往归元宗山门接受资质测试的每一个场景。只要成为修士,就是方外之人,身份甚至远远高于官员,也是贫寒子弟为数不多,鱼跃龙门的机会。
一头发狂的黑豹啃断了赵伯圭的右臂,这让他很是难过,也显得情绪低落。
在伤愈之前,修士必须全力保住体内灵能不会大量流失。锻体丹对肌体再造有着良好的效果,可即便如此,至少也需要休养近三年的时间,自己才能恢复如常。
看着刚刚发给自己的这碗汤药,赵伯圭有些发愣。
碗底有一层浅浅的液体。看上去很是黏稠,有种牛乳浓缩之后的微黄颜色,散发出一股药草特有的淡淡香气。
每天这个时候,紫炉殿负责施药的弟子都会给伤者发放锻体丹。只是今天,换成了这碗从未见过的药液。
赵伯圭不禁张口问道:“此乃何物?”
发放药液的门人,是一个同为炼气阶段,二十来岁的女性修士。她看了赵伯圭一眼,微笑着说:“这是陈正坚师叔特别发放的丹液,每人都有一份。快喝吧,时间一长药效就弱了,灵能散得很快。”
赵伯圭把碗里的丹液一饮而尽。
味道有些微甜,浓郁的药香顺着喉咙缓缓下滑,渗透了肌肉和经络的每一个角落。说不出的舒服从身体内部缓缓释放开来,就像在酷热环境中劳作已久的人,躺在凉风习习的树荫下休息,还得到一大碗冰镇酸梅汤那么酣畅淋漓。
他从来没有喝过如此奇妙的东西。赵伯圭端着空碗,下意识地舔着嘴唇,不住地自言自语:“真好喝,真想再来一点儿。”
“真是个贪心的家伙,能得到这么一份就很不错了,居然还想着得到更多。”
躺在旁边病床上的郭浩撇撇嘴:“把元气丹化成的丹液发给我们这些外门弟子疗伤,已经是极其难得的幸运。这种机会可不多,赶紧守住你的丹田,别让药力外溢出来。否则,就真的是浪费了。”
赵伯圭有些发懵:“元气丹?你说这东西是元气丹所化的丹液?”
郭浩当然不会告诉赵伯圭自己曾经从叔叔郭林生那里得到过一颗元气丹。归元宗对药草和丹药的控制非常严格,普通外门弟子根本不可能得到元气丹。这种做法并非吝啬,而是为了最大限度保证内门弟子的丹药供应。毕竟,与外门的炼气修士相比,已经筑基的内门弟子才更为重要,是真正的宗门基石。
发放丹液的女性修士很是羡慕的插进话来:“没错,这的确是元气丹所化的丹液。不过,只是你们这些受伤的同门弟子才有。陈师叔再三叮嘱过:每一份丹液都必须确认由伤者服用。一旦发现有人截留,立刻逐出山门,贬为归元宗弃徒。”
如此严厉的惩罚,使赵伯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过,身为少数受益者一员,又让他隐隐有些得意。
强烈的药效感觉很是明显。有了这份丹液,赵伯圭觉得自己痊愈的时间肯定大为提前。说不定,只需要短短两个月,被黑豹啃断的胳膊就能生长出来。
兴奋和满足之余,各种猜想都开始从得到丹液的受伤弟子之间冒了出来。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否则,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到咱们头上?这可是元气丹所化的丹液,内门弟子才有的待遇啊!”
“陈正坚师叔不愧是紫炉殿副殿主。这份丹液药效浓郁,我都感觉自己快要突破了。”
“没错,这东西比锻体丹好多了。我只是觉得奇怪,门规严禁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服用元气丹,为什么这一次会例外?虽说只是丹液,可那毕竟还是元气丹啊!”
人类的思维具有无限性和发散性。躺在病床上休息的伤者只能用闲聊来打法时间。杨天鸿在张硕和陈正坚面前表现得大公无私,也的确没有泄露丝毫元气丹的具体来路。然而,群众思想具有无比鲜活的扩散能力,他们很善于从细小环节推测出事情真相,从而窥探到被藏匿在背后的所有秘密。
“谁也不敢违反门规。刑殿的执法长老和弟子可不是吃素的。违规发放丹药这种事情,两千多年前曾经发生过。据说,那件事情就涉及了一位殿主,结果被当时的宗主直接废去修为,贬出宗门。”
“是啊!丹液也是元气丹所化,陈师叔再大的胆子,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当做儿戏?虽然是一片好意,却并不值得为了我们牵连自身。”
“除非,这颗丹药来路不一般,得到特别许可。”
“你们还记得吗?宗主曾经赐给了杨天鸿一颗元气丹。难道,我们服用的丹液,就是那颗丹药所化?”
很多秘密就是在这种七嘴八舌的议论环境中被公开出来。这就是杨天鸿想要得到的效果。毕竟,大家都看到宗主赏赐自己的全过程,自己也没有瞒着张硕和陈正坚私下做小动作。推理出来的细节经过群众不断扩大延伸,很快就变成了最贴近事实真相的东西。
杨天鸿感觉有很多双充满敬意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这种崇拜和尊敬发自内心,无法作伪。
他计算得很全面。
事实上,如果不是知道郭浩是郭林生的侄子,杨天鸿也绝对不会在张硕和陈正坚面前说出那番义正辞严的话。
每个人都有私心,郭林生也不例外。
私下给予自己的侄儿几颗元气丹这种行为很正常,即便是宗主也不会表示异议。毕竟,关照一下自己的亲族家人,是每个修士的本能。只要不把事情公开,也就谈不上什么错误。
杨天鸿需要一个亲眼见过,并且真正服用过元气丹的人,在整个计划当中充当重要的解说员角色。
张硕和陈正坚当然不会直接说明丹液就是元气丹所化。
显摆,是大多数人骨子里的特性。
为了显得自己比别人高明,很多人都会表现出自己见多识广。如果是性子内敛的中年人,也许会对外门弟子之间关于丹液的争论不置可否。然而,郭浩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争强好胜的年龄。不管有意无意,他都会显露出自己在丹药方面的过人见识。
对杨天鸿而言,这么一点点“见识”也就足够了。
对于未知事物,人们不外乎两种感受:畏惧,或者是强烈的求知欲。
炼气修士都知道元气丹是好东西。对于目前阶段的外门弟子,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他们会想方设法求证丹液的来源,下面的弟子既然主动问起,张硕和陈正坚自然也不可能矢口否认。很自然的,只要有一个服用过丹液的外门弟子提出质疑,杨天鸿的名字也就顺理成章被所有人知晓。
杨天鸿已经感觉到来自身边那些外门弟子的变化。在宗派内部,很讲究入门时间长短,并且以此来论资排辈。不过,类似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问心堂上下每个人看待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敬意,他们面带微笑,言语之间显得亲密热切,就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第十五节 魔王()
能够把药草炼制成丹药,是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一种极其神妙的特殊技能。
因此,炼丹师成为了修炼世界至关重要的一种职业。
很多人都可以成为修士,却并非每个人都能成为炼丹师。就像飞机制造厂里的工人数量多达上万,飞机设计师却只有寥寥十几个人,所有工人都必须按照设计师画出的图纸进行生产,才能真正制造出能够飞行的机械。
世间药草多达亿万种,不同的药性和效力,造成了丹药之间的效果差异。能够识别药草,辨别出其中区别的合格炼丹师数量稀少,进而造成了丹药产量无法满足所有修士需求,只能在门派内部弟子才能按时领取的现状。
归元宗拥有一个专门负责提供门人弟子丹药的“紫炉殿”。即便如此,达到筑基期的内门弟子也不过是人均每月能够领取一枚元气丹。只有达到金丹宗师以上的级别,供应丹药的数量才会有所增加。
可以想象,在普通修士,尤其是刚刚入门的炼气修士眼中,元气丹的珍贵性可想而知。
杨天鸿在丹药这件事情上的处理,使他显得像个异类。
人们之所以对助人为乐的英模津津乐道,就是因为这种行为在提升社会风气的同时,也有可能使受人帮助这种事情某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天下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现象,存在于社会每一个角落。修炼世界也是如此。很多人都在眼红杨天鸿得到宗主赏赐的元气丹。可是出乎意料,他没有把这颗丹药藏为己有,而是大大方方拿出来所有人共享。在这种光明磊落的行为面前,人们再也不会有任何阴暗卑鄙的想法,只会觉得自己成为了利益共同体,必须为之拥护,为其呐喊。
助人为乐这种良好品行肯定不是偶然。有了第一次与众人分享的丹液,就肯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毕竟,他连元气丹这种珍贵无比的东西都可以拿出来共享,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所要做的,就是紧跟在能够给予自己最大利益的那个人背后,为他叫好,为他欢呼,驳斥那些对他风言风语冷嘲热讽的家伙。
只要被这个人认可,以后的利益和好处,绝对少不了自己。
杨天鸿当然相信人世间有太多美好的品质。然而,最现实的,也就是彼此之间的利益相关。白白拿出一枚元气丹,并不是为了在归元宗外门弟子中间得到一个好名声。他需要更多的追随者,需要更多的人认同自己,从而产生足够的忠诚度,生成锁芯,开启玲珑宝锁内部第三个房间的锁扣。
留在家中那些忠于自己的老兵数量尚不满百。想要达到《玲珑密录》上规定的一百名忠诚者上限,还差十八个人。
种子已经播下,自己也在归元宗外门营造出一片生长环境良好的沃土。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它很快就会发芽,进而成长为参天大树。
杨天鸿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外门弟子对自己真正产生了认同感?此前宗主对于父亲骠骑将军的那番话,无疑使自己在归元宗的地位提升了很多。现在,任何举动都显得多余。
就在这种近乎煎熬,充满揣测与计算的忐忑之中,杨天鸿终于惊喜的发现,在玲珑宝锁内部,出现了第三枚锁芯。
通体遍红的颜色,就像新鲜的人血。
怀着无比的激动和狂喜,杨天鸿迫不及待把这枚刚刚生成的锁芯嵌入通往第三个房间大门上的凹槽。
他注意到,这扇大门锁扣的中央位置,雕刻着一个非常微小,却异常精致的正方形。
在第一个房间,也就是仙字第一号囚室里,锁扣中央的图案为圆形。
在第二个房间,此前打开的妖字第一号囚室里,锁扣中央的团为三角形。
紧闭的大门缓缓松开了一条缝,一股极其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杨天鸿下意识的偏过头,等待这股带有寒意与杀意的狂暴气流散尽,才迈开脚步,走进这个刚刚开启的房间。
与之前两间囚室相比,这个房间面积有些大得过分,足足阔及上千平米。中间的地板上,歪摆着一颗巨大的头骨。
它显然不是人类,张开的大嘴里全是锋锐尖利的獠牙,整个头骨高度超过四米,杨天鸿必须抬起头仰望才能勉强看到整个残骸的全貌。这是一种面颊朝前凸伸,如同牛马一样被拉长的异类。空荡荡的眼窝一片黑暗,足以塞进去两个屈膝弯腰的成年人。就在略微凹陷下去的颅顶位置,还矗立着一根无比坚硬,反射出骨质光泽的角。
杨天鸿无比震撼地看着这颗巨型头骨。
没有打开房门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房间里的场景。宝物?死者?还是某种遗落的功法秘籍?有了之前两间囚室作为例子,杨天鸿已经对尚未开启房间里是否存在活人之类的想法不抱希望。他隐隐觉得,玲珑宝锁更像是一个巨大而奇妙的监狱。无论仙人还是妖怪,只要被囚禁在这里,就永远失去了脱困生还的希望。
围绕着头骨转了一圈,手掌触摸上去,可以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语的冰冷和光滑。有好几次,杨天鸿都觉得一种说不出的能量正在头骨内部徘徊。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疯狂撞击,咆哮,张嘴用牙齿狠狠啃啮着钢铁笼门,却只能得到满嘴是血,遍体鳞伤的结果。
头骨稳稳摆在地面,杨天鸿用力推了几下,丝毫没有晃动的迹象。这颗头颅是被某种异常锋利的兵器直接割下,切口光滑平整